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味,宁弦散了架一样扑倒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连卷上被子的时间都没有,就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意识渐渐沉寂,似乎隐约有听到敲门声,却连眼睛也睁不开,恍惚间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渐渐走近,停在床边,弯腰拨了拨她落在脸上的头发。
凤……别闹……她拨开那只手,把脸埋进床单就要继续睡,然而那只手一顿,突然一把抓住她拎起来——你刚说什么!?你丫果然跟凤私通!?——嗄?眼睛不得不睁开,而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一脸暴怒的乾闼婆王——宁弦傻眼,怎么会是他啊?凤跟在你后面不见我就觉得不对头!两个人竟然还一起回来!?你死丫头居然敢私通外敌,通的居然还是凤那家伙!!什么外敌啊,凤也是幽冥教的人……极乐天的就是外人!就是敌人!就是外敌!!你丫头果然被那家伙带坏了!——敢勾搭我们幽冥天的人,我找极乐天理论去!!扔开宁弦,乾闼婆气冲冲又兴冲冲地冲出门去——他……其实只是找个借口去找极乐天和凤的麻烦的吧?她郁闷地摇晃两下,扑通卧倒——管他有什么事,等她睡醒再说——好累……呼呼……宁弦!宁弦!!语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宁弦哼唧了两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敲了许久不见人,语霖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宁弦,就知道这家伙睡起来天塌了也不顾。
宁弦你快起来,别睡了,幽冥天和极乐天打起来了!他用力的推推宁弦,她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嘟囔道:他们哪天不打啊?打够了就好了嘛,就算你和我去了也没用啊——来来,一起睡……她伸手一勾,把语霖也扯上来,语霖没料到她这一招,一时未站稳倒在床上,苦笑着道:这次真的很严重,你不能不去啊——乾闼婆王带了人去找凤血拼,现在两边已经动起手来了——宁弦蓦地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困顿地眯着一双眼睛,长啸一声——这些人怎么这么没完没了不让人安生啊——她从床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出门去,却不是往大院,而是向总坛走去——东方青冥!正当东方觉皇难得醒来,惜时如金的吃点喝点查看下教务,便突然被宁弦横闯进来,一手重重拍在他的桌子上————死丫头造反么?一旁完全被忽视的龙珏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教训,东方青冥已经缓缓展开一个幽然清雅的笑容,先开口道:我比较喜欢听你叫我青冥。
宁弦在他的笑容底下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气焰退散。
我说教主,这幽冥教好歹是你的地方,你也别这么撒手不管让他们撒欢儿闹吧?多少也该出一下面好吧?……出什么事了么?东方青冥转头看向一旁的龙珏,他微垂首,道:乾闼婆和凤起了点矛盾,手下人闹了些乱子。
宁弦瞪向龙珏——厚!乃明明知道居然坐视不理?这副掌事怎么当的?难道也被花花传染了整日出工不出力的混日子不成?这样……东方青冥转回头,笑容中幽深寂静的一双眼睛让人几乎不敢直视,似乎随时会迷失在那一丛幽深密林之中。
那宁弦想要我怎么做呢?宁弦调整了下呼吸,坚决不为此人的外表所迷惑,道:到大院去,跟大家说,各自回房睡觉。
就这样?就这样!可是……基本上来说本教主还是比较自由主义的……话音未落宁弦已经两手撑住桌子,几乎半个身体都要越过来,狠狠盯住他道:教主莫忘了,当初拐我进幽冥教的时候,跟我说什么来着!……好吧,既然是宁弦的要求……他单薄的身子缓缓从厚重的红木桌子后面站起来,反正离午睡还有一点时间。
是是是,不敢耽误了您宝贵的睡眠时间——所以拜托您老走快一点!东方青冥淡淡扫她一眼,露出丝丝缕缕的落寞,宁弦这就开始心疼别人了……我却得赶去阻止别人伤害你的心上人……宁弦又是一头狂汗——拜托您快走吧!挖可不想乃睡在半道上!此时幽冥教的中庭大院中,乾闼婆王浓妆妖艳,红衣妖冶,挑衅地遥望着对面的凤——两人之间,幽冥天和极乐天的弟子已经混战一片,两堂向来不合,何况又是双方最看不顺眼对方的两个人对面?乾闼婆极度厌恶凤,这个谁都知道。
