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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贫穷皇族参上

2025-03-30 08:37:57

对萧逐而言,如果说因为去国离家三千里而有的惆怅感慨这种情感存在过的话,也仅仅只持续到出了大越国境而已,在他们踏上云林江之后,他就被叶兰心兴致勃勃的八卦包围了。

我祖父皇在这里养过二奶哦~~嘿嘿,结果被我祖母抓x在x~啊,还有这里这里,我曾祖父皇在这里跟我曾祖母跪地求婚,被我曾祖母一脚踹了个山路十八弯诶~~前面更是绝对不能错过!我曾曾祖父皇在这里被我曾曾祖母一剑架在脖子上,邪魅一笑,说,公子,你就从了奴家吧,包你跟着我吃香喝辣,奴家绝不纳小~诸如此类的八卦伴随了萧逐整整一路,再让他一点愁思都存不下。

偏偏一样是野史,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绘声绘色,仿佛她亲眼见到过一样,直听得萧逐暗想,她没去当说书的真是东陆艺术的损失啊……另外,塑月叶家的剽悍也果然是其来有自的。

然后,就在抵达瑞城之前,他亲身体验了一把另外一个角度的关于塑月叶家的剽悍。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萧逐在离开顺京的时候,被自家侄儿皇帝拎着耳朵掰着嘴的调教,说你虽然嫁过去了,但是我给你包了大把嫁妆,你在国内的封地也转成你的汤沐邑了,你敢让你自己被欺负了,堕了我大越名声,我跟你没完!告诉你,该抽的抽,该掐的掐,你性格太老实了!看着自己侄子在面前张牙舞爪的口沫横飞,萧逐一句,那边是我丈母娘不是我婆婆楞被堵在了嗓子里,没说出来,还乖乖点点头。

然后就和叶兰心一起蹲边,看着大越德熙帝热闹闹从珍宝库里朝外给他扒拉嫁妆,忽然觉得,说不定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侄子一直把自己当女儿看来的……一时之间,萧逐萧瑟无比,只差捂着胸口对着梅花恹恹的吐上小半口血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惆怅……对于他嫁妆的丰厚问题,真都帝的态度是一看礼部送过来的嫁妆单子,立刻豪气的一拍桌,说姑爷既然都这么大方了,那我塑月也就——不准备啥了。

你说这啥都有我们在唧唧歪歪,显得矫情是不是?反正婚后是住在兰心的少凰殿,把墙抹把抹把,地缝溜一溜……她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在众臣鄙视的眼神里,她豁出去的一咬牙,说咱也不能堕了塑月气派,给储君之夫封二千户的汤沐邑,就从储君封地里扣,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小夫妻么小夫妻……众臣内心吐槽:丫个钱鬼!这封书信递到叶兰心手里的时候,船队正在荣阳的江域里航行,叶兰心心里嘀咕一句娘你个小气巴拉的,龇着牙一步一挨到了萧逐房门前,怯怯的敲了敲,萧逐开门一看她难得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先把她让进来,看到她期期艾艾,心里觉得诧异:这到底怎么了?当初她求婚这种大事儿顿都不带顿的,怎么今天这样?他也不说话,等着她先开口。

叶兰心在心里把自己的娘颠来倒去的问候了一番,你说这跟人家说,我们家彩礼不如聘礼多,这要怎么说出口?叶兰心想了想,终于抓住了一个切入点,说,阿逐,你可知道,东陆之上最穷的皇室是哪家?这个问题把萧逐问住了,他仔细想了想,轻轻摇头,叶兰心继续说下去,就是塑月。

……?萧逐用眼神问了一个为什么,叶兰心抓抓头,继续说下去,我朝立国的时候,就皇族问题,太祖皇帝和天下百姓约法三章,第一,永不增加皇庄田地,第二,永不增添宫室行馆,第三,永不加宫内使役。

第三也就罢了,第二嘛,塑月本来就没有妾制,也没那么多皇子皇女,大家挤吧挤吧就好了,问题就出在第一条上……说到这里,她偷眼看了一下萧逐,看他面无愠色,才继续说下去,结果就是……那个……塑月皇室……比较穷……然后?萧逐耐心看她。

叶兰心的眼神飘了飘,低低说,对不起……跟你的带来的东西比……可能……我这边的……呃,东西……会比较少……说完这句,她又想了想,就义一般抬头看向萧逐,豁出去似的说,好吧,其实不是比较少,而是非常少。

大概只有封邑二千户……听了这番话,萧逐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面前眼神依旧飘啊飘的女子,忽然伸出手,把她一双手握在手里,一双漆黑美丽的眼睛定定看她,轻声道: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叶兰心看着他,摇头,然后自动自发坐上他大腿,手在他颈后一拢,撒娇一样把自己埋了过去。

已经订下了婚约,两人不日就是夫妻,私下里叶兰心的亲昵萧逐也不再推拒,看着怀里女子象只幼猫一样把头埋了过来,萧逐抚摸她柔亮黑发,轻声道:那是为了什么要道歉呢?……因为,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这样寒酸,对你不起。

