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带着国仇家恨,杨六郎披挂上阵,驻守北方边境,密切关注着辽人的一举一动,不让其有分寸的进犯!出任前往驻地的那天,京城大门外锦旗飘扬,兵列整齐,人潮如海。
朝中许多官员在八贤王的率领下一起恭送镇北将军杨六郎。
百姓知道这个消息后,都从四面八方涌来,送杨六郎将军出行。
八贤王忽然朝六郎一拜,六郎连忙扶起,不知其用意。
六郎,大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今后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八贤王一脸的语重心长,杨家一门忠烈就剩下你这一血脉,好好珍重!这世间良将难求啊!面对肩上压负保家卫国的重任,杨六郎眼神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坚定:八贤王,六郎一定不会辜负您和百姓的期望。
佘太君站在人群中,望着威武风发的儿子,无声的泪往心里流,想到上一次送别……如今却只有六郎一人。
作为母亲,她有万般的依恋和不舍,但作为天波府皇帝御封的诰命夫人,她必须亲手送儿子远赴边疆保家卫国,独自面对可能马革裹尸的命运。
军队远去,她的心也仿佛被抽空了。
两狼山的宋辽之战,杨家军几乎全军覆没,让大宋元气大伤。
为了停战修和,在潘仁美的建议下,皇帝采纳用岁贡换太平的计策。
不知道什么原因,辽国居然答应了。
但是,不久又提出边境问题,表面是要划清边界,实则要蚕食部分宋土。
八贤王怒不可止,竭力反对。
潘仁美恶言相向称,当初杨业率领的杨家军都兵败垂成,无法御敌,如今光靠一个杨六郎更不能抵挡辽国的虎狼之师。
皇帝无奈答应考虑协商,传旨杨六郎做好边境防护,等候安排。
杨六郎接到圣旨后,气愤的当即摔地。
这样的皇帝,保他又何用?如果当初不是辽人耍诡计,不是潘仁美见死不救,杨家怎么可能全军覆没?!真想率军与辽人再次一决生死!但是,想想大宋戚戚黎民、片片沃土,耳边响起八贤王的临行嘱咐,他不能鲁莽啊!不几日,听前方探子报,辽国北院大王来边境巡视,后不知所踪,据说是南下了。
六郎不知他孤身南下意欲为何,但是,他居然胆敢深入大宋腹地,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耶律寒,他恨不得能啃其骨、食其肉、饮其血!由于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为了不造成军中无将的混乱,慎重期间他秘密带了两个护将私自南下了。
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一路日夜兼程,他们追至江南景德镇,在这里听到了辽人出没的消息。
哼!耶律寒,这里不是你大辽,想来就来。
我要看看你倒底意欲为何。
然后,再为大宋黎民除害!六郎一行在客栈落了脚。
午饭过后,三人出去打探消息。
大街小巷都人迹稀少。
突然,他们在街拐角处看见不远的另一家客栈前,有一群官兵护卫着一个达官贵人正进入客栈。
六郎瞥见那人容貌后顿时一惊,潘仁美!这狗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在暗中搞什么名堂。
看到潘仁美那副不可一世、狡诘奸诈之相,脑海里便浮现当初父亲、兄弟和官兵惨死的景象。
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大宋就算没有外患也必定内忧,不除掉他,百姓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想罢血气翻涌,额头青筋暴出,双手拳头紧握。
老贼,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刃尔!大雨过后,空气里透着入骨的寒冷。
才一夜,门环上就已染上绿色的斑斑铜锈。
一夜无眠,脸上泪痕依稀。
德锦静坐在屋内,眼前总是浮现他临走前的一幕……他紧紧的拥抱,他乞求的目光光,他幽幽的询问。
你愿意跟我回大辽么?锦儿,我会等你……从未看到他这样的无助、伤感、悲戚。
那样冷酷、强硬的人也会如此的软弱。
女人的致命伤,就是自己所爱的人流露的浓浓柔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耶律寒。
德锦忽然若有所思,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手指轻抚着,像是呵护珍宝一样。
她深情的注视着,从里面拿出一块白玉。
这块玉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她从未离身。
由于上面刻有契丹文字,为了安全起见,她特意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平时将玉藏在里面,放在内衣贴心处。
她的每一次心跳,玉都听得最真,她的所有心事,玉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寒……德锦心里呼唤着。
傍晚时分,晚霞胜火,映染了大半片天空,不一会渐渐散去,天色暗淡了下来,宣告夜幕的降临。
今晚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大辽了,而她却不能亲自送行。
一颗温湿的泪滴落在玉上,晶莹剔透。
随即她紧紧握住那块温润,放在胸口。
屋内,叹息不绝。
入夜,六郎三人一身夜行打扮,潜入潘仁美住的客栈。
发现客栈已经被包下,院子里都有官兵把守。
想起午间掌柜所言,原来他们听说镇上来的京城大官就是潘老贼!飞身屋顶,从院里官兵的把严程度,他不一会就找到了潘仁美的住处。
轻轻掀开瓦片,六郎朝里面望去。
只见潘仁美坐在桌旁,独自一人饮着酒。
一会儿,有人敲门。
进来。
潘仁美淡淡的说。
推门进来一个部下,跪地向他报告:大人,属下在镇上及周边村落四处查探,终于找到大人要找的人了。
真的?潘仁美急忙放下酒杯,面色惊喜,那有没有告诉他,我在找他?他答应来见我么?属下已经向他禀明,他说今晚会来与大人相见面谈。
好!潘仁美眯起了眼睛,到了杯酒,抬头一口饮尽。
耶律寒,真的是你!居然一声不吭来我大宋。
不管为了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说服你帮我完成大计。
斜睨着掌中的空酒杯,潘仁美嘴角微微杨起,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