凤并没有特别讨厌谁,可是向来冰冷傲慢,视幽冥天之人如废物,看一个不顺一个,同样谁都知道。
那么,他们两人对峙,这一番争端,又岂是能够善了的?凤冷冷的回应着乾闼婆的视线,一身风尘仆仆还未退去,显然刚刚远途而归便被人找上门来。
暗红红色长衫在微风里起伏,他冷冷的眼,如斯傲慢,目空一切。
遥遥相望,乾闼婆王微扬下巴,挑衅道:看来今日要出个结果,就只有你我单挑一途——凤凰,别说你没这个胆量!这一句,可着实令人惊诧——从来维持形象胜过生命的乾闼婆王,最讨厌打架弄乱衣衫和发髻,还极少见到有他肯出手的时候。
凤冷冷嗤笑一声,傲然的脸上,摆着你能如何四个大字。
凤,你若输了,就要脱下这一身红衣,从此不准再碰红色!幽冥天中配得上这红色的,只有我乾闼婆一人!这种话,等你卸下这一脸浓妆再说!凤纵身一跃,乾闼婆十指上长长的指套竟快比利刃,迎面而上——各位——突然悠悠的声音如风动林响,带着深邃的幽静和沙沙声,幽然响起。
顿时,整个院子一片寂静——这个人,每一次出场都这么震撼啊。
凤和乾闼婆两道红色身影在即将迎面交手的一瞬间,硬生生止住身形,在半空分开,对面落地而立。
教主。
教主。
瞥到教主身后的宁弦,乾闼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死妮子,胳膊肘往外拐,居然找教主来搬救兵!众人急忙收手行礼,静待教主吩咐。
东方青冥微微一笑,幽深的视线扫过众人,对众人道:各位,是不是该各自回房睡觉了?…………………………………………小风嗖嗖的那个吹啊~~~~东方青冥笑看了宁弦一眼,意思就是:你要我说的我已经说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睡午觉了?宁弦抹了一把冷汗,这个人……居然真的就这么照搬来说?她正要恭送教主回房睡大头教,却见正待转身的东方青冥又停住,脸上淡淡出现一抹如同等待奖赏的孩童一般的纯净无辜,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怎么报答我?看到他这种表情,宁弦缓缓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想要我做什么?本教主——还缺一个抱枕……他的话音未落,红色的身影已经倏地插入两人中间,将宁弦拎到自己身后——教主应该不会想要夺他人所好吧?东方青冥的笑容缓缓加深,凤护法难道就不是夺人之物吗?如果我没记错,她还是别人家的媳妇呢,也就是说,你们只是——私通而已。
凤头上青筋浮了浮,冷冷看向宁弦——办事拖拖拉拉!——白摸不给休书我有什么办法?两人公然在众人面前眉来眼去,看得乾闼婆青筋朵朵开超级不爽,东方青冥大笑几声,留下一路笑颜转身离去。
东方青冥一走,宁弦便感觉到背后如同针刺一般的视线,扎得她浑身不舒服,横向迈开两步离开凤两步之外。
凤微微蹙眉,看看宁弦,又稍稍侧目看向乾闼婆,冷哼一声,伸手拉住宁弦一把拉过来贴得更紧。
宁弦背上的视线立刻由针刺变成火烧,私通外敌吃里爬外她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在幽冥天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才刚扭了几扭,不但没甩开凤,反而被他往怀里一带,光天话日大庭广众便又狠狠地被吻了上来……数十双眼睛几乎惊掉了眼珠子,转也不转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幽、幽冥天的迦陵大人和凤大人——!!——不对,是凤大人把迦陵大人——!!——对!是凤大人把迦陵大人——!!幽冥天怎么能咽下这口气!?顿时利剑出鞘声一片——乾闼婆大人!?幽冥天众人愤愤地望向乾闼婆王,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挥剑杀极乐天一个你死我活!乾闼婆握紧拳瞪了宁弦瞪凤凰,最终深吸一口气道:所有人,回房睡觉!噗通!哐当!乾,乾闼婆大人!?闪了腰的崴了脚的,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惊讶地看向乾闼婆。
乾闼婆此时如何不是一肚子怒火,死丫头私通外敌,外敌还敢在他眼前挑衅!可是——都没听到教主刚才的话吗?回房!睡觉!狠狠一甩袖子,他愤愤地转身走人。