她埋头在他肩膀上,说话声音别别扭扭,说完之后,头又埋得更深一些,萧逐却一震,然后慢慢温柔笑开。

他轻轻拍了拍叶兰心的肩背,柔声道:你知道吗?在我们大越,女子出嫁的时候,收到的聘礼和彩礼都是属于那女子的私房了,按照我们大越的规矩,我带来的这些和你的那些,都是你的,我只怕薄待了你,你担心什么?叶兰心一听,心里话说,幸好幸好刚才自己管住嘴,没顺口溜出嫁妆二字,听萧逐这样说,她也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封邑保住了。

?这关她封邑什么事?萧逐不解看她,她从袖子里把真都帝的信拿了出来,因为母皇说,给你的封邑从我的封邑里扣啊…………一瞬间,萧逐萧瑟了。

这是怎样贫穷而剽悍着的皇室啊……把信递出去,叶兰心放下心里一块大石,蹦跶着就出去了,唤来萧逐的属官,吩咐把萧逐的嫁妆看牢些,属官不解看她,她满脸严肃,说了一句,最近晏初回宫,他的用度不算在舅舅账上了,我怕我母皇穷疯,连自己女婿嫁妆的主意都打。

先不论会让自己女儿有这种想法的娘,单论能想到这点的女儿,就不得不让人拜服在塑月皇族的剽悍之下。

这件事之后,从萧逐到大越使节,都开始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塑月皇族了……然后,当船队顺着云林江而下,即将到达塑月边境的时候,萧逐才真正有了一种从骨子里生出的寂寥。

他有生之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这样的际遇:和亲而来,到达异国他乡,成为一个未来女帝的丈夫,与她一起统治一个偌大帝国。

这里就是他将为之奉献,并且终老的国家。

然后,更难以厘清的是,他自己的心情和定位。

他并不是第一次成婚,他和元妃柳氏成婚的时候,少年夫妻恩爱绸缪,那时诚惶诚恐,心下又是害羞又是欢喜,现在明明是第二次,没有了惶恐,心底下不安却是越来越浓。

大概是,第一次婚姻,他是主导者,而这次,他最多只是一个协力者。

话说,还真快就体会到了远嫁和亲的公主们的感觉呢。

奇怪的感觉渐渐在胸里蔓生,他看向身旁与他共看面前波光的女子,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叶兰心转头看他,定定看了他片刻,微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黑色和红色的广袖垂拂而下,遮掩住了那两只交握的手。

被她的手握住的一刻,他低头看去,丝绸交叠之间,露出一痕她纤细的指尖,忽然就有了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身旁这个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握了片刻,叶兰心抓着他的手提到两人面前,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的手好冷。

低头看了看她,萧逐反握住她的手,……我会努力的,努力让我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叶兰心没说话,只是仰着脸看她,淡灰色的眼睛映着苍天白云,就无限清澈深远了起来。

被他这样看着,萧逐心里的不安慢慢去了,唇角带出一线笑意,她便也就笑了,握住他的手摇了摇,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我选中的人,我信你。

萧逐就笑了开来,就在这感情培养的时候,有礼官来报,说已经快进入塑月国境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从前天开始,床上似乎就在叮叮咚咚的不知道搞什么,萧逐也不明白,看了一眼叶兰心,叶兰心点点头,拉着萧逐去更衣。

侍女给两人都换上祭礼用的袍服,再出船舱的时候,萧逐才发现整个船队上下全换了祭祀的用品,下了锚,停在江中。

不远处就是分隔沉国和塑月的内江,他们一会儿就要从这条内江进入塑月国境,现在停在这里是做什么?萧逐正思忖,叶兰心拍拍他,指向内江江口,前面就是我朝纯皇帝的皇陵,每到这里,我塑月上下都要祭祀的。

皇陵?萧逐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平如镜,很明确什么建筑都没有的江面,脑子里快速过着关于塑月纯皇帝的资料。

塑月纯皇帝是开国太祖的嫡亲姐姐,少时战乱离家,出而为黄冠,后来辗转和太祖皇帝相认,也不还俗,就以道姑的身份辅佐养育太祖,终于使太祖得以开国立朝,她本人却在太祖登基之前就去世了,太祖登基之后,感怀姐姐,便追为了纯皇帝。

历史上对这位皇帝提得很少,萧逐也没怎么留意,今日看到面前一片苍茫水域说是纯皇帝的皇陵,不禁奇怪了起来。

叶兰心却笑起来,她淡淡的说,纯皇帝确实就在葬在这里。

她过世前留下遗嘱,死后将她焚为飞灰,撒入这内江之中。

篇末附赠,塑月穷酸小剧场之一因为塑月皇族实在太穷了,所以呢,小叶子已经很习惯自己动手搓衣服了,于是经常是皂角沫沫飞飞,储君殿下身边一盆洗好的衣服旁边一摞奏折同时闪闪生辉。

