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064 更新时间:09-02-14 11:21北风呼呼地吹着,一阵紧似一阵。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冬日的夜显得如此漫长而寒冷——已经五天了,君默言依旧沉睡在未知的世界,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我守在他的身旁,担忧、渴望、害怕、恐惧……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席卷而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无法呼吸。
这几天流的眼泪,加起来比我过去的二十五年都要多。
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傅云涛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竭力地插科打评,想要逗我笑。
可是,每次他跟无名低声商量时,只要一看到我,便会尴尬地住口不语——显然,对于默言的病情,他们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也许,那个毒,真的很要命?默言,会不会真的从此一睡不起?不,不会的!我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很多事,烦恼是没有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
君默言淡然中隐隐透着温暖的话重又响起在耳边。
我的泪,忍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一一他,其实是好意吧?知道我的身份,预见到了我必然面临的困境,所以,才会出言开导。
只是我的防御心太重,自我保护意识太浓,而他给我的印象又太深沉。
所以,才会把他简单的关怀,想得格外的复杂。
我一直想要追求一份真挚的感情,可却害怕受伤,所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自恃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就觉得对于人性的了解比别人深刻;因为写了几本小言,就认为看尽了人世的沧桑,阅尽了人间的感情……默言,睡了这么久足够了,快点醒来吧,我求你了!握着他的手,我彷徨无依地低语,眼底忍不住泛起泪雾:皇奶奶的寿筵只差几天了,你再不醒,我怎么跟她老人家交待?好,你就一直睡下去吧。
我的茶花和海棠全都开花了。
你自己不醒,错过了,可别后惭这算是威胁吗?是的……我猛地抬头,君默言星眸半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斜睨着我。
默言,你醒了?我眼角含泪,怔怔地瞧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丫头,君默言低语,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抹去我颊边的泪水,微笑:可别再哭了,昭王府都快被你冲垮了。
你还敢笑?我佯怒,伸手捶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知不知道你睡那么久,害我多担心?他握住我的拳头,勘黑的双眸骤然转黯,近乎贪婪地深深凝睇着我。
那目光充满了力量,竟好似可以穿透我的灵魂。
使我不敢对视,纳纳地垂下了头,心脏突然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低地道:对不起。
想不到他会如此慎重其事地跟我道歉,我有些意外,讶然地抬头看向他。
他双眉微夏,目光中隐隐有着愧疚,一脸认真地瞧着我: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满怀感动,又满心歉疚,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心忍不住再一次抽紧:要不是我在那个时候突然跑出来,你也不会。
雪儿。
君默言伸手拉我入怀,暮然俯首,捅获了我的双唇,把我未完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他新生的胡髭刺在我柔嫩的肌肤上,带来微微的痛感;他的唇舌饥渴地侵入我的唇内急切地需索;他滚烫强壮的身躯紧紧地压迫着我,使我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我,小心你的伤……我双手无力地撑着他的胸,声音娇软无力,听起来根本不象是在拒绝,倒象是在撒娇。
不放,他霸道地低喃,满不在乎地收紧双臂,将我禁铜在他的领地里,淡然地宣布:你是我的了。
我心脏狂跳,双颊如醉,身体好似触电般燃烧了起来,忍不住轻声抗议: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从你嫁过来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他低眸注视着我,眼底有着蛮横:所以,你别想着逃走。
我低头,半是甜蜜,半是心酸。
忽然想起翠羽,心里咯噔一下,笑容渐渐隐没——我,可以永远留下来吗?姐姐,妈妈,爸爸……怎么办?我能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们?我,做得到吗?君默言果然体质极佳,伤口恢复的速度极快。
才几天的功大,不但走动自如,还开始了练功——虽然左臂仍然不能使力。
可笑的是,从他醒过来之后,昭王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朝中大员每日络绎不绝地穿梭往返,示足了好意。
太后也在获知他清醒的第二天,便亲临王府。
当面不厌其烦地反复吩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赐了无数的疗伤圣品,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君惜玉又来看过他两次,表现得关怀备至,让我挑不出毛病。
庆王端木阎父女俩居然又再次光顾,却是我始料未及。
瞧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嘘寒问暖,我彻底无语一一他们,比小强更象小强。
反倒是林家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只遣仆人送来药品与问候。
却教我对他们另眼相看一一至少,他们的敌意摆在明处,不象某些人那么虚伪。
君默言被我如临大敌,人人都持怀疑态度,个个都想探究真假的紧张状况,搞得啼笑皆非。
小雪,谁欠你钱了?傅云涛懒懒地仰躺在椅子里,长腿搁在矮几上乱晃。
你不觉得萧乾可疑?我心生不悦,皱着眉毛:默言受伤,他是最直接的受益人,难道不应该怀疑他?刚刚他的笑容真的好假!只要想起萧乾那雷趾高气扬,踌躇满志的小人象,我就有气——不就是当了个元帅?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君默言受伤,还不一定轮到他呢!至于跑到这里假惺惺地关怀,其实是示感吗?哼!最好是上战场被杀个一败涂地,我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呃,只是这想法有点恶毒,还会连累无辜,还是不实现的好。
是啊,很可疑。
傅云涛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目光掠过躺在床上装病的君默言,再回到我身上,淡淡地嘲讽:可是,这几天来访的客人,有哪个在你眼里是不可疑的?喂!你什么意思?我不满地轻嚷:有本事你就查出那个刺客是谁派的,不然就没资格说我。
呃。
我正在查。
傅云涛被我堵得无言,摸了摸鼻子,讪讪地低语:你总得给我时间。
咳,小雪,云涛尽力了。
君默言轻咳一声,出言替他解围:你也知道,我的人缘不好,恨不得我死的人太多。
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可我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去查。
每天无所事事地乱晃,好象一点也不关心。
我逮到机会,自然可着劲在损他。
我当然明白,要在众多的怀疑对象里找出那个背后使坏的人,不帝于大海捞针。
何况,他们也没有现代先进的仪器,和高水准的刑侦手段。
所以,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出来,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
喷,难道要象你把怀疑挂在脸上,连个笑容都不给别人才算是关心了?傅云涛啃喷连声,摇头晃脑地嘲笑:那除了会打草惊蛇和搞坏默言本来就不好的人际关系,别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哼,我君默言才不稀罕那些溜须拍马,只会逢迎之辈,得罪光了才干净。
君默言冷冷地插言。
我得意地朝他扮了个鬼脸——瞧见没有,默言说不稀罕!好,你们夫妻一条心,我说不过你们,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我走还不成?傅云涛邪邪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傅云涛!我咬牙,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小雪,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太在意了。
君默言噙着淡淡的笑意,状似漫不经心地低语:我还是喜欢那个爱笑的你。
有人要杀你呢,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人家是担心他,他好象怪我多事?担心有用吗?君默言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掀了被子下床:好了,今天估计应该没人来了,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骨头都差不多快躺硬了。
王爷,该换药了。
无名含着笑,无声无息地从门外飘了进来。
好得差不多了,不必每天换了。
君默言瞟了我一眼,淡淡地拒绝,面上少见的现出微微的暗红。
无名让你换,你就换吧。
我伸手椅他按回床上,抿着唇浅笑——嘻,还不好意思。
王妃不出去?无名放下手里的药膏,药布,略略有些诧异地瞧了我一眼。
我不能看吗?我挑眉,不肯走——伤在肩膀,又不是很尴尬的部位,为什么要回避?不是,无名怔了一下,弯腰开始解君默言的衣襟:看不下去,别逞强。
我抿住唇,摒住呼吸呆呆地注视着在无名的手下,一点一点露出来的那条狰狞的刀疤。
似一条粉色的蜈蚣,歪歪扭扭地从后背一直琬蜒到服下。
那一刀,下手再狠几分,君默言的整条左臂几乎都要被他卸了下来。
有几处伤得较重,在无名的撕扯下,白色的肌肉翻卷了出来,往外渗着混着黄色半透明状液体的血水。
默言……我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面色苍白得吓人,死死地揪住被角,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床沿。
我没想到他伤得那么重——他怎么可以表现得若无其事?害我真的以为,只是皮外伤。
说了叫你别看。
君默言低低地笑,伸手揽住我的头,按在怀里,淡淡地揶揄:呆会吃不下饭,可别怪到我头上。
行了,别象大闺女绣花似的摆弄了,快点换了滚吧。
君默言不耐地低声催促着无名:别包得太厚,明天还得进宫给皇奶奶贺寿。
我可不想吓坏她老人家。
默言,你这个样子,还想着进宫哪?我挣扎着从他手底下探出头来,不赞同地睇着他。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看到了,哪能让他胡来?他这样子,根本就没好,应该卧床休息,让伤口复原他居然不当一回事,还舞刀弄剑的!一点小伤。
君默言淡淡地笑:比这更重的都挺过来了,这算啥?成天挂在嘴上,没的让弟兄们笑话,也让皇奶奶担心。
我凝视着他,默然——虽然他从没说过,可是,我却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到了皇奶奶在他心里的份量。
这才是隐藏在冷酷面具背后真实的他吧?永远云淡风轻地笑对挫折,宁愿自己痛,也不想让他牵挂的那个人忧心?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0章 盛世华诞章节字数:3954 更新时间:09-02-14 11:23十二月初八,雪霁初晴。
湛蓝的天幕似一匹上好的丝缎,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暖暖的冬阳映在皑皑的白雪之上,折射着七彩的光晕。
一大早,在喜儿的精心摆弄下,我梳了宫髻,穿上她替我配好的浅紫短袄,深蓝色檑裙,再套上雪白的狐粪,匆匆跑去温室看我的宝贝茶花。
君默言正指挥着仆役把它们搬上马车。
他今天穿了紫红色的朝服,俊朗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英气勃勃,丝毫也不显病态。
不用急,时间还早。
君默言瞧着跑得气喘咻咻的我,微笑着出言安抚。
他哪知道我的心思?我好想确定,那天在雪峰山遇到的那个老人,是不是就是他嘴里的皇奶奶?恨不能长了一对翅膀,飞进万寿宫去一窥庐山真面日。
车行半路,我就发现,不仅仅是君默言对这个皇奶奶敬爱有加,君惜玉对她,同样是心怀尊崇与爱戴的。
整条御街,绵互十余里,张设灯彩,结撰楼阁。
从神武门一直到万寿宫,剪彩为花,铺满卷屋,莲台华灯,交相辉映。
戏台几乎是每隔数十丈便搭建一个。
轻歌曼舞,霓裳羽衣,赏心悦目,热闹非凡。
朝中百官,往来穿梭络绎不绝,皆来朝贺。
整个皇宫人潮涌动,喜气洋洋。
贺寿的大礼堆在万寿宫的编殿,高垒如山。
每一样都是稀世奇珍,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极尽豪奢之能事,令人叹为观止。
对着满室的珠光宝气,我摇头叹息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旨民膏,才能如此穷奢极欲?看来我的茶花摆在这里,还真是污辱了它们的清雅高洁。
我摇了摇头,阻止了那些太监宫女们卸下花盆。
怎么,没信心了?君默言浅笑着调侃。
才怪,我怕糟蹋了我的花。
我撇了撇嘴,扔下他,掉头往如意宫走去:你替我找个好地方安置了吧,我去找惜瑶聊聊。
别误了吉时。
君默言在身后叮嘱。
我头也不回,随意挥了挥手——切,当我是三岁孩子呢?特意来拜寿的,怎么会误了吉时?赶到如意宫,晓筠,芷灵,惜瑶还有梦影几个正说说笑笑着往外走。
见到我,惜瑶轻笑:小雪姐姐,你来晚了,呆会罚你多喝三杯。
不就是三杯酒?谁怕谁?我满不在乎,目光似笑非笑地从端木梦影的脸上掠过。
不知道庆王准备了一份什么厚礼,瞧她满面红光的,估计那玩意价值连城是必然的了。
书雁姐,不知你的海棠怎么样了?梦影掩着唇咭咭笑:我听说,你连车都没让人卸呢。
这小人,明摆着嘲笑我呢她的消息昏真快,我人还没到呢,她已经知道了。
看来,挺关注我的嘛!哎呀,我是替书雁可惜呢,本来挺好的一个主意。
梦影浅笑盈盈,决心要报复我这几天对她的冷嘲热讽:唉,谁让老天不长眼呢?这几天一直都是大风大雪的,我屋子里放十来个火盆都觉得冷呢。
我淡淡地瞧着她,冷冷地笑,不想跟她计较。
是啊,晓筠黑白分有的大眼睛灵活地在我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圉,最后落到我的身上,狡猾地笑了:小雪姐姐夫妻情深,有昭王相陪,人家是春眠不觉晓,又怎么会理解你冬夜漫漫,孤枕难眠之心?要死了!我脸红,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扑过去揪她:这话哪是你说的?端木梦影脸上阵青阵红,讪讪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书雁不会生气的,哦?小雪姐姐,吉时快到了,咱们快走吧。
芷灵急急岔开话题。
一行人匆匆赶到万寿宫,刚好是巳时。
百官早已等候在此,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我们藏在人堆之后,胡乱地找个地方跪下。
我偷偷抬头张望,不由得大失所望——我的位置,已到了万寿宫门外了,从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里间的情况,更别说瞧见太皇太后的长相了!君惜玉携着萧若水华服感装,在人群中缓缓穿过。
在司仪的唱喝之下,百官三呼万岁,再三呼太皇太后干岁干干岁,三跪九叩地行了跪拜之礼。
便听司礼太监传下太皇太后的懿旨,赏戏听曲,设宴御花园,增耳妃百桌,更设了灯迷,与众官同乐,普天同庆。
一时三呼谢恩,人流如潮涌动,纷纷退出了万寿宫,听戏的听戏,唱曲的唱曲,游园的游园,制灯迷的制灯迷去了。
小雪姐姐,咱们也制几个灯迷吧。
惜瑶兴致勃勃地提议。
是啊,我听说萧贵妃才情过人,最擅长制灯迷。
自她入宫以来,每年的元宵灯会,都是她的灯迷勇夺头魁呢。
端木梦影斜睨着我,不怀好意地微笑:我还听说,昭王也是个中高手。
我们是自愧不如了。
书雁姐,你才高八斗,不妨与她一较高下啊?切,猜个迷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撇了撇唇,不屑作答——这人存心挑衅,想看我跟萧若水斗呢!玩玩而已,何用有输赢之心?芷灵笑眯眯地反驳。
就是,咱们就图个一乐,何必学那市井之人,只会好勇斗狠,万事皆分个高下?晓筠拉了我的手往前:小雪姐姐,走,咱们玩咱们的。
正说着话,忽然人丛里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晓筠。
晓筠一呆,慢慢地站定身形,脸色瞬间变得颇不自在——咦?向来天不必地不怕,刀子嘴豆腐心的晓筠,原来也有不自在的时候?我好奇地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瞧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就算是诵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来人轻隶缓带,一袭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唇似涂朱,长眉入鬓,身材纤瘦。
真真是飘逸如仙,风流雅致,气质笔墨难描,语言难绘。
比朗月更皎洁,比清辉更超卓。
二哥。
晓筠抿着唇,撇过脸去,不肯瞧他。
他就是礼部侍郎莫晓风?齐王的次子,晓筠的二哥?可她为什么对他表现得如此冷淡?莫晓筠平时大方爽朗,言词犀利,作风泼辣,跟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可有一条,绝口不提她的家人。
所以,我对于她家人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名字上。
想不到,晓筠长相虽然普通,他的二哥却倾国倾城,是个祸水级的美男子。
哇!要是恋恋在这里,那口水不知要流多长……我一脸的兴奋,忍不住盯着莫晓风猛瞧——有免费的美男养眼,不看白不看。
咳,这位想必就是昭王妃了?莫晓风微微旭尬,轻咳一声,拱手一揖:在下莫晓风。
他长成那个样子,从小到大铁定早被各种惊艳的目光看到麻木。
只是,其他人大多是偷偷地看,象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欣赏的,恐怕还不多吧?是,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随时准备下堂的昭王妃。
不过,你可以叫我小雪。
我笑容可掬地瞧着他——发现林书雁没死后,我再也不想说那句我是林书雁,那会叫我别扭一整天。
昭王妃说笑了。
莫晓风显然没有听过这种奇特的介绍词,脸上的笑容明显有点缰硬。
啧啧啧,人美连声线都美。
温润如玉,清俊如风。
象是山间的鸣泉,叮咚悦耳。
她逗你玩呢,莫二哥,你别理她。
芷灵微微脸红,不敢直视莫晓风,轻轻地解释。
嘻嘻,看吧,被他电到的可不止我一个呢!我有点幸灾乐祸。
雪儿,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我转头,君默言站在人群后,一脸平淡的瞧着我。
什么事?我心不在焉,目光仍旧流连在美男的身上,不舍得收回。
昭王。
莫晓风微微点头向君默言打过招呼,再转向晓筠:晓筠,二哥有话跟你讲。
我不想听。
晓筠沉下脸,冷冷地拒人干里。
晓筠。
莫晓风望了望我们,白皙如玉的脸上染了一抹红霞,一脸的尴尬。
唉,晓筠,怎么也是你二哥,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不会怎样。
我不理君默言,旗帜鲜明地支持美男。
雪儿,皇奶奶找你。
君默言不动声色,眸光中却暗暗含了警告的意味。
那好吧,你们兄妹别吵架,有话好好说吧。
我无奈地退场,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擦擦你的口水吧。
君默言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冷冷地嘲讽。
啧,他绝对是黑雪国第一美男!我啧啧惊叹,忽然又觉得极为恼怒,噘了唇抱怨:那帮没用的家伙,美男图上居然没有他?金龟榜上也给我漏掉?我要找他们算帐!他长那样子,也算是男人?君默言哧之以鼻。
算,怎么不算?不但算,而且应该大大的算!我点头如捣蒜,心痛不已——呜呜,失掉一座金矿啊!哼,你当我死的?君默言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语气里终于泄露出气恼的情绪。
怎么会?你跟他不同类型,不能相提并论。
我嘿嘿笑,挽住他的臂,给他灌迷汤。
哼!他没有被我糊弄过去,不满地呤哼。
皇奶奶找我什么事?我笑眯眯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都说你是黑雪国第一才女,皇奶奶想见识见识,让我叫你呢。
君默言幸灾乐祸地睨着我。
呃,让我赋诗歌颂她?我缩着脖子,小小声地嘀咕:不是吧?还以为她与众不同,原来也爱溜须拍马那一套?胡说什么呢?君默言拧紧了剑眉,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你不是开个学堂?不会连首诗都作不出来吧?平时多读点书,现在也不用慌了。
呃,忘了他们学武的人,耳力隔外的好了。
谁说我怕了?我吐了吐舌头嘴硬地顶了回去——作诗写对,咱都不怕。
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好不好?实在不行,那么多古诗,随便背一首也能勉强凑数。
我只是觉得那个老奶奶应该不一样,微微有些失望罢了。
那就好,快点走吧,别让皇奶奶等急了。
君默言静静地瞅了我半晌,确定我没有吹牛,这才露齿而笑,好象终于放下了心。
我笑盈盈地回他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挽紧了他的手,心里渐渐涨满了感动。
他——其实一直在担心我会露马脚的吧?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1章 红袖添香章节字数:4077 更新时间:09-02-14 11:25还没走到万寿宫,阵阵喧哗笑闹之声已伴着微风徐徐地传了过来。
举目看过去,除了君惜玉与萧若水,属年青一辈,其余都是一班朝中的老臣。
在人墙之中,端坐着一个云鬓高挽,满头银发,身披凤冠霞帔的老妇人。
正满面堆欢,笑得一脸皱纹,似盛开的菊花。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壮,肤色黎黑的老妇人——可不正是当日被唤做小美的那个老妇?看来,送我佛珠的果然是太皇太后不假了。
只是她今日盛装华服,一派庄严,与那天的身着便衣,慈眉善目有着天襄之别。
倒让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萧若水此时已换过了衣裳,湖水蓝的短夹袄配上同色系的裕裙,再搭上明黄的坎肩,配一条雪白的狐粪围脖,那一身飘逸出尘的气质倒与那莫晓风可以一较高下了。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太皇太后的身后置了一条长案,摆好了顶极的笔墨纸砚。
萧若水泉皋婷婷,好似弱柳扶风,盈盈如春水的美目中含着浅笑,嫩若春葱的纤指中拈着一管狼毫,挽着衣袖正泼墨挥毫。
囤观众人不时发出轰然的叫好之声。
我一呆,面上的笑容就有点挂不住了——完蛋,以为要比诗,结果她在这里表演书法。
这一下可戳到了我的死穴。
我左右瞧了瞧,还好,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全集中在萧若水的身上,没人注意到我和君默言地到来。
现在溜还来得及。
打定主意,我悄然松开挽住君默言的手,掉头就想脚底抹油。
你去哪?君默言伸手逮住我,淡淡地询问。
我,肚子痛。
我急中生智,弯腰按住小腹装虚弱。
是吗?别是刚才吹了风凉了吧?君默言挑眉瞧着我。
对对对,就是凉了。
我去找惜瑶加件衣服再来。
你们继续玩,不用等我了。
我胡乱地挥手——等我从惜瑶那里转一图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就不信他们的雅兴那么好,还在写?大冬天的凉了可不好。
君默言紧紧攥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瞅着我:让钱太医替你扎一针,包管针到病除。
我刚刚还看到他。
我拷!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书法烂,有意让我出丑?我咬牙,低低地道:不用了,突然不痛了。
你怕了?君默言倾身附耳过来低声调笑:要不要我帮你?怕个屁!我火了想要我求他?门都没有!那就过去,祝她老人家寿比南山吧。
君默言眼底合着笑,轻轻地催促着我:皇奶奶等着见你呢。
妈的,说来说去,就是想看我笑话呢!萧若水写完最后一笔,身旁侍候着的太监急急把两张红纸提起来,绕场一周展现给大家看。
我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付寿联。
祥鸯仪羽来三鸟,慈老峰峦出九屑。
我轻轻撇了撇嘴,联且不去管它,自是歌功颂德,尽拣好听地讲。
但那笔字,却是字迹绢秀,犹如行云流水,圆转自如,似簪花美女,优雅清丽,看上去的确赏心悦目。
我瞧了她的,再想想自己那手惨不忍睹的毛笔字,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早已付渚东流。
缩了脖子,慢慢往后面蹭——不管了,日后被他一个人笑死,也好过今天让一大群人笑吧?言儿,你来了?哪知道好死不死,太后正巧看到了君默言,温柔地微笑着向他招手。
小言子,你来了,你媳妇呢?她这一招呼不打紧,太皇太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的慈祥。
得,躲不掉了。
我暗暗翻白眼——一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是,太后吉祥。
君默言牵了我,慢慢地走上前,微笑着把我推到太皇太后面前:皇奶奶,她就是小雪了。
好,总算没说我是林书雁,算他聪明。
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我堆起笑容,规规矩矩地给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
又转回头向着太后,曲膝问安:太后吉祥。
恩,她就是林征鸿的闺女?太皇太后微笑着拉着我的手,左右端详,那样子,竟好象把我完全忘记了。
是。
我暗暗奇怪——她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我,才不信她会忘了我。
是,肯定是顾忌着在场的这许多人。
况且,若大伙问起如何结识的,还得费一翻口舌。
若水刚刚已经献了技了,雁儿不妨也在众位长辈面前献个丑,让大家指教指教。
太后望着我,笑得温柔,一脸的与有荣焉。
是啊,昭王妃才名卓著,名满黑雪。
今日有幸,定要开开眼界。
君惜玉噙着笑,跟着瞎掺和。
嘿嘿,晚辈才琉学浅,不敢在众位叔伯长辈面前出乖露丑。
我嘿嘿地笑,一个劲地推辞。
我一阵气闷,死君默言,竟然含着笑立在一边袖手旁观——好,见死不校,看我回去还理不理你?怎么?昭王妃莫非是自恃才高,不屑与我比肩?萧若水淡淡地一笑,语音柔和,话锋却暗藏讥刺。
萧贵妃言重了,今日是奶奶大寿,小雪就是拼着闹笑话,那也是要献个丑的。
我硬着头皮,拖延时间:这样吧,我也写一副对好了。
对联倒不难,我只是不知道在座的人会不会有命等到我写完?估计不笑死,也吐血而亡了吧?我沉吟片刻,含笑道:有了。
清了清喉咙,朗声念道:喜看梅花逢腊月,寿添萱绿护春云。
好!果然是才女,出口成章,切题合景,不落俗套,妙极妙极。
早有人把彩声喝得轰天响。
太皇太后也频频点头,似是颇为满意。
这时,司礼太监早已备好笔墨,单等我上场挥毫了。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前。
提了笔正要眼一闭,君默言突然朗声道:慢着。
我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慌忙停了笔,眼巴巴地瞧着他。
皇奶奶,看大家兴致如此之高,孙儿一时手痒,也想献丑。
不如借小雪之联,替皇奶奶助助兴好了。
君默言唇角挂着一丝浅笑,大踏步地走过来,从容地接过我手里的笔,在我身边立定,淡淡地瞧着太皇太后:不知皇奶奶意下如何?废话,他都已经提笔了,难道别人还能反对?这人还真是狡猾。
原来早有打算,偏偏不跟我说,害我担心个半死!好啊,久闻昭王夫妇伉俪情深,正可效仿古人红袖添香。
昭王夫妻双剑合璧那可是千古佳话又一桩啊!底下的人不明就理,还当我们早商量好了的,自然是一片轰然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了。
我正打算功成身退,君默言挽起衣袖,微笑着低语:磨墨。
呃……他反正就是见不得我好!但谁让我有求于人呢?无奈之下,只得咬紧牙关,暗暗诅咒,手里却不得不执起砚,细细地研磨起来。
乖。
他低低一笑,不等我有所反应,伸笔蘸墨,凝气宁神,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转瞬间一篇狂草已是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啧,我不得不说,他这个人狂虽狂了狂点,傲也傲了点,但才气却真的也是有一点的!这一笔字,笔力沉雄豪劲,字体漭洒俊拔,张驰有度,浓淡得宜,确是不可多得的墨宝。
早有人提了他的墨宝四处展示,博得众人一致赞叹不提。
太皇太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立时吩咐把这两副对联悬挂着着人欣赏,只等晚间再拿下去装棣,贴于她的寝宫。
又下旨赏了些珍玩给我和萧若水,自然也有人送到府上不提。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一个挺拔,一个清丽的对联,并排摆在一起,好似一个美人伴着一个侠士,我的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
小雪,水儿。
太皇太后一左一右拉着我和萧若水的手,笑眯眯地好象怎么也瞧不够,竟不肯放我离去。
我心里着急,不知那个萧若水又该出什么招来为难我?果然,只消停了不到一刻钟,她便开口说话了。
不过,不是跟我说,却是跟君默言讲:闻说昭王素好灯迷,若水不才,昨儿想了一个,还请昭王爷不吝赐教。
搞什么啊?来到古代,怎么不吟诗做对,反而猜迷啊?那我苦背的那些诗词不是全都白废了?猜迷?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最厉害的那个迷就是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
别的就没了。
好,水儿制迷的功力本宫久已耳闻,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小雪,你也来一个啊。
太皇太后见猎心喜,极力怂恿我。
我苦笑:且听萧贵妃出题。
靠,全把她说得那么厉害。
我倒要看她出个什么夭娥子?水儿这个是个字迷,极简单的,教皇奶奶见笑了。
萧若水敛枉轻施一礼,美目含笑,轻启朱唇:迷面是:春尽云瑞月如钩。
君默言双眸微眯,低头沉吟,显然来了兴致——我早发现了,他只要看到他感兴趣的人和事,都喜欢眯眼睛。
呃,我倒。
这文绉绉的,还简单?我听着就先晕了,怎么猜啊?瞧着萧若水一脸的淡定,我酸水直冒,满不是滋味。
有了,此为组字迷。
云端,云字上端,本题取两横。
春去除上面两横,余下大、日。
钩,用笔画竖弯钩。
月用原形。
合起来是个腌字,不知猜对没有?君默言胸有成竹,淡淡地笑。
昭王爷果然是个中高手。
萧若水抿着唇,双眸中闪着异彩。
方才萧贵妃的迷中有个月字,默言不才,也得了一个字迷,却要请教了。
请昭王爷赐教。
嗬!他倒来了兴致了!我暗暗生着闷气,却又无法发作,只得沉着脸不说话。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目中无人,旁人倒还罢了,那君惜玉却怎么忍?想到他,我急忙抬眼寻找,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早溜得不见了人影。
月到故乡分外明。
君默言淡淡地说出迷面。
若水已得了,不知对也不对?萧若水沉思片刻,笑意盈盈:此题为双扣,将乡字两边剥离掉,与月组合为朗。
尾字明,提义,明朗。
面句音律协洽,情境深远,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谜。
哈哈,水儿,小言子你们都是高手。
太皇太后喜笑颜开,抚掌大乐,拿眼望我:小雪,你也来一个。
是啊,昭王妃也来一个。
萧若水清清冷冷地一笑。
小雪。
君默言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瞅了我一眼。
看不起我,是吧?好,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2章 独竖一帜章节字数:3955 更新时间:09-02-14 11:26我心中一怒,好,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配合默契是吧?那就别怪我刁难你们了一一一要迷语我没有,冷笑话那可是海了去了,随便拿几个糊弄糊弄古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刻意避开君默言的眼睛,清了清喉咙道:你们的迷都已是雅到了极致,好虽好,可惜却是曲高和寡。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在座的还有许多前辈叔伯,怎么可以把他们都忘掉?不如我出个俗的给大家猜猜吧。
好啊,不知昭王妃要如何个俗法?底下早有人轰然叫好。
他们中有许多都是随着太祖征战沙场的老将,要说跃马扬鞭那是不落人后,可这诗词歌赋,却是束手无策。
君默言与萧若水酸酸的拽文,听上去虽然雅致极了,可惜他们跟我一样,不懂!所以也就索然无味了。
现在我说来个雅俗共赏,让他们也参与一下,哪有不高兴的?我打定主意,偏偏要迎合这班老人。
要俗就俗个彻底。
嫣然一笑,随口出了个题:有一个侠士,喝醉酒扶着一棵树。
这是啥?众人一时茫然——这样一句话,怎么猜?迷底是一种动物,我笑吟吟地瞧着他们:各位叔伯长辈都是英雄好汉,喝醉酒的事应该很普通吧?不妨猜猜看?哈哈,咱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喝醉了酒十之八九是吐,哪会猜迷?老将赵昀手持一壶老酒,哈哈大笑:我喝酒,你们猜。
赵老将军猜对了,就是兔。
我微笑,宣布迷底。
嘎?赵昀一脸呆滞,摸着头傻傻笑。
底下人见他那憨厚的样子,莫不轰堂大笑。
又有人高声喝:昭王妃这迷有趣的紧,再来一个?好啊,这时,又有一个侠士,喝醉了酒,也扶着树。
还是猜动物。
我笑眯眯,眼角余光瞟到君默言一脸骇笑——懒得理!刚刚那个吐了,这个不会也吐吧?赵昀来了兴致,拧眉苦思。
嘻嘻,恭喜赵老将军,你又猜对了。
迷底的确是野兔。
我轻轻向他眨了眨眼睛,笑得促狭。
哈哈,昭王爷,你媳妇有趣得紧。
赵昀乐得哈哈笑,拍了拍君默言的肩膀,竖着姆指直夸我。
嘿,赵老将军,见笑了。
小雪逗大家开心呢。
君默言微笑——切!萧若水就是真学问,我就只是小丑,是吧?哼!猜萧若水的就来劲,我的就看不上眼了,是吧?刚才那两个是活跃气氛,不如我再出一个?我抿着唇,不肯看君默言,笑吟吟地瞧着大伙:众所周知孔子有三位徒弟子贡、子路和子游,请问他们当中,哪一位不是人?啊?小雪啊,你个鬼丫头,尽在这里拿我们这群老人瞎折腾呢?太皇太后轻笑着,伸手揪着我的耳朵:这哪是迷,完全是小孩子胡闹呢!奶奶,我想大家开心嘛!听出她其词若憾,其心实喜,我顺势一缩头,搂着她的腰,直往她怀里钻,赖到她身上不起来。
这一下出人意表,一时众人瞳目,面面相觑。
小雪?君默言惊骇,急急阻止。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不快起来,弄得我好痒!太皇太后啃喘笑,嘴里在轻贵,手却搂着我,爱不释手。
嘿嘿,我早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表面感风,其实也就一个孤独寂寞的老太太,要不然她也不会大雪天跑到山上去喂猴子了。
人人都把她敬得跟个菩萨似的,永远高高在上。
恐怕这种承欢膝下的乐起,她根本就没有尝过吧?奶奶,你猜不出来就耍赖啊?我不依地低嚷,扑到她怀里一顿乱揉:这么多长辈瞧着,我可不好放水。
哈哈,对,小丫头不许放水。
大伙公平竞赛。
底下众老人哄然而笑。
乘人不注意,我抬头,向君默言眨眨眼,递了个得意的眼神。
惹来他一阵愉悦的轻笑。
小丫头,尽胡说。
我这可猜出来了。
太皇太后轻抚我的秀发,低头笑盈盈地瞧着我:可是子路?哇!果然姜是老的辣。
我见好就收,从她身上退出,笑嘻嘻地公布答案:奶奶猜对了,就是子路。
因为指鹿为马。
昭王妃出的迷还真是。
有趣呢萧若水亭亭玉立,站在本皇太后后的身边,一双美目里含着淡若春风的浅笑。
多谢萧贵妃夸奖。
她这番话似夸实讽,当我听不出来?我不想跟她计较,只当是她真的夸我,老实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雁儿,惜瑶她跑哪里去了?太后向我招了招手,附耳低语:让她过来给皇奶奶问个安。
是。
我巴不得脱身,马上点了点头,向太皇太后告了个罪,见君默言被那群老人包围着讨论起了这次战事,脱不开身。
于是,也不跟他打招呼,悄然退了出去。
御花园里那么大,到处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席,人来人往的,谁知道惜瑶她们那帮小丫头们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一圈,没瞧见。
平时进宫,每次都来去匆匆,身边也总跟着太监宫女。
难得这次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我也懒得那么快回去,看那两个人诗情画意,索性随意逛个够。
其实,撇开赌气的理由,我不得不承认:萧若水的确有些才情,她跟君默言还志趣相投——都是博览群书,擅长书法,还都是制迷的高手。
还有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也懒得知道了。
这样的一对璧人,居然因为命运的捉弄而不能结合,连我都替他们惋惜,他们自己怎么不会感叹造化弄人?想起他们猜出彼此迷底时,那相互会心的一笑,我心情倏然低落——博那群老太太老爷爷欢心有什么用?在默言的眼里,只是孩子的胡闹。
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能与萧若水相提并论吧?一阵微风吹过,寒意沁人,我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这黑雪国别的都好,就是雪下得太多,冷得让我受不了。
几缕雪花随着风,打着旋飘飞到我的肩头,又跌落到地上。
我皱了皱眉——又下雪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几朵白梅。
左右张望了片刻,啃,不知不觉中,竟跑到那片梅林来了。
皇宫里今天闹翻了天,大伙都忙着瞧热闹去了,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赏花?所以,这里倒伊然成为了一处世外桃源了。
我心情郁卒,又四顾无人,一时心生歹意,做了那个摧花的辣手——把那些百年古梅一顿乱摇,直摇得落英缤纷,似雪般纷飞飘舞。
无数美丽的花瓣如雨一般飘落在我的发梢、肩上、衣楝……我一时兴起,忍不住捉起宽大的裙摆兜住那些漫天飞舞的的花之精灵,灵巧地在梅林里穿梭往返……玩了半天,看看那些可怜的梅花也被我摧残得差不多了,额角也已见汗了,郁闷之情一扫而光。
我这才放过它们,攀下一技梅花拿在手里,看看已经进到了林子的深处,反正我也是随便逛迫,就懒得返回。
索性轻轻哼着歌,愉快地往梅林那边走去。
林深无人,加上天寒风大,越走越有些阴森的感觉——我忽发奇想,这么幽静的地方,若是存心想要寻死,随便找棵树吊死了,保证没人发现。
自古深宫多怨妇,干百年来,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个屈死的冤瑰在里面?我越想越觉得碡得慌,偏偏一阵风过,传来了隐隐的哭声。
妈呀,真的有人要寻死?我一吓,拔腿便想跑。
……言哥,我该怎么办?这不是萧若水的声音?她嘴里的言哥,除了君默言还有谁?我心一沉,也顾不上偷听道不道德,放轻了脚步,做贼似的,跋手跋脚地靠了上去。
深知君默言武功高,耳力好,不敢靠得太近,躲在梅树后面,透过横斜的梅枚遥遥相望。
君默言背对着我,瞧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
萧若水垂着头,以手掩脸,低声饮泣。
若水。
选择,我……助。
君默言低沉的声音夹在风里,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我无法凭这几个字推断他要说的话。
但是,我却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那份冷淡与漠然。
言哥,你。
帮帮我!萧若水抬起头,美目含泪,急切地握住君默言的手,用力地摇。
我一阵恼怒一一她有病,不知道君默言的肩上有伤?那种摇法,是不是怕他的手不会断?唉,若水。
我怎么帮?君默言低低地叹,轻轻挣脱了她的双手,似乎有所警觉,回头张望了一下。
我一吓,心脏怦怦狂跳,急忙闪身躲到树后。
奇怪,她已经贵为贵妃,马上就要开为皇后,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居然要找上一向与她萧家不对盘的君默言?不,言哥,玉郎他。
他默许了的!眼见君默言的语气有所松动,萧若水大喜过望,捉高了声音,居然不顾身份与矜持,投入君默言的怀抱,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我心中一悸,象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痛得绻成一团,用力握住拳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言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往日的情份?萧若水哀哀泣诉,动之以情,死死地攀住他不肯放手:当年是我不该负你,可我身不由己。
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你。
言哥,你好狠心,不听我的解释,还故意彰显你们大妻的恩爱。
好,居然还把我牵进来?我大怒,咬了咬牙,慢慢向前移了一段距离,复又探出头去瞧——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们发现!倒要看看君默言是如何处理这飞来艳福?故意?有那个必要吗?该死!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什么心情。
言哥,你说过的,最欣赏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女子。
她行为乖张,牙尖嘴利,荒诞不经,哪里有半分名门淑女的样子?萧若水脉脉合情,依依相偎:这些年来,我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
原来君默言喜欢那种装腔作势的女人?我心一凉那我可以说完全不合格了!想到她居然在背后把我埋汰得一文不值,我又不禁怒火中烧。
若水。
君默言似乎大为感动,微微俯身,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我摒息,目光一瞬也不瞬,紧紧地盯着他握在她香肩上的大掌——君默言,现在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可要想好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3章 烟花灿烂章节字数:3925 更新时间:09-02-14 11:27若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记它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
君默言轻轻却坚决地掰开她的双手,声音冷淡而琉远:另外,小雪跟你我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跟她比。
什么叫我跟他们不一样?这是褒啊,还是贬啊?我真的有点糊涂了!言哥?萧若水怔怔地瞧着他,美目中泪花闪现,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会被君默言拒绝:你骗我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年没有跟你走。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若水,君默言退后一步,淡淡地道:太迟了。
别忘了,你已嫁给了惜玉。
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你永远都是他的妻。
他。
萧若水凄然一笑,洇水潸然而下,笑容心酸中透着绝望:我们这样……也算是夫妻吗?什么叫不算夫妻?因为多年不育,所以感情出现裂痕?那么,萧若水找上君默言,到底什么意思?受了君惜玉的冷落,就来找君默言安慰?难道君家的男人都该囿着她转?这是什么逻辑?君惜玉到底默许了她什么?想起君惜玉有意无意地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古人的心思,为啥我总猜不透?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君默言沉默了片刻,淡然地拒绝了她。
言哥,我没有办法……萧若水伸掌掊住唇,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破碎的低泣声透过指缝,断断续续地夹在寒风中传来,竟是格外的悲凉。
你回去吧,出来太久,别让人起疑心。
君默言几不可察地低叹了一声,弯腰扶起她:天寒地冻,仔细着凉了。
言哥,你真狠……萧若水掩着脸低泣,含恨匆匆地从梅林那头走了。
君默言目透萧若水的背影消失,又悄然独立良久,目光环视了梅林一遍。
这才掸了掸袍角,迈开大步,渐行渐远。
我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靠在树上,闭上眼轻轻地喘息——这才发现,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萧若水对君默言显然是余情未了。
能让她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放下尊严来求君默言,事情对她肯定是极重要的。
唉!我真是好奇得快要死掉!可惜,君默言那人口风极紧,要想从他那里探听到真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满腹疑窦,慢慢地掉头,蹭出梅林。
刚转出慈宁宫,便看到君惜瑶她们一群人迎面走来。
小雪姐姐,找你半天了,去哪了?芷灵娇嗔地撅着嘴:你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们?我有什么好玩的?我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拧了拧她粉嫩的脸颊:被你们甩开,一个人瞎转悠,这不是一直在找你们?才怪,听说你在万寿宫出了好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速语,咋不给我们说说?惜瑶歪着头,神情不忿:害我们想那些个灯迷,头都大了。
不管,大伙的灯迷,你得一个人全包了。
书雁姐,我,我也可以一起去吗?端木梦影怯怯地加了一句,眼底有着明显的渴望——她,被众人孤立,其实也是寂寞的吧?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我心一软,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灯,归你写!对,小雪姐姐的灯归梦影!晓筠哈哈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拉扯着簇拥了,浩浩荡荡地折返回如意宫。
也不知她们从哪里搜罗来那么许多精致的灯笼?有荷花灯,玉兔灯,孔雀开屏灯。
做得惟妙惟肖,每一盏都美伦美焕,教人爱不释手。
好吧,迷我可以出,但是可不能到处给我宣扬。
我笑吟吟地订下规矩一一搞大了,都来找我,我可吃不消。
好在平时无聊跟姐妹们斗嘴玩,搜罗了不少的冷笑话。
既然她们觉得新鲜有趣,那就也让她们玩玩,反正无伤大雅。
米的娘亲是谁?惜瑶一边写一边骇笑:没听说过呢,小雪姐姐,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啊?是谁?不是谷吗?芷灵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不是,是花啦!惜瑶哈哈笑:因为花生米!哈哈,小雪姐姐好好笑!那个不算搞笑,听我这个。
晓筠挽着袖子,白皙的脸颊上沾虽点墨汁,却浑然不觉,笑得东昏西歪: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不等大家猜,她大郡主居然就公布迷底:因为它会结茧(节俭),哈哈哈哈!她拍着大腿狂笑不止,平日冷静犀利的形象完仝走样,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邻家女孩。
我侧倚在圆桌前,支着颐,微笑着看着这群十几岁的少女们抛开了所有的枷锁,尽情的欢笑,心底泛出一片温暖。
时间就在众人的嬉闹中,悄然滑过,很快的就天黑了。
因为大庆三天,晚间除了猜灯迷,还安排了听戏和放焰火,太皇太后留大家在皇宫住两晚。
吃过晚饭,聚到万寿宫听戏,唱的是我送的那出《大闹天宫》。
把个老太太瞧得一愣一愣。
直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糊弄了,压到五台山下,她老人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一直偷偷瞧着她的脸色呢,心里直乐:哈,幸亏我聪明,把剧情安排到这里才嘎然而止。
她虽然贪新,可是毕竟身在上位,这种造反的故事,要是最后不镇压了,她心里能舒服?唉,这小猴子怪可怜的,小雪啊,就这么压住在山下,没了?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心有戚戚。
不是啊,奶奶。
我瞅着她轻笑:他后来改邪归正,跟随一个得道高僧去西天取经,还拜见了如来佛祖,最后修成正果,得道成佛了呢!真的?那怎么不演下去?太皇太后意犹未竟,兴致勃勃地问。
奶奶,后面还有好多的故事,一时半会哪演得完啊?我笑嘻嘻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撤娇:你要是喜欢,我慢慢讲给你听。
是吗?可不许赖。
太皇太后回头,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个鬼丫头,肚子里哪装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说起这个如来佛,我又想起一个笑话。
我抿唇,笑吟吟地睇着她:奶奶,你要不要听?好啊,不过,我要是没笑,可得罚你。
太皇太后微笑着伸出食指戳我的脑门。
那要是笑了,小雪可不可以讨一个赏?我咭咭笑,把头亲热地搁到她的肩上,半真半假地回她。
小雪,别胡闹。
君默言轻咳一声,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低声警告。
他微皱眉头,不悦地瞧着我——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我瞪他——不要你管!不碍,怎么,怕我赏不出来?太皇太后横了君默言一眼,轻轻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这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讨赏?话说这个孙悟空,连同唐僧,就是他后来拜的取经的师傅,四个人一起到了西天,见到了佛祖,然后求取真经。
佛祖一见他们师徒四人,开口就说了四个字,奶奶,你猜是哪四个字?苦海无边?随口就答。
不是。
摇头。
普渡众生?略加思索。
也不是。
推翻。
功德圆满?凝眉细想。
嘻嘻,还不对。
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猜不到,你说出来算了。
太皇太后苦思半天,连《念刚经》,《大悲咒》之类的都椴出来了,被我一路否决到底,最后终于宣布放弃。
阿弥陀佛。
我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非常虚诚地向西拜了一拜。
啥?太皇太后愣了半晌,忽然哧笑:你个鬼丫头,故意把我绕晕了呢?哈,奶奶笑了!不管,我要赏!我朝板着脸的君默言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胡乱地揉着太皇太后的肩。
行,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太皇太后微笑着揪着我的耳朵:看上啥东西了,说吧。
奶奶,有没有那种纯金的,上面雕了花,还刻了字的牌子?我连比带划,笑眯眯地瞅着她:有的话,赏我一块?咦,我当你要什么?原来要金子?太皇太后没好气地指着我笑骂:怎么?昭王府很穷吗?还是小言子不给你钱花,你讹上我来了?咦,看来这国家没免死金牌的?她好象没听懂我的话。
没有没关系,那就从我开始,咱给他创个新得了。
奶奶,我想要的是金牌上‘免死’那两个字。
我圈着她的脖子,悄声低语:你瞧,我这脾气,还不整天闯祸?没准哪天做错事,惹您生气了,一恕之下砍了我的脑袋。
不如,您赏我块免死佘牌吧?恩,金子也不必多,随便弄个一斤两斤就行了。
你个鬼丫头,瞎想什么呢?谁敢砍你的脑袋?太皇太后惊讶地回过头,瞥了拧着眉毛一脸不赞同,默然站在一旁的君默言一眼,伸指轻戳了我一下:这在我朝没有先例。
不过,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那串佛珠子,难道还救不了你一条小命?唉,珠子虽好,上面又没写字。
再说,那是您老人家的心肝宝贝,又跟佛祖挂上钩,哪能用在那么血腥的场合?我轻轻摇晃着她,软语相求。
好吧,谁让我答应了你呢?明儿个让皇上给你铸一块。
太皇太后侧头细思了一会,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谢皇奶奶恩典。
我一乐,急忙叩头谢恩。
你胆子也太大了!君默言悄然靠过来,沉声低斥,紧紧握住我的大掌里竟微微湿润。
他,一直替我担心?我讶然地抬头望他,这时耳边传来怦然巨响,寒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啊!快瞧!我拉住他的手,指着天空,快乐地大嚷:烟花,好漂亮!是,很美。
他并没有抬头,却深深地凝视着我,喃喃低语,声音极低被风吹散很快湮没在万众的欢呼声里,却奇异地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微笑,身子悄然向他靠了过去,紧紧地依偎着他。
今夜,火花灿烂的时刻,我们并肩,看焰火盛开,缤纷如画……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4章 香销烛暗章节字数:3183 更新时间:09-02-14 11:28我仰躺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着那重重华丽的维幕,心绪纷乱,觉得白己轻飘飘,晕乎乎,有一种甜蜜的温暖,慢慢地慢慢地涨满了胸腔,溢了出来……这场美丽的猫火带给我的震憾,远比我预料的更大——其实,古代烟花很单调,绝对没有我在现代看到的那么华美与艳丽。
可是,是不是爱上了某个人,与他做着同一件事,就连最平凡普通的事都会变得唯美与刻?在那一刻,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
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的目底只有我,心里也装着我。
冬夜的风走那么的强劲,透过重重的帘幕,缓缓地把伴着觥酬交错丝竹之声渗透了进来。
我不禁有些担心一他的伤还没好,会不会因逞强而喝太多的酒?越想越不放心,我翻身下床,匆匆拿了件大笔披在身上,摇头拒绝宫女的跟随,穿榔过谢,穿过御花园,慢慢地往华清宫走去。
刚走上一道斜坡,我心中有些急,加上天寒地冻,一个不留神,脚一滑,顺着坡骨噜噜就滚到了路边的假山后把我捧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亏地上积雪够厚,倒没有摔伤,好容易咬牙坐了起来,正想林假山后走出来耳中已听到了脚步声,只得蹲下身子躲了起来——让人瞧见我棒在地上,多没面子?偷偷从假山后探出头,却见那人穿着大耄,低着头匆匆从我身边过——借着廊下淡淡的灯光,已瞧见了大耄上绣着的五爪金龙。
放眼天启王朝,除了君惜玉,还有谁敢穿?只是,这么晚了,他不在华清宫宴客,身边连随身太监都不带一个,却是要往哪里去?我一时好奇心起,偷偷地蹑在了他的身后——他越走越偏,拐过几道弯,停在了一个院落折。
左方张望了一下,伸手轻扣门板。
来了?门内响起一道清亮低柔的嗓子——声音听起来,竟隐隐些熟悉,只是急切间却想不起是谁。
恩。
君惜玉轻应,头一低,闪身指失在那道虚掩的月洞门后面。
我等了片刻,慢慢走近一瞧,门上有一块横匿,上面写着降雪轩。
凑到门板上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象是根本就没住人,连个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也没有。
奇怪,半夜三更不睡,他偷偷摸摸跑到这肃一个荒凉的地方做什么?我壮起胆子试挥着轻推那门,居然没有落栓,应声滑开了一条缝。
反正已轻跟到这里来了,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这是个带天井的四合院落,一个迷你的花园后面是一排厢房。
其中的一间,正往外透出昏黄的灯光。
两条人影,交织纠缠着投映在花格子窗棂上,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暖昧。
我愣愣地呆站在院中,心里明明在说别过去,苏秦!转回去!不要看,那对你没有好处!可是,脚却有着自己的意志,竟一步一步慢慢地椰了过去,轻轻地贴在了墙角下。
惜玉…...啊!断续而破碎的声音,透过窗棂回荡在夜空中,散着妖媚的气息。
晓风,你好美,我好想你……!君惜玉的声音亢森而激越,全没了平日的淡雅与洒脱。
晓风!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记,被这个发现震憾得无法动弹一一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美得不管人间烟火的男人。
他优雅的举止,迷人的风采。
就算地上突然裂了一个大洞,也比不上这个发现带给我的震憾——老天!堂堂一国之君的君惜蚤,居然是个BL!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萧若水凄然而艳望的泪眼,莫晓筠厌恶而冷淡的神情,交错着出现在眼眼,扰得我无法呼吸。
掉转头,我悄然退出了这对情人的领地。
再也无心去管君默言会不会喝醉,踉跄着回了永宁宫。
难怪萧若水总是那么的清冷而孤艳;难怪她结婚那么多年会不育;难怪她会心碎而后悔,不顾尊严去求得默言的原谅!恐怕她艳不会想到——她当年抛弃了爱情,抛弃了情人,一心投奔的居然是一条永远也无法靠岸的船泊,等着她的会是一生的寂寞与痛苦吧?难怪君惜蚤会若有意似无意地安排他们独处——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是艳不会认同这种同志之恋的。
他如果一直没有子嗣,时间一长,如何堵悠悠众口?不管是皇室的继承,还是帝位的稳固,都不能允许丑闻的存在吧?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而君默言的孩子,总还是君家的血脉吧!所以,萧若水求君默言的居然是一个孩子!我躺在床上,被这个结论惊得几乎窒息……哐当一声巨响,永宁宫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椎开。
按着便传来宫女们惊讶地低嚷和杂沓混乱地脚步声我吃了一惊,匆匆跳下床,跑出卧室一瞧——君默言喝得烂醉,软绵绵的象个破麻袋,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东倒西歪地搀扶着踉跄着闯了进来。
天!我掩住唇,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两个太监把他搀扶着放倒在床上——君默言在我面前永远冷静淡漠,沉稳庄重,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小心点,他的左臂有伤!我回过种,指挥人把他扶着躺好,又替他脱了黑色的官靴。
惜玉,再来一碗!君铁言不安分的挥动手臂,力道大得吓人,把边上替他脱家的宫女挥出老远,差点给摔个四脚朝天。
算了,你们下去吧,我来就行了。
我低叹。
拧了条热毛巾靠上去想替他擦擦脸,刚凑上,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我捏着鼻子,没好气地轻拍他一掌,低喝:臭死了!嘿嘿,干,不干的是王八!我倒!他居然也口出粗言了?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呢!我啼笑皆非,胡乱在他脸上擦了两把,就算完成了任务。
突然想起了老爸那为数不多的醉酒——老妈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侍候着老爸的吧?这种无奈中夹着恼怒的感觉,是不是也可以称做幸福?斜眼瞧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下襟,我微笑——算了,好人做到底。
爬过去,伸手替他解开衣襟。
谁知道,他一个翻身,长腿一抬,已将我压在了身下,喃喃低语:小雪……我一惊,红晕瞬间爬满了双颊。
抬眼瞧去,他双眸紧闭,已睡得人事不知。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偷偷地推开他的脚,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他身下移出来。
刚要庆幸成功脱逃,他左手一挥,将我拦腰抱得紧紧的,身子一侧,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身上。
我心里惨叫一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得重新再来——可惜,喝醉酒又沉睡不醒的男人,就象是一座大山,任我怎么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我又不敢太用力,怕弄裂了他的伤口,心里暗咒了他几千几百遍,终于宣布放弃——算了,他昏迷的那几天,也不是没跟他睡在一起过。
我苦笑——今夜,已注定了无眠……我很快发现,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几次都是在睡着了的情下,莫明其妙跑到他床上去的。
跟这次头脑清醒竟根本不能比!棉被很柔软,床铺很舒适。
两个人这么亲热地挤在一起,他温热而带着着酒意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暖暖的,竟奇异地抚平了我震憾的心神,带给我妥心的感觉,使我几乎也微熏了。
他永远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狂野地披散在枕上,与我的缠绕在一起,竟是那么的暧昧与亲蜜。
我心头热热的,象是有一把火在馒慢地烧灼着。
瞧着那张近在咫尺,毫不设防的俊容。
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从未象今天这般近。
我心头微颤,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轮廓。
怯怯的,悄悄的,缓缓的掠过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调皮地停留在他轻抿的薄唇上。
脑乎里不由自圭地回想起他的吻——温柔的,热烈的,激情的,野蛮的……他的手臂横在我的腰上,神情放松,与我面对面的沉睡着。
我凝视着他的睡容,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微笑。
伸指轻轻戳了他一下——没反应。
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呀,但愿他能有一个好梦。
梦里,有我…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5章 雪映离忧章节字数:4159 更新时间:09-02-14 11:29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似羽毛般轻轻拂过,软软的,痒痒的。
我不耐地挥了挥手,翻过身把头埋到枕下继续同周公下棋。
可是,那麻麻痒痒的触感却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脖颈,持续地骚扰着我。
姐,别闹了!我生气,大吼一声,猛地翻过身坐了起来。
对上了一双如水的明眸。
惜瑶惊疑不定地瞧着我,噘着唇:小雪姐姐,你好凶!我尴尬地摸了摸脸,嘿嘿笑着解释:对不起,我有起床气。
可是,我刚刚好象听到你叫姐姐。
惜瑶疑惑地瞧着我: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有吗?你听错了吧?我忙忙地岔开话题:你不是最爱睡懒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早呢,都快午时了!惜瑶睁圆了美目瞪我,轻轻抚弄着她那头柔软的秀发:你不在,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么晚了?我一惊,慌慌地掀开被子跳起来,嘴里一叠连声地乱嚷:惨了惨了!皇奶奶那里也没去请安!该死的君默言,明知道我犯错,居然也不提醒我一下,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呃,等一下!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昨晚处在紧张之中,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一晚不睡,抢在他起床之前逃离现场的。
谁知道不但睡着了,而且居然还睡得这么沉?死了,他早上醒来,发现我睡在他旁边,不知道会怎么想?说不定是太震惊了,才没有叫我?呜呜,好糗啊!现在才知道?晚了!惜瑶悠闲地端坐在铺了软垫的圆凳上,幸灾乐祸地睨着我。
死丫头,敢来笑话我?到时想跟你的张郎跑,可别来找我!我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衫,又跑到铜镜前抓了玉梳胡乱地梳理那一头纠结的乱发,嘴里恨恨地骂她。
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可是为了她,连免死金牌都先预备下了,就想着到时要动她成功私奔呢!她倒好,居然看起我的笑话来了?呃,好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
惜瑶被我点了死穴,俏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梳子,讨好地笑:二哥早替你在皇奶奶跟前报备过了,说你胙天受了点风寒。
特别嘱咐了人别来吵你呢!死丫头,捉到书呆,你就服软了?我松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瞅着她轻声笑骂。
小雪姐姐,我看你的样子,根本不象是受了风寒嘛!惜瑶打量着我,拖长了声调,笑得一脸的促狭:哦,我知道了,原来二哥。
梳你的头吧,哪那么多话?我返身,轻敲了她一记——不大点丫头,一肚子的鬼呢!好,不说就不说。
惜摇缩了缩肩,捉住我的头发犯了难——她是个公主,养尊处优贯了的,哪里会梳那些复杂的鬃?算了,我来。
我抢过她手里的梳子,三下五除二理顺了头发,结了条发辫,再绑上一条丝带。
对着镜子照了照,OK,搞定!昨天一天手忙脚乱地,都忘了我的花了。
不知道君默言把它们交给谁?昨晚有没有挨冻的说?那里还藏着我对家的想念呢,花了那么多心思照料它们,可不是为了让它们冻死在皇宫里的。
听惜瑶说,其实皇宫里有专司养花的太监,也有专门摆珍贵花卉的花房,只不过没有温室。
所以,我估计君默言把我那宝贝摆那里去了。
拖了惜瑶便直奔花房而去。
花房设在竹香馆,靠近储秀宫了。
我们穿过御花园,刚拐上通往万寿宫的路,迎面便碰上了君惜玉。
君惜玉的身旁跟着一大堆人。
想到昨晚发现的大秘密,我一阵心虚,垂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只欠身向他行了一礼:皇上吉祥。
那时只凭着一股冲动,根本没想后果就跟了上去。
现在回想起来地上那么深的积雪,我在那里蹲了半天,肯定留下了脚印。
他稍微细心一点,便可以发现他们被一个女人跟踪了。
值得庆幸的是,皇宫里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
光凭这一点,估计他也不能断定那个人就是我。
皇帝哥哥,惜瑶曲膝行礼,目光瞥到杂在人群里的萧佑礼,霹色瞬间变得惨白,领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让到路边。
恩。
君惜玉身着明黄的龙袍,心情显然十分之好,他面带春风,笑容可掬地冲我们点了点头,领着那群人渐行渐远。
我几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春天的痕迹——唉,恋爱的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君默言紧随其后,脸上是一贯的平淡,却正眼也不瞧我一下,从我身边越过,扬长而去,好象根本就没看到我。
是,他在生气!奇怪的是,他到底在气什么?我一阵恼——我都没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要不是万寿宫前人太多,我真的想揪住他质问原由。
现在,只能恨怛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自个暗自纳闷。
萧佑礼胆子倒挺大,他慢慢地蹭到队伍的后面,等众人过去了,居然几大步赶了上来,闪身拦在我们的面前。
公主,别来无恙啊?他笑嘻嘻地瞅着惜瑶,象个采花贼。
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我还能对他客气?伸手把惜瑶拉到身后,板了脸低吼:滚开!我跟公主说话,没你什么事。
他脸上一变,挽起袖子,虚显了一下拳头,凶象毕露地威胁。
这可是皇宫大内,萧世子,你劝你还是收敛点好。
我昂然不惧,冷笑连声:扰了皇奶奶的寿筵,怕你就算有十颗头也不够砍!哼!算你走运!他左右张望一下,见不远处有两个太监走过来,只得悻悻然放下手。
我们走。
公主,你等着。
不出三个月,萧府的花轿定会来抬人。
到时,不怕你不认我这个相公!哈哈哈!萧佑礼哈哈大笑,丢下一句威胁,极嚣张地扬长而去。
小雪姐姐。
惜瑶气得面青唇白。
别怕!还有几个月时间,咱们设法说服皇奶奶,不让答应这门婚事。
我安慰地握紧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实在不行,姐姐一定帮你逃出去,你放心!私奔是件大事,而且,一旦实行,惜瑶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走这一步棋的。
太皇太后看上去通情达理的,相信,她若得知萧佑礼的品性,不会不管的吧?恩。
惜瑶低低地应了一声,歉然地冲我笑了笑,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小雪姐姐,我,我想静一静,先回如意宫去了。
你去吧。
我低声一叹——经过萧佑礼这一闹,她哪还有什么心思看花?身为皇室的女子,在婚姻上哪有自主权?怕是比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更悲哀吧?皇帝新登大宝不久,还没来得及选秀——另一个原因,恐怕是因为君惜玉极力避免选秀吧?所以,储秀宫里空荡荡的,在这万木萧条的冬季,竟是隔外的凄清。
因为极少有人走动,路边的雪平坦如镜,只路面上一行足印,歪歪斜斜一直通往竹香馆的方向。
想必是负责照料花房的太监从这里经过留下的了。
我踏着前面的足迹缓缓而行,听着脚下的积雪发出的咯吱的轻响。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了刚刚君默言那张沉默中隐含着恕意的脸——他到底发什么神经?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让人摸不着头脑。
穿过一个回廊,已见到了竹香馆三个大字写在一个月洞门上。
不出所料,那行足印果然一直通向花房。
紧走两步,或许还能碰到他,跟他交待一下注意事项。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
刚进门,便见到满室花木扶琉,枝繁叶茂,在这寒冷的冬季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听到声响,从繁花绿叶间转出一个身材顽长的青年男子,斯文白皙的长相,挺拔俊美的身姿,不是林书桐是谁?小雪?他又惊又喜。
大哥?我一怔: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他面上一红,避开我的视线,低低地道:你呢?我来看我的花啊。
我越过他,四处张望,很快就在一室的绿色里找到了我的宝贝——沿着西南的墙根,一溜并排地摆着呢。
咦,好象林书桐刚才正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他,也是来看花的?是巧合还是有心?我走过去,弯腰轻轻抚弄着它们,温柔地低语:姐姐来看你们了,开不开心?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能常常来看你们了。
到了新家,可要跟新朋友好好相处。
记住了,只有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开出漂亮的花哦!恩,小雪姐姐也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才会永远这么美丽和可爱。
林书桐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学着我,霎有介事的对着花低语。
噫,你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我失笑,斜睨着他。
小雪,我,来跟你告别。
林书桐转头,一脸正色地瞧着我。
奇怪,对着这些花跟我辞行?我横他一眼:怎么,我就那么可怕,连看一眼都不敢了?你那天走得那么绝决,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林书桐有些窘迫,俊容微微一红。
对不起,那天我太激动。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爽快地向他认错:事后想了想,是我太冲动,错怪你了。
不,是我不对,有许多事都不应该瞒着你。
噗!我忍俊不禁,伸手捶了他一拳:奇怪,今天都吃错药了,连认错都抢着来啊?嘿嘿。
哈哈!在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之时,友谊很奇妙地又回到我们之间。
从初识到办校,从遇险到祝寿,中间有无数的回忆让我们重温。
时间在我们愉快地交谈中,不知不觉地流逝掉。
直到我肚子里传来咕嘻一声响,才发现,早已过了未时。
走吧,我饿了。
我哈哈大笑,拉了林书桐并肩出了竹香馆。
小雪,我马上就在随军出征了。
这段时间,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冲动的毛病最好改改。
在分岔路口,林书桐望着我,欲言又止。
知道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笑笑,不以为意。
但愿吧,林书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着隐隐的忧郁:还是那句话,其他人的闲事少管,自己万事小心。
我哪里管闲事了?皇上行事自有皇室的考量,林书桐靠近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别瞎掺和,能忍则忍吧。
呃,难道他指的是惜瑶?知道了。
我一阵心虚,偏头不敢直视他——这事除了那几个丫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我走了。
林书桐轻叹一声,掉转头,踏着积雪,心事重重的消失在弯道上。
那背影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萧索与沉重……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6章 再起波澜章节字数:3831 更新时间:09-02-14 11:35那一晚,君默言竟没有回永宁宫。
所以,我没有机会问他生气的理由。
可是,我有直觉,他是刻意在回避我。
这种回避在太皇太后的大寿过去,回到昭王府后,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
他甚至连每日呆在书房里的时间都减少了,每天早出晚归。
同住一间屋檐下,竟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踪迹。
我差点适应不过来以前他再忙,一天之中,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和我独处,虽然他大部份时间都是在看书,说的话极少。
书房还是那间书房,只是那熟悉的脚步声却再也不会在固定的时间响起,只留下我孤单的身影,在冬夜里伴着寂寞,看着时光悄然地流逝。
我疑窦丛生,已经忘了要生气——那一晚,在我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可是,我却不能当面问他。
因为他并没有跟我吵架。
两个人只是突然之间从很亲密,一下子走上了陌路。
而我,总不可能跳到他面前大剌剌地问:喂,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在等,等他气消了,主动来找我——不能每次都由我低头吧?我对自己说:苏秦,这回说什么也要忍住了!忍了一个多月,发现他好象一点和解的意思也没有,我终于还是没憋住,起了个大早,把他拦在了出府的路上。
君默言,你站住!眼看他领着那一帮人行色匆匆,很快又要走出我的视线,我一急,大声叫了起来。
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挑眉瞧着我。
无香,无尘,无名都面无表情。
而傅云涛则一脸的笑意——好象在说:哈!终于忍不住了?给我五分钟,我们谈谈。
我忍住气,向他比划了一个巴掌。
他迟疑了一下,好象极不情愿地慢慢走了过来:什么事?叫他们先走!我知道,他们都有武功,耳力极佳,才不想象上次那样闹笑话。
小雪,有什么话你就说好了,我们保证不听。
傅云涛笑眯眯地瞅着我直乐。
君默言不语,只轻轻挥了挥手。
傅云涛识趣地笑笑,带着大伙极快地消失在我们视线之外。
我不语,努力地瞪他。
不是有话说?他皱眉,淡淡地瞧着我,漫不经心地道:说吧,听着呢。
君默言,应该是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吧?我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伤,冷呤地反问他。
难道,他真打算这么一直暖昧下去?想拖到什么时候?我?我无话可说。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瞧了我一眼: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一下!我一恼,冲口而出:我们之间的那个半年协议,你没忘记吧?时间可差不多到了。
他倏地掉转头,身子挺得笔直,直直地逼视着我,目光中隐隐有火光在跳跃。
象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充满了侵略的力度。
我吓了一跳,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你不能打我。
他定定地瞧了我一会,忽然哂然一笑,淡淡地道:还有十七天,到那时再说。
说完,不再理我,掉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那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好象踩在我的心上。
我呆呆地站在路中,心中一片茫然——怎么突然说到休书上去了?不是的,我不是来跟他说这个的!而他,居然把日子记得那么牢,牢到可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可见,他根本就是在数着日子,巴不得早日摆脱掉我吧?是了,那时逞一时的痛快,为了自己的尊严,拒绝了萧若水——他到底还是后悔了吧?毕竟他与萧若水有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断就断了的?现在有机会明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他怎么舍得下?是谁说的?初恋是最难忘的。
奇怪的是,我的初恋男友,我早已忘了他的长相——或许,是我们的爱,没有他与萧若水的刻骨铭心吧?也对,他们之间,纠缠了太多的恩怨情仇,又哪里是我那段青涩的校园之恋可以比拟的?痛痛快快拿了休书走人也不错。
