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很沉,一路的颠簸都没有让我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我和同车的甜儿随着惯性冲向前方,撞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才被震了回来。
我揉揉有些疼痛的头和胳膊,脑袋还不是很清醒的看着横身在车内的龙稚,他的奇怪姿势让我和甜儿忍不住一乐,忘了身上的痛,赶紧将他拉直了:稚哥,你怎么会横在我们车内呀?这不是紧急停车吗?只好用身体保护你们。
龙稚将身体拍打了一会儿,大概被我们撞得不轻。
为什么紧急停车?我还没清醒过来,耳目都有些迟钝,但这话问出后我听到外面烦乱的嘈杂声,刀剑相交的兵戈声。
刺客。
龙稚微微一笑,笃定道,那摸样好像这些刺客不是来行刺我们的,只是来问安的。
刺客?!这一清醒,心也开始紧张起来,我掀起车窗帘往外看去,眉毛一霎时都皱在了一起。
小姐,刺客很多?很厉害吗?一直察言观色的甜儿看我神色不对,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
真是奇怪,怎么刺客和刺客打起来了?我的眉毛拧得更紧,外面纠缠在一起的两拨刺客让我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最清楚的龙稚在一旁耸耸肩,轻轻松松道。
不是一路人?!我俩异口同声。
你们看那腰带上有暗色绣花的刺客,对,就是那一队。
龙稚一边说一边用手指。
他们是?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阜南派出来的!龙稚微笑道。
为什么?没见到开局的我们象问题傻瓜一样。
他们是后来出现的!自我们从皇城出来时就一直尾随在后!直到这些刺客出现,他们才出现的。
哦,公子,你是说他们是为了阻止这些刺客才出来的,那他们就不是刺客,而是保护我们的人!甜儿也听明白了,高兴道。
是,甜儿说得不错!龙稚眼看着外面黄沙飞舞的打斗,表情很轻松道。
不过,稚哥,你怎么能判断是阜南派出的人马?我还是不解,这阜南不是在找我吗?为什么知道我的下落却不拿我进宫。
夕烟,你忘了,我可是有情报来源的!呵呵,就算这是阜南的秘密,还是被我知道了。
龙稚捉狭的笑道。
就凭腰带上的暗花?我稍一沉吟,大体猜到。
恩,我就知道夕烟聪明,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你总能找出答案的。
龙稚赞道。
暗花代表什么?甜儿听得糊涂。
暗花是邓公公暗地培训的一支队伍,其目的是专门从事一些不能明里做的而皇上又不能不做的事,这些人分几处训练,任务也各自不一,大家辨认的标致便是腰带上的暗花。
龙稚细细解释。
皇上不是在找小姐吗?既然知道小姐的行踪为什么。
?甜儿也和我有同样的疑问。
他太在乎你了!龙稚轻轻道。
龙稚不明说我也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阜南是觉得我在宫外比在宫里更安全,才放我出城,并派人随身保护的。
我苦笑叹叹气,这样的感情怎么让人沉甸甸的,高兴不起来。
不知不觉,我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的战事已经有了分晓,刺杀我们的人被打退负伤而逃,遗留下的一两具尸体成为战事的见证。
剩下的暗花们草草收拾了一番,将尸体检查掩埋后,也默默的隐去。
我知道这一路有他们相随是高枕无忧了,大概连龙稚都可以安心睡觉了。
因为自刺客事件后龙稚回马车里整整三个时辰没有露面。
而我,被这一震一惊一吓已彻底的清醒过来,不想再睡觉,只好将头枕在窗木上,看眼前的树木以相同的速度退去。
来这时代的种种也如电影回放一般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
原来很简单的想法现在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现在才深刻体会什么叫身不由己。
*一个也没抓到?碧星殿上,阜南单手拿着书,此时慢慢放在桌上。
是,皇上,死了两个,其余的负伤而逃。
殿前的人束手而立。
阜南眼睛扫了扫这人腰间的暗色绣花冷冷一笑:死的两人检查过了吗?检查了,好像是北郡的府卫。
这人一直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虽然已经尽量注意话里的恭敬,但好象长久以来的习惯,言语里还是冷漠之极。
北郡,哼哼。
答案早在阜南猜测之中,闻言并不奇怪,只冷笑了两声。
继续跟着吧,势必保护他们的安全,记得第二个任务要做得隐秘才行。
好了,没什么事下去吧。
这暗花依旧低头一抱拳,不是从正门退去,而是一提气,掠上横梁,窜到窗前,一个纵身,迅疾离去。
夕照宫里,北郡王一个耳光扇在玄意意的脸上,打得玄意意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王爷,王爷,小姐流血了。
杏儿惊呼着上前搀扶。
玄翟抬脚将杏儿踹到墙角边,这一脚力度甚大,这杏儿连声音都来不及出已经昏过去。
爹,爹!玄意意哀哀哭着,战栗的看着步步逼过来的老父。
你,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枉我费尽心机要助你登上皇后宝座,你居然自断桥梁自毁前景。
玄翟气的白胡须乱抖,手拍到玄意意有些红肿的脸边,颓然落下。
爹,爹,是女儿错了,求爹救救女儿!救救女儿!玄意意爬到父亲身边,抱住父亲的腿嚎啕大哭。
玄翟皱眉看看宫内负伤而立的几个府卫,挥挥手:你们下去养伤吧!皇上不会知道吧?!玄意意扶玄翟坐了,自己站在一边,手抹着脸上的红肿,哭着道。
皇上已经知道了!玄翟疲惫的摇摇头,刚才府卫的禀报,他已经知道这与府卫抗衡的人就是阜南的暗花。
那怎么办呢?怎么办?玄意意慌了神。
能怎么办呢?女儿啊,你注定与皇后宝座无缘啊!你可知道为什么阜南那么喜欢那个叫夕烟的女子却不立她为后?哼,除了忌惮我们这些郡王的势力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出身平寒,要是你不出状况,我们再施加压力,相信阜南也不敢直接就立她为后,那么你还有希望,现在,连最后的希望也被你断送了。
玄翟的失望溢于言表。
父王,我。
玄意意除了哭泣,再也无言以对。
现今的阜南不在是以前的阜南,他的羽翼开始丰满,咱们没机会了!。
玄翟颓丧的脸映着满头白发越发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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