小猪萧瑟看搓衣服搓得很哈皮的自家老婆,问,哈尼,我可以帮你什么么?叶子拿袖子抹抹脸,看着小猪一双纤细修长洁白如玉的手,赞叹道:哎呀,不沾阳春水的手,真美,话说我乃户主,赚钱养家洗衣服还是我来就好了……平王殿下立刻就萧瑟了,为了不让自己背负虐妻的罪名,他派人送信给侄子小强,道:侄儿,给叔叔我送几个浣衣局的来……小叶子蹲在旁边要求附加一句:浣衣局的来了,这工钱……要怎么算?远在大越的小强倒塌回信云,老子付总成了吧吧吧吧吧!小叶收到回信,沉思片刻,云,甚好甚好。

记得告诉咱侄子,要上几个力气大,胃口小的。

小强掀桌:伙食费我也付了!小叶子沉思,云,那多派几个吧,千八的差不多了。

小强终于彻底倒塌了……章五十二 贫穷皇族参上(下)叶兰心却笑起来,她淡淡的说,纯皇帝确实就在葬在这里。

她过世前留下遗嘱,死后将她焚为飞灰,撒入这内江之中。

东陆之人无不极重全尸,这样要求匪夷所思,萧逐看着叶兰心,叶兰心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气,你知道沉国的楚靖王吧?萧逐点头,数百年前,恰逢沉、大越、塑月三国先后立国,涌出了无数豪杰,塑月之纯皇帝,沉国之楚靖王,都是一时之选。

这时船已开动,前驱的船上飘来祭皇陵用的《肃咸乐》,叶兰心本是靠在船头的,音乐一起,也端正起来,目视前方,她轻声说道:当时天下纷乱,楚靖王和纯皇帝少年时代曾一起共游天下,楚靖王曾发下誓言,有生之年,绝不踏过纯皇帝埋骨之处,必将残生守护,不离左右。

后来纯皇帝回国辅佐太祖,楚靖王辅佐兄长创下沉国,十多年后,内江一战,我国不敌,岌岌可危,纯皇帝自刎于江边,焚骨成灰,撒于内江之中,一江遂成埋骨之地。

楚靖王遵循诺言,再不进兵一步,就在内江旁筑屋而居。

听到这里,萧逐向江面遥望而去,片刻之后,默默闭上眼睛,感觉带着水冷的江风从他鬓边拂过,丝丝的寒意。

数百年前,就在这里,两国大军以命相搏,然后一个女子自刎而死,血溅五步,阻了大军步伐,然后在江的对面,一代英雄枯守坟冢,漫漫抛掷年华,只为昔年千金一诺。

怎么样的少年意气风发把臂同游江湖,才能有这样誓言,只要略略一想,那明明他未曾见过的场景就几乎如他亲见一般跃然在他的脑海里。

当年之时,想必也有少年少女抱着膝盖从这条大江上顺流而下,那少年握了少女的手,悄悄说,若你死了,我就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

然后,十数年后,即便看着那个女子血溅江水,焚尸抛骨,拥抱不得。

思绪轻轻飘着,耳畔塑月储君的声音依然在诉说着,当时沉国太祖已殁,嗣皇帝尚且年幼,一切朝政军务都靠楚靖王守护,他遵守誓言,止步内江,沉国也就没了再侵之力,直到楚靖王死后,两国再度交锋,塑月那时虽然没了纯皇帝,却已得了皇夫叶氏的六州之地,三十万兵马,,沉国自然没有讨来好去,最后,以内江为界,两国划定疆域,我们经过内江的时候,都要来祭奠纯皇帝。

没有她,不会有今日塑月。

正说话的时候,船队已渐次在一个码头前停下,岸上早停满了来迎接的人,礼乐喧天,香烟缭绕,正在祭奠。

叶兰心朝码头一指,那里就是纯皇帝骨灰初入水的地方,也是我们要登岸的地方。

说罢,她手指划了个半圆,指向对面,那边就是沉国。

说到这里,看萧逐没有表情,叶兰心忽然笑了笑,拍拍他的手,我的意思就是,论起仇怨这种东西,大越和塑月哪点儿追人没追上的事儿不算什么,我们共同的仇家就是沉国。

听她说到这里,萧逐猛的一警!在向萧羌告辞之前,他曾被招入宫中,萧羌详详细细的跟他说明了自己未来计划,明确告诉他,三年之内,必然要对沉国再次用兵。

沉国两年前和大越交兵,惨败而回,被割去了土地,现在大越已做好了再战的准备,沉国却还没缓过气来,自然要趁机一绝后患,让病虎痊愈是绝对要不得的。

叶兰心这番话,就等于在告诉他,如果大越对沉国用兵,那么塑月会有所支持。

他思考的时候,船已靠港,正准备下船,音乐也一改,奏的是《迎神曲》,叶兰心往搭上的舢板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他,又走回来,扯了扯他袖子,萧逐跟她一起下船,悄声问了一句,这话什么意思?叶兰心现在满面堆着优雅从容一点都不象她的笑容,一边朝周围城市村落蜂拥而来观礼的百姓挥手,一边轻声笑道:就是如果说大越要对沉国用兵的话,大家盟国之属,自会支持。

