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棂折射而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窗外夏风拂动,吹乱了屋子里弥漫的脂粉味。
白纱帐,雕纹床。
红得艳俗的锦被,金丝枕。
老鸨浓妆艳抹的脸颊在阳光的映衬下有些骇人,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瞧着屋子里的物件,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做她这行见多了薄性冷情的男子,唯有银子才最安全。
四年来,她努力打拼着这一切可容不得人破坏。
想起水潋屋子里那两个神秘的男子,笑容垮下。
凭她识人的本领断定这两人今日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希望不要不幸给她料准便好。
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她来来回回地走动。
信鸽放飞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到小老板手上了吧。
风撩拔着她额边的发丝,几缕凌乱地飘飞。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吧,焦躁不安。
蹙了蹙蛾眉,也不知道那两人在水潋房里都谈了些什么?水潋那丫头明显是被那蓝袍男子给迷住了,可不给她跑人啊。
越想越烦躁,她朝水潋阁方向张望。
恨不得有双透视眼,能将屋子的情形看个明白。
碧儿那小丫头瞧起来笨头笨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探到消息?咚咚——妈妈。
老鸨正焦虑着,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凝下神一听,不是碧儿的声音吗?吱嘎——她赶紧甩着手绢,把房门打开。
怎么样?都听到什么了?一手急忙将碧儿拉回房间,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碧儿瞧老鸨惊慌焦急的模样有些怔然,妈妈怎么如此失措?乖巧地将心里的疑惑咽下,她张着大眼睛略思索了下,便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老鸨:两位公子先听了姑娘弹琴,姑娘谈的是《凤求凰》。
奇怪,平日里姑娘都不轻易弹这类曲子的。
凤求凰?老鸨冷冷哼了声,果然那丫头有了别的心思。
哼,想一拍屁股走人,她妄想。
也不想想为了将她捧成如今四花魁之首,她花了多少心思。
想过河拆桥,门都没有。
是啊。
碧儿点了点头,那位蓝袍公子还问姑娘为何肯待在悦香阁?可想过其他打算?果然是想挖角,老鸨紧捏着手拍。
可是奇怪的是后来他们谈到什么小老板?碧儿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望着老鸨问道。
妈妈,我们悦香阁真有什么小老板吗?小丫头才来悦香阁一年,并不清楚这里以前的事。
只是听到水潋称那小老板如此的厉害,忍不住好奇起来。
老鸨心里咯吱了一下,难道他们是冲着小主子来的?精明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瞧着好奇的碧儿没好气地说道:小丫头管那么多做啥?去去,回水潋阁待着去。
瞧瞧他们又说了些什么?碧儿得不到老鸨的答案有些失望,不过她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丫头,只能乖乖听话。
朝老鸨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老鸨重新关上房门,回转身却瞧见小主子居然坐在了她的床榻上。
吓了一大跳,哧,主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双眸四周张望,最后落到了窗。
难道她是从窗外爬进来的?见过小主子。
她抿了抿唇,莲步姗姗。
朝冷弯弯福了福身后,柔顺地站到一旁。
表情淡然,全没有平日里的市侩。
嗯。
冷弯弯轻轻应了声,黑宝石般的冷然,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查悦香阁背后的老板,这倒奇了。
她除了四年前买下悦香阁外,这里的一切事务皆是交由老鸨在打理。
而她不曾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能让人察觉到。
来人看来果真不简单,双眸微微眯起,她被勾起了兴趣。
小主子,您瞧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本以为两人是冲着水潋来的,怎知却是绕着她打探小主子的消息?难道是有人要对小主子不利吗?带我去瞧瞧。
冷弯弯没有回答老鸨的问题,来人有什么目的见了便知。
是。
老鸨微微福了身,领着冷弯弯朝水潋阁走去。
