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正经人家的男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在魔教,若是你侬我侬自然可以神仙眷侣,若是发现彼此合不来,自然是各自逍遥快活。
哪里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夫君都翘家跟别的女人跑了,她还要留在夫家守妇道?宁弦……他真的是你的……?是啊,是我夫君。
杜慈笙也感到意外,他从来没有想到宁弦竟然是嫁过人的。
可是,她哪里像是已为人妇?浮现在眼底微微的复杂习惯性地被一层迷蒙遮掩,他思索着方才听到的话,似乎隐隐有些介意。
他……还有别人?厚!何止!慈笙你评评理!她蓦地停住,转过身面对他道:新婚第一夜就跟我说‘我想娶的不是你’!成亲以后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就当没我这个人,没几天就跟她的小姘头私奔去了,却要我留在家里给他看门不成!?慈笙淡淡的神情上浮现出暗沉,正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却听到宁弦惊叫一声:啊!我竟然忘记了!——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姘头!对,我回来是为了找他十个八个姘头逍遥快活的!居然一直都在忙着任务忘记了!我的姘头啊!怎么能输给白什么什么那家伙!?……慈笙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生出的那一丝丝担忧和怜惜……根本就是多余的。
看着宁弦在地上团团转了几圈,停住,道:不成,不能让白什么什么那家伙看扁了,我一定要马上找他一两三四个姘头!下定决心她便又改了方向,决定先不回房间,物色姘头人选去。
说了一声慈笙你先回房休息!她便匆匆走了,完全没有想到过身边的慈笙。
在幽冥天里转悠了一圈,她才发现,自己跑出来转圈似乎有点多余。
最近幽冥天里的人大多不在,剩下的就那么几个,她用手指头都扒拉得过来都不待用脚趾头的——至于剩下的那些教众甲乙丙丁……额,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这几个人……语霖太小,没有说服力,不够震撼。
龙珏是哥哥,虽然白墨不知道,但是龙珏铁定不会陪着她胡闹。
木鸢那家伙……让他当自己的姘头,她还是当闺房怨妇好了。
教主……寒颤一个先,干吗想他?她不嫌自己命长!不要说找一两三四个,就是找出一个也难……嗯……嗯……等等……还有一个……虽然他是极乐天的人,虽然有些目中无人,虽然是个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可是看来看去,这些人当中他都是最合适的一个吧?一二三四,总要从一开始,有一才有二!她立刻飞奔而去,赶在凤进入极乐天之前拦住他。
远远的终于看到凤的身影,凤!凤!她连追带喊,前面的人却似乎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不能再拖了~~他马上就要进极乐天大门了——天上仅有地上无双美貌惨绝人寰能干天下无敌的凤大人~~~~!!凤的脚下似乎微微绊了一下,一个没有站稳,总算给了宁弦一点时间飞跃而去,扯住他的袖子。
跑得太急,她喘了两口气,才堆起一脸笑容,凤大人,您真是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凤的眉头险些打成了结,依然不曾转头看她。
极乐天的大门虽然没有人看守,但是门内的院子却有几个教众来来往往,通常来说极乐天方圆十几几十米内都不会有幽冥天人的身影出现,宁弦会追凤追到这里来已经很稀奇,而凤大人居然不是一贯的冰冷傲慢,而是眉头拧成疙瘩,更让人稀奇。
只是,两位大人物的事情,他们自然管不着,宁弦也没有踏进极乐天大门,他们当然也没办法处理。
喂,我说了那么多好话,你给个回应会死啊?——原来那些叫好话?凤总算回了头,只是依然一脸傲慢,不,似乎比平时更傲慢冰冷,好像连一句话也不打算跟她多说。
你又想做什么?大家这么熟了,别这么冷淡嘛,是吧?看着她又拿出那副好兄弟的笑容,凤微微挑眉,正打算不予理会转身走人,袖子却被牢牢扯住。
等等等等等,你这人还真没耐性,怎么也得听人把话说完嘛。
凤这回不肯转头了,只侧目冷冷地睨着她,不去陪你夫君,把人搁着,来缠我做什么。
