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冷的一阵风,用手挡住光才慢慢的睁开眼。
老十已经披着衣服站在窗前,他也不嫌冷啊。
哇,外面是不是下雪了啊?我卷着被子也向窗边移动,老十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笑着说:年除夕下雪可好,瑞雪兆丰年啊。
说着也钻到被子里抱住我。
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也侧脸挨着他的脑门,好凉哦,我打了一个激灵,他笑了起来,我点他脑门下说: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多穿点儿,不怕着了凉。
他蹭着我脖子说:刚醒一会儿,看下雪了,本来想叫你的,可是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有叫。
刚才做梦都笑了,梦到什么了啊?我脖子痒的不行,脸也跟着红了,他真的没有男女受授不亲的概念啊?我可是个成年人了。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梦到什么啊。
我摇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老十把我抱的更紧了,就着劲儿把我放倒在桌上,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就快十八了,我不想老住在这儿,我跟皇阿玛提把你指给我好不好?我一惊,推开他,离远了些看着他。
他比我第一次看他时显的更大了些,长开了些,也帅气了不少,可是我回家的心没有断。
如果我答应了,我怕我就再也舍不得回去了。
我捧着他脸说:我也不怕你生气,我是真的想回去,我不属于这里,这里容我也难。
我怕我到时候走的不安心啊。
他用嘴亲着我的手心,很痒,没再说话,可是眼里全是失望。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说到做到,三个月,我每年都拴着你三个月。
这笑容好冷啊。
我身子都不由的发抖,他还以为我是冷了,抱的我更紧了些。
我哪天醒了都会在床上多躺会儿再起,老十就陪我躺着。
他好像有心事一样,我看着他,他却不知道神游到哪儿了。
我看他眼边有根睫毛,刚想给他拿掉,他倒吓了一跳的看着我。
我也被他突然一动吓到了,他看着我说:那日在四哥家,十三弟说他有喜欢的人,是你吧?我想了下说:也许吧,不知道,我没有听他说起过。
怎么又想起来这些了?他苦笑着说:不只是他,十四弟也是,三哥,四哥,七哥,都跟皇阿玛提过了。
太子也跟皇阿玛那儿确认过了,八哥和九哥说是不会和我争。
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药了啊?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激动。
我却听的有点儿晕。
我一下子推开他说:你给我说清了,什么提过了,什么确认过了?我为什么听不明白?我给你们下什么药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平静了些对我说:前几天,苏茉儿找到皇阿玛,说是想把你指给十二弟,皇阿玛没有同意,因为皇阿玛已经把太保、大学士、伯爵马齐之女富察氏许给了他。
我挠着头有些不明白:等下,那富察氏大概多大岁数啊?老十想了想说:十四五岁吧,怎么了?我更纳闷了:那前几天我看十二弟身后跟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啊,十二弟看到我脸一红就绕进所儿里了。
我问完轮到老十的脸一下子红了,轻咳下说:你确定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吗?我很肯定的点点头,因为那女的一直跟在十二弟的身后低着头。
但是从身形可以断定不是个小姑娘。
他脸更红了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那是教十二弟洞房的。
声音小,而且还有气喷在我耳朵上,我脸也红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他不也是?我羞的不得了,一下子钻到被子里。
耳朵还是他的轻语和现在他爽朗的笑声。
他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也不跟我打哑谜了,跟我说:太子去皇阿玛那儿确认了你是女孩子,有意把你收到毓庆宫,皇阿玛当时就回了他。
而三哥四哥还有七哥说想让你当侧福晋,十三弟不想出去也是因为你。
