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沧大陆,男子二十岁被称为起任之年,意思为二十岁开始要明白自己身为男子,开始为自己的家族负起自己应尽责任的年龄;三十岁被称为御任之年,意思为三十岁的男子正是人生的大好年龄,正是堪当重任的时候;四十岁被称为辅任之年,古代男子成亲较早,正常男子到了四十岁,儿子也有十七八岁了,更甚者二十多岁的也有,所以可以开始培养自己的儿子继任了,故称辅任之年;五十岁被称为卸任之年,自己的儿子大了,经过几年的培养也能堪当重任了,所以可以完全卸去家主的重任由儿子担当,在家含饴弄孙了,故称卸任之年。
根据此风俗习惯,起任之年和御任之年会举办的特别隆重,除大宴宾客之外,有条件的大家族还要举行大型祭祖仪式。
今天是淳于烈二十岁的生辰,也是起任之年的开始,作为西沧国的太子,更是要隆重其事,昨日西沧国负责接待我们的礼官给我们讲解了今日的行事安排:上午是由西沧国皇帝亲自带领的祭祖仪式,只限皇族宗亲人员参加;中午为皇族宗亲寿筵;下午在皇宫的御花园设有听戏赏花等,晚上在上次的崇华殿大宴各国使节和宫中重臣。
下午在御花园的赏花听戏我没有兴趣,但晚上在崇华殿的宴会是必须参加的。
昨晚东沧国礼部的两名官员找到我和紫玉熙,说是传达皇上的密令,这次各国使节都有带公主前来,意图非常之明显,就是如果看上其他国家的皇子可以奏请联姻,让我们也留意留意。
礼官们虽说的是留意,可是却有非看上一个公主或郡主之类的意味。
我不知道紫玉熙听了这话是什么感觉,只是见他脸色迅速变得阴沉,虽没有语言表示反驳,但看像我的表情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也是,紫玉熙作为皇室成员,政治婚姻那是常事,可能紫玉熙早就想通了这一点才没有任何惊讶或试图反抗吧。
可我,是个性向正常的女人,如何去娶另外一个女人呢?!恍然大悟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等着人来评价叫卖,成了东沧国皇室的牺牲品!不行,一定得想个脱身之计,我心里在默默地合计着。
酉时初(相当于现代的17点),西沧国的礼部官员将我们四国的使臣接到了皇宫的崇华殿,今晚的崇华殿布置得比上次来时更豪华,光是夜明珠就布置了二十颗,将整个崇华殿照得亮如白昼,因为今晚还有西沧国的三品以上朝臣参加,所以今日殿内的桌椅多了很多,且每张桌面上都有名牌,防止参宴人员乱坐座位。
我和紫玉熙到达时,其他两国使臣也刚好到达,进殿门之时,萧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即径自先行入殿。
我从最后面的殿门走到主位下方时,眼角看到在丞相下手闲适地喝着茶的慕容晴秋,他看见我进来,也只是用杯子做掩饰,轻扯了一下嘴角,算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品茗。
三国使臣的座位还是和上回一样,在主位的左右下手,我和紫玉熙坐一张桌子,两位礼部官员坐我们后面的那一桌。
对面依然坐着淳于烈,但再没有带他的菟丝花夫人,旁边坐着上回看到过的欢欣公主和骅皇子,然后西沧国的朝中大臣按品阶依次往下坐。
随着唱礼太监一声冗长的高呼声响起: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淑贵妃驾到,贤贵妃驾到~~只见西沧国皇上身着明黄的龙袍,头戴黄金冠,一手背于身后,大踏步迈进崇华殿,身后跟着的皇后,手扶着皇太后,后面跟着淑贵妃和贤贵妃隆重登场了。
众人起身,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西沧国皇上走向主位,转身,然后一抬手说道,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崇华殿回响。
众人依言坐下,抬首,只见前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嘴角带着温和笑容,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保养的很好的年轻男子,男子左手的皇太后也才四十多岁年纪,皇后大概三十岁上下,两位贵妃大概三十二三岁左右。
听昨日礼官的报告说,太子淳于烈并非皇后之子,是淑贵妃的儿子,淳于骅才是皇后亲生的,欢欣公主是贤贵妃的女儿。
众位爱卿,朕从先皇手里接位至今已经八年,这八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全靠众位爱卿的扶持。
一转眼,朕的大皇儿烈儿已到起任之年,想当年朕也是起任之年坐上太子之位的,希望众位爱卿以后也像扶持朕一样扶持烈儿,朕就放心了。
