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邪茨公主,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好啊,好久不练心计了,对手强我则强,对手弱我也跟着弱,如今来个高手,看来是该练练兵的时候了。
心情微微转好,眼看着日子越来越接近五月二十八,庆承宫也越来越忙起来。
皇上把东面的房间给了上官钰和馨雅做新房,与我的南房间正好隔了条转弯的走廊。
也许这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好减少我和邪茨公主见面的次数,但他的那道旨意并不会让我领情,这样的马后炮对我没用丫头和太监们陆续将需要的东西一一搬进来,庆承宫又一次再现了一年前我结婚时的盛观。
满眼都是大红的红,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喜字,屋内弥漫着清甜的香味。
丫头太监们为皇上顺利收复邪茨,又接到邪茨送来的和亲公主欣喜不已,干的格外卖力。
我置身事外看着这一切,若不是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的夫君另娶,也许我也会帮上一些忙。
可惜庆承宫即将迎进的是我的情敌,让我无法有惫头帮忙的人。
宫里布置的如火如萘,上官钰却回来的越来越晚,据说他将好几件别人避之不及的棘手事情揽到了自己手里,因此他每天椴忙到身心疲惫才回来。
我心中心疼,但也知道他是不高兴看见这些东西才避开的,只好什么都不说,尽力打理好自己的事,但他没有回来,心中总是不放心,睡的也不踏实,整个人跟他一样,一日日消瘦下去,痛神不济。
一日我正在吃晚饭,他居然破天荒的早回来了。
他厌恶的看着满室的红,吼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撒下去!宫女吓了一跳,忙跪下了,殿下,不可以啊,这是为迎娶邪茨公主准备的啊!闭嘴!他狠狠的瞪了宫女一眼,对身旁的太监道: 把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殿下!太监和丫头俱是一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他。
他更是火大的看着他们,哑着噪音训道:怎么,现在我说的话不管用了那公主还没进门呢,就不把我赦在眼里了?不 不是的,殿下。
小太监艰难的开口,看着满脸铁青的上官钰,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可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引得三人同时抬头一看。
我看了一眼上官钰,对两人道: 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一听,如蒙大赦,忙不选的道了谢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复又坐下来,瞥了他一眼,给他盛了碗饭,淡声道: 何必对下人发火呢。
他看了我一眼,扁了扁嘴,沉默的坐下来,端起饭闷头吃起来。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他苍白的俊颜,不忍再说什么,也聿起筷子。
两人沉默的吃完晚饭,他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回书房了。
我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常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我也习惯了吃完晚饭后一个人回房呆着,两人在一种平静到令人室息的气氨中度过每一天。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二十八。
那天的黄历上清晰画着我那日愤怒时画的叉,红儿愣愣的看着那个又,不明白从何而来,我则沉默的看着那个日子出神。
庆承宫从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丫头进进出出,不停的拿着各种东西,估计现在兰秀轩已是一派繁忙。
皇上这日休朝,在殿前迎接邪茨的客人。
听说邪茨王已经在京城外了,马上就要入城了,皇后则来到庆承宫。
皇上皇后亲自出马,上官钰不能再躲,被皇后身边的嬷嬷催促着去大厅见客。
皇后先看了看上官钰,跟他说了两句话,然后顺理成章的来看望我这个被遗弃的媳妇。
我只得躬身请安,她态度慈祥,一身朝服,仪态万方的扶起我,拉着我坐下。
也许是不愿意让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她挥退了所有丫头。
皇后自从知道上官钰要娶邪茨的公主后还没有来劝过我,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她来安慰我的准备,神色淡然的望着她。
谁知她看了我艮九,一直都没有说话,反倒让我心里没了底。
