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风清尘,我提着一坛酒和一桶凉水进了月暂住的房间,像月受伤这么严重,下半夜肯定会发烧的,所以我得先准备降温的东西。
又上前察看了一番月,看他正熟睡着,于是,在他床边放了一张卧榻,准备随时照顾月。
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被一声大叫声惊醒:烟儿,快跑!我猛然惊醒,从卧榻上跳了起来,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原来是月在大声呓语。
我上前查看月的状况,只见月满脸通红,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头不停地在枕头上动来动去。
很明显,月伤口感染开始发高烧呓语了。
虽然我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但真正看见这样的月,心里还是难过得想掉泪,鼻子里酸酸的。
我用棉布沾了酒往月额头上,脖子上,腋窝下,腿窝下不停地摸,以降低月的体温,又从冷水盆里拧了棉布敷在月的额头上。
月好像安静了一些,头不再不停地动了,只是嘴里还是一直在小声地喃喃着:烟儿,快跑,不要管我……我的心瞬间被感动充满,肯定是当时我们在飘香菀中了软筋散时,月最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所以现在一直念念不忘,当时月也中了软筋散,可是他却首先考虑到的是我,一股潮热冲向眼眶,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
突然,月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边挥舞一边大叫着:不要,求求你,放了她……不要,放开她……我连忙抓住月挥舞的双手,避免他过度的运动扯裂身上更多的鞭伤,一边在月耳边说:月,月,烟儿安全了,烟儿安全了。
月好像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般,没有再继续挥舞双手,渐渐平静了下来……我拿起干净的棉布把月刚才激动时所扯裂的伤口清理干净,重新上药包扎……天已经大亮,这几个时辰,月总是不断地呓语,反复发烧,睡得很不安稳。
在经过我一夜的细心照顾之后,高烧终于降了下来,月也疲劳地沉睡过去。
我就着盆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脸,用冷毛巾敷敷红肿的双眼,然后对着铜镜随意梳理了一下头发,在头顶简单地绾了个髻,用发钗固定,对着铜镜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出了房门。
来到饭厅,风清尘已经在座,桌上也刚摆好热气腾腾的早点,有燕窝粥,有包子馒头,豆浆,花卷等,风清尘示意我坐下。
我径自喝了一碗豆浆,又喝了两碗燕窝粥补充体力之后,对着风清尘说道:尘,给我一点汤丞相的资料吧。
风清尘停下正在舀粥的动作,将勺子放回碗里,抬头,正色地看着我道:汤臣相这人为官圆滑,左右逢源,也表面上为民办了一些实事,是皇上和百姓眼里的好官,虽生了汤威这么个败家子,但平常也就是犯点小错,也不至于罪该万死,加上丞相曾救过当今皇上一命,再加上此事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要扳倒丞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定还会倒被人冤枉一把。
那就任汤威欺负不还手了吗?你看月被凌辱成什么样子?!我有些气愤地问道,又自觉好像不应该把火发到风清尘身上,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一下心情,道:飘香菀的那两位姑娘菊花和胭脂可以作人证,证明当晚汤威有抓了我们走。
还有就是汤威去而复返总有人看见吧?我们有进无出总有人知道吧?飘香菀的那两位姑娘当晚就被人灭口了。
汤威和你们在楼梯上相遇之后就直接走了,再进来并不是走的正常途径,你们有进无出也不能证明是汤威抓走你们。
月冷静地浇灭了我燃起的希望。
啊?被灭口了?!汤威真是太心狠了!那有没有人看见我们被扛走呢?我继续期待地问道。
没有,房间后面就是围墙。
围墙之外就是一条僻静地街道,平常也很少人通过,当时正值表演时间,所有的客人都被表演吸引了,我问过所有的菀里的人,都说没有人看见你们离开。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情报组织调查都是悄悄调查,谁会大张旗鼓地问菀里所有的人呢?因为我就是老板。
风清尘也没有准备隐瞒我,大方地承认了。
这也就可以解释当时在东沧国的启州飘香菀时,为什么风清尘可以自由得想当就当小倌了。
你们紫枫阁的产业不是都有‘风’或‘枫’字吗?‘飘香菀’好像没有‘风’字哦。
我忆起之前风清尘之前给我那块奇怪的石头信物时,对我所说的话。
‘飘香菀’是属于我自己的私人产业,在接管紫枫阁之前就创立了,此事没有人知道。
风清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原来风大夫以为儿子不务正业,经常流连于青楼妓馆,殊不知,他儿子就是青楼的老板!想想真觉得挺好笑的!哈哈哈……想起初见风大夫,说起风清尘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捶胸顿足样,如果突然有一天他儿子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不出息,反而还开了几间连锁的青楼时,风大夫的表情应该是如何精彩啊?!所以我突然觉得很好笑。
你笑什么?风清尘含羞带怒地睕了我一眼,那神情和青楼的小倌一模一样,害的我笑的更大声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说你,哈哈…好好的其他行业不做,开什么青楼啊?莫非…莫非你就是为了方便你自己嫖妓方便才开的?还是你有‘断袖之癖’?!我一边笑着,一边问着风清尘。