林书雁能不能恢复她的身份;君惜瑶能不能顺利逃婚:君惜玉是不是BL;萧若水想和谁生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再也与我没有关系!小雪姐姐,你站在校门这里磨蹭什么?!芷灵象一阵风一样舌了过来,神情激动万分,拖了我就跑:快快快,都快炸开了窝了!什么事?我一脸莫名,被动地被她拉着往教员休息室跑——怎么回事?平时芷灵是最憨的一个慢郎中,今天居然也冲动了起来?晓筠姐有大消息!芷灵说着,已怦地一声撞了进去。
房子里,惜瑶,晓筠,张幄都在,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神情陷入了亢奋之中。
小雪姐姐,你听说了吧?绝对大消息!晓筠跳过来拉住我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什么事?慢慢说。
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反手掩上房门。
萧佑礼兵败被俘了!惜瑶又哭又笑地扑到我的怀里,把眼泪鼻涕全擦到我的身上:我不用离开京城了!败了?我搂着怀里柔软的身躯,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早上君默言才会行色匆匆?是,萧佑礼身为先锋,带了五万大军,本来想要生擒宇文澈,夺得头功口。
谁知却被他一万奇兵突袭成功,五万人马会军覆没,萧佑礼失手被俘。
张幄站在我的身边,神情是忧喜参半。
唉,姓萧的被俘倒是活该,只是苦了那五万士兵,遇上个不懂兵法的狂妄之人,枉送了性命。
晓筠神色复杂,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皇上怎么说?前方失利了,会不会派君默言去善后?这又是不是君默言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不知道,现在正在紧急召集各大臣上朝议事。
晓筠抿着唇,冷笑连声:萧家只此一根独苗,岂肯善罢干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倾力主战。
也就是说,其实议事只是幌子,增兵将会是即定的事实了?我皱眉,心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江子枫与林书桐可都在前方——他们的生死,又会如何?张幄,跟赵管事说一声,让各地的线报,尤其是渲州,泰州那两地,全力关注本次战事。
必要的时候,可以派出战地记者。
勿必要在第一时间,拿到第一手的战事资料,作出最详尽真实的报道。
早在三个月前,我已把逸林报拆成几股,让晓筠,惜瑶,芷灵,张幄,林书桐,江子枫全都成为了报社的股东。
加入了他们这几支生力军,凭着这些人在官府里的人脉与关系,再加上君默言这块金字招牌,逸林报成为了黑雪国最灸手可热的话题。
他们每个人在黑雪国的地位都举足轻重,家里也或多或少有着自己获取情报的手段与途径。
我们择其紧要,巧加利用,把他们的力量变成了我们的免费资源。
经过将近半年的苦心经营,逸林报与最初的逸林报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的记者面几乎涵盖了黑雪国的每一个城市,甚至延伸到了周边国家的城镇。
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络体系。
毫不夸张地说,某些重大消息,只要我想,甚至可以抢在君惜玉的前面获悉。
因为上情总是要通过下面的人才能传达。
君惜玉站在最顶端,经过无数关卡才送达他面前的消息,其实早就被无数的人过滤了。
我咬咬牙迅速在第一时间作出决定。
在说到战地记者时,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突然沸腾了起来,头脑也瞬间一片清明。
时,我决定了!拿到休书后,我要去渲州,亲自感受一下古代战场的作战气氛。
亲眼记录这一场冷乓器时代的战事。
战地记者?惜瑶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瞧着我:小雪姐姐,那么危险的地方,有谁肯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可以择当地武功高强,又熟悉地形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然地环顾他们几个: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古代,要找文武双修的人,好象还挺容易。
况且,我相信,每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冒险的血液——除非,那人天生是个胆小鬼。
惜瑶的危险即已解除,那么,我们打起精神来,全力做好这次战事报道吧!我握紧了拳头,一扫之前的颓废,突然变得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对,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何必总是为感情而烦恼?让君默言见鬼去吧!好,我马上去安排。
张幄点了点头,被我的信心感染了,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那,小雪姐姐,我要做些什么?芷灵扑闪着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瞧着我,一脸的跃跃欲试。
你啊,守在学校,好好看管好这群调皮捣蛋的孩子,别让他们惹事就行。
我与晓筠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什么啊?好玩的事每次都没我的份!芷灵噘着嘴,不满地嘀咕,却依然听话地掉转身子,往教室里走去。
小雪姐姐,你打的什么主意?看看四下无人,晓筠静静地望着我,目光中有着了然。
不是跟你们说了,好好报道这次战事,大干一场啊,还能有什么?我别开视线,打着太极拳。
心里,却不能不暗暗惊叹于她敏锐的触觉,与快人一步的思维能力。
你瞒不过我,你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晓筠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淡淡地笑:知道吗?每次你下一个重大决定时,眼睛就会格外的亮。
哈,当我的眼睛是星星呢?还发光!我哈哈笑,推开门大踏步往外走:好了,你也抓紧时间去你两个哥哥那里探听点有用的情报,我回去做些准备。
小雪姐姐,如果你要走,别忘了,带上我!晓筠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这小妮子!我的鼻中微微的酸,淡淡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视线——我与她,又怎么会同路?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7章 怒火狂燃章节字数:4067 更新时间:09-02-14 11:37初春的暖阳懒懒地照射着大地,霜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刮在脸上,有一种久违了的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微眯着眼睛,匆匆踏上回廓。
喜儿与青玉她们三个丫头,搬着椅子在后院的坪里,晒着太阳,绣着丝帕,享受这难得的静谧而悠闲的时光。
青环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青玉起身追打她,喜儿在边上按着唇,笑弯了腰,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与温馨,谁忍心去破坏或打扰?我抿着唇站在廊下微笑着注视着她们——为什么单纯与快乐总是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成长总是要伴着这样或那样的烦恼?青环回头,突然瞧见我,一吓,站住不动了。
接着那两个也忙忙地垂下头,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
你们继续玩吧,不用理我。
对了,晚饭我吃过了。
现在乏了,去睡一会去。
我微笑着从她们中间穿过,进入房间。
环顿四周,其实属于我的东西并不多——诚实点,是几乎没有。
慢慢地踱到窗前,悄然打开笼子——翠羽沉睡在里面,看上去是那么恬静与淡然。
翠羽,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你烦了吧?再忍忍吧,过几天,我带你到别的地方去。
我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羽毛。
盖上绒布,还给它清静。
可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真的是君默言等待的那个干载难逄的大好时机。
他会选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休妻吗?恐帕,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做吧?对,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他有耍赖的机会——我得想想,协议书放都里了?打开陪嫁带过来的那只巨大的箱子,从最底层翻出那张保存得完好无缺的协议书,揣到怀里,象拿到一张通往自由的通行证,静静地等着君默言地到来。
是,今晚不论多晚,我都要等到他——虽然君默言说还有十七天,可我却一天都不想再拖。
为了防止他回来太晚而被我错过,对,索性跑到他的密室里去等——反正今天一定要拿到休书,不信他看到我进了他的密室还能杀了我?我本来就是冲动派,想到就做,马上打开暗门下到他的秘密基地。
好久没来,这里还踉几个月前一模一样,就连东西摇放的方位都没有变化。
今我不禁叹为观止——这么隐私的地方,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人帮他收拾。
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要是我的话,早把它弄成乱得象个狗窝了。
啧,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龟毛。
一个大男人,房里还弄个屏风。
我弯着腰,大刺刺地摸着屏架上雕刻着的精美花玟,享受着手底下温润的质感。
这面是泼墨山水,清俊峭拔,转到另一面却是一片江南风光,旖旎清丽。
两种风袼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带给人不同的枧觉冲击。
咦,我说他那张熊皮软榻怎么不见了,原来搬到这里来了。
真是小气,放我房里,给我用一下会死啊?我躺到榻上,随手拿起他整齐码放在矮几上的几本线装书,翻开一看,却是医书。
丢开这本,再翻下面的,居然还是医书——这么勤奋,难不成打算抢无名的饭碗?真是莫明其妙!瞧了瞧房角的沙漏,还只戌时,看来还有得等。
实在无聊,只得将就着看看手边的医书。
可惜那艰深晦涩的文字,幽冷生僻的名词……都在凌虐着我的脑细胞,我渐渐敌不住倦意,与周公下棋去也……哈哈哈。
一阵粗豪的大笑声,将好梦正酣的我,从睡梦中惊酲。
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瞧沙漏,居然已到了亥时正——不知不觉我已睡了两个小时。
本来还愁怎么把那姓萧的免崽子弄到手,他自己却不知死活,愣冲好汉!哈哈哈!这下抓住萧老贼的痛处,非得狠狠挫下他的锐气不可!傅云诗清朗的笑声响彻密室,搌得耳鼓嗡嗡作响。
我本来打算出去,听到这话却一惊——萧佑礼不是兵败被俘了吗?怎么那个大嘴巴说落到他们的手上?才消灭了区区五万人马,你就开心成这样?无名清冷的声音里夹着轻嘲与喜悦:真等到如主公所料吞掉萧昆二十万大军的那天,不知你高兴成啥样了?嘿嘿,我哪是为了那五万人马?我是恨不能剥了萧佑礼那免崽子的皮!傅云涛嘻皮笑脸中夹着不甘:我操!上次要不是无香拦着,就冲他把我们家小雪弄成那样,我非揍得他爬不起来!算了,无名暗中换了他的药,害他在床上多躺了十来天,也算教训过了。
无尘嘿嘿笑。
我一呆,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谁也没在我面前露出过半点口风,却原来每一个人都知道?教训个屁!傅云诗提高了声音:全怪你们说顾全大局,结果后来让萧家弄了个假的道天十八骑,在围场追杀小雪不说,反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原来是那臭小子背后稿鬼,居然还想着栽赃嫁祸!默言,我倒想劝劝你,你虽然喜欢若水,可这么些年来,她可也变了!那玉蕊春摆明了就是她弄出宫的。
你可别说跟她完全没美系。
傅云涛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笑:咱们的大业离成功可是越来越近了。
虽说这是你的家事,当初冲冠一怨为红颜,可你若真打算让她母仪天下,我劝你还得多考虑考虑。
我倒是看好小雪,你们说是不是?小雪好。
无香简单扼要地回了三个字。
他们……真的想谋反!而且,从他的话里听起来,君默言好家还是为了君惜玉抢了萧若水而决心起兵的!哈,真是讽刺,想不到我跑到古代还看到了另类版本的吴三桂了!可笑的是,我居然成了他们议论的话题?真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或许在他们看来,把我推上后位,就是对我最大的关爱吧?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要那个位置?云涛你瞎说什么呢?一直沉默的君默言终于开了金口。
默言,也不算瞎说了。
只要消灭掉萧家的大部势力,再握住萧若水这张王牌,还怕萧昆到时不为你效力?到时再娶了端木郡主,把庆王手中的兵权也拿到手中。
我看最多三五年,这天启王朝便要改号了!主公战功彪柄,又身为皇室长子,最可笑的是君惜玉身为帝王,居然沉溺于男色!搞得连子嗣都要求助于人,哪里有半点明君的样子?到时再把当年陷害玉太妃的背后主使之人揪出来,还主公一个清白。
何愁人心不附?这天下迟早是主公的!傅云涛与无名一唱一和,把个谋朝攥位之事说得易如反掌,却把我听得又惊又怒又气又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他们发现。
好一个君默言,嘴里说着对梦影没有兴趣,其实暗地里早就计划好了!连对萧若水都是欲擒故纵,耍了一个花招,把我们这群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云涛,你扯远了!君默言拂然不悦,声音里带了些严厉:我君默言还没落魄到要靠女人成事!哈哈,话不是这样说。
有捷径走,干嘛绕远路?俜云涛哈哈大笑着,踉跄着上前,咣当一声,踢翻了一条圆凳:我知道了,你怕小雪生气?小心点。
无尘上前楼住他歪斜的身子,低声轻责:副帮主,你喝多了,别乱说话了。
嘻嘻,默言,小雪很好搞定的!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
这都怪你,婆婆妈妈!女人嘛,一旦成为了你的人,就死心塌地了!嘿嘿,要不,咱们再演一场苦肉计?俜云涛攀着无尘,大着嗓门嚷:无香,你就再当一回刺客好了!我的心一凉——上回的刺客是无香?当着我的面上演的那一幕血浅三尺,让我撕心裂肝的惨剧,竟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可是,他们怎么能算准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果我不出来呢?那一场戏不是白演了?上次是适逢其会,刚好有人夜探王府,王爷才将计就计,混水摸鱼的。
无香淡淡地解释:而且,王妃突然出现,那一飞镖只差一点就射中了她,我离得太远,救之不及,捏了一把冷汗。
幸亏王爷技高一筹及时超到,不然后果不堪设。
少来,王爷说后来是你先用剑指着小雪的!俜云涛一点也不卖帐,挥手打断他的话:不然那贼人也不会一直攻小雪。
呃……那时王妃在王爷怀里,很安全。
嘿嘿,看他们一直不冷不热,心里急,突然想。
恩。
嘿嘿。
无香狼狈万分,说话开始结巴。
结果,害得主公为了王妃差点假戏真做,断了一条手臂!无名颇不赞同地接过话头:所以,这苦肉计还是别用了,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对对对,女人虽然可爱,但为了她们丢了命却是划不来的。
况且,默言还有大事要做,可不能因小失大。
傅云涛嘿嘿笑。
不过,话说回来,默言的苦肉计虽好,到后来却有点画蛇添足。
要不是我机灵,当场点了他的穴道,差点就让他说露了馅!所以,默言,你后来能一亲香泽,那完全是我的功劳!还得加上无名的夸大其辞才行吧?只不过,王妃那几天着实吓得不轻,失瑰落魄的,都瘦了一圈,瞧着怪可怜的,害我好几次都想告诉她实情了。
唉!我现在只担心,以王妃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与萧贵妃相处得好?还有端木郡主,好象也很她不和。
唉,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无尘担忧的事情还真多!可是,我却越听越恕,越听越惊,越听越火——还有谁也参与了?喜儿?青玉?青环?每次把我抱到床上去的人是谁?好!好得很!感情这场苦肉计还变成了一场人民战争了?居然全民总动员,合起来伙来骗我?行,有种!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几乎要成功了——要不是君默言弄假成真,伤得实在太重,我还真的感动得差点以身相许了!我冷笑,怒火在胸中狂烧——好,我苏秦也算是长了脸了!不枉来这昭王府几个月,有那么多疼我的人,我是不是应该跪叩上茶?哈!无尘你就少担心了!等默言称了帝,那可是坐拥三千后宫,才两个她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办?放心,女人嘛,多多益善,会哄就行了,对吧,默言?傅云涛哈哈笑,语气格外的漫不经心。
你以为王爷象你哪?成天左拥右抱,流连花丛?无尘不服气,顶了回去。
好了,没影的事,瞎扯什么?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君默言冷着声音喝止了他们的争执,淡淡地下着逐客令。
走就走,哈哈,今天喝得真痛快!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人群渐渐远离,秘室慢慢地归于沉寂……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8章 爱的处罚章节字数:3962 更新时间:09-02-14 11:38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秘室里只剩下君默言与我两个人。
静得能听到我的心脏在怦怦的狂跳。
君默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立房中不动,好似心事重重,又好象仍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巨大喜悦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我冷笑,这还用猜?肯定在那里自我陶醉着呢!不对,好家有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糟糕!他睡前有看书的习惯,我怎么忘了?被他发现我死定了!不行,不能等他过来再发现我,得我先出声。
那个大嘴巴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的心事全写在脸上,所以很好搞定?居然还合起来演戏骗我?臭小子!本姑娘不发威,你们全当我是病猫?好!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话剧!当本姑娘那一学期的戏剧祉白混了啊?拿奥斯卡奖虽然是今生无望,骗骗几个没开化的古人,那还是游刃有余。
我一咬牙,霍出去了!默言……我闭上眼睛,放软了嗓子,声音迷离中带着一丝惊惶,娇柔得象要滴出水来,制造出那种半梦半醒的放果。
小雪?君默言一惊,两步跨了过来。
别离开我……我依然紧闭着双眸,努力从眼角挤出一滴泪,缓缓滑了下来。
小雪,醒醒!君默言伸手推了推我,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默言,我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地仰望着他,一脸的迷惘:你,你回来了?你来多久了?君默言轻皱眉头,俯瞰着我: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等你啊。
默言,早上的话,不是真心的,你别离开我!我可怜兮兮地低诉着,猛然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狠狠地接住他的脖子——靠!老子掐死你!咳,咳!谁说我要走了?你听到什么了?君默言下意织地环住我的腰,挣扎着掰开我的手。
呜呜……我后悔了!我不要你不理我,我也不要休书!我悲从中来,呜呜低泣。
为了失落的心情,为了被骗的愤慨,为了我来不及绽放便宣告夭析的爱情……嘘,小雪别哭了。
君默言被动地抱着我,几步绕出屏风,走回到床边,轻轻拍我的背,啼笑皆非地安慰我:谁说要休你了?呜呜……我哭得更大声,埋在他的胸前,把眼泪鼻涕通通揉到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恨声指控他:你自己说的啊,还有十七天,连日子都记得这么牢,肯定是巴不得我早点走,才记得这么清楚!呃……不是因为这个才记得的,你误会了。
君默言接住我,声音里满含柔情。
误会个屁!三千后宫都准备好了,以为塞给我一顶皇后的帽子就了不起了啊?本姑娘不稀罕!本来想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是谁说的?人走过必然留下痕迹。
我走了,当然也得给你留下点什么。
要不然,岂不是枉费我们相识一场的缘份?可是,你好狠心,都不理我。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冷冷清清的王府里……我含着泪指控他,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好寂寞,好害帕你不理我了。
寂寞?君默言的身子突然紧绷了起来,陆入沉默中久久不语,久到我终于忍不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他神色僵硬,目光冰冷,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我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萧若水当年就是用这个借口离开他的吧?哼!我冷笑,心中泛起苦涩——想不到他倒是一个情种,那伤害至今还残留在他的心灵深处。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来招惹我?默言……我伸手轻推他。
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
他回过神,放缓了脸色,伸指轻拭我颊边的泪痕,冲我露了个淡淡的歉然的笑客:以后会注意。
要是太晚了,你就别等,先去睡吧。
我不语,眼中渐渐流露出伤感——以后?对不起,我们完了,再也没有以后了!小雪,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
君默言疑感地凝枧着我,小心地试探:你,是不是听云涛说什么了?没有啊?我抬起头,双目灼灼地盯着他:他有什么要告坼我吗?不是,他那人最喜欢胡说八道,所以,别理他就好了。
君默言转头,避开我的舰线。
默言,我们订的那份协议,作废好不好?我暗暗叹一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撒着娇,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拉回来。
难不成你还留着?我的早撕了。
君默言讶然回望。
真的?我笑得一脸灿烂,掏出怀里的那份协议书三两下撕个稀巴烂,抛了出去,破碎的纸纸似无数振翅翻飞的煳蝶,翩然飞舞。
默言,我好喜欢你!我雀跃地扑到他怀里,一颗头在他胸前慢慢地蹭啊蹭,一直蹭到他耳边。
女人多多益善是吧?我看你怎么吃得消?小雪……君默言轻抽一口气,身子瞬间绷得笔直,象被我点了穴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故做讶然地瞧着他,把手灵活地伸进他的衣衫,轻轻地按揉,恶意地四处点火。
别,乱,动!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颈边青筋暴起。
你喜不喜欢我?我攀住他的胖子,轻轻扭动身体,若有意似无意地擦过他的身体,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不公平,你都没说过!小雪……君默言眸光转黯,伸手握住我的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深深凝视着我,喘着气低声警告:你在玩火,知道吗?我冷笑。
错!我不是在玩火,我是在放火!烧死你个死色鬼!玩火?我轻轻眨了眨眼晴,露出小鹿般纯洁的眼神,一脸无辜地瞧着他:没有啊,我是真的想知道嘛!哼!只要会哄就行了?我看你怎么哄?!喜欢。
他悠然一叹,灿若星辰的黑眸紧紧地逼视着我,强壮的身躯亲密地挤压着我的身体,不容我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没想到他真的说了出来,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一怔,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丝毫也不能动弹。
触到他眼底赤猓裸的欲望,脸止不住的发热,发烫。
却鬼使神差的移不开眼,固执地与他对望,彷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乖,闭上眼睛。
他低笑,轻声地诱感我。
我发现思维已经停摆,只能依着他的指示,傻傻地闭上眼睛。
感觉到他温暖的薄唇轻轻地覆住了我,舌尖传来淡淡的酒香,涩涩的,微苦中又带着些淡淡的甜。
他温柔地加深这个温。
他的舌占有我的甜美,与我嬉戏,带着魔力的双手轻颤着抚上我的娇躯。
他的呼吸渐渐浓浊,鬓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的温度极速地飙升,亲吻的力度渐转粗鲁。
我忍不住轻颤,在他柔情似水的细吻,热情如火的侵略下,我情难自禁,呼吸因难,心脏狂跳。
我想推开他,可是双手却更紧地抱住他。
我想尖叫,被他热情的唇舌吞没了声音……也许,他对我并不是全然的无情吧?只是我们相遇在了错误的时空,错误的地点!他的心里,早就驻进了另一个身影。
他,给不了我要的那份完整无缺的纯料的爱。
我紧紧攀住他,随着他温柔的亲温,心酸的泪水缓缓地滑出眼眶,越流越急,越徜越多——上帝原谅我,就让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吧!怎么又哭了?他尝到了苦涩,放开我,微微退开身子,讶然的抬头瞧着我。
我,只是太高兴了。
我吸了吸鼻子,收拾好伤感的心情,重新武装自己。
我只想惩罚他,差一点却把自己也搭上。
火,果然不是那么好放的。
傻瓜!他宠溺地低语,俯身温去我的泪水,火热的吻逐渐向下,试图重新捕捉我的红唇。
我伸手撑住他的胸膛,躲闪着他的热情:别这样,默言。
雪儿,别躲。
他轻轻按住我的腰,溱黑如夜的星眸里跳跃着欲望的火苗,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低声地呢喃: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可是,我含羞带怯地垂下头,低声轻轻给他一击:我不方便。
嘎?好半天才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他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我乘机从他身下逃离,理了理散乱的发鬓和乱了的心情和呼吸——够了,游戏到此结束!再玩下去,我怕无法控制了……可是,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
他定了定神,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满脸的疑感。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羞恼,狠狠地瞪他:不相信我?不是,我怕你体内的余毒未清。
他微偏过头,俊容上椋过一丝狼狈,着急地解释: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我帮你把把脉……想起他案头那几本医书,我忍不住冷笑着轻嘲:不必了,我不舒服,自然会去找无名。
不劳你费心了。
真当自己是天才哪?看了几本医书就了不起了?拿我当白老鼠搞试验呢!不行!君默言绝然地挥了挥手,皱起眉头,正色睇着我:以后,你若是不舒服,直接跟我说,不准去找无名。
不准?凭什么?我也火了,忍不住捉高了声音,嘲弄地睨着他:他专为你服务,我不配,是吗?别的病可以找他。
他咬着唇,脸客上浮起一丝可疑地暗红:这个,只能找我。
我再看看书,应该没问题了。
什么这个,那个?我先是茫然,瞧着他微红的脸,忽然恍然。
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倒!真是别扭加龟毛的男人!那他以后称帝,是不是所有的妃子生孩子,都归他亲自接生?可是,一想到他今后将有无数的妻妾,他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甚至更亲密的事,都将会在她们身上重复……我一阵心寒,忽然又笑不出来。
呃。
我只是,只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太接近你。
君默言表情尴尬,语气却认真无比。
可惜,我被妒忌和愦恕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报复他,只想着如何给他沉重的一击,裉本就无暇去细细体会他语中的深意……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09章 未雨绸缪章节字数:2971 更新时间:09-02-14 11:43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到学校转了一圈,给大伙布置了一堆测验题,丢下那一群叫苦不迭的小鬼,光明正大地溜了出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那么喜欢搞测验。
左折右弯,找到那间不起眼的君仪客栈,想起上次被江子枫暗中偷听的教训。
这回,我包下了整个西跨院——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钺。
迎着料峭的春风,我独自攀爬在雪峰山上。
扶着那些汉白玉栏杆,拾阶而上,百感交集。
上次来,带着憧憬与希望。
一行人有说有笑,兴高采烈。
而这一次,我满怀着伤感与愤慨,形单影只,伤心人别有怀抱——世事,果然难料。
刚进到禅院,又见到上次替我解签的那位老师傅,她一脸慈爱地瞧着我:施主,你眉尖锁愁,心怀忧愤,可是遇上难解的事了?我不语,只从袖中摸出银子添了香油。
佛语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堤。
师太絮絮低语:施主,你我有缘,贫尼劝你一向,切莫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双眼,以至迷失了心智,找不到方向。
喝!跟我打偈语呢。
菩堤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煞有介事地随口吟诵,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师太是不是想告诉小女子这个道理?施主果然是深具慧根,善哉,善哉!她双手合十,妙目中闪着祥和的光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看来,不久施主必会拔云见月,我不用替施主担心了。
切,背两向偈语就是有慧根了?那再说几句,不知道会不会要我出家,继承她的衣钵?我哂然一笑,转了话题:师太,我是来此见一位朋友的。
她借住在贵宝刹,烦请师太代为指引一下。
哦,施主是要见钟施主吗?她现在应该在后院那片梅林。
师太微笑着指着后山:你从偏殿穿过去,拐一个弯,穿过一个月洞门就是了。
多谢师太。
我行礼致谢,很快地走到了那处在悬崖边的梅林里。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也不能免俗。
而且是个恶俗的人——我悲哀的发现,原来我骨子里也是个彻头彻尾极端自私的人。
林小姐,其实你不做昭王妃,也许还有更好的选择。
我,也会倾全力帮你。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咬唇,终于勇敢地面对她。
说完这几句话,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仿佛放下了什么。
你想反悔?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再一次又一次残忍地破灭掉它!林书雁神情悲哀,对我怒目而视:我已嫁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与其去别的地方以弃妇的身份重新开始,不如去昭王府。
你考虑请楚了,决定了?我轻叹——她的话,不无一定的道理。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离婚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是,是好是坏绝不怨天由人。
林书雁咬着唇瓣,神情坚决。
象个慷慨赴义的壮士。
那好,我们下山吧。
一乘软轿,一路直接把我们抬到了君仪客栈的西跨院。
我扶着裹在重重纱幕中的林书雁,快速地走了进去,开始了全新的生话。
当林书雁穿过几重门,进到这间到处立着铜镜的房间时,脸上除了惊奇就只剩下诧异。
这里,就是你以后学习的主要场所。
你的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侧面,都会真实地反映到你的眼睛里。
即使我不在,你也一样可以通过它们,了解到自身的不足。
我简单扼要地给她介绍了一下她今后要学习的内客,便开始了对她模仿能力的强化训练……与此同时,我也渐渐开始疏远君默言。
奇怪的是,疏远他之后,我惊讶的发现——我与他的关系竟然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是,他又在偷偷地透过书本打量着我——而这,好彖已是今晚被我捉到的第十五次。
真是讽刺,以前都是他埋头读书,而我总是心不在焉,偷偷观察着他。
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跟他说话。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地位互换了?难道,真的只有当你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要珍惜?也或者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放手,失无所失,弃无所弃,所以便升华了,豁达了,超然物外了?呵呵,再想下去,或许我真的可以成佛了!小雪。
我抬头,君默言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本,挑眉凝望着我:我们谈谈?我笑——这好像又是我以前最常跟他说的一向话。
只不知,我的这个表情是不是他常对我用的那个欠扁的笑?说吧,又惹了什么事了?君默言用着了然而又夹着忧心的眼神瞧着我:这几天,你一直心事重重的,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发呆的时间倒多了。
呃,他总结的真详细,只不过得出的结论却出现了偏差——我并不是一个整天惹祸的祸胎。
只是,这再一次证明,我真的没有感觉错。
他的确是在观察我。
这样安静沉稳的我,让他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安。
对于能够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以前我一定会沾沾自喜,雀跃不已。
可是,现在看在眼里,为什么却只觉得悲哀?难道,一个人失去了爱情,连心也会死去?没事,我只是在学着瑞庄。
我偏头,故意朝他轻松地一笑:你觉得象不象?好好的,学什么瑞庄?对于我的答案,他明显一怔,又惊又诧,没好气地斜睨了我一眼:哪那么多鬼主意?吓我一跳,以为你都里不舒服。
你啊,还是保持原样就好。
可是,他的唇角却微微上翘,偷偷吁了一口气,低下头,躲在书本后面轻松地笑了……通过十天的练习之后,我与林书雁交换身份,试探着让她走出客栈,到学校里呆了一上午。
等在客栈的那半天,对我来说,犹如一个冬天那么漫长。
林书雁满面通红地回来,她没有说话,拉住我的手,双眸灿亮,盛满了愉悦的笑客,象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恩,看来表现良好。
我微笑,淡淡地瞅着她,并没有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可是,也别高兴得太早。
今天没有课,晓筠也不在。
是,我会更用心的练习。
林书雁羞涩地微笑,双颊潮红:可是,她们一直叫我小雪姐姐,我很不习慢,差点没反映过来。
这个,你要是不喜欢,等你跟她们相处久了之后,可以要求她们改过来。
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抱歉。
对,这是我的一个疏忽——看来,我得替她加一节称呼适应课了。
只是,每天对着镜子,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哈,把这当成一个全新的体验,好象也不错。
不要紧,小雪,好像也挺不错的。
林书雁瞧着我,微笑:今天敏郡主问我一道题目,我不会做,差点吓出汗来。
你可不可心告诉我,什么是数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学期的课程提前结束掉。
至于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去圆谎了。
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懒人,不按牌理出牌掼了的。
课是突然开的,突然结束掉,应该也没有人感觉到惊奇。
我满不在乎地回答。
时间太紧迫,我不可能把一个从未接触过数学的人,变成一个数学老师——再一次证明,外在也许可以模仿,但内在的那些东西,却是独有的。
谁,也不可能真正完全成为另一个人。
你,活得可真潇洒。
林书雁怔怔地瞧着我,眸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潇洒吗?我不觉得。
我淡淡笑:任性倒是真的。
她又哪里知道,不论是任性还是潇洒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0章 晓霜侵鬓章节字数:3920 更新时间:09-02-14 11:43我一边陪林书雁练习,一边为我的离去做着准备。
等她练得差不多时,特意到珩、街上的成衣店采购了一批衣服,每一套都是一式两伴。
始料未及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已不仅仅是林书雁在模彷我——某些方面,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我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当我与林书雁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并肩站在镜前,脸上是同样的表情。
有一瞬间,竟连我自己都产生了错觉——究竟是林书雁在模仿我,还是我在模仿她?这一周来,我与林书雁开始轮流替换着在学校里出现——效果还不错,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顶多是奇怪我有时说话会前后有点不一致。
所以,我决定今晚让林书雁在王府过夜——如果成功,那么我随时就可以走了。
我…林书雁满面绯红,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你只要在书房里安静地呆上一个时辰,偶尔与他说两句话,然后回到房间休息就行了。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就跟平时面对晓筠她们一样,很筒单。
可是……昭王和她们毕竟不一样。
林书雁微垂了头,低低地辩解。
叫默言。
我淡淡地纠正她的称呼,嘲弄地轻笑:没什么不一样,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实在怕的话,你当他是一张画好了。
你们。
是夫妻啊。
她咬了咬唇,终于说出了犹豫的原因:就算在书房里不说话,那回房。
以后呢?哦。
我了然,淡淡地笑:放心,他跟我只是挂名夫妻,所以不要担心同房的事。
林书雁惊讶地看向我:成亲半年了,他。
你们。
是,所以我说君默言那人不是普通的难相处。
我不以为意,自嘲地一笑:我花了半年的时间都搞不定他,希望你能有办法博得他的好感,最终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我,祝你成功。
她没有说话,秀美的容颜上充满了自信的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客栈,向昭王府前进。
在夕阳的余辉中,整个人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我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的明明是才换上的干净簇新的棉被。
可是,那股腐败的味道,却固执地在鼻端萦绕,挥之不去。
拥着被,倾听着墙外街道上传来的隐隐车马声,不知何处的醉汉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心惊肉跳,辗转不能成眠。
忽然强烈地想念起昭王府里属于我的那床柔软干净,永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的蚕丝被;想念起昭王府里那恬淡静谧,让人心安的宁静氛围。
现在,林书雁应该已经和君默言独处一室了吧?他还是在研究着那几本医书,固执的想要自己来替我治病吗?林书雁与他会说些什么?应该没有露馅吧?我自嘲地一笑——当然没有,不但没有,说不定他们还相谈甚欢。
否则,这会儿,昭王府应该闹翻天了。
一念及此,一股酸涩与失落感席卷而来,强烈得几乎要将我淹没。
苏秦啊,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想想他对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究竟有哪一点值得你留念?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象你了!时间,在我的一夜搌转下悄然流逝,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
我如释重负的同时,又若有所失。
林书雁终究还是凭借着她的聪明与机智安全地渡过了在昭王府的第一夜。
没人辜负她和我这段时间里的辛苦。
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突然不想看到她成功后那一脸喜悦的笑客,所以我没有按照预先约定的那样在客栈等待她的归来,情悄地从客栈的厨房溜了出去。
任无情的霜风拂乱了我的发丝,慢慢在街头溜达到天色大亮,才不急不慢地跨进了报社的大门…在学校跟晓筠她们混了一天,拉拉杂杂地说了许多平时根本不可能说的恶心的话。
突然觉得学校里每个孩子都是那么可爱,一个个全都象个小天使,让我舍不得离开。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我与他们就象是两条交叉线,短暂的交汇之后,便是永远的离别。
小雪姐姐,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奇怪?感情上一向粗枝大叶的芷灵,瞅着我突发奇语。
哪里奇怪?我吱唔其词。
哼哼,这个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发现了。
晓筠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所以,我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姐姐今天的行程。
晓筠?!我故做生气地拉长了脸,心中却暗暗吃惊——糟糕,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可不要教她们瞧出破绽才好。
哎呀,小雪姐姐,晓筠她也是一番好意啦,你就别生气了芷灵急急地倾身过去询问:怎样?有什么异常。
一切正常。
晓筠一手托腮,另一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脸深思地看着我:就是这样才更奇怪——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干嘛一副心事重重,好象要离开我们永远不回来的样子?小雪姐姐,你要到都里去?芷灵倒吸一口气,可怜兮兮地按住我的手:不要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能到哪里去?别听那丫头胡说。
我勉强一笑,轻轻掰开她的手,借机垂眸避开她疑感的视线。
不是啊,如果小雪姐姐要离开的话,我知道她想到哪里去!晓筠双目炯炯地盯住我不放,脸上竟是一副极笃定的表情。
去哪?惜瑶与芷灵异口同声地问。
去渲州或泰州。
晓筠一脸平静地望着我,轻轻地吐出这个爆炸性的地址。
天啊!小雪姐姐,你不是要自己做那什么战地记者吧?芷灵惊讶得嘴巴张成了O形,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小雪姐姐可是个王妃,她怎么可以以身试险?不,不可能。
惜瑶将头摇得象个挨浪鼓:就算她想去,我二哥也不会答应啊!你们还不了解她?只要她下了决心,天下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又不能做的?晓筠不屑地轻撇嘴角,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们,最后落到我的身上,低声却坚决地宣布:我反正决定了,我要跟着她去!我会时刻注意你的行踪,所以,小雪姐姐,你别想甩掉我!啊,小雪姐姐,你打算带晓筠去?惜瑶跳过来拉住我的手:那我也要去!对,对,还有我!芷灵唯恐天下不乱,也来掺一脚。
谁说我要去了?面对那三张布满了憧憬与热切的秀美脸蛋,我狂晕!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成功走掉还是个问题。
若是还带着她们这么一个明显的大目标,保证离京不到三十里就会被追回来的!她们以为打仗是好玩的?把当战地记者当成去游山玩水了?真以为离家千里,就跟到雪峰山去逛一圈那么容易?算了,你们都做梦去吧,我懒得理你们!我挣脱她们的手,跳起来往门外冲:我回家去。
记住,如果要走,一定要带上我们!在她们的魔音穿脑之前,我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昭王府。
吸取了晓筠她们的教训,这次在喜儿她们三个面前,我不敢把离情别绪表现得太过明显。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底的那份酸涩竟是越来越浓,挥之不去,渐渐地凝聚在心底,化成一份沉甸甸的抑郁……小雪,小雪,你出来!傅云涛手里捏着一张当天的逸林日报,哇哇大叫着,从外面狂冲了进来。
嘿嘿,来了?不知道他们挖到啥好消息了。
不过,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绝对是个劲爆的新闻。
什么事?我装做一脸诧异地站起来,迎了出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少给我装蒜了!傅云清一扫平日的俊逸潇泗,风流倜傥样,死命地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嘣响:不是你的馊主意,报上会登这么无聊的事?无聊的事?我假装困惑,瞧了瞧负着手不语,站在君默言身边,准备看好戏的无香:他说的什么意思,你懂吗?可能他无意间得罪谁了吧?哈哈!无名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眼。
小雪,我的姑奶奶。
傅云涛苦笑着,冲着我又是作揖又是拱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就好,我改就是了。
犯得着给我背后使阴招吗?半个月前,我让渲州分社收集一下傅云涛成长过程中的糗事,结果迟迟没有消息,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天早上到报社去,张幄却告诉我,说那边的资料已经用飞鸽传过来了。
同我打算怎么处理?我当时郁闷之极,哪里有心思看?随手交给张幄,让他整理一下,做一期专刊。
具体内客我也没有看到,所以不知道究竟他们报上都登了些啥了?现在看他反映这么激烈,想来那些消息够他喝一壶的了。
那报纸拿来我看看?我伸手问他要报纸。
真的不是你干的?傅云诗斜着眼睛半信半疑地瞧着我。
把手藏到背后,怎么也不肯递给我。
拿来吧,无尘手一伸,冷不防从他手里抢过报纸,随手塞到我的手中,大笑着躲闪着傅云涛的追逐:收什么收?现在全黑雪的人都知道你七岁才开始说话,十岁还尿床,十五岁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好客易偷了你娘最宝贝的一枝钗送给她,却被她无情地拒绝。
干嘛独独瞒着小雪啊?不是吧?十岁还尿床?我一脸骇然,指着他,忍不住哈哈笑:云涛,这么爱耍贫嘴,居然七岁才开始说话?我说你怎么这么风流,原来是青春发育期受了刺澈,失常所致啊!无尘,你给我站住。
傅俜云涛风流公子的形家俱毁,气急败坏,把无尘追得满屋子乱窜。
我弯着腰,瞧着那两条追逐的身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这回,真的什么仇都报了!笑得正欢,目光微闪,眼角余光忽然触到君默言含着温柔地笑,静静地凝视着我,象被电击了一下,不自在地直起身,笑客渐渐地从脸上隐去——他,干嘛那样看着我?咳,闹那么久也够了,都回去吧。
无名望了君默言一眼,再瞧我一眼,忽然轻咳一声,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害我窘迫得红了双颊。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1章 再生枝节章节字数:4007 更新时间:09-02-14 11:44呃,我先睡去了。
低着头,我侧身与他擦肩而过。
别走。
君默言忽地伸手,轻轻扣住我的手腕,声音轻而飘忽,象是怕惊吓到我。
有,有事?我一惊,下意识地一甩手想甩掉他。
小雪,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君默言喟然低叹,黑眸紧紧地逼视着我。
我,我哪有躲着你?甩不掉他的控制,我有些心怯,抬头冲他勉强地笑了一下:不是天天都跟你见面?瞧,你的笑客多勉强。
君默言无奈地轻睇着我:知道吗?你很久都没有笑得刚才那么开心了。
久得我都不记得上次你这么大笑是什么时候了!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天天笑的啊。
我忽然一阵心酸,眼睛一涩,泪水忽然就涌进了眼眶。
小雪,最近这段时间你究竟怎么了?生病了吗?君默言心疼地拥我入怀,下巴紧紧抵住我的发旋:话也少了,笑也浅了,人也瘦了……知道吗?这样的你,象是换了一个人,一点也不象是原来的小雪了!都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心中酸楚,伸手用力掰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这算什么?明天就要走了,却在这里缠绵不林?是不是……那天,我,吓到你了?君默言放松了力道,却固执地不肯松手,紧紧拥着我,象是怕我突然跑掉,声音含在喉咙里,夹着无奈与狼狈:如果是,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呃,他说到哪里去了?想起那天两个人在密室里差点擦抢走火,我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可是,那久违的温馨却渐渐地盈满了胸腔,我不由自主停止了挣扎,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
昨晚你明明就坐在我对面,我却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
那样安静的你,让我感觉好陌生。
我读不出你的心思,猜不出你想做什么。
甚至有一度,我产生了荒谬地错觉,觉得坐在我对面的根本就不是你!呃,你说笑了,不是我还有谁?我暗暗吃惊,又忍不住暗暗欢喜——他终究还是没让我失望,尽管没有完全分出来,却终于还是感觉到了我和她的不同。
是,我也知道这想法有多可笑。
君默言紧紧地拥住我,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颤:可是,明明是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微笑,甚至连身上的香气都是一样,可我……诶!也许你会觉得好笑,可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小雪有可能不是小雪,我有多惶恐,你知道吗?不,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用你的感情来动摇我——天知道,要做这个离开的决定到底有多难?为了离开你,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流了多少泪,在暗夜里伤了多少回心,你知道吗?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逞,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是不可能再为了他的一向话而留下来了。
那么,多说何益?徒增攸此的烦恼而已!你喝了多少酒?怎么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按捺住心跳,努力把身子后仰,故意皱紧眉头岔开话题:臭死了,快点放手。
喝了一点点,可是,我很清醒。
君默言低首嗅了嗅衣衫,咧唇一笑:应该还不至于熏到你吧?话虽然是这么说,手下却终于放开了我。
我得回自由,急急跳离他三尺远,掩住鼻:你去冼冼吧,我睡去,不跟你鬼扯。
小雪,答应我,不管你多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吗?君默言拉住我的手,沉默良久,忽然迸出惊人之语: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沉默的雪儿是那么可怕。
嘁!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我忍不住反唇相讥:沉默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我最多只是学了你一点皮毛,离炉火纯青还有很远的距离。
我都没有抱怨,你怎么敢……忽然触到他灿若星辰的黑眸,炯炯有神,薄唇微弯,挂着一脸盈盈的笑意,愉悦地瞧着我。
那一连串的抱怨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有毛病啊?被骂还这么高兴?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
他笑呤呤地斜睨着我,表情轻松惬意,摆出一副冼耳恭听的摸样:这种精神十足,伶牙利齿的样子,才象是我活力十足的雪儿。
懒得理你。
我脸红,轻推他一把,转身便往房里跑——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了?等一下,君默言叫住我,声音里夹着迟疑:雪儿,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这人虽然沉默少言,可做事却向来干脆,从来也不曾拖泥带水过。
这么吞吞吐吐,倒是挺少见的。
我一时好奇,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瞧向他——却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
什么事这么为难?告坼你可以,你可不准冲动口。
君默言沉呤片刻,小心地瞧着我见我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地说:我得到消息,惜瑶下个月初五要去和亲。
什么?我霍地掉转身子,冲到他身边:和亲?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君惜玉要把她嫁哪里?嫁给谁?不行,我得去找惜瑶。
下个月初五?现在已经是二十八,只有一周时间,就要把她嫁出去,连问都不问她一声,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给她!太过份了!等一下,就知道你会冲动。
君默言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你去哪里?想找谁?你放开我,我要进宫,找太后,再不行找奶奶!我气呼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君惜玉虽然是皇上,可也不能一手遮天!总有人能制得住他。
小雪,惜瑶身为公主,有她的使命。
她,迟早要走上这条和亲的路。
君默言低叹,弯腰拭去我眼角的泪,却引发了我更多的眼泪,越流越急,越流越多。
荒谬!什么叫命中注定?我负气推他,用力吼:难道身为皇室的子女,竟然连选择跟自己喜欢在一起的人的基本权力都没有了吗?那还不如不做那个劳什子的公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君默言苦笑:你以为平民百姓就有了?小雪,别天真了。
平民中因为贫困被父母卖掉的,不胜枚举。
宇文澈好歹是个王爷,她嫁过去,至少不必受苦。
衣食无忧就算是幸福了?嫁个王爷就是命好了?难道她还该为此事欢欣鼓舞,喜不自胜?荒谬!宇文澈?藏月的三皇子?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事是萧昆一手促成的吧?你们在前方战败了吧?所以,便想用她换回萧佑礼那个草包?虽然我对天启王朝的国情还不是很了解,不明白一国的公主下嫁,要经过多少繁复的手序。
可是,我至少知道——两国通婚是一件慎重的大事情!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达成协议。
那么,早在萧佑礼兵败被俘的时候,萧昆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了?他一边调兵,一边暗中运作,一颗黑心,两手准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回他的儿子。
奇怪的是,君惜玉为什么一定要听他的?我只听说过胜者为王,什么时候,连战败的人说话都可以那么霸道了?君默言默然不语,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目光中含着同情。
君默言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瞒了我多久?直到惜瑶要出嫁了,眼见再也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出来,是吧?好,算他狠!我忽然愤怒了起来——他有资袼同情谁?这件事,追本溯源,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这算什么?猫哭耗子?我承认很早就知道逍遥王有此打算。
但具体的日子是前天早上才获知的。
瞒着你,是因为怕你沉不住气,到时跑去皇奶奶那里吵,让她老人家为难。
接触到我愤怒的目光,君默言无奈地瞅着我,苦笑再苦笑。
奶奶会为难?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会为难?惜瑶是她最心爱的孙女。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事太后和奶奶都知道,并且都默许了吧?皇室有皇室的现矩。
君默言没有正面回答,却伸手拥我入怀,轻抚我的秀发,温言安慰:你要往好处想,别钻牛角尖。
嫁给宇文澈,总比嫁给萧佑礼好,不是吗?是个屁!好,你们全都站在萧昆那边是吧?谁也不肯替惜瑶的幸福多想一点点是吧?那好,等着瞧!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任意摆布惜瑶的人生!本姑娘跟他们扛上了,不走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惜瑶真相?我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释然。
举袖擦去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淡淡地瞧着他:不会是等到出嫁的前一天才告诉她吧?公主下嫁,非同儿戏,宫里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不可能瞒得住的。
君默言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据我估计,今晚,最迟明天,她应该会知道了。
好,我懂了。
我轻轻挣脱掉他的手,淡淡地道:我去睡了。
小雪,君默言不放心地再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加了一向:你别多事!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做出什么大事?我回头冷然一笑:放心好了,我最多陪她哭两场,不会也不可能破坏这次亲事。
可是,你的表情和反映都告诉我,你不会善罢甘休。
君默言默默地瞧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只求你这次的篓子不要捅得大到我无法收拾。
嘁!说得好象他打算帮我善后一样!现在来担心,早干什么去了?我不领情,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在房里呆坐了片刻,理了理乱纷纷的思楮,开始拧眉苦思对策。
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反正我是要走的!干脆替她嫁了得了!代嫁一次是嫁,代嫁两次也是嫁。
有什么了不起?宇文澈那人,我多少还了解一点。
料得不错的话,他的身边现在应该有一个红颜知己,也是我们穿越大溯中的弄潮儿。
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何况我们还同是穿越人!等我嫁过去把情况跟她说一下,她还能不帮我?到时,我在藏月国恢复苏秦的身份,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退一万步讲,那个同志没有顺利穿到他身边,想要得宠那可能不太容易,但是想要离开总不会很难吧?对,就这么办!哼!他料定了我会闹事,捅出大篓子,我偏偏不按他的思路走,偏要把这件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静悄悄的用最老土却最有效的李代桃僵之计,把事情完美的处理好!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2章 明修栈道章节字数:4068 更新时间:09-02-14 11:46心里一直记挂着要早起,一晚都不敢睡踏实了,结果到天亮时熬不住,反而睡沉了。
等到醒来一瞧,已经巳时了。
我跳起来,匆匆往学校跑,果然见到意料之中的大大小小三只熊猫——那只公的,红着眼圈,握着拳立在墙角,都快要变成化石。
见到我进门,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估计老区人民见到解放军,也就那样了。
嘿,幸亏我昨天就已提前得到消息,早有了心理准备。
不然,今天我准是她们中的一只。
惜瑶呢?没看到惜瑶,虽然是意料中的事,却依然让我感到微微的失望——这么快就禁了她的足,说明君默言没有对我说谎,太后和皇奶奶真的是知情的。
大婚需要准备的事情和东西太多,从今天开始,太后已经不允许她出宫了。
晓筠算是三个人当中比较冷静的那一个,此刻也已没了主意。
哭什么?哭能解决同题?我坚决地推开几乎在趴到我身上来的芷灵,冷冷地睨着她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雪姐姐,你已经想好办法了?晓筠眼睛一亮,瞬间收起了眼泪,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没那么快。
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我微笑,不想把我的打算告诉她们。
可是,很显然,我的笑容起到了安抚的作用,他们的情绪都渐渐转为平静。
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拧眉苦思对策。
首先,张幄去打听一下,这次送亲的是谁?我轻叹一声,交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给那个已经悲愤得没有力气的男人。
看着他瞬间变得苍老和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又叮嘱一遍:记住,要不露声色,极自然地打听清楚。
张幄轻思了一声,垂着头抱着沉重的脚步去了。
晓筠,你二哥在礼部,你去向他打听一下,公主出嫁,离京后林息的第一站是哪里?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真打算让惜瑶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芷灵困惑地瞧着我:你不管惜瑶了?那张大哥怎么办?小姐,这是两国之间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我摇了摇头,面对她的天真,除了叹息,还能怎么办?可是,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
芷灵不满地噘着唇,娇声指控。
担心有用吗?我淡淡地斜睨着她——变?变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咋办?芷灵,别瞎说。
晓筠轻蹙着柳眉,向她抛了个责备的眼神:小雪姐姐什么时候教我们失望过?她说得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要打起精神来,咱们先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到时听小雪姐姐的吩咐行事。
哦。
芷灵轻轻吐了吐舌头,向我递了个歉然的眼神:小雪姐姐,那我能为惜瑶做些什么事呢?你进宫去陪她说说话吧。
我偏头想了想:就跟她说,安心等待着,别做傻事,万事有我们呢。
别自个吓自个,记住了?好,我这就进宫去。
芷灵破啼为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小雪姐姐,晓筠目送着芷灵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突然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向:说实话,你心里已经有谱了吧?嘎?你不肯说出来,是怕我们沉不住气,让人看出破绽来,对吗?不要紧,我相信你!晓筠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轻快地跑走了。
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极为复杂——这种毫无疑问全身心的信任,带给我沉重的压力;同时,也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幸福;连带的,还有一丝丝的惭愧。
其实,我为她们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
说实话,有时还嫌她们幼稚和麻烦……赶到客栈,见到林书雁,我简短地向她说明了情况,然后很干脆地告诉她:计划改变了。
我现在不但要自己从昭王府里走出去,还要帮助惜瑶逃掉这场突如其来的厄运。
而她,必需要协助我。
两个人一起,完美的演出这场李代桃僵之戏。
林书雁静静地听完我的解释,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居然没有追问我惜瑶为什么要逃婚,而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帮她?看来,经过这一系列的挫折与磨难之后。
她,也在不断地成长。
而这,无疑为此事的成功又增加了几分可能。
张幄和晓筠很快便带来了我要的消息——护送公主去藏月的是庆王的远房侄儿端木良。
出京城后休息的第一站是鹿城。
瑞木良?我不禁冷笑——看来,在两国之间针引线的人,就是瑞木阎了。
他还真是一棵不折不扣的墙头草,不断地在萧昆与君默言之间来回摇摇,寻找最大的利益。
第二天一早出了王府,在街上胡乱绕了几个圈,随意走进一家酒楼,再从后门溜出来,确定身后再没有人踉着我,这才走到君仪客栈。
看来,君默言最终还是不放心我,怕我闯祸,这几天居然派人跟着我——可惜,还是让我甩掉了。
不过,却也让我不得不放弃了亲自同林书雁一起到鹿城去的打算。
失去了一次实地考察当地环境的机会,给我们日后的交换身份增加了难度。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决定——怕难的话,我也不会开始了!见到林书雁,匆匆交给她一叠银票,让她即刻悄悄地赶到鹿城,在镇上最豪华的客栈包一间房长住。
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在官兵们清场时,留在那家客客栈里,等我赶到,再乘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换身份。
然后,再找到张幄,把上次制定出来的逃跑计划拿出来,大家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最终敲定了路线图和落脚点。
幸亏为了私奔,事先把张大娘送出京去后,还没有来得及把她老人家接回来。
这次要跑的只是两个年轻人,使得他们的逃跑要比我的交换身份容易多了。
张幄虽然对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掉新娘的计划持怀疑的态度。
但是,因为是我的决定,居然也咬着牙,同意了——把他们两人的命运,交到了我的手中。
倒是晓筠,一直追问我是由谁代嫁?如果不是我已婚的身份,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怀疑那个代嫁的新娘就是我自己了。
可惜,这样的想法,对于生活在古代的千金小姐来说,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加不可思议,所以,她才把我排除在外了。
对于她的究追不舍,我一律回以一个微笑,不做正面回答。
最后,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进宫争取我的同盟军——惜瑶的身边那两个贴身宫女:如意和吉祥。
本来以为,进宫后,我会看到一个眼泪汪汪的泪美人。
可是,惜瑶却表现得隔外的平静与坦然。
她在两天之内迅速地成长,脱去了稚气的外衣,蜕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小女人。
惜瑶,你瘦了。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环顾了几乎堆满了屋子的华衣美服和各种珍玩,忍不住低声叹息。
小雪姐姐,你来了,里面坐吧。
惜瑶淡淡地笑了笑,携着我的手两人慢慢地进了内室。
摒退了闲杂人等,如意机灵地到关上门,到外面守着。
只留下吉样静静地立在一角听候吩咐。
别担心,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嫁到藏月去。
我轻轻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心疼她的消瘦。
恩,就算真的要嫁到藏月去,我也不怕。
惜瑶秀美的脸宠上扬起一抹凄然地微笑,倔强地抿着唇:那个宇文澈,他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哼!萧老贼枉想用我换回那个草包,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不!吉祥扑通一声跪到我的身前,低声啜泣了起来:昭王妃,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公主的忙,不然,她真的会去死!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给我起来!惜瑶不耐地大声喝叱她,眼圈却再也忍不住红了起来:这事是四哥和母妃决定了的,小雪姐姐怎么帮?你不是为难她吗?不,别人也许没有办法,但昭王妃是一定有的!吉祥不肯起身,固执地叩着响头:我用力求她,她一定能帮到你……你先起来吧。
我轻蹙双眉,弯腰扶她起身:你应该知道,我最惧别人动为动便下跪那一套。
有事,咱们慢慢说就是了。
再说,惜瑶是我的妹妹,何用你求?我今天进宫,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小雪姐姐,难道你真的有办法?惜瑶从我的话里听到希望,双眼一亮,握住我的双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老办法,逃。
我淡淡地笑了笑。
逃?谈何容易?惜瑶双眸一黯,淡淡地摇了摇头:先别说能不能逃得过护送的五百名禁军,就算真能逃,我也不能走。
为什么?吉祥急了,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涨红了脸争辩了起来:嫁给萧佑礼能逃,嫁给宇文澈却不能逃了?这是什么样道理?我不懂!吉祥,萧佑礼与宇文澈是不同的。
萧家的婚我逃了,大不了四哥多给萧家一点封赏,再把若水姐姐推上后位,就可息事宁人。
惜瑶柔美的小脸上布满了悲袁:可是,宇文澈那里,事关两国的颜面。
我若逃了,闹得不好,两国的百姓将永无宁日。
我又岂可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公主……那怎么办?吉祥听得傻了,泪水挂在脸上,怔怔地瞧着她:嫁也不能嫁,逃又逃不掉,岂不是真的只有……惜瑶,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顾自己,刁蛮任性的小女孩了。
我惊奇地打量着她,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可是,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长大。
惜瑶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充满了痛苦与无奈:成长,原来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放心吧,我都想好了。
保证既不让你和亲,又不会失了两国的颜面,引得双方兵戎相见。
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淡淡地微笑:你只要安安心心准备做个待嫁的新娘,下辈子踉张幄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你想怎么做?吉祥,你怕不怕死?我不答,转了头去问吉祥:如果让你为了公主,去犯欺君之罪,你敢不敢?我不怕,为了公主别说只是欺君。
吉祥傲动得把头点得差点要断掉: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昭王妃,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我吉祥要是皱一下眉头,都不算是人生父母养的!没那么严重。
我轻笑,转回头再望向惜瑶,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过是找人代嫁而已。
代嫁?谁?天机不可泄露。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3章 暗渡陈仓章节字数:3914 更新时间:09-02-14 11:55日子在忐忑不安中飞快地滑过,转眼间明天惜瑶就要出嫁了。
直到收拾好了一切,在进宫前的一刹那,才突然惊觉——我千算万算,却把翠羽给忘记了。
在明天那么重要的场合里,我要是带着它过去,那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
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可如果不带它,我怎么回现代?再说,这次离开,我根本就没打算再回王府,哪里还有机会来带走它?怎么办?我咬着唇徘徊在鸟笼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惜瑶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就别再担心了,还是早点进宫,多陪她说会话吧。
这次一别,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
我一惊,回头——君默言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目光中闪着似乎已洞察一切的光芒,浅笑着注视着我。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来了好一阵了,也叫了你好几声,他淡淡地回答:你心事重重的,哪里会注意到我?他半真半假地凝视着我,其词若憾:我发现,只要你有心事,就会来看它。
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它重要?是吗?我讪讪地笑,别开目光:我自己怎么不觉得?再说了,我哪有心事重重?高兴还来不及呢。
做到这个份上,你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君默言忽然收起笑容,微微皱眉:小雪,我不喜欢你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我的计划?可我明明很小心——为了怕露出行踪,甚至放弃了亲自到鹿城一探虚实的机会。
而且,为免人多口杂,除了林书雁,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他不可能会知道。
他只是凭着对我的了解,胡乱的猜测罢了,他在套我的话,我不能上当。
我哪有做什么?我强抑住心虚,极力地辩解:这几天,我都呆在家里和学校,哪里也没去……君默言脸上又现出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什么也没做那就更好,安安心心地进宫陪陪她吧。
放心,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事情会很顺利,她以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事情会很顺利?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老觉得他意有所指呢?糟糕!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我的计划?知道我要帮惜瑶逃跑?他在给我暗示?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一旦我带走了翠羽,岂不是在告诉他——要走的那个不止是惜瑶,还有我?如果是那样,他还会坐视不理吗?要不是你打岔,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宫里了。
我垂下头,不敢再去瞧翠羽,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
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事有轻重缓急,惜瑶的出嫁迫在眉睫。
而带翠羽走,还有时间和机会——我大可等林书雁在昭王府站稳脚跟后,再想法子托人帮我把它带到藏月去。
也可以在事过境迁之后,传信给晓筠,让她替我想法子……这一晚在与惜瑶持手相对依依惜别和碾转反侧中渡过。
似乎刚刚闭眼,天就亮了。
吉祥和如意两个丫头伺候着惜瑶穿衣,冼漱后,自有宫中的麽麽来替她梳头挽鬓。
搀着凤冠霞帔的惜瑶拜别了太皇太后,太后,君惜玉。
跪拜了祖宗,接受了百官的朝贺……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后,公主的鸾架,终于在端木良和五百禁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
于天黑前抵达了目的地——鹿城。
鹿城紧靠京城,位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之上,虽只是一个小城,却也是一派繁华热闹景家。
此时已是申时未,大街上仍然是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县官早接到消息,大开城门,恭恭敬敬地带着城中大小官史,名流富绅夹道相迎。
瑞木良威风凛凛,与君默言并驾齐驱,策马入城,直奔城中最豪华的福兴客栈。
我悄悄从车中掀起帘角,向外张望,不由暗暗忧心——竟然整条街道两旁都站满了兵丁和衙役。
看来,我错估了形势。
官兵不但要清肃客栈,连这条街都在肃清的范围之内。
说不定,全城都是如临大敌。
不知道,林书雁能不能按预定的计划,混进福兴客栈?整个环节里,这一条是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她不能按时到位,那整个计划都要被打乱。