萧逐听得心里一跳,面子上却云淡风轻的一笑,你说笑了。

呀,我如果是德熙帝的话,肯定趁着这个机会拿下沉国,难道还要等沉国养好了精神,再一较高下么?叶兰心笑着说完,人已到了岸上,立刻被官员们包围而上,略寒暄了几句,就向祭祀的台上而去,行主祭之礼。

原来之前江上那一大段故事就全为刚才这轻飘飘的一句铺垫。

看着远去的那个玄衣女子,萧逐不由得就想起了阳泉的那句话,阳家的年轻族长说她是天生帝王,现在看来,确然不错。

萧逐现在还不算塑月皇族的一员,这祭典不关他事,就在一边看着。

所幸塑月不若大越一般繁文缛节,烧了香,念了悼词,一行人就按照身份各自登车,向瑞城而去。

前方瑞城同时扼守荣阳、大越、沉国三国边境,乃是塑月第一重镇,驻守这里的亲王,就是叶兰心的舅舅,安王叶询。

行程早就定下,这里祭祀完毕,就要去拜见叶询了。

萧逐和叶兰心在一辆马车上,上了马车,叶兰心很严肃的对萧逐伸出了两根指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当我的抱枕,二,我当你的抱枕。

……大越平王殿下看了她片刻,平静的给出了第三个答案,我要看风景。

然后,他又瞄了一眼作势打算扑过来的储君殿下,你要是扑过来的话,我不介意点了你的穴道看风景。

所谓拳头才是硬道理啊……叶兰心咬着手绢郁闷的缩在马车角。

萧逐把她拒回去了之后其实挺想和她再说说话的,但是根据过往的经验以及叶兰心不给鼻子都上脸的个性……他决定安心看风景,顺便想一想,待会儿见面,叶询能问自己什么,而自己又该怎么答。

他可没有忘记,叶询是晏初的养父,荣阳一行一路波折,最后搭上叶兰心一只右手,都和晏初脱不了关系,而就算叶询没有指使晏初的做法,至少也是默许,这些事情,他全都记着。

叶兰心说不关晏初事,晏初不会背叛她,她不追究,没关系,他替她记着。

这么想的时候,他那双清澈眼眸里有了一线锐利之色,向旁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的女子看了一眼,掉转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塑月九月正是风景好的时候,崇山叠嶂,层林尽染,望之让人立刻心生开阔之意——这些都是很好的,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看着看着,这马车就开始朝深山里拐了?如果说最开始出城他还能理解,说不定安王不喜欢城里嘈杂,就喜欢住在郊外也说不定,但是眼看道路两旁渐渐的连田地都没了,开始拿荒山当背景了,萧逐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是:塑月皇族再穷也不至于穴居吧……叶兰心一直看着他,一眼就看出他疑惑,喂了一声,蓦然伸出手去抓住他耳朵,把萧逐整个人向他面前一拖,萧逐吃疼,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我告诉你,我要是被拉成兔子耳朵,你要负责。

看他耳朵被自己拉红,叶兰心俯过去吹了吹,听到这一句,无赖的笑起来,干干脆脆往他肩头上一趴,切,怕什么,到时候大不了让你把我耳朵也拉成兔子态就成了,两个人都长长的,还可以打结涅~~……他错了,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指望这女人脑子里有正常想法……他错了。

趴在他肩膀上,叶兰心朝外抬了抬下巴,你知道的,我舅舅早年沙场上和人掐,落下了伤病,这附近有个冰火洞,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疗养,舅舅伤得极重,甚至不能踏出洞外一步,所以才让母皇继位。

……没想到还真是穴居的。

萧逐沉默,叶兰心看着他,却扯出一个懒懒笑容,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柄泥金折扇,敲了敲萧逐的肩膀,我说,杜笑儿也在那里哦。

——!听到杜笑儿三个字的一瞬间,萧逐一双眼镜猛的瞪大,他一把握住叶兰心双臂,把她稍微推开,直直瞪着她,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他即将成亲的妻子笑吟吟对他说出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爱过的女子的名字,他该说什么?萧逐从来不是他风流多情的侄子皇帝,他从来都老实正直,被人笑说,这样木讷,枉自辜负了那张绝好皮相。

看他愣住,叶兰心的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二话不说把扇子一丢,又抓住他耳朵,把他朝面前拽了拽。

他们两人挨得本来就极近,这一下,萧逐的鼻子几乎触到她的脸庞,她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阿逐,你想见她吗?听了这句,萧逐心里一惊,看着叶兰心,心里一片茫茫然的。

想不想见她?见杜笑儿,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女子?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她不爱他,他即将成亲,有需要他去爱的女子。

不由得就想起,杜笑儿离开大越宫廷前夕,在御池旁边,他几乎丢尽所有尊严,那样卑微,只问她一句:你可曾爱过我?那个女子对他恭敬躬身,告诉他,她从没有一天爱过他。

那么,现在见了又能怎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叶兰心一双淡灰色的眼睛定定看他,依旧是笑盈盈的,没有一点动摇,他本来隐隐作痛的心情在看到那柔和眼神的瞬间,奇妙的慢慢平复,他很认真,很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不,我不去看她了。

事已至此,再去看杜笑儿又有什么意义?他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护叶兰心,好好爱她,和她踏踏实实过完下半生。