提到教主,大家才纷纷安静下来——教主就是打个呵欠他们也得好好听着,何况他亲自出来吩咐……无奈,只有退散。
转眼间,包括幽冥天和极乐天所有人,立马退散了个干干净净。
宁弦依然被凤圈在怀里,黑线地抬头看他——你成心让我在幽冥天混不下去?那种草包地方不待也罢。
厚!你们那变态地方好哦??眉梢抽搐——你说谁变态?你告诉我哪个不变态?所以你们这些草包就是在被变态养,嗯?声音渐冷,眼神渐冰中……靠你们养??你们弄回来那两个钱还不够顾我们去给你们擦屁股的!到最后还不是幽冥天在出面走动?走动?是四处游玩乐不思蜀才对!喂喂!你表故意夸大事实拿个别人的小过错来掩盖全部…………——小规模的内乱,在人数为二的范围内继续展开——于是,凤和宁弦的感情在还没有来得及培养的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冷战。
…………………………………………在不知不觉中,幽冥教的内乱似乎从部分人渐渐扩散,整个教内气氛一片紧张,不仅两院的交界处一旦双方的人无意间遇上,互相讽刺不了两句便大打出手,就连总坛中也是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人人危,砍完别人转身就被人砍,愈演愈烈。
宁弦刚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两个幽冥天的教众搀着一个血流满面的同门路过,开口叫住:出什么事了?迦陵大人!三人看到她急忙停下来,答道:迦陵大人要为我们做主!方才兄弟门在外院遇到极乐天的人,一时吵闹动起手来,可巧凤大人路过,二话不说就冷着脸把我们兄弟打飞出去,他一头栽进假山窟窿里就撞破了头——话音还未落宁弦便愤愤一句:欺人太甚!她气势汹汹就冲出门去要讨回公道,在极乐天院外挑衅喊道,死凤凰你给我出来!一嗓子没吼出凤,倒招来不少人的注意,大门里的极乐天教众看到她,碍着她的身份却是赶也不能,打也不敢。
凤呢!?叫他出来!宁弦!语霖见到是她,急忙从里面出来,拖到一边儿,你和凤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谁跟他‘好好’的!?那种人,冰冷傲慢目中无人又小心眼儿——嗯嗯——一旁的极乐天教众虽然立场上是凤这边的,但是对这句话还是很赞同的点头点头。
——谁小心眼?凤冷冷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身耀眼的白衣,领口衣摆处的火红腾纹异常地刺眼。
方才跟着点头的几个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凤大人平素就冷酷无情谁都知道,而他这两天严重的心情不好更是无人不知,连走路遇到他都要绕道,怎么就被撞了个正着?然而凤直接走过他们,视而不见,只对着宁弦重复问道:你说谁小心眼儿?谁小心眼儿我说谁!周围的空气骤然降温,语霖急忙把宁弦往后推了推分开两人,压低声音劝宁弦道:不要再吵架了,凤这两天心情很糟……心情不好有理啊?可是原因是你啊——……哎?宁弦一怔,关我什么事啊?……宁弦……语霖无力地搭上她的双肩,你和凤,在闹别扭吧……这不是闹别扭,这是冷战。
……更加无力……不管是什么,你们两个之间正在不和,凤怎么可能会心情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脾气暴躁,你还是——宁弦蹙眉,变态果然就是变态——自己来跟我吵架然后搞得自己心情不好,脾气暴躁再去打别人发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是什么意思你先让开!打了我们的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推开语霖,叉腰对着台阶上的凤,为什么打幽冥天的人!?凤蹙眉,根本不知道她在说哪一个——这两天他打的人不少,挡路的,吵着他的,或者没有理由随手打的,谁去分是幽冥天的还是极乐天的?打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打了就白打吗?你想如何?——真稀奇——门里的人一个个抻长了脖子看着,竟然见到那个毫无耐心话说不上两句就走人的凤大人居然问一句答一句而且还没有发怒?看来这两个人的传言果然是真的——你打了我们的人,就让我打回来!宁弦一句话让一旁的人直抽气——打回来?打那个凤大人?迦陵大人是头壳坏了忘记自己跟他的实力差距了吗??果然凤不满的蹙眉,冷哼一声,为那么个小人物,你想来打我?——这句话……听起来……看来,真的是凤大人看上了迦陵?可是,不对啊,一开始明明是迦陵大人在极乐天大门口公然倒追凤大人的啊……然而对于那句情绪显而易见的话,宁弦却完全地会意错——好吧,说的也是,他的身份自然不能跟你比——那就打你的手下来赔!……………………这么荒谬的事情,凤大人不可能会答应吧————但是凤大人不是成了迦陵大人的姘头吗?——那是迦陵大人一厢情愿,凤大人没有答应吧?——不对,前两天明明凤大人公然[那个]迦陵大人的说……——但是听在场的人说迦陵大人不是情愿的啊?——凤大人强逼迦陵大人??——这两个人到底是……窃窃私语中,窃窃私语中——凤稍稍侧目扫了一眼那些八卦正浓的家伙,漫不经心道:好,他们几个随你挑。