可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我再多想——客栈已经到了,我只得弯腰下了车,伴着惜瑶一路向内而去。
我刻意放缓了脚步,游目四顿,打量着周囿的环境。
眼角瞥到那客栈的掌柜的躬身垂手立在一旁,身影去瞧着有些熟悉。
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一眼——眼生的很,我确定以前没有见过他。
奇怪的是,当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竟然冲我偷偷笑了一下——这笑,却让我打了一个突。
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人——逆天十八椅中那个从来也不开口说话,象个影子般的无相。
无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摇了摇头,摇不掉心中的疑感,跟在惜瑶的身后拾阶而上,不由得回头又瞧了几眼——他规规矩矩地垂着头,我只能看见他那一头灰白的发。
瞧什么呢?快走吧。
君默言站在接梯口,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我含糊的低应了一声,不敢再去看那个老掌柜。
匆匆从他身旁走过。
怎么样,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了,君默言忽然倾身过来,附耳低语了一向:去看看,满不满意?感觉到君默言的视线一直紧追在我的背后,象两道烧红的烙铁,让我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如果说刚才还是猜想,现在却百分之百肯定那个掌柜一定是无相假扮的了。
他既然在这里,当然是受了君默言的指使。
可是,君默言到底知道多少?他有没有发现林书雁的存在?我真傻,居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易容!我应该让林书雁改装一下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放她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千金小姐来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她完全陌生的人群,要她做一件对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事。
而我居然还抱着万无一失的信心?小雪姐姐,你怎么了?惜瑶的目光追着我从屋子的这头移到那头,来来回回,终于熬不住了:是不是事情发生了变化,那个替身没有顺利进到客栈里来?我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匆忙中下了决定——不管林书雁有没有被发现,惜瑶是一定要救走的。
万一林书雁被识破,在君默言的眼皮底下,我走不掉,那只能临时换将,从吉吉祥和如意中随便挑一个来替她了。
大不了,我干贵踉君默言挑明了,拉他入伙!反正,看他的样子,他也不象是想揭发我——要不然,他干嘛派无相假扮掌柜?直接警告我一声不就得了?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
我打定了主意,冲她微微一笑:你养足了精神,先睡一觉吧,到时我再叫你。
睡到床上,我搌转不能成眠,索性披衣下床——她自小娇养惯了的,加上昨晚又熬了一夜,这时倒睡得挺熟。
环顾四周,这房子挺宽敞,里外两进,布置得倒格外的干净整洁。
一桌一椅一柜无不摇放整齐,被褥也都换了簇新的,靠窗的案几上还摆放了一只精致的香炉,此时正往外冒着袅袅的轻烟,淡淡的瑞脑香充塞着房间。
正无聊,却听到从衣柜里传来了极轻微的响声。
我心中一动,急忙走到踉前,轻轻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声音却来得更加清晰——隔壁有人在敲墙壁。
我试着回敲了一下,那柜门竟突然向一旁滑了开来,一个全身黑衣,身材苗条的陌生女子闪身进了房间——她的长相竟依稀有些与惜瑶相似。
你是……我一惊,刚张开口便被她握住了手——是林书雁!我大喜,提了一天一晚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千金大小姐,原来对这些易容的江湖佼俩也略知一二,害我白担心了一场!小雪姐姐,就是她吗?惜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来到了我的身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林书雁问我。
是,你赶快穿上她的衣服。
我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帮她穿上林书雁脱下来的外衣,和她一起顺着原路回到林书雁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无尘正在那边等着我们。
王妃,你回去吧,我会负责把公主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无尘咧唇冲我轻轻一笑。
惜瑶,放心去吧。
记住,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头,一年内不要跟京里联系。
我再三叮嘱着她。
小雪姐姐……惜瑶红着眼圉,一步三回头地踉着无尘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回到房里,关上柜门,林书雁穿着惜瑶的衣服等得正着急。
见到我回来,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嘘!我向她轻轻摇了摇手,拉了她一起坐到床上,压低了声音轻笑:不错,居然知道要易容,看到无相,可把我给急死了,就怕你被人识破。
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久,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不懂世情的尚书千金?林书雁哂然一笑,笑容里带了无限的沧桑与凄然。
好了,别多说了,你冼去这些东西,穿上我的衣服睡吧。
我低叹一声,伸手脱去衣服,丢给她,再一件件穿上惜瑶的嫁衣,和衣躺到了床上。
你,真的要代她嫁到藏月去?不后悔?林书雁的声音在暗夜里静静地在耳边响起,象一记惊雷悄然地撞击着我的心脏。
后悔?事到如今,恐怕后悔也没用了吧?除了勇往直前,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选择。
书雁,我有一仵事请你帮忙。
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淡淡地转的话题:你进了王府,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内把我房中的那只鸟,想办法托人送到渲州分社去。
昭王府有那么多的奇瞻异宝,你都不稀罕,为何独独看中一只鸟?身外之物,有何可恋?我摸了摸怀里的那叠银票,嘴里淡淡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钱财于我,不过粪土而已。
嘁!粪土?真有这么潇洒的话,我又何必揣着一堆粪土上路?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4章 尘埃落定章节字数:2740 更新时间:09-02-14 11:56天,终于亮了。
林书雁仔细地替我挽好发髻,神情复杂,站在镜前默默地打量着我,缓缓地道:苏秦,你多保重。
我这人韧性好,到哪都能适应。
我微笑着回枧着她:倒是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又等了半年多才终于等到这一天,绝不会允许自己搞砸的。
林书雁秀眉一扬,目光中透着自信和坚决。
我轻轻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叩叩两声轻响,接着便是如意清脆的声音传来:公主,该起身了。
林书雁手快,急忙捞过桌上的盖头,极快地覆住我的头,这才微微压低了嗓子:进来吧。
伴着吱呀一声轻响,如意和吉祥双双走了进来,发现我已穿戴妥当,如意靠近了林书雁,声音里带着轻颤:昭王妃,公主已经走了吗?公主……吉祥低泣了起来:奴婢该死,居然送都没有送公主一程……不许哭!林书雁低声喝叱道:胡说什么呢?公主不是在这里吗?再说漏了嘴,大家一块死。
如意突然冲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低低地道:对对对,从今天起,你就是公主了,是我如意的主子!还有我,吉祥。
我不敢说话,只用力握住眼前这两双柔软的手,忽然觉得鼻间酸涩,心中充满了感动。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林书雁站在一旁,低低地催促:天大亮了,该来请了。
如意和吉样放开我的手,在房里忙碌了一会,把一切收拾妥当了,林书雁这才搀了我出门。
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以为你们今天会晚。
刚走到接梯口,君默言含笑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这是我和林书雁第一次两个人同时站在他的面前——他,能分得出我们谁是谁吗?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
沉默了片刻后,抹书雁故做镇定地回答,声音虽然平稳,握住我的手却微微沁了些汗出来。
君默言依旧是淡定自如:不是早告诉你别瞎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顺利。
谢谢你,默言。
林书雁声音里透着些娇柔与羞涩——那正是我所缺少的。
傻瓜!她的话显然取悦了他,只听他满意地低低轻笑:跟我还用得着说谢?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身份,听着他跟我的对话,在深觉怪异的同时,忽然觉得他的语气里竟含了很多我往日不曾察觉到的柔情与宠溺。
原来在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的内心里,竟也有柔软的地方——为什么,我以前竟然没有感觉到?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掀开盖头,去瞧一瞧君默言的表情——他的双眸,此刻正为了她而闪亮吧?那温柔的微笑,也不再是我的专属了吧?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小雪,时候不早,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别让瑞木大人久等,咱们也该回去了。
君默言停下脚步,淡淡地向林书雁伸出了手。
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看到那双穿着黑色官靴的大脚往前迈了一步,林书雁的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恩,惜瑶,你多保重。
林书雁迟疑了片刻,轻轻放开我的手,缓缓地把手递到那只等候的大掌里,静静地站到了君默言的身边。
透过盖头,瞧见那一双亲密地交握在一起的手。
看着那亲密地站在一起的两人。
想着,就在昨天,那双手里握着的还是我的手,他的身边,站着的也是我……我的心,忽然就楸了起来——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拽住了,竟是说不出的疼。
他,终究还是没能认出我来!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失望,伤心,茫然,痛苦,愤怒。
似乎兼而有之。
交织混杂着,象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
真是没出息!只不过是牵了她的手,我却象是心口挖了一个破洞?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不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吗?不是我一直在祝福着林书雁的吗?她真的做得很好,没有愧对这一个月来我们付出的辛苦。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能完全取代我,抹掉我留在君默言心里的痕迹。
我应该为她高兴,也应该为自己庆幸,不是吗?如果君默言的最终目的是登上皇位。
那么象今天这样的场景,将会一次次的在眼前重复,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长痛不如短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神情木然,努力地说服自己。
咬着牙,默默地垂着头,坚难地从他们身旁走过——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万年那么长。
可为什么我的心跳得那么厉害,呼吸急促,突然变得异常地慌乱——好象即将要错过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忍不住停了下来。
惜瑶,你还有事吗?君默言微微讶异,虽然带了笑,声音里却隐隐含了警告:有什么不满意或者还需要什么,尽管跟二哥说我霍然而醒,淡然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掉转了身形。
苏秦啊苏秦,你到底在期盼什么呢?所有的事情都按你的计划进行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又还需要什么?公主,该上车了。
吉祥和如意一左一右,捉住我的手,将我送上了那辆静静地等候在客栈外的华丽的马车。
昭王爷,请留步。
瑞木良声若洪钟,志得意满:请转告圣上,下官一定不负重托,将公主平安送达藏月国,为两国谛结一段良缘。
有劳端木将军,千里奔波,公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君默言的声音显得那么的遥远而不真实,渐渐淹没在一波又一波嘈杂的声浪里。
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
望着窗外飞掠着倒退的树木,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离开了鹿城,飞奔在宽敞的驿道上。
我,成功了!可笑的是,这个计划,竟然是在君默言的协助下,才得以顺利完成。
我忍不住要去揣想——如果,他知道是他亲手把我从他身边推开,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会不会抓狂?这,好象是我跟他相识以来第一次配合得如此默契。
而且,两个人事先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沟通。
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也许,这只是再一次证明了我与他没有缘份吧?我也不必再去强求,也无需再觉得有遗憾了。
默默地靠在车窗边,往日的欢笑与泪水,那些让人又痛又快乐的回忆,忽然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望着越来越遥远的城市,置身在这样完全陌生的人群里,离别这个词,就那么突然而又真实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再见了,冰雪城!再见了,我的朋去们!再见了,君默言。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5章 边境遇匪章节字数:4142 更新时间:09-02-14 11:58一路上晓行夜宿,时间悄然滑过,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早春二月,正是料峭春寒时节。
白天刚下过一场小雨,路边的桃树,岸边的杨柳绽放着新绿,在雨水的浸润下,绿得象是涂了一层蜡。
不知谁家的庭院中伸出一枝横生的老梅,缀了一树的粉红,随着微微的春风,放送出幽幽的冷香。
傍晚时分,淅沥的雨渐渐地停了。
小小的边城没有象样的客栈,只有驿馆还勉强算得上整洁,可惜却太过狭窄——听说端木良只远远地瞧了一眼,便扭头离开了。
他找了一家姓赵的富商家安置好我,扔下五十名禁军守在周边。
自己带了大队人马离去,把镇上弄了个鸡犬不宁。
虽然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天,但是,只要想起如意和吉祥在揭开盖头,发现代嫁的人居然是我时,那又惊砑又惶恐又慌乱又激动还带着迷惘的精彩绝伦的表情,我依然忍不住想笑。
夜渐渐地深了,听着大街上隐隐传来的喧哗吵闹之声,我无法入睡,披了件衣服走到庭院里独自徘徊。
扑面而来的寒风,教我激灵灵地打了个一个冷颤。
我拉了拉衣襟,左右张望了一下,在院子的一角,那棵高大的槐树下,发现了一架秋千。
我走过去,默默地抚着它,心里清过一丝淡淡的忧份。
这小小的秋千啊,曾经盛载了我多少的幢憬与希望?而那些曾经在秋千架下玩耍过的孩子们,可还记得与他们共同渡过美好时光的我?在经过了二十多天后,我的心情已从最初的忽忧忽喜,忽悲忽怒的起伏不定,慢慢地趋向平缓,直到完全平静了下来。
我想,我低估了林书雁的韧性,也高估了自己在君默言心里的地位——这一路的风平浪静告诉我,林书雁在王府适应良好,君默言跟她也相处甚欢。
我再也不必担心,走在半路,逆天十八琦会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拦住我的去路。
明天,就要离开黑雪国的边界,进入藏月的国土了。
我向往的自由,正在渲河的彼岸等待着我。
可我的内心,为什么却感觉不到欢喜?离京城越远,心里的牵挂越深。
那明明不是我的家乡,可我却生出了浓浓的乡愁。
公主,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进屋子暖和一下吧。
如意拿了一件腥红的大氅,悄悄地走了出来,轻轻地披在我的肩上。
不用了,我微微皱了皱眉,直觉地排斥着那艳丽的色彩:你先进去吧,我随便走走,一会就进去睡了。
这些天来,我每天穿着的除了红色还是红色,都已经视觉疲劳了。
公主,你是不是。
想家了?如意收起了大氅,却并没有依言离开,只偷偷地瞧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措着词,试探着问我。
我懒懒地斜睨了她一眼,小丫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感与不解——她想不通,为什么我好好的王妃不当,要跑到这异国他乡来替人代嫁,受这份苦?可是,那么复杂的原因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的?更何况,困扰着我的烦怙,对于她们来讲,也许根本就不是烦恼吧?你,会不会后悔来到这里?得不到我的回答,如意自顾自地揣测了下去,眼眶里照旧含上了泪:我可怜的。
公主。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偏头想了想,淡淡地微笑:如意,不要把它看成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
把它想象成一次远足,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嘛?哈哈哈哈,说得好!伴着一声刺耳的大笑,一条颀长身影,突兀地在飘上了墙头。
他全身黑永黑裤,连面孔都用一条黑巾蒙住,只余下一对在暗夜里精光四射的眸子,目中无人地左顾右盼。
什么人?守院的禁军被他惊醒,纷纷呼喝着操着兵刃冲出了房间。
刹那间,整个赵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黑衣人面对一众禁军,竟是满不在乎,纵声长笑:想不到黑雪国的公主,倒还有点意思。
可惜,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
公主!如意吓得发抖,却依然下意识地冲到我的身前,用她柔弱的身子紧紧地护卫着我。
你是谁?为何深夜来访?我伸手,轻轻将如意拉到我的身后,淡然地看着他。
他身份不详,来意不明,神态如此平静,面对众多禁军毫不慌张,从容谈笑——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怕这区区几十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想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现在,唯有与他交谈,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端木良及时赶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哈哈,我是山野无名之人。
他仰天长笑。
就在这瞬间,已有两个轻功高明的禁军纵身跃上了墙头。
黑衣人居高临下,衣袖一拂,轻轻松松便把那两人拂下了墙头。
哈哈!在下久慕公主美名,今日特来相会。
黑衣人随手打发着如潮水般渐渐涌上的禁军,出言相戏。
大胆狂徒?竟敢对公主不敬!如意气得柳眉倒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大声喝斥着他:等我们瑞木将军到来,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还不快滚?哦,原来你们端木将军现在不在啊?多谢姑娘好心指点。
黑衣人随口调笑,衣衫鼓荡,似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把从四面射来的羽箭弹了开去,托地一声跳入了院内。
这时,早有人撞破院门,冲了进来。
目睹他飘然落地,发一声喊,刀轮乱舞,棍捧齐飞,羽箭如蝗般向他身上招呼了过去。
哈,未粒之珠也放光华?黑衣人不屑地长笑,身形急掠,似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瞬已在小小的院落里飞奔了一圈。
耳中只听到一片断金切玉之声,叮叮当当地,地上已掉了一地的刀剑棍棒。
而那些射到他身上的箭支,却是沾衣即跌,纷纷坠落。
好象有他长出了一千只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沾衣十八跌!禁军中有人发出惊叫,众人一呆,畏惧于他的神威,都不敢再上前。
但却也不敢后退——因为若是失了公主,于他们也是死罪一条!永宁公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黑衣人傲然一笑,忽地向我弯腰一揖。
哼,你连真面目都不敢显露,是个只敢藏头露尾的贼子!我乃堂堂一国的公主,又岂会与你谈什么交情?我强抑住心慌,冷冷地斜睨着他,断然拒绝了他。
公主!吉祥听到响动,也已奔了出来,见我如此说话,生怕我激恕了他,忧心如焚,急急地冲到我的身边,跟如意两个牵了手护住我,对他怒目而枧。
好,说得好!黑衣人不恕反笑,静静地凝视了我半刻,击掌赞道:果然不愧是公主,死也要保持你的尊严。
就在此时,外面马嘶蹄乱,人马呼喝,嘈杂一片,紧接着响起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我先是一喜——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援兵到了!可是,伴着不断的惨叫声,几分钟之后,四周竟陆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嘿嘿,永宁公主,你的护卫好象没有你的骨气,抵抗得并不激烈嘛。
黑衣人侧耳倾听了一会,目光得意地缓缓环视了院中众人一遍,咧开唇向我慢慢地逼进了一步。
院中余下的这二十几个禁军,被他的目光一扫,竟然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面上无不露出怯意。
我的心一沉——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五百禁军束手就擒,对方的实力绝不会是一般的小贼。
那喋喋的怪笑,在这春夜里恍如一道惊雷,沉沉地传出很远,很远。
公主……如意和吉祥打了一个突,却不退反进,勇敢地往前走了一步,固执地把我围在了她们的身后。
就是这微小的一个动作,却令在场的男人无不感动,齐齐露出愧色,忍不住挺起了胸膛,明知不敌,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慢着,我摇了摇头,从如意和吉祥的身后走了出来,淡淡地瞧着黑衣人:不知阁下煞费苦心,不惜劳师动众,甚至杀伤人命,见我所为何事?怎么,你现在肯随我一往了?黑衣人仰天狂笑,声若金石,穿云裂绵,振得嗡嗡作响,刺人耳膜。
现在的情形,永宁还有得选择吗?我冷然一笑,淡淡地瞧着他。
公主,不可!吉祥如意齐声惊叫:我们就算拼了一死,也绝不让公主受这贼子的欺侮!以你们的力量,只怕就算是拼了性命,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又何必为了我,再多伤人命?我淡淡地笑。
并不是我的胆子比别人大,也不是我视死如归。
而是面对双方悬殊的力量,挣扎与害怕都是白废力气。
倒不如留着精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去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来得更实在得多。
好,识实务者为俊杰。
想不到公主一介女流之辈,竟比那些男人更果敢坚定,真是教人敬佩。
黑衣人默视了我半响,忽地拱手一礼,弯腰道:请!公主……吉祥如意双双跟了过来:我们一起去!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我轻皱眉头,柔声低语。
不!要死一块死!嘿嘿,无妨,就让她们两个跟着,照顾你的起居倒是挺好。
也省得我的手下唐突了佳人。
黑衣人斜眼瞧了她们一遍,咧开唇喋喋怪笑。
如意吉祥欢呼一声,面露喜色,紧紧地围到了我的身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劝不动她们,只得由她们去了。
心底却泛起了一阵忧虑——听黑衣人的口气,分明没打算让我回来。
此行根本是吉凶难料,这两个傻丫头跟着我,不是送死吗?居然还高兴得象捡了空贝!穿过月洞门,走出院落,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却只见满地都是禁军,横七竖八的倒卧在血泊之中。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面色青紫,口吐黑血,竟然全都中了毒!看得出来,有许多人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便已被人暗算。
黑衣人早有预谋,在这里精心布好了一个局,等着我们往里钻!啊!如意吉祥冷不防见到这么多的尸体,不由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吓得面青唇白,掩住了脸不敢再看。
阁下好残忍的手段!我环顾了四处悄然而立,寂静无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无数黑衣人,强忍住翻腾的胃液,冷冷地斥责着他。
不好意思,惊忧了公主了!黑衣人装腔作势,假意道歉,神色之间却是得意非凡。
与此等匪类多说无益,我抿着唇,从他身边掠过,弯腰钻入了停在路中的那辆华丽的马车。
扯呼!黑衣人仰天发出一声骄傲地长啸。
清脆的马鞭声响起,伴着辚辚的车声,载着我们三人驶向了未知的黑暗之中……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6章 河畔混战章节字数:4031 更新时间:09-02-14 12:00车队迅速地在黑夜里前进,好在黑衣人有持无恐,不怕我们几个女人逃跑,倒没有对我们加以捆绑。
我悄悄地掀开帘子,偷偷向外张望——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不但行动迅速,而且动作整齐划一,行走起来,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已越过了边境,偏离了驿道。
正沿着蜿蜒的河畔,象一条在隐藏在草丛里的响尾蛇,悄然无声,却迅速地向着预定的目标滑行。
我心情沉重,缓缓放下帘子——看来,凭我们的力量,在这群如狼似虎的盗匪之间,想要在中途逃跑,是不太可能了。
假如只有我一个,可能还简单一点,现在再加上如意和吉祥,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黑衣人没有斩尽杀绝,那院中余下的二十几个禁军中有人能死里逃生,向县衙求救。
不过,即使没有了活口。
当时闹的动静那么大,相信整个镇上的人都已惊动了。
除非他把整个城都屠光了,否则此时,公主遇劫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
地方上的官员如果派兵迅速跟进,不知能不能及时截住这帮贼众,把我们从恶人手里解救出来?不过,这里只是一个小城,估计就算有驻军,也不会很多。
先不说他们敢不敢来。
就算来了,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从那五百禁军的下场来看,这绝不是一帮乌合之众。
不象是山贼,倒象是一支行动迅速的军队。
如果连夜派人报到州府,再等那边发文调兵来剿灭贼人,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按说,这里是藏月和黑雪交界之处,应该离大凉山不远——难道是君默言发现我掉了包,飞鸽传书让手下人拦截我们?不对,如果是他,下手绝不会这么狠毒——五百多条人命,几乎在一夕之间全军覆没。
我摇了摇头,直接否决掉了这个假设。
那么,还有谁不希望看到这段跨国婚姻成为事实,千方百计想要进行阻止?甚至不惜双手染满鲜血?难道是宇文澈?他心有所属,根本就不想结这场政冶婚姻,让自己受制于人。
所以,才假扮盗匪,劫走公主,让这场联姻无疾而疼?可是,很明显,宇文澈与君默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盟军。
他在逆天帮的地盘上大肆杀戳,难道不怕给君默言找麻烦?毕竟,这里算得上是君默言的地盘。
在他这里出了事,于公于私,他都该负起责任。
而且,估计事情一旦暴露,所有的舆论都会把矛头指向逆天帮。
况且,惜瑶怎么说,也是君默言的妹妹——她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岂会善罢甘休?宇文澈此举将冒着失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的危险,却仅仅只是摆脱一段对他来说,还算有利可图的政治婚姻。
怎么看,也是个陪本的买卖。
他会不会那么蠢?如果是为了爱情,他大可以一开始就拒绝——相信,那个选择对他来讲,更为直接和简单得多。
他何必合近求远?再来,是宇文澈的对头?他假扮盗匪,一来可以破坏联姻,打乱他的计划;二来借机羞辱宇文澈;三来可以嫁祸逆天帮。
真可谓一举数得。
恩,这个假设倒是极有可能——问题是,那个对头到底是谁?是太子宇文哲,还是皇叔宇文博?还是其他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势力?正想得出神,只听得吁地一声,全力奔驰中的马儿双足直立,身子悬空,长声嘶鸣着疾停了下来。
那股前冲的惯性,将我狠狠地甩向了车门,额头撞在栏犴上,疼得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公主。
如意和吉祥被甩到了车厢底部,叠了起来,却仍挣扎着向我爬过来,想搀扶住我。
嘘~~!我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心情高度紧张。
在幽黑的路旁,忽然如鬼魅般冒出了数十个手持火把的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後美的青年男子。
他腰佩长刻,叉开双腿,傲然立于路中,冷冷地注视着这辆在众多的黑衣人中显得隔外惹眼的华丽的马车。
鬼厉,别来无恙啊?他双手抱胸,将头懒懒地朝这边一点,意态闲适地发同:你深夜急行,不知要去哪里发财啊?傅伯涛,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被唤做鬼厉的黑衣人一边沉声应答,一边在背后轻轻做了一个手势。
那群黑衣人悄然无声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把我们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傅伯涛!这个名字一入耳,我双眸闪亮,瞬间精神一振——逆天帮的人来得好快!呵呵,你若是不到我的地盘惹事,你们藏月国的纠纷,我倒也不想插手。
傅伯涛状似无意地轻轻抚了抚腰间那色泽暗沉的剑鞘,神态悠闲。
等他们动起手来,你们就乘着混乱溜下马车,藏到草丛里。
我悄然地附耳向她们低语——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
车子的目标太大,难免鬼厉狗急跳墙,拿我们做要胁。
我可不想坐等自己成为从矢之的,我得自救。
姓傅的,我敬你是条好汉,不想与你为敌,却也并不是怕了你!鬼厉沉声低喝。
是吗?可惜,我傅某做惯了马贼,却不想当什么好汉呢。
傅伯涛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一步:鬼兄,你老实跟我说,那车里是不是藏着女人?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鬼厉声音冷冽,手已慢慢握住了剑柄。
嘿嘿,鬼兄。
若是你车里真有女人,不如让给我做个押寨的夫人。
如果不是,那鬼兄想干什么,尽管请便。
傅某绝不干涉,如何?傅伯涛说着话,突然身子一闪,疾若飘风般电掠而至,剑尖一挑,刷地一声将车帘给劈成了两半。
啊!如意吉祥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扑了过来,把我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哈哈哈哈!果然车里是有女人的,看来傅某艳辐不浅。
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傅伯诗哈哈大笑,纵身一跃,已跳上了车辕。
是,帮主!那一众人等发一声喊,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双方已斗在了一起。
姓傅的!你休得欺人太甚!这丰里坐的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凭你还不配拥有!鬼厉大喝一声,呛啷一声响,一柄明晃晃,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扶着一股锐利的剑气狂扫而来。
是吗?那我倒更要瞧瞧了。
傅伯涛仰天长笑,左手一掌,震偏了鬼厉的剑,右手握了剑鞘,横着往马背上轻轻一拍,马儿只痛,向外夺路狂奔。
我暗暗叫苦,落到傅伯涛的手里,对我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好事——那跟落到君默言的手里有什么两样?只要回到他的老巢,见到那个趾高气扬的傅紫冰,那我这两个月所费的苦心不就全都白费了?傅伯涛!鬼厉狂吼一声,身子凌空拔起,宛如一只巨大的兀鹰,向车子猛扑过来。
好,久闻鬼兄的百鬼夜行轻功无敌天下,今日傅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马快?傅伯涛朗声长笑,头也不回,右手一抖缰绳,驾着马车一路狂奔。
哼!鬼厉长啸一声,身子在半空中忽然转了方向,手中寒芒暴闪,竟然不攻傅伯涛,全数向拉车的马儿飞去。
一片哧哧之声后,马儿哀鸣声不绝于耳,怦地一声巨响,四匹马儿倒下了三匹。
车身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得向一旁侧倒了下去,我们三个人骨碌碌地滚成一团,摔出了车外,扑通扑通接连掉到了地上。
鬼厉一击得手,发出喋喋地怪笑。
双足轻点,越过车顶和身扑了过来,剑光暴长,向傅伯诗身上袭了过去。
傅伯涛低咒一声,身形一晃,闪身躲过了那一击。
反手一剑,叮地一声轻响,随手拔飞了一枚暗器。
我顾不上潮湿,混乱中也不知牵了如意还是吉祥的手,悄悄地往河边爬去。
大哥,我来帮你!人群里一声娇叱,让我叫苦不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傅紫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来这里凑什么热闹?眼见她越走越近,我灵机一动,急忙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土顺手往脸上一抹——没办法,就算明知是掩耳盗铃,也只能先混过眼前这一关再说了。
冰儿,你护住公主。
傅伯涛朗声长笑,从容地在人丛里穿梭往复,一柄长剑上下翻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如入无人之境。
好!傅紫冰脆脆地应了一声,折向我们三人,扬声道:你们谁是永宁?我是你二哥昭王的师妹,来救你来了!我倒,本来大家打得兴起,谁也没功天管我们三个,被她这么一喊,立刻有那离我们近的,提刀向我们扑了过来。
她的动作虽然快,总快不过别人的刀吧?还不等她走近,一把明晃晃,冷嗖嗖的刀已架到了如意的脖子上。
全都住手,不然,老子这一刀下去,可不管什么公主母主啦,全玩完!黑衣人厉声大喝。
住手!傅伯涛微微一怔,随即沉声低喝。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今交战双方一怔,全都停了下来,料峭的寒风把火把吹得哔剥作响,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傅紫冰的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急明忽暗。
她仔细打量了如意一眼,咬了咬唇,提起手中宝剑,冷;冷地指着那名黑衣人,扭头朝傅伯涛喊道:大哥,她不是……你住嘴!傅伯涛剑眉一蹙,朝她厉声低叱。
紧接着,他越众而出,冲鬼厉抱拳一揖,朗声道:鬼兄,我知道你也只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才趟了这淌混水。
可是,现在事情可闹大了,永宁公主若是有个闪失,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你。
只怕你鬼厉从今往后,天涯海角都会被人追杀。
你何苦为了几分薄利,搭上你半辈子拼下的江山?鬼厉默然不语,面色阴沉不定,藏在黑色蒙面中下的那双厉眼狠狠地瞪着傅伯涛,似乎想要把他的身体穿一个洞。
傅伯涛淡淡地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被众黑衣人抢来的那些金银细软,微微一笑:鬼兄,永宁乃我堂堂黑雪的公主,又是敝师兄的妹子,我们逆天帮志在救人,鬼兄志在钱财。
所谓山水有相逢,咱们大家和和气气,各取所需,岂不美哉?傅帮主此言差矣!我鬼厉既然接了这宗买卖,若是今日就此收手,岂不是失信于人?日后传扬出去,别人只当我怕了你逆天帮,我鬼厉如何立足江湖?况且,我既然有负所托,还有何脸面回去见王爷?鬼厉面沉如水,长剑微颤:说不得今日只能拼死一战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7章 一波三折章节字数:3995 更新时间:09-02-14 12:01哼!好一个不可失信于人!伴着急促的蹄音,一道清朗浑厚的男音忽然远远响起,只在片刻之间,已倏地到了眼前。
火光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上端坐着一名男子,身材高瘦结实,五官俊朗,眼睛黑而深邃,着深青色长衫,英姿飒爽,帅气逼人,浑身散发着优雅的王者气质。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鬼厉,淡淡地道:你怕对宇文博无法交待,难道就不怕我宇文澈?!晋王,傅伯涛咧唇一笑,抱拳一揖:你来得好快。
再快也没你快。
宇文澈在马上微微弯腰,淡淡地回了一礼。
目光环视了众人一遍,依日落在了鬼厉的身上,冷然一笑:鬼厉,你抢走我的王妃,可曾想过我的立场?鬼厉面色忽青忽白,呆立了片刻:晋王殿下,鬼某也是拿人钱财……哼!宇文澈忽然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提气高声,声音只平平地传了出去:弟兄们,有人要抢走我的妃子,你们说,咱们答不答应啊?不答应!绝不答应!顿时间呼喝声此起彼伏,山鸣谷应,暗夜里,竟不知有多少人在齐声应和。
怎么样?鬼厉,你有自信能在我的手下毫发无伤,顺利带走永宁公主?宇文澈冷冷地瞧着他,不等他答言,忽地面色一沉,低叱一声:还不快放了她?是!被他一喝,那名执刀胁持了如意的贼人讷讷地低应一声,本欲收刀退开,不料手一抖,刀锋一偏,把如意洁白的脖颈划了一道细痕,鲜血缓缓地沁了出来……找死!一声冷笑,一匹通体乌黑的骇马如风般疾驰,一人立于马上,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枝羽箭呼啸而来,将那把鬼头大刀击落在地。
火光跳跃在他年轻的脸上,狂风将他那一头及肩的短发吹得乱舞起来。
那两道浓黑中透着英气的秀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在都教我惊异与狂喜。
我欣喜若狂,忍不住霍地站了起来,朝她奔了过去——苏越!她是苏越!别说只是换穿了男装,她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认识!站住!她冷冷地看着我,神态傲慢:不想死,就站在那里别动!我热切地望着她,张了张嘴,想喊她,又怕启人疑窦,更怕被傅紫冰听出声音认出我。
只得在心底无声呐喊:姐,我是苏秦,是秦秦啊!委屈加欢喜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没用的女人!她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不耐地拔转马头,不屑地撇唇冷嘲。
双腿轻夹马腹,抛下我扬长而去,没入沉沉的暗夜。
就好象她的突如其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呆呆地立在路边,傻傻地张着嘴,任冰冷的寒风无情地灌入,冷透了骨髓。
巨大的失望,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不,绝不是我所预见的姐妹重逢的场景!虽然我现在满身泥污,一脸的狼狈,她也许一时认不出我。
但是,以往的苏越虽冷静淡然,却绝不会如此冷漠无情!更不可能轻视女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既是晋王亲临,鬼某敢不从命?告辞!鬼厉眼见形势不妙,手一扬,那群黑衣人迅速而悄然地融入暗夜,瞬间消失得彻底和干净。
回去告诉宇文博,有本事光明正大冲着我来,不要只在女人身上做文章,没的教人笑话!宇文澈倒也并不阻拦,按辔端坐马上,淡淡地轻嘲。
哈哈哈!傅伯涛长笑:鬼兄,咱们下次再一较高下了。
在傅伯涛的狂笑声中,鬼厉如一缕轻烟,转瞬消失不见。
傅帮主,多谢了!宇文澈也不再多看我一眼,在马上双手抱拳,淡淡地辞行:后会有期!永宁公主,你自己多保重。
傅伯涛向我投来同情地一瞥,收起剑,向后挥了挥手:撤!逆天帮众与我擦身而过,火把在蜿蜒的河道边鱼贯着渐行渐远。
此时,晋王手下已把那辆残破的马车修起,匀了两匹马出来套好了丰,立在路边,静静地等待他的命令。
事急从权,还望不嫌简陋。
宇文澈轻轻瞟了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态度虽然说不上亲切,倒也还算和颜悦色:永宁公主,请!我抿着唇,挺直腰杆,不发一语,慢慢地走到车边,拒绝了如意和吉祥的搀扶,默默地弯腰重新上了马车——此刻,别说那只是一个王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刚才那个人分明就是苏越!我绝不会认错那张与我朝夕共处了二十五年的容颜!可是,她为什么来到藏月?在这里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为什么性情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呤冷漠,狂妄,高傲而又无礼的人,怎么会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睿智,聪慧沉稳,坚强独立,善体人意的姐姐?看她今天的表现——在晋王府里,她混得很好。
至少,宇文澈可以放任她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狂妄。
说明她在他的心里,是有些份量的!只不过,宇文澈知道她是女儿身吗?我的沉默,令如意和吉祥莫名的感觉到了心慌。
她们挤在我的身边,忧心冲冲地瞧着我,不敢多说一向话。
如意,我看看,伤口深不深?我轻轻一叹,伸手揽过如意的脖子,低了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她白皙如玉的脖子。
不碍事的,只是划破了一点皮。
如意含着泪,轻轻掩住伤痕。
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压低了声音:公主,驸马爷好象不怎么喜欢你,怎么办?要不是整件事疑点重重,让我茫无头绪,听了她的话,我几乎要喷笑。
忍不住横了她一眼:如意,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我本来就是以王妃的身份替人代嫁过来的,半路上遭到劫匪,被人掳走。
虽说立刻被救回,在古人的眼里,总已是一个污点。
他没有装聋作哑,赶来相救,我就应该要偷笑。
更何况,以我尴尬的身份,能说服他不追究我的胡闹,放我顺利离开王府那就是万幸了,哪还轮得到去想他喜不喜欢我?难不成,如意还真的以为我会在藏月安心地又做起王妃来?得了吧,就凭宇文澈那张拉蜂引蝶的脸蛋,我就知道在他身边准定少不了红颜知己——他,绝不是我要的那碟菜。
经过彻以的奔波,终于进到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有十来户人家,稀稀落落地点缀在群山之中。
一名中年男子于晨曦中焦急地在镇口引颈等待,见到这行人到来,欢喜地迎了上来。
领着大家进到一所不大的宅院里。
宇文澈下令休整,这几百人的队伍迅速而又悄然地四散开来,就地扎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显见得是训练有素。
宇文澈并没有来见我,只派人把我们三个领到西厢房。
房东的妻子倒是挺热情,亲自打来热水给我们净手冼脸,又送来干净的衣服给我们替换。
折腾了一晚上,又累又惊的,如意和吉祥两个丫头几乎是倒头就睡了。
可是,我却如何睡得着?坐在床边,凝神静思,该想个什么法子,无论如何也要见苏越一面?可是,不管我跟那些护卫说什么,他们都一率只回以微笑,并不与我搭话,当我是个空气。
我除了干着急,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跟他们说,苏越是我的姐姐,你让她来见我?我甚至不知道,苏越在这里,是不是还叫苏越?也许,她跟我一样,换了一个名字与身份呢?略事休整之后,午时一过,众人便拔营起程——从他们之间偶然的交谈和我们行走的方向推算,宇文澈并不打算把我送到京城,而是要把我直接带往隘州——那里是他的封地。
我坐在车内,从车窗里,只能远远地看到宇文澈的背影,在队伍的最前方,路的尽头,时隐时现。
顾着我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大吼大叫,真把我给憋死了。
好容易挨到晚上,这回连个小城也没有,只有一个小村落,住着三四户猎户。
宇文澈照例是打发几个侍卫把我们三个女人安置到了房里。
乘着天还没黑,我走出屋,站到门前的土披上,远远瞧见宇文澈黑沉着脸不知跟苏越在说些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地挥着手。
苏越一直侧耳听着,不发一语,隔得太远,瞧不清她的表情。
但从她的肢体语言看来,正在生着闷气。
事情明摆着——宇文澈这家伙竟在教训我姐姐!不行!我怎么能看着姐姐受人欺侮而不管?我头脑一热,双手围成一个喇叭状,深吸了一口长气,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宇文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山谷空旷,我又站在高处,声音迅速传出很远。
惊动了正在争执的两个人,齐齐扭过头向我看来。
也把跟着我的两个侍卫吓了一跳,他们怔了一下,立刻冲上来,扭住我的手,把我往房子里拖。
我挣扎着回头继续喊:宇文澈,你没用,是个胆小的鼠辈。
你不要命了?竟敢骂我们王爷?侍卫又气又急,慌忙来捂我的嘴,低声骂道:哪里来的泼妇?放开她。
说话间,宇文澈已如一阵风般掠了过来,站在身后冷冷地道:我倒要听听,我怎么个卑鄙无耻了?我顾不上瞧他,踮起脚往他身后看去——果然,苏越阴沉着脸,站在他的身后。
嘿嘿,目的达成!我冲她咧唇挤了个笑容。
老姐,今天我可没有抹黑脸,你可别说不认识我!宇文澈见我回头,出手如风,轻扣我的手腕,随手一推,便把我推进了那低矮的茅草房,回头低喝:全都给我滚远点,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半步!糟糕,我好象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怦地一声,宇文澈随脚踢上了房门,把众人又惊又诧的视线全都隔绝在外。
宇文澈,你想做什么?我脸色一变,面对他高大逼人的体魄,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伸出拳头拼命摧打着他。
秦秦?他纹丝不动,低头注视了我半晌,忽地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咧开唇开心地笑了,声音里透着由衷地喜悦:是你,苏秦!我一愣,呆立当场——他是谁?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叫我小雪,除了家人,只有剑哥才知道我的小名是秦秦。
门外,苏越把门拍得震天响:宇文澈,你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8章 姐妹重逢章节字数:4214 更新时间:09-02-14 12:02等一下,你是谁?我被他抱得差点出不了气,回过神来,伸出双臂撑住他的胸膛,给自己勉强争得一丝喘气的空间。
我满心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猛瞧——分明是陌生人!难道他是灵魂穿越?傻瓜!别瞧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来。
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笑得神清气爽:我是苏越。
你?苏越?我掩住唇,伸出手指颤颤地指着门外仍在叫嚷地苏越:那她呢?她是谁?她才是宇文澈,身体的主人。
宇文澈耸了耸肩,笑得有些无奈:这事说起来,话可长了,咱们先不谈她。
老天!原来你是穿越加灵魂互换?!我恍然大悟,指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你才是真的苏越?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哥哥了?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超过逃逸速度,宇文澈亲昵地点了点我的鼻子:但是,我穿越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换了身体有什么了不起?她还是她,这个世界上,我最可爱最佩服最尊敬最崇拜的姐姐,永远都不会变!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哥哥了!我也有哥哥了,我终于有哥哥了!哇哈哈哈哈!耶!我欢呼一声,淘气地冲他挤了挤眼睛,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啧地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颊吻,高兴得又跳又叫:哥哥,哥哥,哥哥!你弄得我好痒,快点放开我!他轻声笑骂,语气里却含了无限的宠溺,强壮的臂膀轻轻地收拢,把我小心地锁在了他的怀抱里。
怦!一声巨响,整间茅屋忽地轰然倒塌。
小心。
宇文澈挽住我的腰,轻轻一跃,飘然疾退,道开了漫天狂舞的尘土。
苏越叉着腰,立在一片废墟之中,怒气冲冲地瞪视着相拥的我们。
良久,一语未发,拂袖而去。
她怎么了?吃错药了?我眨了眨眼睛,望着她高挑的背影极快地隐没在日渐浓厚的幕色里,困惑不解。
费那么老大的劲,弄倒了房子,结果一向话都不说就跑了——什么毛病?谁知道?别理她就是。
宇文澈亲热地挽着我的臂,微笑着瞧着我:我们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你是怎么成为公主的?嘻嘻,这件事,说起来话更长了。
不要紧,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说出你的故事。
他眸中含笑,薄唇微弯,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得令!我并扰脚踉,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忽然触到四周那一片惊讶万分而又莫明其妙的眼神,惊觉失态,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这一晚,两个人聊着别后的情形,交换着彼此的心情故事。
聊着,笑着,闹着,惊讶着,感叹着。
在他低沉如醉的声音催眠下,本来想着绝不入睡的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还是睡着了。
当天边的霞光透过窗棂照进简陋低矮的茅屋,我睁开眼睛,伸着大大的懒腰时,宇文澈早已不知所踪。
如果不是我的身上正盖着他的外袍,我几乎以为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一场美得不家真实的梦境!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忧心如焚的吉祥和如意,见到我从茅屋里钻了出来,急切地冲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左顿右盼——那模样,好像我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忍住笑,微垂着头,故意装出一脸的难堪与羞涩:他本来就是我的夫君。
天!可怜的公主,如意倒吸一口气,掩住唇,泪水几乎是立刻涌进了眼眶。
哈!我忍後不禁,噗唾一声笑弯了腰。
公主。
?吉祥一脸茫然地瞧着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好开心的?秦秦,又淘气了不是?宇文澈披着晨光,大踏步地向我走来,俊逸的面容上漾着温柔的笑意,随手习惯地揉乱了我的发,责备地睨了我一眼。
我笑呤呤地端详着他——那轮廓分明,俊帅逼人的五官,劲瘦结实健美颀长的身段,优雅高贵的王者风度……心底涌出无数的自豪——这就是我的姐姐苏越。
不论遭到什么风浪,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能使她低头。
不管是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那么从容。
象一颗最璀璨的宝石,到哪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什么看?又想说什么奇怪的话是吧?宇文澈挑眉斜睨着我,曲指轻敲了我一记:睡饱了,就冼冼,吃点东西该上路了。
唉,真是生我者试管,知我者苏越也!在吉祥和如意惊讶的低嚷与震惊地吸气声里,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豪气万千地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哥,我爱死你了!算我拍了你了!他又气又好笑地睇了我一眼:我也不要你爱,你少给我闯点祸,我就省心了。
咦,他那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好象我是个专门闯祸的灾星。
嘁!连老天都照顾我,代嫁还能找到姐姐,我哪是什么灾星,分明是福将好不好?现在找到了她,万事有她在,何需我操心?更加不用担心会闯祸了!从今往后,我苏秦,只管横着走了!哇哈哈哈!为了个丫头片子,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再不上路,天黑可就赶不到凉州,得宿在荒郊野外了!苏越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发话。
露宿就露宿,你怕啊?我背着宇文澈,冲她挤了挤鼻子,偷偷扮了个鬼脸。
啧!堂堂男子汉,连个女人都不如。
不就是换了个性别吗?我姐姐很快调整适应过来了,他还在这里发牢骚,生闷气。
阴阳怪气的,切,没水准。
拔营!苏越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朝候在一边的士兵怒冲冲地低吼,象一只喷火的狮子,转眼冲出了好远。
我不坐车,我也要骑马。
我固执地站在马车旁,不肯上去。
那好,你自己挑一匹。
宇文澈拗不过我,只得妥协。
可是,我冲他甜甜地笑:人家不会骑。
可恶的君默言,说什么女人骑马太难看,从来也不肯教我。
害我来古代混了这么久,连一次马都没骑过,说出去,还真是乱丢人一把的——了不起,现在我有哥哥了,还怕学不会?嘁!你想怎么样?他桃眉,一脸防备地盯着我: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嘿嘿,聪明!我冲他竖起大姆指,才不管他一脸菜色,欢呼着朝他那匹雪龙驹冲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在古代一男一女共乘一椅,那可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
可是,他名义上既然是我的夫君,那应该问题不大吧?再说了,谁管别人怎么想?我高兴就好了!白马诶!传说中的雪龙驹诶!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可惜,那匹雪龙驹好象不买我的帐。
我刚一走近,还没来得及伸手触到它一根毛发,它已扬起前蹄,狠狠地给我一击。
小心!宇文澈飘身急掠过来,长臂一伸,拎住我的衣襟,把我倒拖了过去,使我免于惨遭马蹄蹂躏之罪。
他剑眉轻拧,低声责备: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嗬!看不出来,它的脾气还不小。
我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哼,蠢!苏越轻哼一声,跃马扬鞭,冷冷地抛下对我的一字评价,傲然地从我身掠过,带起一阵黄尘。
上来吧。
宇文澈飞身上马,弯下腰,伸手握住我的手,微一用力,已将我轻松带上马背。
缰绳一抖,轻叱一声,雪龙驹扬起四蹄,撒着欢地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宇文澈一只手横在我的身前,轻松地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控着缰绳。
我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软软地依在他的胸前,马儿疾驰带起的狂风拂乱了我的头发,轻拂到他的脸上。
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腰间横着一双健臂,身后靠着的是厚实的胸膛……记忆中似乎渐渐远离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突然清晰地跃到了眼前。
如果说我曾经对他暗暗抱有过什么期望。
经过了无数次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后,那梦幻般飘渺的希望也早就化做了泡沫,随风而逝。
剩下的除了嗔怨,恼怒,自伤自怜。
还能有什么?我不得不怀疑,在那个人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我一度心灰意冷,甚至开始怀疑,这半年所经历的一切,也许都只是我的幻觉,是一场美好却虚无的梦……在亲人温暖的怀抱里,那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和失落感,忽然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
竟然是那么的疼入心扉,痛进骨髓。
怎么了?宇文澈察觉到我的异样,放缓了速度,温柔地低语:是不是跑得太快了,硌得慌?这平常的一匀话,却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泪悄然地从心底涌出,滑过眼眶,被吹散在狂风里。
你,有心事?他的声音里夹着关心与担忧。
找到了姐姐,拥有了亲情。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陷在一段早已成为过去的感情泥沼中无法自拔?只是徒惹伤心,徒增烦恼而已!我含泪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是到了该与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真的没事?别逞强。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低低的轻笑:到了晚上可别跟我抱怨这里疼,那里疼。
我微眯着眼,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钻,喃喃地低语:姐,我爱你!肉麻!他不屑地低语,手却拥得我更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愉悦。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撒向大地,我们共乘一琦,亲密相偎的身影,在众人不断偷偷投来的视线里,被渲染成一种极其暖昧和诡异的气氛。
不时,在众多好奇的目光中,有一道含着幽怨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飘忽转悠。
我轻轻瞥了一眼她的侧影,忍不住伸肘轻撞宇文澈,低声笑谑:哥,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你吧?要不然,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会吧?有谁会蠢到爱上自己?宇文澈闻言差点喷笑,接在我腰间有手微一用力,略带警告地附耳低语:你呀,尽胡说八道了,小心祸从口出!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也对,谁没事跟自己谈恋爱玩?不过,世上的事,是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滴。
那亿万分之一的穿越机会,还不是让我们姐妹俩遇上了?忽然想到一个同题,自己先自躲在他的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又怎么了?宇文澈对我的无厘头加跳趺的思维方式,早就习以为常。
他见怪不怪,顺嘴一问。
我清了清喉咙,镇定了一下情绪,故做正经地发问:哥,要是你们真结了婚,我该叫她嫂子呢,还是姐夫啊?苏秦!你有完没完?宇文澈呆了一下,板起脸,没好气地低喝。
哈哈哈。
!我仰头,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地撒向了四野。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19章 故人重见章节字数:3939 更新时间:09-02-14 12:04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数百人,终于在申时正赶到了凉州城——凉州城很小,比我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
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
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姐姐告诉我,凉州地方虽小又偏僻,但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却是个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
它一脚踏四界,是沟通四国的重要枢纽——北临黑雪,西接无花,东临御风。
它往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南边是千里戈壁。
穿过戈壁是小凉山。
北边有连绵数百里的大凉山脉为天然屏障。
往东再走五十里,就是繁华的边镇城市隘州——凉州是它通往外界的第一道门户。
我们一行数百人突然一涌而入,一瞬间就好家把整条街道都填满了。
厚厚的砖木结构的房子里,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
正是初春时节,白天虽然阳光普照,到了日落时分,却有些寒意沁人。
街上的行人极少,也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被我们的声势吓到,不敢出门?宇文澈领着众人穿城而过,直奔当地驻军营地。
这几天一直行走在山地,吃的都是干粮,现在好不容易进了城,自然欢呼雀跃。
再加上,凉州已是宇文澈的势力范围,等于回了老巢,整个队伍的气氛突然活跃了起来。
我立在营帐外,瞧着那些埋锅做饭的士兵,感染到他们的兴奋之情。
笑呤呤地睨着宇文澈:哥,我本来打算到了藏月后,找机会离开王府,一个人独闯江湖去的。
怎么,现在你改主意了?宇文澈头也不抬,随口应付:想赖上我了?是啊,看到你这么威风,我突然不想走了。
我要赖在你这里混吃等死,怎么样,你咬我啊?我跳过去,挽住他的臂,抢走他手里的书:得了,你的学问够深的了,别再看了,陪我四处逛逛?混吃可以,等死也行!别闹我了。
为了救你这鬼丫头,我前后离开封地十余天,积下了好多公文了。
宇文澈轻轻拧了拧我的颊,淡淡地笑:这里很安全,你自个逛去吧。
诶!我怎么这么倒霉?前后嫁两个老公,都是把读书当喝水,把公事当玩命,把我当空气……算了,不陪拉倒,我一个人难道不能玩?我噘着唇,赌气出了他的中军帐。
干脆也不去叫如意和吉祥,省得她们俩个又问东同西——反正解释了,也没人听得懂,更不会有人相信。
借着忽明忽暗的篝火,踏着初生的嫩草,呼吸着湿润中微微带着点泥沙味道的空气,我独自在营地里四处转悠,慢慢地越走越远,渐渐地远离了人群。
小雪。
暗夜里隐隐传来低低地叫喊。
我暗暗一惊,停了脚步四下寻找——除了远远的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在不放心地朝我这边张望,好象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难不成竟然出现了幻觉?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小雪!这回我听清了,真的有人在叫我。
被刻意压低了的男音里透着几分焦虑和熟悉。
谁?我警觉地侧耳倾听,慢慢地往左边靠了过去。
过来,我是子枫。
路边的树林里,忽然窜出一条黑影,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子枫?我先是一惊,继而狂喜:你怎么会在这里?借着幽暗的光线,见到全身裹在黑色的劲装里的江子枫。
劲瘦的身材,高挺的鼻粱,方正的下领上长了些青髭,涤黑的星眸正闪着惊喜的光芒。
永宁公主,请留步!那侍卫发现我突然入林,急步向我走了过来,隔得远远的就大声地提醒着我。
没事,我就在这里,不会走得太远。
我扬声回话——江子枫机灵地闪身没入树林。
听到我回话,他这才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公主,夜深露重,小的恐怕林中有贼人出没,还是小心为上,早点回帐。
多谢了,帐里闷得恍,我透透气就回去。
我冲他笑了笑,状似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那好,我就在那边,公主若有事,就叫一声。
我笑着点头,目送他渐渐走远,这才假装欣赏着林中的景色,压低了嗓子:子枫,你还在吗?不是说嫁人的是惜瑶?怎么突然变成你了?江子枫如鬼魅般从我身后冒出,倒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拧着眉,颇不赞同地睨着我:刚才在市集看见你,吓了我一大跳。
你是瞒着昭王爷偷跑出来的吧?哼,我又没做坏事,干嘛偷跑?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嫁过来的。
我皱了皱鼻子,挺起胸膛反驳。
你把林书雁换回去了?又放跑了惜瑶,然后自己嫁过来?江子枫一脸了然地瞧着我,拍拍了胸口,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调侃:啧,可怜的昭王,这会子不定怎么焦头烂额呢!幸亏当初娶你的不是我,要不然准会被你搞得折寿二十年。
好家伙,几个月不见,别的本事没长,损人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的舒服日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到你,才折寿呢!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江子枫假意低首嗅了嗅,轻声嘲笑:怎么,后悔了,吃醋了?你才吃醋了呢!我恼了,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几经周折,书雁终究还是嫁给了昭王,最失意的那个不是你吗?江子枫以背靠树,神情一黯,渐渐收了笑容,抬头望着暗沉的夜空里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默然无语。
我暗悔失言,急急岔开话题:你不是跟随萧元帅出征了吗?怎么不在渲、泰两州呆着,反跑到凉州来了?我倒,这家伙八成是跑这里来当奸细来了吧?他来夜探老姐的底?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不知道?江子枫斜睨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萧佑礼那个蠢货,贪功冒进,不听劝阻,失手被擒不要紧,连累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恩师也在混战中下落不明……什么?大哥失踪了?我一惊,失声嚷了起来——为什么在京城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嘘!江子枫急得跺足,慌忙伸手来掩我的唇: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谁?滚出来!随着一声厉喝,眼前寒芒一闪,夺地一声轻响,一枚薄如纸的柳叶刀已擦着耳际插入了江子枫藏身的那棵大村,勿自嗡嗡地颤抖着。
小心!快走!江子枫和我几乎是同时惊叫。
想走?没那么客易!苏越快若闪电,瞬间掠至,刷地一剑直指江子枫的咽喉。
江子枫也不搭话,脚跟一旋,身子微微后仰,轻松化解了苏越的这一杀招。
顺手解下腰间玉带,随手抖得笔直,冲着她分心便刺,顿时满天银芒闪耀——原来竟是一柄软剑。
这一下江子枫,闪避,拔剑,还招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姿态竟是十分美妙。
好啊!闻声赶来的众侍卫轰然叫好。
小心!我掩住唇,陷入了两难之境——这两个人不论伤了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哼,苏越冷哼一声,竟然不退反进。
指左打右,步若流星。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手中那枘宝剑忽然间寒芒暴长,恍如扬起了漫天的雪花,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我离她最近,受剑风披及,全身如浸冰窖,刹那间面青唇白,胸闷欲呕。
江子枫首当其冲,不知该有多难受?蓦的一双大掌伸到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来,渐渐向四肢百骸延伸。
就好象春暖花开,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
我大喜,回眸一瞧,果然见到宇文澈立于身后。
我急切地握住他:澈哥哥,快叫他们住手,那人不是什么刺客,是我的朋友!呃,众目睽睽之下,叫姐姐启人疑窦,叫哥哥不妥,叫夫君又为时过早。
匆忙之中,只得挑了个肉麻兮兮的称呼——害我当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住手!宇文澈忍笑,轻瞪了我一眼,转头朝缠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沉声低喝。
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苏越头也不回,一枘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水银匝地,节节进逼: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
哈,正要领教!江子枫朗声长笑,嘴里说着,脚下毫不停顿,沾地即走,恍如飞絮游丝,飘忽不定。
宇文澈抿唇,忽地抓住我的衣襟,把我轻轻向后一甩。
我吃了一惊,啊地惊呼一声,身子一轻,空中翻了个斤斗,却稳稳在落在了地上——原来他用的是巧劲!无耻!江子枫却不知究里,暗夜里又瞧不真切,只当我被他一掌劈飞,竟不顾自身危险,飞身来救。
苏越如影相随,紧追不舍,长剑如虹,眼看江子枫就要血溅当场。
宇文澈身形一晃,迎了上去。
苏越惊见剑底突然换人,但他此时剑招已老,收势不及,只得强行收回几分内力,恼怒地轻责:你来做什么?快快避开!宇文澈不慌不忙,曲指轻弹,一枚暗器疾射而出,叮地一声将苏越的剑身击偏寸许,堪堪解了江子枫的围。
他是永宁的朋友,也是我宇文澈的朋友。
宇文澈立在两人当中,朗声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握手言和,如何?江子枫这时见我安然无恙,已知是误会了他,当下收剑入怀,抱拳一揖:晋王好身手,江某佩服!江子枫?宇文澈淡然一笑:少侠莫非就是黑雪国今科武状元,准南王世子?正是在下。
江子枫坦然一笑。
哼,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他好象还是萧大元帅座下的前锋?苏越收剑走了过来,皱着眉朝宇文澈冷冷地道:他深夜来访,只怕其中有诈。
诶,两国现在既已停战,又联姻修好。
他看在儿时的交情上,不远千里来看我,顺便讨一杯喜酒喝,哪有什么诈不作的?既是来喝酒,为蛇躲躲藏藏?分明有鬼!苏越冷声反驳。
好了,有什么话,到帐中再说。
宇文澈摇了摇手,挽着我的臂微微一笑:江少侠,请!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0章 情思惘然章节字数:3132 更新时间:09-02-14 12:06不行,他夜闯宫营,行踪诡秘,身份可疑,岂能容他长驱而入?苏越冷冷地瞥了宇文澈一眼,傲然道:就算你是王爷,也不可枉顾众人的意愿,单听一面之词,私相授受。
嗬!他话中有话,摆明了在用他王爷的身份压人呢!那意思分明是说:你那王爷是我让你当的,别太过份了!我一气,挑眉冲他一瞪:你是什么人,王爷说的话都敢不听?永宁,别乱说话。
宇文澈低声喝止了我,转过头冷静地看着他:那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至少,也得先查明他的动机。
苏越见宇文澈肯尊重他的意见,放缓了语气,瞟了我一眼道:不如先请江公子到偏帐小坐片刻,待我派人查查他是否另有同党?既如此,那就委屈江少侠了。
一行三人进到宇文澈的帐中,摒退了侍卫,我气呼呼地与苏越互相瞪着双方,宽敞的大帐里,气氛变得诡异莫名。
奇怪,明明同样的一具身体,怎么换了个人住进去,就那么讨人厌呢?说吧,为何深夜于密林中私会?苏越阴沉着脸,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莫非黑雪和亲是假,刺探军情是真?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保证,永宁是绝不会出卖我的。
宇文澈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瞥了苏越一眼,肯定地代我回答。
哈!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倒与她心心相印了?苏越双手抱胸,叉开了双腿站立在帐中,铁青了脸,对我怒目而视:你倒底使了什么妖木,迷感了他?真想给他一面镜子照一下——他那个样子,比我更不家女人,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啧啧,她要是换不回来,那可真的惨了——有谁敢娶她做老婆?只不过,我估计,她也压根没想过嫁人吧?正胡思乱想呢,宇文澈低声一叹,已缓缓地对苏越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永宁其实不是黑雪的公主,她是我失散已久的亲妹子,苏秦。
嗄?苏越一怔,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真不好玩,姐干嘛这么快跟他说实话?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们了,晋王大人!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早说?苏越眨了眨眼,意识到我们不是在说笑,冷硬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你给我机会了吗?可是,你们一点也不象。
苏越好奇地来回端详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悄然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信不信随你,我们不但是姐妹,而且还是双胞胎。
我懒懒地歪到姐姐办公的那张大椅上,比划着手,邪邪地望着她笑:你的左胸上长了一块心形的红痣,你不会说没看见过吧?你……苏越微红了脸,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嘁,你比我更不家女人好不好?我哧之以鼻,巴住宇文澈的手臂微娇:姐,你说是不是?忽然想到,这具身体其实是他的,我巴着姐撒娇,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家伙?心中打了一个突,那缠在姐姐手臂上的手,讪讪地放了下来。
呃,这灵魂交换,还真不是一个有趣的事情。
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调适心情的?哼!我堂堂男子,岂可学女子娇柔造做那一套?苏越冷声一哼,神情傲慢狷狂。
这个表情若是放在宇文澈本尊身上,也仵会男子气倍增,可套在苏越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来,他虽然接受了姐姐的身体,却完全没打算接受成为女人的事实。
一直活在还是一个王爷的幻境里面,不肯出来。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让江子枫与秦秦一叙别后之情了?宇文澈保持中立,聪明地不作评论,冷静地把话题导入正题。
就算她不会对我们不利,难保那个姓江的不是别有用心。
看得出来,苏越话说得虽然不中听,但态度分明已缓和了下来:这样吧,让他们俩个聊聊可以。
但是要严加看管,不得任意走动。
瞧他那什么态度,好象让我们谈谈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我一气,火就上来了:喂!你不要……那就这样吧,宇文澈皱了皱眉,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把我推出了他的帐营:秦秦,你先出去。
站在帐外,被冷风吹了一下,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我对苏越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江子枫的身份也的确有他的可疑之处;他能够网开一面,不把他当奸细捉了关进大牢,已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我若是再吵,倒有些无理取闹了。
况且,惹恼了他,姐姐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林书桐下落不明,依我看,八成也是被俘了——就算没被俘,总也应该到了藏月了。
要不然,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算了,还是忍一忍,先跟子枫谈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人在屋檐下,要求苏越的地方还有很多。
犯不着为小事伤了和气。
打定了主意,我笔直往偏帐走去。
小雪,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子枫正在帐中来回踱着,见到我掀帘而入,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我的面前:你怎么突然跟宇文澈这么熟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四下瞧了瞧,放下帐帘,拉着他到里面坐下,微微一笑: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是先说一说,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怎么不要紧?我怕你太天真,上了别人的当!江子枫忧心冲冲,皱眉瞪我:别被宇文澈几向好话就给骗了,他娶你根本没安什么好心,目的也不外乎想借力打力。
一来稳住太子宇文哲,二来制衡定远候宇文博。
他对你不会是真心!我任他叽哩呱啦说了一长串,笑呤呤地睨他一眼:当我三岁孩子呢?他是不是真心,不用你教,我自己会分辩。