其他的,都是前尘浮云。

听到他这么说,语气坚定,叶兰心却笑起来,啊,你不去是吧?我倒是要去见她呢。

你要去见她?莫名的,萧逐心里一抽。

叶兰心继续微笑,是啊,我要去见她,德熙帝可是托了我要去看看杜昭仪过得好不好的。

说完,她想了想,看他,声音柔和,再说,你也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对吧?萧逐楞了一下,随即苦笑。

她真的能看穿自己的想法。

他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大越的平王殿下平静的伸手到自己后方,把塑月储君神不知鬼不觉伸到他衣服里的一只爪子拎出来,兰心,我觉得我们还是说话归说话,不要乱动手动脚的好。

章五十三 叶询(上)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了美观,挑战了一下物理,请大家忽略……打滚打滚,咋的,我就是为了好看嗷嗷嗷嗷!!  第二十二章 叶询走了大半日,过午时分总算到了冰火洞外。

冰火洞却是在一个山谷之中,四周峰壁插天,只有一条羊肠小径通向深处,按照道理,这怎么都是叶家现任族长安王叶询住的地方,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随行官员全部驻扎在了谷外,进去的只有荧惑和萧逐、叶兰心。

入谷之前,叶兰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牢荧惑,不然很容易迷路。

萧逐不解,叶兰心解释了一番,他才知道,不单晏初是叶询的养子,就连荧惑,都是叶询一手调教而出。

东陆之上列强纷立,其中以龙楼最为神秘,他远在内陆群山之中,自古闭关锁国,从不与他国来往,其国又以巫蛊之术立国,更平添了一层神秘。

伏师桔氏一族是在塑月立国之初从龙楼而来,即以幻术而扬名天下,但是传到现在,真正高深的秘术多半失传,只剩下一些皮毛。

至于叶询,他的母亲是龙楼皇族之女,也是千年以来,惟一一个嫁入其他国家的龙楼皇族,当年刚嫁入塑月的时候,上一代的伏师就慕名而去请教,一番话谈下来,赞不绝口,说这位皇后秘术之精,说不定犹在初代伏师之上。

但这位皇后甚是短命,在叶询七八岁上便即去世,但即便只是这七八年时间,叶询已得了母亲真传。

后来荧惑出世,被誉为百年来桔家第一天才,便送到了叶询这里来学艺。

听了叶兰心这番解释,萧逐猛的想起之前两人被困在幻术中的时候,叶兰心曾说过,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人,她认识两个,其中一个是荧惑,那另外一个就应该是安王叶询了。

到了这里,荧惑看起来也颇有几分心事,一路也不说话,就是慢慢的走着,萧逐对他没什么好感,他不说话,自然他也不搭话。

看身边两个人都一脸阴沉的闷着,叶兰心很识相的也闭了嘴。

所幸这样沉闷没有多久,片刻之后,在山谷里绕了好半天,眼前霍然开朗,看到一个洞口,洞口收拾得分外雅致,下面是绿茵一样的草,上面一架紫藤,九月深秋了,居然还盛开着,垂下女人鬓边流苏一样的花朵。

这地方来之前叶兰心就和萧逐说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按她的说法,玩巫幻之术的主儿住的地方,你觉得能啥样?于是萧逐连那架不合时节盛开的藤花都没多看第二眼,就进了洞。

哪知洞里和外界完全不一样,站在洞口的时候,还感觉着洞外温度适宜,凉风习习,哪知一踏进洞里,就这一步之差,一股寒风袭来,萧逐身负武功,都觉得浑身一阵激灵,恶寒透体而入!荧惑走在前面,全不在意似的伸手到一个暗格里摸了摸,拿出来三个项圈,也不看身后,凌空一抛,其中两个分毫不差的落在了萧逐和叶兰心手里。

项圈是黄金打造,上面缀了一块冰白里带着丝丝焰红的石头,萧逐学着荧惑的样子戴上,项圈刚一触体,立刻一股温暖席卷上四肢百骸,那股陡然寒气便消失了一样再也感觉不到了。

这地方不愧是传说中的休养圣地,果然处处透着奇诡。

萧逐心下赞叹,回头看了一眼叶兰心,发现储君殿下躲在他后面没进洞,一丝儿风都没吹着,脖子上项圈已经挂好,明显熟门熟路的样子。

萧逐倒松了口气;叶兰心毕竟是个没有武功的女子,这风一吹过去怕只是要受风。

带好项圈,叶兰心向前一步,和萧逐并肩向里走去,她显然是熟极了的,看都不看路,就顾着向萧逐指点洞里别致景色。

萧逐一一看去,也不禁感叹造化神奇。

这洞里四壁皆是他颈子上挂的那种冰白带焰红的石头,偶尔碰到,入手是冰凉的,但是稍微久一些,又慢慢泛起一股热力,萧逐觉得好奇,摸了摸颈上的石头,入手温凉,却不像石壁一般,冷而又热,温度恒定,毫无变化。

