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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威逼

2025-03-30 08:36:56

这个逆子!紫华城,这方素由天子踏在足下,昭示天家尊荣威赫的城中之城,时下已被一分为二,外城已失,内城亦去一半,正良将军府家兵、云叔侯、云齐侯两府精卫,伙同禁宫侍卫,护着天子避到了四面临水的银阳殿,以抵不明悍匪攻袭……而当忠亲王现身殿下,气定神闲向高在殿上的父皇交涉一二时,天熙帝怒极的吼声,直达天听——这个逆子!不忠不孝的东西!太子立在天子近旁,俯首恚颜喝叱:二弟,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皇兄,我的太子大哥。

面对太子,二皇子平生首次,不必再受强妒攻心还要伪装四方太平,小弟只是想做一些早就该做的事,拿回一些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小弟这一生,没有比此刻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么,你想做什么呢?引兵围攻紫华城,意欲弑君弑父么?项将军的确可用,忠心不贰;武卫两家亦极配合,唯独堂堂兵部尚书的大印,竟调用不了一兵一卒,真是废物!眼下,只望正良将军发同的求援之讯,可使驻守河北的守军尽速抵达……大皇兄,您真是有趣,小弟何时会恶毒到那样地步?大局在握,二皇子使自己笑得颇有城府,太子两面三刀字,自然也自口中抽离。

到今时,终须不必压抑多年来蓬勃在心底企图和欲望。

只要父皇下一道诏书,小弟自会让父皇颐养天年,而大哥您,小弟也会好生对待……逆子!一只楠木座椅,自窗口抛出,四分五裂在青石路上。

若非二皇子随从侍卫护囿得力,许就被当头罩上。

逆子!畜牧!恁你也敢肖想大位?愚蠢至极的东西,蠢不可及!傅潜面色骤变父皇,您是在逼儿臣不孝么?你敢!究是帝王气派,纵此时情形不利于己,天熙帝天威不改,你这个愚蠢东西!一再被骂愚蠢,二皇子傅潜面色已是一变再变,父皇,请问您选择大皇兄,可是因他对您所谓的顺服?哈,如果他不是被立太子,请问这顺服从何而来?您……报!王爷,附马项漠正在领兵攻打外城!傅潜一愣:不是有人堵着么?对方头领来说,希望王爷您尽快将他们主子需要的东西送去,才会……还没有找着礼亲王么?这个老四,这恁等关键的时分到哪里快活去了?奴才派人去了,没有见着礼亲王爷……二皇子仰首,父皇,儿臣给您半日时间,请您好好思虑,谁才是能将您的万年江山承袭焉的最宜人选……滚——!天熙帝回之的,仍是一声不悄吼骂,外加碎在地上的一只香炉。

忠亲王黑着脸,阴着眸,撤了步去。

*************************小雪莲,快走!谌墨避了这厮莽撞冲来的一臂,发生了何事?白痴二皇子引狼入室,竟把赫连招了来,现在外面已打成一团。

赫连定然不会放你,快走!话音稍落,双臂已抄抱起她,穿出牢门。

狱卫当即有上阻者,登时命丧牢门两侧的护卫刃下。

傅澈所以能任谌墨拘押天牢,概因其在宫内的大半人马,均匿伏在此。

是以谌墨出牢的一路,并未费上太多力气。

只不过,当脱身出得大门,与牢门外恰至的人马两厢遭遇时,便不似轻松了。

三表弟,你这是何意?二皇子见他,戒心顿生。

之前几次派死士刺杀此人,都是有去无还。

深浅尚未测探者,不可不防。

二皇子,你这声‘三表弟’委实抬举在下了,在下可不敢高攀您这门亲戚。

既然如此,傅潜寒声,你一个外域之人,到我天朝的天牢里做甚?劫走我天牢重犯,你不怕引发两国纷争么?耶落云挑眉:二皇子,咱们之间不需要这等客气,您不如直接挑明罢。

把人放下,本王放你一条生路!还真是宏恩浩荡啊。

耶落云嘻唇一笑:二皇子,您当真以为赫连会助你登上帝位?傅潜眉际倏收。

耶落云耸肩,赫连的胃口,不是美人就能填满的。

哪怕二皇子您大方分他半壁江山,也是……耶落云,你可以停止了。

玄衣魅影仿邮天而降,赫连铭目光如鹰,与好友双眸相较。

待明确领会了对方的不可退让后,如鹰眼神又攫向他怀内之人。

谌墨眉平目静,风动无澜。

没有粗劣骂声?没有恶劣眉目?赫连铭不无意外。

但这张雪颜上别后添上的媚妍,亦使他胸臆火起。

落云,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任何外力而改变!赫连,相信我,我也乐意如此以为。

你决定了?非常决定。

为一个女子,值得么?既然你认为值得,我当然亦值得。

傅源对两人打哑迷似的言来语往深感不耐,赫连王子,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罢?你要的既然已在眼前,请阁下履行诺言!耶落云哄然大笑,二皇子,他履行诺言之时,便是你傅家江山改朝换代之际,你就如此急不可待地要把祖宗的东西交给他人?傅源目射狠芒:耶落云,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便能行挑拨之实么?本王不介意告诉你,你的两位兄长此刻也领了人来,此时,就驻在城外深山,今日正午之时便会挥军进城!二皇子此时,实是色厉内荏。