母后,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月儿说?两人对望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皇后回了神,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住我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抚上我的头发,用一种慈母般的口气对我说:孩子,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说这个,只见皇后保持的依旧年轻的脸上带着无比心疼与怜惜,仿佛非常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心中一抽,虽然做好了以后与邪茨公主抗战的准备,但这样的话还是让我心颤。
我硬逼着自己不许哭,而是对她摇了摇头。
她不解的看着我,眼中克满询问,我无言的望向外面那满眼的红,心中的疼痛愈发厉害。
她随着我望过去,看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目光一闪,伸手将我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凑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出了他们上官家唯一一句道歉的话, 我们上官家,对不起你。
天,原本刻意平静下来的心猛然被这句话牵动,我顿住了,喉问蓦然涌起的酸痛让我来不及掩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好在皇后此时正抱着我,看不到我的表情。
我大概愣了两秒,赶忙用力咬住嘴唇,生生逼回泪水,以防自己哽哂出声。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放开皇后,勉强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母后还是去前面吧,皇上殿下接见客人,若是客人在这里看不到皇上,会觉得我们大楚招待不周的。
皇后眸色一变,仔细的看着我的脸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么好的姑娘唉,是我们上官家对不起你啊,让你受委屈了。
也罢,我就先到前面去了,你自己想开点,皇上和我绝不会让钰儿薄待了你!我不做反应,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双手慢慢的握成拳。
皇后的这番话决不是出自她一个人的本意,能让她代表上官家感到歉意的,除了皇上不做第二人想原来,皇上也为他的举动感到抱歉了吗?特意让皇后来看我我忽然冷笑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样的歉意与保证有什么用天色渐晚,庆承宫里已是热闹非凡,因为夏天的原因,日常特别长,所以虽然已近酉时,但天色并不暗,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深蓝的天空。
各路客人已齐齐汇聚一堂,里面有我认识的张副将和车副将。
他们看到我,满脸忧心。
那日上官钰跪请皇上收回成命的时候,车副将和张副将就在旁边劝说,后来陈将军把他们拉到一边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才知道我就是那日跟他们一起上战场的太子妃,也知道了一直是我在上官钰旁边出谋划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官钰会如此坚定的拒绝这门婚事。
他们又惊又喜,又忧又愁。
惊的是没想到居然跟他们一起上战场的是大楚堂堂的太子妃!喜的是太子面对赐婚不动摇,与我感情深厚,忧的是皇上下旨赐婚,我们该怎么办,愁的是邪茨送来公主和亲,本是一个彻底收复邪茨的机会,他们既要忠于国,又要忠于朋友,两面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我知道张副将和车副将是真心为我担心,他们身为臣子,既希望国家富强安定,又希望我们美满幸福,可是一夫多妻,能幸福吗看着忙碌的人群,我仿佛是个看客。
忽然,门外一阵骚动,我抬头一看,皇上和邪茨王正一同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他的骁将多尔另一个形影不离的爱将昭亚却没有出现昭亚果然如探子所说,重伤再身,起不了床,所以没来吗卓珣一身邪茨王服的与皇上边说边走进来,我身着平时的宫装站在走廊口,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
邪茨王痛神好像很好,经过那次战争,没受到多大的伤,但是掩藏起了自己的锋芒。
难道是卧薪尝胆,以备卷土重来皇上与他一路走进来,文武百官纷纷让到一边。
走到上位,皇上做了个请的手势,邪茨王微微一笑,颔了颔首,眼神一个不经意的扫过来。
我吓了一跳,想起那斑与他在战场上的对垒,虽然现在换成了女装,可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果然,卓珣的眼风本来不经意的扫过我的脸,忽然楞了一下,又飞快的重新扫回来,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蓦然像被击中了一样。
我根本来不及回避,就已经被他看清了全貌我心中一时狂跳的厉害,生怕他让皇上把我叫到跟前,那我就连躲都没有了事不宜迟,我唯有趁他还未说话之前离开,免得将自己陷入困局中我转身朝后门走去,既然庆承宫此时不是我能安全呆着的地方,那唯有到其他地方去避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