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刚下早朝,坐着官轿出了宫门,就听见身后大批人马追来的声音,然后有人在中期十足地大喊着:大家闪开,捉拿刺客!我乘坐的官轿一阵晃荡,马上让到了路边,我撩开轿帘一看,一大批御林军手持武器从轿边快速地跑过。
我向然使了个眼色,然会意,回身到宫门处一阵打探,回来告诉我说有人到刑部大牢劫囚,结果被发现,劫囚的黑衣蒙面人和御林军一阵纠缠,寡不敌众,所以就当场杀死了劫的囚犯逃跑了。
谁敢到刑部大牢劫囚啊?劫的又是何人呢?我心里迅速升起了疑问。
官轿继续前行,为了早点回去,我一般让然抄近路回去,所以穿过前方两条偏僻的小街道就到我的怡然小筑了。
突然,传来啪地一声响,轿子停了下来,我撩开轿帘,看见前方的路上躺着一个黑衣蒙面人,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迹,鲜血却迅速从身下蔓延开来,看来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然,你上去看看。
我说道。
然依言上去,正想用剑拨拨黑衣人是否还活着,突然,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看见然,只说了一个救字就晕了过去。
然扯开黑衣人的面巾,惊讶地叫道:竟然是他!谁?!我疑惑地问道。
在梅州回来的路上,你的马受惊了,救了你的人。
然解释道。
是风清尘,他好像受了重伤,快,救他啊。
我一听,心不由得开始紧张。
快,可能就在前面,别追丢了。
身后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很明显,后面的人是在追黑衣蒙面打扮的风清尘,然看向我,我一指房顶,然迅速在风清尘身上点了几下,然后扛起人脚一点上了屋顶,趴下。
地上留下一摊血迹,我迅速吩咐:把官轿抬前一点。
轿夫会意,迅速把官轿抬到了那摊血迹上遮住。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然后一个人大声问道:轿内何人?!一个轿夫拱手回复:回御林军大人,是监察使紫大人。
我轻轻撩起轿帘,出得轿来,御林军们连忙向我拱手行礼:请问紫大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黑衣蒙面人经过?本官刚才没有看见任何人经过,有什么事吗?我一脸微笑地回复道。
末将正在追劫囚的刺客,不想惊扰了大人,还望见谅,就此告别,追,可能跑去前面了。
为首的御林军说着,带着大部队从我的官轿旁边跑了过去。
目送着御林军们远去,然才扛着风清尘从房顶下来了,看着昏迷的风清尘,我灵机一动,叫然将他放到我的官轿里,然出来了,身上满是血迹,我皱着眉说道:先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然后你再坐到轿子里去。
然还想说什么,我只是下巴一抬,然看向自己的胸前,白色的长袍上满是血迹,无言地遵照了我的安排。
之后,身着官袍的大人在前边带路,轿夫们抬着沉沉地轿子晃晃悠悠地穿过两条寂静的街道进了怡然小筑。
路遇一邻居,问:紫大人问什么有轿不坐走路啊?大人一抹额头的薄汗(吓的),回复:哦,今日天气晴朗,散散步。
邻居抬头望了望秋天早晨天空的浓雾,暗自反问太阳在哪里?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愧是大人,习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轿子直接抬进了内院的客房门口,然将昏迷的风清尘搬上了客房的床铺,我迅速从我的房间里取出急救箱,随意换了件衣服就来到放风清尘的客房。
进了房间,我抬手挥退所有的人,只留下然一人帮忙,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迅速将风清尘身上的黑衣全部剪开,黑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没有一块干布。
拿着剪刀刚想动手将裤子也剪开,然上前制止了我的手,一脸醋意地说:他的腿没有受伤,不必!我扁扁嘴小声地嘀咕道:没有检查我怎么知道?!大男人主义!但还是停手没有再剪开风清尘的裤子。
其实我心里知道然是因为吃错所以不让我剪开风清尘的裤子。
也是,就是在现代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看别的男人的身体(女医生除外),何况在这保守的古代了,然能让我看风清尘的上半身已经很不错了。
风清尘的身上除了后背和左手手臂有大的刀伤伤口以外,胸前也有一些小伤。
我拿出自制的手术针(一般的缝衣针掰成半圆),穿上线,然后放进烈酒中浸泡起来,然后先缝合后背上的伤口,再缝合手臂上的刀伤,最后再处理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口。
