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一个绝佳的回府大礼,老夫人正想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未秋菊就蹦出来高调地宣称她不要活了。
赫连容奇怪的是她老公在她眼皮底下出柜她都活得好好的,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不要活了。
老夫人在意的则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未秋菊出现的时机,和她早已酝酿成形的情绪,如果说她没在未府大门设下眼线专门盯着她们回来的动静,断不会这么神速,再结合未广所说大夫人病了二小姐当家的情况,老夫人皱起的眉头再没松过。
未秋菊已在这时奔到了老夫人面前,神情哀怨哭声滔天,眼泪却不见多少,奶奶,你要为我做主啊!未秋菊的嗓门大起来不亚于杨氏,老夫人被她震得仰了仰身子,长叹一声,你怎么啦?还不是二姐!未秋菊挤开胡氏,接替她扶住老夫人,奶奶,你让二姐快些回临同去罢,再住下去,止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说完,未秋菊又拭了拭眼角。
什么乱子?老夫人向来知道这个孙女夸大的性子,对她说的事也没怎么在意,转言问道:你娘怎么啦?未秋菊停下动作,扯紧了老夫人的袖子,神秘又痛心地低声道:不就是因为二姐么!前些日子子轩回来,二姐她、她简直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都不知该怎么说!老夫人万分头痛,问你什么你直说就是了,子轩回来了么?未秋菊委屈地点点头,本来子轩他要纳妾还是收丫头我都认了,男人么,哪个不是这样?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二姐打着帮我教训子轩的名头,现在每天借故缠着他,连子轩送我点东西她都要不开心。
我知道子轩会哄人,尤其会哄女人,可她是我的姐姐。
已做人妇,我、我真不知道她想怎么样!什么!老夫人脸色一变。
她本没将未秋菊地事放在心上。
谁知听到这么个爆炸性地新闻。
不过未秋菊地新闻播报还没结束。
抽咽了两下又道:现在下人间传得风言风语。
不信奶奶问问未广。
老夫人地目光马上投向未广。
未广尴尬极了。
别说这是主子间地八卦。
就算是下人地事。
没有切实证据也不能断定什么。
因此他低头不语。
就假装没听着。
未广地沉默无疑代表了另一个态度。
老夫人地脸色由白转红。
显然在下人面前谈论自己孙女孙婿地韵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挥了挥手。
让水莲去体顺斋等我。
未广如释重负。
连忙去了。
未秋菊立时急了。
奶奶怎么不问?难道奶奶以为我在说谎不成?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娘就是被二姐气病了。
二姐不仅没有自觉。
还从娘那里拿了当家钥匙。
居然当起家来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奶奶早就说过。
嫁出去地女儿如何当家?况且她又不像我常年住在家里。
她小住之后就走了。
还抓着当家之权不放。
奶奶。
你觉不觉得其中另有原由?老夫人现在只想快点赶回体顺斋去找未水莲问个明白。
对未秋菊地这番说辞倒没太在意。
随口道:你觉得是什么原由?未秋菊附到老夫人耳边。
却用大家都听得到地声音道:二姐掌家不久。
就着人将家里折腾个遍。
就像大嫂当初那架式。
不是说有宝贝还是什么地?还派了人去未必知。
自己也三天两头地往未必知跑。
说是不放心三哥地眼光。
她要去帮着掌眼呢!呸!也不掂掂自己怕斤两。
以为小时候人家夸她两句。
她就真是神童了!这回变了脸色的不只是老夫人,还有赫连容。
未家的宝贝?想不到经历了祠堂大火之后,居然还有人惦念着这件事。
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充其量是一件极有价值的古物而己,未家哪个都不缺钱,值得为了一件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极限,贪念永留传?老夫人住了脚步。
缓缓长长地吐了口气。
真是冤孽。
赫连容一愣,老夫人在感叹什么?未水莲地绯闻?还是……未秋菊却已立时点头。
可不就是冤孽么!要是二姐真的做出什么不检之事,子轩又是个意志薄弱的人……我伤心难做人都不要紧,未家地名声可就全毁了!老夫人头更痛了,其实她不太相信未水莲会对宋子轩做出什么过格的事,相较起来她更心烦未水莲寻宝的事。
未秋菊可不这么想,见老夫人一脸困扰还以为自己的先声夺人取了先机,眉眼间不禁挂了几分得色,抬头正对上赫连容的目光,忙将神色一凛,二嫂,快回听雨轩看看吧,二姐把听雨轩翻了个底掉呢!听到这里,赫连容的眉头也不禁蹙起,就算是吴氏掌家之时,搜院查府也得找个由头,这位二小姐倒好,称得上明目张胆四字。
不过未秋菊的态度也很奇怪,她与未水莲一母同胞,理应比其他兄弟姐妹间的关系更为密切,可这点在她们身上不仅没有丝毫体现,未秋菊刚刚流露出的那丝笑意也很值得商榷。
如果是别人还好,与未水莲传出绯闻地可是她的丈夫啊,为了打击未水莲,难道她竟连她的丈夫都不顾了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时老夫人回头与胡氏道:你先回去歇着吧,阿容陪我回去就行了。
胡氏点点头,赫连容却错愕一阵,放在以往,这事老夫人必定会低调处理,就像祠堂之事一样。
而现在明明有谴走自己的机会却偏让自己留下,摆明了要让自己参与进去,不知是什么意思。
未秋菊也瞥着赫连容,极为好奇的样子,似是不懂仅仅半个月时间,老夫人对赫连容的态度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老夫人自然看出了两人地疑色,也不多言,不回体顺斋,反而向大夫人的居处和沐轩走去。
未秋菊稍感不太自在,奶奶,你不先见见二姐?是你娘的身子重要,还是你二姐的事重要?老夫人头也不抬,你也去体顺斋等我。
未秋菊忙道:我陪奶奶一起去探望娘。
你去体顺斋等我!老夫人提高了些声调,顺便找到子轩,一会我再去问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让人省心!未秋菊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走了,临走前还对赫连容强调,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
奶奶……未秋菊走后,赫连容迟疑地开口,为何……她想问为何让她留下,没等她问出口,另一道声音在不远处轻唤,奶奶,二弟妹。
赫连容抬起头来,便见吴氏从前方假山后转出,显然已在那里站了多时了。
老夫人与赫连容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这都是怎么了?都搞突然袭击。
吴氏来到老夫人面前,轻笑了笑,二妹去了未必知,未广正碰着我,我就过来了,刚刚见奶奶与三妹说话,就没过来。
老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又有什么话对我说?吴氏本打量着赫连容,听老夫人发问,对赫连容点了点头,回话道:孙媳本不该多言,不过刚才听到三妹言过其实,如果奶奶相信我,我想说句公道话。
老夫人舒了口气,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几人过去坐下,吴氏将碧荣打发去备茶,才开口道:二妹与子轩之间清清白白,淑芹就可做证。
有几日他们商谈直至深夜,淑芹都是在场的。
想来三妹不知究理,也不问我们,只凭哪个下人信口雌黄便信了,又来向奶奶哭诉。
诶?赫连容和老夫人同时一怔,她们都等着听吴氏落井下石地话呢,老夫人之所以带赫连容出去,也存了不让赫连容搅进吴氏和严氏之间争斗地心思,还以为这段时间吴氏和严氏早己闹得天翻地覆,万没想到吴氏如今竟会替未水莲开口说话。
是新结成的联盟吗?赫连容愈发不懂了。
未秋菊、未水莲、吴氏……她们到底在玩什么?老夫人拉上自己旁听又是为了什么?这所有地一切……和她赫连容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