洞内深幽,触目所及,只有几个地方能看到燃着蜡烛,但是安放位置巧妙,借着石壁镜面一样光滑反光,洞内丝毫不显得阴暗,还让人不易看出蜡烛所在确切方位。

这洞内极是曲折,走了大概三四丈远,便看到有几条岔路,萧逐目力不弱,一眼就看到岔路修整平坦,显也是有人在使用的。

就这么七拐八绕到了深处,萧逐暗暗把路全都记下来,片刻之后,就到了深处,迈过一道门,就在看清面前景物的一瞬间,萧逐人完全愣在了那里,这个千军万马中从容而过的青年,完全被眼前看到的奇景所震慑。

他面前是一个山谷一般广阔深远的山洞,朝前几丈,是一个的足有百丈之宽的漆黑深洞,从他方向看去,此洞深不可测,仿佛一直蔓延到地心中一般,然后就是这样广大深洞之中,一股地心澎湃烈火汹涌狂嚣席卷而上,仿佛要燎天而去——然后,就在这般汹涌地火烧到中途之时,由洞穴顶端一股雪盈冰晶静谧而下,狂嚣地火甫一到半空,即被晶莹雪柱无声冻结,澎湃地火竟然被冻结在了冰雪莹润之中!冰火相接之处,就如外面的洞壁,冰雪之中丝丝如焰火红,渐往下去,天冰渐消渐融,便能看到冰柱里火焰缓慢跃动的奇景。

地火天冰便在这空间里形成了无比瑰丽的景象,洞穴上半部分如冰洞雪窖,下半部分地火脱了天冰冻结,地面便如溶岩地狱,这大概就是此洞冰火之名的由来。

这样天地搏击的奇景,萧逐不要说看过,就连想都没有想过,他足足楞了好一会,才感觉到身后有人捅了捅自己,他回过头去,看到叶兰心笑眯眯的看着他,很满足的一样的眯起了眼睛,很漂亮吧?萧逐本想答一句是,但是看到她一脸你夸这漂亮等于夸我漂亮一样摇尾巴等待夸奖的样子,萧逐就立刻不想答是了,反而眼波淡淡扫过去,轻声道:就算这漂亮,也跟你无关。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怎么说得这么赌气,刚要开口挽回,却看叶兰心大大方方挽了他的手,笑吟吟迈步向里走去,笑道:这里好歹是塑月的地盘,你夸一句我的祖国漂亮,我心里就是欢喜的。

听了这一句,萧逐心里一动,低头看去,只看在四壁冰白火红缭绕之中,她一张面容素白如玉,神情平和,睫毛微微垂着,笼着一双灰色眸子如烟如水,便有了一种微妙的风情,看得萧逐心里一怔,楞了一下,才急急收回视线,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被她牵着的手,也没有来由的烫热了起来。

荧惑已经转过那地洞去了,叶兰心也不着急,就是慢慢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她对这里很熟,哪里转弯哪里突起,哪里高了哪里低了,都低低说来,柔软吐息全洒在他颈边肩上,萧逐忽然就有些恍惚,觉得路都慢慢遥长了起来,总不到尽头。

四周地火天冰,雪白嚣红,这样长的一条路,只有他和她,就这样携手走来,慢慢而行。

心底便无限柔软起来。

萧逐轻轻唤了声兰心,叶兰心抬头看了他,唇角柔软,应了声嗯?,萧逐也笑了,没说话,便紧了紧她的手,向前而去。

非常奇妙,她那一声嗯里,萧逐觉得,自己后半生情动情生,都能和她慢慢走来了……冰火奇景的后面很多岔路,他们走进了其中一条,走了片刻,眼前霍然有阳光明亮,却是一个极大的山洞,洞顶有半面是透光的,灿烂阳光射了进来,正射在洞中一个小湖上,照得四周碧草茵茵,上面点缀各色花朵,如一铺锦缎一般,。

湖面上几间精舍,高处有个小亭,亭子里坐了两个人正在对弈,旁边垂手侍立的人修长清瘦,正是荧惑。

亭中对弈的两个男人,都是一色玄衣,其中面对他们而坐的那个,看上去四十上下,气质雍容,眼睛一抬,看到他们来了,拈着玉白棋子的手轻轻招了招,看到他,叶兰心也咦的一声脱口而出,失声唤了一句,父君,你怎么来了?萧逐心下一凛,那个中年人居然是叶兰心和晏初的父亲,真都帝的夫君,永茂帝君。

听了这一声,那个背对他们正待落子的男人徐徐转过头来,却是一名二十七八,容貌秀雅的青年,看到两人,轻轻一笑,怎么,你父君来不得?这样一句,声音柔和,只有宠溺,全不见一点儿责备,叶兰心也不在意,笑嘻嘻牵了萧逐过去,先带着萧逐到永茂帝君面前磕头,然后转向青年男子的方向,行了单膝礼,唤了一声,王舅。

然后,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萧逐又被惊了。

他反射一般立刻抬头,他面前玄衣广袖的,就是塑月叶氏一族的族长、年名会的最高年官、当今真都帝的兄长,叶兰心和晏初姐弟的舅舅,叶询。

那却是一个和他想像中截然不同的男子。

叶询年长真都帝十几岁,按照年纪推断,现在应该是已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了,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修长清雅的一名青年,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容貌秀雅,气质温煦,站在叶兰心身边,直如她的兄长,哪里象是她的舅舅。

