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第一批收购茶叶的人回来了,按我的吩咐在巳时(相当于现代的九点)开采,这次只采了一筐,够我第一次的实验用量了,我先将茶叶拿簸箕薄薄的装上几簸箕,然后拿到太阳下晒一会儿又翻动一次,直到晒焉,到正午时,已经晒好,收到屋子里静置。
这时,叶子表面的水分虽然晒干了,但是里面的水分又会散发出来。
月收工来叫我吃中午饭,我看见他白色的衣服上满是黑色,于是笑话他:师兄,你这衣服上的水墨画挺别致的,改天也帮我画一幅吧。
烟儿,你这小坏蛋,故意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过来挠我的胳肢窝,我娇笑着不断闪躲。
然推开门,看见我和月笑着闹着,瞬间脸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责备地说:月,叫你叫烟儿吃饭,你怎么和她不分轻重的闹开了?我们停了下来,突然我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不好意思地向着他俩说:没有事,饿了,然,月,走吧。
说完一手拉一个往外走,刚到门口想起我是男装打扮,这样子有些不妥,遂放开他俩率先往外走。
如果我回头的话就会看见月的一脸落寞和然的一脸醋样。
吃饭时,福安叔把四菜一汤端到一章小方桌上,其他人都是每人一分,每份菜基本上都是素菜见不到肉,这没有吃好,怎么能干好活呢?现代外资企业的稽查评定中都有一项膳食的评定。
我叫住福安叔说:福安叔,这个伙食的标准是谁定的?回禀东家,是以前李老板定的,这些年也都这么吃过来的。
以后,早餐供应包子馒头油条和豆浆;午餐每人两荤一素;晚餐一荤一素,我也和大伙儿吃的一样,不用劳烦特别做。
今天中午就算了,随便叫厨房再炒几个肉菜给大家加菜吧,我们四个人也吃不完这三荤一素,给我换一个素菜过来吃吧。
东家,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老奴以后一定为东家鞠躬尽瘁。
福安叔说着眼睛都湿润了,周围传来欢呼声。
我随便夹了几筷子菜端着碗坐到了一群青年小伙中间吃开了,然后和大家互相认识,闲扯谈: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我问着我边上一个脸色有些黝黑的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东家,我叫刘二虎,二十六岁。
年轻人有些拘谨的说。
小孩都几岁了吧?没,没有成亲呢。
刘二虎低声说。
他啊,和咱们福安叔的女儿小翠姑娘可是一对儿。
刘二虎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大声地说道,可能见我这个东家和他们年龄相差不大,所以也就少了几分拘束。
哦,好事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我也开始跟着起哄。
你们别瞎说,人家小翠姑娘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跟我不同。
刘二虎脸红地反驳道。
我想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也就没有和大家一起闹腾了,以后有空一定弄明白。
吃过午饭,我继续进屋翻我的茶叶,我想这要静置到什么时候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封茗齐过来给我报告说那个竹筐搅拌机做好了,我兴奋地端着一簸箕茶叶跟着他去看。
来到隔壁,确实如我画的图一样,竹筐编的很精细,没有竹刺,很光滑,在竹筐上还开了一扇20厘米见方的门,想的真周到,我连忙问封茗齐是谁做的。
刘二虎做的,我也觉得做的不错。
封茗齐有几分自豪地说。
我把茶叶倒进竹筐,扣好竹筐上的门,开始摇动茶叶,一直摇,大概有半个时辰吧,然后把茶叶倒出来放在簸箕里静置,开始摇第二簸箕茶叶,到第三簸箕时,我的手已经酸的不行了,旁边看的好些人自告奋勇的上来帮忙,如此反复进行了二十来次,绿叶的边上开始出现红色的边,此时说明茶已经可以炒了。
未时(太阳已经开始偏西),第二批出去买茶的人回来了,这次的茶叶比较多,我赶紧叫人将茶叶分别放进簸箕,然后放到太阳下晾晒,并嘱咐两个人注意翻茶。
洗净大锅,文火将锅烤热,我将茶叶倒进锅里,把手摊开成掌,在锅里按着茶叶滑动,茶叶中的水份被炒掉,炒到叶片很软时,起锅用正方形白布包起来捆住,然后反复揉捏,一会儿打开白布倒出茶球,打散,再包住继续揉捏,如此反复进行,直到叶子成颗粒状,倒入簸箕备用。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将第二批的茶叶收回屋里放置好,烘房也按我的要求弄好了,福安叔正命人烧火把房弄热。
晚饭是一荤一素,我因为下午累了,呼呼呼吃了两碗饭才停手。
饭后,烘房的温度已经慢慢上来了,人一进去都有些热了,我把下午包揉好的茶叶放入烘房的架子上,记录好时间,再过半个小时翻动一次,并查看干燥的程度。