我把手往他肩上一放说:你呢?你跟皇上怎么说的?你们结婚了就要出宫去住了啊?老十点了下头说:那当然了,这宫里现在成家的男人就只能有皇阿玛和太子的,别的都是在所儿那儿大婚,然后就出去立府了。
我不前两天带你去过那宅子吗?你还说没人气不想去住呢。
我跟皇阿玛说让你做嫡福晋啊,结果皇阿玛说让你决定。
说到这时他的嘴都委屈的撅起来了。
我托着他下巴说:你担心皇上把我指给别人?他又点了点头。
我笑着说:你的嫡福晋不做,做人家的侧福晋二房?你当我傻啊?以后别自己给自己找堵了啊,笨小子。
说完还给他脑门上弹了下。
他也听出来我对别的哥哥没意思了,高兴的抱着我摇来摇去,我使劲挣扎着,大喊着:别摇了啊,起来啦。
去乾清宫了。
问下李公公有什么用咱们帮忙的没有。
外面的雪已经积的很厚了。
站在乾清宫的广场上,抬起头,看着雪花从天上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好美啊。
在家里因为暖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雪花打在脸上凉凉的,可是却说不出来的舒服,人都跟着精神了。
老十又被八哥叫走了,说是帮着分整一下皇上给各家的福字。
然后还要挨家去送的。
我一个人在这广场上来回的转着走着,留下自己一串串的脚印。
我让李公公给我找个铲雪用的东西,就是现在用的铁铲,把铁头换成了木头。
李公公让我小心点儿,别累着了。
快到晚宴的时间了,我也懒得回去了。
反正来的时候老十和我都穿的常服,没问题。
我要堆个特大号的雪人,反正这广场大,呵呵。
我堆着雪扎着头往前推着,边推边小声唱着: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推了一会儿,我边后退着走,边看着我铲出来的一米多高的大雪堆,不错,再找个雪多的地儿滚个雪球来。
猛的一转身,哎哟,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碰到我鼻子了,我刚向闪开给人家道歉,却被一个大大的怀抱,包进了厚厚的毛皮披风里。
我努力的推啊推啊把这个人推开。
抬头看去,那个人冲我笑了笑。
我好像不认识他吧,可是看他的衣着,应该是有身份的。
那人看我挣脱了他,倒很自己的把自己的披风一包,看着我说:你是承羽?我点了点头。
他一前一步又问:你在这儿铲雪呢?不是瞎子的都看得到,当然这话放在心里了。
我又点了点头。
这人又向前一步,我有不高兴了,他非离我这么近干吗,他没觉出来他上前一步我后退一步啊?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问就问别老往前来行不行啊?我大大向后一退,一腿踩在了一个小雪堆上。
虽然穿着靴子,可是还是猛的一下子很凉,我又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跳着脚,把小腿上的雪都跳掉。
他看着我这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我一看他笑我,有些不高兴了,快速蹲下身从地上抓了把雪,然后在背后揉了个球出来,一抬手扔到他肩膀上,YES挺准。
我把手背在后面看着他往自己肩膀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向我走了过来,也蹲下身子抓了把雪。
他倒没有揉球,而是把雪直接放在我已经摘了帽子的脑袋上。
我惊讶的看着他举起手,把雪放在我头上,手拿开,头上一凉,身子后退一步,冲我歪头一笑。
凉死我了啊。
刚才因为铲雪,头上有汗,这一凉,我马上低头把头上的雪往下拍。
我不干了,一边低头拍着雪,一边跟他呛着声:你你你,你是谁啊你,哪有你这样子把雪放别人头上的啊?他倒不紧不慢的说:我是裕亲王府的世子,保泰。
我抬头看着他,奇怪我应该见过他啊,怎么没印象啊。
哦对,一般世子们很少进宫来,中秋的家宴那多的人,我一定记不住。
我刚想动怒冲他大吼大叫散下泼,把老十放我自己在这儿的怒气发出来,就听到四哥的声音:承羽,你在干吗呢?声音里的语气很严肃。
我立马站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双手在前,头一低,轻声说:四哥,我铲雪呢。
四哥走到我身边把我往身后一拉,笑着对保泰说:保泰这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中秋都没回来吧?啊?这小子不在中秋家宴上啊。
保泰笑着说:禛贝勒吉祥,这得有快一年不见了吧,这不过年,我回来看看,顺便给皇上请个安。
出来就碰到这小家伙了。
谁是小家伙啊。
我在四哥身边跳着就想往上冲,还冲着这个叫保泰的喊了起来。
我讨厌这个人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一直在我身上飘。
可恶。