待一切完成,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风清尘在缝合前被烈酒消毒的刺痛痛醒以后,一直清醒着,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除了苍白的脸上一直不停地滴汗之外,没有喊一声痛。
在缝合手臂时,更是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我给他缝合,缝合完时才抬起一张汗湿得苍白俊脸,对着我虚弱地一笑后,问道:这就是西医?对,这只是西医的一部分。
我回以他一笑,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果然和中医不一样,谢谢你们救了我。
风清尘虚弱地一笑,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说你也曾经救过我,就算我们扯平了。
比起我救你这件事,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为何会被御林军追杀吗?其实风清尘刚好在那个鸡骨眼儿上穿着黑衣,蒙着面,而且还受着伤出现,我们心里也隐隐约约猜到他被追杀的原因,我给机会让他说出来就是看他坦不坦白,信不信任我们。
不错,我就是劫刑部大牢的那个刺客中的一个。
风清尘的眼睛微眯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对于风清尘的坦白,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毕竟对一个在朝为官的我承认他是贼,也是需要一番勇气的。
我和然对看了一眼,然的眼底除了欣赏之外还有一丝担忧,担忧别人发现我们包庇刺客会受到牵连。
我给了然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风清尘说道:谢谢对我们的信任,我还想知道你是哪门哪派的人,如果你对我坦诚相待,我也会尽我的能力给你所有的帮助。
风清尘对于我的身份是了解的,如果他真要找一个有能力帮助他的人,我相信我是够格的,看着我眼里的真诚,片刻犹豫之后,眼睛谨慎地看向窗外,我向然使了个眼色,然快速地走过去查看了房间周围一番,回来说道:没有人。
风清尘向然点了点头,开始坦诚:在下是紫枫阁的第二代阁主。
紫枫阁?!想不到风兄竟然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紫枫阁阁主!一向为人处事冷漠淡然的然也经不住惊讶。
紫枫阁很有名吗?我愣愣地问着然。
岂止是有名,就连皇室的情报组织也没有紫枫阁的厉害,有人说天下没有紫枫阁查不到的事,只有紫枫阁不想查的事,只要紫枫阁接了单,就没有失败过。
所以你说有没有名?!然给我解释道。
真的?!风清尘你真这么厉害?难怪,难怪呢!我突然想起上次风清尘说右相是我爹时我还用刀伤了他,不过也证实我没有猜错。
先师袁紫枫创建了紫枫阁,意在收集情报,可是渐渐地除了收集情报也接一些暗杀之类的单,上次接暗杀何坤的单是我的手下接的,我并不知情,在我赶去的路上刚好遇见跳车的你,所以顺手救了,想不到阴差阳错,你竟然是……唉,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啊。
风清尘解释着。
那你们那次任务失败了,不是毁约了?我有些担心地问道,毁约就等于自砸招牌。
是啊,所以为了挽救我们紫枫阁的声誉,这次我亲自出马,想不到计划不如变化,本来已经换班的一个大牢侍卫返回拿东西给撞见了,害我们被围攻,寡不敌众,情急之下我只能一剑杀了何坤,灭了口,后面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风清尘,你属不属于杀手一级?我看着风清尘期待地问道。
先师从小对我严格训练,如果我要做杀手,也可以排上名次吧。
风清尘有些谦虚地说道。
去,不是杀手,是特工!我有些失望地嘘呼道,来这片大陆大半年了,怎么就没有碰到一个又冷又酷的杀手呢,唉,失望!烟儿,什么是特工?然好奇地问道。
我一弩下巴指向风清尘,道:喏,这不就是。
哦,原来我们‘紫枫阁’还可以叫‘特工组织’啊,呵呵,好名字!风清尘听了我的解释后也新奇地笑道。
好了,风清尘,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吧,六天之后拆了线你才可以走,我去梳洗梳洗。
中午再来看你。
说着给风清尘拉了拉被子,和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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