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地看着他,然后转头看见远处的东西,原本的犹豫早已不复存在。
我将水放在他的唇边,他如获珍宝的大口喝了起来,还差点喝呛。
我拍拍他的后背,笑着安慰他:慢点儿喝,没人会和你抢的。
直至将那所剩不多的水喝尽,他才有了一丝理智,看着水袋,再看看我,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我将包裹里收藏起来的仙人掌递给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摇头,然后用不再那么干裂的嘴唇发出好听的声音:水。
还要喝吗?我问他。
他摇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被我喝光了。
原来如此,多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呢?不过我没有问他,我尊重每个人的隐私。
我笑着轻扶起他,没关系,水没了,可以再取嘛。
他更是惊愕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都是天方夜谭般。
然后很自然地我们成了伙伴,走了半日的路程,我们见到了几棵树,我用军刀深深地刺进树中,一股透明的液体流出。
满足地喝着那生命之源,然后又用水袋接下来,解释道:这叫胡杨树,沙漠中的奇迹。
我想,他是明白的,因为我此时,正在演示着这个奇迹。
你叫什么名字?佐祯。
他的话并不多,但是,却让人感觉安全。
相信吗?日落之前,我可以把你带出沙漠。
我轻笑。
他看着我不说话,但心中却已深信不疑,而我的话,当然更多的激起他生的渴望。
日落之前,我们在高高的沙丘上,已然看到些许的绿,接近沙漠的边缘了!他欣喜地看着我,大哥,我们得救了。
听到他的话,我有一瞬间愣在了那里,再看看此时的自己,一身脏兮兮的男装不说,原来的样子被掩盖,发育良好的胸部也因为躬着身子而看不出来,不由地想笑。
刚想开口解释,他的身体突然下沉。
流沙?!我惊叫:不要动,越动越沉得快。
他果然乖乖地一动不动。
任由身体下沉。
我飞快的扯下自己的外套丢给他,抓紧了,我拖你上来!他虽只有十四岁,却也发育良好,奈何我一米七三的个头,也只勉强和他一样高。
也幸好他身体不是太胖,否则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我也救不了他。
将他拖出来时,我已满头大汗,累得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却半天没出声,我以为他吓坏了。
转过头去轻轻看着他:不要怕,没事了。
却见他脸红地将头撇过一边,我低头看自己,因为一时情急,来不及解开包裹,我只有扯下外套,然而经过刚才的一番激烈运动,我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湿。
而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偏偏在这个时候呈现出来。
我懊恼地起身,却是一身软弱:我本来就是个女人,以后你就叫我姐吧。
他摇头。
那就叫夕舞。
我白他一眼,知道他不愿承认我比他大,也没有和别人称兄道地之类的习惯。
点头。
这个臭小子,咋让我感觉自己在和空气讲话?只觉身体一轻,他将我抱起,我一惊:小子,你哪还有力气抱我,快放我下来。
你现在太累了,而且我们马上就可以走出沙漠了。
他一脸酷酷地径直向着走着。
我也由他,说真的,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也就是俗语说的――虚脱了。
当夜幕降临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草原,几个鼓鼓的蒙古包出现在草原中央,一群牛羊被安顿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我拉起佐祯欣喜地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跑去,不是因为重生的喜悦,是我太想念这草原上的奶酒了。
当我们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他们正围成一圈,唱着草原上的歌,跳着豪迈的舞蹈,还来不及自我介绍,便被他们热情的拉到了人群中去。
佐祯起先也还不习惯,但是很快便被这热络的气氛给感染了。
不顾一身的疲惫,与他们融为一体,快乐的唱着跳着。
我悄悄地退到一边,看着他们,多幸福的时刻,天真烂漫的花季。
想到与我阴阳相隔的允修,他还没来得及见到他爱恋了十几年的梦中女孩呢。
兄弟,你哭什么?是不是有啥伤心事?一个健壮的草原青年来到我面前,他的样子很年轻,看起来给人一种安全感,我不顾形象地用袖口将鼻涕一抹:大哥,你们这儿可有。
供人清洗的地方?那人先是一愣,既而哈哈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他将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那里有几个天然的泉眼,平日里,我们都是在那里洗澡。
不过。
他看着我:现在天色已晚,怕你一个人不安全,你随我来。
我自觉地跟在他身后,然后朝人群里抽疯似的扭着身体的佐祯招手,告诉他我的去向。
他点头会意,接着又被几个豪放的草原姑娘拉了去。
我轻笑,这小子还蛮受欢迎的嘛。
来到一个豪华的蒙古包内,我被他推到一个小隔间里,顿时眼前一片氤氲,一个大大的木盆出现在眼前,同现在的浴缸差不多,一根竹子的从帐篷外穿插进来,正好连接在木盆上,而一股清清的泉水正顺着那根竹子,被引了进来。
多么伟大的人类啊!我迫不及待的跳进木盆里咯咯哇哇地又叫又跳,好不神经。
不一会儿那个大哥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兄弟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件合身的衣服。
我一愣,没来由地紧张,这下身份爆光事小,我清白不保是事大!说不定那大哥一激动将我讨来做个小老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兄弟,你的衣服。
那位热情的大哥兴冲冲地想要跑进来,却被及时赶到的佐祯给拦了下来,还是由我送给我家公子吧。
说着夺下衣服,那大哥脸微红,却豪爽地大笑道:早知道你们中原人规矩多,那好,让你家公子快点,一会儿可有你们中原人吃不到的全羊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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