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掌灯了,睁开眼见佳佳在镂金着自己的暖衣,佳佳见芳姐儿醒了便笑道奶奶,大爷都问了好几遭了,大爷怕惊了您睡觉吃饭都没有喊您,只吩咐了厨房给你炖着燕窝和各色的小菜儿。
芳姐儿示意佳佳扶着自己起来,半坐在床上,拿着热毛巾擦了擦脸,轻声问道大爷在哪儿?佳佳帮着盖了盖被子道大爷在书房处理文件呢,少爷这东园暖阁里和小丫头们耍呢,不知道这会子睡了没。
芳姐儿抬眼一看钟表都晚上六点多了,佳佳笑道如今大姑娘是个强的了,厨房事宜安顿的妥妥帖帖,奶奶您就不用操心了。
芳姐儿听了这话往被窝里拱了拱笑道恩,这大姑娘本就是个明白的人,行事儿比有些人强些,这过了年就是要及了,有些该教的也得教了。
芳姐儿已经把甜甜看成自己妹妹了,乖巧可爱,虽说有时候拗了些,但性子也是和善的,芳姐儿也把她当成闺女调教。
晚上俞天佑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芳姐儿正好沐浴完正在炕上算账,拿着小算盘啪啪啪的打的很是欢快。
芳姐儿见俞天佑进来也没有抬眼,只说了已经备好洗澡水便没了下话,俞天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去沐浴更衣。
俞天佑收拾妥当进了屋里小丫头帮着擦了擦头发,芳姐儿见状放下手里的账本,拉着他站在镂金暖炉旁帮着擦拭,又问了灾情。
西边的庄稼几乎绝收,朝廷派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倒是也没有引起什么民变,自家庄子虽说也绝收了粮食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基本上都已经解决,粮食也分派好了,银钱也借贷了出去,芳姐儿倒是也放心了。
转眼就开春了,也该筹备小上善的周岁礼和甜甜的及之礼以及出嫁的事宜,嫁妆都已经准备齐全,光陪嫁的庄子就有八处,各色的金银翡翠堆得满满的三箱子,四季的衣裳就有六箱子,绸缎布匹更多,芳姐儿使了哥哥买了大批的红木,甜甜的嫁妆家具俱是红木做的,小到一个凳子都是雕的富丽华贵,这香料盆景都是早年预备好的,看着都是极为体面的。
芳姐儿帮着甜甜拾掇及穿的衣裳首饰,芳姐儿看着手里天蓝色的浮云料子和玫红色的暗花料子犹疑不决,甜甜笑着道嫂子,我也喜欢这两块料子,也是拿不定主意,要是天蓝色穿着很是清逸,看着也舒服,这玫红色的衬得人皮肤白,都是极好的。
芳姐儿看了看拿着在甜甜身上比了比。
无奈道都是我家姑娘长得好。
这都没有注意了。
穿什么都是极好地。
甜甜红着脸有些害臊理想道嫂子就会拿我打趣。
再好看也没有嫂子长得绝美。
芳姐儿笑着用指头点了点甜甜地头道浑说呢。
那是世人没事儿闲地嘴皮子发痒浑说地。
那个能信?且不说我成日里足不出户。
谁能见了我去。
所以说有些话听听就是了。
且不可太当真。
眼见委实。
耳听为虚。
甜甜笑着点了点头。
正说着门前地小丫头传话道东府地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和三奶奶来了。
刚要起身便见嘉欣蹦跳着过来了。
见了芳姐儿富了富身子便一把抱住芳姐儿道好嫂子。
想死我了。
这嘉欣过了年就跟着李氏去了外婆家。
过了十五十六才回来。
芳姐儿笑着拍拍她地头道这去了外婆家。
你外婆可是赏你地什么好吃地。
赶紧地拿出来让我们尝尝。
琳儿拿着手帕捂着嘴轻轻笑道嫂子,快赶紧的劝劝吧,可把我二姐姐给憋坏了,到了外婆家行事儿都让婶子拿捏着,错了一点就打了上去,委屈的姐姐跟什么似的。
因嘉欣的外婆家都是书香门第很是注重礼仪,尤其是姑娘家,行为举止要大大方方还不能过于调皮,站就要站好,坐就要坐的端庄,更是不可能拉着长辈们撒娇,俞家虽说是士族,但是有点武将出身的味道,没有那么严谨,倒是姑娘行为上调皮些也无伤大雅,所以说嘉欣到了外婆家真是犹如坐牢。
芳姐儿心里也是好笑,拉着他们坐下,使了上茶水点心,笑着道就该给你送到你外公家治治你这个猴儿,以后出了阁到了你婆婆家,见这闺女一会上窜下跳的,不得气死。
众人皆笑,嘉欣嘟着小嘴嗔道嫂嫂取笑我。