啊啊??嗯……这几个么?几个人在宁弦好像市场上挑猪肉一样的视线里拼命往后瑟缩,转身想逃,然而凤的身影只一闪,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脚一个,直接踹到宁弦面前——随便挑。
宁弦微汗地看着飞到半空,再落到地面已经头破血流的几个人……这个,还有必要么?——果然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就算是凤大人这种冷血的人肉屠刀,也是会做出荒谬事的。
大门之内躲躲藏藏着几个脑袋,仍旧在窃窃私语中——果然还是凤大人在追迦陵大人吧……为了讨美人欢心,就这么把自己的属下给卖了。
这哪是追,明明是用强的吧?那正好,只要凤大人抢了幽冥天的迦陵大人,成了他的人,看幽冥天的人以后还怎么展扬!这些话传进宁弦和凤的耳中,凤听了似乎心情不坏,宁弦却血气冲头,把牙齿磨得咔咔响——丫这不是在毁她的颜面么!?她伸手一指门后那几人,坚决道:我要这几个!几人立时收声后悔不迭,凤淡淡转头扫了一眼,只是这几个人一来没有惹到他,二来正是因为这几句话让他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于是终于想起他还算是极乐天的护法,这几个还算是极乐天的教众,转回头,看向地上还趴着的几个,该赔的我已经赔了,为何还要给你这几个?死凤凰你少得意!还指不定谁是谁的人!凤不冷不淡地瞄一眼,是么。
谁是谁的人他才不在乎,只要这个谁和谁是他和她就没问题。
不过宁弦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的这种境界,只当他胜券在握,以为她注定翻不了身罢了,顿时恼怒的爆发——她冲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地上不知道是谁的屁股上,揪住凤的衣襟拉向自己,狠狠咬上他的下唇,凤微愕,吃痛的蹙眉间已经隐约感觉到血的微腥。
宁弦终于松口,凤渗出血迹的下唇,红得异常冷艳,连一旁的观望者都忍不住心中猛跳,就连趴在地上被踩着屁股的也大气不敢出。
凤凰你给我听着,别以为我说过会负责你就想压到我头顶上来!就算你武功是比我强那么点,威信是比我高那么点,(拜托,凤那不叫威信,那根本是威慑)长得是比我好那么点,做事是比我能干点(乃真的确定都只是点?)——但是你想让我当你的人就绝不可能!!就算我拿到休书,也是你给我嫁到幽冥天来!!宁弦一脚落地,一脚依然用力踏在谁谁的屁股上,单手叉腰指着凤道。
凤的视线一冷,盯住她——关于谁是谁的人他是可以小小的容忍那么一下,但是要他嫁到幽冥天?一干人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竖起耳朵听着这突然爆出来争执——凤染血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别想!宁弦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用力一甩,在脚下人的身上甩出响亮而震撼的声音——今天还就非要给姑娘我弄清楚到底谁是谁的人!!随即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跟凤的实力悬殊问题,持鞭而上——凤虽未带武器,身影却在鞭子飞舞在空中的空隙间翻飞,每每擦着衣角和头发而过,却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向上一跃已立在墙头,宁弦紧追而去,哪儿跑!两人的身影在出击躲闪和追逐间渐渐远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似乎,这两人之间内乱的核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由关于幽冥天和极乐天之间的矛盾,转变成谁上谁下,谁嫁谁娶的问题——语霖冷汗,暗道不好,宁弦这家伙一生气便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样下去,恐怕又要断了——怎么办?