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走后,若梓便带我上路去寻他三师伯。
三归真人如今在今光镇游历,所以若梓公子便带我赶去今光镇。
若梓风度翩翩,他总是一袭白衣,看起来与我有些搭配,这个装扮要是放在现代,人们通常会称之为情侣装。
若梓通晓医术,一路上也替不少人看病。
他的易容术也很厉害,这主要体现在他一路上经常给自己变换模样。
对我来说,这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本身我就不太爱记人的长相,结果他还玩超级变变变,整的我好几次都跟错了人。
而那若梓公子,便在一旁看热闹,偶尔还报以奸计得逞的坏笑。
没想到公子也会如此。
我偶尔抱怨一下。
你当多情那些损人的点子是跟谁学的?他挑了挑眉毛笑笑。
啊?公子是多情的启蒙老师?多情一向喜欢模仿我,他最得意的面孔便是照着我的真实容貌做的,他现在的行为举止也大部分都在模仿以前的我。
我心里一阵恶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那我可以看看公子的真实面貌吗?还不是时候,我会让你看的。
他说话的时候,闭上了双眼。
当然,若梓还顺便把我也易了一下容,他说这样是为了保证没有人能认出我。
事实上,他的这个易容把我易的过于平凡,连我自己照着镜子都要被自己陌生的容貌吓一跳。
赶了半个月的路,我们来到了张家堡,这里离今光镇还有几天的行程,本来我以为稍作休息便可以上路的,结果若梓答应要替一位有钱人家的千金看病,所以我们便在这儿耽搁了起来。
有钱人家姓张,是张家堡的堡主,听说同七贤真人有些交情,所以若梓便来给张家小姐看病。
张家的人待我们是很有礼数的,他们为若梓开辟了单独的研究室,供他为张小姐研究治病的良药。
这研究室便在离我们住的厢房很近的花园里。
这花园里的假山不少,张家的人很有心思,在假山林立的竹丛中搭起一个竹楼,我们的研究室便在这竹楼之中。
若梓为了保障我的安全,在众人面前还是唤我悠悠,他不想我忘忧仙子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
其实我也是很感激他这样做的,毕竟他替我省下了不少事,而且还可以听到别人对我真正的看法。
有一次我同若梓在花园里把混在一起的草药分开,便听到几个打扫的下人议论着关于我们君子山庄的事情。
听说啊,那高家老大的媳妇是个绝代美女,姿色比那些后宫佳丽要好看许多呢!我当是什么呢!我听当年跟着老爷去文涧祭的人说,那忘忧仙子才是清新脱俗呢。
又是双姝花啊?像当年福苑公主和袭玉公主那样子!哎,你没听说这忘忧仙子和高府里的三个公子都有那种关系吗?是啊,听说这巨鹰帮的帮主钱一诺就是因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被灭了口。
咦,不是说高三公子推翻这个说法了吗?那是高三公子心机深,能狡辩。
大家畏惧高家的势力,只能俯首称是。
哦,这样啊,我还听说这忘忧仙子同大理原来的蘼氏也有些关系呢。
啧啧,真乱啊。
……我听的有些好笑,又不敢吱声,若梓还是很认真的分辨着草药,我有些沉不住气的笑了出来,若梓头也不抬的说:听别人这么议论自己有这么好笑?若梓,你去过六年前的文涧祭吗?他突然手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听说过,没去过。
哦,那很可惜啊,如果你去了,就会看到我三个哥哥是多么的英武,还有清……提到清风,我突然顿住了,心里不禁有些感怀,表情也落寞了许多。
还有什么?若梓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目光清澈,好像是碧海中的一汪波澜,让我的心弦不禁一颤。
没,没什么,还有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也在文涧祭出了风头。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也博了个名号呢?哈哈,我干笑着,谬赞谬赞,愧不敢当这忘忧的称号啊。
唉,你又想说你勉强算的上是仙子吧?我又笑笑,若梓公子眼力果然比一般的凡夫俗子强多了。
张家小姐的病是长年积累下来的,自然不会一下子就治好,多情传来的飞鸽传书说大哥的毒尚未发作,所以我也安心的在张家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住了一个月多。
在张家堡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陪着若梓公子上山采药,这个若梓公子还真是无所不能,医药易容剑术甚至轻功都非常厉害,我有时都在想,到底是若梓的轻功厉害呢还是我的轻功了得。
有天早上,我陪着若梓去山上采药,在山里走了一天,直到太阳快下山时,若梓背上的背篓已经放满了奇奇怪怪的草药。
但是若梓仍然见了药就采,看到他很认真采药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愣神。
怎么,你不是只喜欢看英俊的脸吗?我这张这么平凡的脸,也能引起仙子的注意?若梓自嘲道。
英俊的脸自然是能吸引我的注意,不过勤劳的小蜜蜂更是能抓住我的眼球。
我嘿嘿的笑着,不过,我实在想知道您这面具下面的脸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我嬉皮笑脸的把爪子伸过去,想要把他脸上的易容撕去,他脸一晃,抓住我的手,就这么一顿,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流动的东西。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于是我收回手,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既然你医术这么好,那是不是也可以帮我大哥解毒啊?你……很关心你大哥。
当然关心,他始终是我大哥啊!你大哥的毒我只在医书上看过,解毒的方法确实如你父亲说的那样,要食用自己孩儿的骨血。
他顿了顿,当然,芙蓉雪莲是解毒盛品,也是可以压制你大哥的毒性的。
除此之外,我只能用一些药物压制他毒发的速度,但是不能保证给他彻底清毒。
我点点头,原来,我见犹怜真的这么难解。
你这么在乎你大哥,你那条链子也是你那大哥送的?我突然想起来,清风送我的链子还在他手上,不是,那是以前一个朋友送的。
是你的心上人?我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清风,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可好?不是,他是我一个非常思念的朋友。
那你,你有心上人了吗?心上人?我的心上人是谁呢?是那已经有了妻子的大哥,还是整日对我诉衷肠的三哥,还是那存在心底久久没有散开的阵阵清风?我摇摇头,对他笑着说:心上之人,何其难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若梓的笑容淡淡的,夕阳的余晖在他的脸上晃了下,让我又有些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