来之前,叶兰心就和他说过,这冰火洞里,鲜花不败,草木不腐,进来之后,时间流逝就极其的慢,杜笑儿就是因为身中无药可解的慢性毒药,离发作只有几个月,才被送到这里,希望借冰火洞的这个特性来压抑她所中的剧毒。

之前他还半信半疑,现在有叶询这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他也不得不信了。

叶询想是很习惯了第一次看到他的人惯有的惊诧,对萧逐微微一笑,轻轻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些。

萧逐不明其意,但是长辈有唤,他不得不从,就跪近了一些。

然后他就看到叶询俯首向他,他只觉得脖子一凉,领口被拉开了寸许,萧逐还以为自己衣服上有脏污,正紧张的时候,便看到叶询若无其事的转头,凉悠悠的对帝君说了一句话。

他说:没事儿,没印子,小叶子应该还没吃到平王。

——!有那么一瞬,萧逐只想昏倒。

所谓塑月皇族。

章五十四 叶询(下)他说:没事儿,没印子,小叶子应该还没吃到平王。

——!有那么一瞬,萧逐只想昏倒。

所谓塑月皇族。

萧逐听了这句,立刻石化当场,叶兰心巴着永茂帝君,蹦跶着不服,啧,我才不要偷吃呢,要吃我也要正大光明的吃!萧逐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叶询却只是温雅一笑,然后毫不留情的朝死穴戳过去,那是因为你扑过去会被抽掉牙吧?叶兰心立刻哇呀呀的扑到叶询身上撒娇,然后即便被女儿当个抱枕一样手脚并用扑缠上来,也依然保持优雅笑容的帝君伸手把石化状态的萧逐搀了起来,语气荣辱不惊,云淡风轻,家风如此,请见谅。

萧逐忽然有了预感,自己未来几十年生命里,大概也要和面前这个男人一样,对所有被塑月皇族的剽悍惊悚到的人们说,家风如此,请见谅。

这是多么让人掩面悲泣的人生啊……在这一刻,还处在二(十)六年华一朵花水嫩嫩的平王殿下,就早衰的觉得,他的人生真是到了塑月之后就没啥好指望的了啊……又寒暄了一阵,帝君微笑微笑再微笑,然后那微笑下散发出的警告好歹让叶家的另外两位直系收敛了些,喝过一杯茶,帝君起身,笑看向萧逐,道:平王和我一起走走,如何?萧逐连忙起身微躬道:全听帝君吩咐。

叶兰心也站起来,和叶询摆摆手,说了一句那我也去玩了,就跟着萧逐和帝君一起向另外一边的出口而去。

知道她要去见海棠,萧逐只略看了她一眼,收到叶兰心抛回来的活似眼睛抽筋的媚眼一枚,浑身恶寒的赶紧走开了。

永茂帝君一直都笑眯眯的,萧逐又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就默默跟在帝君身后溜达,走了半天,面前还是曲曲扰扰的路,萧逐也不得不惊叹于这个冰火洞占地之广大。

老是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啊,萧逐憋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冰火洞真是曲折迷离,很容易就迷路呢,帝君能把路线记得这样牢,实在了不起。

前面走得异常坚定一点迟疑都没有的永茂帝君听了,也没回头,只是点点头,嗯,确实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真的这么大。

我一个转弯都没记住。

听了这话萧逐脚下不知怎的一滑,差点就摔地上,看着前面还施施然走得气定神闲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小心问道:……那……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帝君一点儿不急,笑吟吟满不在乎的答道:没事儿,安王要是发现我们一两天都没走回去,应该会回来找我们的。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啊不,是他太肤浅了,刚才居然还觉得也许永茂帝君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分明是蛇鼠一窝……不,不对,这样岂不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对了,他是出淤泥而不染!嗯!没错!坚定了关于自己是正常人的信念,萧逐无奈的跟上了永茂帝君迷路而悠闲果断的脚步……怕啥,不就一两天么,他习武之人抗得住!两人一路迷路前行,走着走着,前面没路了,只有一扇门,按照一般理解,应该转头向后走,但是很明显,永茂帝君是不走回头路的典范,勇往直前的一爪子就把门推开,那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看得萧逐心里陡然起了一层感想:这面前要是一堵墙,帝君大人也会照样一爪子拍开,接着往前走吧?门吱呀一声洞开,内里极是宽敞,触目所及,墙壁上和靠墙的地上摆满了兵器架子,各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兵器,中间一大块空地,看起来是个小型的室内武场。

帝君看到屋里东西,楞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信步走了过去,到了一个武架面前,足尖一点,只看武架一震,最上方两柄长剑震出,堪堪落在帝君掌心。