喊,还说你不是三岁孩子?江子枫没好气地冲我低吼: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跑出来嫁人!当这是好玩的呢?到时看你怎么收场?还能怎么收场?嫁人呗!我满不在乎地拈了一颗花生往嘴里丢: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行,我得在你大婚以前带你离开。
江子枫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盯着我:这次,你说什么也得听我的!子枫,多谢你的好意。
我收起玩笑之心,正眼瞧着他,淡淡地笑:我不是赌气,我也没有糊涂。
嫁给宇文澈是我心甘情愿的。
而且,我万分肯定,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们彼此之间,都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性命。
小雪。
江子枫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骗人,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瞬间可以是永怛。
我涩然地笑,淡淡地道:有的人,既使你跟他相处一辈子,也不一定懂得他想要什么。
可有的人,只要见一次,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君默言,我不懂你的心。
相处得再久又有什么用?彼此没有之间缺乏最起码的信任,触摸不到彼此的灵魂。
既使隔得再近,也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而我,已厌倦了去猜测他的心思。
难道宇文澈就是那个你见了一次,就愿为他付出一生的人?江子枫狠狠摇着我的肩:那我呢?恩师呢?对你来说,全都不算什么吗?君默言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心灰意冷,绝然地离开?他错了——君默言的错,并不在于他做了什么。
恰恰相反,他的错,正是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不,子枫,你错了。
我淡淡地笑,不想解释太多:你和大哥对我来说,是兄弟,是亲人,是同聊,是朋发……永远不会什么也不是。
那,君默言呢?江子枫静静地瞧着我,冷冷地问:他对你而言,是什么?我不答,默默地垂下眼睫,把玩着手指——是啊,对我而言,君默言,到底是什么?我,茫然。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1章 秉烛夜话章节字数:3030 更新时间:09-02-15 12:46告别了江子枫,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宇文澈的营帐。
我心神恍惚,在营门前几乎一头撞进神情古怪的苏越的怀里。
啊,对不起。
你都不看路的吗?她轻斥了一声,伸手扶住我。
紧绷着脸,象全世界都得罪了她,大踏步地走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咦,奇怪?以她火暴的脾气,及对我一贯的不友好的态度,我撞到她,居然没发火?不过,我心里有事,懒得研究她的心思,转身掀帘进门。
宇文澈怔怔地坐在帐中,正神游太虚。
面上的表情似乎是茫然,震惊。
还夹了些不知所措?那厚厚一叠的卷宗被他扔在一旁,寂寞地摊开在桌上。
怎么搞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只跟江子枫说了一会话,怎么回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对了?全都跟平静结了仇,变得心事重重了?姐,发生什么事了?我起上前去,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老实不客气的把身体的大部份重量全依到他身上。
你回来了?他仿佛这才看到我,定了定神,顺手取过桌上的卷宗,淡淡地道: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再看会文件。
我懒懒地抬眸瞥他,低低地取笑:别装了,你现在哪有心思办公?别不承认,资料都拿反了。
说吧,什么事?没事。
他面不改色,随手把资料顺过来,埋首其中——摆明了不想跟我谈。
哼,不说就不说,了不起啊?跟君默言一个德性,也是一个喜欢玩深沉的人。
从小就这样,我有什么事,全都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地告诉她。
每次她都细心地倾听,然后给出最中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从无例外。
可她,从来也没对我说过任何烦心事。
小时候还挺崇拜她——优等生就是优等生!更何况,科学证明:她的IQ值并不比我高多少。
而这也是我最懊恼的地方——明明差不多的智商,为什么她可以那么优秀,而我却状况百出?回忆起来,当我忙着逛街,看电影,上网聊天,看小说,和朋友出去旅游……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姐姐总是埋头在书堆里。
她,就好象一架永远也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
什么事情都计划好了,按部就班,没有丝毫差错。
生活中从来也不会出现意外,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在她一手掌控之中。
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做到她那种程度,其中所要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恐怕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吧?姐,人为什么要长大?我躺下去,枕在他的腿上,怔怔地望着帐顶。
如果不长大,是不是就永远没有烦恼,永远也不必为感情而痛苦?秦秦,你有心事?他敏感地察觉了我的异样,轻轻地抚着我的颊,低头凝视着我。
我怔怔地回望他,抬手轻抚他修长的剑眉——那深邃的黑眸,帅气逼人的五官,优雅迷人的气质……如此出众的外表,配上他过人的才华,再加上傲人的身世——他本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可是,他为什么愁眉不展?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为他做点什么——从小到大,似乎一直都是他在为我解感,为我指点迷津,为我做一切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姐,你现在,幸福吗?幸福?他一怔,显然这个问题从来也不曾在他考虑的范畴之中。
他想了想,淡淡地答:我对目前的生活,身份已经适应过来;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困难;现在又找到了你,应该算幸福了吧?姐,感情呢?说了这么多,你的感情归属,有没有考虑进去?我不满地斜眼瞧他。
就知道他会这样——虽然来到古代,虽然变成了男人,虽然生活方式变了,他还是那块最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感情?秦秦,你认为我还能谈感情吗?宇文澈悠然长叹,目光中染上了迷惘与惆怅。
有了人的情感烦恼,这使他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象个神,却令他更加的动人心魄。
你怎么不就不能谈感情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起:无论是身高,长相,家世,才华,人品。
你有哪一样比别人差?哼,我现在连自己究竟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确定,怎么去谈感情?他压抑已久的情绪被我触动,终于象火山一样暴发出来,神情激动,痛苦地低吼:感情?我现在还有资格吗?你说,我能去爱谁?男人还是女人?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切地低喊:你当然可以去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不要去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有感觉,你就可以去爱!去争取!怎么可以不管?他冷冷地嘲笑,眼中隐隐含了泪水:我到底是苏越还是宇文澈?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我怎么敢去爱人?如果我不幸,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万一哪天真的灵魂错位,我和他又交换了身份,我重新变回以前那个苏越。
甚至我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我又怎么跟他(她)解释?可怜的苏越,可怜的姐姐!这些话,这些烦恼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一定困扰着他很久了吧?他一直苦苦挣扎在痛苦的边缘,却一直没有人可以倾吐,只能苦苦地压抑着自己!如果在恋爱时错位倒还好,痛苦的只是两个人。
万一不幸,在有了孩子后再错位,那我又该如何面时?我究竟该算是孩子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只能算一个陌生人?到时,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象一场梦,全都化为乌有?!不,我绝不谈感情!我绝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也绝不允许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姐,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我流着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住他颤抖的身子,想要带给他温暖,试图平抚他心上的伤痕:你是那么那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是那么那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可能对你如此残忍?不会的,绝不会的!对不起,我失态了。
宇文澈沉默良久,终于镇定了情绪,伸臂轻轻地拍了拍我,涩然一笑:吓到你了吧?姐,我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瞅着他的双眸:想哭就大哭一场吧,在我的面前,你不必伪装坚强。
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行了,还说保护我呢?自己倒先哭成一个泪人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我的泪,淡淡地笑:别为我担心,姐没事。
相信我,没有爱情,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是,我当然相信你。
我破啼而笑,骄傲地拍了拍胸膛:也不瞧瞧是谁的姐姐?是,你了不起。
他失笑,伸掌揉乱我的头发:天不早了,睡吧。
姐,别担心,我嫁你!瞧着面前那张俊逸而年轻的脸宠,我忽发奇想,双目中瞬间放出光芒:反正宇文家的人对你也没安好心,干脆你推翻他们,自个当皇上!咱们俩姐妹,联起手来,把藏月闹个天翻地覆吧!啥?你吃错药了?宇文澈惊讶地瞧着我:发什么神经?我没发神经!反正你既不能娶也不想嫁,我呢,也对男人失去了兴起了!咱们凑一块过得了!你胡说什么呢?他又好气又好笑。
顺便你捞个皇上当当,我过过皇后的干瘾。
你呢,还可以施展你的抱负,把藏月冶理成天下最强大的国家!然后,灭了风花雪月四国中的其他三国,学秦始皇,一统天下!把所有的男人通通踩在脚下!我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
右脚向下重重一蹬,双手握拳,想象着君默言被我踩在脚下,手里捏着他的脖子,微动得两颊潮红,双目生辉。
说梦话呢?!宇丈澈啪地敲了我脑门一记:快去睡,明天还好多事!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2章 情乱如麻章节字数:4086 更新时间:09-02-15 12:47原以为休息一晚,第二天姐姐就会带我回隘州。
谁知道他却告诉我,得在凉州呆三天,等那边准备妥当了,再带我返城举行盛大的婚礼。
因为鬼厉的抢掠,嫁妆里许多行头被丢弃,损坏和抢走——至少,公主的那套弯驾是必不可少的吧?所以,虽然是表面文章,还是不得不做。
按他的话来说,三天,其实已算是很快了。
我这个急惊风,偏偏就遇上了宇文澈那个慢郎中。
再怎么心急,也只得按住脾气等待了。
江子枫对这次战争只含糊地带过——也是,做为一个男子汉,战败本来就已经是一种耻辱,谁还会笨得在曾经心仪的女人面前详细提及?关于黑雪战败,我对此刻不感到意外——策划的是君默言和宇文澈,执行的是我姐姐,黑雪不败,焉有天理?但是,林书桐的失踪,却难免让我心生疑窦与愧疚——隐隐约约,总觉得我交给他的那张地图,存在什么同题。
我现在好后悔当初的自作聪明——现在想来,君默言是早有预谋,张网以待,那张地图必然有诈。
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把地图交给我保管?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从某种渠道,得知林征鸿要我盗图。
于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州利用我,传速了一张假图。
偏偏我还傻乎乎地怕泄漏了他的情报,把那本来就假的地图再乱改一通。
林书桐拿着这样一张图去打仗。
其后果,不想可知。
可事到如今,后悔与内疚,全都于事无补。
除了等待,好象没有别的办法。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由于江子枫被苏越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够随意进出军营。
宇文澈的案头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文件,也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我。
也对,他的军队,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从不足四万人,迅速地扩展到现在的十几万。
大到防区,驻地,粮草……小至军械,兵器,服装,给养,马匹……无一不要重新部属与考量。
可恶的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在整理,规划。
那个苏越整天除了吹胡子瞪眼地发脾气,几乎什么事也不做。
完了还要对宇文澈做的决定挑三拣四,罗哩叭嗦。
真是很不可爱的一个人——明明全是他家的事,我姐帮他做,他就应该要偷笑。
有什么极力对她指手划脚?嘁!分明是在我姐姐的碴。
苏公子,能不能陪我到街上逛逛?在她又一次冲宇文澈发无名火时,我终于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这家伙真的是一头笨牛,明明喜欢我姐姐,偏偏死鸭子嘴硬,一点也不懂女人。
用最笨的法子来引起姐姐的注意,表达他的关心。
唉,我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跳出来帮他冼冼脑,换换观念。
无聊!苏越冷哼一声,意料之中的对我哧之以鼻。
仲文,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妹妹,宇文澈向我投来感激地一瞥,以手扶住额头,露出疲倦之色:我真的累了,让我安静一会,算我求你了。
累了就休息,谁说了那些公文要一天之内看完吗?苏越着恼,大踏步上前,啪地一声掩住了卷宗。
就算不看公文,你一天到晚象个蜜蜂似的在他耳边嗡嗡,神仙也受不了啊!我摇了摇头,不由分说上前拖了他的臂,往外就走:走走走,咱们先出去,让他清静一下。
放开!苏越象被人跺了尾巴,猛地雅开我,一拂袖子,皱紧了眉头,不满地瞧着我:我自己会走,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喊!当我是瘟神啊?躲得那么快!他以为我喜欢碰他啊?走吧。
我失笑,不想跟他计较。
出了营帐,慢慢向市集方向走去。
你想买什么,我叫人替你买回来。
苏越隔我两丈远,不肯再往前走,脸色黑得象墨:休想缠着我!我真是服了他!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王爷啊?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懒得理他。
我缠他?就凭他这又臭又硬,又霸道的脾气,我躲都来不及地说!你不去算了,我懒得踉这蠢牛多说,冷冷地看着他:到时,我姐的心要让姓展的抢了去,你可别怪我没帮你。
等一下,苏越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你说的那个姓展的,不会是展云飞吧?不是他还有谁?我暗笑,脸上却装做极不耐烦:难道晋王府还有第二个姓展的?你从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的。
苏越一脸的惊疑。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我故做莫测高深之态,冷冷地睨着他。
你姐跟你说的?苏越果然上钩,神情愤怒,面色阴沉不定。
我不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咬牙切齿。
我暗笑到不行——其实,姐姐压根就没跟我提过这个人。
只是,他是我设定的宇文澈的知己,想来应该是关系不错的,于是随口提一下,刺激刺微他。
没想到他果然上当,而且气得不轻。
那家伙有什么好?苏越铁青着脸,开始碎碎念:油嘴滑舌,阿谀奉承。
长得还是一副娘娘腔!可是他体贴细心,温柔多情,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微笑着轻轻给予他有力地一击——根椐他的话,毫不困难地勾勒出了展云飞的形象。
我……苏越语塞,气得只差头顶没冒烟了。
恨恨地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啊,这可是他现在的致命伤!上帝原谅我——我本来不应该这么不厚道的。
可是,象他这种人,根本就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很欠楱的!我打不过他,用话修理他一番,替姐姐出口气,应该也不算过份了吧?傻瓜,喜欢我姐姐是吧?我瞧着他微微叹气:追女人不是你这样的!你说什么……,谁,谁喜欢……苏越被我当面说穿心事,有点下不来台,忽地结巴了起来。
难道不是?我故做惊讶,停下脚步,语带捉弄地瞧着他:本来还想教你几招,看来是我多事了。
不!她脱口否认,有些恼怒地别开目光,讪讪地道:……是。
不……是?你说清楚,到底不什么,又是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哪里搞得请你想什么?我忍住笑,一脸正经地瞧着她。
苏秦!她被我激怒,吼声如雷,引得路人侧目。
好,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吼。
我嘻嘻轻笑,眼看捉弄得也差不多了,终于决定放他一马。
计好地凑到她踉前,压低了声音,努力安抚她的情绪:放心,我站在你这边,一定帮你追到姐姐。
哼!她轻哼,半信半疑地瞅着我:我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要帮我?咦,还有点自知之明哦?总算知道自己的脾气这几天坏到吓人!不过,也可以证明,他已被姐姐彻底拒绝的态度,搞得快发疯了。
啧,可怜!女人呢,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什么性格,永远都是要人宠,要人疼的。
我不理会她的疑感,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着摊上的商品,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喃喃低语,显然对我的话存疑:她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她。
笨!不同的女人,对疼与宠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白他一眼,随手抓了一只手镯在他眼前晃: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珠宝和金钱。
那,她喜欢什么?苏越慢慢被我说动,忍不住气馁:她好家永远都那么淡定,什么也不需要,什么都能够摆平。
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都可以活得很自在。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发掘了。
我耸耸肩,把镯子归还给摊主。
又往下一摊走去:别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去看。
它会告诉你,姐姐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用心?她默然:你是在指责,我对她还不够用心吗?其实,我有一个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你要不要学?我眼珠一转,忽然站定身形,笑呤呤地斜睇着他:还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做?哼!是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说出来,看我皱不皱一下眉头?苏越冷哼一声,傲然挺胸直视着我。
显得对他的勇气很有信心。
那倒不用,只是一向话而已。
我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什么话?我向她拮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低低地对她说了三个字。
什么?她惊得跳出丈多这,面红耳赤地瞧着我:你开什么玩笑?不肯说?那就算了。
我不屑地偏头瞧他,一脸的鄙视:就知道你不敢,还胡吹大气说喜欢她,为了她刀山火海都敢去!我跟她说过了,她。
拒绝了。
苏越涨红了脸,小小声地辫解。
是我说的那三个字?我大奇,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这块石头,还看不出来啊!她轻轻摇了摇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喜欢你?我凑上前去,小小声地试探。
她摇头,脸红得家要滴血,被我逼得手足无措。
那你说的什么?我皱眉,斜视着她:不会是说,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得一辈子呆在一起,不准她喜欢别人之类的话吧?她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垂下去: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倒!这哪叫差不多?差了十万八干里好不好?这样硬梆梆的话,十个女人听了九个都会拒绝的!剩下那个是白痴!难怪姐姐一脸的郁闷,满怀的心事本来就为这不男不女的身份烦恼,再碰上一只笨嘴笨舌的大沙猪,高兴得起来才有鬼!其实,他们两个要是结婚也挺不错的。
万一将来换回来,还是一对夫妻,只不过交换了性别,也不用担心孩子的称呼问题——只要调适一下彼此的心理就行了。
当初,这个联姻,是谁提出来要结的?我忍不住想知道整件事的起因。
苏越抿紧了唇,目光死死地瞪着脚上那双黑底靴子。
我了然,向他投以谴责的目光——看来,是这家伙为了他的宏图大业一手促成。
他只是没想到,他会爱上姐姐。
就家当初,林书桐一手策划了我的代嫁。
可到现在,后悔的那个,却是他。
然而,事情到了今天,这场两国联姻已是势成骑虎。
虽然嫁过来的那个是我,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发展。
可是当初联姻好象很容易。
现在想要解除这段婚姻,却变得很复杂,牵连太广,又岂能如他随心处置?他该如何理清这被他一手造成,变得一团混乱的关系呢?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3章 泪湿春衫章节字数:3153 更新时间:09-02-15 12:48苏越闷闷不乐,我拍拍她的肩,微微一笑:车到山前必要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结束这个混乱的局面?黑雪那边,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帮你的忙。
放心,你既然是她失散多年的秣妹,我怎么会要你走?苏越抬眸,目光中透着坚定:这件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自然会出面解决。
好,我期待着。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他眨了眨眼睛:现在,我可以随意逛逛了吗?我陪你吧。
苏越迟疑了片刻,淡淡地道:虽然凉州是我……们的地盘,但毕竟是四国接邻之地,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事,对你姐姐无法交待。
呃,我要他陪着做什么?正想再设词拒绝,苏越眉一皱,快若闪电地将我拉到她的身后,冷声喝道:什么人?苏秦,是你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又惊又喜,从苏越身后探出头来大叫:大哥,是我!你们认织的?苏越把探询的目光转向我。
是,他是我大哥。
我喜不自胜,点头如捣蒜。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没有死也没有被俘,他只是跑到藏月来了!你们家到底几兄妹?怎么又冒出一个来?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朝他歉然地一笑: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你放心,我大哥的武功很好,不会出事的。
思,别回来得太晚。
苏越打量了林书桐几眼,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书桐惊喜交集,握住我的手:刚刚听到有人大喝苏秦,还以为听错,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了过来,想不到真的是你!看来,还真得多谢苏越的大嗓门了?你搞什么?突然打扮成这个样子在街上乱逛?林书桐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昭王爷也来了吗?刚才那个青年男子是谁?我怎么以前从来也没见过他?听着他絮絮的念叨,我失笑,反手握住他的手,那久违的温馨感涨满了胸怀:你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答?好,我们边走边谈。
林书桐倏然一笑,拉了我往城外走去:凉州太小,也没一个象样的地方可以坐下来说会话。
出了城门,是一片无垠的草原。
漫山遍野的荒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被春风一吹,开始肆无忌惮地生长。
似乎,风吹到哪里,便长到哪里。
小草怯怯的,悄悄的从地底下探出嫩芽。
呼吸着春风,沐浴着春雨,享受着春阳,伸展着它们柔嫩的躯体,为大地披上了华美的外衣。
绿得让人不忍心践踏。
你先告诉我,怎么来藏月了?我打量他无数遍,很确定他没有哪里受伤。
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被人胁持。
可为什么子枫说他失踪了?看到惜瑶了吗?她怎么样,情绪还算稳定吧?林书桐目光微闪,避而不答。
惜瑶,没来。
他既然在凉州,那么明天在隘州的大婚,想必一定不会错过,瞒也瞒不了多久,不如我实话实说。
没来?林书桐怔了一下道:我知道她现在在行宫,出来肯定不方便,我倒也不是想见她,只想知道她的近况。
不是,她在黑雪。
明天要嫁的那个人,是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一口气把真相说了出来:明明知道她喜欢张幄,突然要她和亲,等于是逼她去死。
要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什么?胡闹!林书桐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昭王呢?他居然不制止你,也由着你乱来?大哥,我只是把你搞乱的事,全都导回了正轨。
我淡淡地笑,目光远远的落到那条蜿蜓的巨龙:他现在,应该和书雁相处甚欢。
我现在,不是林书雁也不是小雪,而是苏秦。
不,小雪,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林书桐用力握住我的双肩,痛苦地低吼:既然决心离开君默言,那就应该消失得彻底,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为什么偏偏又要替人代嫁?你代嫁代上瘾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强忍着心酸,假装轻松地笑着调侃:幸亏这次是萧昆的主意,不是你安排的。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恶缘?我……哈哈,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我语调轻快,微笑着自嘲:两次嫁的都是王爷,相公长得也还不赖。
虽然脾气一个比一个坏,看在能吃香的喝辣的份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说不定,运气好,下次嫁一个皇。
别说了!林书桐大喝一声,忽然捧住头蹲到了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我讶然,弯腰去扶他。
对不起。
小雪,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林书桐低声地啜泣,压抑而痛苦的声音破碎地传了出来。
他,哭了?面对一个哭泣的男人,我瞬间乱了手脚。
我很震惊——他为什么哭?我并不觉得我的处獍很悲惨啊?他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根本跟他没关系!看着那个低泣的男人,他的痛苦是那么明显,我忽然不确定起来——真的跟他没关系吗?他身为神机营的统领,武功超卓,没道理只因一场战败就失去了踪迹。
而且,他现在明明完好无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么,失踪后,这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这次和亲,不是萧昆促成的,是。
你?我低垂着头,听着他如负伤的野兽般压抑地低泣,心中一片悲凉。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恨起我的推理能力——为什么,总是要在最不堪的时候,我的头脑却变得格外的清晰?明明知道惜瑶爱着张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不能理解和成全他们,也不必要去做那只拆散他们的黑手啊。
我默默地瞧着他,言词尖锐,语音凄厉: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年纪轻轻已做到神机营的统领,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他的心腹之人,你实在不必靠出卖朋发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不!小雪,不是这样的!林书桐急急地抬起头:这件事,其实是。
皇上的授意。
你想把事情赖到君惜玉的头上?我冷笑,淡淡地摇头:不要告诉我,他事先就知道萧佑礼会被俘?早在离京之前,我就带了皇上的密旨。
如果战事不利,应尽快停止战争,促成两国和谈。
必要时,可提出和亲。
林书桐闭了闭眼,痛苦地道:如果早知道你会替她,如果早知道是你。
战事不利时,为保存实力,就用和亲这招?原来,在君默言算计君惜玉的时候,做为一国之君的他,也并没有闲着。
哼!他可真是狡猾啊!这样既探明了逆天帮的虚实,防止了君默言过份扩张实力,又借君默言的手,削弱了萧昆的力量。
在两者之间,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势力平衡。
和亲的同时,直接拉拢藏月国的宇文澈,铲除君默言的联盟。
这样让他牵制了宇文博,没有损伤他与宇文哲之间一贯的和气。
可谓面面俱到,思虑周详啊!难怪君默言会帮我助惜瑶逃婚?一旦真相揭穿,君惜玉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他想釜底抽薪,坐山观虎斗?是不是?!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到底是什么?是武器,是手段,是棋子……却绝不是朋友,亲人。
她们不会痛,不会流泪,不会挣扎?所以,你觉得我冤枉了你?我冷冷地逼视着他,涩然一笑:你问问你自己——假如你明知道惜瑶和亲的话,我会代嫁,你还会这么做吗?林书桐不语,神情惨淡。
君命不可违,我冷笑,淡淡地接下去:答案,还是一样的,不是吗?他,不是君默言。
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顽固的忠君思想。
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对他们而言如衣物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你离开,你相信我!林书桐扑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急切。
不必了。
我淡然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抽回我的手,头也不回,慢慢地走出了他的视线…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4章 恨海难填章节字数:4148 更新时间:09-02-15 12:50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营地,远远的已看到江子枫心神不宁,徘徊在营地边缘,好象已等了我一段时间了。
有事?我有点意兴阑姗,随口敷衍。
宇文澈已下今拔营,要赶在天黑之前到隘州。
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了。
我疲倦地抬眼瞄了瞄他,明白他想跟我说什么,不想多谈。
小雪,你再考虑一下,到了隘州就真的不能反悔了。
江子枫烦燥地抓着头发,被我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快发疯。
子枫,我都千里迢迢的来了,你觉得我是好玩吗?真想反悔的话,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思考了。
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别再罗嗦了,我不是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雪。
江子枫讷讷地看着我,被我冷淡的态度刺伤。
不管怎么说,江子枫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来,他是无辜的。
我不应该把对林书桐,对君默言,对君惜玉他们的不满,迁怒到他的身上。
子枫,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我低叹一声,只得按捺住脾气,正色瞅着他:放心吧,宇文澈对我很好,他比君默言更了解也更适合我。
在藏月,我会过得很好。
你才认识他几天?居然对宇文澈那么有信心?江子枫明显不信,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有那么好?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咬了咬牙,决定一次解决他:我本来就是藏月人,宇文澈跟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这次意外的重逄,发现失散多年后,并没有冲淡儿时的情谊。
我们对彼此都很怀念,相处甚欢。
这样说,他应该满意了,死心了吧?你,说的是真的?江子枫怔住,呆立了半晌,突然迸出一向:那,君默言怎么办?很抱歉,那好象已经不在我可以关心的范围了。
小雪。
江子枫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幽然一叹,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我涩然一笑,抛下依然惊疑不定的江子枫,转身慢慢地朝宇文澈的营帐走去。
哈哈哈。
还没有等我走近,这远的已听到了从中军帐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在笑。
我忍不住微笑着加快了脚步,掀帘而入。
帐中两名後逸的男子,正促膝而谈,笑得开心之极。
听到声音,齐齐扭头向我瞧来。
其中那个身穿浅紫长袍,双目炯炯,俊颜微显憔悴,带着仆仆的风尘和满身的倦意,却神采奕奕的男人,不正是君默言吗?轰地一声,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起来,下意识地掉头想跑。
可是,我的两条腿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稳稳地立在原地;就连我的目光也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痴痴地凝望着他,再也不肯移开。
曾经幻想了无数遍,也期待了无数次。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希望变失望;一次次美梦被破灭;一次次痴心变伤心。
让我早已心如死灰,绝望透须。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君默言!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以为我已做得很好!我以为再见到他时,我已能平静以对。
可是,我错了,错得如此离谱!当他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印入眼帘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思念竟是如此的深!深到刻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
他瘦多了!也憔悴多了!即使此刻的他满面笑容,却仍然掩不住眼底的落寞与萧萦。
这样写满了失意与忧心的默言,是我以前从来也不曾见到过的。
他在我的面前,永远的淡定,永远的意气风发。
…昭王特地跑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高兴吗?永宁。
宇文澈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着,我浑然不觉。
直到他走过来,诧异地轻推我的臂:你怎么了?永宁?我霍然一醒,目光茫然地飘向宇文澈——他刚刚说什么?昭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这么说,他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在他身边的是林书雁?这个念头似一把刀,尖税地刺入我的心底,痛进了骨髓——是这样的吗?是吗?我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强抑住心痛,咬着唇,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秦秦,你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宇文澈讶然而关心的声音幽幽地飘在耳边,听起来竟是那么的遥远。
秦秦?又改名了?君默言冷然一笑,目光直直地逼视着我,黑眸半眯,眼中隐隐跳跃着两簇危险的火焰。
澈哥哥,我没事。
我咬牙,笑容飘乎而惨淡。
借着宇文澈的扶持,咬紧牙关稳稳地站立着。
不,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倒下去,便是示弱,便是输了!而我,绝不要他的同情!哼!短短几天,晋王倒是与永宁一见如故啊!君默言的目光如刀一般紧紧地锁在我与宇文澈相挽的手臂上。
彷佛一团烈焰,要把我们烧灼成灰。
不对,他发现了!我的心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光,下意织地把身子拼命往宇文澈身后藏——苏秦啊苏秦,你干嘛怕他?做错事的是他,是他一直欺骗你,利用你。
你心虚什么?是,我与永宁一见如故,倾心以对。
说起来,君兄还是永宁的二哥呢,大家也不是外人。
宇文澈还没有发现我与君默言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在与他虚词客套,心照不宣地打着马虎眼。
哼?二哥?君默言冷哼一声,恨恨地瞪着我,目光和语气都明显带着挑衅与怒火,与他往日冷静的态度大相径庭: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叫秦秦的妹子?澈哥哥,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是冒牌的永宁公主。
我一个市井之人,哪配有那么身份显赫的二哥?我心中恼恕,冷冷地反唇相讥。
既然他明知是我,也不挑明事实,证明他压根就没打算追回我,那我也不必跟他绕圈子了!秦秦……宇文澈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掀出实情,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瞧了瞧我,再看了看君默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冒牌的?君默言被我的理直气壮,气得面色铁眚,终于爆发: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这种诛九族的祸你也敢闯?对不起,我现在嫁到了藏月,就算是要株九族,也轮不到你来诛!我示威地挽紧了宇文澈的臂,睁圆了双眼,冷冷地反击回去。
你还敢说?要不是晋王与我私交甚好,这事看你打算如何了局?君默言咬牙逼了过来,大掌一伸,便想把我带到他的身边去。
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澈虽听得一头雾水,但君默言想要带走我的意目却极明显。
他伸手一挡,拦住了君默言,淡淡地道:君兄,可否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宇文兄,此事说来话长。
总之,是内子玩劣,闯下大祸,请容我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君默言拱手,弯腰深深一揖:对不住的很,宇文兄的损失,自然由小弟一力承担。
内子?宇文澈大惊,偏头睇着我:秦秦,你好象没有跟我说过你嫁人了啊?你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他老婆!我心一慌,偏头避过他充满研究的目光:总之,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绝不会再跟他回去就对了!小雪!你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君默言厉声怒吼,瞳孔微微收缩,似一头狂怒的狮子:跟我回去!别让宇文兄看笑话。
澈哥哥!我拼命把身子往宇文澈身后缩——他想得倒美,轻松几向话,就想把我骗回去?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找,晚了!慢着。
宇文澈再次伸手挡住他,目光来回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视:对不起,秦秦可没承认是你的妻子。
我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让你带走她。
宇文兄,内子只是与我在呕气。
君默言一边说着,身子一晃,一只大掌已紧紧地扣住我的右腕:此事由内子引起,自有我一力承担:你的损失全着落在小弟的身上,我也保证还你一个美美的娘子。
这恐怕不是什么承担损失的问题吧?宇文澈握住我的左手不肯放:我怎么能只凭你一面之词,便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对,澈哥哥,他在说谎!你千万别听他的,他跟我有仇,我要是跟他回去,就死定了!我努力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无奈被他死死扣住,竟动不了。
对不起,你听见了,她不肯回去。
宇文澈见我态度坚决,冲君默言淡淡一笑:她既将是我的妃子,请君兄自重。
宇文兄,得罪了!君默言冷笑一声,右掌一挥,向宇文澈当胸袭去。
君默言,宇文澈拧起眉头,身形微微向后一仰,避过来掌,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君默言朗笑,化掌为刀,突然改变方向,直奔宇文澈与我交握的左手腕,轻轻一切:对不住,小雪是我娘子,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宇文澈吃痛,却不肯放手。
左手曲指一弹,哧地一声响,一道寒芒电射而出,直奔君默言的面门。
宇文兄,你的功大退步了!君默言脚跟一旋,身形后仰,随手一捞,已将那柄泛着寒光的柳叶薄刀抄到手中。
啊,快住手!他们这一进一退不要紧,我被他们两人拉扯着,似乎要被撕成两半,忍不住轻声呼痛。
小雪!秦秦!宇文澈与君默言对枧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放手。
小雪,别任性了,踉我回去。
君默言无奈地抚了抚脸颊,声音里透着浓浓地倦意。
君默言,你回去吧。
我微微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澈哥哥待我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小雪,你确定?君默言咬牙瞪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宇文澈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断定我离了他就无法幸福的傲然……深深地刺伤了我——是,我苏秦是爱他。
可是,那并不代表了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牵着宇文澈的手,仰起头,挺着胸膛,直视着他的双眼,冷静而绝然,清清楚楚地道:君默言,你听好了!我不是喜欢他。
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
这样,你满意了吗?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胶着了,停滞不前。
大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君默言久久地凝视着我,目光里饱含了懊恼,失望,伤心,痛楚,不可置信。
好,很好!他仰天惨然一笑,终于拂袖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5章 情难自禁章节字数:3861 更新时间:09-02-15 12:51秦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认为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吗?宇文澈目送着君默言的身影消失,这才挑眉斜睨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魂落魄的,你做得会不会太过份了?不是说得在天黑前赶到隘州吗?再耽搁下去,可就错过了时辰了。
我垂眸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淡淡地转了话题。
他哪有失魂落魄?分明只是自尊心受损,面子上下不来,这才大发雷霆。
才不是为了我伤心呢!五十华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地行走在驿道上,当真是威风凛凛,气派不凡。
我一路上提心吊胆,东张西望——君默言的逆天十八椅不知会不会突然从天而降,拦路抢人?可是,事实证明,这个想法纯属自作多情。
君默言对我的感情,的的确确比一张纸还薄——只凭我三言两语,就轻易地打消了他带走我的念头,从此彻底不见踪影。
这算哪门子的爱?让我连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教我如何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出自一片赤诚?说不定,他这次来隘州,纯粹是出差公干来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困犹了他。
但我却知道,他的憔悴,他的落寞,他的忧郁……通通都不是为了我!在自怨自艾中,在顾影自怜中,隘州不知不觉到了。
那高大厚重的城墙,远远地矗立在幕色之中。
屹立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中,使这座孤城透着几分苍凉与肃穆……宇文澈直接把我送到了行宫,体贴地为我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缛节,还我一个安静的个人空间。
我得回府处理一些事情,现在不能陪你了。
宇文澈握住我的手,仔细地审视着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怕不怕?要不,等我办完事再来?不必了,你放心回府吧。
我强打精神,勉强冲他笑了笑:我有如意和吉祥陪着呢。
再说,等明天仪式一过,我们就会天天在一起了,还怕没有我烦你的日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晋王府里,此刻等着他去处理的事情有多少?行宫与他的王府相隔十余里地,我怎么可能让他为了我,整晚来回奔波?恩,别想太多,安心睡一觉。
他轻轻替我顺了顺发,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秦秦,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决定。
我知道,我喃喃低语,默默地偎入了他的怀里。
被失望和伤心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温暖与慰藉: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他轻轻抱了抱了我,放柔了声音低低地笑。
姐……我隐忍仵久的泪,终于潸然地滑落。
扑到她的怀里,象在狂风暴雨中疾行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好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明天不漂亮了。
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握紧了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君默言那家伙,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竟然敢把我的宝贝妹妹惹哭!他真是活腻了!姐!我跺足,被她逗得差点笑了出来。
好了,笑了就好。
可千万不能再躲在被子里哭哦!宇文澈向我挥了挥手,终于不放心地走了。
可是,满腹心事的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呆呆地在梳妆台前呆坐了一晚上。
脑子里反复交错出现的,竟然全是君默言的影子。
白天他说的每一向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个眼神。
无数次地重复,犹得我忽忧忽怒,忽悲忽喜。
我甚至还在暗暗地期待着他能突然从窗外一跃而入,象小说电影里的侠士那样,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带离……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
时间,在不紧不慢地滑过。
天,终于一丝一丝,慢慢的透出了萦萦的亮光。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如意还是吉祥,我已经懒得去分辩了。
我伙身在桌上,无力地低声道:让我再坐一会,等一下再来替我梳头吧,我保证不会误了时辰的。
哎……这悠然地低低一叹,传到耳中,却好比一个惊天的巨雷,震得我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我猛然抬头,霍地掉转身形——君默言负着双手,带着满脸的忧都,静静地立地我的身后。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想不到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门外那重重的守卫,光明正大地进到我的卧室。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默默地望着我,眼底满是伤痛。
你快走,不然……我咬着唇,紧紧地靠着妆台,慌乱地发现自己退到尽头,已是避无可避。
不然,你要怎样,恩?他终于开口,目光近似贪婪地紧紧锁住我的双眸,声音暗哑,语气飘忽地低嘲。
不然,不然……我被他灼热的目光逼得无所遁形,狼狈地偏头避开,讷讷无法成言。
那句不走我就要叫人了的危胁,在舌尖打了无数次转,却终于没法说出口,被我含在口中,吞回了肚里。
你想叫人来对付我?是,你现在找到一个靠山了,完全有能力对付我了。
君默言慢慢地说着,每说一句话,就向我迈过来一步:你喊啊,只要你开口,门外就会涌进成百上千个侍卫,他们随便动动手,便可以把我撕成碎片打成肉酱。
我……我很想挺起胸膛,大声地冲他说是的!我要喊人!。
可是,他眼中的那份痛楚与悲愤却深深地震憾了我。
我被他的悲伤吓住了,震慑了。
他倔强中透着孤傲的表情脆弱得不堪一击。
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倒下。
我张了张嘴,却喊不出来。
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了角落。
你叫啊?怎么不叫人来对付我呢?君默言黑眸半眯,冷冷地注枧着我,伸出手,把我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
唇角微掀,淡淡地嘲讽:怎么?舍不得我了?怕我受伤?你不是说你爱宇文澈?难道在爱他的同时,你还对我有所留恋?你胡说……我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怨,伸手推他:你走开!再不走,我真的叫人了!好,你有胆就给我叫一下试试看?他咬着牙,顼边青筋暴起,用力扭住我的手。
来人……我手底吃痛,又被他用话一激,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果然张嘴就喊——是他逼我的,怪不得我了!君默言伸手轻轻一推,已把我压在墙上。
暮地一低头,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唇。
呜呜……我又羞又气,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的头,肩,背上……他一只手随手一捞,已轻松地握住了我一双胡乱舞动的拳头,将我的手高举到头顶。
施展男性先天的忧势,把我紧紧地抵在墙上。
急切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毫不温柔地啃咬,舔吮。
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
象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望的爱恋……你放弃吧!良久,他才轻喘着气,放开了我。
黑眸黯沉,语音坚定: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因为,我不许!你乘早死了这条心!我被他吻得几近窒息,急促地呼吸着,胸膛剧烈地起伏。
心中又羞又气,却又很没志气地升起了一丝怪异的甜蜜。
你放开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象个斗士,斗志昂扬。
瞪大了眼睛,拼命地与他对枧,努力地武装着自己。
我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额抵额,脸对脸,肩对肩,胸贴胸,气息亲密地交缠,紧密得没有留下一丝间隙的抵墙而立,贴成了一幅诡异而绮丽的画……怦地一声巨响,卧室的门,突然被人粗鲁地一脚踢开。
受到惊吓的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外。
宇文澈象一阵狂风,从门外大踏步地冲了进来,见到纠缠中的我们,呆了一下,冷哧道:君默言,你好大的胆子!我如获救星,急急伸掌去推君默言,大叫:澈哥哥,救我!君默言面色一沉,反手把我的头按在胸前,厉声斥道:你闭嘴!随即对宇文澈昂然道:宇文兄,小雪是我的娘子,我是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你的,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君兄,现在外面可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全身而退。
宇文澈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睨着君默言: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值得吗?我劝你要三思啊!哼!话已说明,宇文兄若还是不肯谅解,硬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君默言连天都敢逆,这辈子还从没怕过谁呢!君默言提气凝神,傲然回望着他,竟是丝毫也不肯示弱。
好!好一个天都敢逆!好气魄,好胆识!宇文澈闻听此言,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声若龙呤,直震云屑。
你笑什么?君默言皱眉,蓄势待发,不悦地冷冷诘问。
时间不多,宇文澈收了笑客,神情不耐中透着狂妄:姓君的,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你说真的?君默言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怔在当场。
等一下!不对劲,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大声喊停——姐姐什么时候说话的神态与语气,竟变得那么狂妄与嚣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宇文澈对我置之不理,冷笑着直视着君默言:还是,你想大战三百回合再走?多谢宇文兄成全,日后宇文兄但有所需,逆天帮必倾力相助!君默言大喜过望,笑得神清气爽,慎重地承偌。
我不要跟他走!宇文澈。
我气得哇哇大叫,不敢相信宇文澈和君默言竟拿我当面做起了交易?后会有期!君默言眉头微微一皱,深深看了宇文澈一眼,顺手把我象破布袋一样扛到肩上。
他纵身一跃穿窗而出,窜上了屋顶,宛如星掷丸跳,消失在晨曦之中。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6章 冰雪初融章节字数:3962 更新时间:09-02-15 12:52虽说天刚蒙梦亮,可是街上却已经有三三两两肩挑手提的小贩在行走,卖早点的店铺也在陆续地开门。
君默言扛着我,风驰电掣地疾掠而过,引起路人侧目,几疑身在梦中。
我被他扛在肩上,象条破抹布似的耷拉着。
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无数的屋脊与树木从眼底急掠而过。
时间尚早,城门未开。
守门的士兵只见一道惊鸿狂掠而至,刚喝问了一声:什么人?还来不及拦截。
君默言三晃五晃,已飘身上了城墙,轻松地翻出城去。
身后是一连串不绝于耳的惊叫怒骂之声。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眼看已到了城外,四顾无人。
一直垂着头羞窘得不敢吱声的我,揪住他的头发,开始死命挣扎。
君默言掰开我的手,随手一抖,把我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伸手按住快被我掀掉的头皮,气得面色发青:苏秦,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他把我当麻袋扛,根本就没当我是女人。
我干嘛装柔弱?没拨光他的头发,算他运气好!是不是都不关你屁事!我爬起来,揉了柔差点摔成两半的屁股,怒冲冲地扭头往城里走去。
宇文澈的表现太过怪异,根本就不像是姐姐的行事作风!我得回去瞧瞧,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哪有时间跟他在这里耗?你给我站住!君默言高声怒喝。
他要我站住我就站住啊?那我成什么了?我置若罔闻,低头疾冲——竟然敢拿我做交易?虽说君默言吃了哑巴亏,那也不可原谅!苏秦,你要是敢回晋王府去,我们就真的完了!听出他声音里的狠绝,我一呆,心中微微刺痛,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眸。
君默言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两眼布满了血丝,显见得一夜未眠;发鬓散乱,薄唇紧抿,目光狂野,态度绝决,摒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我。
唉!见我停下来,君默言紧绷的俊颜放松了下来,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瞧着我: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我不语,默然瞧着他。
他摇了摇头,举步慢慢向我走来:惜瑶私奔的忙我也帮了,你代她和亲闯的祸我也认了,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乖,别再闹了……闹?原来他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跟他要小性子。
我冷笑,失望从心底慢慢地爬了上来。
咬住唇,扭头继续走——完了就完了,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的!小雪!君默言飘身拦住我,怒火在黑眸中隐隐地燃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得把事情做得那么绝?绝?我再绝也没有你们绝!我被他训斥的语气激怒,昂起头一迭连声地喊了出来:我全听到了!什么刺客来袭,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伤重不治,什么代管地图……原来通通都是骗人!你们全都当我是傻瓜,合起伙来骗我!小雪,君默言一怔之后,面上竟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向前跨了一步,试图来握我的手: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一晚,我们说的话,你果然全听到了!你听我说。
不,我才不要听你的谎话连篇!我退后几步,躲开他的碰触,怒颜相向:你想告诉我什么?说你对萧若水旧情难忘?为了她冲冠一怒,竟不顾手足之情,蓄意谋反?还是想说你日后问鼎天下,将坐拥三千佳丽?小雪,还不住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君默言剑眉紧蹙,厉声喝止,脸上是山雨欲来的气势。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竟然还不知悔改,摆那臭脸色给我瞧?不,我偏要说,我傲然回视着他,不甘示弱,清清脆脆地反驳: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敢做却不敢听了?哼!我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所以最好骗是吧?你躺在床上,假装伤势沉重,看我掉泪,看我伤心,一定很爽吧?小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可是,那次骗你,真的是逼不得已,也不是我的本意。
君默言抬手轻抚面颊,一脸的疲倦,用求饶的眼神瞅着我。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我冷笑,怒气勃发,得理不肯饶人:我还没有说完呢,等全讲了,你再来喊冤不迟。
好,你说。
君默言苦笑,无奈地瞅着我:我倒要看看你心里还有哪些怨言?让你索性一次全说出来吧。
那神情,就好像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在纵容我一样。
我瞧了越发地生气,扬了扬眉,大声地嚷了起来:你周旋在萧若水,端木梦影和我三个人之间,如鱼得水,把我们玩得团团转,很高兴是吧?自以为深谋远虑,巧计安排,生擒了萧佑礼,消弱了萧昆的兵力,扩张了自己的实力,很得意是吧?放跑了惜瑶,看两国和亲失败,陷君惜王于困境。
等一下,谁说要周旋在你们三个人中间了?若水已经嫁人了,梦影我更是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
君默言轻瞟了我一眼,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再说了,放走惜瑶,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只是看你漏调百出,这才出手帮了你一下。
这也算是我的错?你没安好心!我大声地给他驳回去:本来你的诡计要得逞,想不到君惜玉使出了和亲这一招,打乱了你的计划。
所以,你才顺水推舟,帮了我一把。
哼!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不会感激!小雪,君默言本来面带微笑,听到这里,笑客隐去,脸色阴都,冷竣地瞧着我: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是如此卑鄙不堪?你,本来。
我心知说得过份了,面上微微一红,本想抵死不认错。
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落寞与悲愤,心中一软。
于是,一咬牙,挺胸大声冲他嚷了起来:好,这件事就算是我错怪了你!当我没说过,我道歉,行了吧?君默言本来心情低落,被我这一嚷,忍後不禁,噗!地一声,喷笑了出来,伸出手将我拥到怀里,叹息着摇头:小雪,要我拿你怎么办?做错了事,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嚷得那么大声的人,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你放开我!我奋力挣扎——这样就想蒙混过关啊?门都没有!小雪,你别动。
君默言哪里肯放?他低低叹息,乘势紧紧拥住我,声音里夹了太多的情绪: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我,我干嘛要让你抱?话虽是这样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柔顺了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饱含了太多的伤感与思念,让我不忍拒绝。
小雪,我好想你。
君默言低首轻嗅我的发香,下额轻抵我的发旋,悠然叹息:我是不是老了?你不在身边,竟好象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我又是悲伤,又是欢喜,娇嗔着指责:你骗人!想起他居然迟迟分不出我和林书雁的不同,心里又冒出无数酸涩的泡泡:哼!谁不知道你这一个月软玉温香抱满怀,舂风得意,左拥右抱,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哼!你还敢说。
君默言伸手轻拧我的颊,恨恨地低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不说,居然还敢找林书雁来替你?你真的吃了豹子胆了?可是,我们还是成功了。
我拨开他的手,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和伤感,当然,还掺杂了几分妒嫉:你不是被她骗了近一个月?要不是刚巧在凉州碰到我,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嘁,除了长得有点象,她还有哪一点象你?连无尘都能看出她是假的,又何需我来点破?君默言冷然一哼,不满地捏住我的鼻尖:真当我是傻子呢?真的?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双眸一亮,低落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
怎么?那么希望我发现,干嘛要辛辛苦苦弄个替身出来?君默言不答,却凛着客,借机教训起我来:万一我没认出来,你打算如何了局?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证明我们没缘份!我垂首瞧着地面,闷闷地低语:那就是一了百了了。
我在你心里的份量竟这么轻?君默言没好气地轻敲我的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压根也没想过要争取?我委屈地抱着头,微微红了眼圈:你的心里若是没有我,我何必去争?就算勉强争到了,又有什么意思?傻瓜!君默言猝然低叹,伸手把我紧紧地拥到怀里:我要是不在乎你,又怎么会来藏月?你的自信都跑哪去了?走一趟藏月就算了不起了?我心中涩然,泪水潸然滑落,语气渐渐尖锐:你为了萧若水,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甚至连命。
小雪,对不起。
君默言伸手掩住我的唇,黝黑的星眸里有着深深的痛楚:我不能否认曾经喜欢过若水。
如果那样伤害到了你,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抱歉没有在认识她之前认识你!可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能既往不咎吗?我抬眸,静静地凝视着他,想要看看他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心?他的眸子灿亮而澄净,坦然地回视着我——目光中有企求,有渴望,有热情,有狼狈,也有求恕,还带着忐忑。
我的心忽然抽痛了起来。
他是那么内敛而高傲的一个人啊!可是现在,却象是一个犯了错等待处分的小学生般惶然不安——为的只是他无力改变的一段过往。
我,分明触到了他那颗隐藏在冷静外衣底下那颗孤独而寂寞的灵魂,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焦灼,痛楚,和一点点的软弱……那低醇暗哑的声音,那萧索而落寞的身影,是那么沉痛而无助,深深地蛊惑了我,我的心头麻麻的,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剥落了,又象是有什么在融化,似冰雪初融,化为了一池春水,荡漾着微微的波澜。
默言,我含着泪伸手轻轻摩挲着他下颚上新生的胡髭,柔声低唤。
雪儿。
他低喃,轻轻捧住我的脸。
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发指,刷过我的睫毛,掠过我的颊,再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接着温柔辗转地纠缠,最后深情绵绵地吸吮…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抵着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
他的温柔与耐心,渐渐地唤醒了往日的柔情。
我似一朵沉睡的莲,在他的手中渐渐苏醒,慢慢地绽放。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7章 轻沙走马章节字数:3805 更新时间:09-02-15 12:53我微笑着满足地靠在他的肩膀,静静凝视着点缀在枝头的粉红花蕾——经过一夜的酝酿,被春风吹得盈盈绽放,似少女欢愉的笑靥。
这处,一湾碧水,静静地流淌,荡着微微的涟漪。
在春阳的照射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我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想闻那花儿的香气,迎面却只是潮湿的空气,那山林独有的清新的露气,今人心荡神驰,通体舒畅。
一夜未眠的疲累,误会消除后的松懈,两相依偎的恬静,使唤意象溯水般袭卷而来。
感觉眼皮沉重而酸涩,我忍不住掩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倦了?我带你回城林息。
君默言微笑,掩唇轻啸。
伴着笃笃的声音,一匹乌锥从林间飞奔而至,踢踏着四蹄,喷着响鼻。
它挨擦着君默言,摇头甩尾,神态间显得亲密极了。
这美丽的小东西,四肢修长,眸光清澈,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那一身乌黑亮丽的鬃毛,似一匹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真是酷毙了!我惊叹,瞬间睡意全无。
抬眼望向君默言,眸中流露出渴望:默言,我可不可以摸一摸它?只要一下下就好。
哈哈!君默言开心得哈哈大笑:摸吧,它不咬人。
我知道。
我脸红,不满地瞪他。
记起宇文澈那匹雪龙驹给我的教训,却不敢造次。
我弯腰挨了一丛青草,递了过去,讨好地冲它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嗨,我是苏秦,很高兴认识你。
马儿轻轻地喷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对我手上那把青草显得无动于衷。
放心,闪电很有灵性的。
君默言静静地立在一旁,投给我鼓励的一笑。
闪电?这名字倒挺配它的。
我大着胆子轻轻戳了戳它,它很给我面子的安安静静地呆着。
我再伸手,轻抚它的颊,它抬起头乖巧地蹭了我一下。
默言。
我大喜,忍不住跃跃欲试。
回眸,偏头冲着他嫣然而笑,声音柔得象要滴出水来。
不行,闪电的性子太烈了,不适合你。
君默言一脸的严肃,负着双手,淡淡地拒绝。
嘁,小气!美人计行不通,本姑娘也懒得卖笑了。
笑容一敛,抿着唇小声地嘀咕:大不了,去跟宇文澈讨他那匹月光去。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到。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微眯双眸,翻身跃上马背,伸手把我抄了上去,按在他的身前,双腿轻夹马腹。
闪电欢快地撤开四蹄,象只离弦的利箭,如风般疾驰了起来。
呃,才刚觉得他有点温柔的样子,马上就露出他马贼的暴力份子的真面目了!我不服气地顶了回去:你偏心!就许你师妹骑,干嘛不许我玩玩?你又不会武劝,君默言伸手揽住我的腰,柔声哄骗:真要是喜欢,回头我替你挑一匹温驯的。
骑马跟武功有什么关系?我就要闪电!我冷哧,随口答:宇文澈就比你干脆,二话不说,把他的宝贝坐骑让给我骑了。
哼!君默言的声音从头项淡淡的传来,夹杂着几分不满和警告:少在我面前提那家伙。
我吐了吐舌,偷偷拿眼去瞄他。
他轶青着脸,下巴挺得笔直,身子僵硬而紧绷——啊哦,好家真的生气了哦?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按紧了我,一个劲的策马狂奔。
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劲风扑面,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往他怀里缩了缩。
放软了身子舒服地依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眸,柔声低语:默言,你慢点骑!有点冷呢。
君默言不答,却依言放慢了速度,身上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了下来。
我微笑,随着闪电极有节奏的蹄声,渐渐沉入了梦乡…………有没有查到?君默言压低了的声音轻同。
今天早上自你离开为止,绝没有任何女人进入过行宫。
只有宇文澈和苏子越进去了。
傅云涛吊儿郎当地答:可是,出来的却只有宇文澈一个。
所以,我猜苏子越本来就是个女人,可惜她那脾气……啧啧啧!宇文澈嫁给苏越了?我虎地坐了起来,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为了我捅的娄子,姐姐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他知道什么啊?苏越的脾气哪有不好了?你醒了?君默言回头,微笑着注视我:睡得可真沉,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不是苏越,是苏子越。
倬云涛好心情地纠正我,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小雪,好久不见,啧,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千里奔波,差点要了我的命!宇文澈真的跟苏越成亲了?我不理他的调侃,跳下床,胡乱趿着鞋子,焦急地往外窜:不行,我得问问他去,他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地就嫁了?哧!我看你才睡糊涂了呢。
要让他听到你说他嫁人,看不一剑劈了你。
傅云涛冲我露出雪白的牙齿,邪邪地一笑:晚了,怙计已经拜完堂了。
你现在去,只来得及喝一杯喜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顿足,抬头,看到桌上那盏幽幽的烛火,心一沉,冲着君默言劈头就嚷:掌灯了?哎呀!这都怪你,怎么不叫醒我?宇文澈娶了别人,你就那么着急?君默言收起笑,默默地凝视了我许久,淡淡地道:原来你昨天说的不是气话,你是真的……真的在乎他?嘿嘿,你们谈,我再去打探一下情况。
傅云涛何等机灵?嗅出味道不对,马上脚底抹油,开溜了……没时间了,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我一把揪住君默言的衣裳,把他往门外拖:现在,先带我去晋王府。
可怜我虽然来了隘州,连王府的方向都没搞清,就被他劫走了。
现在身在何方也是稀里糊涂。
人家洞房花烛,你去干嘛?大闹王府?君默言不动如山,冷冷地睇着我:怎么,嫌闯的祸还不够大?还想搞得再热闹点?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我急得跳脚,伸手推他颀长的身子:算了,你不带我去,也别拦着,我自己不会问着去?这件事情,说起来跟绕口令似的,谁说得清?既使说清了,又有谁信哪?不急,我有整晚的时间听你慢慢说。
君默言长腿交叠,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竟是跟我扛上了。
默言,你就别吃这飞醋了!再耽搁下去,我姐就真的嫁人了!我一着急,话就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
苏子越是你姐姐?君默言闻言一怔,扣住我的手,一脸疑感地瞧着我:除了都姓苏,你们没有一点相象。
谁现定了是姐妹俩就得相象来着?现在回忆早上见到的宇文澈,再分析傅云涛刚才说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里——莫非,姐姐和宇文澈又换回来了?眸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宇文澈心里是怎么想的?姐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什么?无数的问号在我头脑里交替闪现,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君默言却没事人一样,悠闲地袖着手,淡淡地研究着我的表情。
她是不是我姐,我现在也被搞糊涂了!所以,你带我去晋王府,只要看到宇文澈就知道了。
你不是早见过苏子越了,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姐?你别告诉我,你突然不记得姐姐长什么样了?君默言摆明了不信我。
我一咬牙,话便竹筒倒豆子般倾泄而出: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苏子越其实是苏越,也就是我姐姐。
可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结果,宇文澈变苏越,苏越变宇文澈。
所以,你昨天看到的宇文澈其实不是宇文澈。
但是,现在好象突然发生了变故。
