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无暇的话,赫连容心中轻叹,却也不想与别人说得太多,笑了笑道:人各有志,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卫无暇看着赫连容,眼底滑过几分惑意,如果赫连容同未少昀的感情没有问题,那他们为何……卫无暇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赫连容身上,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倒也该去与未兄和少阳商量。
赫连容没问他是什么事,耸耸肩道:那恐怕你得晚上才能找到少昀了,他出去无暇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心情大好,嫂夫人去忙吧,无暇不打扰了。
说到忙,赫连容还真忙,又让人去厨房叮嘱了一遍菜里不放葱的事,而后便去找未水莲,等她弄好画像,再分别派人去城里按图索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未少昀傍晚时分就回来了,卫无暇随后来访,两人去书房嘀嘀咕咕半天不知在研究什么,晚饭也不吃了,赫连容只得一人前往大厅。
大厅里众人齐聚,晚饭用得还算愉快,未春萍对赫连容尤其的赞不绝口,一会夸她秀外慧中,一会说她行为得体,不然就赞她持家有方。
在大家面前被人毫无道理的这么称赞,赫连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莲不耐烦的替她解了围。
大姐,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的?拍马屁也不用拍得这么露骨!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未春萍小心的展现着自己对未水莲的些许不满,阿容本来就能干么!不仅身份高贵,做起事来也干脆。
赫连容微汗。
她都不知道未春萍从哪得出的自己做事干脆的结论,正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再谦虚一番,便听饭厅门口有人脆声道:能干?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这位当家,连一碗剩饭和给人升职加月钱哪个多哪个少都算不清楚!这满是火药味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除了未水莲。
她站起身来。
对着门口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的,终于找到你了。
赫连容这才抬头去看。
便见一个绿衣少女站在门口,这女孩十六七岁,生得骄傲明丽,身上透着满满的自信。
瞥着自己,满眼不屑。
女孩儿身后跟着的门人急道:二小姐,她说她认得你……未水莲摆摆手。
示意门人下去。
赫连容看清了她的容貌,微有错愕。
未水莲己开口道:你怎的偷偷跑出来,你大哥写信来都急坏赫连容心有疑虑。
问道:二姐,这位是……待未水莲回答,那女孩儿已经开口,是你二姐的小姑子,二少奶奶,又见面了。
未水莲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慕容飘飘哧笑一声,就是在二少奶奶大发神威的时候,那些好事者她不去管,偏偏去欺负一个十三岁的丫头!这大概就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赫连容也算明白了这热血小丫头为何对自己有如此敌意。
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赫连容默不作声,现在她是当家,若连这点小事都要亲口解释,倒落了下乘。
在赫连容身后的碧柳忍不住道:那丫头犯了过错,自要受罚,不过慕容姑娘昨天还在厨房里当丫头,今天又以姑小姐的身份出现,实在令人诧碧柳?赫连容微带惊诧的喝住她,不懂向来稳重的她怎会如此冲动的说出这番话,且不说老太太最不喜下人擅越,只说未水莲还在席间,那慕容飘飘也算得半个主子好在未水莲没打算追究,她被碧柳的话转移了全部注意力,眉头大皱的惊道:什么?你……你这是做什么!来了怎的不来找我,反倒要去厨房待着?慕容飘飘瞪了碧柳一眼,撇撇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说着她朝未水莲道:本来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扮个丫头而己,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她身后闪出,步入饭厅之中,边走边道:恐怕慕容姑娘不止扮过丫头而己。
居然是未少阳。
慕容飘飘见了他先是一笑,而后听未水莲问少阳,你也见过她?的时候,脸色才稍沉了些,眼中又涌起些许不屑,原来是你。
这摆明了是认错了人,赫连容越发奇怪了,难得见到有人提起未少阳时是这种神情的,再换个角度想,那么她刚刚的笑容就是给未少昀的。
赫连容倒也听未少昀说了合欢阁的事,知道慕容飘飘错打了未少昀的经过,难道是知道实情后心有亏欠,所以对未少昀态度良好么?赫连容一恍神的功夫,未少阳已朝未水莲道:见过一次,不过那时慕容姑娘是打着巡抚夫人的名号出现,我也不曾想过她竟是二姐夫的妹妹。
未水莲越发头疼了,飘飘,你要我怎么说你!这事要被巡抚夫人知道……有些人只要不大嘴巴去说,巡抚夫人怎么会知道?况且我真的认识巡抚夫人啊,是他们自己误会我与巡抚夫人沾亲,欺软怕硬的!看未水莲气恼又无奈的模样就知道她对这个小姑子没办法,又不好说得太重,叹了口气,让人端水给慕容飘飘洗了各人,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慕容飘飘的另一侧是未春萍,此时她正掐指细算着什么,算了半天,问慕容飘飘道:你走的时候拿了我二十二两银子吧?我今天下午怎么算怎么不对。
飘容飘飘对未春萍的态度倒还好,没有未水莲的那分蔑视,满不在乎的道:大概是吧,我就顺手拿了几块散碎银子,哪知道是二十两还是三十两。
未春萍这才松了口气,未水莲最看不得她这种小家子气,不耐烦的道:几十两银子而己,也用算得这么清楚!未春萍长叹一声,要说家里只有二妹你最明白大姐的处境,你姐夫那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关门是迟早的事,如果再不精细点过,我这日子真要过不下去了。
对此说法未水莲颇不以为然,未春萍见未水莲不愿帮她作证,转向赫连容道:二弟妹当家一定明白生活不易,像咱们家大门大户自然衣食无忧,可我们家啊……自从你姐夫转行做了干货,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家里的老底快赔得差不多了,说句不怕弟妹笑话的话,大姐身上这件衣裳还是三年前做的,本是一件冬衣,拆了棉里子穿上的,就为到哪去别失了体面。
一听这话,倒真是透着心酸的,赫连容忙道:正好府里要做夏衣,等料子买回来,也挑上一些,回到家就不要客气。
未春萍连忙应了,慕容飘飘对赫连容的既定印象似乎很难更改,轻哼一声,虚伪。
赫连容就假装听不着,虚伪就虚伪吧,个人看法这种事是很难更改的,有时越解释,反而越得不到公平的对待。
慕容飘飘轻轻碰了碰未水莲,嫂子,一会你就把银子还给大姐吧,我要是知道大姐家里这么困难,就不拿她的银未水莲嗯了一声,她倒不是非要替慕容飘飘还这份钱,她只是明白如果这钱她不还,就要做好被未春萍念叨一辈子的困扰,她想想都觉得烦。
就还五十两吧!慕容飘飘觉得自己理亏,于是做主给加了码,未水莲皱了皱眉,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仅了解未春萍,更了解她这个小姑子,她的热血冲动一上头,让她去大街上散尽家财她都做得出来,何况多出来的那点银子。
未春萍见外债翻了番,自是大喜,拉住慕容飘飘的手道:你瞧你一个小姑娘,居然就那么自己走了,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就不怕么?没说还银子的时候可不见她这么担心,不过慕容飘飘全不在意,自信的一笑,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