这一下干净利落,萧逐也另眼相看,想起刚才和帝君行走对谈时候,虽然姿态沉稳,他却没看出来帝君身怀武功,现在看来,却原来是永茂帝君已到了返朴归真的程度,不可小觑。

帝君掂了掂手里长剑,随手丢了一把给萧逐,只听仓啷一声,帝君长剑出鞘,雪亮锋刃指着对面萧逐,轻轻一笑,好歹在和陛下成婚之前也当过将军的,看到这些东西不免技痒,平王要不要陪我活动一下筋骨?这……这问题有点难办……永茂帝君武功虽高,但是跟萧逐相比还是犹有差距,你说这要是赢了他,好歹是自己公公……呸呸,是自己老丈人,面子上不好过,要是输了吧,他好歹是现在东陆第一高手,这明显太造假了,没得说,只好应付上几百个会合,让自己赢得艰难一点好了。

萧逐接过剑,摆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起手式,道了一声承让,帝君轻笑,不用这么严肃嘛,哪,平王要是赢了,我就给平王一份彩头如何?我可以说,你们叶家的彩头我一点儿都不想要吗?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萧逐面子上还是一笑,轻轻颔首,手腕一抖,挽出三朵剑花,正是向长辈请求指点的剑招。

帝君看到这一手剑法,眼里精光微动,脸上却依旧悠闲含笑,长锋轻划一个半弧,一声金铁交鸣,两人手中长剑同时震动,却没有真气激荡,原来两人这一剑上,都没有贯注内力。

狡猾的小子。

帝君看着一剑刺来的萧逐,心里暗笑。

刚才若是自己剑上带了内力,震飞他的长剑,萧逐就可以借坡下驴,顾全双方面子了。

啊,自己的女儿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嫁,似乎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帝君一心二用,手下剑招却丝毫不见松懈,逼得萧逐也只能认真应对,两人走了快一百个回合时,帝君忽然回手撤身,随手一抛,长剑落入武架,他轻笑出声,拍拍手,好了好了,给老人家留一点面子,别真让我输得太惨。

萧逐听得心中一凛,立刻躬身,刚要说话,却被永茂帝君挥挥手,制止了。

帝君负手而立,环视这间武室,过了片刻,轻轻一笑,换了个话题,平王,你觉得这冰火洞里的墙壁,像不像琉璃?这冰火洞里墙壁宛如天冰蕴火,象极了琉璃,萧逐点点头,帝君看了他片刻,忽然非常温柔的笑了起来。

在我这个做父亲的看来,我的女儿也很象这琉璃呢…………好吧,琉璃清澈,如果说对自己的欲望非常坦白也算的话,那么叶兰心确实满象琉璃的。

——此时的萧逐并不知道,永茂帝君所说的琉璃,并不是清澈通透,心无尘埃,而是无爱无识,离于忧怖。

说道自己的女儿,帝君脸上泛起了淡淡笑意,但是随即,他眼里流过一线奇妙的感伤,他向前几步,走到萧逐身前,看着向自己礼貌颔首的青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笑道:我那个女儿呢,是比较……呃,出格了一点儿。

我呢,从她出生开始,就没尽过父亲的义务,虽然对你不公平,但是为人父者,还是希望你能让兰心幸福。

因为这么多年……说到这里,帝君顿了顿,眼神里奇妙的感伤慢慢盈了出来,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对那孩子而言,是唯一特殊的人……所以,请无论如何,别让她不幸。

那是,一个父亲对即将娶走自己女儿的男子的托付。

他在拜托,希望自己能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让她幸福。

他的父亲去世得早,他从未曾好好孝顺过生育自己的人,现在,听到这个塑月帝国最尊贵的男人这样对他拜托,心里就油然而生了一股微微酸楚的暖意,他低头,答了一声,是的,我会尽量让储君一生安乐无忧。

还有你自己也不要忘记。

帝君温和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落下,男人覆在他肩膀上的力道温和的加重,有一种让人安稳的力量,你也要幸福啊,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幸福,只有你们两个人一起幸福,我的女儿才会幸福。

嗯?那是……父亲一般的感觉。

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的话,大概也是这样吧?萧逐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笑容温雅的中年男子,深深的,用力的点头。

好孩子。

帝君笑道,然后一击掌,对了,说到给你的彩头,就是这个。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萧逐,示意他打开看,萧逐看去,里面是一个印玺和一叠地契,他不明白的抬头看了一眼帝君,帝君微笑,陛下划给你的汤沐邑是兰心的封地对吧?你是肯定不会用的,这是我一半的汤沐邑,你好歹也是塑月帝国储君的丈夫,总要有自己的一份财产,若真到了你需要赏赐下官的时候,拿的是铸着大越徽号的银锭,岂不也让我塑月没面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下去也矫情,萧逐郑重收好锦囊,向帝君行礼,被帝君拍了拍肩膀,然后帝君就若无其事的迈着果断的步子向门外走去,来来来,让我们继续走走看,看到底能通到哪里吧~刚才打了一场,体力说不定不够挺上一两天也难说……虽然转着这样的念头,但依然只能跟随的萧逐,认命的跟在帝君身后,迈出了步伐……然后幸好,他们在晚饭之前摸了回去。

幸好幸好,肚子没叽叽咕咕的叫啊……章五十五 尽是前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