宁弦一愣,也学着他蹙起眉头,敛起笑容,一脸凝重无比认真地问:凤,你是在吃醋吗?凤只给了个充满鄙视的白眼,抽出自己的袖子就走,跟这个女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哎哎哎~~凤,我不开玩笑就是了,听我说完嘛!她干脆一把抱住凤的腰死不撒手,眼前十几米门内的极乐天教众,和身后几十米外的幽冥天教众,同时眼睛瞪得要把眼珠子突出来——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凤全身僵硬地挣了两挣,没挣开。
宁弦如同八爪章鱼一样,干脆把两条腿也用上,死缠不放。
你!放手!不放!放手!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凤的周身如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一脸阴沉的道: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赶紧给我该哪哪去!——当我的姘头吧!!——当我的姘头吧!晴天一个霹雳,轰隆隆的雷声就落下来,凤周身冰冷的火焰倏地一收,傻愣了片刻,随即滔天烈焰猛地爆发出来,挂在他身上的宁弦险些被烤成乳猪,哇哇几声急忙撒手跳开。
四周的教众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看到这一幕,都摇头暗道:迦陵大人实在太有勇了……连木左使都不敢觊觎凤大人,她居然把主意打到凤大人头上?宁弦可怜兮兮地吹吹自己险些被烤焦的手,一抬眼,却看到眼前怒焰中烧的人……那冰冷似刃的目光鄙睨天下,好像要把她这个亵渎着大卸八块——似乎非要到找死找到阎王头上的时候,她才想起眼前这个看起来总是冰冷冷一脸傲慢的人,可是曾经的人肉屠刀……呃……那个,凤,有话好说,如果当姘头委屈了你,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定有一天把你扶正——哇哇!别激动,好好今天不说这个了,咱姘头不成仁义在,别伤了和气,改日再谈,改日再谈……出师不利,初战未捷,她还会再来的~~!第31、32章 夜袭美人回到院子,却听到慈笙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她稍感意外,似乎慈笙到幽冥天以来,很少和其他人接触。
她趴到慈笙窗口,探身进去,唤道:慈笙,你有客人……?屋里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她,慈笙站在桌前倒茶,而另一个坐在桌前的人……怎么会是白墨?……打扰了,你们聊。
宁弦!白墨蓦地站起来,慈笙也走到窗边,浅浅笑道:木左使已经替白公子安排好住处,他是过来打招呼的,你不在,我就招待了一下。
他说得自然而随意,仿佛是她亲近的人,顺便帮她招呼一个来访的朋友。
这种感觉让白墨觉得不舒服,这个本不属于魔教,淡如菊,温如玉的男子似乎总是有意无意隔在他和宁弦中间。
在家中时,他是真心决定把宁弦当作家人对她好,为何在这里,他不是家人却只是个外人。
他也走到窗边,认真地对宁弦道:宁弦,回家去吧。
一个女人家不要留在这种地方。
你所说的‘这种地方’,是我成长的地方。
他的认真和担忧宁弦不是没有看到,可惜,果然只是道不同。
他认为的正确,错误,应该,不应该,和她的完全不同。
对于她来说,他认真和坚持事情,实在是太无聊!白墨握了握拳,宁弦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可是,他曾经说过,他要照顾她。
说过的话就要算,不能让她继续在魔教这样堕落下去!宁弦,如果不能改变你的心意,我就改变这个魔教!……宁弦花了一点点时间去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思索完毕,她堆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嗄,你努力吧。
……看来,人正经得过头,实在是很容易变迂的。
跟这个人,着实无话可说。
慈笙,我累了,要回房休息,至于白大少爷,你随便招呼招呼就打发他回去吧。
宁弦的话已经足够让人气结,偏那慈笙还温淡柔和的笑笑,好似没听清她话中的无礼似的,应道:好,我知道。
宁弦渐渐开始觉得,慈笙这个朋友,捡得太值了!她回了房,说要回来休息,倒也不是假话。
虽然天色尚早,她却有重要的事情晚上要去办。
而此时慈笙的房中,他走回桌边,正要给白墨继续添茶,一掂壶,却已经空了。
他宁静淡然地笑笑,口气依然是温和有礼的,问道:白少爷可要再来一壶茶?似乎只要白墨不走,他就一直陪着,有用不完的时间,用不完的耐心。