苏越又是我姐了,宇文澈却要变我姐夫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不明白。
君默言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鬼话连篇,到底在说啥呢?呃,关系那么混乱复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听得懂才有鬼!一句话,我猜我姐嫁宇文澈是被逼的,所以,我要去阻止!这么说,他总该听得明白了吧?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气我的?君默言抱着胸,居高临下冷冷的斜睨着我: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宇文澈?呃,真是小气!随口一向气话干嘛放心里跟我较真?是啦是啦!我没事干嘛喜欢一个自大狂?我朝天翻个大白眼,推着他往外走: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晋王府了?就算他是你姐夫,你也不可以跟他那么亲热,男女有别,怎么可以让他随意出入你的闺房?君默言走了几步,忽然站定身子,板着脸,不满地教训我。
呃,只是进出一下都要计较。
要是让他知道这几天,我跟他出双入对,同吃同睡——虽然不是睡一张床。
他不抓狂才怪!知道了!真罗喙!我不耐地挥手,大声地抱怨。
还有,带你去可以,你可得答应我一仵事。
君默言依然不肯走,拽得二五八万。
得了,我不莽撞,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我焦急地催促着他:别再瞎磨蹭了,再不走,说不定他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哧!君默言哧笑,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若有所指地道:你嫁给我半年,都完好无损。
我就不信宇文澈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这么轻易就搞定你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大窘,气鼓了双颊,握拳狠狠摧了他一把:再胡说,不理你了!宇文澈那家伙,居然娶了你姐姐?君默言哈哈笑,抱了我飞身上马,低声地嘀咕:那我不是输给那家伙?这次好象亏大了?我抿唇轻笑——现在就担心这个,为时还太早。
宇文澈娶不娶得到,还得看我姐答不答应呢!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8章 红烛高烧章节字数:4084 更新时间:09-02-15 12:54晋王府坐落在隘州的东郊,占地烦广。
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一条笔直的眚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案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
门前端坐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透着庄严气派。
隘州的王公贵族,富商名流,江湖侠士,可说是倾巢而出,云集于此。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
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君默言和我赶到时,吉时早过。
新人早拜过天地,新娘子已被送入了洞房。
宇文澈身穿大红的蟒袍,衬得他红光满面。
他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痛饮着香醇的美酒。
如一个任牲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玩具般,笑得放肆而张扬。
在明亮的打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
那由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狂傲,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默默地观察着他。
不,他不是姐姐。
姐姐永远冷静自持,淡定从容。
绝不会如他那么狂妄而放肆——他,果然回归了。
那么,姐姐呢?瞧宇文澈恣意地笑,他跟姐姐应该是互换了吧?否则,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愉悦。
怎么了?君默言奇怪地瞧了我一眼,轻轻推了我一把:刚才在路上,是谁不要命地催促我,恨不得能飞来此地的?怎么,又改主意了?不用了,我想去新房瞧瞧。
意识到姐姐终于不必再为她的性别而烦恼,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开开心心地去展开一段感情……一股奇异的暖流渐渐地从心底升起,使我胸膛发烫而眼睛酸涩。
为什么哭?嘎?我茫然,抬头——撞入一双黝黑沉默的星眸。
君默言薄唇紧抿,烛光跳跃在他的眼中,映出恍惚的心痛。
他默默地俯首凝望着我,伸指轻触我的颊,指尖冷呤,嗓音沉黯:看他成亲,令你如此痛苦?嘎?我困惑地眨了眨,悬凝在眼眶的泪水簌簌而落——我,流泪了?该死的,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对着他流泪?君默言咬着牙,俊颜上满是阴霾。
不,不是这样的。
发现他误会了,我急急否认,安抚他的情绪,有些啼笑皆非。
王爷,你可不能走!需得再饮几十杯。
偏偏此时,从宾客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
他左手高举着酒杯,右手拉住宇文澈的衣裳,双目赤红,声音粗豪: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王爷与永宁公主反正早已双宿双栖,何必急在一时?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轰堂大笑,鼓噪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整个怡静园被他们闹腾得几乎翻了个。
笑个屁!神经病!我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不敢正眼看君默言:默言,别听他胡说八道!。
走!君默言低咒了一声,青筋暴起,目光阴沉得吓人。
劈手扣住我的手腕,几乎是蛮横地抱着我往回走。
痛,痛,痛!我一迭声地呼痛,又是情乱又是委屈又有些好笑,奇怪的是,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兴奋?你还知道痛?君默言脚下不停,咬牙怒声沉喝,手底下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一些。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有痛觉?我不怕死地回嘴。
我被他这样抱着走,引来仆役侧目。
一赌气,萦性攀住他的臂,缩起双脚,吊在他身上了那么有力气又爱现,干脆让他现个够!你。
!君默言不料我竟耍无赖,哭笑不得地顿住身子,拧眉低喝:大庭广众之下,象个什么样子?快放手!不能放,无视那些掩唇偷笑的仆役,我扁着嘴,偏头冲他微笑:你得先保证不生我的气才行。
你做对什么了?居然有脸跟我谈条件?君默言没好气地斜睨着我,神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虽然没做对,可也没做错啊。
我轻吐舌尖,皮皮地举起右手肃容发誓:我向你保证,我跟宇丈澈是清白的。
‘哼,这么说,斐将军是冤枉你了?君默言低哼一声,冷冷的瞧着我:素闻斐将军虽然粗鲁,为人却最是爽直,从来也不会说谎。
倒是你,行为乖张,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做不出来?喂!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干么把我说得象个魔女?我有些不高兴了,收了笑,嘟着唇,拉长了脸:爱信不信,本姑娘懒得解释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君默言气极反笑:你已身为人妻,不知男女有别吗?怎敢毫不忌讳地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共处?我懒得理他——他是我的谁?莫名其妙!凭什么管东管西,指手划脚地教训我?喂,你去哪里?去看我姐去。
我头也不回,顺着那曲廊下一排排透着喜气的大红灯笼,埋头疾走。
走错方向了!你管我?我喜欢绕着走,不行吗?我抬头,愤怒地瞪视他。
他咬牙,愤怒又无奈。
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隔着假山,斗鸡似的对视。
烛光透过灯笼,眩红了半边天幕。
噗!也不知是谁,突然忍俊不禁,哧笑出声,打破这滑稽的对持。
走吧,君默言大踏步走过来,重重地牵起我的手:跟她说两句话,咱们就回客栈去,可不许再生事。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纤细的小手。
厚实的掌心透出温热,那薄薄的茧轻轻地摩挲着我柔嫩的肌肤,带给我淡淡的温馨与舒适。
默言,我心里忽然盈满了柔情。
忍不住站定身形,凝望着他漆黑暗沉的眸子,极认真地低语:我和宇文澈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
他轻哼,不再吱声,陷入了沉默。
握住我的手,却片刻也不曾放开,那淡淡的温暖从手心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夜色如水。
踏着平滑的青石板路面,并肩走红色的光晕里,心里暖洋洋的,安详舒适得令我不断地沉迷。
只盼这条路永远也不会到头,可以一直走,一直走。
应该就是这里了。
君默言突然停下脚步,温柔低哑的嗓子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他放开我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腰:去吧,别说太久。
去哪里?我骤失温度,心有所憾,惊跳着四顾。
咦?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姐姐?君默言轻蹙眉头,讶然地望着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不是,怎么会?我瞬间脸红,扭头一溜烟地逃离他的身边——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胡思乱想呢?新房的门虚掩着,房内红烛高烧贴着大红窗花的窗户上印着几条模糊的身影。
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笑语。
立在门边,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
他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斜倚着一棵大树,没入了阴影之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毅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呀,有客人来了!喜婆婆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乍见到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面露迟疑:夫人,你是。
她的惊讶与震惊是那么明显,不禁令我莞尔——也许,女人来闹新房的事,于她还是生平头一回遇到吧?我本是黑雪人,今日特地来看公主。
打听打听家乡的消息,还望大娘行个方便。
我微笑,顺手塞了一绽银子到她手上。
呵呵呵,原来夫人跟公主是同乡啊?自然要多多亲近亲近了。
我在多有不便,请,请!喜婆收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返手掩上房门。
如意和吉祥听到我的声音,狐疑地匆匆跑出来瞧。
如意乍一见到我出现,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抖着嗓子:公,公,公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里,里面那个新娘是谁?吉祥的脑子转得快,一脸的惊骇,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又一个假,假的?如意吓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现在应该又叫你王妃了吗?可怜的丫头!这次和亲,一波三折,新娘一变再变,把她们搞得晕头转向,吓得心惊肉跳,完全傻眼了。
先进去再说吧。
我低叹一声——这样混乱的情况,一向话怎么解释得清?秦秦,你来了?苏越端坐在床头,音调是一惯的平静。
可是,我瞧着却怪异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听到我来,怎么可能连站都不站起来?姐,你没事吧?我顾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纤长的素手,呈病态的透明,冰凉得吓人。
放心。
苏越淡淡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点小伤,血脉受阻,暂时无法行走。
休息几天,便可无碍。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我低首,慌乱地在她身上四处摸索。
声音哽咽,颤声怒吼:是谁伤了你?大夫怎么说?宇文澈那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在与人饮酒作乐?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泪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门外冲。
秦秦,别冲动!苏越倾身,轻扣我的手腕。
通红的盖头随着滑落了出来,露出她秀丽而淡定的脸宠。
她微笑着扬眉: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
也……与他无关!真的没事?你确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确定,没有少一个零件。
苏越轻笑着调侃。
那好。
我松一口气,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越: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嫁给宇文澈?此事说来话长。
苏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两丫头,又温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简单点就是,我和宇文澈遇袭,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说?我紧追不舍,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宇文澈逼你的?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要胁你答应嫁给他?不是。
苏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不可能!我失声惊叫,大声反驳:如果是这样,之前为什么你压根都没提过?总不会一夕之间。
什么人。
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我大骇,扭头。
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后窗一跃而入,如狂风般疾掠,直奔苏越而来。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29章 不速之客章节字数:3928 更新时间:09-02-15 12:55来人。
吉祥大声呼救,扭头便向门外跑。
却见黑衣人随手一指,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如意倒地不起,我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张开双臂就把苏越扑倒在了身下。
来不及回头,腰间一麻,全身突然就没了力气。
我靠,动不动就点人穴道!你是谁?把她们怎么样了?苏越被我压在床上,无法动弹。
她并没有慌乱,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平稳而淡定:你别乱来,外面有很多侍卫,你绝对跑不掉……你不是永宁公主,你是谁?蒙面人惊讶地低叫,呛地一声响,一枘明晃晃,凉飕飕的宝剑已从我的肩部递到了苏越的脖颈之间:快说,永宁到都里去了?林书桐!原来他不是说笑,居然真的冒死来教我?我倒吸一口凉气,苦于开不了口,只得趴在那里拼命地向苏越挤眉弄眼。
你找永宁公主?她早就这走高飞了。
谁知苏越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眯我,只镇定地迎视着林书桐:我也是临时替她的,新房只有这么大,不信你可以搜。
死呆子!本姑娘不是好好地趴在这里?亏你还敢夸口说对我的感情刻骨铭心,狗屁!一个背影就认不出来了啊?我在气头上,倒也没去想:新房里到处浸透着喜悦,所有的物品都是红色,完全处在一片蒙胧的红色光影里。
他急切之间,那里分辨得出?走了?林书桐怔然低语,声音透着无限的惆怅:原来你早有打算,怪不得一点也不急,却为什么要瞒着我。
?瞒你个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紧急状况,要怎么跟你说?发现换人了,就赶快走啊,居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伤感!到时惊动了守卫,你想跑也跑不了!刀剑无情,你可不可以先把剑收起来?苏越态度冷静,语气平稳,淡淡地瞧着林书桐,开始跟他谈判:放心,我手无缚鸡之力,兼之行动不便,绝对伤不了你。
对不起,林书桐有些狼狈,收剑入怀:打犹了,后会有期。
不送。
苏越微笑点头。
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这里讲客气?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来,一脚把林书桐踹出去。
林书桐顺原路跃出窗外。
想走?没那么容易。
君默言低沉的嗓子在暗夜中突然慵懒地响起。
与此同时咣当一声,新房的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
脑后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如闪电般急扑而来:小越,你没事吧?我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宇文澈象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甩到了一边。
苏越仰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朝我呶了呶嘴:我没事,先替秦秦解穴。
真是麻烦!宇文澈不耐地撇唇,瞧也不瞧我一眼,曲指一弹,解开了我的穴道。
弯腰去抱苏越:我瞧瞧,有没有伤到邮里?该死,居然敢威胁你!窗下,已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相交的声音。
而纷乱杂沓的足音,仍在陆续地传来。
我跳起来便往屋外跑——该死,林书桐那死书呆,千万不要挂在这里!在一片红色的光晕中,两务颀长的人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分分合合,纠缠在一起。
不时扬起漫天的银光,清脆的撞击时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刚开始,还能分辩得出那两个人谁是谁。
渐渐的,他们犹如奔雷惊电,越打越快,越绕越急,只能瞧见那一片森森的剑气了。
四周已集满了拿刀带到的侍卫,他们鼓噪呦喝着,把场中两个人团团围住。
默言!我被人潮阻挡在外面,无法接近,只得踮高了脚尖,焦急地大叫。
别急,默言不会有事。
有人从身后轻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大喜过望,拉了傅云涛走到一边:云涛,他是林书桐,你快想个法子,帮他逃走。
嘿嘿,小雪,你这不是难为我么?这又不是在黑雪,连默言说了都不算,我有什么办法?傅云涛嘿嘿冷笑,两手一摊,摆明了不肯帮忙:放心,他既然有本事进来,自然也得有本事出去才行。
他是为了我才冒死闯进来的!我急了,恨恨地瞪着他:别耍嘴皮子,快去帮他!他想逞英碓,就让他逞个够好了。
傅云涛索性背靠大树,仰头望天。
被我瞪得发毛了,这才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角:放心吧,他就算化成了灰,默言也认得出来。
肯不肯放过他,就看他的造化啦!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帮了?我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瞄到宇文澈冷冷地站在新房门口,这远地观望。
猛然听得一声惊呼,我扭头一看,打得激烈的两个人突然跃到空间,双剑相交之际,伴着铮铮之声,火星迸发,林书桐与君默言一前一后跃上了屋顶。
底下众人惊呼,弓箭手执着羽箭却不敢擅放,只紧张地看着屋顶上移动的身影。
只听乒乓之声渐低,那两个人纵高跃低,竟是渐渐去得远了。
刺客跑了,追!王府侍卫发一声喊,齐齐追赶。
住手,宇丈澈嘴角微弯,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我身上掠过,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不能让区区一个小贼扰了喜气,就由他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瞪了傅云涛一眼。
他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齿,痞痞地笑了。
是!侍卫齐声答应,渐渐散去。
当中有几个曾见过我一面的,不时向我投来惊疑的目光。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来?宇文澈面有愠色,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转身大踏步地进了新房。
我不放心姐姐。
我垂下头,假意整理头发,借以避开众人打量的目光。
撇开傅云涛,跟在宇文澈的身后,快步走了进去:你瞧,才一个晚上,我姐就让你弄得不良于行,让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哼!宇文澈轻哼了一声,面色阴郁,冷傲地睨着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嗟!这人好傲的口气!明明没有照顾好姐姐,居然还有理了?好,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我倒要看你打算怎么向我爹娘交待?我凛容,冷冷地睇着他。
宇文澈一呆,面上终于现出尴尬的暗红:小越还有爹娘?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过?废话,没有爹娘,难道我们姐妹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我横了他一眼,绕过他,直奔苏越身边:姐,你真的要跟这个自大狂在一起?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澈跟了过来,带着憔悴和受伤的神情,轻轻瞟着苏越:小越,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不相信我?仲文,这是两回事。
苏越淡淡地转了话题:昭王去追蒙面人,应该不会有事吧?你要不要去帮他一把?哼,姓君的摆明了包庇他,能有什么事?宇文澈冷冷地瞪着我,仿佛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敢打赌,他们是一伙的。
不出一刻钟,他就会回来。
那就好,苏越不理宇文澈,伸手拉我坐下:秦秦,坐这里等一下,别太担心了。
苏越此话一出,我顿时感觉到宇文澈投在背上的目光象钢针般尖锐。
我尴尬莫名,如坐针毡——呃,这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杵在这里,不太好吧?姐,袭击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查到了吗?我清了清喉咙,伸手轻按苏越的膝盖,一丝疼痛渐渐地泛上心头: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医生给你?医生?宇文澈狐疑地挑眉瞅了我一眼,随即傲然地摇头拒绝:你指的不会是无名吧?不用了,小越是我的人,自然有我晋王府来负贵到底。
暂时没查到。
苏越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别太担心了,只是掉下去时,撞击力太大,一时气血受损罢了。
没伤到骨头,调理几天,应该没有大得。
姐,小病不医成大患。
我撅唇,不满地瞪她,忍不住开始念叨:每次都这样,哪回不是说没事?瞧瞧你身上,到处是伤,小心老了,痛死你。
呵呵,秦秦。
苏越望着我,温柔地笑:这么爱唠叨,你真的越来越象王妈了。
我鼻尖微酸,泪意涌上眼眶,只得抬头望天,拼命忍住——那个善良温柔,做得一手好菜,二十几年来与我们朝夕共处,一直把我们当亲生女儿看待。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老妈更象我们的妈妈。
也,更让我怀念好了,就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吗?宇文澈轻拧着眉,脸有不悦,语气微微不耐,试探地瞧了瞧苏越:真要是想他们了,你说个地址,明儿个派人把他们接来不就得了?哪值得淌眼抹泪的?苏越不语,只伸手把我轻轻地揽进怀里。
哼!还是不信我?宇文澈自觉无趣,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正要落坐,门吱呀一声开了。
打犹了。
君默言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见我偎在苏越怀里,拧了眉毛,讶然地朝宇文澈投去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昭王爷来了?苏越微笑着向他点头:请怨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叫我默言吧。
谁跟你自己人了?我脸红,坐直了身子。
宇文兄,君某改日再来拜访。
君默言边向宇文澈告辞,边伸手拉我起来: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请慢走。
宇文澈大喜,唇角微弯,向君默言投了感澈地一瞥。
默言,我家秦秦就交给你照顾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我哇哇大叫,不满地抗议。
君默言轻瞟了我一眼,郑重地向苏越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秦秦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秦秦两个字,昨天他还极之不屑,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顺口?喂!秦秦不是你叫的!我气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权力!你懂不懂?后会有期!君默言恍若未闻,含笑瞟了我一眼,托着我的腰,飞身上了屋顶,踏着蒙胧的月光,飘然出了晋王府。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0章 鸳鸯被冷章节字数:3827 更新时间:09-02-15 12:56风吹动树梢,春虫在草丛中低鸣,天上的星子眨着眼睛,那一弯清月温柔地撒着淡淡的银辉。
夜,是那么的宁静。
我静静地依在君默言的怀中,胸口象裂开了一条缝,心神恍惚得厉害。
一直被压抑着的思乡之情,似决堤的水,忽然之间就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撕裂着我……宇文澈的狂傲无礼,姐姐的受伤都让我的心隐隐不安。
张剑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掠过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剑哥怎么办?况且,以宇文澈的臭脾气,我不相信他会对姐姐好。
默言,停下来,我们回去!我喉咙发干,忽然揪紧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诉她关于羽的事?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不肯停,只温柔地拥紧了我的腰,淡淡地安慰:放心,宇文澈嘴硬心软,不会对你姐怎么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非常喜欢姐姐。
谁管宇文澈是不是真的喜欢姐姐?关键是姐姐喜不喜欢他吧?再说,如果不跟姐姐事先商量,约定,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到时怎么带她回家?我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要回,一起回!可是,以翠羽的能力,它能一次带两个人回去吗?我茫然了……你相信我,只要给他们时间相处……君默言低沉的嗓子淡淡地响在耳边。
时间?没时间了,只剩两个月了,我怕来不及。
我恍惚地苦笑,感到焦灼万分又惶然无措。
为什么一想到离开,心口突然闷闷的,象被人打了一拳般难受?两个月后,你想做什么?偷跑?回家?君默言忽地勒马住鞭,手腕一翻,握住我的腰肢,按在他的怀里。
他紧绷了脸,俯视着我,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刀,冰冷的字一个一个从齿缝里迸出来:还是,永远。
离开?我心一颤,眸光瞬间黯然——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他伸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
眸光暗沉,声音轻柔,却让人冷入骨髂:你以为你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该死的,他压抑而愤怒地低吼似巨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口:既然来了,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我对你不够温柔?还不够怜惜?还不够纵容?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为什么硬要挤进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平静,牵动我的情绪?我能说什么?说我的心酸,我的无奈,我的不舍,我的挣扎。
?不论我说什么,都会是借口,是逃避,是不负责任,是伤人的双刃剑,刺伤他也害伤我自乙。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你是心狠不屑说,还是心虚不敢说?别告诉我,你是心痛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掩住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哀伤。
泪,一颗接一颗缓缓地滑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碎了一地。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他幽然长叹,痛楚地拥住我颤抖的身躯,低醇沙哑地嗓子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诱感:秦秦,不要走,留下来,恩?我胸口一紧,猝然疼了起来,心底似一把火慢慢地烧。
那温柔的嗓子,那压抑的痛楚,那小心的试探和热情的挽留……哪里是那个曾经冷漠绝决的君默言?他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而小心翼翼过?秦秦,你别哭了。
君默言手足无措地拥着泣不成声的我,仿佛下定了决心,心碎又无奈低语:好!既然你那么想你的剑哥,那就回去吧。
我,不强留你。
嘎?我茫然地抬头,洇泪水挂在腮边,嘴巴张成O形,怔忡地看着他——不明白我哭跟剑哥有什么关系?从他嘴里又为什么会突然迸出剑哥来?不哭了?果然是因为他,他自嘲地苦笑,面对我的惊讶,俊颜上闪过一丝狼狈,扭头避开我探询的目光,轻策马腹,故做漫不经心:你几次在梦里提到过他。
围场受伤你叫他,皇奶奶寿诞也。
如此。
还有这种事?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极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心中灵光一闪,忽然忆起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恋度——不会吧?你不是吧?我按住唇,骇异地瞧着他: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梦话,你就生一个月闷气,不理人?你抱着我叫别人的名字,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君默言暮地回头,眼中精光大感,怒气悖发。
我一言不发,笑盈盈地瞧着他——纠缠了我一晚的忧伤,被他的傻气莫名赶跑。
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喜悦。
月光下,他咬牙切齿,乱吃飞醋,大发脾气的样子,好可爱!难道不是?我搞错了?君默言被我笑得心虚,麦色的肌肤染上了暗红,难得地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不是喜欢,他?我搂住他劲瘦的腰身,笑倒在他的怀中。
天上,无数星子顽皮地对我眨着眼睛;月亮,也笑得直不起腰,躲进了云层。
坏丫头,还敢笑?君默言再傻也知道搞错了对象,发错了脾气。
他抱着我飞身下马,半眯着眼睛,冷着嗓子,生气地觑着我:张剑是谁?快点从实招来!可是,他的眸光淇然,眉梢飞舞,声音低柔而暗哑,透着掩藏不住的喜悦。
不过,你也没搞错。
我一把推开他,低头往接上冲,促狭地低笑:我的确是很喜欢他。
你!他气结,仰头瞪着我。
其实,张剑是我姐的男朋友。
我哈哈大笑,冲他粉了个鬼脸,闪身没入房间,反手掩上门,把疾冲而上的他关在了门外。
你姐的男朋友?宇文澈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了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张剑又是哪只鬼?你说清楚点!你怎么在这里?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应该在晋王府?难不成让姐姐赶出来了?是宇文兄来了吗?君默言推门而入,既惊且诧:你不呆在王府,跑这里来做什么?你们姐妹究竟从哪里来?宇文澈不答反问,目光似鹰,一步一步慢慢朝我走来,语气森冷:医生和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老实说,这又是个什么鬼玩意?他猛然从身后抽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
宇文兄,有什么话好好说。
君默言闪身挡在我的身前,淡淡地道:冲动可没什么好处。
我从君默言的身后挥出头,好奇地瞥了一眼让宇文搽如此生气的东西,不由得骇了一跳,惊讶地嚷了出来:冲锋冲?你果然认识!你知道?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四道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似的射到我身上。
我浑然不觉,只冲上去,抓住那只抢,激动得哇哇大叫:吼!不公平!凭什么我就只带了极小小的麻醉抢,姐姐可以带冲锋抢过来玩?我拉开保险,推弹上膛,轻扣板机,嗒嗒两声,弹片横飞,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两道蓝色的漆痕。
我噶嘴,微笑着扔掉抢:吼,原来是剑哥改造的仿真抢,没我的实用!掉头,那两个男人神态各异,目光中充满了研究。
糟了,我好象太激动了,这下怎么解释?呃,张剑是我们的邻居,他聪明绝顶,从小喜欢舞刀弄剑。
我指了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微型冲锋抢,堆一脸敷衍地笑:这是他研制的最新的,恩,暗器,对,就是暗器。
你们也看到了,象我完全不懂武功,也能操纵自如。
所以,它的威力强大无比。
剑哥是双博士学位,我说他聪明绝须,可不算骗人。
把抢说成暗器,虽然有些牵强了,不过却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认知范围。
汗,不管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装死了……苏越很喜欢他?宇文澈凛容,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是,剑哥非常喜欢姐姐。
看着他怅然若失,黯然神伤,仿佛瞬间失去光彩的模样。
我忽然不忍心,顿了顿,加了一句:可是,姐姐喜不喜欢他,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宇文澈倏地抬头,眸光一闪,俊帅的脸宠瞬间被希望点亮。
我不语,突然心生后悔——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又怎么能替姐姐给他承诺和希望?宇文兄,小弟有事延误,赶不及喝你一杯喜酒。
君默言悠然一叹,伸臂揽住宇文澈的肩膀:不如乘现在月色甚好,小弟做东,算是给宇文兄道喜。
我们兄弟痛饮一场,来个不醉无归吧?调房花烛夜被逐出新房,又何喜之有?宇文澈黯然神伤,牢骚满腹,撇嘴自嘲:世上可还有比我更窝囊之人?看开点吧?君默言伸掌轻拍他的肩膀,斜眼头觑我,有感而发:这还才刚刚开始呢!谁让咱们喜欢上苏家的女人呢?那不是自讨若吃吗?咦,难道君兄是同道中人?唉,个中苦楚,真是一言难尽啊~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冷静的女人,刀架在脖子上了,都面不改色。
打起仗来,比男人都狠,总是冲在最前面。
哈,你不知道苏家的女人很会跑。
一点小事,跑出几千里,刚刚还在眼皮子底下,没准一眨眼,又溜个不见人影。
这两个男人把着臂,疯疯颠颠地飘然上了屋顶,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那似嗔似怨,似真似幻的委屈和不甘的念叨,却被夜风吹散,渐渐地融入了无边的月色。
可那夹在不甘心和激愤之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怀,却让我心酸涩而热泪盈眶。
乍暖还寒时节,夜凉如水。
当一切归于沉寂,我拥被独坐,环顿四周,蓦然惊觉这房间太空旷,世界太安静,空得教人心悸,静得让我发慌。
我轻抚洁白的床单,那冰凉而冷漠的触感,忽地让我强烈地思念起他温暖的胸膛,炙热的拥抱。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1章 春意盎然章节字数:3185 更新时间:09-02-15 12:57清晨,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阳光透过窗棂跳跃在洁净的地板上。
微风拂动雪白的窗帘,光影流动,预示着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笃笃门外传来礼貌而有节奏地敲门声和傅云涛大大喇喇的嘲笑声:小雪,你个懒丫头,快点起来吃早点。
来了。
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手掀开被子跨下床,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床单上那殷红的血泽,立时傻了眼。
我瞧了瞧身上这套雪白的衣裙,尖叫一声,唬地跳回床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死了,大姨妈来了!小雪,你没事吧?傅云涛听到我的惊叫,急促地拍门,似乎想破门而入。
糟鞋!我是被君默言匆忙中带来这里的,身边一件换冼的衣物都没有。
而如意和吉祥全都留在了晋王府,从君默言到傅云涛到无尘,无香。
四个全是大男人,谁能帮我的忙?最最糟糕的是——在古代这种东西完全是手制的私密用品,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的!而我,完全不会针线活!什么事?君默言淡淡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进去了!我没事,我一急,慌乱地提高了声音大嚷: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否则。
!一,二…君默言不理我,沉着声音低喝。
等一下啦!我气急败坏,把君默言咒了个狗血淋头。
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不出门吧?三!话音刚落,怦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飞,君默言和傅云涛一齐冲了进来,警惕的目光四处搜索。
你干么故弄玄虚?见我完好无损在端坐在床上,房里也没藏着怪物。
君默言松了一口气,旋即板着脸,没好气地训我:这样戏弄人,很好玩?呃,没关系,小雪跟闹着玩呢,是我太紧张了。
傅云涛哭笑不得地睨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干么不吱声?心虚啊?君默言皱眉,掉转头往门外走:今天还有很多事,办完了明天起程回黑雪。
你快点出来,别让人久等。
我涨红了脸,难堪地握紧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君默言见我毫无反应,停在门边,警惕地瞅着我:不会是还想着要逃跑吧?跑个屁啊!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我拼命地垂着头,脑子里恍乱地想着主意——让他去请如意?但是,无缘无故从王府里把公主的贴身侍女叫出来,会不会太过份?我怎么跟他解释?脸怎么那么红?病了?我抬头,他放大的俊颜冷不丁就出现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趋近我的身旁,正俯首凝视着我,伸手要往我额上探。
你才病了呢!我偏头,躲过他的手。
哼!讲话中气那么足,应该是没事。
君默言轻笑,伸手来捉我:那就别磨蹭了,真的赶时间。
别碰我!我厉声喝止,拼命拿被子裹住身体,紧张得胃都要抽筋了——老天,谁来救救我?咦?君默言大奇,眯起黑眸,狐疑地盯着我,审视的目光一再地逡巡着床铺,作势欲掀我的被子,戏谑地调笑:让我瞧瞧,被子里该不会还藏了一个人吧?默言。
我缩在被子里,不敢瞧他的眼睛,又急又羞,窘得快要哭出来: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拜托了!老天,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偏偏让我遇上了?真想买块豆腐撞死!出什么事了?他收起玩笑的心态,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瞧见我泛红的眼眶和冷汗涔涔的额,吃了一惊:真的生病了?哪里痛,不能跟我说吗?废话,要是能说,我还等到现在?天,流血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忽地一把攫住我的腕,把我强硬地往他怀里带,倾身过来,高挺的鼻梁差点戳到我的脸上,声音突然就抖了起来:伤哪了?厉害吗?谁干的?为什么不说?嘎?嘎?哪里有血?我一头雾水,傻傻地追问——谁受伤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我一直躲一直躲,结果被我弄脏的床单就那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我又惊又吓,双颊爆红,双足闪电般缠了被子覆住血迹,企图毁尸灭迹。
身子扑过去,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迭声的乱嚷:闭眼,闭眼!不准看,不准看。
真是猪脑袋!亏他还学过医呢!连这都不知道,怎么混到二十八岁的?不是?他先是不解,继而恍然。
哈哈哈哈!想明白前因后果,他就势接住我,亲热地蹭着我的颊,开怀地笑了起来。
金色的阳光闪跃在他雪白的牙齿上,象无数顽皮的小精灵快乐地舞蹈。
那低沉泮厚的嗓子,嗡嗡作响,刺入我的耳膜。
厚厚的胸腔也随着他的笑声,隐隐地起伏振荡。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齿白啊?我气得咬牙切齿,狠狠摧打着他的后背,窘得头顶要冒烟。
老天,这么糗,我不要活了!秦秦!君默言拥我在怀,低头轻吻我的颊,笑觑着我:干嘛这么慌乱?我是你相公,还是半个大夫。
吼!他还敢吹?我用力瞪他,他含笑温柔地回望着我。
我脸一热,心中悖动,似打翻了一杯茶,直烫到心底。
好了,我来处理。
你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他轻柔却坚决地扶我重新躺好,细心地替我披好被子,带着一脸温柔的笑,体贴地为我带上房门,匆匆地走了。
我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微眯着眼,看着春阳从窗外照进一室的灿烂,想着这一早上的兵荒马乱,捧住脸,无声地笑了。
哦!老天,明明是一伴很普通的事情。
上大学打工,做市场调研时,我甚至还曾经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跟男同学讨论过,女生的生理期该注意些什么?那种牌子的卫生棉最好?我也不懂,为什么在他的面前,会如此慌乱?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般懵懂而羞涩?想着他温暖的微笑,似乎赶走了萦绕了我整晚的一室的寂然,我裹紧了丝被,仿佛感觉到他温柔的碰触,身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微着,身子慢慢滑入被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当我再一次醒来,鼻中嗅到的竟是浓都的花香。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轻轻地在房中忙碌着。
抬头四顿,房中不知何时已放置了一只巨大的木桶。
床头,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堆新衣,粉红,浅蓝,淡紫,果绿。
色彩缤纷,似天上七彩的虹。
我恍如身在梦中,几疑身为童话中倍受王子宠爱的公主。
默言,你来多久了?秦秦,你醒了?君默言抿着唇,含笑立到床头:想不想沐浴?我替你准备了热水。
这些,都是你做的?是啊,我一大早就去了王府,亲自跟如意讨教了一番。
君默言得意地轻抚着彩虹,笑盈盈地瞅着我:快看看,你喜欢哪种颜色?你跑到晋王府去了?老天,他到是不怕丑,把这件事当歌唱,到处宣扬呢?是啊,既然如意不能来,那我去总行了吧?怎么样,我聪明吧?他得意洋洋地斜睇着我,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笑弯了眉毛:放心,我没有乱说话。
聪明个头!我轻啐,红着脸,伸手推他出去:衣服我自己弄好了,你先出去吧。
你真的不要我帮?他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邪邪地望着我笑:我保证会很温柔~~~滚!一只茶杯飞出去。
哈哈哈!他大笑着轻松接住杯子,闪身消失。
我含笑置身在齐腰深的木桷里,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水面上漂着许多深浅不同的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都的芬芳。
闻着那散布在空气里,仿佛渗透进血液的香气,想着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精心地布置着这一切。
我唇角微弯,仿佛有无数的泡泡不停地往上冒着,使我心神恍惚,轻飘飘的如踏在云瑞.....呀,春天,真的到了呢....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2章 草原之夜章节字数:4001 更新时间:09-02-15 12:58离别的时刻比我预想的来得还要快。
姐姐淡定的微笑和宇文澈傲然的承诺,君默言默默的安慰,似乎都不能让我心安。
我握着姐姐的手,不忍也不愿离去。
秦秦,跟我回去吧,皇奶奶病了。
因为他这句话,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我终于乖乖地跟他踏上了回黑雪的路。
秦秦,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于是,又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们兵分两路。
傅云涛和江子枫带着十八骑中的十六骑护着萧佑礼及一干此次一并被俘的将士,走山路经渲州,先行返京。
君默言带着无尘,无香和我,先乘船,到了双河。
又换椅马,预备穿过那片广袤的大草原,去见那个充满了神私感的大人物。
漫山遍野的牧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开始疯狂的生长。
肆无忌惮,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毯。
无数的不知名的小花,如火如荼地盛开在碧绿的草地上,点缀出一片片的姹紫嫣红。
是,这一切都很美,美得象仙境一一如果不算上我郁闷的心情的话,真的是没什么好挑别的了!哼!打着奶奶的旗号把我骗到这里,去打猎居然不带上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里,难道就不怕狼来把我叼走?我用力地踩着脚下的青草,恨恨地看着远方——除了铺天盖地的绿色,别说人的影子,就连一只活的动物也看不到!谁知道那几个大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一阵气馁,正准备回头,耳边却听到隐隐的流水声。
好奇地循声而行,走了约十来分钟,眼前霍然一亮。
一条小溪蜿蜒着,欢快地奔流而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夕阳跳跃在水面,闪烁着万点金光。
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葺葺的蕨类,带着浅浅的碧绿,象一抉最纯净无暇的翡翠。
我欢呼一声,脱去鞋袜,跳进了水里。
那冰冷彻骨的旗水让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但是,很快那种清凉的感觉便令我神清气爽。
水底的卵石上长满了青苔,无数肥胖的鱼儿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接游弋,吸引了我的目光。
哇哈哈哈,有鱼诶!太好了!哼!不带我打惜是吧?了不起!我自己捉鱼吃!我极快地跑回毡帐,找了半天,只翻出一枘古旧的铁剑。
掂了掂,哇,好重!算了,总比没有好。
拎到溪边,刷刷两剑,削下一根树枝。
把剑端削尖了,提在手上,在右端详了几眼——嘿嘿,还满象回事的嘛!想不到那剑看起来蛮旧,剑刃倒是很锋利,搞不好是把宝剑。
嘿嘿,真要是干将莫邪之类的宝物,却被我拿来劈柴,不知他会不会气死?剑老兄啊,对不住啦。
我哈哈笑,把它随手丢在岸边的草丛里——哪有那么多干将?我才不信呢!我挽起裙摇,掖在腰间,弯着腰,叉开双足立在水中,圆睁了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犹不知大祸临头的鱼儿,兴奋得两眼发光。
我叉,叉,叉!奇怪!水里鱼那么多,按理说,闭上眼睛都能叉一条上来当晚餐啊!可我瞪到眼睛快抽筋,累得快虚脱,那些鱼儿还是快乐地游着,一点也不肯给我面子......笃笃的马蹄声,伴着男子爽朗的大笑隐隐传来,打破了草原的寂静。
我举目回望——远远的,几匹骏马,载着三个神采飞扬的男子正朝我疾驰而来。
嗟!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收获不小啦!可恶,我到现在都两手空空!只得慌忙扔掉木叉,很驼鸟地希望它能快快地漂走,毁尸灭迹...秦秦,你干嘛呢?君默言策马朝我走来,他微拧着眉头,颇为不悦地睨着我:溪水太凉,不宜久呆,快上来。
好,我马上来。
我急慌慌地应着,扭头七手八脚地往岸上爬。
脚底的卵石偏偏选这个时候跟我做对,害我东倒西歪,走得惊险万分,让他看得胆颤心惊。
小心!君默言长身直立,双足轻点马背,宛如一只展翅的鹰,倏然而至。
凌空扑下,长臂一伸,已攫了住我的肩。
空中一个美妙地转折,滑向岸边,稳稳地落了地。
好一个平撒欢落雁!王爷,你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啊!无香拨了马急疾而来,抚掌赞叹不已。
马屁精!我不满地嘀咕——功大那么好,打猎为什么不带我去?还怕我碍事啊?嗟!咦,那不是破天刻吗?无香讨了个没趣,讪讪的正欲离去,却眼尖地看到了那枘可怜兮兮地躺在草丛里的铁剑。
他一脸的惊愣:它怎么会在这里?我闲着没事,拿来玩的,不行啊?我轻轻挣脱了君默言的手,弯腰拾起铁剑,轻描淡写地道:除了有点重,其他还不错,砍树还行。
你拿破天砍树?吼!真让你气死!冷无香斜着眼睛睨着我,抖着嗓子:王爷平时宝贝得摸都不让我摸,你现在居然拿去砍树玩?很名贵吗?我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假装一脸的茫然,用着很无辜的语气:奇怪,不但没镶金嵌玉的,连剑鞘都没有!黑乎乎的一把破剑,随手丢在毡包里,能名贵到哪里去?我一脸挑衅地瞧着君默言——哼,谁让你不带我来着?宝剑让我糟蹋了,活该!没关系,没伤到人就好。
君默言淡淡地微笑,大踏步走过来,随手接过破天,插在腰间,状似无意地把我挡在了他的身后,斜睇着无香:库伯尔大叔他们该来了,你去帮无尘。
哦,好。
冷无香忽然红了脸,慌慌张张地拨转马头跑了。
奇怪,他害什么膘?君默言不语,目光却瞥向岸边的草丛——我的那双绣花鞋,一只朝东卧在一根断裂的树枝旁,另一只脸朝下睡在了草丛里。
我恍然,忍不住笑弯了腰。
奔过去,拾起鞋子,从里面抱出雪白的袜子,胡乱地套在脚上,单脚跳过去,再穿上另一只鞋子——老天,真服了他们了!不过露出脚,也值得一个遮掩,另一个脸红?你还敢笑?君默言轻敲我的头,板着脸训斥:你现在可不是一个野丫头,身为。
哎呀!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不就是顶了一个王妃头衔嘛?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烦都烦死,我不干了,还不行?我不耐地打断他,一迭声地嚷。
秦秦!君默言俊脸一沉,神色黯然地瞅着我:这就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稍一不顺心,便想弃我而去。
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没有份量?放弃两个字,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说出来?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张了张嘴,很想跟他解释——其实我只是随口抱怨,并没有想那么远,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解释了又能怎样?难道我最终还不是得离去?我之所以肯跟他回冰雪城,很大一部份原因,还是因为挂着翠羽。
此次大姨妈事伴,充分暴露了古代的种种落后和不便。
回家的时间越近,好象心情也越迫切——如果注定了分离,我何苦还去招惹他?此时此刻,保持距离,才是对他最深的爱吧?望着他热切的黑眸,我忽地心悖——如果我一直瞒着他,让他一直陷在这段感情里,对他是不是不公平?他是不是有权力知道真相,然后再选择要不要继续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默言,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
沉默良久,我终于抬头,温柔地凝视着他,笑得很无奈:你要我学别人笑不露齿,坐不摇裙,做个端庄娴淑的王妃,我真的办不到。
况且,你的野心并不止于此。
我想,你的世界不适合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野心是什么?君默言极快地打断我,固执地牵起我的手,黑眸里满是气恼:你连试都不肯试,怎么知道你不行?这时,轰隆隆的如闷雷般的响声忽地由远及近慢慢地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
紧接着,大地好象都震动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我惊跳起来。
从地平线上,忽然冒出一大群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五彩斑斓的服装。
他们呼喝着,奔跑着,挥舞着长鞭,驱赶着洁白的羊群,带起黄尘,滚滚而来。
库尔伯大叔和他的族人来了。
君默言微微一笑,乘机结束了话题,携着我迎了上去。
庠尔伯大叔是巴勒族的旋长。
他们是典型的游牧民族,长年流浪在草原上,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他们今天在草原上遭遇了盗贼的袭击,关键时刻,正巧碰上默言他们三个打猎经过,于是仗义援手,救了那群人。
衣幕很快地降临,篝火热烈地燃烧、跳跃着,到处洋滋着欢快的气氛。
月亮放肆地挥洒着它的温柔:架子上的烤鹿飘着浓郁诱人的甜香;小狗兴奋地摇着尾巴在人群中穿梭:孩子们欢乐的追逐打闹着....巴勒族的姑娘和小伙子已弹起琴弦,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跳跃的火光和明亮的月光投映在他们的脸上,交织出变幻的光影。
我抱着双膝,静静地凝视着他们。
不明白他们的快乐怎么可以那么纯粹?就好象白天的那场灾难根本就不曾存在,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苏姑娘,来,跟我们一起玩!库尔伯大叔的女儿阿依喘着气,忽然从人群里跑出来,窜到我身边,伸出双手热情地拉我,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呃,我不会。
我双手乱摇,身子拼命往后缩——倒,要我跳舞,那不如要我去死!苏姑娘真爱开玩笑。
阿依椅唇咭咭笑,不由分说把我往人堆里拉:哪有雄鹰不会飞,哪有百灵不唱歌?默言.....我涨红了脸,慌忙向君默言求救。
谁知道他不但不帮我,反而笑呤呤地挥了挥手:不要紧,你跟着他们随便乱转一阵就好了。
是啊,王...夫人,你随便乱吼两向就好了!无尘唯恐天下不乱,端着酒碗,笑眯眯地瞅着我直乐:难得人家这么热情,再拒绝可是不礼貌的哦!靠!一句话,就是想看我出丑就对了!热情的巴勒小伙子和姑娘们把我包围在中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过后,四周陷入一片冥寂,只余下篝火燃烧发出的哔剥的声响。
我的脸阵青阵白,紧张得手足无措。
汗水,从额上一颗颗冒出来..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3章 剑气纵横章节字数:4234 更新时间:09-02-15 13:00正在这时,君默言忽在从怀中摸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萧。
他轻轻地瞥了我一眼,低首就唇,夜空中忽然便响起了低低的箫声。
那萧音初起时有些生涩,显然是疏于练习。
但是,渐渐的便圆转自如,忽高忽低,若隐若现。
曲调曲折低回,变幻莫侧。
刚刚才似恼人的春雨缠绵凄恻,让人几欲泪下;倏忽一转,又似艳阳高照,双燕呢喃,仿佛到了风景如画的烟雨江南。
皎洁的月色,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扬低回的萧声,于淡滇中夹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在空旷的衣色里幽幽地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情意。
火光跳跃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俊魅的剪影,脸上淡淡的微笑,是那么的从容和淡定,就好象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于是,在这一刻,我恍惚了,心暖得好似快要融化。
一直情乱的情绪忽然就被安抚了——不过是唱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又何必去管它优不优雅,美不美妙?瞧了瞧他鼓励的眼神,我咧开唇,轻轻地笑了——上帝做证,这可是他们自己要我唱的,被雷到了,可不能怨我啊!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众人惊愕,随即哗然。
君默言面不改色,萧声却蓦地一抖,发出一个怪音,被我带跑了好几个调。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继续荼毒着他们的耳膜,唱得兴高采烈。
哈哈哈。
大家哗啦啦,笑得东倒西歪。
君默言很辛苦地忍笑,抖着手,玉萧开始跳起了秧歌,萧声颤动着拐了几个弯。
我才不管,荒腔走板的,反而唱得更大声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捧了一身泥。
无尘捧着碗,狂笑着猛拍大腿,倾身去接无香的肩,却被他轻轻闪过,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他索性坐在地上,继续狂笑。
小孩子们围过来,我哈哈笑,随手拉了一个人的手,胡乱地转圈: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君默言忍後不禁,终于破功,放下玉萧,挑眉斜睇着我,含笑聆听。
巴勒小伙子的六弦琴和着我的歌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姑娘们手拉手,围着篝火重新舞了起来。
草原的夜晚,被欢歌笑语点缀得分外的明朗和美丽...夜,渐渐的深了。
月亮隐进了云层,满天的星星眨着无邪的大眼睛,似无数璀灿的珍珠,点亮了衣空。
起风了,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毫无顾忌的狂风,刮得毡布烈烈作响。
跳跃的火光,送来暗影幢幛,印在毡帐上,似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要把我吞噬。
这是我来古代后,第一次露缩在荒郊野外。
明明是无神论者,也明明知道帐外有许多的同伴。
可听着那风的恕吼,看着帐顶上光怪陆离的影子,小时候听过的各种鬼故事,却怎么压也压不住,争先恐后地从脑子里往外跑。
就算外面有人守着,狮虎狼豹之类的野兽不敢来袭。
那么蛇呢?这里可是草原,谁又能保证没有蛇类等爬行动物出没?一想到那种柔饮湿滑的家伙,也许正呆在帐外,虎视眈眈地等着我,我不禁毛骨悚然。
怦怦怦,我的心,开始失序地狂跳。
我打小就有个怪毛病,只要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可是,想到要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单独跑出那么这,我就发怵。
吞了吞口水,爬起来侧耳细听——默言还在火堆旁与库尔伯大叔还有那个商队李掌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有什么好聊啊?内心天人交战——谁知道在夜晚的草原里究竟隐葳了什么危险?有他在,最少不必担心被别人撞到吧?要不要叫上他壮胆啊?诶,还是不要了。
在他面前出的糗难道还不够多?没必要再给自己添上一桩吧?不行了,憋不住了!我暗暗呻呤一声,躬身出了毡篷。
绕过那一个个蘑菇似的毡包,蹑手蹑脚地远离人群,回头望了望宿营地,又不放心地往外再跑了几百米。
这样走走停停,提心吊胆的,左颃右盼地,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的地点,偷偷摸摸地解决了问题。
呼,跟做贼似的!我长吁了一口气,感觉洋身轻松。
从坡下绕出来,眼前的一幕,几乎把我惊呆。
隐隐的风雷声过后,暗夜里刹那间涌出如蚁的人潮。
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射向那些美丽的毡帐。
转瞬间,营地已化为火海,乐园已变成炼狱。
熊熊的大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
马儿的嘶鸣和猎豆的狂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我婚身冰凉,双膝发软——出什么事了?那些盗贼跟来了?默言呢?为什么看不到他?无香和无尘又到哪里去了?马儿受惊奔逃,孩子呼爹喊娘,女人惊呼哭泣,男人悲愦狂吼.....这无数种声音交织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我的感官,震憾着我的心弦。
无数面目狰狞的男子,驱策着骏马,手挥着钢刀利剑,狞笑着,追逐着那些四散逃窜,手无寸饮的女人和孩手。
无数的人惨叫着,倒在了血洎之中。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几疑身在梦中。
不,这并不是屏幕上倩助高科技合成的三维动画,一切都是虚幻,在谢幕后归为平静。
这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是血淋淋,活生生的屠杀!空气里迅速地弥漫着皮肉烧蕉的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我看到阿依在奔跑,在她的身后,一个男子狂笑着追赶,钢刀映着冲天的火光,折射出妖异的光芒......无尘夹着马腹,从斜刺里冲了出来。
他紧抿着唇,手起剑落,将那强盗拦腰斩成两断。
马儿带着尸身往前疾驰,鲜血,如泉般啧涌而出,撒了一路...我惊骇万分,拼命接住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胃里的一阵翻涌,弯着腰,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我不敢看,我不忍看,却又必需得看!我流着泪,颤抖着,咬着牙,焦急地在人群里披寻着我熟悉的身影。
讽刺的是——君默言掌控的逆天帮,本是天下最强大的马贼。
谁又能料到,他也会遭遇到盗贼的袭击?暗夜里,火光中,一条人影倏然而现。
他俊颜紧硼,手中高举着那柄黑漆漆,暗沉沉的破天剑,犹如天神降临。
默言,是君默言!默言!我狂喜,大叫着向他狂冲了过去。
慌乱中,却被脚下的灌木绊倒,冷风灌进喉咙,声音被空旷的草原吞噬得干干净净。
我清醒过来,跌坐在地上,为了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汗透了衣衫——天啊,我在做什么?现在的场面那么混乱,我不能帮他不说,难道还要冲出去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分心照顿我?他的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
真的是动如脱免,迅若奔雷,竟似劈波斩浪。
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
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瞧得我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几乎忘了呼吸。
这个手上染满了鲜血,残酷暴虐的君默言是我从来也不曾看见的。
住手,住手!不要再杀人了!我的心犹如撕裂般痛楚,胸中似有一把火在狂燃。
我喉咙干涩,眼眶发热,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远远的,李掌柜手里拿着一把不知被谁扔下来的长剑,左支右拙,手忙脚乱苦苦地与十几个贼人对恃。
他的身边,还护着两个伙计。
君默言一剑欢翻一个贼人,抢了一匹快马,纵身上马,直奔李掌柜而去。
这时,从李掌柜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使鞭的男子。
他随手一抖,将一条铁链抖得笔直,朝李掌柜披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眼见得他就要头破血流,横尸当场。
我再也忍不住,捧住唇,失声尖叫了起来。
忽然,君默言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其声高亢,有若龙呤,竟似要穿云裂石。
使鞭的贼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呆了一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君默言轻叱一声,破天剑倏地脱手飞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幕,仿如电影里的慢镜头,突然被静了音,只有画面在一格格推进,缓缓地定袼,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成为永恒的记忆,终身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些喧嚣嘈杂的声音突然被抽离,一切清晰得可拍,好似画外音——我分明听到了哧的一声,刀砍入骨头;随即咔嚓声响骨头碎裂:最后扑地一声轻响,人头落地,咭噜噜地滚出一丈多远。
血,化成薄雾,染红了半边天幕...他周边之人,被默言的声势吓到,发一声喊,如遇虎狼,纷份走逃。
君默言飞马而至,双足勾着马鞍,倏然弯腰抄起破天在手。
他并不停留,策马疾驰,双目如电。
他似有所觉,掉转头,急切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寻找着......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阴悒鸷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我心胆惧寒,身体瑟瑟发抖,下意织地避开了他焦灼的视线——这个如狼般凶狠,似豹般残酷的男子,陌生得教我害帕。
恐惧,象潮水般席卷着我。
握紧双拳,我听见牙齿咯嚓作响;我的心里,好象有只野兽,撕扯着,就快冲出胸口,痛超得快爆炸了...强人实在太多,好象有数百人之众。
倒下去一个,很快就涌来一批。
我一片茫然——到底这场屠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眼见盗贼被君默言那一掷的神威,吓得心胆俱裂,冷无香忽地从左边迂回而至,朗声长啸:逆天而行,违者无赦!冷无尘从右边包抄而上,提气扬声,高声应和:逆天十八骑在此,抵抗者死!这三人齐声长啸,彼此应和,声音划破了天际,直冲云屑,在暗夜里竟似绵绵不绝,传出数里开外。
无尘和无香极快地策马从君默言的庄右两侧追了上来,将君默言簇拥在中间,三人并驾,杀入敌阵,犹如风卷残云。
逆天十八骑?逆天帮!群盗面面相砚,亲眼见到他们三人威不可挡,暗地里又不知逆天帮来了多少人马,顿时心生怯意,发一声喊,竟然作鸟兽四散而去。
我颓然跌坐地上,好似吸了水的棉花,绵软无力;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明明只有几百米,却好象是我此生最远的距离。
秦秦!荒原里,君默言焦灼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王妃!小雪!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掉头,朝着茫茫的草原跌跌撞撞地前行。
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倒进了一双温暖的大手里。
我闭上眼,泪水如泉般滑了出来.....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4章 劫后余生章节字数:2912 更新时间:09-02-15 13:01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丝。
开始是零星的几点,慢慢地,雨,越下越大,连成片,织成网。
仿佛要掩盖那一场丑陋的罪行,冼刷掉残忍的痕迹..夜色寂瘳,烟雨凄迷。
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杀戮,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横七竖八的碎石、瓦砾、树干....天空里还弥漫着滚滚的浓烟;鼻端充塞的是各种皮革、毛发、布帛、尸体..燃烧后,混和在一起的焦臭味;耳边听到的是马匹和羊群的嘶吼:男人的呦喝,女人的啜泣,孩子的啼哭...到处是奔忙的身影,到处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心悸...我怔怔地伸出手,迷惘地低喃:天,哭了..秦秦,君默言低叹,伸出手来拥我的肩:先进帐篷躲一躲雨吧,不然该着凉了。
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碰触,失魂落魄地站在空旷的废墟中——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欢歌笑语,是谁把它变成了人间地狱?秦秦?君默言黑眸一黯,涩然地微笑:别拍,贼人已经打跑了,再也不敢来了。
呃,小雪啊,你会不会太没用了?才这么点小阵仗就吓侧了啊?冷无尘笑嘻嘻地打趣。
我试图朝他展露笑颜,可惜却没有成功。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无香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大踏步走去整理被烧毁的行礼。
把看到的全部忘掉,君默言面色轶青,态度强硬,打横抱起我,钻进了毡帐,将我强行往彩色的地毡上一放,放柔了嗓子:什么也别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毡帐的顶部破了一个大洞,狂风不时地将雨水灌进来。
君默言低咒一声,四顾一下没有东西堵塞,竟然随手脱去外衫,顺手抛上去堵住那个破洞。
大雨,很快地将他的衣衫濡湿,浓浊的血腥味开始在帐篷里迅速地蔓延。
君默言雪白的中衣上布满了腥红的血迹,看上去刺目而狰狞。
我眼前一晕,胃里一阵翻涌,翻过身去,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
可是,我的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得干呕了半天,搞得冷汗涔涔,整个人几近虚脱。
对不起,君默言心痛地瞧着我,想要抱我,手伸到一半,却终于缩了回去。
他沉默了半晌,眼帘低垂,面色阴都: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么残酷惨烈的一幕..我微微垂眸,默然不语,眼角却不停地淌着泪。
生命,为什么如此脆弱?仿佛只轻轻一触,便已夭折.....唉~~秦秦,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怕我。
他悠然长叹,涩然一笑。
静立在我的身前,俯瞰着我,黑眸里盛满了怜惜和悲悯,声音低哑而忧伤:你安心睡一觉吧,放心,我,我去帐外守着。
我轻声哽咽,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怯怯地低语:不要走..好,我不走!他几乎是立刻扑到我身边,紧紧地拥住我,象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迭声地保证:你别扭心,我哪里也不会去,一步也不会离开你!好多人,全都在跑...我偎在他的胸前,先是轻声地啜泣,最后终于痛哭失声:好多血,不停地流,那些全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下得了手?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默言,我真的好害帕...嘘,都过去了。
他紧紧地拥住我,轻抚我的发,嗓子暗哑低柔,温言安慰着我:秦秦,忘掉这一晚,忘掉这一切,相信我,会好起来的...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明天会更好终究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不论我多伤心,多害帕,多想把自己就此隐藏在黑暗之中....天,还是亮了起来。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倏然一跃而出,闪耀着万丈光芒。
天空湛蓝,如最清幽的湖面,漂浮着朵朵白云。
一个孩子从破了的毡洞中探头张望,好奇的目光触到君默言的侧影,极快地缩了回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君默言苦笑一下,伸手替我按了按被角。
整晚的风声,雨声,哭泣声,哀鸣声....被搞得几乎神经衰弱,我哪里睡得着?不,里面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抬头,冲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小溪还是那条小溪,按着它亘古的轨迹流淌。
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昨日初见的欢乐。
溪边倒卧着几具来不及抱走掩埋的尸体,溪水呜咽着流过,染上一丝淡红。
连溪中的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凄怆,悄然地躲在了石头的缝隙间不忍猝睹。
我们往那边走走吧。
君默言拧紧了刻眉,扶我坐上了闪电的背,牵着马慢慢地远离这片沉浸在悲伤和愤恕中的土地。
君公子,李掌柜远远地跟了过来,看着君默言,又瞧了瞧我,似乎欲言又止。
有事?昨晚多谢君公子的仗义援手,要不是你,在下这条命,可就丢在这里了。
李掌柜苦笑一下,朝君默言拱手道谢。
李掌柜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君默言偷觑了我一眼,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快步疾走,摆明了不打算跟他多聊。
咳,敢问公子,跟黑雪国的二皇子殿下,破天一剑君默言君大侠是什么关系?李掌柜却不知趣,小心翼翼地探询着。
咦,君大侠?这称呼我怎么听怎么别扭——以君默言那怪脾气,和尴尬的马贼身份,估计离大侠一词,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李掌柜明显是在往他脸上贴金。
正是我家公子。
无尘突然从身后钻了出来,笑眯眯地搭腔。
脸上的神情烦为自豪。
李掌柜长吁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脸上神情竟是如释重负。
你来做什么?君默言微微不悦,皱眉睇了他一眼:不是让你收拾一下,尽快上路?是,如无意外,半个时辰后,就可以离开了。
无尘挨了训,肃容禀报后,悄然退了下去。
恩。
君默言轻哼一声,拉了马,径直往前走。
昭王爷,李掌柜眼见君默言没有与他再谈下去的打算,不由着急了起来:请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君默言挑眉轻瞟了他一眼,漠然地道: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不必说了。
他冷冷的态度,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李掌柜有些不知所措。
他尴尬地瞧了我一眼,露出企求的神色。
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求默言?难不成他想让默言一直保护他走出这片大草原?可怜的人,大约也被那群强盗给吓破了胆了。
竟然病急乱投医——找马贼来保护他。
不过,以君默言的性子,可能吗?默言,反正还有点时间,你就听听吧,我去那边走走。
我心中低低一叹,扶了默言的手,轻轻地跳下马背,慢慢地顺着小溪往上游走去。
不到一刻钟,李掌柜便匆匆离去。
他削瘦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湮没在忙碌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秦秦,我们回去吧,该起程了。
君默言默默地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看似平静。
可是,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星眸里,却隐隐有愤怒的火星在闪耀。