孔心凌看了看旁的人都是茶水,自己个儿的却是白水,心里有些不自在,芳姐儿见了放开嘉欣笑这对他道弟妹是又身在的人了,这些东西还是要注意些,这茶虽说是好,但是有些是凉性吃了对有些孕妇不好。
孔心凌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感激芳姐儿想的周到,笑着道我年轻不知事,倒是让嫂子笑话了。
孔心凌自打怀里身子,便又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叫粉绣的姑娘做了陪房,这个粉绣倒是长得一般,然身材倒是绝好的,细皮嫩肉的,前凸后翘,孔心凌自己心里倒是打着算盘,这会子先笼络这俞嘉宝的心,只等着生了子让这两个丫头窝里斗,自己个儿好趁机收拾。
灵儿看着芳姐儿身边的绸缎心里很是羡慕,不由的轻声问道是可是大姐姐及的衣裳料子?芳姐儿笑着道是呀,我们正愁着呢,不知道要哪个颜色好。
说起衣服大概是女性的挚爱,大家纷纷出主意,最后决定玫红色,这个喜庆而又华贵,蓝色的浮云做成吃饭时候见客的衣裳,倒是也妥帖,大家又开始张罗首饰。
转眼都下晌午了,芳姐儿要留饭,然院子里都有规矩,几时上锁都是有道理的,芳姐儿也没有强求,便使了几个家丁送了她们回去。
灵儿坐在马车里,心里很是羡慕甜甜,自己有个娘还不如没有,半点不争,对自己也是淡淡的,虽说没有嫡母但是自家爹爹也从不正眼瞧过自己,虽说大姐姐没有个娘,但是自打西府的大嫂子嫁了进来都是打心眼里疼爱她,衣裳首饰就不必说了,以前看医寻药也是费了大功夫,如今眼见要嫁人了,嫁妆安置的就连老太君都略感惊讶,都是说大姐姐有福气有了个这般疼爱自己的嫂子。
芳姐儿打心眼里怜爱自己的小姑,记得小时候巧巧嫂子也是这般的关怀自己,给自己做衣裳,自己生病都是巧巧在旁边看护,如今见了甜甜便想到自己,不由的当成闺女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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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理想章周岁之礼姐儿送走了她们便和甜甜一起去东院儿看小上善,这就要一周岁了,然却是个笨的,一个字也不会说,就连的娘都没有叫过。
俞天佑急的几天没有吃好饭,只当儿子有什么毛病,芳姐儿倒是不着急,孩子一周岁不会说话很是正常,有些长到三岁说话也不清楚,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再说了儿子听又听的见,也知道拿起杯子喝水,拿起勺子舀饭,芳姐儿教的点点飞也会,这都说明孩子是个伶俐的。
进门一看这孩子红色棉祆,头上戴着虎头帽,叫上一双虎头鞋,站在地上,身后的奶娘拿跟绸子绑着在学走路呢,一扭一扭的煞是可爱,小上善见芳姐儿来了,高兴的依依呀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芳姐儿怀里扑,芳姐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甜甜也蹲下来拉着小上善的手,教唆着叫姑姑,然这孩子很是不给面子,小脸一扭,往自家娘亲的脸上亲了一下,窝在芳姐儿的怀里嘿嘿直笑。
气的甜甜伸手捏了捏这小子的脸,道真是个坏小子,连姑姑都不叫。
小上善眼睛眯成一条线,咧着嘴咯咯咯的笑。
转眼就二月十五了,准备小上善的周岁宴,前儿得到的信儿,巧巧带着家里的双胞胎来京城一是参加小上善的周岁礼,二是来看看自家的丈夫,因京里的作坊没有稳定,所以豹子依然在京里照护,等稳定了在会沧州,毕竟京城里水比较深,自己不坐着怕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芳姐儿提前五天便开始着手准备孩子的周岁宴席,发了牌子开始使人到外头采购,庄子上提供了粮食和大棚菜,这大棚菜也是芳姐儿在生了孩子之后俞天佑使人搭起的,一连搭了五个,尽是种了瓜菜,芳姐儿看了看采购的单据,自己亲自开始思量菜肴,打定了先是每桌四样点子盒子,攒盒一品、四喜乾果,饽饽四品,四甜蜜饯,这些也就是点心糖果等物,茶水以极品铁观音为主,孩子们可能喜欢香甜的苿莉花茶,这个也准备。