怎么办?去找龙珏还是教主??木鸢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种时候他不在,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凤不会被怎么样吧??凤和宁弦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天上打到地下,在从地下打到屋顶,不知什么时候宁弦手里的鞭子已经被凤徒手抓住,直接扯飞,于是两个人由追逐战变成了徒手近身战。
宁弦几次被凤制住,恼怒地挣脱开,越发不甘。
战争还在继续,从屋顶打到墙头,从墙头打到院中,再从院中打到房间……似乎,这条路线越来越莫名其妙。
总结来说,宁弦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进房间里的,更不知道为什么打来打去,衣服会越打越凌乱,还越打越少的。
她知道的只是,凤跑了,她就不甘心地去追,凤制住她,她就不甘心地想要反制,自己凌乱了,就一定要凤也凌乱,自己的衣服少了,当然不甘心所以非要凤也少一件……因此等他们从屋里打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基本没人还有心思去考究他们究竟争执的原因是什么重点是什么还有争执的方法有没有错误了。
等一下!你干嘛还脱我!?是你多穿一件!你自己少穿一件找谁!你已经没得脱就不准脱我!——啊!——————你说不准就不准么?虽说按教制这服装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女人愣生生就多了一件叫肚兜的东西,这不明摆着叫他吃亏?别想!于是嫩绿如春的小肚兜华丽丽的飞出床,飘落。
………………………………那厢,自打凤和宁弦打没了影,语霖就一直坐立不安放心不下,可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寻他们。
于是他也只得随时去宁弦房间看看,期望能够见到她回来。
如今幽冥天和极乐天的内斗越发激烈,幽冥天的人对于往日里常来的语霖虽不说敌视,到底也是别扭些。
语霖往宁弦屋里转了几趟,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还是先回去了。
路过凤的房间之时,不管他原本有没有进去看看的打算,这回,都杵在那里动不了了——屋里,一声声传来的吵架声,几乎让他原地石化——给我下去!!安分点!NND找死啊你!?衣服我已经亏了一件,休想我在下面!——啊啊你在做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做什么!别吵!闭嘴!让我在上面我就闭嘴!你居然跟我讨价还价?你是我的人,为什么我要被压!?冷汗,一滴滴。
语霖满脸通红脖子僵硬地左右转了转,脑子里已经一团乱,还在提心吊胆地想着:龙和玄武不在吧?对了,他们出门去了,千万不要回来啊!宁弦和凤,他们,他们怎么能在这——这这情况,他该怎么办?要当做不知道吗?用不用给他们把风?乖孩子,听墙根可是很不好的习惯哦。
一个沙幽幽的声音在耳边轻拂,气息几乎吹到了他的耳廓,语霖惊得捂着耳朵就要叫,被一把从后面捂住嘴巴,嘘——别吵。
他转头,看到那个静若幽竹的人,惊讶地拿下嘴巴上的那只手,压低声音道:教主?!东方觉皇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离远些。
教主?您怎么——居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到教主,比他发现屋里的那两个人在干什么还要吃惊——这个时间,教主不是应该还在睡下午觉吗??他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东方青冥幽然一笑,我只是‘睡醒’了,出来走走。
(——走走?一走还就走到人家私通现场,乃的命中率还真高。
)语霖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睡醒——可是现在,好像还没有到教主下午觉睡醒起床的时候吧?他来幽冥教三年,还从来没见过教主会提前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