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冬季,侨国的冬季似乎尤为寒冷,河水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屋檐上也挂着冰锥子,乾国将士常年身处温和的东南方,有些不适应这种冰冷,穿着笨重的棉衣连刀戟都挥舞得吃力,于是队伍推进速度减慢了。
我也默许了将士们除了每日必要的操练及警备岗哨外都可以在军营内四处活动、游戏。
所谓军营,其实是一个废弃的校场,侨国连年征战,士兵剧增,可无钱财供养,便允许士兵胡作非为,校场早已成摆设。
官邸已入住了南宫佚派来接管地方事务的官员,于是我带领士兵住到了这里。
这日我正在营帐内苦思一盘残局,突被一串争吵声打断了思路,我微蹙眉,闹声不停地闯入耳内,看来这盘棋无法再下了。
站起身,我向帐外走去,青玉立即给我披上黑熊毛披风,拉开帐门。
帐外,一大群士兵分成两派,正在互相针对。
能燃。
不能燃。
能燃。
不能燃。
……渐渐地,大家安静下来,都紧张地关注着中间的某样事物。
过了半晌,说不能燃的士兵发出一片哄笑声,而说能燃的这边都垂下了头。
这时一个清润的男声道:我早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是苏逸斌!不会的,公子曾经说过用冰块做成锅状,对着阳光便能令纸燃烧起来,公子是不会错的。
听到这个声线,我眉微挑,竟是红袖。
我慢慢踱了过去,周围的士兵发现了,默默让开一条道。
中间蹲着的两个人显然还没察觉到,背对着我的人继续说道:萧丞相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
红袖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不准你说公子坏话。
我没有说他坏话,我是实话实说。
你……红袖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发作,一抬头看见了我,马上委屈地叫道:公子。
说着蹭到我身边,扁着嘴说:公子,怎么我做的冰镜不能燃火呀?我勾了勾唇角:你拿反了。
红袖眼睛一亮,转身跑回去,向我比划了一下:公子,是不是这样拿?我笑着点点头。
士兵们又禁慢慢地围拢过来,片刻功夫过后,有人大叫:燃了,燃了。
两派士兵一边欢欣鼓舞,一边惊讶不已。
红袖旋地从中间冲了出来,投进我的怀里:公子,真的燃了,燃了,真神奇!我浅笑,抬手将她微乱的发丝捋了捋,然后把她早已冻得通红的小手搓了搓,说:小心点,别冻坏了,回营帐暖暖吧。
然后不理面前人的目光,搂着红袖转身走了。
忽然红袖扭过头喊道:姓苏的,我说我家公子不会错吧,哼。
苏逸斌的脸马上红了,看到这幕,我目光闪了一下。
回到营帐,望着正在烤火的红袖,我陷入了沉思。
好像是四月,苏逸斌在一次战斗中受伤,我派红袖送药,之后两人就来往频繁了,红袖也逐渐变得更开朗活跃,晚上也不再做噩梦,苏逸斌在场时她更爱向我撒娇了。
而刚才在红袖扑进我怀里时,在苏逸斌的眼中我也分明看到了嫉妒失落,看来两人是有情了。
扫了一眼坐在红袖身边的蓝依,我眼前浮现出那英俊的白袍少年——欧阳子辰,当时在傲峰山庄两人似乎也有意,不过为了我,这根情丝就这么断了,不知以后二人是否还有机会再遇。
凝视着眼前四人,我心中暗叹口气。
这两年青玉四人出落得更加标致了,十七八岁,花样年华,在这个年代也是嫁人的年龄了,看来办完这里的事我也该放她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