褒若努力自他怀中拔出自己的头来,脸已经被憋得通红,真怀疑他是不是来灭口的:下次能不能出现得正常一点?我可不想半夜醒来,突然房间多一个男人。
唉呀,本来想以后不出现了——因为有事要办,不过既然你叫我出现,我就勉为其难再来好了。
黑暗中传来他很惊喜的声音,褒若一惊忙道:不用不用!我这儿好得很没什么事!你不用出现了!那可不行,未来妻子叫我出现,我就算丢下所在大事不管,也得要遵命不是?真的不用,我没有叫你出现!褒若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只看得见他闪着光芒的眼睛,像极了天上的明星,好吧,那我暂时不出现了,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答应什么了?褒若纳闷地想。
傻瓜啊,人家说:我的未来老婆叫我出现……你说:我没叫你出现!厚载这个人的心计还不是一般的深,饶是褒若这个后世来的,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厚载心情看来好得很,轻轻把褒若手中的冰珠玉魄拿过道:这珠子,天下只此一颗,是我们明家祖传之物,当年先帝也是极喜欢的,不过先祖却始终没有割爱,既然你已经答应当我的老婆,我就告诉你它的用法吧。
神经!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的老婆了?褒若嗤之以鼻,当他发病。
厚载笑着不理她,只道:宝物如果没有特殊的功用,就只能称做珍品,而不是宝物了,而这个,就是宝物。
冰珠玉魄的蓝色光芒一闪,厚载已经把它贴在褒若的额头,缓声道:来,闭上眼睛,看看什么感觉?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办?褒若又不是真的才十三岁。
这个可以长寿驻颜,如果按我说的办,你到了六十岁,依然美丽如处子。
如果你不想要就算了,反正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厚载遗憾地道,作势欲收起冰珠玉魄,褒若的眼睛瞬间绿光大作,长寿驻颜哪!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厚载扑了过去,五指贲张,硬生生从他怀里把珠子抓了出来,护在怀里: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不许你拿走!厚载轻轻一点她的小脑袋:像母鸡护蛋似的,难看死了,拿过来。
不给!到嘴的东西想收回去,除非让我的名字倒着写!若褒,弱包!你不给我,我怎么教你啊!厚载瞪着她,这个小丫头简直太神奇了,变脸像春日变天。
呃……讪讪地把冰珠玉魄递了过去,厚载冷笑道:很好,我就是不喜欢太要脸的小女孩。
所以你不要脸。
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褒若陪笑道:这个怎么用啊?闭上眼睛。
厚载的声音又开始低沉,将冰珠玉魄贴在了褒若额头,褒若顺从地闭上眼睛,一股水一般冰凉的气体如股水流从额头向脑袋深处游去,眼睛微动忍不住便要睁开眼睛,别睁眼,你想像这股气向你的全身游走,首先游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充满诱导,手按在她的百汇,褒若不由自主地想着水流到了他手指按压之处,冰凉的水流随着意念竟真的流到了百汇,他的手指依次下点在不同的穴位,水流在褒若的牵引下顺着他的指引流动到全身各大穴,每到一处,就仿佛有一股激流把身体各处陈腐的败坏物质一扫而清了一般,全身通透无比,脑间一片清明,身体越来越轻松,厚载的手越来越往下,背部转而胸前,慢慢竟来到胸部,褒若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挡,厚载的声音及时响起:别动,这里是檀中,内力必经之处,想着把气体引过来,用力冲!水流激荡过了檀中,她便彻底进入了忘我境界,随着厚载的指尖点处,水一样的气体游遍了全身,最终又回到头顶百汇,一个小周天!可以睁开眼了! 厚载收回了手,褒若睁开眼来,全身轻松无比,像漂在云中一般轻松却不虚浮,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厚载捏了捏她满脸抑不住笑出来的皮肉:知道好处了吧?这个东西够不够实用?褒若嘿然一笑,知道他听到自己先前的抱怨,圣人有云:难得糊涂!她惊讶地道:我以为你只会装人闺房,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建议你可以开个美容坊,顺便当个牛郎,相信我,你绝对有这个潜质!美容院是什么?牛郎是什么?褒若乐呵呵地笑,这个时代自然没有美容院一说,牛郎这个说法也是没有的,顶多只有被称为相公或是男宠的说法,这就是知识的好处,骂人不带脏字儿,呵,不过她没发现,自己竟已经觉得他有点帅……帅到可以当牛郎……厚载斜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笑实在有点淫贱,伸手便把她的笑抹去了:笑得像偷腥了猫一样,警告你,将来嫁了我,可不要偷腥,不然有你好看!褒若抚了抚被强行抚平的笑肌,确定没有受伤,还能笑得起来,才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你,你急什么?厚载闲适地坐在她的床边,抚着她的长发:定情物都收了,还不承认?这冰珠玉魄可是传媳不传女的,珠子不要可以,教你的心法你却练了,再不承认可就说不过去了啊!武林中,私练其他门派心法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吧?他比了比手势,手干脆利落地往下一斩:咔!死光光!褒若一阵恶寒,控诉道:你刚才又没说!我现在说了,你现在说不行也来得及。
