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连忙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算是收敛了玩笑,正了正色对顾辰奕和顾辰瑞说:你们跟我回前厅去招呼客人吧,客人来了不少了。
两个哥哥立刻颔首应了声是,率先过去了。
老爹看了我两眼,心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似叹息着说:女大不中留啊,月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三年还真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再次默然,面对爹和娘的不舍,也是梗在我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又不能忽略。
老爷。
娘在大厅的门口喊了一声,陈将军来了。
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才快步朝大厅走去。
看着爹逐渐开始苍老的背影,我的思绪翻飞,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庭院中,久久凝视着大厅里两个来回忙碌的背影。
大约申时的时候,喜娘开始让我换衣服带凤冠了,因为穿戴好这些我就要去前厅拜别父母,太子的迎亲队伍就要在那个时辰来了。
当我接过红儿递过来的霞帔时,喜娘忙将抿红唇的纸递了过来,催促道快上口红。
我立刻接过,放在唇边轻轻一抿,然后放回台上。
喜娘叫起来,太淡了,再抿一下。
我拿起铜镜看了看,镜中我的唇有些玫瑰色,不是很深。
我道:可以了。
喜娘忙摇了摇头,要再红一些,这样喜庆又好看。
好看?我睁了睁眼睛,在心里暗想,红的跟个滴血似的,那叫好看?快,再抿一下。
喜娘将纸头递到我面前。
我刚想推辞,她又说了,红一些好,不光喜气,还吉利。
吉利?我屈服了,为了那句话,即使真的红的像滴血,我还是接过了喜娘手上的纸,再次抿了一下,这才让她满意了。
仿佛带了然后确定了我脸上的妆一切整齐后,帮着我穿上了霞帔,又戴上了:凤冠。
走吧,小姐。
红儿过来扶我,我将手搭在她的臂上。
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扶着走路是件好事,头上的凤冠看起来精致而奢华,但是这是要付出的代价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好像顶着一只紧箍咒,而且旁边垂下来的珠串随着我的走路一晃一晃的,没有一个人扶着走路还真是件费力的事。
走出房门,穿过庭院,我来到前厅,大厅里或站或立挤了很多人,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我不认识,不过大家都是面带微笑,喜悦的看着我。
我由红儿扶着,神态端庄的走到坐在上座的爹娘面前,缓缓福下身,嘴里道:月儿拜别爹娘。
起来吧。
爹顿了顿,难以形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带着无奈与不舍。
我缓缓直起身,又朝他们福了一福,才转身回房间。
大约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隐约传来唢呐、锣鼓和鞭炮的声音。
是上官钰来了吗?我侧耳细听了一会,的确是迎亲队伍发出来的声音。
是上官钰来了?他的轿辇来了?我的心突然激烈的跳起来,手指无意识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翠儿砰的一声从门外冲进来,我顺势紧张的抬起头,只听见她惊喜又略带急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太子殿下的轿子来了!来了?喜娘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翠儿使劲嗯了一声,又朝外跑去打探消息了。
我立刻站起身就想往外看,喜娘忙拉住我,急道:小姐快把盖头盖上,现在还不是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