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好奇地看着猫咪。
猫咪一只手托着下颌,一只手拿着咬了一半的点心,眼睛看着窗外,嘴巴却又一动不动。
猫咪为什么不吃呢?叮当姑姑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金多多的心思早就不在点心上了,满脑子都是昨天夜里龙飞玉说的话。
她可不是故意偷听,只是那房门已毁,她想听不到都很难。
我当然想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我的儿子。
可我更想……更想和孩子们的猫咪……我是说娘亲在一起。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而兴奋不已。
我知道我过往的行事很难让人相信。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了这心思……只是近来一想到她可能会和别的人在一起,这里就会不舒服……他说的是胸口吧。
她知道那种感觉,一想到他在皇家诗会上美女环绕,她的胸口也会痛。
阿璧觉得猫咪真的有些怪,居然会莫明其妙地笑起来。
要不要告诉美人师公?他回头看了看翠浓姑姑,可翠浓姑姑一直低着头在吃,没有看见他。
东家!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配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冲进了屋子。
怎么了?怎么了?金多多的甜蜜回想被打断了,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丁叮当。
东家,我不干了!我受不了那只死狐狸了!不干了?没问题,只要丁姑娘把三百两违约金还有欠无双楼的五十两一共是三百五十两白银付清了就行。
大掌柜商融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手里依旧抓着他的小算盘。
三百五十两!上次不是这个数!丁叮当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怎么?嫌少啊。
对了,我还忘了加上今天的。
商融说着又拿起了算盘。
唉,这次又是怎么了?无双楼的点心大厨要辞工,金多多一点也不着急,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
再说,自从丁叮当进了无双楼,丁家就宣布不再管这个女儿了。
没钱赔,她哪儿也去不了。
东家,这死狐狸存心和我作对,这分明是做给司徒先生的点心,他却要我付钱。
丁叮当委屈地指着桌上的点心。
每次司徒长乐来,丁叮当都会做许多美味的小点心。
但司徒长乐虽喜美食,却从不贪多,这多余的自然是进了其他人的口腹。
哼,你用的面粉、果品、砂糖、鸡蛋、模具、烤炉、柴火……哪一样不是无双楼的,还是在开工时间做的,为何不该付钱?可、可那是做给司徒先生的。
丁叮当有些心虚,那时候她确实没心思做其他人要的点心。
这无双楼里的一粒米一滴油都是用来赚钱的,我既是掌柜,就决不能做出血本无归的事来。
要不,怎么对得起东家。
您说是吗,东家?金多多只能咧嘴笑笑。
那你以前为何不收?丁叮当不甘示弱,这可是第三次给司徒先生做点心了,前两次都没向她收钱。
第一次,你刚来,总得让人试试你的手艺,谁不知司徒先生擅长美食。
第二次,东家新得了小少爷,咱们无双楼也要庆贺一下,你的东西还算拿得出手。
而这一次,师出无名,我不想收你的银子也不行啊。
……那就收个本钱如何?丁叮当的气势越来越弱,和商融打起了商量。
哼,在我眼里所有客人都是一样的,别说是司徒先生,就是东家自己也没得商量!商融说着就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昨晚上是黄金糕一打,五钱银子一个,今天早上是梨花糕半打、芙蓉饼半打,各三钱银子一个,都是楼里卖得最好的点心,一共是……九两六钱银子。
这么多!虽说她一个月也有二十两银子的工钱,但也不知这死狐狸是怎么算的,现在还倒欠无双楼五十两,幸好这里还包吃包住,可哪里有余钱啊。
多?你为了做这些点心怠慢了其他的客人,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
丁叮当不敢再和商融计较,转向金多多,但她也知道金钱上的事一向是掌柜说了算,只能无助地对金多多说:东家,这点心都是给司徒先生的,我可一个没吃,您看这钱……唉,金多多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那块吃了一半的芙蓉饼,师门有训,一人做事一人担,可师父不是外人,又是特意来看我……这样吧,他的钱由我出。
丁叮当感动得热泪盈眶。
昨晚的黄金糕师父吃了两件,我吃了四件,今天的梨花糕、芙蓉饼师父也是各吃了两件,我就吃了这一件,一共是四两五钱。
金多多边说边掏出银子。
丁叮当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银子:那其余的呢?其余的?不是说了嘛,一人做事一人担。
咳……咳咳咳……唉,翠浓,早就和你说过了,别吃那么快。
金多多优雅地端起茶碗,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天自己只顾着发呆。
阿璧跑到商融跟前,拉扯着他的衣摆,带着哭腔说:干爹,我也吃了几件,可我没银子。
商融弯下腰,和蔼地笑笑说:没关系,没银子不可怕,不知道从哪里找银子才可怕。
来,干爹教你。
说完,牵着阿璧的小手走了。
丢下幸灾乐祸的金多多、目瞪口呆的丁叮当、呛得半死的翠浓。
金多多看着床帐外的身影,心里又止不住泛起了甜味。
龙飞玉收拾好了,钻进床帐。
昨天夜里没敢留下,此时才见着金多多,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什么事这么好笑?龙飞玉扳过金多多欲藏起来的笑脸。