他握着我的右手变得冰冷而坚硬,力气大得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我不禁好奇——李掌柜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一贯冷静的他突然变得那么激动?以至他呼出的气息都挟带了狂烈的怒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藏在衣衫下的胸膛正在剧烈的起伏。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5章 此情脉脉章节字数:5286 更新时间:09-02-15 13:02事实证明,我的精测是正确的——君默言带着我和无尘无香,告别了库尔伯大叔,带着李家的商队,匆匆地踏上了行程。
这一路上君默言出奇的沉默。
本来就话不多的一个闷葫芦,这下干脆没嘴了——让我想旁敲侧击都没有了机会。
三天后,到了三河甸。
过了三河甸之后,基本进入山区。
没有通衢大道可行,只有羊肠小道可走。
所以,到了三河甸,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后,无尘和无香就分头去准备进山的食物。
秦秦,想不想到街上逛逛?君默言心不在焉地询问着我。
不用了,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我累都累死,哪还有精神去血拼?先睡一觉再说,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你可千万不要叫醒我啊。
我掩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头栽进了软绵绵的床铺里。
那好,你休息,我替你在门外守着。
君默言倒也不劝我,静静地退出去,反身掩上房门。
假寐了小半个时辰,听听门外再无声息,我翻身坐了起来——有问题,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君默言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解钤还需系钤人,事情既然因李掌柜而起,我当然得去找他了!溜到走廊,蹑手蹑足地从默言的房门经过,偷偷从门缝里往内张望一里面静悄悄的,他果然不在房里了。
我不再耽搁,直奔李掌柜的房间,推门而入:李大叔,你老实说,到底...君默言和李掌柜相对而坐,表情严峻。
听到声音,两人一齐扭头来瞧。
苏姑娘....李掌柜手里刚巧捏着一个信封,尴尬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醒了?君默言朝我笑了笑,很从容地接过那个信封,收到怀里,淡淡地向李掌柜点了点头:君某告辞了。
呃,有劳眙王爷了。
李掌柜老于世故,见机极快,迅速堆起一脸欢愉的笑,起身送客。
默言,你们俩个搞什么鬼?一进房,我迫不及待地追同,狐疑地目光毫不拖饰地瞪着他怀里那封信:别告诉我,那是李大叔狂你带的家书;也别告诉我,那里面装着他对你的感谢。
我一个字也不信,哼!你好了?他静静地瞧着我,忽地璀然而笑,伸手来柔我的发。
嗟,什么好了?人家本来就没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说得我好家大病一场似的。
我伸手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他:你别转移话题。
秦秦,君默言伸手扶住我的双肩,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深邃的光芒:答应我,别再生病了,恩?我被他专注的眸光瞧得脸红心跳,讷讷地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轻嚷:都说了我没..话未说完,他忽然把我紧紧地拥到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柔碎,低沉暗哑的嗓子带着一丝颤抖:秦秦,你不知道,当你静坐一隅,沉默不语时;当你郁郁不乐,不展笑靥时;当你在恶梦中挣扎,呼喊,哭泣时......我都好害帕!默言.....我惊砑极了,也感动极了——看似冷漠强硬的他,也会害帕,也有脆弱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就象一阵风,一片云,飘乎不定,捉摸不透,象是随时都会离我而去,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那种感觉很不好!秦秦,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他的神情狂乱而焦灼,声音抑郁而痛楚,目光迷离而悲伤;在这一瞬间,象是一个飘渺的影豫,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他沉浸在一个遥远,未知的世界里。
而我,走不进去...不,你不能离开我。
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再也不许,再也不许..默言?我惶急地摇着他的肩——他的样子,好可怕。
你答应我!他捏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固执地追问,象一个任性的骇子执呦地要得到保证。
默言,你弄痛我了!我吸着气呼痛。
对不起,他霍然而醒,目光转为清明,松开我,苦涩地一笑:我好象总是让你受伤,似乎并没有资格留下你。
默言,不是的...我急急地辩解,慌忙追了上去。
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大踏步地离去。
怦地一声,把我关在了他的房门外——似乎,连带着也关上了他的心门。
第二天一早,我们跟李掌柜分道扬镳。
他带着他的商队,取道绵阳,一路向西往沐风国继续前行。
而我们则经青云岭,往大凉山的纵深前进。
刚开始还有大路可走,过了两天,就几乎只剩下猎户打猎的羊肠小道可行了。
最初几天还有人家可供借宿,但到得后来,便只能露宿荒山野岭。
晚间入睡,也时常能听到虎豹的嘶吼。
君默言不说话,连带着大家的心情也变得阴郁。
可是,他却恍若未觉,越接近大凉山的主峰赤霞山,君默言表现得越沉默。
我越来越奇怪在这一个深山老林里,究竟住着一个什么人物?居然可以令君默言不辞辛苦,千里奔拨非要带我去见他不可?同样的,我也越来越生气——我二话不说,跟着他跑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一声不吭地跟我发脾气?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他永远不离开?可是,永远是一个多可怕的概念,他知道吗?它所包合的意义有多深远,多严肃,他想过吗?一直禀持着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观念的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他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我牵挂的并不是另一个男人,我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舍不得那些方便快捷的高科技产品:抛不掉我早已熟悉的生活环境和方式....这难道就是一个无法饶恕的罪过吗?无尘和无香自然不敢去轻触这座活火山,可我忍了这几天,已达到了极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行,我要去问问他到底发什么神经!我用力握着拳,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副要冲出去算帐的表情,把正弯腰在火堆旁专心弄着食物的无尘吓了一跳。
他扭头,手里捏着一只烤得香喷啧,泛着油光的山鸡,一脸怪异地瞧着我:小雪,你还是别去惹他了。
王爷每次到这里来,心情都不好。
为什么?我不由大奇——每次?这么说他生气不是针对我咯?是我误会他了?冷无尘忽地面露尴尬之色,扬了扬山鸡:呃,你喜欢淡一点还是咸一点?嘎?这算是什么回答?莫明其妙嘛!无尘,君默言如鬼魅般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冷着脸淡淡地瞧着他:等无香来了,你们就先回寨里去,不必等我了。
是。
冷无尘垂着手,乖顺得家一只小绵羊。
咦?不必等他?难不成他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一个人突然跑到一群陌生的男人堆里去做什么?默言,你去哪里?我心里一情,顾不得无尘在场,急忙拖住挽住他的臂:我也要跟!谁说要撇下你了?你当然跟我一起。
君默言讶然地转头望向我,语气中那份理所当然,立即取悦了我。
我咧着唇,开心地笑了——诶,我会不会太没出息了一点?积累了好几天的闷气,居然会只因为他随口的一向话就烟消云散?走吧。
他换了我的手,转身朝深不可测的密林里进发。
王爷,稍等一等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无尘急忙叫住我们,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就算你不吃,也别饿着小雪了啊。
她的事,不用你操心。
君默言脸一沉,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拉了我闪入林中。
林中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古树,怪石林立,峭避如削。
地上满是落叶,踩上去,潮湿而滑腻,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因为人迹罕至,植被极丰,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肆无忌惮地感开着,显得生机勃勃。
我们听着鸟儿欢快的鸣叫,踩着落叶,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一直往山林的深处前行。
阳光被村叶隔断,筛落,变成斑驳的光影,跳跃在彼此的脸上,挂在摇曳的树柱上,象天上坠落的星星,又似无数盏灯,渐次地闪烁着。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个童话——被恶妻的后母遗弃在密林的孩子,为了怕找不到归去的路,沿路抛撒下面包屑做记号。
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他突然生气,抛下我就走,我岂不是要迷失在这片茫茫的林诲里?哧!我忍不住失笑。
想到什么了?他轻睨我一眼,微笑。
想起小时候念过的一个童话故事。
里面一个小孩子,被他的后娘遗弃在深山老林里了。
我挽着他的臂,咯咯笑:我想...你在想,我会不会把你也扔下?他了然,神情愉悦地伸指轻弹我的额。
你会吗?我偏头,含笑睇着他。
那你怕吗?他不答反问。
嗟,没劲。
不论什么事情,他好象都非要占上风不可。
懒得跟他再玩这种文字游戏。
我撇了撇嘴,转了话题:呼,累死我了,还有多远?你那个神秘的朋友,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累了?要不要我背你?他不答,含笑觑我,轻声调侃。
好啊!我大方地点头,轻拍他的背:蹲下来!真要背?他骇然而笑,一脸怕怕的表情。
怕什么?反正没有人看见。
我搂住他的脖子,满不在乎地笑:你也不是没背过我。
放心,我很轻的啦!懒丫头。
他轻笑着摇头,果然蹲下来。
我老实不客气地爬了上去——走了那么多天的山路,说不累,那真的是骗人的!要不是无香心细,替我买了一双鹿皮的靴子换上,凭那双绣花鞋,我休想走到这里来。
静静地伙在他宽阔的背上,隔着簿簿的春衫传来的体温熨烫着我的心。
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的感觉。
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心从没有此刻般接近。
唉,真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下来。
我悠然低叹。
真是个没良心的坏丫头!君默言低低地笑:是谁刚才嫌远来着?现在不用自己走了,倒马上变挂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脸红,趴在他背上含糊地低语:天地间仿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种感觉太美好,我只是,舍不得让它太快结束。
秦秦,留下来!君默言蓦地停下脚步,扭头热烈地望着我:既然你舍不得我,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真的不明白。
我伸手,把他的头扭开,避过他炙热的目光:默言,别说傻话了。
世上绝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我都知道,只要走出这片密抹,回到人群里,你的心里有萧若水,有仇性,有野心,有权力欲。
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你绝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我需要的是一份纯粹,独立的爱。
我的自尊心,我所受的教育都绝不会允许别人分享我的丈夫。
而这一点你却永远做不到!到时候你有多少女人,我就会有多少的烦恼,顾虑,牵挂,妒忌,不甘。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而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我早说过了若水早已是过去的事了。
她对我来说,只是年少青涩的一段记忆。
君默言静静地聆听,气恼地反驳: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拥有很多女人?你不是喜欢当皇帝?那你的三千后宫怎么办?我不加思索地冲口而出。
谁说我喜欢当皇帝?他不悦。
别骗我了,我并不是三岁孩子。
你们上次明明在密室里说造反的事。
我也扛上了。
秦秦,你相信我,他沉默良久,淡淡地道:就算我当了皇帝,也绝不会有三千后宫。
没有三千,三百,三十...总会有吧?皇帝三十个妃子不算多吧?他偏头想了想,淡淡地蹦出一句。
是不多,可对我来说,就算三个也不行!我拉下脸——这算什么?讨价还价?噗!他开怀大笑,胸膛震得嗡嗡响: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威力无穷啊!我算是见识了!我伸指拧他的耳朵,羞恼地冲着他大吼:君默言!笑笑笑!再笑我就把他的耳朵揪掉!放心,我只喜欢你。
他笑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默言。
我呆怔,为了他这句彷如无心却近似承诺的话,激动得心脏怦怦狂跳,皮肤发烫,喉咙很干,眼眶酸涩。
我伸手轻摧他的背,轻声哽咽:讨厌,你害我要哭了啦!傻瓜,我如你所愿,他低叹,站定身子,伸手把我从他肩上拖过去,拉进怀里:你不是应该开心大笑才对?哭什么?人家开心也想哭嘛,你管我?我泪盈于睫。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看到你哭。
他伸指,轻柔地拭去我的泪,黝黑的眸子里闪着心疼和怜惜:为什么你的泪总是那么轻易牵动我的情绪?每次你伤心地哭泣,都让我不知所措。
他伸手轻按左胸,深深地凝视着我:这里,好痛!可是.为什么?我傻傻地望着他,泪止也止不住,扑簇簇地往下掉。
傻瓜我爱你!他弯腰,俯身吻上我密惘的氤氤着水气的双眸。
再亲我的眉心,吻我漾着羞涩的双颊,小巧柔软的耳垂,最后才落到我的红唇上,碾转亲吻。
我头昏目眩,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衫,心跳急若;擂鼓。
身体软绵绵,飘飘然,如在云端....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6章 湖畔扫墓章节字数:3038 更新时间:09-02-15 13:04山势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崎岖。
到得后来,已根本没有路可循,就算我想走,都不可能了。
全靠默言背着我,纵高窜低,攀岩越涧。
当他负着我,再一次翻过一堵陡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碧波荡漾,风景如画的湖泊出现在我的面前。
平坦如镜的湖面倒映着青山绿树,蓝天白云。
金色的夕阳在湖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
湖面烟雾弥漫,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透着神秘和妩媚。
越发显得风光秀丽,旖旎无限,宛如仙境一般。
两边的山坡上是各种参天的古木,拔地而起,浓荫如盖。
岸边居然有扬柳依依,垂着万条丝络,俨然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象。
在青山之间,绿水之畔,隐隐藏着几间小木屋。
我欢呼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向着小湖冲了过去。
君默言抿唇微笑,慢慢地跟在我身后踱了过来:急什么,赤霞湖也不会跑。
我早已桃了抉干净光滑的大石,坐下来,脱了鞋秣,快快乐乐地玩起水来了。
咦,是温泉呢!我惊喜莫名,转过头冲着他开心地大叫,恨不能跳入湖中游个痛快。
这几日在山里行走,环境艰苦,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有水冼冼手脸就不错了,哪有可能冼澡?方才爬山,累出一身臭汗,看到温泉,我真的激动得不得了。
哎呀!好可惜!早知道这里有温泉泡,我应该带衣服来冼澡!我心痒难耐,连连跺足,惋惜不已。
好,等会我帮你找几件衣服。
他含笑望着我,轻松地跃到我身边:你在这里玩一会,我去准备点吃的。
你去哪里?我满腹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他不远千里带我来,不就是想看他的朋友?在这样深的山林里,四周是连绵无际的群山与原始森林。
那座林间的小木屋,看上去应该是唯一的人家。
那为什么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却又不让我进去?难不成,他架子太大,还等人通报不成?他笑而不答,挥了挥手,提气疾掠,转瞬之间已越过湖面,没入那片浓荫之中。
不多时,从芥茫的绿色之中升起了袅袅的青烟。
吼!那果然就是他朋友的家!奇怪的是,明知有这客来,主人居然沉得住气,一直不出来见我?我再也按不住好奇心,穿起鞋袜,撤开脚丫就往那木屋跑去——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莽撞撞不莽撞了。
反正,他是默言的朋友,我来都来了,他总不好意思把我赶出去吧?十分钟之后,我已站在了这三间原木搭建的小木屋前了。
它静静地立在面前,好象一艘在绿色的诲洋里迷失了方向的船。
默言..我深吸了口气,试探地轻唤,却没有听到回音。
忍不住挥头进去张望。
屋里静情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有灶下哔剥的火光在跳跃,灶台上一只铁罐在冒着白烟。
三间屋相通,一眼就望到了头。
第一进是厨房,第二间就是客厅了,卧室就在最里面。
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只箱子,外加两只圆凳,全都是石头做的。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原始森林的味道,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蔓植物,屋柱上满是青苔,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看起来,这里荒废了很久,怎么都不象是有人住的样子。
你来了?君默言悄然进到木屋,手里拎了一只色彩斑阑的山鸡,冷不防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疑感地瞅着他:默言,怎么回事?这里象是没人住啊!谁说没人住?君默言看着我,温柔地微笑,扔过一把竹扫把:打扫一下,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
啊?我惊愣万分。
他已转身,钻进厨房,不再理眯我了。
老天,你会做饭?我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熟练地处理那只山鸡。
认真在灶台忙碌的他,看上去竟是那样的性感,令我怦然心动!老天,他还有多少种我不曾见过的面目?恩,小时候到处流浪,习惯了所有的事自己做。
他头也不回,随手把裹好泥的鸡塞进灶膛里。
这才回眸朝我眨眼轻笑:我还会补衣服,你信不信?我的心蓦地一紧,丝丝抽痛了起来。
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颈,脸颊轻轻地贴住他的背,心疼他所受的苦:默言...嘿嘿,我厉害吧?他轻轻拉开我的手,直起腰低笑:我猜你连线都没穿过吧?要不要比比看?一个大男人拿针,难看死了!我叉腰,气呼呼地瞪他——吼,又让他猜对了!气人!秦秦,跟我来。
君默言返身,从壁厨里取出三只普通的青花瓷杯子。
走到屋后,搬开一块眚石板,变戏法样取出一只瓷坛。
拉了我往后山走去。
他对这里了若指掌,简直就象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该不会...这里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吧?有可能哦,无尘不是说他每次来都心情不好?那至少证明他经常来吧?奇怪的是,既然不高兴,他干嘛还给自己我罪受?我微微心悖——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默言,我紧张地牵着他的衣袖,不肯再往前走:我衣衫不整,而且又爬了那么久的山,现在..唉呀!总之,现在去见她老人家,会不会太无礼了?你请到了?默言侧头瞧着我,眼光温柔,淡淡地笑:别紧张,你现在的样子很好。
我敢保证,她见到你,只会开心。
可是...我还是不肯走,心脏咚咚狂跳——难怪人常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天哪!我现在好紧张,快要不能呼吸了!咦?你也有害羞的时候?默言哈哈笑,把酒坛交到右手,腾出左手旋住我的腰:别可是了,再磨蹭下去,天可就全黑了!夕阳斜坠,归鸦唱晚。
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在及膝的荒草之中。
冷风吹过,使梢哗哗作响,倍增了凄凉与忧伤。
君默言俯身,将杯子一字排开,拍开酒坛的泥封,一一注满香气四溢的美酒。
弯腰,神色温柔地轻抚着坟上的杂草,微笑着低语:娘,你瞧我带谁来了?我满怀感动,眼中忽蓄萦满了泪,伸手取了一杯酒,仔细地缓缓地洒在坟地上:伯母...还叫伯母?他斜睇着我,剑眉微微蹙起,十分不满地打断了我。
呃,要我叫娘,我还真的叫不出口。
妈,你好,我是苏秦,很抱歉,没能早些来看你。
我微微叹气——好吧,今天你最大,我不跟你争,折衷处理算了。
妈?他惑然地抓眉。
就是你们喊的娘了!笨蛋!我瞪他一眼——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他扯开嘴角,眉眼含笑,却故做不满地低叹:娘,其实秦秦这丫头她有点笨,不太会说话,你要多体谅些。
好在你儿子我聪明,你老人家总算可以不必担心孙子会太蠢...默言!我跳着脚去捂他的嘴——哪有人这样?说得我好象很挫。
看,她不但笨,还很凶。
你儿子我以后惨了,天天被她打..君默言闪身轻松地闪避,撇嘴,装委屈,眼角却闪着顽皮的光芒口。
吼!败给他!我无奈地叉着腰望着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心里不断涌出一丝丝甜蜜.听着他象个孩子似的在母亲坟前撒娇,絮絮地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自然地流露出孺幕之情......以一个崭新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的君默言,完全巅覆了他以前给我的冷漠刻板,不近人情的印象——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候,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有最柔软的地方,原来他也并不是永远刚强,屹立不倒的硬汉!可这个真情流露的男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男人的魅力,更能打动我的心扉。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7章 清风朗月章节字数:5359 更新时间:09-02-15 13:05暮霭沉沉,夜色四合,月亮爬上了山披,天上繁星渐次闪烁。
山间的三月,夜晚的风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默言拨除了及膝深的荒草,用破天剑修整了坟墓。
我把在山间采集的各种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恭恭敬敬地放置在了坟前。
静立了许久,这才相携踏着月色下到湖畔的小木屋。
灶膛间的山鸡已经煨得烂熟,剥除泥衣,去掉包裹在外的绿叶,露出金灿灿,黄澄澄,香喷喷,油光放亮的鸡肉,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万岁,鸡腿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我欢呼着扑过去,大声宣布着我的所有权,撕下一条塞到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哇!真是人间美味啊!肉烤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鲜美异常。
默言微笑着,取了两只杯子,提了铁罐,弯着腰往杯中注入沸水,烟雾蒸腾之际,刹那间清香四隘。
鸡太油腻,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神态悠闲,动作优雅迷人,轻轻地把杯子推到我面前,淡淡地道:尝尝看,是你最喜欢的玉峰云露。
你不饿?我咬着鸡肉,鼓着腮帮惊讶地看着他。
慢点,也没人跟你抢。
他左手横过桌面,伸指温柔地擦过我的唇角,斜觑着我,慵懒地微笑:瞧你,沾到脸上了。
要死了!他低沉的嗓音,慵懒的视线,真该死的密人!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月白风清,他会不会,会不会。
?嘎?哦!我涨红了脸,偏头躲过他的抚触,伸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傻傻地望着他笑——打住,快打住!瞎想些什么呢?他没有说话,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低首轻嗅着酒香,缓缓地,不急不慢地啜着。
他黝黑的眸子亮得象天上的星星,一直瞅着我微笑,象是温柔地爱抚。
当他薄薄的唇优雅地啜饮着澄黄的美酒,我怦然心动,几乎嫉妒起那些冰凉的液体,想象着它们钻入他的嘴唇,滑入他温暖的身体...我的心律开始失常,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扑通、扑通,跳得教我心慌...SHIT!他这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挑逗!我吃饱了!我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动作太大,袖子拂过桌面,茶杯被我带翻,茶水迅速在桌面漫延,杯子向地上坠去。
你慌什么?默言仰头哈哈笑,轻轻招手,倏地一声,杯子拐了一个弯,稳稳地被他抄在了手上。
我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小木屋——天!再跟他独处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是我忍不住把他扑倒了...哦,丢人!月色如银,平坦如镜的湖面上青烟袅袅,雾气蒸腾,泛着点点银光,岸边的杨柳轻舞着纤细的枝条。
在朦胧的月光下,赤霞湖象一个蒙着轻纱的少女,神秘中透着妩媚。
我心神不定,在赤霞湖畔徘徊又徘徊,满脑子的腐朽思想。
秦秦!君默言冷不防从身后冒了出来,在我耳边大叫。
啊!我心慌,惊叫着后退一步,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
恼怒地低吼: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在想什么?他居高临下瞧着我,眼神好无辜:我叫了你好几声,是你自己神游太虚。
找我什么事?我咬牙,瞪他——好,就算是我不对,那也不必吼得那么大声吧?没事,他嘻嘻笑,伸直了长腿躺在大青石上,曲肘支着身子,侧卧着懒懒地睇着我笑:只想告诉你,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要不要穿?我朝天翻了翻白眼,掉头朝湖心游去——哼!我现在还有得挑吗?秦秦,要不要我来陪你?敢来,你就死定了!我恶狠狠地吼,奋力划水。
那好吧,他翻身,仰首望天,忍住笑,语调好悠哉:我忘了告诉你,湖里,有赤焰蛇。
死默言!吓三岁孩子呢?本姑娘才不怕呢!不是,一想到那柔柔的,滑滑的,湿湿的东西在我身边游来游去,然后,用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我,吐着血红的舌头。
哇!我头皮发麻,望着黑漆漆,幽深不见底的湖水,再也不敢往前游。
掉头,迅速朝岸边划动四肢。
月光浮动,一条弯曲的暗影倏地从我身边掠过。
蛇~~~!我惊恐地尖叫。
秦秦,别慌!君默言迅速弹起,身子恍如一缕轻烟般窜到空中,在电光火石间疾露而至,手指轻弹,一道寒芒一闪而道,迅速地没入了水面。
他右手一伸,已把我提出了水面,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倏地落到巨石上。
真的有蛇!我死死地牵住他的衣角,吓得面青唇白——老天,刚刚跟它擦肩而过,那湿滑的触感让我几乎呕吐出来。
我去看看。
默言温言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双足轻点,已飘然向水面掠了过去:刚刚应该射中了它。
片刻后,默言手里握着一段长满了青笞,弯弯曲曲的柳条,笑意盈盈地觑着我:我看到了,好!大!一!条!蛇!不许笑,不许笑!我脸爆红,扑过去抢——哦,糗毙了!秦秦。
他伸掌握住我的腰肢,发出近似呻呤地低语,黝黑的瞳孔迅速收缩,黑眸眯成危险的直线。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死了!我趴在他的怀里,衣衫湿透,轻薄的丝绸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交织成一幅暧昧的图画。
轰地一下,热气上冲,我慢忙从他身上退开,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尖叫:快闭眼,不许看!君默言低声浅笑,温热的鼻息轻拂我的耳际,让我又羞又窘,如饮醇酒,刹那间双颊绯红。
心头慌慌的,似有一把火在烧。
夜风轻拂,透过湿透的衣衫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去换衣服!找到借口,我头也不回,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换上他的衣衫,我挽起衣袖,扎好裤腿,伸开胳臂转了一圈,发现仍然太过肥大,不得不取了他的玉带随手系在腰间。
君默言负着手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瞄我两眼,似乎对于我的装粉极为满意。
他抿唇轻笑,随手递给我一杯酒:暖暖胃,别着凉了。
我接过杯子,皱着眉头,对着他撒娇:默言,你的吝服太大了啦,穿在我身上,好丑哦!他从床头抽出一块雪白的绵布,开始温柔地擦拭我滴水的秀发,慢条斯理地道:我觉得很好。
哪里好?我气结,噘唇抱怨:再加个长鼻子,就是马戏班的小丑了!秦秦,他唇角挂着坏坏的笑容,黝黑的眼睛释放着邪恶的光芒,微微倾身,慵懒的嗓子似温柔地爱抚:别担心,你已经够美了,不怕迷不倒我。
臭美!我腾红了脸,用力地反驳:谁,谁要迷倒你了?他仰头哈哈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忽地凑到我耳边,低沉的嗓子魅惑之极:我以为,你一晚上都在勾引我。
锉!地一声,杯子坠地,摔了个粉碎。
我惊骇得跳起来,瞬间口吃:我,我,我都有?你,你,你胡说!你有!他笑得邪魅,气定神闲地斜睨着我,手下微一用力,已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撞到他坚硬的胸膛,鼻腔火辣辣的痛。
他拙热的视线,似要穿透我。
我肌肤滚烫,似要燃烧,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怦狂跳。
还不承认?他伸手勾住我的下鄂,另一手放肆在摸到我的胸前,低低地笑着指控:瞧,你行为失常,你心跳加速,你脸红慌张,你目光如醉。
你,还偷穿我的衣股.…你不是在勾引我,是什么?乱讲,乱讲,乱讲!我目瞪口呆,一迭声地否认到底——老天,这还是君默言吗?这么邪肆狷狂,这么妖魅惑人?我呼吸急促,虽未饮酒却已醉了,表情好迷惘...好,让我们来证明。
他嘴角挂着懒懒的微笑。
那双黝黑如夜的星眸,磁石般吸引住我的目光。
怎,怎么证明?我头晕目眩,大脑忽然当机,傻傻地重复着他的话。
来不及想清楚,他头一低,火热的唇已覆上了我柔软的唇瓣。
我全身软绵,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靠在他厚厚而坚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如烙铁般烧拙着我的肌肤;耳中传来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彷佛要敲进我的心脏。
默言,我微微慌乱,下意识地挣扎。
嘘,秦秦,别紧张他拉起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偏头轻轻啃咬我的耳垂,暗哑的嗓子低低地诱惑着我:你不必害怕我...我无助而恍惚地看着他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象是溺水之人攀着一块浮木,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默言,你并不完全了解我,我,我不是。
别告诉我,你是神仙。
天下没有你这么笨的神仙。
他露齿低笑,温热粗糙的大掌似蛇一般灵活地滑进了我的衣衫,放肆地在肌肤上游走,温柔地爱抚着我的曲线,引发我一阵轻颤。
我,我当然不是.....我恼怒——这样怎么谈话?呵呵,你也不是鬼魂。
世上不会有家你这么可爱的女鬼。
他轻笑,低头啃咬我颈部的肌肤,随手抽掉了腰间的玉带。
没了腰带的束缚,宽大的衣衫瞬间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啊~我的惊呼被他吞没,他霸道地占住了我的唇,缓慢而热情地辗转亲吻,蛮横地用他的气息充塞了我的鼻端,将我包围,今我头昏目眩,心跳急若擂鼓。
一波波的热浪袭来,使我的身体软绵绵,飘飘然,如在云端。
我在他的怀中颤抖,意志薄弱,心跳飞驰,快得好象要冲出胸腔。
冷风吹在肩头,带来一阵寒意,皮肤起了细小的碜子,可心里却莫名的兴奋。
你也许是山精,也许是水怪。
可是,谁在乎?他热烈地望着我,黝黑如衣的眸子因欲望变得深邃暗沉。
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我的手腕,炙热的呼吸喷吐在我敏感的肌肤上。
害得我全身发软,身体不争气,兴奋地颤栗着。
他的身体很烫,他的热力穿透了薄薄的衣衫,他亲密地挤压着我的身体,俯身亲吻我光滑圆润的肩膀,发出深长的叹息:我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带走你!我呆呆地瞧着他性感的薄唇一张一阂,那似春风拂过树梢般低醇柔和的声音,那一上一下调皮地滚动着的喉节,在在蛊感着我的心神。
使我的脑袋昏沉,身体轻飘,无法思考,忘记烦恼,放弃挣扎..欲望似一只狡猾的兽,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他弯腰,稳稳地拉起我,大踏步走向石床。
炙热的目光一瞬都不曾离开过我。
那眼底赤稞裸的欲望令我脸红,体温极速飙升。
明知道不应该,却无法抗拒,恍比如吸食了世上最纯的海洛因。
天!他慵懒的语调,低沉的嗓音,强壮的体魄,颀长的身材,是那么优雅迷人,魅力四射,教我如何不沉沦?是,他该死的说对了,今晚,我一直想诱感他,一直在勾引他。
秦秦?在他讶异而惊奇的目光下,我翻身爬了起来,一把推倒了他。
主动握住他温热长着薄茧的大掌,贴上我的脸颊。
深深地凝视着他,羞涩地微笑。
俯身,缓慢而笨拙地在他身上撒下细碎的吻。
温柔而羞怯地探索着他强健的身体。
他光滑结实的身体,象一张蓄满了力量的弓。
手底下的肌肤坚硬似铁,温暖厚实,极富弹性的触感,深深地让我迷醉。
丝!他倒吸一口气,眸光倏地暗沉,握住我的腰,忽地抬起腰身,火热的欲望亲密地磨蹭着我的大腿,紧紧地抵住我的柔软。
呀!我惊骇地低笑,跳起来逃跑——不行,它那么大,怎么可能放进我的身体?我不玩了!该死!竟然敢逃?他咬牙低咒,绷紧了身体。
迅速伸手扣住我纤细的腕,翻身把我狠狠地压到身下。
他的身体象烧红的烙铁般滚烫。
他与我亲呢地耳鬓厮磨着,热情的吻一路下滑,亲密地吻着我柔软的小腹,新生的胡髭扎上我柔嫩的肌肤,带来一波波神秘的快感,如遭电亟。
我不自觉地轻呤出声......他咧唇,露出眩目的笑容,忽地放开我,退开了身体。
默言...我骤失温度,若有所失地轻声呢喃,紧紧地揪住了他的手腕。
嗬嗬,等一下。
他愉悦地仰头轻笑,起身褪去了长衫,横跨在我的上方。
窗外透进的月光映照着他结实的胸肌上,跳跃在他乌黑狂野的长发上,泛出性感的光译,如一只慵懒优雅蓄满了力量的猎豹,高贵中透出自信,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息。
他强健的身躯覆住我,他灵巧的手指狡猾地在我身体上挥索,害我心慌意乱。
他挑起我的欲望,耐心地等待我似花儿一样慢慢地盛放在他的眼前。
这甜蜜的相拥,让我忘了害羞,忘了自己,忘了一切世俗的束缚,感觉自己象一颗奶糖,渐渐地融化在他的热情之下。
默言。
我敕软软地低语,单纯的肢体交缠已无法满足我,我想要得更多。
嘘,别急。
他柔声安抚我的情绪,亲吻我的唇辨。
他修长的手抚遍我的身体,在我身上到处点燃火苗。
他好坏,挑惹得我兴奋难耐,却不肯及时地满足我。
星星在窗外闪烁,月亮恣意地散发着光芒,春风拂着树梢.发出愉悦的沙沙声.默言!我的身体忽冷忽热,紧得发痛,皱紧了眉头,这痛苦却又甜蜜的折磨,让我几欲疯狂。
秦秦!他紧紧抱住我纤细的腰身,漆黑的星眸聚然一暗,他的炙热坚硬紧紧地抵住我的柔软,挺身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们紧紧相拥,一起掉入了欲望的旋涡之中,沉溺其中,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只剩下对彼此之间的依恋和彼此的呼吸..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8章 开诚布公章节字数:4029 更新时间:09-02-15 13:06晨光微曦,小鸟已在极头欢快地鸣唱。
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我全身酸痛,胸口闷闷的,似压着干斤巨石。
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一张放大的俊颜冷不防就撞进了我的眼帘。
君默言侧躺着,右臂穿过我的肩膀,将我紧紧地搂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左手大刺剌地横过我的胸,紧紧抱住我柔软的腰肢;两条长腿野蛮地夹住我的身体,半压在身体下面,象是在无言的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天哪!真不敢相信,挣扎了那么久,我终于还是没能抵抗他的魅力,和他在一起了!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想到昨夜的缠绵,我一阵脸热心跳。
这迷人的家伙,即使在梦中,魅力也不能减少一分。
他的睡容是那么的沉静俊美,光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我的心就莫名的骚动起来。
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打算要离开,明明了解会受伤害,明明预知到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和混乱....可我还是义无反顿地陷下去了.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做许多傻事?可是,看到他那么快乐,听到他在我耳边诉说着爱语,想到自己能令他疯狂。
我才发现,原来,当你有能力为心爱的人付出,令他愉悦时,那感觉是那么的美好!瞧,天是那么蓝,风是那么清,空气是那么的甜。
我含着笑,静静地凝视他平静的睡颜,感觉他是老天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一颗心忽然被幸福涨得满满的。
他的黑发散在脸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他狭长的双眼。
鼻粱高挺,轻浅而平稳的呼吸就在我的脸旁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吹乱了我的心湖,荡起一丝涟漪。
他的簿唇微启,发出诱人的光译,彷佛在做着无声的邀请。
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留连,回忆着他的热情,重温着他的唇舌曾经在我身上走过的足迹。
身休开始发烫,头晕晕的,喉咙发干,心跳聚然加快。
忍不住伸指,隔空悄悄地描绘他的轮廊——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然后下滑到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那随着呼吸起伏的强健的胸肌...小妖精,他倏地睁开眼睛,微一翻身,双臂撑着身体,虚悬在我的上方。
簿唇微勾,挂着一抹痞痞的坏笑:一大早就非礼我,看来我昨夜还不够卖力。
我在数外面有几只鸟,哪,哪有非礼你?我脸红耳赤,慢忙移开手指,假装认真地盯着窗外死命地瞧,口是心非地否认——真倒霉啊!为什么每次做坏事都被他抓包?没有?他挑眉,身体倏地压下来,坏坏地覆住我,魔掌忽地罩住我柔软小巧的胸部,伸出长指恶劣地挑捏,声音慵懒而低沉,带着一抹得意地笑:你的心可不会说慌,它跳得好快!咝!我如遭电击,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轻颤,失声惊呼,晃忙扭动身体,拍开他作怪的手:快拿开你的手啦!他黑眸聚然一黯,果然依言移开那双仿佛带着超强电力的魔掌,却顺势下潜,粗糙而温热的大掌抚过我裸露的肌肤,带着点蛮横地揉搓着我的翘臀。
腰部缓缓下沉,火热的欲望恶意地抵住我的柔软,轻轻地,不急不慢地磨蹭,邪肆地微笑:有没有?有没有?恩?好嘛,有啦有啦!这甜蜜而痛楚的折磨啊,令我双颊如醉,心慌慌,肺部好似突然缺氧。
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拼命躲闪着他的魔爪,却令他的欲望更深地滑入了身体。
听到他低沉地喘息,我一惊,慌忙讨饶:不要了,人家真的好累了嘛!快点放开我,你好重,压得我透不过气了!你累了?我可看不出来!他呵呵低笑,俯身吻住我的唇,温热的舌,灵巧地磨挲,爱抚我的嘴唇,暗哑着嗓子诱感我:秦秦,让我看看,你有多热情?默...言。
他的气味紊乱我的呼吸,我伸臂热烈地环住他的肩,下意织地弓起身体,向他需萦更大的欢愉。
整个人战栗晕眩,身体颤抖着,几欲窒息的快感冲刷着我,在我体内迅速蔓延...秦秦,我爱你!他的黑眸眯成直线,伸手抬起我纤长的腿,环住他劲瘦结实的腰身。
他低喘,微一用力,野蛮地闯进了我的身体...我轻喘,看到小鸟飞过;看到春风拂动树梢;看到阳光穿过窗隙照亮他古铜的肌肤;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的欲望,黝黑的眸子深沉而充满了热情: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个情欲氤氤,双眸迷蒙,略带羞涩的女人......我满足地深深叹息,紧紧地攀住他宽阔的背,闭上眼,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随着他的节奏舞动,响应着他爱的呼唤。
热情,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被点燃,原始的情欲蔓延着,最后只剩下彼此滚烫的身体和粗重的喘息....此时的默言完全褪去了平日冷淡漠然的外衣,以不同于往日的温柔,霸道而野蛮地在我身上强势地律动着,汗水在他年轻强健的躯体上纠集成河,滑落到我的身上,烙下了永恒的记忆。
默....言,我爱你…极致的快感冲刷着我,这近似于痛苦的甜蜜啊,让我在到达快乐的顶峰时,不由自主地逸出轻呤,声音破碎而甜腻。
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遇上多大的风浪,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想起,有一个男人用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深情专注地凝视过我。
我,迷失在他忧郁孤寂的黑眸里。
在彼此视线深情交会的刹那,我知道,我深刻地懂得,爱情,已悄然地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它也许只能带来刹那的欢愉,而接下来的痛楚会很久。
但我,不想逃避...因为,我会永远记得,有一个男人,曾那样的爱着我。
岁月也许会流失,记忆也许会消逝,但那爱宠的目光,却永远也不会褪色。
那一眼,将永远誊刻在我心版上。
我会永远记得,在一个男人的爱宠下,犹如一朵莲般感开,绽放了此生最浓都的幽香。
我今生,无悔..对不起,我失控了,疼不疼?默言温柔地按住我,幽深的黑眸歉然地瞅着我:明知道你初经人事,应该克制的,我…我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捧住嫣红的双颊,垂眸羞怙地低嚷:别说了!秦秦,要是我们因此有了宝宝,该有多好?他微笑,伸掌温柔地贴住我的小腹,黑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开始计划未来:如果生个男孩..有没有搞错?昨天才。
今天就满脑子想着孩子,他的进度也太快了一点吧?我无奈地翻个白眼,轻轻泼他一瓢冷水:不会有孩子啦,我是安全期。
嘎?啥安全期?他被我的新名词搞懵,一脸的茫然。
一时解释不清,反正不会有孩子就是了。
我伏在他身上哈哈笑:你确定你真的只有二十八岁?怎么满脑子老男人思想?这么快就嫌我老?他涨红了脸,按住我的肩,把我推倒在他大腿上,恶狠狠地俯视着我:要不要我再证明一次给你看?哈哈哈,我怕痒,咯咯笑着讨饶:不用了,你不老,是我老了,行了吧?秦秦,你倒底多大?他好奇。
二十五。
二十五?他显然吃了一惊,一脸的不信:那为什么一直没嫁人?奇怪,难道我嫁人了你很高兴?我微嗔。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难道那些男人全瞎了眼?他困惑,忽然想起苏越,睁大了眼睛:天,你姐姐不是更老?我骇笑君默言居然也有八卦的时候?姐姐跟我是双生子,我们一样大。
我伸指轻掐他的颊,冷哧:拜托,二十五岁人生刚刚开始,干嘛那么早走进婚姻的坟墓?女人不都想早点嫁人,好找个人依靠?他很迷惘。
嗬,好自大的男人,那神情,好象我嫁给他,我到了一个多么有力的靠山呢!默言,我坐直身体,正色瞧他,决定跟他坦诚相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黑雪国人?有,那次喝醉了,你还说过风花雪月四国,你哪国人都不是。
他搂住我微笑,不以为意:你是哪国人,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开。
默言,你听好了。
我深深地望着他,握住拳头,一脸的严肃:也许接下来我要说的一切,你会不相信,但我说的是事实。
干嘛?难不成你真是妖怪?他仰头,哈哈笑。
我一动不动望住他,神情肃然而悲伤。
秦秦,你别担心,放轻松。
他收住笑,握住我的双肩,淡淡却坚决地宣布:就算你真的是,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当然不是什么妖怪。
我横他一眼,心底泛起苦涩。
那还担心什么?他松了一口气,笑得神清气爽。
我来自未来,一个比你晚了一千年的文明时代。
我深吸一口气,静静地宣布,搌息等待着他的反应。
哦,然后呢?他一脸的淡定,那样子,就好象我告诉他,今天出了太阳一样平常。
哦?然后?就这样?我愤怒地望着他。
人家的烦恼,在他眼里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他搂住我,笑得开怀: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管早了一干年,还是晚了一千年,有什么关系?晚了一千年更好,谁也没办法把你带回去,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们的观点有很大的差异,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有很大的区别,我们的成长环境也完全不一样。
唉,好苦恼,好挣扎哦!观点可以改,生活方式可以慢慢适应,成长环境虽然没办法,但我也看不出这对我们的感情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满不在乎地一一驳回,摸着下巴陷入苦恼:就是不知道,生孩子对你的身体会不会造成影响?我再说一次,我不想生孩子!我忍住气,严正申明——明明跟他在讨论我的来历.生什么生?对了,我得问问无名,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你的身体调理得更结实一点?我看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他恍如未闻,忽然惊跳起来,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啊,对了!好象我还没做早餐。
我瞠目。
这完全是鸡同鸭讲嘛!该担心的他不担心,不该操心的,他在瞎操心!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39章 再入红尘章节字数:3092 更新时间:09-02-15 13:07我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日出而游,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工作,没有阴谋,也没有权利。
有的,只是满满的,无穷无尽的爱。
他的眼里,不再盛满忧伤和孤寂,他的语言不再冰冷而漠然;他会笑,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恍加世上最耀眼的钻石;虽然大多时候仍然是我在说,他只静静地聆听。
但是,那深情专注,满是疼宠的目光,却让我深深地陷落,密失在他的目光之下,无法自拔。
我常常会不自觉地在他的目光下怔忡,傻傻地,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默言,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伸手柔乱我的发,装做满不在乎地说:丫头,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听腻了!可是,他的眉毛却向下弯曲;他的眼睛会发光;他的簿唇会上扬;他会在下一杪,拥我入怀,热烈而碾转地亲吻我。
于是,太阳消失了,白云消失了,青山和绿水也消失了..只剩下两颗年轻而火热的心亲密地交缠,用最原始的情欲,最古老的律动,诉说着永恒的爱情...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傻!白天,默言陪着我满山转悠,仿如国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傍晚,双双徜徉在赤霞湖里,看湖光山色;夜晚,在属于我们的小木屋里,依偎在一起,我会一点一滴给他讲我的过去,我的父母,我的同学,我的朋友;讲未来的世界,讲轮船,飞机,卫星;讲我的生活,讲小说,讲电脑,讲网络:高兴了说说古龙和金庸,生气了就说我们七姐妹在酒吧钓美男...嘻嘻,气得他青烟直冒!生气的默言会狠狠地惩罚我,用他年青阳刚的躯休,用他全部的爱,共同点燃激情,渡过一个又一个属于恋人的火热的缠绵的春夜....湛蓝的天幕上飘着几朵白云,几只鹰在天空盘旋着,和煦的微风吹拂着树梢,满目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群山起伙连绵,一望无际。
四周冥无人迹,世界静得好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默言懒懒地躺在草地上,头枕在我腿上,长长的瞍毛遮住了他的眼睛,淡淡的阳光在他高接的鼻梁上投下一点阴影。
浅蓝的长袍沾了些草屑,起了褶皱,平日总是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此时大剌刺地敞着领口,露出一大片古锎色的肌肤。
锉地一声似金属相撞,又似清越的长啸,夹在风里隐隐约约地传来。
默言,听,那是什么声音?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他不耐地翻了个身,低低地咕哝:是无香在找我,不用理他。
呃,这算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脸红,用力摇他:你快答应一声啊,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哼,他能有什么事?他冷哧,不当一回事。
无香,我们在这里!我无奈,只得扬声高喊。
没用的,他离我们最少有五里。
他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奇怪,他难道从来也没来过?娘喜欢安静,不相干的人来这里做什么?想起坟前那及膝的荒草,我无语——在他眼里,恐怕所有的人都是不相干的吧?只因为不屑,宁愿让娘孤单地长眠于此,与世隔绝?她活着时挣扎于各种欲望和权谋之中,已经太累。
死后,我不想再用世俗的功利心来污染这抉净地。
如果不是单纯地喜欢她,爱她的人,来得再多,对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心悸,陷入沉默——这是不是身为皇室中人的一种悲哀?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中途又夹杂了另一道声音,清越高亢,尤如虎啸龙呤。
伯涛也来了?君默言皱眉,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那边两道啸声瞬间改变了方向,渐渐朝湖边移动,越来越清晰,终于到了山谷外。
什么事?默言淡然而问,声音平稳地缓缓送出。
师兄,都三、四天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傅紫冰的声音夹了些明显的焦躁,早已失去了贯有的冷淡。
王爷,渲、泰两州有紧急公文。
无香恭敬的回答透过树梢清楚传来。
他们怎么不进来?我莫名。
我在谷口布了阵,默言冷然一笑,拐了我的手,缓缓向谷外走去:看来逍遥的日子结束了,走吧。
我愣然:他的防卫心可真重啊!在这样荒僻蛮荒之地,紧靠的又是他的老巢,有谁敢来打扰?居然设阵拦截?我几乎已看到了过去的十几年,那一抹傲慢孤寂的灵魂是如何的漂泊无依。
在他离开大凉山,长住京城之后,居然宁愿母亲孑然独处,也不肯把她交给近在眼前的患难兄弟?我心中一悖——这样一抹寂寞的灵魂,这样一个狂傲的性格,教我如何放得下?我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若是潇洒地一走了之:我不敢想象,那种再次遭人背叛的悲愤,被至爱的人遗弃的痛苦,会把他变成什么样子?你冷吗?默言讶然地睇了我一眼,轻捏我的手指:怎么手心冰凉?我缓缓地摇头,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不,看似坚强和满不在乎的默言,其实是那样的脆弱!我又怎么能在他满是疮伤的心口再插上致命的一刀?走吧。
默言挽着我的腰,越过那宽逾数丈的山涧,再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便来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傅紫冰低低地抱怨已清晰地传了过来:...真搞不懂师兄在想什么?我们同门学艺,一起长大,都不能去见伯母,现在居然带姓林的妖女去?莫明其妙!我不由苦笑——我什么时候升级成妖女了?冰儿,别胡说!傅伯涛声音紧绷,冷冷地喝止:默言的眸气,你不是不知道。
既然林姑娘是他认准了的人,我劝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如果,你还想嫁给他的话。
我,我都有胡说?我是真的看不出那姓林的...呃,女人有哪点好嘛?傅紫冰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显然,傅伯涛加的那个但书,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唉!古代的女人难道都没自尊的吗?明明知道做不了心上人那个唯一和最爱,偏偏还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地去追逐着不属于自己的那段感情?虽然明知道默言很无辜,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让他招蜂引蝶来了?伯涛,你怎么也来了?默言面无表情,忽地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携着我左弯右绕,在山石树木之间往复穿梭,倏地眼前一亮,无尘,无香,傅伯涛和紫冰四人正站在一堆乱石中翘首以待。
师兄!傅紫冰见到默言,双眸一亮,恍如一道紫色的闪电,朝他飞奔了过来。
恩。
默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微微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躲过她的碰触。
师兄?傅紫冰一扑落空,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咬着唇,红了俏脸。
咳,王爷,你可出来了,这会子,京里该乱套了!无尘见状,轻咳一声,急忙上前解围。
默言,好久不见,你气色好多了。
傅伯涛静静打量了默言一阵,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几个转,一语双关地微笑。
是,最近心情的确很好。
默言眼皮也不抬,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实不客气地坦然承认。
哈哈哈!傅伯涛微微一愕,与君默言对视一眼,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倒!真不知他们的神经格外大条,还是特别沉得住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能闲话家常,笑得那么大声?京里出什么事了?我不禁忧急起来——莫不是惜瑶私奔,我替嫁的事东窗事发了?不急,咱们先下了山再说。
默言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牵了我的手,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终于要离开了吗?我满怀惆怅——虽然躲到这个世外桃源,终究没有办法做一个超然物外的隐士啊!重新踏入红尘后,等待在前方的又将是什么呢?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0章 疫病蔓延章节字数:4107 更新时间:09-02-15 13:10前段时间藏月黑雪两国的的一场恶战,虽说因地形复杂犬牙交错,战线拉得很长。
但主战场却是集中在黑雪的渲、泰两州。
现在战事虽休,但此次黑雪大败,死伤无数,因战事仓促,结束得又快。
死者固然就地草草掩埋,因战伤残的将士亦以就近原则集中在这两地医治。
时至三月,冰雪消融,加上前段时间一场大雨,导致河水暴涨,山洪暴发,许多尸体被冲出地面。
地方上缺少人手,未能及时处理。
天气转晴后,尸体经日光暴晒,迅速腐败。
几乎在一夕之间渲、泰两州忽然间瘟病横行,并疯狂向周边地区蔓延。
地方官以八百里加急飞奏朝庭,君惜玉拟旨令紧急封锁两州对外的交通,并急令君默言即刻前往巡视处理疫情,不得有误。
下山途中,默言边走边听取了无香的禀报后,因事关重大,一行人不敢耽搁,连夜下山,披星戴月兼程赶往最近的渲州。
两天后,已到了平山关。
官府在此处设关拦截,只许进,不许出。
但是,明知进去是死,有谁肯进?附近许多胆大的药商闻讯纷纷赶来盘驻,抬高药价,乘机敛财。
一个不足千人的小小平山镇,突然变得繁华热闹。
我们一边赶路,一边飞鸽令运城帮众采购了一大批药村在离平山关十里处待命。
会合了中途折返的傅云涛,无名等人,大伙扮成药商,分批便服入境。
进入平山关时,正是巳时。
平山镇整条驿搭起无数长棚,绵延数里之外。
几乎被附近县、镇蜂拥而来的药商挤满,呦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奇怪的是采购药材的却清一色的全是官府衙役,一个百姓也没有。
无尘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气得满面通红,破口大骂:我操他祖宗!疫病暴发已有十天,城中药村早就搜刮一空。
渲州官府不许百姓出境,离平山十里便设卡堵截。
凡需采购药材者,必先至官府登记,交银,领取一纸药单,然后再由衙役统一采买,再凭单发药。
官府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役病外流,措施并没有错啊,无尘你生什么气?傅紫冰茫然不解。
如果官府是真心为民,措施得当,无尘气从何来?傅伯涛微微叹气,无柰地摇了摇头:必是地方官员层层盘剥,从中收取高额费用,从而中饱私囊。
再加上无良药商哄抬药价,你想想,百姓能用药者十有几人?是,凡上报病情者,不以户记,而以人头算。
每极一人,交银十两;然后到官府指定处看病开方,每人再收诊金五十;再凭方领单,按所病情缓急,所需药材多寡,另行收取十到三十两不等的凭单费:最后凭单取药时,除去药材费外,每人再加收十两所谓的衙役采买的辛苦费。
再加上那药材本来就比平日贵了十倍不止,采买的衙役还乘机中饱私囊,收取贿赂。
好容易等到领药时,还得排队若候,若想早日拿到,只能再另行送发药的差官好处费...无尘气愤填膺,细数探到的情报。
岂有此理!如此层层搜刮,渲州城中有几人能医病?傅云涛面色阴沉,双目圆睁:默言!你还等什么?冲进去,先把渲州知府一刀斩了再说!..正说着话,无名面色阴沉地踏入了我们休息的长棚:王爷,我刚刚去访查了一番,不但疫情所需药材牙皂、木香、陈皮、苦桔梗、白芷、生甘草、防风、贯仲、丹参等等价格高得离奇,连城中急需的骨科伤药白及、血余、仙鹤草、三七、侧柏叶、大、小蓟、白茅根、紫珠草等等也是居高不下,有些贵重稀有药材竟涨了数十倍不止。
云涛,伯涛,无香即刻前往通州,青州,陵川紧急调运疫区所需药材。
默言面沉如水,沉呤片刻,迅速做出决断:无名随我柙送药材入城,紫冰,秦秦你们留在平山镇,做好接应,并临督采买药材之衙役。
不行!紫冰和我异口同声地否决:我们要跟你一起入城。
冰儿听话。
你不懂医木,就算进城也帮不了多少忙。
傅伯涛急忙劝阻:这个时候,应当首要服从安排,哪是使小性的时候?哦!傅紫冰极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是啊,小雪就更加不能去了。
倬云涛轻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去了只会使默言分心,反倒不美。
不如留在这里居中调停,也是肩负重任呢!嗟!什么居中调停?说得好听!说穿了就是看不起人!默言,让我去。
我懒得理傅云涛,只固执地望住默言:反正你们逆天帮的人我又不熟,这居中调停,接应之事就让傅姑娘做就好了。
再说,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曾经经历过这种事,对于重大的流行病,有应急的经验,也许能帮得上忙。
反正,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一定会想出办法自己混进去。
不等他回答,我挑眉地瞪着他,笑得满不在乎:你是要带我进去,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还是让我自己混进去,到处乱闯?默言被我气得面色铁青,却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拿我没撤,一时又气又恼,恕叱:胡闹!好嘛,你带我进去,不就什么事也没有?我用力晃着他的衣袖,偏头不怕死地瞅着他微笑。
你!默言气结。
嘻!无尘见状,失声笑了出来,被默言一瞪,吓得赶紧低下头去瞧着脚尖。
时间紧迫,无名淡淡地瞅着我,微笑:王爷,我看咱们别耽搁了,就带王妃进去吧。
有我在旁边照应着,其实比留在此处更安全。
那好,不过你必需老实呆在衙内,千万不能乱跑。
默言给我加上但书,臭着脸,起身走出长棚。
嘿嘿,当然,我保证一步也不离开无名。
我轻吐舌尖,对无名拖了个感激的眼神,追了上去。
无香,等一下!我叫住无香,从怀里摸出我出逃所带的全部财产,递了过去:拿去吧,可以应应急。
老天!无香接过随手数了数,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五十七万?你哪来这么多钱?呃,反正不是偷的就是了。
我尴尬地涨红双颊,不敢去瞧君默言的脸色——这有什么稀奇?我既然没打算回头,自然带上全部家当。
他那语气,说得我好象是卷款潜逃一样!哇,原来开报社这么赚啊?默言,不如我们考虑考虑也办一家,如何?傅云涛咧着唇,笑得开心之极。
厚颜无耻地从无香手里抢了十几张塞到怀里:见者有份,不拿白不拿!当下兵分四路,傅家兄弟和无香分头前去采购药品,我们一行人,推着药车,在平山关口以药物灭烤烟熏之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踏入了平山关内,向渲州城进发。
一路之上,别说人蓄全无,便是鸟雀都不见踪迹。
犹如进入了幽深森冷的冥界。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已隐隐闻到哭声震天,大伙精神一搌,急急加快脚步,不久官府的第二道关卡已赫然入目。
远远的,已看到约有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围攻关卡。
群情激愤,年青力壮的手执轶鳅、铁铲、铁锄头与官兵争执械斗,年老体衰及如孺则哀啼悲泣,与官兵理论,正欲冲破关卡,逃向外界。
无奈,官府人多势众,且兵精将勇,又受过良好训练,区区几十个普通百姓,又如之奈何?不过片刻之间,已有数人血溅当场。
大胆!不等默言发话,无尘与无名已双双打马狂冲而上,厉声高喝:昭王爷奉旨巡视渲、泰两州疫情,现已莅临渲州!大家还不快快迎接王驾?此时此刻,王爷的身份还真是灵验无比。
那打得正兴起的一群人,闻言齐齐住手扭头观望。
眼见默言端坐马上,脸色凝重,不恕而威,扔了兵器,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一时鸦雀无声。
你们谁是主事的?默言抿着唇,冷冷地扫视了地上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站出来说话。
卑职萧吉,见过昭王爷。
人群里有一个年约四十的武官模样的男子抬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
恩,默言轻哼一声,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冷冷地问:你是何人手下,什么职位?回王爷的话,卑职恭为曹将军手下参军。
萧吉低眉顺目,躬身作答,态度虽然卑微,言词之间倒似颇为自负。
因何与人械斗?回王爷的话,此处全系刁民,意图闯关,在此聚众闹事。
萧吉抬头,手指众人,得意洋洋地道:不过,王爷只管放心,卑职奉命镇守此地,自然是连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出关卡,绝不会今瘟疫蔓延到别的州府。
冤枉啊!众百姓面露惊恐,齐声喊冤。
住嘴!王爷何等身份,岂是你等....萧吉张口厉声喝止。
城中现在是何状况?君默言抬手,打断萧吉的话。
回王爷,城中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现正在向良好方向发展。
萧吉点头哈腰,堆起满脸的笑容:王爷只管放宽心,将药材交给卑职代为送入城中,至此回转京城向皇上禀报。
也免得秽气污染了王爷贵体。
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等君默言表态,朝身后一挥手,指今众官兵上前接,便欲接管我们带来的药材。
慢着!君默言冷冷地笑,不理萧吉,随手指了人群里一老者,温和地道:老丈,城中疫情到底如何?不妨请你说说看?回王爷,卑职所言句向属实,绝无半句虚词,不信,请王爷进城一看便知。
萧吉朝老者微一瞪眼,掉转头来对着君默言露出挑衅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吃定了君默言不敢进城。
是吗?君默言冷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慢慢地清晰地道:本王正有此意。
啊?是,是!王爷真是爱名如子啊!萧吉被君默言瞧得冷汗直流,神色瞬间慌乱了起来。
王爷!我们冤枉啊!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啊!那老丈见状大喜,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上,把头磕得怦怦响。
老丈,请起来说话。
无尘上前,轻轻拉起老人。
请王爷明鉴,小老儿姓乔,祖辈居于渲州。
实在是因城中疫情一日重于一日,官府却只知敛财。
导至物价飞涨,药材奇缺,且看病费用高昂,我等百姓根本无力承担。
短短十日,渲州已是十室九空,家家带丧,户户挂幡,或阂门而殪,或覆族而丧!可怜小老儿一家九口,十日之中连殁七口,只剩下老儿和这唯一的一条根苗,为免绝后,迫于无奈,这才背井离乡,另谋生路。
可官府却封锁道路,持械堵杀,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老者抱着怀中不足三岁幼童,摧胸顿足,说到伤心处更是老泪纵横...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1章 美人如玉章节字数:3845 更新时间:09-02-15 13:12萧参军,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属实啊?君默言不露声色,冷冷地睨着萧吉,淡淡地询同。
请王爷明鉴,乔老儿所言如有半句虚词,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杀了他!对!杀了他!一时之间,众人听得气愤填膺,顿时群情激愤,齐声恕吼。
无尘更是捋袖掳拳,作势要上前把萧吉大卸八块。
萧吉吓得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对着自己便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卑职,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王爷怨罪!萧参军,你可知罪?小,小,小的不该知情不报,欺瞒王爷。
啊!王爷饶命啊!萧吉抖着双膝,牙齿咯咯作响,眼见无尘走近,身子一软,竟瘫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嘘声一片。
无尘!属下在。
把萧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于渲州府衙发落。
交给府衙?那不是放虎归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无尘低声嘀咕,走上前去一脚把萧吉踩在地上,早有人上前一把按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乡亲们,现在渲州瘟疫横行,此病传染性极大,为免使更多的人受此荼毒,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回城协助朝庭扫除瘟疫,抵抗天灾。
本王以人格保证,誓与渲州父老共存亡,瘟疫一日不消,我君默言绝不离城半步。
君默言面色凝重,说完这番话,双腿轻夹马腹,头也不回,率先入城。
城门有兵丁把守,根本不准乡人入城..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迟疑之色,但见君默言去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信将疑,扶老携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返城。
越接近城门,景况越见凄惨。
只见驿道两旁处处白幡飘飘,竟是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声。
那飘飘白幡,声声哀泣,如锥刺骨,见者无不落泪,闻者莫不伤心。
君默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笔直闯到城门底下。
来者什么人?守城的兵士立于墙头,竟是弓弩皆张,戒备森严。
开门!默言沉声低喝。
府台有令,各乡之人不得入城,如需领药,先着里长将号牌交来,在城下.那士卒居高临下,早看到我们身后那一长串衣衫褴褛,啼泣哀哭之人,哪里肯开城放人?他絮絮叨叨正说个没完,君默言神情不耐,冷哼一声。
无尘会意,忽地长身掠起,如一只巨大的灰鹤冲天而起三丈多高,中途势衰将落时,轻轻在墙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再窜高一丈有余,如此两次,便在一片惊呼声里轻易地掠到了墙头。
放箭!快放箭!城上兵丁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呼喝,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尘早窜到了他们身前。
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放箭?我看你放屁还差不多!无尘长笑一声,怒骂着窜过去,手戳足踝,眨眼之间,守城的八个兵丁已被他放倒了五个。
底下众人欢呼鼓噪,呐喊助威,其余三人发现来头不时,又见他势猛,发一声喊,掉头跑了个精光,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
哈哈哈,兔崽子,有种的别跑!无尘也不追赶,仰天大笑数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打开城门:王爷,请。
众人鱼贯入城,欢喜无限。
乡亲们,请各自回家,泗扫庭院,做好清洁防患工作,等待官府的救援方案出台。
无名遣散了众人,大家带着大批药材直奔渲州府衙而去。
不知昭王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渲州知府萧云贵身着官袍,率着一干大小官员,跪在阶前迎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方才逃跑的守门兵丁禀极上去。
他老奸巨清,在官场混了多年,当然明白敢公然与朝庭作对的人,绝非普通百姓,定是京里来人了,这才跪地接驾。
也亏他有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召集了一堆的官员。
萧大人请起,君默言下马,缓步入内:本王奉旨前来抚灾,不知渲州役情如何?贵府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救治措施?王爷远道而来,万里奔波,请入内奉茶,喝杯薄酒,稍事休息后,下官再将渲州役情如实禀报王爷。
萧云贵躬身引了君默言往内堂而去。
本王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喝萧大人的这杯茶,还是先说正事吧。
君默言冷冷地笑,领头朝衙门大踏步而去。
呵呵,王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真是可喜可贺,渲州百姓幸甚,皇上幸甚!萧云贵碰了个软钉子,竟也不着恼,依旧是满面堆欢,小跑到默言身前引路:既如此,王爷,请!我懒得跟着他去看那些官场虚伪客套,于是跟着无名一起,随前来接应的衙役,带着药材往后衙而去。
无名,怎么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姓萧啊?我好奇地凑到无名身边,小声地询问。
渲、泰两州都是逍遥王的辖区,自然大力提拔萧姓人氏。
无名低声冷哧。
萧昆的辖区?我不禁微笑——这下子事情好玩了。
渲泰两州是逍遥王的辖区,却又紧靠着大凉山,大凉山偏偏又是君默言的老巢,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长期相争,教当地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刚开始只以为君惜玉之所以下这道旨,纯粹是因为君默言离这里最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疫区。
所以,他连圣旨都没拟,只传了一道口谕。
我不禁暗想:假如我是君惜玉,会如何处理?苦苦思考了半天,竟然发现,除此之外,竟没有比这简洁明快又更有成效的方法!我不得不大叹——君惜玉派君默言来抚灾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高!一方面,他熟知默言的为人,对渲泰两州又有感情,绝对不会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抚灾之事,交给他,绝无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若是其他人前来,必然畏惧萧昆的势力,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博。
退一步讲,就算来的是不畏强权的正直之士。
可他身边全是萧氏族人,所谓寡不敌众,独力难支。
做起事来必然是捆手绑脚,朝庭又是远水不解近火。
到最后,苦的仍然是一方百姓。
君默言却不同,他的老巢在此,手下可用之人何止万千?且,他与萧氐向来不对盘,明争暗斗已有多年。
不论于情于理于法,都完全可以抛开府衙,不理萧氐,独力完成恤灾重任。
闹得好了,还可以借君默言的手,大力整顿一下渲、泰两州的吏制。
大刀阔斧地铲除一些贪官污吏,为鞭长莫及的他害去一颗早已溃烂化脓的毒瘤。
进一步削弱萧昆的势力,牢牢地掌控住萧若水。
这样,君惜玉即不必亲自出面得罪老丈人,又可收到恤灾安民之功效。
真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还不用伤脑筋。
在京里抱着爱人隔岸观火,好不逍造自在!万一萧昆与默言闹僵,他还可在两人搞得两败惧伤时,跳出来做和事佬......小雪!想什么呢?无尘一掌,轻拍在我后背,探出头来奇怪地盯着我左瞧右看: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吓傻了吧?你才傻了呢!我一把拨开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三进的厢房,前面是一间会客的花厅,进来是一间书房,睡房在最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
空气里飘散着艾草的清香,看来是刚刚用药草熏过,还弥漫着阵阵青烟。
行礼已放到了房里,你先休息吧,我们忙去了。
记得别乱闯啊,有事让丫环通知我们。
无尘留下几向话,竟不等我回答,象有鬼在追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嗟,全把我当成小骇子呢?去吧,去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灵活地左顿右盼,跟着我亦步亦趋。
瞧了瞧她那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肢,再看看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我摇了摇头——这萧云贵还真是不聪明,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想用美人计呢?诶,难怪他跑得比免子还快,原来怕惹麻烦!这萧云贵果然老奸巨滑,这么快派了人来讨好。
得,看来只有我来出面当这个恶人了。
你叫啥名字?我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颇为抢眼的女子一眼。
奴婢莲儿,给小雪姑娘请安。
莲儿曲膝跪地,口齿清晰,声音娇胱若出谷黄莺,神色镇定地回话。
你回去吧,我不用人服侍的。
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我仍然弯腰,伸手扶起她——最怕的就是古人随便下跪,一点尊严也没有。
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大人要是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莲儿慌忙磕头,身子抖得很夸张,声音却一点也没乱,眼角也不见一滴泪。
我失笑——这是在跟谁演戏呢?莲儿是吧?我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地望着她: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还走,信不信我先杀了你?你不能赶我走,我要见昭王爷!莲儿一急,立刻露出马脚。
你见王爷做什么?我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觉得我做不了主?请小雪姑娘垂怜。
莲儿发觉失言,慌忙垂下头装可怜。
