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你可答应?清风再一次追问我。
我笑笑,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他:这谷也算是隐世之处,你六师伯为何会躲在这里呢?还有啊,你的医术这么厉害,可是承了你六师伯的功力?清风抚了抚我的头,然后笑着说道:六师伯便是传说中的医神,所以大家也都称他六神真人。
二十几年前,六师伯曾经在江湖上小有名声,当时他四处游历,结识了很多江湖上的名望,但是不知为何,几年前他却要归隐在这谷子里,不问世事。
说不定是碰上什么奇女子把你六师伯迷晕了呢,结果为情所困,被人甩了,所以就隐居到这个谷底,然后一蹶不振了呗。
清风嘿嘿一笑,然后挎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说道:鬼灵精怪,就你知道的多。
我们正说着,六神便从我们身后冒了出来,丫头,背后说人是非可不是好习惯啊,你怎么好的不学,偏偏要学到你娘的这点!我笑着说道:六神老头,今儿个你莫不是要同我这个丫头计较起来了?六神摇摇手:没大没小的,还真跟你娘一个样。
六神,你多说点我娘的事嘛,我爱听着呢。
要我说可以,可也得有点茶水点心之类的伺候着啊。
六神说完,朝着清风使了个眼神,清风便笑嘻嘻的回道:师伯就是爱指使人干活!说完,清风扶我回房,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又跑出去拿了点茶果点心什么的,分了两堆,一份给了六神,让他在桌子旁边吃;他自己却把另一份拿到我的床前,准备坐在我床上和我一起边吃边听故事。
在这些点心里,当然有我的绝世独创——地瓜干!我身体还没康复的时候,清风便嚷着问我地瓜干是怎么做的,非吵着想吃。
我没办法了,便告诉他怎么晒地瓜干,于是他便代我晒了些地瓜干出来,没想到这爽口的零食一下子成了六神的最爱,每日爱不释口,总要清风给他整点来吃。
瞧瞧,七贤真是白养你了,我这份的点心这么少,你们俩却抱了一大盘子在那儿啃!若梓啊,师伯白疼你这么多年,最终连个丫头都比不上了!师伯您又说笑了,我们俩人呢,吃的自是要多一点。
何况凝萱的身子才刚刚恢复,多吃些也好补补身子。
清风陪笑道。
哼,还说不是胳膊肘向外拐!这些点心是补身子用的吗?要补就去吃人参鹿茸血燕窝之类的,我这谷子里多的是!再说了,她都能下地了还补什么补,还不如留着这些给我这老人家补一补呢!混小子,真是后悔教你医术!六神越骂越上瘾。
老头,你还讲不讲了啊!干嘛老骂清风啊,不要转开话题!你不讲的话,那些点心统统给我送还回来,一口也不准你吃!我真是有些忍不住了。
老头见我有些发怒,便收敛了气势:唉,想你娘那么个温婉可人的仙女,竟有你这等火爆脾气的女儿,虽也继承了你娘的绝色之姿,可是比你娘终究是差了许多啊……我虎目圆睁,大声叫道:清风,去把他的点心给我收了!六神这才唯唯诺诺的说:呀呀,这是干吗啊!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动怒嘛,说,想听哪一出啊?我保准讲的比外面说书的还好。
我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便开口道:你知道我爹和清风他爹是怎么相识的吗?六神点点头,捞起一块地瓜干放入嘴里,然后振振有词:话说二十几年前,我在杭州行医,当时医术还浅,但是心比天高。
当时有个大官的小妾染了重病,无人能治,我年少自负,荒唐的应下了这桩事,结果不但那小妾魂归故里,我都差点被那大官迁怒打死。
说起来,还是凝萱的爹救了我。
高君世那时还是翩翩少年,他仗义出手帮我逃过一劫,所以我便与他成了朋友。
当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我第一次见这个姑娘,差点让她迷了双眼去,此后在这世上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比不得她,包括人人称道的福苑公主。
当时她一袭白衣,素雅的犹如天上的仙子,精致的鹅蛋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后来我才从高君世的嘴里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便叫做素雅,真是人如其名。
高兄和素雅彼此互有好感,他们结伴同游杭州,我因和高兄结缘,便与他们一起。
然而在一次以诗会友的茶会上,我们结识了大理的王爷蘼无极。
高兄同蘼无极可谓相逢恨晚,他们都是年轻有为的才俊,有着共同的理想和抱负。
在当时的茶会上,高君世同蘼无极可算的是锋芒毕露,但是最后最为出彩的却是你娘。
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我娘?不错,正是你娘,你娘的聪明才智引得所有人都赞叹。
所以在世人眼中,你娘的美貌与智慧都是人间罕有……我急忙打断他:好了好了,老头,我知道我娘是西施再世外加聪明伶俐,您夸奖的话就打住吧,说说我娘到底是如何赢得那些人的赞叹的。
呵呵,当时有个老者说起家里祖传的一道难题,传了几代都无人解开,本想用这个题来为难高兄和蘼兄,谁知道最后却是素雅姑娘解开了这个难题。
这个题面便是:有三个人要分十七两银子,第一个人要分得二分之一,第二个人要分得三分之一,第三个人要分得九分之一,问这三个人要如何分,你们俩知道答案吗?我抬头看一眼蘼清风,他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摇了摇头,我微微的一笑:这个有什么难的?只要其中一人暂时多拿出一两银子便可以解开难题。
清风听后,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啊,这样一来一共便有十八两银子,第一个人可以分得九两,第二个人可以分得六两,第三个人可以分得二两,最后仍然剩下一两,这一两便可以还给原来拿银子出来的人。
六神听了,朝我笑着点点头:果然是素雅的女儿,同她一样的聪明。
我心里暗暗赞叹,我娘果然是聪明啊,这样的题目对于从现代回去的我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对于算数还不是很发达的古代,能解开这样的难题,我娘的确很不简单。
老头又开口道:后来我私下问你娘是如何知道答案的,她只是笑笑说,在她娘家的家乡这样的题目很是平常。
你娘的眼眸是紫色的,我曾经问过她家乡在何处,她只说是在西域,她说西域那里的风情便是如此。
西域?我娘姓宗,我的外婆却是从西域过来的,我的心渐渐有些明朗。
从那之后,六神老头接着说,你娘与你爹还有蘼无极便一起游历江湖,结下许多不解之缘。
这时,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清风出了声音:师伯,你可认得杭州名妓琴歌?六神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我莫名的问道:琴歌是谁?此时,一片寂静。
我感觉的到空气里含着一片悲寂,六神忘了我一眼,然后便说道:琴歌是杭州花百鲜的头牌□,长相也是灵透可人。
不过,她却因长的像你娘而出名。
像我娘?我开始渐渐有些明白了。
六神对着清风说道:你是琴歌的儿子吧。
他的完全话是肯定语气,没有任何疑问的态度。
我突然有些弄清楚,这个琴歌,很可能是因为长的像我娘而被蘼王爷娶回家去。
清风以前同我说过,蘼王爷曾经很疼爱他娘,难道只是因为她与我娘的模样很相似,所以才引起蘼无极对琴歌的喜爱?我抬头看着清风,他低下头,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没错,凝萱,你猜的很对。
我爹当初喜欢的人是你娘,但是你娘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我娘,清风顿了顿,良久,他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娘只是你娘的替身而已。
我实在不忍心去看清风此刻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眶里似乎有些光亮的东西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