·另一边碧儿端着糕点、果盘回到水潋阁,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
双眸眨了眨,却又看不出微妙在何处?双手将果盘、糕点搁桌上后,静静站到一边。
水潋坐到琴边,又开始抚琴轻吟着曲子。
乐声悠悠,歌声婉转。
蓝袍男子低垂着眼,眸里精光闪过。
看来这水潋倒不是笨女子,现在无论他怎样迂回询问。
她要么浅笑、要么抚琴,就是不再继续香阁背后老板的话题。
但她越是不说,自己反倒越加好奇。
手执起茶杯轻轻一品,却侧耳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一顿后,不动着色地继续品茶听曲。
影双耳动了动,接着也沉寂不动。
两位公子,打扰了。
老鸨满脸堆笑,打断了水潋的琴声。
屋子几人望去,却见老鸨身后的娇小娃娃。
表情各有所亦,水潋是诧异,然后恭敬地站起来福了福身。
碧儿好奇地转动着双眸,瞧见水潋的举止后也乖乖跟着福身。
影仅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蓝袍男子坐在椅上,挑高了眉饶有兴趣地她。
只见她梳着双髻坠着珠花,一袭粉色衫裙,裙摆透着白色的花朵。
模样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然有神,碎步优雅,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不属于孩童的冷然,跟不可侵犯的高贵。
冷弯弯黑宝石般的双眸轻轻扫过里面的几人,水潋妩媚妖娆如初见。
她身边的小丫头睁着好奇的眼睛,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
那黑袍男子不发一语,气质淡漠仿若影子般存在。
而那蓝袍男子想必就是正主了,看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一袭华贵的绣纹蓝袍,腰间系镶嵌着罕有的蓝宝石的玉带。
星目炯然,嘴带浅笑。
手执茶杯的动作优雅,然而当她眸光与他相撞时,却没错过他眸里那抹幽光。
心里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着。
这人分明是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尽管他现在掩饰着,那骨子里的霸气、傲然,睥睨一切的气势却逃不过她的双目。
妈妈,这位小小姐是?蓝袍男子搁下茶杯,挑挑了眉,用不解的目光瞧着他们。
公子,这是……我是悦香阁的老板。
冷弯弯略带稚气的嗓音打断老鸨的话,既然已经看清来人的本质。
没必要隐瞒,黑宝石般的眼眸冷然地注视着蓝袍男子。
并不因他变得锐利的眼睛而示弱,就那么抑着头冷然相对。
骗人——碧儿听到小女娃的话冲口而出,如果几岁的娃娃也能当第一大青楼的老板,那么她们这些成年的女子岂不是太一无是处了吗?碧儿,休得无理。
水潋见贴身丫头如此莽撞,忍不住斥责道。
冷弯弯冷冷朝多嘴的小丫头一瞥,碧儿吓了一跳。
天啊,好冷的眼神。
她似乎被冰了一下,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下。
妈妈,让她们都出去。
冷弯弯站在原地冷冷开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结。
水潋望着蓝袍男子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再见他一面,难道又要如上前一般匆匆别离吗?碧儿瞠目结舌,还没有从她是悦香阁幕后老板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又被她冷戾的气势给骇住,这刻她才真自懂得不能以孩子的目光去看待她。
是、是。
老鸨感觉到冷弯弯的冷然,额边渗出了薄汗。
连忙一手拉住不情不愿的水潋,一手拉住呆愣的碧儿往门外走去。
且慢——蓝袍男子突然出声,嘴角带笑。
水潋水眸里涌出惊喜,回头含情默默地望着他。
妈妈。
蓝袍男子望着老鸨,我们可是拿着银子来的,哪有将姑娘带走留下客人的道理?这、这——老鸨望着冷弯弯,面带难色。
奴家留下侍候爷跟主子吧。
水潋也恳求地开口。
冷弯弯横了她一言,水潋讪讪地住了口。
公子到悦香阁的目的,无非是要见我。
冷弯弯眸光深沉,言语笃定。
水潋闻言,不相信地抬起了头。
哈,小小姐果然聪明。
蓝袍男子笑得开怀,深如幽潭的眸子赞赏地瞧着小小女孩。
笑意淡后,浑身的霸气毫不掩饰地张显出来。
他的回答令水潋黯然心伤,原来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
接近自己也是别有用心,本以为会得到一段幸福,但怎忘却欢场男子有几个是值得托负的人呢?清澈的眸子氤氲了水气,她带着失望、心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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