一,二…我懒得再同她罗嗦下去,淡淡地望着窗外——都晌午了呢!不知道默言跟那姓萧的谈得怎么样了?是,奴婢告退。
莲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站在院外远远的候着。
看来,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不见到默言是不会死心的。
算了,她喜欢站多久,就站多久好了,我管不着。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冷哼——丫环?那满身的香气,细若春葱的嫩手,邮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萧云贵真当我是瞎子呢?算了,这些烂事我懒得管,还是想想看,我能帮些什么忙吧?返身,我进入书房,托着腮,陷入了苦思。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2章 穿针引线章节字数:4209 更新时间:09-02-15 13:13幸亏非典时我正好在校刊社兼记者,写通训时搜某了大量的资料,虽然记得不是很完全,总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我把记得的那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择其紧要的记在纸上。
自己再仔细思考了一遍它的可行性,连带着把实施的细节也一并考虑进去,这才掉头往门外跑。
问了门口的守卫,我很顺利地找到了无名。
他正忙着指挥衙役把那几十车的中药材分类堆放,低头翻检,记录在册。
无尘却没看到人影。
无名!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我来了!王妃,你怎么来了?无名抬头瞧见我,一脸的不悦,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跑?待会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得起他的怒气?我哪有乱跑?你不是在这里吗,怕什么?我笑了笑,把纸递到他鼻子底下:我小时候,老家也曾发生过瘟疫,规模比这里的要大得多。
但因为措施得当,所以,很快控制住了,没有什么人员死亡。
我依着记忆,写了几条疫情防治条侧,你看看,行不?是吗?给我瞧瞧。
无名到底是大夫,一听说有治疫情的好方法,立刻就忘了责怪我,把头探过来,瞄我写的什么。
咳,王妃,你的这手字,还真是,很特别啊!无名睨着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唉呀,我知道写得很难看,想笑就笑吧,不用偷着乐。
我笑嘻嘻地瞅着他,轻敲着纸:你就别管字了啦!只要内容好就行了!第一条:加强个人卫生,做到预防为主。
无名笑笑,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第二条,患者断然隔绝,防止交叉传染。
第三条,发动群众自救,互救。
喂,怎么样?我急不可耐地打断他——这些都是亲身经历,不会有错的!这第一条倒还容易,只是这第二条,断然隔绝,好是好,只怕不易执行吧?无名揪着须,陷入沉思:再说第三条,现在大家畏病如虎,见到病者,躲都来不及,谁还会互救?最要紧的就是这一条啊!一经确诊的病人,必需隔离。
我想,由朝庭出面,拔出一片专门的住所,让患者集中到一起,集中治疗,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吧?至于自救和互救,倒是一定要他们帮看病人。
可以是另一种形势啊,是大夫的可以献医献方,有钱的可以出钱买地,买棺材,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帮着打扫街道,消毒什么的或是掩埋死者,这总行吧?行,怎么不行?看,有人同意。
我得意洋洋地瞅着无名,他低头装忙碌。
然后——我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瞧,君默言站在身后,负着双手,冷冷地睇着我。
嘿嘿,你这么快就谈完了?真厉害!我微笑着向他竖起大姆指。
哪有你厉害?一会儿功夫,列出一长串条例,说得头头是道。
不如,这次恤灾,让你来主管算了?君默言瞧着我,面色阴沉,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嘿嘿,我人微言轻,见识也少,区区小民一个,哪能跟你堂堂王爷相比?我挤出一脸的笑,掉头,打算脚底抹油:好嘛,我不打扰你们办正事,我走还不成?回来,默言伸手,扣住我的腕,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花那么多心思写了,不打算给我瞧瞧?哪!我没好气地把纸往他怀里一塞,垂着头往回走,刚走到门口......等一下。
他再一次叫停。
嗟,当个王爷了不起,把人唤来使去的,很好玩,很威风啊?又怎么了,昭王爷?我咬牙,回头瞪他,一个字一个慢慢地迸出来。
君默言,看在现场有太多人,我给你面子,不跟你较劲,你也别太过份了!饿了吧?一起吃过饭再走。
默言若无其事地上前,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
嘎?我傻眼,刚憋足的劲,忽然就似破了的气球般,漏了。
嘻!无尘跟在他身后,掩住唇偷偷笑。
可恶!居然被他耍了。
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一顿饭就在默言心情愉悦,无名埋头苦吃,无尘憋笑而我极度郁闷,食不知味之中渡过。
好笑的是,等我回到屋里,那个莲儿居然还在院子里傻傻地等——除了佩服,我还能说什么?一个人枯坐无聊,脑子里反复回忆着非典的盛况。
那一幅幅画面进入脑海,然后突然定格——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个口罩给他们戴戴。
立刻打开行礼,翻出几条簇新的衣裙,左右瞧了瞧,一把撕下纱质的衬裙,堆在桌上,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也不见针线和剪刀的影子。
对了,我根本就不会针线活,行礼中哪里可能有这些东西?想了想,我走到门口,向莲儿招了招手。
她眼睛一亮,迅速靠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帮我找些针线剪刀过来,行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微笑——呃,早知道现在要求她办事,刚才就不对她这么凶了。
嘎?莲儿一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地去了,不多会儿返回。
她倒是机灵,借着送针线的机会,堂而皇之地又进了屋——一这下子,我也不好意思赶她出门了。
姑娘这是要做啥呢?好好的衣服全被你剪坏了!莲儿不舍地摸着那些漂亮的裙子,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神情。
瞧了我半天,终于憋不住了。
嘿嘿,我做点小东西。
我也不瞒她,热心地教她怎么弄。
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她是古代女子,这些事是基本功,应该难不倒她。
我慢条斯理地一针一线地缝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她动作比我麻利多了,一个顶我十个。
做这么多小玩意有什么用啊?不多会功夫,她已做好了一个,拿到我面前:姑娘,是这样的吗?恩,不错。
我微笑着接过来,戴给她看,一边夸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那堆纱往她面前推:这个戴在嘴上,可以防止病毒传染的。
哪,这里还有些料子,咱们慢慢做吧,反正也没事。
嘿嘿,有免费的白工,不用白不用。
靠我一个人,不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啊?小雪姑娘,你服侍昭王爷多久了啊?莲儿倒也不推辞,一边熟练地飞针走线,一边笑盈盈地跟我套话:知不知道昭王爷最喜欢什么?呃,也没有多长时间,他那个人脾气很怪,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皱眉,懒懒地笑——听她用服侍一词,心里突然很不舒服.那,姐姐最喜欢什么?莲儿轻笑,看出我在敷衍她,聪明地转了话题:说给妹妹听听,赶明儿好孝敬你。
呃,她倒是越来越自来熟,一忽儿功大就称起姐妹来了。
我低头,不置可否,慢慢地跟手里的针线奋战。
姐姐,你歇着吧,我帮你做得了。
莲儿见我不吱声,讨好地揶过来,伸手欲接我的活计。
不用,这个我自己做着玩。
你手脚快,多做几个吧。
我闪身,淡淡地拒绝——这个再丑,那也是我亲手做的第一件针线活,我没打算假手于人。
那好吧,莲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着回到坐位上,重新开始拿起活计:姐姐,昭王爷府上都还有些什么人哪?他平时喜欢吃些什...时间,悄然地滑过。
当夜幕降临,莲儿正在给她的第九个口罩绣上美丽的花边时,我终于完成了生平第一件杰作,拿在手里得意地欣赏,满意得不得了。
嘻嘻,姐姐的手好巧。
莲儿抿着唇低低地笑。
嗟,以为她在口罩上绣花很有创意吗?当我看不出来,她是在讽刺我呢?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件手工艺品呢,值得记念。
行了,收工,明天再做。
我喜滋滋地收到袖中藏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呵欠,站起来活动手脚,扭动腰肢。
姐姐,王爷什么时候回啊?莲儿慢腾腾地收拾着桌面,磨蹭着不想离去,企图非常明显。
这我哪知道啊?他那个人是工作狂,一旦做起事来,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我不管,我去吃点东西,冼冼睡了。
我愉快地朝她挥了挥手,倒退着朝门外走:你喜欢等,就慢慢等吧。
啊~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拌,在莲儿圆睁的美目和刺耳的尖叫声中,我身子一倒,往后直直地跌了下去。
小心!身后一双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拉住我的腰。
我抬头,对上默言又气又恼的黑眸:那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倒退着象什么话?奴婢莲儿,见过王爷,王爷万辐。
莲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平白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可惜了她那一把好嗓子,如果不这么扭捏做态,故做娇柔,其实蛮好听的!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君默言眼睛都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冷冷地盯着我。
嘿嘿,你先放我起来,这么悬着,闪了我的老腰。
我伸手,揪住他的前襟,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刚做好的那只口罩,却好死不死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君默言皱眉,冷冷地瞪着地上这个怪物。
小雪自己绣的手帕?无尘不怕死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犹豫地得出结论。
是吗?你自己做的?你也会刺绣?你确定?君默言微眯着黑眸,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可恶!看扁我!居然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不是啦!我没好气,用力推开他,弯腰去捡。
慢着!君默言伸手一捞,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处女作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左翻右瞧,一脸的奸笑:哈!这么特别的针脚,好家还真是苏氐出品呢!还我啦!我生气地跳起来去抢——哼!敢嘲笑我,别想本姑娘再给你任何东西!说说看,这是啥?他高高地举起右手,紧紧地瞅着我,俊颜上漾着诱人的笑:给谁的?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跳,我再跳,我努力跳!回王爷的话,那个叫口罩,可以防止传染的。
莲儿逮到机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得意地递过一只绣得精致的口罩。
双手比划着用法:莲儿和姐姐一起做了很多个。
君默言视而不见,拉了我闪过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损我:这么说,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么个玩意?王爷...莲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嘿,这个颜色比较素,给我用正合适,多谢姑娘了。
无名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口罩:我们下去吧,别打扰王爷休息了。
可是..莲儿还想挣扎,却被无名架着胳膊,连拉带拖地弄了出去。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3章 青丝萦心章节字数:2954 更新时间:09-02-15 13:14给我的?君默言唇角微勾,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把玩着那只口罩,带着得意的笑。
你想得美哦!我乘他分心,一把抢回来,收到怀里,朝桌上呶了呶嘴:哪,你要的话,那边有很多漂亮的,比我这个精致多了。
嘿嘿,想胡弄我啊?他并不阻拦,只冷冷地瞅着我,双臂懒懒地搭在椅背上,随意地伸直着长腿,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笑得邪恶:你藏吧,藏得越隐秘越好..嗟!哪有这样威胁人的?简直就是无赖嘛!奇怪,你眼睛有问题啊?那么多漂亮精致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丑的?拿去吧!明天被人笑,我可不管。
我脸红,轻啐他一口,不情愿地掏出来,胡乱丢到他身上,念着念着忍不住笑了。
这么快就投降?真可惜...他勾唇微笑,语气若有所憾。
静静地瞅着我,忽地收拢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埋在我肩膀上低叹:秦秦,有你在,真好。
默言,情况很不乐观吗?察觉到他的疲惫,我柔顺地偎着他,轻轻搂住他的头:别想太多,疫情不是一天就可以控制得住的,也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
下午我去疫病最严重的赵家集走了一趟,那里几乎已经没人了。
许多村民因亲人死光,无人殓葬而曝尸荒野,情况真的很惨!他闷闷的声音,从我后背传来,夹着淡淡的忧心与愤怒。
尸体曝晒可不行,得马上找人处理,戕地方集中掩埋了。
否则,细菌蔓延,乌雀喙食,四处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呢!另外,你得贴告示,昭告全城的人都来进行一次体格检查。
确诊为染疫的,必需强制隔离治疗。
疑似染病的,也得隔离用药。
光靠无名一个大夫看诊,肯定是忙不过来了。
我跳起来,捏着下巴在房中走来走去:对,号召全城所有没染病的大夫都得出来义诊。
必要时,还可行文到附近州县调大夫来支援。
划分区域,责任到人,这事交由无名统领就好了。
恩,说得还有点道理。
他惊奇地望着我,眼中闪着趣味的光芒:你真的经历过瘟疫?咳,跟非典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范围可是遍及大半个地球了。
想当年....我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开始跟他详细地描述了当年的那场灾难。
看得出来,刚开始他纯粹是敷衍地随意点头,后来神色越来越认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惊讶地瞧着我:咦,听你讲得好象真的一样,看来没吹牛。
废话,这么重大的事,我能开玩笑?我不满地横他一眼,乘机央求他:明天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帮得上忙。
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还不给憋死?怎么会憋死?你不是找到事情做了?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瞟桌上那一堆口罩。
哎呀,那个我不在行,一下午才做一个,整个一浪费时间嘛!我蹭到他跟着,笑眯眯地睇着他: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给别的男人用,你舍得?嗬,你还真当它是宝贝呢?那么丑,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他昂头,态度极之不屑。
是吗?那我问问无名和无尘,看看他们要不要?我才不怕呢,拧起眉毛,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对,还可以帮云涛和无香各做一个,恩,无相不知道来不来?你敢?!默言攫住我的腕,将我按倒在他大腿上,俯头凝视着我,黑眸里闪烁着隐隐的怨火。
嘻嘻,我不敢了嘛。
我冲他扮鬼脸,伸手按住他的腰,身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默言,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恩?坏丫头,他低低抽气,伸指轻轻揪住我小巧的耳垂,嗓子倏地转为低沉暗哑,俯到颈边低声调笑:这栝你跟谁学的?徒有其表,不具其神,正是娇嗲不足,妖媚有余。
嗟!不喜欢算了,本姑娘也懒得装了。
我恼羞成怨,恶狠狠地推他:走开啦,我饿了!是吗?他抿唇而笑,黑眸里精光大感,抱起我大踏步往卧室里走,抱长了声音,慢慢地道:我也饿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奋力挣扎。
他低头,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秦秦,起床了。
别吵,你自己去湖里玩,我再睡一会。
我低声咕哝着,蜷起身子往床里缩,拉高被子盖住头,翻个边继续睡。
那好,我出城了,到时你可别哭。
啥?出城?我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离开赤霞谷,迅速坐了起来,急急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默言,我也要去,等等我!他悠闲地负着手,立在床头,笑觑着我:不急,无名他们还没来,你还有一点时间。
怎么不急?等他们来了再洗漱就来不及了。
再说,他们这是办正事,我怎么可以拖后腿?那不更让人瞧扁了?我不理他的调侃,拿起架子上的毛巾随便擦了一把脸,抓了梳子胡乱耙了几下,随手挽起来,扔了梳子便往门外冲:走吧,要迟到了。
别慌,他扣住我的肩,皱眉打量了我几眼,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女人啊?头发乱七八糟,疯婆子似的,也敢出去见人?他把我按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一边低声数落,一边伸手取了我扔在桌上的玉梳,仔细地梳起我的头发。
我呆呆地坐着,透过铜镜愣愣的瞧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在他的指尖停驻,只有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我的黑发。
他是那么专注和耐心,以至于我的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变得隔外的柔软和顺滑。
他满意地替我结好发辫,仔细地绑上丝带,双臂撑着妆台,俯低身子瞅着镜中人,微笑:瞧,多秀气?我的眼色朦胧了,脸颊倏地染上了红霞。
他靠过来,温热的唇亲密地摩挲着我的耳垂。
晃如电流通过,我闭上眼,身体轻颤,深处骚动着,血液兴奋地流淌,感觉自己象一块奶糖在融化,甜蜜地融化....咳,咳!无名在门外轻咳,我一惊,慌得差点跳起来。
目光突然瞟到镜中那个红唇润泽,眉眼含春的女子,羞得直往默言后躲。
人都齐了?君默言若无其事地牵了我的手走到花厅,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去,每人戴一个,口罩是吧?嘎?啊,哦,是的!我回过神,这才发现他虽然在跟无名说话,最后那个问题却是对我问的。
诶,真没用,这么简单的同题,居然答得七零八落?是,无名目不斜视地越过我们,拿了那一堆口罩出去发给大家:我就不用了,昨天已拿了一个。
估计王爷也用不上,是吧?我不用了,不过别忘了给秦秦留一个,君默言冷着脸,淡淡地发表意见:对了,绣着兰花的那个好象不错,跟她的衣服很配。
恩,王爷好眼光,王妃今天的打扮,的确象一朵空谷幽兰。
无名一本正经地挑了口罩给我,面不改色地跟着默言胡闹。
我倒!什么时候,他们全都成了冷面笑匠了?自吹自擂,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那个,无名。
我大窘,岔开话题:其实,这里面最好再加点药研成粉末放进去。
可以慢慢吸入口鼻,叫吸入法,可以达到持续用药的目的。
可惜,我只记得其中有一味防风,其他全忘了。
不过,你是神医,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是,王妃说得有道理。
无名含笑瞧了我一眼,目光中透出惊奇与敬佩:我倒是没有想到,属下这就去配药,请王爷稍等。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4章 进入疫区章节字数:2923 更新时间:09-02-15 13:15在等无名配药的空档,君默言采纳了我的建议,跟无尘他们商量后,决定把渲州城郊二十里的石岭镇划为隔离区。
我们一行十人,戴上添加了药未的特制口罩,骑着马,押着大批药材出城往石岭镇走去。
身后跟着从渲州府衙临时调来的五十名衙役。
听说要去疫区,他们大都脸有菜色,却畏于君默言的气势,不敢抱怨,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队伍的后面。
石岭镇交通便利,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可惜,一场瘟疫,把一个清静幽雅的村镇变得凄凉悲惨。
一路上闻得处处哭声,看到遍地坟茔,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气氛压抑无比。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石岭镇终于抵达。
镇上家家闭门,户户关窗,辰时刚过,整条街上却几乎无人走动,悄无声息,宛如一座死城。
不时,能从门缝中瞥到几道警惕的目光。
不待吩咐,无心已匆匆离开。
不多时,他带了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苍老,年约五旬的老者——原来却是石岭的里正,周海。
君默言仔细地询问了他石岭镇的役情后,把石岭镇已划为隔离区的决定通知了里正,让他负责召某大家一起动手,打扫卫生,把整个村镇都消毒。
待无名替他们验过身体之后,染病的自然是留在隔离区接受治疗;身体健康的妇儒便可搬到衙门指定的临时住所去居住;年青的男子,则需留下来帮忙。
接到成为隔离区的通知,那里正原本满脸的愤慨。
后来听说所有的患者都是免费治疗,妇孺也可得到妥善的安置,便是留下来帮忙的男子,也可每日得到三两纹银的补助。
且每日都有专门的大夫指导他们防疫,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无名把事先准备好的苍术分发到各家各户,让大家点燃烟熏消毒,不久开窗通风。
周海迅速把一间靠近街尾的客栈清空,做为默言临时的办事处和无名的论所。
众乡人排队等候看诊。
带来的那五十名衙役刚负责洒扫街道。
默言又怎么会静坐在屋里等着处理各种杂事?早跑了个没影。
我也不能闲坐着,看看无名忙得晕头转向,于是自动到他那里帮忙。
反正药草昨天下午无名已安排人分捡好了。
于是,他负责看病开方,我凭单发药,倒也乱中有序,井井有条。
这时,无尘也带着他从驻军处抽调的一百青壮,匆匆赶到。
在镇口架起搜集到的大铁锅,开始熬制汤药,免费发放,供大家饮用。
镇民们无不欢喜得落下泪来,慌乱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慢慢地也有青年自愿加入到帮忙的行列当中。
大家别挤,药材有很多,每个人都有!我看着那些拥挤在门前,相互推挤,哭啼叫喊的病患,冲无名大声嚷:不行,无名,得叫他们派人来维持秩序!不然,他们挤来挤去,没病的都会染上病了!小雪,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无尘给大家分派好任务,正巧进来帮忙,听到我的话,笑着问。
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去外面维持秩序。
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医院的挂号制度,急急地吩咐:另外,你赶快做几十块竹牌,编上号码,来看病的,每人发一块牌。
你守着门,喊到号的进来看病。
这样才不会引起混乱。
好!无名伸掌,轻轻一推,挤在门口的那群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他微微提气,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各位乡亲,萧大人已被拿下,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
现在渲州已被昭王暂时接管,全权负责解决渲泰两州的疫情。
所以,不必担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没人,我讶异地凑过去低声询问。
默言这家伙,口风还真紧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字都没透露给我!他不去中情局当特工,还真是浪费了!老天,虽然早猜到默言会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昨天刚到,地皮都没踩热,就把一把手关了起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跟着王爷办事,一个字,爽!昨天那姓萧的脸都黄了,把萧昆搬出来当挡箭牌,结果只有死得更快!无名呵呵笑,冲我竖起了大姆指:王妃你也不差啊,关键时刻出谋划策,真是个贤内助。
无名,怎么连你也欺侮起我来了?我赫然,涨红了脸,大发娇嗔——这老男人,现在也学会贫嘴了。
咦,谁敢欺侮秦秦?默言大路步地走了进来,微笑着斜视着无名。
呃,王爷,属下哪敢欺侮她啊?她不欺侮属下,就阿弥陀佛了!无名双手合什,似模似样的唱了个诺,把默言逗得哧声笑了出来。
乐吧,你们就可着劲地乐吧!小女子本着娱乐大众的慈悲心肠,对你不敬的语言就不计较了。
哈哈哈!谁知道无名跟默言对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
神经病!我白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软趴在椅子上,打算闭目养神。
累了?默言轻挑了眉毛看着我,明显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了,叫你在城里呆着,你非要跟,现在受不了了吧?谁说受不了了?累了倒是真的。
我伸伸懒腰,贼兮兮地瞧着无名,笑眯眯:无名,中医不是有那个推拿?不如你帮我推推,怎么样?呃,休息够了,开始看病了。
无名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瞟了默言一眼,掉头,正襟危坐,假装整理病例,忙个不停。
嗟,胆小鬼!对了,我刚刚进来时,见到那些病患被拦在外面,出什么事了?默言瞪了我一眼,转开话题。
是这样的...好了,竹牌全做好了,喏,无名,你填号码吧。
无尘兴冲冲地一头闯进来,哗啦一声,从怀里倒出一大堆竹牌,堆在无名身前的桌上。
他动作幅度很大,倒得太急,竹牌又滑,唏哩哗啦地掉了一地。
这些竹牌消过毒没有?无名皱眉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叹:那么急做什么?有人追杀你啊?呵呵,我忘了。
无尘摸了摸后脑勺,弯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竹牌,憨憨地笑了:我立刻去煮..我去帮忙。
我跳起来,跟在无尘的背后往外跑——哼,这两个人喜欢玩阴的,没事总喜欢取笑我,还是无尘好!我闪!好啊,无尘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停下来等我。
被默言冰冷的目光一扫,讪讪地笑了笑,飞快地跑了出去:还是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帮无名好了。
你哪里也别去,给我老实呆在这里。
默言伸手,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稳。
抬眼环顾了四周,不满地嘀咕:无名,这房子里是不是又该熏一次了?进来这么多病人。
呃,王爷说得对,是属下疏忽了,请王妃和王爷移步东厢。
无名怔了一下,起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地搬走诊疗桌,又搬开药材。
这才关上窗,开始四处点苍木。
等一切弄妥,无尘的竹牌也已煮制完毕,正好派上用场。
无名编好号,再交回给无尘,放在竹篮里面待用。
外面的病人排了队,依次领到号牌,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推挤,安安静静地等着。
我见效果不错,撤了几个人,只在门口留一个人维持秩序,整间诊疗室显得空旷,清静多了。
人一少,脑筋清楚,连看病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病人领到药后,无名还能有针对性的对病人的用药进行一些指导。
他高兴极了,没口子地赞我。
我嘻嘻笑——这个,其实不是我的发明,我盗用他人成果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5章 隔离病患章节字数:2928 更新时间:09-02-15 13:16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亥时一刻才勉强把石岭镇的五百多口居民进行了一次初步的疫情排查。
确诊患上疠疫的两百七十九人,疑似的一百三十七人,健康的只余五分之一。
当天,安排这两百多入入住了隔离区,成为了第一批接受免费冶疗的病人;疑似的等待明日复查;健康者除去老幼如孺,被我们感动,全部自愿留下来照顿患者,也住入了隔离区的护理所。
深夜,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万籁惧寂的时候。
默言,无名,无尘,无心和我,仍然聚集在一起。
大家心情沉重,感觉到此次任务的艰难。
默言,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得赶快发文,从附近各州、府、县、乡,调集大夫支援疫区。
光靠无名一个人,一个村一个镇一条街道地排查,清理,别说他吃不消,就算他挺得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对,何况还有一个泰州。
泰州知府萧三武是纤武出身,蛮不讲理,更加不顾百姓死活,只怕是个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的人。
若是等渲州事毕再去泰州,只怕是为时已晚。
无名摇了摇头,捋须长叹。
还有药材,消耗得比预计的要快得多。
估计我们第一批带入城中的最多可支持三、五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入住的病患会成倍增加,用于消毒的苍术很快就会用尽。
无心合拢帐本,显得忧心冲冲。
另外,因为每个病人单扯分开,隔离区严重缺少床位,得快点找木匠日夜赶工...咦?难道病人床和普通床还要分开来?无尘讶然地望着我,忍不住失笑:小雪会不会想得太多?床少了可从百姓家调,谁家还没张多的床了?我看不出有此必要呢,免得浪费了。
那些老式的大床,雕虫刻花的,体积宠大不说,还不好消毒。
平常摆一张在那里,不觉拥挤。
但放在疫区做病床的话,就太累赘,占去了大量的空间。
照这样下去,得再开新的隔离区,那样的话,既损失金钱,还浪费时间,更不利于集中管理。
恩,说得有理,那依你要如何?默言略加思索后,望着我淡淡地微笑——言下之意就是投了我一票咯,哈!病床的尺寸可以尽量做得小一些,式样也不必太繁复,能用就好。
象这样,一间病房里可以摆放几张病床。
既便于集中治疗和护理,也利于节省房间,还能最大限度地节约时间。
现在,我们就是在同时间赛跑。
我受到鼓励,以指蘸茶,在桌上随手给出图形,边画边解释,大家频频点头。
嘿,小雪,这奇怪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无尘摸着头呵呵直笑,一脸的佩服。
我望着他,笑了笑,又补充了一点:另外,可把病房分为重症区,普通区和观查区。
这样,可以避免于病人之间相互交叉感染。
啊,对了,医疗和护理人员也要分成等级。
有专业知识和护理经验的,可去重症区,比如无名。
帮忙的可以分到普通病室和观查区。
当然,具体的分配情况,还得让无名来做决定。
我只提供一个方案,大家参考一下。
如果这样,那么消毒和清洁工作,是不是也要派专人来做?省得跑来跑去,到时找不到人不说,还浪费时间。
这样分清了,集中消一次毒,还可以减少药材的消耗。
无心负责管理药品,所以,他对于怎么节省药材,倒是挖空心思。
对啊,本来就应该要医护,清洁人员分开。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混乱了。
我呵呵笑,向他投了一个赞扬的目光——他的观念还蛮先进的呢!好,就这么办。
今天夜已深了,累了一天,大家回去睡吧。
有什么样好的点子,咱们明天再讨论。
默言一锤定音,遣散了众人。
秦秦,可不可以别到处跑?做事的不差你一人。
坐在那里出谋划策,大家一样的喜欢你,敬佩你。
答应我,别太逞强,万一你染上病。
他轻触了我的脸一下,责备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不舍。
知道了,真罗嗦…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铺里,陆入了沉沉的梦乡。
嘈杂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
我匆匆爬起来,默言早已不知去向。
探头从窗外望去,马路上已排起了长龙。
桌上摇了一个精致食盒,揭开一看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碗稀饭。
跑下楼梯,大厅里已坐满了执牌等候的病人。
我越过他们,推开治疗室的门,无名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不多睡会?王爷进城去了。
进城?我走过去,接过摆在一旁的诊单,开始帮他拣药:他昨晚好象一夜没睡,一直在那边写写写。
别担心,王爷年轻,功力深。
一晚不睡没啥。
无名低头疾书药方,一边跟我说话:王爷说了,今天事多,可能留在城里不回来了,再三叮嘱让我多照顿你呢。
哦。
我按掭住心底隐隐泛起的失望感,把拣好的药交给病人。
嘿嘿,陪我这个老头一整天,不开心了?无名望住我,笑容里透出宠溺:放心,最迟明天事情办完就会回来啦。
什么啊?你才四十多岁,哪里老了?我脸红,心里滑过一丝感动。
谁跟你说我四十多?无名一脸的讶然。
我猜的,难道不是?我比他更惊讶。
老天今年五十有三,真的是老头子一个了。
五十三?我抖着手,指着他怪叫出声:你都吃什么东西?快教教我,我也要青春永驻!呵呵,若不是老夫这把年纪,王爷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无名被我逗得呵呵笑,愉快地冲我眨了眨眼晴,转回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治疗。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摇了摇头,被他的歪理笑抽:还不是因为你是大夫,懂得比无尘他们多。
嘿嘿。
无名低头偷偷笑,也不跟我争辩。
时间,悄然地滑过。
想不到默言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有病人被官差送到此地。
除此之外,我们又多了四个大大。
所以,又临时加开了四间诊疗室。
配药靠我们现有的两个人,已明显人手不足。
所以,无尘又是给我们调了几个秀才来,能识文断字的,不至于搞错药。
接下来第一批二十张崭新的病床也被送到了石岭,紧接着是疫区最缺乏的棉被和衣物;再然后,又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食物...最让我意外的是,从第三天开始,居然陆陆续续有人给疫区送来口罩。
各种颜色和质料的都有,虽然有些根本不能用,但是,大家的那份心意却教我乱感动一把。
直到目前为止,渲州虽然不能说疫情完全得到控制。
但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是不争的事实。
短短的三天,大家从愤恕,怀疑,忐忑,观望;到感激,宣扬,从被动加入到现在的主动参与;态度已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现在,连妇女都自动加入了这个抗疫的队伍中来,真是让我高兴啊!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看到我在这里,也会跑来加入我们,默默地帮着做些蒸煮,消毒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石岭,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充满生机。
虽然这里集中了渲州最不幸的一群人,同样的,这里也已成为了渲州最幸福的一块净地。
每个人,包括那些躺在重症临护室里的病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天之中,君默言的名字会被提到无数次。
有无数的人,在默默地景昂着他,爱戴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所爱,成为他最心爱的女人,这一生,已不算虚度!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6章 小别重逢章节字数:3839 更新时间:09-02-15 13:17无名已不再坐堂看诊,他负贵统管全局。
有疑难杂症,其他人搞不定的,他才会过去瞧瞧。
无香是不是死了?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无心守着那堆日渐减少,几乎快见底的药材,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别着急,估计离得近的,都已得到消息,抱着药材待价而洁,不肯售。
他们想把钱花在刀口上,不愿便宜了那帮不法之徒,让他们平白发一笔国难财。
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回来了。
我靠在椅子上微笑: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急也没用,不如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无尘摸着下巴,目光在无名的身上打转:这事我们可都不靠谱,就麻烦老大你了。
好,这事我来办。
无名稔着须,低头思索了一会,冲我挥了挥手:今天付论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王妃你累了就先去体息吧,免得病倒了,我可交不了差。
呸呸呸,别乱说话!无尘和无心异口同声怪叫起来。
就是,无名你瞎说什么?小雪那么可爱,病魔怎么可能找上她?无尘不满地拧眉。
哈!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无名哈哈笑,斜睨着我,半是队真半玩笑地道:王妃,我看再有几天,他们眼里根本没有王爷了..笑话,谁的眼里敢没有王爷?一道清朗的嗓子忽地加了进来。
副帮主回来了!无心狂喜地跳起来,风一样冲到门边,差一点与推门而入的傅云涛撞了个满怀。
哈,想不到几天不见,你这么想我啊?傅云涛哈哈笑,当胸给了无心结结实实的一拳:好小子,算你有良心!药呢?药材在哪里?无心顾不上跟他寒暄,直接推开他往他身后找人。
二哥,你等等我嘛!远远的,却传来傅紫冰娇嗔的抱怨:跑么快,讨厌!别急,他们推着车,哪里有我跑得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也该到了。
傅云涛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瞅着我:小啊,几天不见,变漂亮了哦!二哥就会胡说,我看她是憔悴了才差不多,哪有更漂亮?傅紫冰越过堵在门口的无心,进到房中,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好好的有福不享,干嘛受这份罪?反正师兄也不在,不会偷懒?笨!她这话表面听起来刺耳,细一品,却夹着几不可察的关心——好象默言身边的人,受他影响,久而久之,说话全都这么口不对心?没办法,我聪明不起来。
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皱眉思索:不如,明天我就偷一天懒?可是,这里到处是病人,也没什么地方玩,不知道会不会更闷?是哦,三姑娘要不要考虑带她进城去玩一天?无尘笑容可掬地瞧着紫冰,热心地建议:反正王爷也不在,你们两个姑娘家今晚就住一起得了,商量好了,明天再决定,怎么样?嗟,你傻啊?现在渲州有哪一处地方没病人?傅紫冰冷哧,一句话就把无尘的嘴堵上。
呃,明明是你自己要她去玩.无尘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闪到一边。
好了,云涛,说说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无名看无尘败下阵来,笑着岔开了话题:我们困在这地方都四五天了,耳目闭塞得很。
默言去泰州了,傅云涛神态轻私地跳到桌面上,懒洋洋地歪着身子,斜眼瞧着我,微笑:我傍晚刚和他分的手,估计明天萧三武要倒大霉。
说不定不用等明天,以王爷的性子,姓萧的有可能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
无尘面露恍惚的微笑,讲得悠然神往:唉,如果能跟着去就太好了!王爷带谁去的?副帮主你怎么不跟着去?那姓萧的有了防范,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无心也不去管他的药材了,返身进门,忧心冲冲。
带了大哥去的,傅云涛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姓萧的要是聪明,就该乖乖投降,还能在牢里多活几天。
不然,某人归心似箭,正想快刀斩乱麻,他一耍花招,搞不好真的活不到明天。
呃,归心似箭?我还度日如年哩!真是夸张!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
对了,无名,我给你带了二十多个大夫来了,明天你就可劲地使唤他们吧。
傅云涛见我不接话,转过头跟无名领功。
二十个?无名眼睛一亮,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这样的话,进度快几倍。
我得想想,得尽快安排他们的诊疗室。
二十几个名医坐在这里等病人上门?会不会太浪费了?无名,不如这样,你多受点累,加上先来的那四个,明天统一对他们进行一次考核。
把他们分成几个医疗小组,挑出几个医术高的做组长,留下一组坐镇;其他人分头下到各乡镇去巡回医疗,送医上门。
这样,既可节省时间,也省得出现漏查的现象?好,我赞同!不等无名表态,无尘已先跳起来大嚷,语气里满是崇拜:啧啧啧!不愧是小雪啊!出的主意每次都既新鲜有趣还能提到点子上!嗟,有什么了不起?傅紫冰貌似极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又蛮横地道:无名,我要跟你一组,到各乡去巡回看诊,才不要呆在这里发霉。
那个,这次下多的计划好家不包括无名。
他要居中调停,不能离开的。
无尘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生怕她大小姐脾气发作。
不如,你跟我一组吧。
我微笑地瞧着绷着脸生闷气的傅紫冰,淡淡地出言替她解围。
不行!不可以!我倒!屋里包括紫冰在内,所有的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难道外面是龙谭虎穴不成?还是,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呆在这里就真的是最安全的?你还是别乱跑的好,万一默言突然回来,谁来跟他解释?傅云涛挑眉瞪着我:你别害我们,行不行?嘿嘿,没那么严重啦,最起码,明天他是不会回来的。
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拖了紫冰往楼上走: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们休息去了,各位晚安。
苏秦,我真的搞不懂你。
傅紫冰抱着臂,冷冷地瞧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咦?她叫我苏秦?我摇头——傅云涛果然是个大嘴巴,一来就泄我的底。
傻?也许吧。
我淡淡地笑,躺到床上合上眼假寐。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指哪件事,可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跟她在这种小事上争辩——这种唯心的事,谁说得清呢?只能见仁见智了。
说你喜欢师兄吧,可你明明已抓到师兄的心,却莫明其妙地逃走;说你计厌师兄...不,那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象师兄这么有魅力的男人?紫冰躺到我身边,絮絮地低语。
我不禁莞尔,为她对默言全心的拥护和直白的感情。
我也感叹,年轻真的很好!如果我现在是她这个年龄,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犹豫,或许不会那么害怕自己受伤害,从而过度地保护自己。
或许...我跟默言也不会走到今天?二十岁的我,喜欢的是那种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绝不会喜欢他这种小老头似的男人吧?...你有病!不但不嫉妒,还主动把那个林书雁给找回来!我真是不理解你...紫冰仍在耳边碎碎地抱怨。
我先是微笑着聆听,然后骇笑——发现她早已陆入沉沉的梦乡,在梦里仍然不忘讨伐我。
我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或许,我真的有病?明明被她念,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跟着医疗队在外面奔波。
看着不同的风景,接触不同的人,听着几乎相同的故事,每天带着相同的疲倦进入暗沉的梦乡。
每天晚上的集会,他们的口水差点没把我淹死。
每次我也都唯唯诺诺的低头认错。
可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我照样会想办法跟出去。
他们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如果不借助那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填补时间的空白;如果不让无数个声音充塞我的耳膜;如果没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填满我的眼睛...我怕,怕会被那种寂寞感逼疯。
是,我开始疯狂地思念起默言。
我也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总喜欢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情侣之间的别离。
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词,并不是空穴来风和无病呻呤。
每一次行走在路上,我都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每一次众人欢笑,我都会下意识去捕捉那个熟悉的声浪;每一次疲绻,我都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依靠....我,就象一只风筝,虽然飞到了高空,遨游于天际。
但是,那条牵制着自由的线,却始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吃饭?有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会不会为了早日结束泰州的公事,而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工作?会不会因为作风硬朗,竖立太多的敌人,给自己招来暗藏的危险?泰州那边,会不会有另一个莲儿,痴痴地等着他的垂青,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可笑——居然连这种路人甲的无名醋,都要吃...再然后,我发现一向是我的最爱的睡眠,居然失去了它的吸引力。
夜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熬...唉!我第N次悠然长叹,突然好羡慕紫冰能够无忧无虑地倒头就睡——也对,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唉!我再一次长叹——是谁,把我的心境变得这么苍老?象一个被人抛弃的闺中怨妇?怎么,不喜欢我回来?熟悉的声音极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默言!我大喜,跳起来往外冲,差一点没把凳子给踢翻。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7章 告别渲州章节字数:2941 更新时间:09-02-15 13:18秦秦!默言站在路边斜伸到窗下的的值桠上,颀长的身子随着夜风上下起伏;俊颜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淡淡地指责:你瘦了。
哪有?快进来啊!我微微哽咽,双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丝毫也不想再隐瞒藏在心底的思念。
默言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柜绝:我刚从泰州回来,没有消毒,还是不进去了。
本来只想看你一眼就走,可你没睡。
默言...我鼻酸,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站在窗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秦秦,你别哭啊!默言显得微微的错愣与惊讶。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
我含着泪娇嗔。
忽然忆起爸爸第一次出国归来,到学校来看我的情景——姐姐微笑而我大哭了一场。
我不是回来了吗?默言轻笑着自责,黑眸里感满了浓浓的怜惜与不舍:唉,早知道会惹你哭,我就不过来了。
我不语,只痴痴地看着他,泪落得更急。
诶!还说我瘦了,瞧瞧他成什么样子了?即使是借着这样深的夜色都不能掩盖他的憔悴。
眼底浓侬的阴影;下巴上乱生的青髭;皱巴巴的长衫,满身的风尘..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繁星,他简直落魄到了极点!为什么?久别的情侣,偏偏要隔窗相望?那短短的触手可及的距离,忽然变得象银河那样宽广...唉,我不是挺好的嘛?默言无措地轻叹,压低了声音安抚我的情绪:嘘!别哭了,把人都吵醒了!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急了,想了想,从怀里抽出那极碧玉萧:要不,我吹萧给你听?真的?我眼睛一亮,随即黯然地否决:那样岂不是更吵?还是不要了!得了,傅紫冰忽地冷冷地出声:不就是分开了几天?搞得象生离死别一样,恶心!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哈!吹吧吹吧,我老头子睡沉了,什么也听不到!是啊,一点也不吵,我们都睡得很香!默言,你只管用力地讨好小雪就是了!哈!小雪,要不然你干脆再来一个小毛驴吧!狂晕!集体听壁角还这么嚣张!这些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我震惊,错愕,羞愧...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都不再与习武之人做朋友!我发誓!楼底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傅紫冰冷哧。
什么小毛驴?无尘,你给我说清楚点!无名倚老卖老地逼供。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讲,别吊老子的胃口!傅云涛大耍无赖。
嘻嘻,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就是啦,你们了解就好,不用知道得太清楚。
呃,无尘他...好拽!揍他!哇...王爷,救命啊...我缩到被子里笑抽——这一屋子人忽然全都返老还童,追还打闹,喧哗声差点把屋顶掀翻,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石岭镇都吵醒了...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
渐渐地掩住了那嘈杂的声音,大家慢慢地停止了吵闹,最后一片寂然。
天地间,只余下清远的萧声和那个月下吹萧的男人。
月光下,夜色中,大树上,有一个男人,他容颜憔悴,他满身狼狈,他带着仆仆的风尘,他满怀着热情,为了他所爱的人,深情地奏响了一曲爱之歌。
萧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
幽雅深邃,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我含泪微笑,空荡荡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那幸辐溢出来,弥漫在春天的石岭,温暖了所有被瘟疫折磨的人们,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快乐。
有了强硬的政治手腕,胸厚的经济资本,宠大的人力后援;再加上疫区百姓表现出来的高度、积极的配合态度,渲、泰两州的瘟疫,终于得到完全的控制。
虽然离彻底消灭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已经从近一个月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瘟疫也已从最初的谈疫色变,转为全面,积极地看待。
人们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加上冷静的处理,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瘟疫的!君默言四处张榜,召告各州各县,公开升堂,审理了萧云贵和萧三武的案子。
大伙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控告他们的罪行。
他们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抢男霸女。
罪状罄竹难书。
默言当堂宣判,按律公开处决了两位萧姓知府。
从地方官中,指派了正直之士,分别担任两州的临时知府;并及时上了奏折,汇报了治疫情况,同时请旨,正式派员来接管渲泰两州,指导灾后重建。
百姓大呼过瘾,欢欣鼓舞,奔走相告。
接连几日,一扫瘟疫带来的压抑沉寂的气氛,渲州府锣鼓喧天,爆竹不断,竟然比过还热闹。
我们下榻的驿馆,堆满了各处乡民们送来的匿额,什么明镜高悬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泽被苍生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一抉写着早生贵子,教人绝倒!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经过我们的言传身教,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难里,渲泰两州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争相互助,扶弱济贫,共抗灾厄。
在瘟疫过后,大家摈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临走之前,默言再三嘱咐新任知府,并亲自拟定了相关文件,要官府开仓放粮,设帐施粥,发放银两赈济灾民,上奏请旨减免两地赋税,并留下傅伯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石岭的栗子坪村,建立了长期避瘟所。
不但配备了相关的医护人员驻站,还下拨了专门的款项做为立所资金。
此次新添的医用床也派发过去。
当然,尚未全愈的病人也全数转移到那里继续治疗。
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
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
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
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
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接官亭到了,长亭下,站满了渲州的大小官员。
默言按辔停鞍,拱手致谢:渲州的父老乡亲们,这一个多月来,多亏诸位与君某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携手渡过难关。
默言在此,深表谢意。
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还是回去吧!君某告辞!雨,越来越密,越下越急。
渲州,离我们越来越这,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8章 芳菲已尽章节字数:3900 更新时间:09-02-15 13:19我们一行十余人,迤逦进京。
路上有傅云涛插科打诨,笑闹不停,自也不觉无聊。
都说近乡情怯,越靠近京城,我的心越不安。
只要一想到林书雁那张充满了希望的脸,我就恨不能掉头一走了之。
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亲手把她送进昭王府的大门。
现在,才过了短短三个月,又要把她请出去——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
即使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能漠视他人的尊严啊!可是,一个昭王府,若是同时出现两个昭王妃,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煞人?我也根本不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林书雁?而他,在我的面前也绝口不提林书雁,就好象压根也没有她这个人。
两个人都在回避事实,问题是不是就会消失呢?我苦笑——如果我消失了,这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吧?很快,我们抵达了鹿城。
也不知默言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又住进了当初替嫁前一晚住的那间福兴客栈。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这福兴犯冲,才住进去,当晚就开始头痛,到第二天早上,已发起了低烧。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是思虑过度,脾气郁结,兼之路上偶感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病倒。
我现在开张方子,等她醒后服下,再将息几日,当无大得。
恩,你先去吧。
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之后,房间归为沉寂。
我身体软绵,心乱如麻,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可以拖延进京的时间。
虽然我明知道,当个驼鸟不能解决问题。
窗外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夹了些蔷微的香味,檐下一对燕子衔泥低飞,筑着新巢。
唉,鸟雀尚且恋栈家的温暖,我又何尝愿意一直维持着过客的身份呢?算算时间,翠羽应该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
何去何从,我必需得尽快做下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的推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弥漫在了空气中。
秦秦,该吃药了。
我懒得出声,又实在是不喜欢那苦涩的中药味,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再装了。
默言坐到床沿,伸手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我靠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
我顺势歪到他的身上,把火热的颊贴到他冰冷的衣衫上,贪恋着那份清凉,不愿意离开。
默言静静地抱住我,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后悔了吧?早知道现在进退两难,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冒失的,对不对?...我不语,只往他身上偎得更紧——什么时候,他学会了读心术了?被人了解的感动和被人识破的尴尬,让我无言以对。
现在让你回去面对林书雁,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他伸指,轻刮我的鼻尖,继续笑。
知道还笑?我不满地嘀咕——唉,头好象更痛了。
傻丫头,快起来喝药,默言轻拍我的脸颊,端了药碗在手:喝完了上车上睡去,睡醒了就到家了。
我不舒服,不要坐车。
我耍赖不肯起来。
是不想坐车,还是不敢回京啊?默言仰头,哈哈笑:放心吧,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林书雁今天午后,应该离开王府,回林家去了。
为什么?我忽地坐了起来,狐疑地盯着他:你又没回去,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走?而且,时间还选在午后?你喝了药,我慢慢告诉你。
默言胸有成竹地斜睨着我微笑。
好。
我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乖,再喝口水。
他忍笑,接过空碗,再递过来一杯清水。
快说!我胡乱漱了一下口,急不可耐地瞪他: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露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慢慢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过林书桐?嘎?我怔住,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他放过林书桐?什么意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默言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大闹晋王府的刺客...你又拿我的事,跟他做了交易?我恍然,心底忽地掠过一丝不快——在他的眼里,究竟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要不然,你打算怎么解这个套?默言蹙眉,声音变冷:他对你不怀好意,他跟我也一直是对立的,我凭什么帮他?他,同意了?我压抑住心底的不舒服,试探地问——其实,我这一问纯属多余,从默言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他还有选择吗?这件蠢事,本来他就是始作佣者。
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出面结束这场闹剧?默言神色淡漠,冷冷地说着事实。
蠢事?闹剧?原来这就是他对整件事情的看法与感受?好象这件事他是无辜的,始作佣者是我。
我绷着脸,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
到现在你还在帮他?默言皱眉,不满地半眯着眼晴盯我:要不是他在中间牵线,哪会有什么和亲的事?你也不会有机会跑那么远!是吗?那可不一定。
我冷笑,终于按不住心头的恕火:这件事,明明是你的好兄弟君惜玉的主意,林大哥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
换句话说,只要君惜玉不改主意,就算大哥不去,也会是其他人去。
而且,我之所以会跑,完全是因为受不了某人的欺骗行为,跟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和亲这件事,我都会走!说不定,走得更加隐蔽,让你一丝线索也查不到!你......,,默言恼怒地瞪了我半天,终于泄了气:算了,你在生病,我不跟你争。
哼,谢昭王恩典!我冷笑,身子滑下去,钻到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委屈得不行。
因为生病,所以让着我,不跟着我胡闹?是这个意思吧?要是我没生病呢?他就会怎样——力争到底?哼!咳,秦秦,生气了?默言无措地轻推我的肩,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口气重了点。
可是,我想早日结束混乱的局面,不希望拖得太久。
林书桐是林书雁的哥哥,由他出面,效果比我出面要好得多。
这,你总该承认吧?我不语,明明知道他说得对,可他说话的态度与语气,却严重地伤害到我的自尊——发现自己在他的心里,也许我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孩,这让我非常的不快。
乖,咱们还是先下去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
默言伸出双臂,半抱半抱地把我拖出来:你也知道,云涛那家伙嘴有多毒?你再磨蹭下去,回头又该被他笑了...顾虑云涛,顾虑大家,为什么独独就不顾虑我的感受?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去了!完全当我三岁孩子在哄呢?我真怀疑,要是我再坚持跟他拗下去,他会不会买一串糖葫芦来给我?你想都别想!默言低吼出来,触到我倔强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语气太冲,定了定神,放缓了脸色,耐下心来柔声哄我:乖,几千里路都走过了,现在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倒使上性子了?使性子?我就知道他是这么看我的!你管我?我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要是不喜欢,走好了!我又气又呕,索性蛮不讲理起来。
好好好,今天实在不想走的话,那就多休息一天,咱们明天再走,这总行了吧?默言失笑,伸手抒乱我的发,握住我的手放到胸前: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讲理了?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不信,你摸摸看,这里面住着的是谁?你少给我油腔滑调!我用力抽回手,却忍不住笑了——那场气,来得莫明其妙,消失得好象也匪夷所思。
我不滑一点,娘子可就跑了。
默言微笑着凑到跟前,低头想要吻我。
不要,我脸红,伸掌撑住他下压的胸:会传染。
管它呢,谁在乎?他拉开我的手轻轻环上他的腰,低头堵住我了的唇...结果,我还是没能拗得过他。
挨到差不多到午时,在众人的嘻笑和口哨声里,被默言强行抱到了车里,驶上了通往京城的路。
但是,因为我的拖延,待我们进到昭王府时,早已是华灯初上了。
林书雁不在的事实和幽微的光线,总算掩盖住了我部份的心慌。
大伙笑闹了一会,全都开始找借口悄悄地开溜,不到半刻钟,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默言两个人了。
我慢慢地巡枧着这熟悉的一桌一椅;每一本书,每一张画都在它们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我,诉说着它们的寂寞。
感觉我的离去,就只是在昨天,而不是三个月前。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宽大厚实的书桌;静静地呼吸着弥漫在空气里里的熟悉的油墨的淡淡清香,心情竟是说不出的恬淡和平静——这,就是家的感觉吧?秦秦,默言从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腰,语气微微激动:我们终于回家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别想再把我们分开!是啊,回来了。
我感叹地低语,握住他的手,心底却隐约升起了一丝不确定感。
这第一关,看似平安的渡过了。
可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好象还有无数道关卡。
我不知道林书桐兄妹用什么理由说服了林征鸿,又会怎么跟林夫人解释?我也不敢去想,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会瞒得过世人的眼睛?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事情暴露的那天,又该如何面对?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私密能在林君两家的默契下,一直保持下去,那么,我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顶着林书雁的名字生活一辈子的怪圈里?怎么你好象不高兴?还是身体不舒服,累了?察觉到我的沉默,默言桃眉,扳过我的身子,细看我的脸色。
我累了。
我垂眸,轻轻掩去我的心事。
天上,无数的繁星,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
呀,春天就要远离了吗?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49章 欲去还留章节字数:3007 更新时间:09-02-15 13:21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默言前脚刚离开王府,喜儿立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高兴得几乎掉下眼泪。
傻丫头,我不是一直在的吗?你干嘛哭?我故做惊讶地瞧着她,跟她装傻。
心里,既感动又觉得荒唐——连一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我和林书雁的不同,我怎么会那么天真得以为,只要长相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这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果然是愚不可及啊!小姐,你还是不信喜儿?喜儿神色一僵,黯然地松开我的手,垂下了头:她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我贴身侍候了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还分不出来?咳,对不起。
瞧见她伤心的样子,我心一软,只得拉了她的手,低低地道歉:喜儿,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你也知道,当初我是下了决心要走的,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要不然,哪有可能跑得掉?而且,此事牵连极广,闹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你明白吗?我懂!喜儿转嗔为喜,擦干了泪,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哭,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小姐,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呢?可是,人与人之间却并不是谁对谁好,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这件事说起来太过复杂,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解释得清?我想了想,只得用最简明扼要,也最不着边际的话来回答她。
我明白的,喜儿忙忙地点头,露出了然地神情,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别说小姐,就是我看了也很生气的!比如端木郡主和萧贵妃...我狼狈地打断她的话:呃,我不在的时间,你有没有好好替我照顾我的鸟?就那只鹦鹉?喜儿笑嘻嘻地跑到窗前取下鸟笼:有啊有啊,我天天都去看它呢!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它在,小姐不管走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是吗?为什么?我不禁莞尔——为了她语气中的那份理所当然。
因为你最心爱的东西还放在这里忘记带走了嘛,怎么舍得不回?喜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其认真的凝视着我:我说得对吗?最心爱的东西忘了带走。
这平平淡淡的一向话,却恍如一记惊雷,敲进我心里。
我真笨!我的心拉在这里,走得再远,又有什么用?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不明白?是,你说得对。
我接过鸟笼,低声呢喃:是我糊涂了。
小姐现在明白也不晚啊,瞧王爷多紧张你啊?喜儿笑弯了眉毛,握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芒:小姐,当你看到王爷时,一定惊讶极了,也感动极了吧?一定高兴得掉眼泪了吧?呀,好可惜,我没有跟着去。
嗟,人小鬼大,我失笑,伸指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得好象你亲眼看到了一样!本来就是嘛!喜儿撅唇,依然是一脸的痴逑:小姐,说说看,王爷看到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就他那性袼,还能说什么?是啊,第一句话他说的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好象是秦秦?又改名了?忆起刚见到我的刹那,默言为我大吃宇文澈的飞醋,我忍不住抿唇,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流杯亭外几树桃花仿佛不知道烦恼,开得如火如荼,艳丽妖娆。
踏着缤纷的落花,心情混乱得一如脚下汹涌的天雪河。
翠羽,要是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我轻轻地抚着它光洁的羽毛,习惯性的对着它低语。
时光倒流有啥好的?那以前的修炼不都白废了?谁会那么蠢?耳边响起极不屑的声音。
翠羽,你醒了?我惊喜莫名。
被你这超极无敌唠叨神功给吵醒啦!翠羽偏头,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晶灿灿的光芒。
翠羽!我欢呼。
这么想我啊?是不是等得不耐烦,想回去了?翠羽笑眯眯地伸出红红的喙,梳理着墨绿的羽毛。
回去?我一呆,满心的喜悦忽然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到如今,我还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吗?放心,再等三天,就是时空之门开启的时间了。
翠羽拍拍翅膀,轻松地飞离我的手心,在桃花间恣意地穿梭:到时,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也要回去看我娘了。
三天?这么快吗?我一怔,突然觉得象被人打了一拳,闷闷得憋得难受——三天之后,我若是离开,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默言了?咦?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你不会连三天都不能等了吧?翠鸟扑棱着趔膀,飞到亭角上,跳跃着啄着花瓣玩耍。
不是...我惶然地低语。
是啊,还是赶紧准备准备,该收拾的收拾,该辞行的辞行。
毕竟,你在这里也呆了半年,不会...翠羽忽地住了嘴,扑地一声,没入了树林深处。
翠羽?翠羽?我愣然地呼喊——它飞到哪里去了?王妃,王爷请你回去。
青玉气喘咻咻地从山底下爬了上来,躬身福了一福,向我行了一个礼。
哦,你先下去吧,我呆会再来。
我定了定神,胡乱向她挥了挥手——翠羽会不会是看到她来了,才躲了起来?可是,王爷好象找你找得很急呢。
青玉绞着双手,一脸的为难。
那好,走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青玉一步三回头的下山。
王妃,你找东西呢?青玉忽闪着大眼睛,关心地瞧着我:丢什么了?要不,我帮你找找?没有,就是喜欢这里清静呢。
我微笑,加快了脚步——才这么点距离,没道理翠羽会回不来。
秦秦,你病还没好,又乱跑到哪里去了?默言负着手在书房里踱着大步,见到我,劈头就是一顿训:也不交待一声,教人好找!只是乘着他早朝的时间,到后山去散了会步,这也着急寻找。
若是三天后,我一去不复返,他该怎么办?心里闷得慌,到后山走了一趟。
我心烦意乱,说话不知不觉就大声了起来:怎么?难道这也犯了昭王府的法了?秦秦,谁惹你了?想不到我会发火,默言一怔,纳闷地挑眉打量着我。
没有,刚爬了山,乏了。
我摸了一把脸,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找我这么急,究竟有什么事?秦秦,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默言沉吟半晌,似乎有些犹豫: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那个人很重要吗?一定要今天见不可吗?我捧着头,疲倦地反问——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哪还有心思跟他出去应酬?恩,的确很重要。
默言轻声叹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皱起眉头:还发着烧呢?无名怎么搞的?不是说没有大碍?不关他的事,可能我不该跑去吹风。
我低叹,轻轻避过他的触摸,面有难色:默言,你那个朋友,改天见不行吗?我真的好累。
默言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好吧,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晚几天再去好了。
我想,应该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你好好休息就对了,千万别再给我乱跑了。
恩,那我去睡一会?好,我就在书房里,有事叫我一声。
默言点了点头,目送我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卧房。
在我轻率地拒绝默言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个任性的举止,会打乱他的计划。
从而把一件也许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复杂化,使他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0章 君知我心章节字数:2933 更新时间:09-02-15 13:22我心神恍惚得厉害,一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肺,使我连呼吸都吃力了起来。
头脑昏昏沉沉,许是潜意识里不愿面对,所以一直昏睡。
礞胧之间,默言好象来过几趟,除了一次叫醒我喝药外,每一次都是悄悄地来,站一会儿,便静静地走了。
吃过晚饭,无名来把过脉,说是身体已无大得,只是精神绷得太紧。