芳姐儿定了开宴前桌的点心,有比照着以前吃桌的规矩和旧历又定下几个不常见的菜肴,花菇炖鸭、莲蓬豆腐、葱爆牛柳、麻辣野兔肉和芳姐儿自己秘制的红焖鱼,凉菜就照着旧历上就是了,这九凉九热倒是也好制定,芳姐儿看了看叫了厨房的管事儿全福家的,全富家的笑着进来请了安道奶奶找我甚事儿?芳姐儿见了让人搬了椅子倒茶笑道今个儿找你来看看我指定的菜肴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铁蛋周岁上不周全倒是让人笑话。
全富家的笑道奶奶办事儿那里会不周全,我看看就是了。
芳姐儿把手里的菜肴单子递了过去,全福家的看罢笑道奶奶这单子上的真是周全的很,也是极为体面的,然这周岁上是不能少了面食,奶奶在裁夺个面食就是了,还有这汤是不是应该也换个,这家家都用蛋汤,咱们家可以换个排骨的,倒是也行。
芳姐儿听了直点头,笑着道还是全嫂子周全,到底是我还年轻。
全福家的笑道奶奶是人年轻,办事儿可是比世人都强,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奶奶您呀。
芳姐儿听了这话笑着道真是全嫂子会哄人。
罢了赶紧地去吧。
这事儿要是办妥了我自有赏赐。
全福去了之后。
芳姐儿具体开始安顿人手问题。
要是这个安顿不好会出乱子地。
想了想便使了管事儿嬷嬷召集人手在大厅前地院子里。
芳姐儿披着大红绸缎披风。
带着白色貂皮地暖毛。
手里拿着暖炉。
坐在里间地暖塌上。
看着花名册。
使了真真开始点名。
芳姐儿见人都齐全了。
笑着道今个儿我开始分派任务。
这谁管了哪一处。
谁可得办好了。
要是短我半点我可是不依地。
说罢开始分派。
倒茶添水地拍了十六个品貌交好地。
上菜地使了二十人。
每人管一个桌子。
管着上菜、撤盘和桌面上杯碗茶碟地事儿。
大厅里地古董花瓶有四个小厮专门管着。
又派了五个人管着桌椅板凳。
每处有派有一个大管事儿地。
拿了对牌。
芳姐儿这么一分派倒是省了些力气。
便起身对众人道那日谁都不能晚到。
谁要是晚到了我们丑话说到前头挨板子就是小事儿了。
谁管哪一出都有了章程。
要是哪里出错了我只找哪一处地管事儿地。
可是明白了。
众人皆道。
明白芳姐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散了去。
俞天佑坐在书房看着手中的信件,眼角闪着犹豫,是呀,自己是个武将出身,那个男儿不希望热血挥洒,俞天佑心中不安定的因素蠢蠢欲动,突厥,这是个值得较量的民族,有着野狼般的血性,本来安定的心被突厥二字弄得热血澎湃,他眯着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信件。
俞天佑起身去了自己父亲的正屋,俞有志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也是个父亲了,轻声道天佑,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但是我们不能自己请缨,说句实话虽说有人保举了你担任这次的副帅,但是我倒是不赞同你出任如此大的职务,皇上手里很多力将,比如说你的大舅子,但是皇上居然连提名都没有提名,这是为什么,就因为你的大舅子是个极为忠心的人,也是皇上手中的一张王牌,这朝中难不成没有名将了?不,现在是太子之位的白热化阶段,万事要慎之又慎呀。
俞天佑想了想,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抿着嘴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这是俞天佑思考的一个习惯,面带淡淡的微笑,眼睛里却满是对战场的渴望。
俞有志心里知道男人的血性,不是为了扬名而是对对手的渴望,这次雪灾对突厥人畜伤亡很大,突厥人为了生存开始频繁的对边境的城镇开始屠杀和抢夺,朝廷认为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