你说什么啊?!我可从来没有动过自己楼里的姑娘,只因为我有一次去其他的青楼,看见楼里的姑娘生活得很惨,我才萌发了开青楼的念头,我楼里的姑娘都是自由的,自愿的,从没有人强迫她们。
再说,我有没有‘断袖之癖’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怎么知道!现在有些人男女通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扮作卖初吻的小倌,我当时是男子打扮,你还不是一样准备献吻给我。
我挤眉弄眼地对着风清尘调佩道,其实我心中知道他性取向绝对是正常的,当时做小倌可能有别的目的吧。
你!你以为你穿了件男装就变成男人了啊?我当时那个戏码是专门为你设计的……风清尘一急,就将实情说了出来,后来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于是连忙打住。
哦?‘为我设计的’?还不老实交代!哼!我危险得微眯双眼,盯着风清尘有些发虚的表情。
风清尘见隐瞒不住了,于是只好和盘托出:第一次见你是在如意赌坊,当时就觉得你清纯灵动,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是在看见你施巧计赢了庄家之后,我就知道你聪明爱玩儿,为了想多了解你,引你过来,我特地在飘香菀搞了一场‘献初吻’噱头游戏,心里就有六成把握你会来凑热闹。
风清尘一副运筹帷幄尽在股掌之间的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让我觉得风清尘那张如谪仙般美的不真实的俊脸也沾染了些许的人气。
哦?你设的关卡那么多,万一当时赢的人不是我怎么办?你的吻不是献给别人了?我有些生气地问道。
哈哈,傻瓜,难道你没有发现那四关完全是为了考验你的吗?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材实料,想不到你聪明,巧妙地避过了你的弱项。
怎么,想到我的吻献给别人,你吃醋了?死相,谁吃你的醋啊?只是想着你真的被一个男的吻了,我心里就有些搁得慌。
我有些闷闷地承认道。
傻瓜,你不知道我当时一直是易容的吗?赢的人不是你,找个替身代替不就可以了吗?风清尘终于不忍看我不开心,语气轻松地为我解了惑。
嘿,最后还不是没有吻到你!我看风清尘为了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的骄傲样,有些忍不住打击他道。
风清尘一听我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像被人踩了痛脚一般。
我有些后悔提起了这句,一个自己费尽心思去争取的东西,忽然被第三者抢去了自己辛苦了半天的劳动成果,说不气,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突然,风清尘脸色一转,神色变得有些愤怒道:我知道他是谁,本来那晚他开始都没有意思参加比赛的,我看得出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我的初吻,而是看见你脱颖而出了,有可能胜出才开始竞争的,我当时前防万防没有防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人,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你。
那你会武功,为什么不马上把我抢过去。
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当时扮演的是一个柔弱的小倌,那要会武功就不叫柔弱了!不过,我也让他大麻烦了一回,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大肆周章地忙活着呢?!报了那一吻之仇,真是大快人心,哈哈……风清尘的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地对我说道。
到现在还忙活着的事情?不是慕容妖媚男给我说的皇上要动他们家的事吗?莫非是风清尘放出的风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是说西沧国皇上根本没有要动慕容家的意思!那慕容妖媚男这几个月不是白忙活了?!想到这里,慕容家危机警报是否解除,还要向风清尘求证一下,内心压抑住狂喜,小声问道:你让慕容晴秋忙活到现在的‘大麻烦’是不是暗暗放出风声说皇上要动他们家?咦?你怎么知道?风清尘有些惊讶地问道。
听到风清尘的回复,我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慕容家危机解除,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也并不是对他毫无益处,至少他以后懂得‘低调行事’的精髓了;忧的是以慕容妖媚男的脾性,一旦清楚了是风清尘搞的鬼,还不弄得两败俱伤?!以他们两人现下同我的关系,任何一方受伤都是我不愿意见的,所以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我在心里暗暗谋划着。
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哎,这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能儿戏呢?唉……我一边说一边大叹了三口气。
哼,谁叫他要跟我抢人呢!还让他占了大便宜……不过,他和我也是一样可怜,谁是最后的赢家还是未知数呢!风清尘看着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对于他的言语我没有任何表态,我的心思早已经飞到如何让这一场由嫉妒引发的恶作剧圆满收场上面去了。
看了很多亲们的留言,春春戴着安全帽冲上来了,这一章来点平淡的缓解一下亲们的情绪,明天,后天会让汤肥猪受到惩罚的,亲们放心,到时会让月亲手报仇的,直到亲们爽够为止......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