对于这个人,白墨的感觉模模糊糊。
他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只要一眼就能够看出绝非黑道人家出身。
他身上的宁静,只有平凡安宁的生活里能够养得出,他的家虽非富豪之家,却也衣食无忧,帮中一排安宁祥和。
而他,则是众人皆知好脾气,老好人的二少爷。
这样的出身,长在生意人家的白墨只消一眼便能看透,但是,他却看不透他的人。
似乎这层表象之后,还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清后面的东西。
他略一礼,道,不,已经打扰很久了。
多谢招待,白某告辞。
白少爷慢走,恕杜某不远送。
……………………夜已深,四处在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人依然不曾安分。
月如银盘,却有黑影沿着房檐下的阴影飞快移动,宛如一只夜枭,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一扇窗户微动,开启了一条缝隙,便又迅速关闭。
月光隔着一层窗纸透进来,昏暗微暝,可以看到床前的纱帐随着人影拂过时带起的微风拂动,影影憧憧,床上的人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挑开纱帐,月光照在床上,映照着床上的人淡如清墨的容貌……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令人心动……小墨墨……白墨在睡梦中蹙眉,感觉脸上有痒痒的触感,恍恍惚惚睁开眼,却看到眼前一张妖娆狐媚的脸,笑得如魅如惑……木、木、木鸢公子?你怎么在这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来找小墨墨说说话————小……小墨墨……呕~~恶寒!白墨背上的寒毛直竖,慢慢往床的内侧挪,木鸢便一点点紧随过来。
香肩半露胸口微敞,隐隐春色欲露未露,他妖冶的面容在黑夜里的幽暝月光之下如鬼魅般夺人心魄,足以让人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只可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向以自律自重为人生守则的白摸摸同学。
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诱惑,而是灾祸。
木鸢公子!你,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你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黑线||||可不可以打住,让某吐个先?木鸢见自己屡试不爽的色诱竟然没有效果,暗道果然是上好货色!他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真木头比假正经不知美味上多少倍~~——既然色诱不成……那就来强的!小墨墨——你就从了我吧!他飞身一扑,白墨慌忙躲闪,两人就在狭窄的床上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只可惜已经没有老母鸡来保护。
木鸢公子!你——你——眼见就要避无可避,白墨被木鸢一把按倒床上,妖娆的笑脸悬在上方,一双眼睛在黑暗里贼贼的发亮——白墨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对此的认识只有偶尔从下人八卦时偶然听来的只言片语,少得可怜。
他脑中一片混乱,正不知遇到这种情况是应该拼命大叫还是咬舌自尽,突然间床紧紧靠着的那面墙壁发出奇怪的声响,随即轰然一声碎石纷飞,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而这个洞的另一边,露出一个人的上半身,阴沉沉地盯着他们——那是一张睡梦中被吵醒而冷冽阴沉的脸。
木鸢微微冷汗了一下,人还压在白墨身上,已经立刻展现出一张优雅亲切的笑脸,嗨,龙珏,起夜吗?一起去茅厕?龙珏那张阴沉沉的脸上阴云密布,全教上下谁都知道,冷冽稳重的那迦大人在睡觉的时候绝不能吵!可是美色当前,木鸢竟然一时疏忽……自己为了接近龙珏,他的房间和龙珏是在一个院子里,而为了方便夜袭,也把白墨的房间安排在这里,而且还是龙珏的隔壁……滚!龙珏冰冷而阴狠的脸,重重地吐出这个字。
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