他岂能不知东漠狼子野心?只是,镇日受父皇臀下那个大位的诱惑,神志渴欲成魔,但凡能使他向之迈近的任何力量,他都不吝藉助。

东漠如此,北岩又何尝不是?既然引得是狼,索性便引两只,彼此制衡,谅谁都不敢妄动。

赫连铭邃目厉芒一现:这个蠢物,竟也有聪明时?我的两位哥哥带了多少人马给你呢,二皇子?五千精壮之士。

傅源面浮操之在我的优游自得,自三个月前,为呼应本王的大事,你北岩兵士即扮客商陆续抵京,本王对贵国的热情甚是感谢呢,阁下是否亦与有荣焉?恭喜,恭喜……落云,你不必再施拖延之术。

相交多年,赫连铭岂能不解好友时下意图?方才狭路才逢,当即有人速隐天牢。

想那其间,必有密道通往外界。

我东漠铁弩卫队之名你不会没有听说过罢?此刻他们正缠住了六皇子兵马,至少两三个时辰内,你不会得到任何援助。

高哦。

耶落云低首,墨墨,你的轻功很好,是不是?谌墨莞尔:放心,笨蛋,但有机会,我必一迳逃去,不会管你死活。

放我下去罢。

双足踏到实地,心下叨叨有词:小东西,咱们的劫难怕是来了喔,只希望你,既选了这样的人做娘,就要学会顽劣皮实,在娘的肚子里攀得紧些……赫连铭见这两人熟稔的互动调笑,眼底阴翳浓积,沉声:你确定你一定要顽抗?耶落云以为他诘求自己,笑道:确定极了,赫连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我问得不是你!赫连铭目锁动人雪颜,你当真顽抗?谌墨黛眉轻掀,我想不出束手就擒的理由。

东漠王后的位子如何?我更喜欢做我家夫君的妻子。

眉间一恨:他会死。

黛眉微挑:你何时成了主人生死的十殿阎罗?别怀疑本尊的话,自我确定要你那时,你便是本尊的!唉~~谌墨摇头:不是每个女人都欣赏男人如此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

你最好相信,因你一念之固,本尊可杀尽天下人!悉听尊便。

谌墨挥袖,但请阁下明白,那是阁下的罪孽,是天下人的劫数,请勿与在下牵连。

但愿你当真如此潇洒。

赫连铭唇际冷笑陡转阴戾,忠亲王?傅潜叱喝:将人带来!随他声落,一张泪涕交流的惨白小脸遭人推出。

睹谌墨嫣颊瞬间失色,赫连铭邃眸暗芒潜起。

傅潜胜利者的角色已臻轻熟,悠然笑道:三弟妹,本王不得不承认,三弟王府的戒卫不坏,几回都让本王的人无功而返。

但你这个贴身丫头无疑对三弟妹太过忠心,一人跑到庙里为主子祈福平安。

本王随手将她带了来,让你们主仆团圆。

……她不能说话了?能,当然能,本王还要仁爱苍生,怎会用那等残忍手段?傅潜向手下示意。

有人出指,解了昭夕哑穴。

王妃……呜呜……哇……昭夕放声大哭,奴婢对不住王妃……奴婢没有想到,会害您入狱……奴婢万死……呜呜……王爷听到了?这丫头背叛过我,愿意为我万死恕罪。

谌墨耸肩,若你乐意代劳替我惩其不忠,请便。

若非见她曾瞬间动容,赫连铭或会当真被蒙混过。

忠亲王,劳你替人动手罢,既是出卖主子的奴,就先割掉一条不忠的舌头!昭夕剧骇剧惧,尖厉哭嚎:……王妃……奴婢……求奴婢……您杀了奴婢……王妃!谌墨覆睫垂眸,袖内的指,轻抚腹上:小东西,娘为护你……但,纵不管昭夕,娘也需放手一搏,届时,真护得下你?还不动手!忠亲王委实恼到极处:这个赫连铭,怎这等罗嗦,早些动手把人抢了岂不省事?!割了这奴才的舌头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