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回到了天羽,带着玄烬,带着他的柔情。
她把他葬在了这片竹林,葬在这充满她气息的地方。
他,会喜欢这儿的。
皓斓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光辉,她离开的时候,蓝朔把它交给了她。
依稀,若冰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到底该怎么做。
柳姐姐。
水凝走了进来,我想,救宸逸。
看到若冰眼中的犹豫,水凝凄然一笑:你说的对,我现在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告诉他我对他的爱。
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会守在他身边,陪他说话,看着他安然而睡的脸。
可他,听不到了。
我是一个无情的杀手,流在我手上的血早已洗不清了,我想为他做一件事,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姐姐你不同,你有了所爱的人,如果你走了,他会伤心,会难过。
可我呢,了无牵挂。
答应我,好吗?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早已不是她,那具只剩下驱壳的灵魂又重新拥有了血肉,她懂得了爱,懂得了如何笑,如何哭泣。
月光依旧轻柔,若冰怔怔地站在屋外,她不敢看,她不想看到她的离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代价却太多太大。
水凝无力地倒在床边,她知道他就快醒了,可是,她等不到了,她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轻俘,她撑不下去了。
可她真的好不甘心,她好想好想看到他睁开眼睛,她要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她要听他说话,一个字也好,宸逸。
床上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天地一点点地在他的眼前浮现,他醒过来了,太好了,可是,她却再也等不到。
她一点一点地合上了双眼,象他一样,沉沉地睡去,永远。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他温柔的抚摩,他柔情的双唇,是的,她知足了,宸逸……——————————————————————-精致的竹屋旁,一大片不知名的花儿展露着笑颜,斑斓多姿,几株风信子幽幽而荡,似乎含着无尽的思念,又似乎含着点点清泪。
宸逸席地而坐,身边的藤椅上,一个女子安然而睡,他小心地理理她被风吹乱的云鬓,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他笑着望着她,水凝……宸哥哥。
若冰。
宸逸笑着招呼她。
还坐在外面吗?是啊。
宸逸看了眼水凝,凝儿喜欢看风景。
自从那一夜,他就守在了她身边,呵护着她,陪伴着她,就好象她还活着,只是偶尔小睡了一下。
她会是我永远的宸王妃。
——————————————————————-时光总是飞逝,转眼就过年了。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铜雀楼,因为他们知道,藏雪就要到来,正月十五,月圆人圆。
狄卿,为何那边那么多人?君凌逸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皇上有所不知,那是京师最有名的花街,那些人想必都是奔着铜雀而去。
他虽然不入烟花之所,但铜雀这号名字却也听闻。
铜雀?想来它必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声名雀起。
连狄卿都知道了。
君凌逸笑道。
惭愧。
听闻这铜雀楼有一女子唤名藏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且容貌娇美,出尘脱俗,只在正月十五展露芳颜。
这些人都是慕她之名前往。
铜雀春深锁二乔,果然好才情!不知道比她又如何?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把。
我出五百,我出一千……此起彼浮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
旁边一位蓝衣少年看他一脸疑惑,于是解释道,他们这是在买正月十五那天的门票,价高者得,这不,只剩最后一张了。
我是力不从心了,公子你要不要试试?君凌逸看着这盛大的场面,自嘲地笑了,见他一面也不见得如此把?这藏雪究竟有何魅力,竟让这么多人为她黯然消魂,朕倒要好好会她一会。
我出五千两!君凌逸不响的声音却让全场人屏住了呼吸。
你什么人?!敢跟本公子抢。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喝出了声,我出六千。
七千。
八……八千。
男人的声音开始变味。
九千。
君凌逸面不改色。
你存心的是不是?告诉你,老子地禹门的,你再惹我,我要你好看!一万。
君凌逸睨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那男人抡起拳头就要打,可手臂擎在半空却迟迟未落下,谁啊?!看清了来人,男子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春姑娘啊,失礼,失礼!要是惹毛了她,纵使再多的钱,他怕也买不到票子。
谁不知道藏雪早有规矩,看不顺眼者一律不见,更何况在这大打出手。
你可以走了。
春儿挥了挥手中的剑。
春姑娘,别误会。
还不快滚!看他还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春儿杏眼一瞪:你再吵,我送你进地狱。
春儿,你在干什么?冬儿知道,不劝着她,她准又惹事。
冬姐姐,你干嘛一副死人脸。
就知道压她,还不都是小姐护着她。
不是说过叫你别惹事吗,怎么又不听话?这位公子,请你离开。
冬儿和颜悦色地下逐客令。
冬姑娘,我看此事有误会。
男人极力地想挽回。
我家小姐的脾气想必公子也知道,公子若有意,请明年再来。
既然如此,男人也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她说的也对,要不现在还不识趣,怕是一辈子,他都别想踏进铜雀楼的门。
这位公子,这最后一张票子是您的。
冬儿把票递给君凌逸,还是原来那个价,五千两。
谢谢姑娘。
君凌逸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看来这铜雀楼不是普通的烟花之地啊。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狄誉不禁问道,总觉得看着眼熟。
先生一定认错人了。
冬儿一笑,告辞。
他只见过她一面,应该记不起来把。
怎么,你认识她?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总觉得象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她。
皇上,那个常送银票来的女子,就是她啊。
是她?君凌逸略一沉思:她是藏雪的婢女,这么说,难道暗中相助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