四哥拉着我把我往下压,还笑着对他说:你阿玛正和皇阿玛在上养心殿聊天呢,你不去听听他们的教训啊?我是刚听完出来的。
我压着火在边上站着,那保泰还是一脸笑意的说:我这不刚从内务府那边过来,和八阿哥聊了会儿天,现在就要过去呢。
看到有人在这边玩雪,就过来凑个热闹。
四哥看了看我,我把头低下去了,原来是我把狼引了过来。
四哥拿出手帕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雪水。
我拿过他的手帕自己擦了擦,然后还给他,他宠爱的看着我笑了笑。
我也不出声的往后又站了站,我看那保泰还在看我。
有人从我后面拍了我下,吓我一跳,我回头一看是老十,他笑着跟我前面的人打着招呼:四哥过年好,保泰过年好啊。
他看到我头上湿湿的忙拿出手帕给我擦着说:你干吗了又?怎么出这么多的汗?这哪是汗啊。
他拿下自己的帽子戴在我头上轻声说:别着了凉,你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我点了点头,还是撅着嘴,他这时好像才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四哥是背对着我们,但那个保泰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和老十。
老十笑着对保泰说:保泰,你不是说去养心殿吗?怎么还在这儿啊?你不冷啊?保泰笑着说:我路过这边,和承羽有些不愉快,这不是四贝勒在给我们调停呢。
老十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保泰不高兴的说:你欺负我哥了?保泰一愣说:呵呵,哪敢啊,你哥还真是凶啊。
好了,我得去养心殿了,家宴的时候见吧。
等他走远了,我小声说:家宴上要是看到他,我一定吃不下去饭,哼。
四哥,为什么咱们家宴,裕亲王他家也在咱家吃啊?四哥回过头来,笑着说:这保泰在古北口驻军,一待待了一年,皇阿玛赏他的。
刚才他抱你来着?我一惊,他早来了?老十也是一愣。
四哥看我的表情解释着说:我刚才远远看到了,等过来叫住你的时候,他已经把雪放你头上了。
老十火了,非要去找保泰算账。
我拉住他说:大过年的,算了。
帮我堆雪人去好不好?老十看到我堆起来的大雪堆,脸上放松了些。
我一边拉着四哥,一边拉着老十说:走啦走啦,都没事儿了吧?帮我堆雪人啊。
四哥笑着捡起地上的雪铲帮我拍实雪堆,老十和我滚着雪球,三个人就这么玩了起来。
可是我心里在算着要怎么修理那个保泰一下。
晚饭吃的很热闹,大家都对着对子,行着酒令,什么叫热闹,就是外行人看热闹,因为我全都不懂,吼吼。
外面好像又下起了雪,虽然没有月亮,可是外面还是把雪照的很亮。
乾清宫广场上正中央一个一人高的雪人,就是下午我和四哥还有老十三个人的劳动成果。
李公公还特别让下人找来了胡萝卜啊,煤球什么的,帮我们装饰了一下。
我起身走到大门边上,他们一群人喝起酒了,基本上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托着下巴坐在了门墩上。
看着那雪花重新落在已经被我们铲的差不多的地上。
十三弟走到我身后拍拍我肩膀,我回过头去指指雪人说:帅吧,这么大个儿的雪人,在我家那边根本不可能推的起来的。
这京城的雪下的真大啊。
家里人也在过年吧。
好想家啊。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还都留在乾清宫里,大家要守岁。
老十带着我啊,十二弟十三弟十四弟这几个半大小子放起炮来。
焰花爆竹满天飞。
本来这是下人们做的,我们看就行了,可是我说只有自己放过后才能找到过年的感觉。
临近子时了,雪又有要停的意思,地上又是厚厚的一层。
我对已经有些犯困的兄弟们说:哥几个,咱们出去打雪仗吧。
皇阿玛和裕亲王也都笑着说这主意不错。
我,四哥,老十,十三弟,十四弟一拨。
五哥,七哥,八哥和九弟加上保泰是一拨。
大哥说这是小孩子们玩的,他不玩。
太子要陪皇上,十二弟要当裁判。
我们以雪人为中线,向乾清门水平移动过去,十二弟就在雪人边上,当然乾清宫里也是能看到外面的。
我和十四弟是负责做雪球的,他们三个扔。
我俩不管别的,不是一直的做,听着他们高兴的喊叫声。
当然偶尔也是有雪球误飞中我们俩的。
别看他们五个平均年岁比我们大,但是他们不行。
自己做自己扔,哪有我们这么快。
渐渐的他们就不行了。
我和十四弟把多做出来的也冲他们猛扔过去。
十二弟大喊一声:四哥他们赢了。
哈哈哈,不赢都难,对面是五个雪人了,我和十四弟的衣服还都很干净呢,我笑着冲那保泰扬了扬眉毛。
大笑着往乾清宫走去。
边走我边对着天上喊了一嗓子:过年了。
子时了。
喊出来痛快了许多。
他们听我这么一喊也都笑了起来,几个小的也都跟着我喊了起来。
远远的报时子时钟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