亥时(相当于现代的11点),我叫封茗齐,还有月和然回去睡觉,然和月坚决不走,说要陪我到我睡为止,我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会儿,他俩也不为所动,我也就放弃了。
子时,茶粒外面已干燥,但扳开里面还有些湿润,丑时茶粒里面的湿润消失,我兴奋地把正在打瞌睡的然和月叫醒,叫他们去拿开水泡茶。
月咕哝了几声,还是去了。
我先把第一次洗茶叶的水倒掉,然后倒入鲜开水冲泡,并观察茶叶的香气浓郁程度和汤色,很快汤色成黄色,香气四溢,我把水倒入茶壶,再依次倒了三杯茶。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先闻了一下茶香,不够清香,再看了一下茶色,不够清澈;最后,品尝了一口,首先感觉到的是涩味,涩味之后有些回甘,我下了一个评语:失败!月和然互看了一眼,各自端起面前的茶杯品尝。
月说:比平时喝的茶有味道,但是好涩。
我看向然,想让他给个评语,然在我的紧迫瞪人目光下,说了句让我们跌倒的话:我对茶没有研究。
我思考着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把烘房里的茶叶端出来,放在旁边的房里,三个人驾着轻功回客栈睡觉。
第二天卯时(相当于现代的5到7点)刚到我就醒来了,我梳洗完毕,也没有叫月和然,饭也没有吃,一个人就赶回绿之源,门房的大叔看加我很是惊讶。
首先查看昨日的茶叶情况,昨晚烘烤后的茶叶有些疲软,说明有水分,里面没有烘干,昨夜的烘烤时间不够。
东家,这早就来了?昨夜没有回去睡吗?封茗齐对我打着招呼。
回了,回去睡了两个时辰,昨日的成品你品尝一下,看怎么样,今日再总结经验,继续研究。
说着,开始泡茶给封茗齐品尝。
我也一边品尝一边回想制作过程哪里出了错。
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漂亮姑娘托着一个托盘进来了,看见我也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翠见过东家,您这么早就来啦,吃早饭没有?我不知你来了,就只给封大哥送了一份来了,我再去拿一份给东家。
这是福安叔的闺女小翠姑娘。
封茗齐介绍道。
哦,小翠姑娘请起,还没有吃呢,有劳姑娘了。
我微笑地回复道。
和封茗齐正在吃早饭,月和然驾着轻功飞了进来,看见我就说:烟,师弟,你怎么不先给我们说一声出来了,害我们好找,还好客栈小二看见你出的门,要不然我们还以为你丢了。
我一个大男人能丢到哪里去啊,妓院这么早还没有开门呢。
说完,向他们眨眨眼,硬是逼出他俩脸上的红晕。
吃过小翠端来的早餐,我又开始昨天的试验,这次我每一个步骤都用笔记下来,然后反复尝试,这次的茶比上次好喝一些,香气也浓郁一些,为此我兴奋的不行,还是有些进步的。
如此反复试验,品尝,再试验,再品尝,终于找出之前的失败处。
首先,铁观音茶的采制技术特别,不是采摘非常幼嫩的芽叶,而是采摘成熟新梢的2—3叶,俗称开面采,是指叶片已全部展开,形成驻芽时采摘。
其次,采来的鲜叶力求新鲜完整,然后进行凉青、晒青和摇青(做青),直到自然花香释放,香气浓郁时进行炒青、揉捻和包揉(用棉布包茶滚揉),使茶叶卷缩成颗粒后进行文火焙干。
最后,制成毛茶后,再经筛分、风选、拣剔、匀堆、包装制成商品茶。
再加上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的辛勤,五天之后,终于试验出了我心中的铁观音的味道--冲泡后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茶香高而持久,没有七泡有余香,至少五泡有余香。
虽然比现代的极品铁观音的味道差了一些,但是在这个工具简陋的时代来说,这种茶已经算很好的了。
我兴奋的啊嘴都快咧到耳根了!然后,我开始把这些步骤分为几个工序,封茗齐因为这几天一直跟在我背后学习,所以可以说现在比我还要熟练了,然后对每个工序的人员进行培训,直到大家都会为止,又给各个工序选出两个总管,一正一副负责此工序,封茗齐进行全厂监控。
正式生产出一批茶时已经在一个我来福州的半个月之后了。
这天,大家非常高兴,我命令厨房做了一回宴席,庆祝我们制茶成功,然后全厂的人一起喝酒吃菜,大家不醉不归。
这时,大家对我这个年轻漂亮,又没有架子的小东家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了,特别是年轻一辈,几次喝酒宵夜,就把他们的心收买的服服帖帖的;封茗齐就更不用说了,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在先,再委以重任的知遇之恩在后,更是对我忠心的不得了,再加上他对茶的敏感程度,做出来的茶比我还好,把茶厂交给他管理,我是放一百二十心。
席间,大家都对我敬酒,一直戌时,大家才全被我喝趴下,不过我也不行了,在然和月一人一边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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