就不告诉你。
不就是你师父来了嘛,用得着笑到现在。
我来了你为何不笑?美人师父难得来看我,当然高兴。
至于你,赶都赶不走,为啥要笑?师父就是师父,还叫什么美人师父? 龙飞玉心里有些吃味,那司徒长乐确实太过貌美。
我就喜欢这样叫,你管得着吗? 金多多笑骂之间娇态毕露,惹得龙飞玉心痒痒。
这一个月来算得上事事如意,可就是这房事不如意。
虽然时有亲近,但金多多还是不答应与他欢爱,又不敢在外偷食,如今自然有些难捺。
龙飞玉挨近身去,搂住她的腰身,说道:那你管我叫什么?当然是世子爷了,你要是喜欢,还可以叫你大将军。
不成,你叫的不能和别人叫的一样。
那就叫……孩子他爹!金多多说完就格格娇笑,龙飞玉则是哭笑不得,这个称呼虽说承认了他的身份,可也太俗气了。
叫‘好哥哥’。
龙飞玉想起上次让她叫好哥哥,她却让自己去找父亲,这次可不会让她逃了。
呸!我和你那些好姐妹可不熟,想听就去找你的群芳妹妹。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那些龌龊事。
好、好、好,不叫这个。
龙飞玉尴尬地陪着笑,想了想接着说:那就叫……‘好夫君’!这个可没别人叫过,除了十八年前……金多多脸一红,这个更不能叫,这可是宋二小姐才能叫的。
龙飞玉听出她话里的酸味,乐了,一翻身,压到她的身上,面对面地说道:你就别恼了,皇上今天说了,明天就给宋二小姐指婚。
皇上还说,本来是想指给甘大人的,但甘大人不愿意,他也不好硬逼,就改指给小周侍郎了。
他知道这是皇上在借功抵罪,只是有些可惜没把甘草一并解决了。
小周侍郎?他的父亲可就是被人称做风流侍郎的那个周嘉?咦?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你问了干吗?莫非你看上的是大周侍郎?笑话,她怎么会看上那个自命多情却最是无情的周公子。
也好,宋逸的女儿配上周嘉的儿子,嫣然姐,这又是你在冥冥之中捣的鬼吗?有你这个京城第一美男在,别的男人我还看得上吗?听了这个消息,金多多心情大好。
真的吗?我不信。
除非你叫我声‘好夫君’。
龙飞玉得寸进尺。
就不叫。
真不肯?龙飞玉一边问,一边用手咯吱金多多的腋窝,金多多则是边笑边躲,两人便在床上打闹起来。
压得床板吱吱作响,听得隔壁小屋里的的翠微面红耳赤,心中暗自责怪因为哀悼银子而无法上工的翠浓。
不当真动武时,还是龙飞玉的力气大些,金多多很快便再次被他压在身下。
你输了,快些叫。
龙飞玉喘着气说。
金多多不敢看他的眼,只把目光停留在他因为打闹而撒开的衣领上,却突然想起大哥曾说过自己小时候也曾拉扯着龙飞玉脖颈上的璎珞叫着好夫君,难道就是那一次,把他和自己拉扯到一起了。
……好夫君……龙飞玉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直涌到喉头,却又噎在那里,吐也吐不出来,只能低低地叫着:多多!多多!多多……直到金多多含羞的眼眸终于望向他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吻上了那只天下最甜蜜的唇。
龙飞玉的欲望显而易见,金多多也不打算制止。
之前的不肯答应,实是因为她不再愿两人的关系只是因欲念而存在,可现在……她只想听从心中的渴望。
大少爷,您不能进去。
猫咪!猫咪!当阿璧掀起床帐时,刚刚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已经分开了。
他看看双颊红红的猫咪,再看看双眼红红的柿子,好奇怪哦。
阿璧,这么晚了,你找猫咪做什么?龙飞玉碍于金多多在一旁,尽量和颜悦色地对阿璧说话。
我要跟猫咪睡。
不是说好了自己睡了吗?你都已经是大哥哥了。
龙飞玉头痛了。
我就是要跟猫咪睡。
猫咪!阿璧看出柿子有些生气,转而向猫咪求救。
阿璧乖,今天自己睡好吗?金多多还沉浸在刚才的热吻中,当然不想被儿子无端打扰。
啊!真被干爹说中了!猫咪这次帮着柿子,猫咪不要他了!阿璧的双眼也红了。
龙飞玉担心金多多心软,赶忙说道:我说小祖宗……我不叫小祖宗,我叫阿璧。
好,阿璧小祖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自己睡?啊!又被干爹说中了!真的吗?要什么都可以吗?看着阿璧眼中隐藏不住的激动,龙飞玉迟疑了,……是,不过玩泥巴不算。
那、那我要二两银子……阿璧红着脸说。
啊?你要银子干什么?龙飞玉没想到他会要这个。
我要……我要…… 阿璧红着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金多多却大笑起来,阿璧,告诉娘,这是不是你狐狸干爹教你的挣银子的法子。
嗯!阿璧点着头,脸却更红了。
他本不敢要,因为师公、舅舅都说过不能向别人要钱。
可干爹说:不用怕,他是你爹,你向他要银子天经地义。
金多多拉过莫明其妙的龙飞玉,把白天商融找丁叮当要银子的事说给他。
龙飞玉听完后也止不住大笑起来。
告诉我,你吃了多少?我吃了两块黄金糕、两块梨花糕、一块芙蓉饼。
见龙飞玉是笑着说的,阿璧胆子也大了。
那也就是一两九钱银子,为何还多要一钱?龙飞玉故意逗他。
干爹说了,还有一钱是给我的封口费。
龙飞玉和金多多心中有一个共同的念头:这只死狐狸,哪天非拔了你的毛不可!龙飞玉从钱袋里翻出一块约二两重的碎银,递给阿璧,行了,拿着银子回去睡觉吧。
今天夜里不准再来了,要不就得赔我银子。
阿璧拿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原来亲爹真的是用来拿银子的。
送走了小瘟神,龙飞玉就迫不急待地扑了回去,金多多也没多做挣扎,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
这次我可是不会放手了,不管是阿璧还是甘草,就算是美人师父来了我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