厚载手心一翻,一股小小的火星向烛芯飞去,蜡烛突然跳亮,他变态一般反复看着自己的手,爱惜无比地揉搓着每一个指节,发出令人胆寒的炒豆子一般的噼啪声:唔,我准备好了,你说罢。
褒若很识识务地当了回俊杰:我是说,你说得很对,很对!厚载满意地唔了一声:很好,很乖,从头到尾把我说的很对的地方说一遍。
这个臭男人!褒若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说就说吧,我陈陈就算发了誓都能反悔,何况睁眼说瞎话?你说的很对,练了人家家里的武功心法,就是人家的人,所以我是你的未来老婆——才怪!褒若在心中偷偷加了一句,厚载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的。
就这样,褒若委委屈屈地成了某人的未婚妻,而且,还搞不懂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做女人糊涂到这份上,也就不必再说了,省得丢了穿越的前辈后辈的脸。
有了前天晚上的经验,第二天晚上,褒若衣饰整齐地坐在灯下看书,谁知道今晚那个变态还来不来?说来,自佛寺一别后鬼影也不见;说不来,半夜三更给你来个倩男幽魂。
夜过二更,四下一片寂静,奚府的人都睡得很早,只偶而听到几声狗叫,褒若在灯下看书,突然窗户一掀,一个人影不慌不忙地跳进来,褒若回过头来,果然又是那个厚脸皮……呃,说溜嘴了,厚载兄,见褒若在灯下攻书,笑道:别看了,再看你的字也就那样!轰!褒若怒,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许侮辱我的墨宝!厚载暴寒!……呃,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将来再讨论吧。
厚载大手一挥,把这个艰深的问题留给了后人:昨日练了后感觉身体如何?全身像要飞起来一般,舒服极了!这个心法怎么称呼?褒若眼睛精光闪闪,能不能招生,开个美容馆?冰魄神功,不能卖钱!好汗,他为什么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他的眼睛像透视眼一样:离了冰珠玉魄,心法就不起作用,而冰珠玉魄不接受明家人以外的人身上气息,所以只有我们明家的人能练。
哦!可我不是你们明家的人啊?如果注定是我明家的人,那冰珠玉魄就会起作用。
换而言之,他昨晚会来教她心法,正是来测试她是不是明家媳妇,冰珠玉魄的另一项功用就是能够分辨出这个女子是否注定是明家正宗媳妇,否则光他动心是没有用的,迟早要分开,明家就曾有一位先祖亲身经历过,当时他爱上一个青楼女子,想娶为正妻,冰珠玉魄在那个女子身上无光无华,后来才发现那个女子早有爱人,嫁给他不过贪图他的财产。
褒若愤然转过身去,难怪他那么大方!哼,那个冰珠玉魄根本没用,是骗人的,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打一钯,否认到底我不是你老婆。
没事,只要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冰珠玉魄一样起作用,本来想等你长大些的……来吧!厚载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唰唰两声,上身便裸露了出来,烛光下,他健硕的身材暴露无遗,褒若强自压下一声惊叫,又不是没见过不穿上衣的男人:干什么?他的身材真好,好想反扑上去啊。
成夫妻之实啊,这样才能发挥冰珠玉魄的功能。
厚载渐渐向她逼来,褒若反映过来,原来不是她要推人家,是人家要推她!不要不要,她只想推人家,不想被推啊!连连后退,一个踉跄,跌坐到床上,吓得上下牙直打嗑巴:不不不……要要要……男人俊眉一挑:到底是不,还是要?是要?想要那就来吧。
伸手就要解中裤。
褒若简直想尖叫:是不要!你不是说没有效果?我弄错了,有效果,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好了很多?厚载凑近她的脸仔细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观察了一下:唔,是白了些,应该是有效,记住了,如果没效,我们就来行夫妻之实。
褒若无声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一个人精?厚载没有再教他练那个冰魄神功,因为她尚未及芨,练得太勤会导致她发育推迟缓慢,只能两个月练一次,今晚纯粹是来败坏人家小姑娘的清誉的,见到褒若房中许多溥沙送的小玩意儿,褒若像珍宝一样收藏着,问道:这些东西喜欢吗?喜欢啊。
只要溥沙送的她都喜欢。
也不枉我到处给你收集了。
什么,这是你送的?褒若的心沉到海底。
是啊,这半年来我在各地游走办事,见着好看的便收了来,让他带给你,高兴吗?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充满期待。
褒若这才想起当初溥沙送自己礼物时,似是说起过什么,奈何当初惊喜之下根本没去听,原来竟是厚载送的,心中涩涩的,酸酸的,撇着嘴道:难怪我说怎么那么难看,一点没有眼光!不好看!厚载敏锐地感觉到什么,盯了她的眼睛一眼,道:那你当初以为是溥沙送的?褒若又气又怒,道:要你管!厚载踱了两步,道:我明白了。
敢情这小丫头想出墙。
精神出墙。
从那天后,他便不再走了,总是夜夜二更来,三更去,和她东拉西扯,山南海北地瞎侃,不再透过溥沙送东西,而是亲手送到她手上,渐渐地弄得褒若习以为常,若哪一天晚上这个厚载没来瞎侃两句,那才有点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