好了,今儿个开心的日子就不说这些感伤的话来让众位使臣们笑话了,众爱卿都知道烈儿尚未立妃,今儿个趁此机会为烈儿选一个正妃,而其他国的皇子们没有立妃的也是很多,众爱卿们的公子千金们都使出浑身解术,寻找一段好姻缘吧,宴会开始。
皇上说完,鼓乐齐鸣,九九八十一个着绿色宫装的婢女排成九队,端着托盘依次进入大殿,给每张桌上酒和菜,上毕,再原列退出。
天!淳于烈的父亲才三十八岁,真年轻!看外貌一点儿都不像三十八岁,脸上一丝儿皱纹都没有,要不是精光内勉的眼睛泄露了一些身为高位者的沧桑,我还以为他只有三十岁呢!淳于烈起身,向着皇帝的主位一拱手说道:父皇,皇祖母,母后,儿臣今日借起任之礼,感谢父皇母后的养育之恩,太傅的教导之恩,以及众位大臣的扶持之恩。
在此,儿臣还想感谢一个人,他就是东沧国的定国候的外孙,现任定国将军的外甥,东沧国的三品监查使紫林砚大人。
淳于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紫大人虽年纪轻轻,但有一身好医术,儿臣出外游历时得了‘断肠之症’幸得紫大人伸出援手,要不然儿臣早已客死异乡,紫大人不仅文武双全,且精通音律,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底下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纷了:‘断肠之症’也能治?真是厉害!据老夫所知,这断肠之症四国之中的最厉害的大夫也治不了,想不到紫大人小小年纪就能治了!神医啊!一大臣向着左右的大臣说道。
是啊,老夫也没有听说谁能治这‘断肠之症’真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啦!另一大臣也开始发表自己的高见。
听到淳于烈要感谢我,我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向皇上,淳于烈拱手,微笑,谦虚地说道:得淳于太子邈赞,太子所言有些夸大其辞,紫某实在惭愧啊,当日能救太子,纯属偶然,人生世事无常,数不定哪一天紫某也得太子相救呢?所以,太子不必铭记于心。
哈哈哈,就凭紫大人一番话,朕就能听出紫大人确实是骄而不傲,有才而不外露之人,如能得紫大人这样一佳婿,是天下父母的荣幸阿。
在此,为了感谢紫大人对烈儿的救命之恩,可以对朕提一个朕能办到的要求。
西沧皇上大笑着说。
一个皇上能办到的要求,我想除了让出皇位之外,基本上什么都行吧?我的心里充满狂喜,但表面上依然微笑着不露声色,转身卑谦地对着皇帝的方向拱手回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听到皇上让我坐下时才坐下。
晚宴开始,由皇帝带头举杯,众人干杯之后开始举箸用餐,宫中的舞姬在乐师的优美伴奏中缓缓地舞进了殿中,众舞姬围了个圆环姿势,然后乐声一变,一个着粉红纱衣的妙龄女子踩着鼓乐声跳进了圈内,然后犹如花芯和花瓣一般,各自配合着舞蹈,粉衣女子的舞蹈还可以,就是感觉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在跳动一般,我反而觉得扮演配角的舞姬们表演的比较好。
撇撇嘴,转头看见紫玉熙目不转睛地看着中间那个粉衣女子,心里有一丝不是滋味,我轻声哼了一声开始进攻眼前的美食。
待吃到七八分饱,正想抬头,眼角却发现紫玉熙一直在用眼角偷瞄着我,被我发现,他也只是转头继续看场中的表演,而没有觉得尴尬。
莫非我看错了,他没有一直看着我?只是偶尔转头撞上我的眼神?我在心里疑惑地想着。
对面的淳于烈好像对这场舞蹈表演兴趣缺缺,自顾自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小酒;再看了一眼萧,也是和淳于烈一样的表情,看来这些个宫廷舞蹈王公贵族们都看腻了,没有什么新意了。
一曲终了,众人只是礼貌性地轻轻拍了几下手掌,掌声并不热烈。
表演一直在持续着,各大臣家适龄的女子或唱或跳基本上都表演了一个节目,舞蹈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欢欣公主跳的霓裳羽衣舞和西沧国吏部尚书的千金姚蔓儿跳的金铃舞,两人都跳的不错,可以说是上选,而且两人容貌也姣美,很受各家公子追捧。
各大臣家的适龄女子的表演已经完毕,烈儿和众位皇侄,众位大臣的千金已经表演完毕,有没有中意的,可以提出来,朕为你们做主。
下面一阵沉默,没有人提出看中谁的话,于是西沧国皇上开始向着南宫萧何的方向问道:南宫贤侄,你看中谁了,朕为你做主。
南宫萧何母亲的妹妹嫁给了西沧国的皇帝为妃,所以南宫萧何也可以说是西沧国皇帝的侄儿。
萧站起来,向着皇上的方向拱了拱手,有些阑珊地说:回皇姑父,就歌舞而言,侄儿看过更好的,所以对众位千金没有格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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