他笑着嘱咐我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别胡思乱想。
然后,又跟着默言和云涛他们五个人,聚到密室里不知商量些什么。
有人悄悄地推门而入,一阵浓浓的药香扑鼻而入。
她俯身站到床前小声地试探:王妃,王妃?原来是青玉,肯定又是叫我起来喝药了。
我懒得动弹,又实在是厌倦了那又苦又涩的中药,索性就闭着眼睛装睡了。
叮地一声轻响,我听到了托盘放到桌上的声音。
暗暗舒了一口气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青虽却并没有出门,她在我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
我不由暗暗叫苦——这傻妮子,竟然打算等着我醒来?算了,她爱等多久就等吧,反正我是不会理她。
她坐一会,感到无聊了自然会走。
果然,过不多会,青玉又开始低声唤:王妃,王妃?这回,还轻轻推了推我的肩。
确定我真的睡熟了,青玉悄悄地站了起来,房里开始传出悉悉簌簌的轻响。
我一阵好奇,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
她受惊,声音停了下来。
回头张望,视线从我身上扫过,见我没有动静,复又开始动了起来。
我越发奇怪,偷偷地从眼帘下张望——青玉拿了一条抹布,蹲在默言的那张大衣柜前东抹西擦的。
嗟!她倒是勤快,这么点空档,都抓住不放,在这里做清洁呢!我暗笑,正欲开口叫她,却发现她突然趴到地上,开始往床底下爬。
不是吧?我骇笑——连床底下也要抹?好吧,我承认,卫生是要做彻底,不应该留下死角。
但搞到钻进去,会不会太夸张?不到一分钟,她已钻了出来。
这回,却开始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起里面的衣物。
想起默言装在鞋子里的那个机关,我皱眉,轻咳了一声,低低地问:谁在屋里?是我,青玉迅速关上柜门,几步跨到我的跟前:该吃药了,王妃。
哦,把碗放那里,你先出去吧。
我半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她。
王爷说了,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
是吗?这回药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东西吧?我倏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药,药就是药,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青玉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低垂了头,讷讷地道:王妃还是那么爱说笑。
哈,没有就好。
我淡淡地瞧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出去吧。
什么事?默言推门而入。
王,王爷。
看到默言,青玉紧张得脸都白了。
没事,只是不想喝药而已。
我眉也不抬,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还不下去?是。
青玉垂着双手,侧身与默言擦肩而过,轻轻地带拢了房门。
好好的,干嘛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默言轻声叹息,坐到身边来细细打量着我:到底什么事困扰了你?不能跟我说吗?无名说你身体没病,是心病。
是,我的心病了,而且,好象还无药可医。
我默默地瞅着他,想到既将到来的分离,心宛如刀拿一般的痛楚。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怎么哭了?默言讶然地抬起我的头,静静地与我对视。
在他那明亮锐钊的视线下,我无所遁行,只得狼狈地垂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你有心事?而且,还不能跟我说?默言沉默了半晌,忽地淡淡的开口了。
他语气平淡,犹如闲话家常,可是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泄漏了他心底慌乱和愤怒的情绪。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教我如何选择?一边是挚爱的父母和故乡;一边是生死与共,心灵契合的恋人..因为生病了,所以脆弱了,想家了?想姐姐了?默言轻轻搂住了我的腰,伸出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已,深深地看着我,继续平铺直叙:所以,你又想从我身边逃走了?我...我被动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我给你机会,你回去吧。
默言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地轻轻地笑了:但是,你得再等等。
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跟你一起去。
默言...我愣然地看住他,心里涨满了感动——为他这么快速而精准地看穿我的心事,为了他没想周到的那份体贴。
傻瓜,这才是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放在心里,抑郁成疾?默言温柔地搂紧了我的腰,把头亲热地搁在我的肩上:其实,我也的确应该找一个机会去拜访他们两位老人家。
可是,默言,这是段跨越时空之旅。
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回去了,谁也没法保证可以让你再回来。
我小心而认真地看住他的黑眸:你确定真的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到未来?要知道,在那里,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没有金钱,没有权力,没有人可供你驱使,更不会象这里一样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处处受人敬仰,事事让人恭敬..你,极可能要从最低层做起。
你做得到?既然你一个弱女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以活得有滋有味,没道理我一个大男人去你那里反而活不下去了吧?只要你到时别嫌我就成了。
默言笑得自信而从容。
那,如果万一,我紧紧地偎着他,小小声地问出心底最深的恐惧:我是说万一,你到了我的世界,活得精彩纷呈,事业一帆风顺。
那时,身边围绕了无数的姹紫嫣红,你看到太多跟我一样的女孩子。
在你的眼里,我不再是唯一的,也不再是特别的。
你会不会厌倦我的平凡?噗!默言忍後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亲昵地吻了吻我的颈:傻瓜,我人还没去呢,你就开始担心这些,会不会为时太早?人家是真的担心嘛!谁让你这么优秀来着?让我放哪里都不放心,好想把你藏起来!嗟!对我就这么没信心?默言冷哧,伸指轻轻捏着我的鼻尖:怎么说我也当过王爷,女人还见得少了?放心吧,其他人再优秀,也不是你。
那,那如果万一,我心花怒放,缩了缩脖子,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伸手环住他结实的腰,眷恋着他的温暖。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万一,你活得不如意,你会不会...秦秦,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哪来那么多的可是,如果,万一?默言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俯身用力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你现在烦恼的到底是什么?你究竟是希望我成功呢,还是希望我落寞?都把我弄糊涂了!咝!我吃痛,倒吸一口气,红着脸缩肩躲避他的骚扰:我哪里知道?就是很矛盾诶!既想留下来,又想带你回去;既盼着你成功,又害怕你却成功..脑子本来就笨,还瞎想这么多,难怪会病倒。
默言无奈地瞧着我,长叹一声,习惯性地抹乱我的发:行了,反正都是瞎想,还是喝了药早点体息吧。
记住,别再乱想了,恩?恩,默言,你真好!我甜甜地笑着,乖乖地点头。
默言微笑不语,抛了个你才知道的眼神给我,扶我躺下。
我了却一件心事,心情舒畅,极快地进入了梦乡。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1章 爱恨之间章节字数:3984 更新时间:09-02-15 13:23一觉睡到大天亮,我精力充沛,象一只打足了气的球。
想着昨天默言跟我说的话,比吃了蜜还甜。
想不到他竟然愿意为了我,抛弃现有的荣华富贵,踏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从零开始。
光是这份诚意,就教我感动万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为了他,我要留下来!可是,冲动毕竟是冲动。
只要想一想我亲爱的老爸老妈;卧室里那只可爱的维尼熊马桷;我深爱的笔记本电脑;我那一大票死党兼姐妹...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呃,反正以默言出色的能力和超级坚忍的个性,我完全不必为他的未来担忧的啦!只要一想到,我带着他,回到酒吧——哇!曦曦,水水,恋恋她们还不得羡慕死我啊?穿越,我穿越了诶!在世界几十亿人口当中,除了我,还有谁有此殊荣?况且,我不但现身说法,成功穿越,还拐回来一个超级大帅哥!想想看,那个场面该有多震憾?哎呀!光顾着兴奋,都不记得要去跟晓筠她们辞行了!上次我一声不吭,偷偷替惜瑶和亲,跑去藏月的事,她们全都被我猛在鼓里。
现在我回来了,而且即将远行,如果又不跟她们说一声,实在是有些不够朋友了。
对了,怎么说也是出了一次国,总得给她们带些小礼物吧?匆匆从行礼里翻出几样小首饰带在身上,我兴冲冲地往学校跑去。
王妃,你去哪里?青玉眼尖,远远地已看到我,快步跟了上来。
去学校,我心情愉快,随意朝她挥了挥手:这么近,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可是…青玉面露迟疑之色。
算了,你喜欢跟就跟吧。
——诶,默言就是瞎紧张!干嘛总要人跟着我?我又不是孩子!难不成这么点距离,还能走丢了不成?王妃你身子刚好,还是坐车去吧,小心吹了风,王爷怪罪下来,青玉担待不起。
嗬!青玉这妮子,倒挺会得寸进尺的。
这都快五月了,还能刮霜风不成?算了,在眙王府左右不过再呆这两天了,干脆顺她一回好了——除了麻烦一点,也没什么损失。
好吧,让阿坚套车。
一辆轻便的马车驶了过来,正是我惯常坐的那辆黑白灰色的大车。
阿坚呢?我弯腰钻进丰里,随口问道,他老娘生病,请假回乡去了。
青玉跟着我身后坐了进来,笑着解释:这个是他的侄儿,叫阿福。
什么病啊,很严重吗?这个奴婢就没有打听得仔细了。
青玉怔了一下,笑了笑,打起车帘:阿福,王妃问你叔婆得的什么病?回王妃的话,小的也不清楚。
许是年纪大了,加之春天湿气重,气喘的老毛病犯了吧?是吗?要是严重的话,接到府里来,让无名替她老人家把把脉吧。
我倾身,探出头跟他说话。
多谢王。
阿辐回头——斜刺里驶出一辆大车,直直地朝我们撞了上来。
阿福小心!我惊叫,马儿已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竖,直立了起来。
出身受到巨大的惯性力,猛然打横,直直地往路旁的大村上拦腰撞了上去。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我身子一轻,被抛飞了起来,猛地撞到车门,眼前一阵黑,竟然晕了过去。
痛,好痛!好象有一个顽童拿着一个锤子在脑袋里不停地敲打,使我头痛如裂。
恍惚中有人在身边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我的思绪渐渐清晰,忆起刚刚的那次碰撞,勾唇,露出一个微笑:默言…呃,好象我又把他吓坏了!听到我说话,房中人迅速地向我靠了过来。
有一双手,伸向我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那双手纤细,冰凉,绝不是我熟悉的大掌。
我倏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宫装少女。
你醒了?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张宛如出水笑蓉的绝世容颜已印入眼帘。
她轻蹙着眉尖,似乎带着点淡淡的忧郁,美目含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是萧若水是谁?这里是哪里?萧贵妃又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环顿四周陌生的环境——这绝不是昭王府,可是,也不象是皇宫。
想不到临到要离开了,没有先到朋友,却见到了情敌。
唉!也不知我与她究竟是什么恶缘哪!这里是我们萧家的别院。
萧若水静静地与我对视了片刻,不见我露出丝毫的怯意,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淡淡地道: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房里门窗紧闭,再加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我不担心。
我冲她淡淡地笑了笑,抬眼找了找,没发现沙漏: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怕了!萧若水掀唇,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高傲的笑容。
咦?跟我玩心理战呢?不是,我怕默言下了朝找不到我,不高兴。
我冲她嫣然一笑,无奈地撇了撇唇:你也知道,他那人一点不如意也发脾气,比小孩子还难侍候呢!是吗?萧若水一怔,美目中有一丝忧怨一闪而过,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笑意冷凝,不达眼底:如果昭王夫妇真象你所说的这么伉俪情深的话,看来想让昭王爷答应我爹的条伴,也不难了?我靠!竟然玩阴的!拿我的安全来威胁默言?你真卓鄙!我沉不住气,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却发现,全身绵饮,竟似没有半分力气。
昭王妃言重了,若水早说过了,不会对你怎么样?萧若水美目中闪过一丝清冷的笑容:只不过,想帮你证明一下,默言对你的感情,有没有你想的那么深罢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咬牙,微眯着眼睛睐着她——如果是帮她生孩子这件事,门都没有!那跟要默言卖身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信,她有勇气在我的面前提这件事?你很聪明,居然抓住了默言的心。
萧若水不答,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掉转头,低柔的声音里夹了丝淡淡的忧怨:我原本以为,他那个人是没有心的,原来,我错了,他有的。
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没有心吧?我冷然一笑,目光中隐隐有火临在跳跃:在他最因难的时候,你抛弃了他,选择了荣华官贵,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对你无心?你懂什么?他长年混迹于江湖之中,每一次分手,都不知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他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沉默寡言得让人乏味;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仇恨,从来不肯分出一点点的关怀给我;当我不开心,当我孤独,当我寂寞时,他在哪里?那么,你有没有想过。
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肩负着血海深仇,承受着失去至爱亲人的痛苦,满怀着一腔悲愤的少年,完仝抛却心中的桎梏,与你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我哧声冷嘲,反唇相讥:当他在痛若,在挣扎,在绝望,在呐喊的时候,你又在那里?你做了什么?萧若水声音哽咽,目光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你认识他时,他已功成名就,衣食无忧。
自然有时间与精力与你朝夕相对,与你风花雪月,共度良辰美景。
你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他。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落魄的样子,没有尝过奔跑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心彷佛找不到出口,被吊在半空中的那种心情和无措。
所以,你就可以无情的抛弃他?因为你那微不足道的寂寞感?为了你该死的虚荣心?我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你们萧家,牺牲了你的幸福。
即使没有你,萧家在黑雪依然可以权倾朝野。
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权力显然还不够大到让爹爹满意。
萧若水柔美的侧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她声轻如梦: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挑眉,讶然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君惜玉的温柔打动了你,诱感了你,使你鬼使神差的放弃了默言,转而想从君惜玉身上寻找温暖?萧若水不语,身子却微微晃动。
她伸手,扶住桌沿,纤细的背影是那么的柔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抹哀凄。
难道。
我胡乱的猜测,竟然一击中的?寂寞的深闺少女,偶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少年。
于是,芳心大乱,情愫暗生?所以,这才是她撇下默言,头也不回投入君惜玉的怀抱的理由和真相?如果是这样,老天可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狠狠地捉弄了她一回!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温雅体帖的少年,成婚之后,却与她相敬如冰,永远地拒她千里之外?这温柔的软刀子,居然比默言那冷若冰霜的态度更加伤人!唉!萧若水真不知前世欠了君家什么债?竟然被这两兄弟伤得体无完肤!真是这样?所以,你才拒绝了默言要带你这走高飞的提议?我摇了摇头,忍不住为她犯下的错误扼腕叹息:你真傻!几句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你难道分不出什么是真心和假意?不是,不是这样的!当初他只是随口提议,他是为了报复,他只是心有不甘。
萧若水霍地掉转身子,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美丽的双眸里掀起了波澜,终于不再平静如水:他不是诚心诚意的。
否则,为什么我只拒绝了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你只拒绝了他一次?哈!真伟大!我怨不可抑,冷笑着将冰冷的视线直直地逼视着她,把她瞧得不敢与我对视,狼狈地转过头去:你以为默言是谁?在那种处境下的默言,要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地艰难!他究竟经过了多少的挣扎,有过多少个不眠之夜,为此做了多少的准备,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你大概直到今天也没有想过吧?想到默言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为了她所受的煎熬,却被这个蠢笨的女人,为了可笑的虚荣心,而轻易的拒绝,否定掉!愤怒与心疼这两种情绪强烈地冲击着我,令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我拒绝了惜玉三次,他都没有气馁…萧若水美丽的双眸氲氤着水气,神情陷入迷惘:我以为,我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竟是这样的?哼!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2章 攻心为上章节字数:3811 更新时间:09-02-15 13:24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了。
我懒得再听她那些狗屁倒灶的情事,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费尽心思把我请来,总不会是要向我诉说你的情感故事吧?她有时间讲,本姑娘还懒得听呢!在她如此肤浅地看待感情,如此粗暴地对待默言的一片真心之后,总得为她当初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吧?好,我糊涂,我不如你聪明慧黠。
萧若水雪白的双颊上染上一抹恼怒的红晕,清冷的眸子里漾起淡淡的冷笑: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就更应该知道怎样取舍才是对你和默言最正确的选择?这可不一定,我冷冷一笑,不肯示弱地逼视着她: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说不定,我现在脑残了。
脑残?萧若水微微一怔,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有话直说好了。
我躺得身体发硬,语气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她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希望你能劝默言,不要继续跟我爹爹做对。
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萧若水被我抢白,神色一僵,冷着脸:只要他肯与我们合作,我保证劝爹爹摈弃前嫌,不追究他以前的种种。
而且,还会倾全力助他夏仇。
如果我的手能动,我真想给她鼓掌——真是精彩的鼓动啊!这么大的一张饼,也只有她萧家能画得出来了!可惜,我早已不是无知的少女,这种画饼充饥的故事,永远都不会相信。
看来,君惜玉借刀杀人的伎俩,萧昆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他的实力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了大半。
在内的萧若水抓不住君惜玉的心,在外萧昆的实力已不足以控制君惜玉。
而且,一场瘟疫,让他平白丧失了两个左膀右臂不说,连带的也丢掉了两个州的根椐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萧家现在对默言是恨之入骨,哪有可能怀着善意?不管什么协议,都对默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最重要的是,默言既然肯跟我一起回家,自然就代表他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最起码,我不会任他活在仇恨里。
仇恨是一枘双刃刮,在伤害仇敌的时候,也一定会害伤自己。
何况,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在所有的皇室恩怨里,又有哪一宗不涉及到亲人呢?报了仇又怎样?默言他有可能快乐吗?真是可笑!萧家已经日暮途穷,枉想拉扰默言来为他们充典门楣——默言又岂是一个甘于被人利用和驱使的人?别以为我萧家这次受了点损失,就永远爬不起来。
凭着爹爹手中的三十万大军,再加上默言的实力,他想做什么不能成功?见我久久不语,萧若水悄然向我再靠了过来,傲然地俯视着我,带着一丝恩赐的口吻:到时,你想为后为妃,都不是不可能的!原来,欲望,真的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药。
它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好家伙,我倒是低估了她,以为她只是要一个孩子。
原来,她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她竟然想跟默言长相厮守?她守着君惜玉五年,已经虚掷了大把的青春。
眼看年华不再,红颜将老,所以,拼命想抓过她曾经弃如弊履的默言?可惜,她却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永远也找不回来。
这份野心中间到底有几分是真正的感情,又有几分是她的无奈,还有几分是对皇后这项金光闪闪的帽子的不舍与渴望,我却不得而知了。
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吧?若水,我望着她,轻声叹气,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悯:你真的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份虚假的感情里?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憋屈?虚假?不,我不是在敷衍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当不当皇后,我不在乎。
真的!我只要有默言就够了!当初,是我亲手把他推离我的身边。
现在,我也要亲手把他找回来!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是有我的!萧若水热切地看着我,美目中闪着幢憬的光芒。
那份希望,使她整个人都灿亮了起来,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我默然垂眸,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是,我不能否认,默言的心里,的确一直有她的影子。
默言对她的感情也许远不及我,可是,他的初恋,却是他心上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伤口。
只要你肯离开他,对!只要你离开就好了!我可以去说服他和爹爹!我只要你把默言还给我就行了!难道,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萧若水猛然醒悟,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幸福,面上带着企盼的光芒。
你把默言当什么?一件可以让我们随意推来让去的有价的货品?他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没有好恶,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为什么不替他想想?我长叹,被她语中的那份理所当然气到无力。
我当然有替他着想!我怎么不明白他的感受?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心里有怨恨;他莫名丢失了皇位,他不甘;他依旧爱我,所以我回到他身边;他一直想找林大人的麻烦。
你看,他的喜好我全知道!而且,我才是那个有能力帮他的女人。
我不是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只是把最好的机会双手奉送到他手里。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表白,我被她的自以为是搞得彻底无语。
除了冷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萧若水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而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林书雁,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你能给他什么?不但不能帮他,而且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会被当成奸细给抓起来。
你自己不是也明白吗?所以,你才决定了要逃走,时间不是都定好了吗?就在后天,还有一个同党,叫翠羽。
我说得对吧?你怎么知道?就凭青玉听到的几句话?你怎么证明?我冷冷地看着她——只凭一个宫女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想要定我的罪?荒谬!苏秦,你别嘴硬。
你的罪还远远不止这些。
咣当一声,萧昆推门而入,高大魁梧的身子挟着一股勃发的怒气,冲到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是吗?不知小女子触犯了哪些天条?看到怨气冲冲的萧昆,我越发感觉到他们父女的可怜。
啧啧,看来这一场战争,不但输掉了他的二十万大军,也输掉了他的斗志和淡定——居然不顾身份,扶持一个弱质女流来为自己的胜算添加筹码?哼,你冒充大臣之女,替身代嫁,此为一;当街污辱王公贵族,此为二;身为王妃,不知洁身自爱,勾三搭四,引诱王室子弟,秽乱宫庭,此为三;用张假地目蒙骗我军,致使我二十万大军埋骨荒山,此为四;劫持绑架公主,此为五;破坏两国和亲,此为六;在渲泰两州遭受大疫时,你藏身其中,图谋不轨..这哪一桩罪行,报到皇上那里,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苏秦,你怎么说?萧昆面露阴狠之色,洋洋洒洒给我列出一长串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爷,你说了那么多,全是推测不实之词,证据呢?我心知他极欲利用我来逼默言就犯,一时半会倒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倒也坦然无惧。
要征椐?萧昆冷笑着把一张羊皮地图举到我的面前:若是把它拿到太皇太后面前,再加上林家大小姐,和青玉的证词,不知你那张伶牙利齿的小嘴,要怎么跟她老人家解释?是不是打算再编几个乱七八糟的迷语,就糊弄过去?萧昆,我淡淡地瞧着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贪得无厌加残忍暴虐,却不知道你还是个无耻之徒!好,你再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萧昆被我气得青筋直冒,扭头朝外大喝一声:来人,把这臭娘们押出去!爹!萧若水急忙拉住他的手,哀求地看着他:你再给女儿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服她。
让她劝默言站到我们萧家来!畜生!萧昆反手一掌,把好好的一张梨花木桌子劈成两半:到现在你还迷恋他?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小畜牲的心早已不在你的身上。
他屡次破坏我的大计,毁掉我二十万大军,砍掉我的左膀右臂,丝毫也不见手软,他对你哪里还有半点情谊?不,默言他,他是有苦衷的!堂兄他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默言他身为钦差,怎么可以无视百姓的生死?自然要禀公处理。
萧若水拉着他的衣袖苦若哀求:爹,他不是有意给你做对的!你再给女儿一次机会!畜牲!一点用也没有,枉你自称是黑雪国第一美女,五年了,居然连一个男人的心也抓不住!本王老了,再也没有五年的时间可浪费。
萧昆怒不可遏,随手一挥,萧若水猝不及防,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萧昆一呆,欲伸手去扶,又拉不下脸,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水儿...爹,你打我?萧若水跌倒在地,圆睁着美眸,大大的眼晴里流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的哀凄:女儿对你,再没有用处了吗?水儿,爹不是有意的。
萧昆神色一变,弯腰扶着她,小心地在椅子上坐好。
萧若水似乎仍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美目中含着泪,神情哀伤。
瞧在眼里竟是说不出的惹人怜。
水儿,你清醒一点。
萧昆长叹一声,在萧若水的对面坐了下来:既然姓君的不能为我所用,就要除掉他!咱们不能心软!这个女人,是他的弱点。
咱们把她交给太皇太后处理,依她老人家的胖气,肯定会把她移交宗人府。
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放,煸动各大臣轮流上疏斩她。
在那小子沉不住气,一定会去劫狱。
萧昆伸出巨大的手掌,曲握成拳,再捏紧,面上露出阴冷噬血的笑容:那时,咱们来个守秣待免,还不是手到擒来,治他一个罪无可怨?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这一招请君入瓮,用得还真是阴险毒辣啊!他看准了默言的弱点,攻敌所必救——即使默言明知是个圈套,为了我,也一定会去钻!默言!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3章 牢狱之灾章节字数:3888 更新时间:09-02-16 12:28萧若水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萧昆,在这场父女的对悖中败下阵来。
所以,我还是被萧昆的手下蒙上黑巾,套在麻袋里,扛出了萧家的别院,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苦笑,麻袋这玩意,还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这麻袋也不知以前装什么去了,弥漫着一股腐败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几欲作呕。
黑暗中,目不能视,只知道他们带着我纵高窜低,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刚开始能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渐渐的便归为沉寂,只有隐约的人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看来,萧昆要把我带离市区,并没有把我送入皇宫。
我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姓萧的摆明了要拿我去要挟默言,所以,目前的我对他来说,是极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子。
他不但不会杀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青玉既然是萧若水放在王府的眼线,她回去之后肯定也不会对默言说实话。
现在想起来,恐怕连那个驾车的阿福都有问题。
唉,我怎么那么大意?看到阿坚不在,我就应该引起警觉。
不是,在发现她在房中东翻西找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她了。
我苦笑,难怪人常说乐极生悲!因为默言承诺了跟我一起回现代。
就被喜悦和幸福充昏了头脑,从而降低了戒心。
我真笨!只怕她早已发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那张地图,偷出去给了萧若水。
她也早已知道王府有一间密室,并且怀疑密室的入口是设在了我的卧房。
那天晚上,当她发现默言他们五个不见了时,便推测到他们是进入了密室。
为了探听情报,所以,她才以送药为名,冒险进来找寻?那天她能在流杯亭找到我,也绝不会是偶然。
肯定是一路尾随在后,偷听到了我和翠羽的大部分谈话,而翠羽却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她,说明她也是身怀武功之人。
哼!她一直深藏不露,居心自然叵测。
但是,她在我嫁入王府之前却是服侍默言的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想来,默言显然是早就知道她是萧若水的人,只是苦于她们两个是太后赐的,不能推辞。
否则不会在我一嫁进来,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两颗烫手山芋推给了我。
那么,以此类推,那个在玉山推我入洞和在我的补药中下毒的那个人,会不会都是她呢?默言如果知道,他的一时心软和留恋旧情,会带给我们这么大的波折,让我承受这些痛苦,他该有多么的自责和内疚?唉!也不知现在到底什么时辰了?不知默言有没有发现我失踪了?青玉如果够冷静,只要随便捏一个我同晓筠她们在一起,要吃过晚饭才能回来的理由,就可以把时间抱上一整天。
我不敢想象,十几个时辰里可以发生多少事情?只怕,等默言察觉不对后,再来思考对策,已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了——他们苦心孤诣,早已设好圈套,只等默言往里钻了。
砰地一声,我被人象烂木头一样随意扔到了地上。
接着,身上的麻袋被人一把扯了下来,脸上的黑巾却依旧留着。
咣当一声,传来木板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叮叮当当铁链相撞的声音,然后卡地一声轻响,门被人锁住了。
闻着空气里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摸着身下的稻草,我觉得好荒谬——人活在世上,还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啊!想不到我苏秦,居然也会沦为阶下囚?陶三哥,又在哪里发财回来啊?啥时也在王爷面前提拔提拔小弟,让咱也跟着露露脸啊!一把粗俗的男音,极尽谄媚地响了起来。
刀疤冯,你他妈的给老子少喝点酒,打起点精神来!这女人可得给老子看好了,你他妈的可别乱摸!给老子记住!要好酒好菜地敬着,她要是有一丝差池,你我可全都得玩完!沉重的足音,伴着粗大的嗓门,渐渐远去。
是,是,小的一定照你的吩咐办,陶三哥慢走..刀疤冯诺诺连声,待得陶三刚一走远,便大声了起来:呸!什么玩意?敢对你爷爷指手划脚?妈的,爷爷当年闯的时候还没你呢!刀疤冯嘴里骂骂喇咧着,踢踏的脚步慢慢向我这边移了过来:啧啧,长得倒挺水灵,妈的,瞧这身穿着,比那窑子里出来的头牌还扎眼。
呸!啥不能摸?老子守在这不见天日的破地方,成天跟坐牢似的,看着这群臭男人,好容易来个妞,还不能爽爽了?听着他色迷迷,粗俗下流的碎碎念,我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极力蜷缩身子,想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一点,可是全身绵软,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骇然,听着他抖动铁链,叮叮当当地打开锁,吱呀一声推开门,踏着稻草,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朝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美人,你别怕,老子会好好疼你的!嘿嘿,想不到我刀疤冯这辈子也能玩到这种专供达官贵人尝的上等货。
哈哈,就是死也值得了!你别过来!我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象吞食了一只绿头大苍蝇,紧张得胃突然纠结了起来,感觉恶心欲呕,全身颤抖——不要啊,我情愿死一百次,也不要让这个恶俗粗鄙的老男人糟蹋!默言,你在哪里啊?嘿嘿,美人,别指望你那男人啦!我刀疤冯守在这里二十年,还没见过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角!一只冰冷又长着厚厚的茧的手粗鲁地摸上了我的脸颊:爷爷我好心,咱们就在这里做一对露水鸳鸯,也好过你做一个活寡。
哧地一声轻响,刀疤冯忽地身子一软,扑地倒在了我的脚边,一股热辣辣的液体狂喷到了我的身上,溅了我一头一脸。
他妈的,就知道这老小子憋不住!操他奶奶,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要拖上我!要不是老子机灵,差点误了大事!陶三去而复返,大骂着闯了进来。
癞痢陈,你他妈的吓傻了?干瞪眼干嘛?操!来给爷爷搭把手,把这家伙丢出去。
是,是!随着陶三的呦喝,癞痢陈颠颠地跑了过来,两个人悉悉簌簌地把刀疤冯的尸体抬了起来。
夫人,吓到你了,真是对不住的很。
不过呢,我劝你也别硬撑,他们想要什么你就说。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个男人弄掉自己的一条命,划不来!你说是不是?癞痢陈罗罗嗦囔地念叨着,抖抖地走过来,关上了门:我知道,我癞痢陈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臭虫。
我不知你的身份,我也不想知道。
你可干万别托我办点啥事,我还想留着这条命活着出去。
你若是有机会出去,也千万别记我的仇。
他说着,慢慢地走远,世界终于归于沉寂。
蒙住了眼睛后,身体的其他器官变得格外的数敏锐。
牢房里混和了我身上的脂粉香,淡淡的酒气,浓浊的汗臭气,刀疤冯的血腥气,长期不通风,房里散发的浑浊的霉味,甚至还夹着隐隐的粪便气…这种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了整个空间,令人欲呕...除此之外,世界是一片寂然,彷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极力竖起耳朵,想捕捉从外界传来的,哪怕是一丝丝风吹拂树梢的声音也成了一种奢望。
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
我的精神高度紧张,神经绷到了极点,几乎要发疯——我想,只要萧昆再出现,不论他想我答应他什么条件,我都会同意。
这一场突如其他的变故,把我几乎搞懵了!一直都是凭着本能去反应——为反对而反对,因厌恶而反对,却没有思考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一直到此刻,陷入绝境的我才有时间去思索。
我真是笨到家了!这也不是啥革命战争时期,我也不是什么革命志士,还要讲什么民族气节和骨气?再说萧昆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跟那种小人,我干嘛跟他讲诚信?真是个猪脑袋!不会先答应了他,假装去劝默言,等见到默言了我再反悔。
挨过两天,我们回了现代,难道他还能穿越时空再把我抓回去?如果我早想清楚这一层,也不必凭白吃这种若?还差一点被一个变态害了……想一想都觉得后怕,如果陶三再晚来几分钟,或者,他根本就不回来,那我。
不是比死还惨?可是,现在事已至此,我就算肠子都悔青也没用了啊!不知那个萧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吧?死默言!居然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该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发觉我失踪了吧?按时间推算,怎么也应该发现了吧?可他到现在还没找来,可见这萧老贼的这处秘密巢穴颇为隐秘——说不定,只是一处临时的住所,平时根本就不用?所以,才会不为人知,才会被默言忽略?如果真是那样,我可惨了!我到底要在这鬼地方呆多长时间啊?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这处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慢慢地由远及近,渐渐地停在我身前。
谁?我侧耳聆听,试挥地洵问——却不料发出了声音!看来萧昆只是点了我的哑穴,现在时间到了,穴道自然解开了!我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当即不管三七十二一,扯开喉咙大声嚷道:萧昆呢?叫他出来,我要见萧昆!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臭虫,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了,逍遥王是何等人物,岂是我这种小人想见就见得到的?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留点力气慢慢挨吧!唉,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呢!癞痢陈絮絮地说着,手里不停。
一阵轻响过后,我已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下,我哪里还有食欲?癞痢陈,这里是哪里?我摸索着朝他那边转动眼珠。
大人,你行行好,什么也别问,问了也白搭,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是一个不知道。
你还是请用饭吧!他说着,放下碗筷,慢慢地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总能说吧?我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吼。
呵呵,昭王妃,你终于沉不住气了?蓦地,牢房外响起一个得意地大笑。
我皱眉,从记忆深处搜萦着这个略带熟悉的声音,慢慢的一张大饼脸渐渐地浮上了脑海,我讶然低问:萧佑礼?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4章 咄咄逼人章节字数:3961 更新时间:09-02-16 12:29臭丫头,算你记性好!萧佑礼尖锐的声音从齿缝里慢慢地挤出来,透着藏也藏不住的阴狠。
我跟你没话可说,叫你爹出来。
臭丫头,死到临头你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摆谱?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卖到花街去?萧佑礼冷笑,语气阴狠毒辣,充满了怨恨。
我忆起刀疤冯的手停在脸上的感觉,倏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话——这家伙裉本是个疯子,惹恼了他,搞不好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把我卖了。
怎么,害怕了?他冷哧,语气咄咄逼人: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萧佑礼手上的这一天吧?你不是很聪明嘛?想办法出去啊!君默言不是很有本事嘛?怎么,现在变缩头乌龟了?我紧紧地抿着唇,不理他的挑衅。
你平日不是很伶牙利齿,能说会道的吗?今天怎么不说了?来求我啊,说不定本少爷心情一好,就叫人放了你!臭婆娘,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少爷早就成了驸马爷,搂着公主在京城逍遥快活!又怎么会落到战败被俘,遭人耻笑的下场?萧佑礼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他见我一直默不吭声,彷佛更为着恼,厉声喝道:陶三!属下在。
解开她的穴道!我要让她爬过来舔我的脚,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萧佑礼大声吩咐。
可是……王爷说……陶三迟疑不决。
混帐!以为老子现在治不了你,就敢不听本少爷的话了?信不信我让人砍了你的头,拉出去喂狗?属下不敢。
陶三大步走到我跟前,低声道了句:得罪了!然后伸指轻轻一点,解了我的穴道。
臭婆娘,快给本少爷磕头!哈哈哈!萧佑礼笑得嚣张而狂妄。
我以手支地,慢慢地坐了起来:萧佑礼,以前我剃了你的发,你也打伤我的脚,咱们互相扯平。
你没娶到惜瑶,是你自己没本事,不关我的事,最多我给你道声歉,你别太过份了。
扯平?我瘸了一条腿,怎么扯平?道歉?我现在成了残废,你以为随便一句道歉就可以打发我吗?萧佑礼嘶声大吼,近乎疯狂。
你的腿瘸了?我皱眉一一怎么没听人说起过?是,你一定很得意,很高兴吧?哈哈哈哈!萧佑礼狂笑了一阵,突然收住笑,冷冷地道:别得意得太早,本少爷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陶三!给我狠狠地打!少爷,王爷吩咐了,要好好地待她,不许让她少一根头发。
更不能让她带伤。
陶三不肯动。
奇怪,就算要拿我当人质,要挟默言,也不必强调不能少一根头发。
萧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才不相信他是怕了君默言一一如果真是那样,他何必绑架我?那个老弧狸,究竟想玩什么花样?好,都不听我的话,是吧?萧佑礼暴跳如雷,笃笃几响后,他狂吼:滚!都滚开!老子自己动手!住手!佑礼,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萧若水及时超到,沉声喝道:陶三,把少爷带下去!姐,我不走!为什么不让我整死这臭婆娘?姐……!萧佑礼挣扎推拒撕扯及怒吼的声音渐渐远离,终于消失不见。
苏姑娘,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萧若水声音轻柔,跟我玩着虚招。
好说,晚到总比不到好。
我冷嘲——她来得好巧,巧得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直到萧佑礼失控,这才跳出来。
可是,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还有什么话好说?怎么还蒙着她的眼睛?来人,给昭王妃摘掉面巾。
多谢萧贵妃了。
我揉了揉眼睛,终于得见光明。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监牢。
粗大的原木未加任何修饰地围成了坚固的栏杆。
四周墙上桂满了各种望之惊心的刑具;木柱上燃了几枚巨大的油灯,那粗大的火焰却带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一条长长的甬道直井到地面,带来一线唯一可以让人感觉到活力的阳光。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萧若水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歉意,还带着几分试探,似乎还带着一点轻枧?她的目光太复杂,我分析不出来,也懒得再分析。
我只想快快脱离这场恶梦,回到默言温暖的怀抱里。
所以,我淡淡地望着她,冷冷地答:是,你们赢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真的?萧若水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我:你确定要跟我爹合作?是,不论是合作也好,离开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
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轻嘲: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打算离开,没有必要再卷进你们的斗争中去。
那好,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爹。
萧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绽。
盈盈的秋波间似乎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请。
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上到地面。
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阳,慢慢适应了片刻,才发现我现在置身于一个草木扶疏,花团锦蔟的大花园里。
红的牡丹,粉的芍药,黄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阳下开得缤份灿烂,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却深藏着阴暗与腐朽?萧若水有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亭亭地走着。
我默默地踉着她穿廊过榭,过了几处庭院,终于进到一间花厅。
昭王妃请喝杯茶压压惊,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父王过来。
萧若水朝我微微点头,不待我表态,便匆匆离去。
结果,她嘴里的这个片刻,一晃变成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那盏热茶早已冷却不知他们父女达成共识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四周安静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觉到口干舌燥,按奈住所有的情楮,我慢慢地把玩着茶盖,耐心地等候经过了那个恶梦般的牢房之后,这里对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当是酉时我感觉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还不到五个时辰。
换言之,到现在为止,只要青玉的谎撒得得宜,默言还没有发现我失踪。
等他发现我不见,然后再派人寻找,最后找到这里,把我带走,一切顺利无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呆下去一一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尽快离去的方法,就只有答应他的一切条件,骗取萧昆的信任,让他主动放我离开。
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让他相信我,并不太容易。
我也不能答应得太快,起码也得假装不服地争辩几向,才不会启他疑窦。
昭王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萧昆满面堆笑地踱着方步,跨了进来那副亲切的神情,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是他的阶下囚?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
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不停地冷笑。
昭王妃,请。
萧昆不理我的讥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请我入坐。
王爷面前,晚辈岂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推辞。
昭王妃,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昆也不跟我绕弯子,直奔主题而来。
王爷对小女子苦心相劝,待之以诚,晓之以理,苏秦感散不尽,深感无颜以对呢!我微微弯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满了讥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个王爷,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一个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该汗颜!萧昆稍显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肃起面客,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如冰:苏奏,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条罪状,你承不承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顿自地接着道:我劝你还是认了的好。
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林大小姐请出来,就可一辩真伪劣,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冒充林大小姐虽非我的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我并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仰着头,目光微闪,似乎仍在挣扎。
混帐,萧昆板起脸,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既嫁入王府,这生子是迟早的事,岂容你狡辩?那可不一定,椐我所知,萧贵妃与皇上可是成亲五年,也未有一男半女。
你怎知我不会比她更惨?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呢?我冷哧。
你!好个牙尖嘴刑的大胆刁妇!皇上的子嗣之事,岂容你随便议论?你藐枧天威,罪加一等!萧昆气得打颤,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老高。
我只说事实,没有对皇上不敬之意。
你又何必着恼?我淡淡地笑,满不在乎。
好,你当街殴打礼儿,还剃光他的头发,污辱王公贵族之事,有还是没有?萧昆忍住气,厉声喝问。
那是因为他先调戏……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他抬手,打断我的分辩。
好吧,有。
虽然是他先惹……你身为王妃,借办报之名,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公然引诱王室子弟,此罪你认不认?萧昆再一次打断我的话。
我办报是众所周知的事,又岂容否认?但与人结交,贵在知心,又何来男女之分?我与子枫,张幄,书桐都只是同僚之谊,并无半点猥亵龌龊之处。
自认堂堂正正,对得住天地。
那就是有了!萧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武断地下了决定。
不等我反驳,连珠炮似地发问:在两军交战之前,你先是利用林大人与你的同僚之谊,造一张假地图欺骗他,葬送了我黑雪二十万大军;后又利用你跟惜瑶的姐妹之情,在两国和亲之际,绑架了永宁公主,不知羞耻,又一次替身代嫁,枉图破坏两国和亲……这桩桩罪行,无不罪大恶极,你可知错?他象是公堂审犯人一样,林林总总,洋洋洒洒地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的罪状,逼着我承认,却矢口不提要我答应他任何的条伴,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5章 针锋相对章节字数:2916 更新时间:09-02-16 12:30我不语,皱眉,狐疑地盯着他瞧一一这老狐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大胆苏奏!现在罪证确凿,铁证如山,岂容你柢赖?萧昆见我迟疑不答,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还要本王给你一个僻静之地,仔细思考对策不成?想到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忆起刀疤冯那冰冷粗糙的大掌,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一不,我再也不要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公堂,不如先认了?反正到时还可再反悔。
苏奏,你可要想好了!萧昆冷冷地瞪着我,目光阴悒鸷猛,语气中暗含了一丝焦躁。
奇怪,他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认罪?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跟我提出一些条件,让我去劝默言答应?甚至,直接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逼着我签署文件什么的?难道其中有诈?等等,这次可不能再随意做答。
前面几条罪我勉强认了,顶多也就受点薄惩。
但后面的那几条,可就大了。
随便拈出一条,就够我诛九族。
别说一块免死金牌,就算给我十块八块也没用。
让我把事情顺一下:假设事情是这样的一一他们先是父女二人在我面前演戏,要我劝默言与他们合作,算准了我不会答应,把我蒙上眼睛,装在麻袋里,在府里转了几圈就送到地牢里去?否则,陶三大白天把我一个大活人讧在肩上满世界转悠,就不怕引人怀疑?然后,就是陶三,刀疤冯两人串通了吓我?那个刀疤冯除了胆子太大,未免也太急色了一点吧?这里很明显就是萧府的说,萧昆交待了要善待的囚犯,他也敢动,真的是不要命了!再说,那个陶三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接下来萧家姐弟又在我面前合演了一场戏?还是说,萧佑礼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萧若水接到通报,赶来阻止。
所以她上场的时间拿捏得太过准确,反而招人怀疑。
而且,陶三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显示一一萧昆不想让我带伤出现在谁的面前?那说明了什么?他在害怕什么?他们父女明明早已在府中等候,没道理在我出来之后,却迟迟不到?时间拖得越久,默言发现后找上门来的可能性越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速战速决?但是,如果他得到消息后马上去请某某人来观审的话,那时间拖长一点,不是就解释得通了?萧昆上来后,不说别的,一直在提醒我所犯的罪行,这对于已经向萧若水表明了有合作意愿的我来说,岂不是多此一举?萧昆老奸巨滑,这么笨而且浪费时间的事,他却正在做,而且是很迫切地在做一一说明什么?想玩我呢?好,踉他赌一把!你说我给了林大哥一张假地图,而且因为这张假地图才导至了这次的战事失利?我拧眉,慢慢地反问。
是,证据在此,难道你想抵赖?萧昆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扔到地上,圆睁了豹眼瞪着我,虎虎生威。
王爷,你不是吧?只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张破图,就想栽给我这么大一项罪状?我冷哧,瞄也不瞄那张图一眼:王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这是你的贴身侍女从你卧室的床底下找出来的,上面还有昭王爷的亲笔与印鉴,你还敢狡辩?萧昆震怒,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我王府的东西,那又如何?我望着他,淡淡地笑:你刚刚也说了,这张图是青玉从王府偷出去的。
请问王爷,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侍女,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她为了朝庭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怎可与一般小偷相提并论,混为一谈?萧昆死咬着不放:总之,你用这张图,骗了林军师,却是不争的事实,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是吗?请问王爷,这张图明明在你的手中,我怎么拿去骗林大哥?萧昆越生气,我越坦然,站得乏了,索性微笑着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好了,准备跟他来场长期抗辩。
我倒想看看,那些躲在后面偷听的人,有多好的耐性,可以一直隐忍着不出来?好个刁嘴又狡猾的丫头!你以为不用原件,乱改地图,扰我军心,乱我阵脚,至使我军落败的罪状就可掩盖得了?萧昆的话句句被我驳回,气得提高了嗓子大声吼了起来。
我不明白嘛,问问而已,王爷何必发怒?我盈盈一笑,偏头故做疑惑地望着他,话锋一转:那照王爷的说法,这张图根本就不是林大人行军打仗的那张嘛。
既然不是这张,又如何能做为呈堂证供呢?你!萧昆语塞,狠狠地瞪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再把你关进去?是,我好害怕啊!我回他一个盈盈的浅笑。
他继续瞪我一一你不是说只要放你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吗?嘿嘿,此一时彼一时也。
其实呢,你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不如把林书桐林大人找来,大家当面对质。
究竟谁是谁非,不是很快可以真相大白?我收回目光,伸了伸懒腰,低着嗅了嗅衣衫,淡淡地笑了:逍遥王府中地牢的条件,还真的有待改善呢,我……好,这件事就暂且不提。
萧昆面色铁青,又一次急急打断我的话:可你绑架永宁公主,妄想李代桃僵,惜代嫁之机远逸他国,破坏两国和亲之事,又该如何解释?哼!他这么害拍我揭他的老底,显然是心虚。
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
这个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我梆架永宁?谁看见了?何人可以证明?我冷笑,拒不承认:在两个月前,有数千人见证了晋王宇文澈与永宁公主的婚礼,难道那几千个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你心狠手辣,事先周密策划,精心布局,在渲州边境杀了护送的瑞木将军及五百禁军,再冒充永宁公主,嫁入晋王府。
晋王宇文澈从未见过永宁,如何分得出真假?萧昆站起身子,开始在房中来回踱步。
嗬!厉害!这回居然把端木良的死也往我身上推了?还有什么罪是没有人认的,干脆一次性全推我身上好了!我冷笑——藏镜人,你还真能忍!王爷,不好了……陶三惊惶失措地闯到门边,身子突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似地飞了进来,哗啦几声巨响,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知觉。
萧昆……默言脸色铁青,带着无尘和无香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突然见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椅中,一时倒怔住了。
默言!我大喜过望,跳起来往他怀里冲:你终于来了!秦秦,你没事吧?默言伸手环住我的腰,急切地打量着我: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君默言,你无故带人闯入我府中,是何缘由?萧昆脸色阴沉,恼怒万分。
请问内子做错了什么,被强行带到贵府,居然劳动逍遥王亲自出面进行审问?君默言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嘿嘿,默言,你误会了。
萧贵妃好心请我过府来玩一玩,逍遥王顺带来踉我聊了几句朝庭之事,也没怎么无礼。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既然你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别打扰王爷了,还是先告辞吧。
好,请怨君某鲁莽,改日定当登门陪罪,告辞!默言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拱手向萧昆行了一礼。
且慢!这时,大堂的一幅山水画突然向两旁滑了开去,一个满头银丝的华服老妇,在萧若水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出来不是皇奶奶还有谁?这萧昆,果然没安好心!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6章 打入天牢章节字数:4061 更新时间:09-02-16 12:32奶奶!我低叫一声,尴尬地垂下了头虽然情非得已,但我假装林书雁,欺骗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
面对老人那饱经风霜的一对锐利的老眼,我的脸红了,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老太太没有吱声,端坐萧昆让出的雕花梨木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我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叫苏秦?也不见她提高音调,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隐隐透出一股子威严,让我不敢造次。
是。
我揪着默言的衣袖,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规规矩矩地回答。
为什么要冒充林家的丫头嫁给小言子?老太太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目光中却透着轻轻地责备。
皇奶奶,事情是这样的心默言安慰地握紧了我的手,抢上前接过话。
我没问你,你让她自己答。
老太太凤目含威,淡淡地瞪了默言一眼,打断他的话:你站到一边去,我不会吃了她。
可是,奶奶,你这样会吓到她。
默言皱眉,不动如山。
奶奶?老太太喃喃地重复,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又追问默言一遍:你刚刚叫我奶奶?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默言微讶,挑眉反问。
不,没有。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派到藏月的探子也已有回报,晋王妃根本不是永宁公主。
萧昆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刁蛮成性,你老人家可千万别被她巧言瞒骗过去了啊。
萧昆,你的意思,难道说主子老眼昏花,识人不明吗?小美轻哧一声,冷冷地睨着萧昆。
不,微臣不敢!萧昆吓得变了脸色,诚惶诚恐地道:太皇太后睿智果决,微臣对太皇太后向来都是崇敬不已,景昂万分,哪敢有半点不敬?还请太皇太后明察。
小美,我看这事也不是一句话说得清的,你派人到林家,把林丫头请过来。
老太太轻轻瞟了我一眼,微眯双眸:苏姑娘,你老实跟我说,惜瑶是不是你绑走了?她虽然和声悦气,我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愣在了当场——她叫我苏姑娘,语气透着客气和疏离,摆明了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奶奶!她是我的娘子,什么苏姑娘?真难听!默言察觉到我的失落,不满地低嚷:还有,你干嘛老把些不实的罪名往秦秦头上扣?老太太不理他,眉也不抬地叫道:小美。
好,我不说话,行了吧?默言苦笑。
来人啊,给昭王爷看座。
别怕,有我在呢。
默言低头附耳低语,不顾众人侧目,抬手轻轻替我顺了一下散乱的鬓发,这才不情愿地放开我的手,在边上落坐。
恩,我没事,你去吧。
我偏头,躲开他的碰触——真是个呆子!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他越对我好,与我越是亲密,老太太会越发反感我吗?说吧,惜瑶是不是你绑走的?果然,老太太眉头微蹙,瞧着我的目光已带了些微微的不耐。
我……想起她以前对我的随和亲切,再看看现在的冷漠疏离,我鼻中微酸,刚一开口,忽地哽咽了起来。
奶奶,萧王爷的话也还未经证实呢。
只不过凭一面之词,你老人家怎么就断定晋王妃不是惜瑶呢?默言忍不住,又跳出来帮我说话。
小美……老太太拉长了脸,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昭王爷,小美叹了一口气,走到默言身边:你就别为难奴婢了,请你离开。
好,这回我真的不说话了。
默言板着脸,在萧昆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悻悻地坐下。
苏姑娘,收起你的眼泪。
老太太掉转头,淡滇的目光彷佛一把尖锐的刀,冷冷地刺在我的心上:怎么,觉得自己很委屈?那就不要欺侮我老了!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晋王妃真是惜瑶?她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严厉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心口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咬了咬牙:奶奶,我……等一下,我没那么大的福份,你这声奶奶我受不起。
老太太出言打断我,语气温和,话锋却冷似钢刀。
是,太皇太后。
我垂下头,发现心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我。
老太太眸光犀钊:我最后问你一次:晋王妃真是惜瑶?是,回太皇太后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泪水潸然而下:晋王妃的确不是惜瑶。
对不起,我把惜瑶偷偷地换出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尽皆倒吸一口凉气。
老太太脸色煞白,坐得笔挺的身子晃了一晃。
主子!小美急急上前,伸掌抵住她的后心,轻轻按揉。
秦秦……默言无奈地向我投来心疼的目光。
大胆刁妇!堂堂公主你都敢绑架,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快说!萧昆大喜过望,用力一拍茶几,震得杯盘叮当乱响。
请逍遥王自重,小美弯腰向萧昆福了一礼,冷冷地道:别让奴婢难做人,到时把王爷请出堂上了。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惜瑶那孩子对你可是一片至诚,整天姐姐前姐姐后的围着你转,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
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我们君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老太太缓过气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望住我的目光已变得森冷一片,毫无温度。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急急地分辩,泪如雨下:惜瑶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害她?你们为了朝庭的利益,为了消弥战祸,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弱女子肩负起国家与民族的重担。
却没有一个人肯问问她是否愿意,是否快乐?岂有此理!难道你还是为她好了?身为皇室子女,就应该有这种随时为皇族为朝庭牺牲的觉悟。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老太太目光明亮,咄咄逼人。
难道身为皇室中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就没有拥有幸福的权力?就只是一件利益交换的商品?就只是一架为权力奔波劳累的机器?就只能当一个心如止水,无悲无喜的木偶?我咬牙,努力忍住泪,挺起胸膛大声驳斥着她。
秦秦!默言既惊且忧,急忙喝止我:别胡说!可是,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不容错辩的赞赏之情。
追求幸福的权力?萧若水喃喃而语,神情陆入恍惚:我有吗?我真的拥有过吗?我也可以拥有吗……水儿,她是个妖女,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可千万不可被她蛊惑了!萧昆大喝一声,双目圆瞪怒斥着我:自古以来,女儿家的婚事就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
平民尚且如此,何况堂堂公主乎?如果一个国家的平安,要靠牺牲女人的幸福来换取,那这个国家的男人活得岂不是太窝囊!我冷笑,反正已然说出来了,索性霍出去一回:谁又能保证,以这种方式换回的平安,不是一个华丽而虚假的泡沫?一旦那个女人失宠,是不是还要再派一个去和亲?你……一派胡言!萧昆气得胡子打颤,指着我怒吼。
你把瑶儿藏哪儿啦?老太太皱眉,打断我跟萧昆的争执。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坦然地瞧着她: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出来。
荒谬,是你把她带走的,怎么会不知道?萧昆冷笑,摆明了捉住我的把柄不放。
我放了惜瑶后,当时就穿上了她的衣服,跟着端木将军走了,哪会知道她去了哪里?太皇太后,我看这个苏秦一定是沐风或无花国派出来的奸细。
他们眼红我国与藏月世代交好,所以才派她故意接近永宁公主,取得她的信任,欺她年幼无知,妖言迷惑了她。
说不定,公主……萧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不定。
说不定瑶儿会怎样?老太太眸光一眯,刀锋似的目光倏地落到他的身上。
臣不敢说……萧昆机灵灵打个冷颤,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渗了出来。
哼!我谅她也没那狗胆!老太太悖然大怒,凤目含威,怒视着我:小畜牲,快点说,把瑶儿怎么样了?难道你想在宗人府里受尽折磨后再说实话?奶奶,你别逼秦秦。
默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大踏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平静地看着她:这件事,是我要她做的,不关她的事。
你想想,凭秦秦的本事,怎么可能在五百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走一个大活人?很好,小言子,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老太太生气了,颤着身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放开那小畜牲,坐到一边去?默言纹丝不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孙儿岂敢妄自尊大?奶奶要关就关吧,我不在乎。
反正也不是没有住过宗人府口。
你疯了吗?干嘛乱说话?我急了,用力推他:太皇太后,他是在赌气,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真的是我做的,默言他事先根本不知道。
倒!我卷进来就算了,你卷进来做什么?一起打入天牢,很好玩吗?好,小言子,你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老太太猛然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子: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公然顶撞我?奶奶,秦秦是我的妻子,我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吧?默言不顾我的挣扎,用力握住我的手,仰着头侃侃而谈。
好,你既然这么有担当,那我就成全你们!老太太气得不轻,凤目圆睁,怒冲冲地道:小美!把他们全部押入天牢,交给宗人府发落,一定要给我追出瑶儿的下落!主子,你千万别激动,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小美急忙上前,弯腰扶住她,不停地给默言使眼色。
默言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好!很好,你为了一个妖女,连奶奶都不要了?老太太这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小美!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把这两个孽障给我押入天牢!主子……小美还想再劝。
怎么,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奴婢不敢!小美无奈地睇了默言一眼,摇了摇头:来人,把昭王,昭王妃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7章 狱中风波章节字数:3005 更新时间:09-02-16 12:32王爷,你不该这么冲动,惹怒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现在两个人都被关起来,虽然小雪有人照顾是很好啦,可是,谁来救你们出去?无尘扭着手,站在牢房外唉声叹气。
哼!默言冷哼,不置可否,却把目光冷冷地锁住正欲把我带走的狱卒身上:等一下,你把她带到哪里去?回王爷的话,按律,王妃是应该关到女监的。
矮胖的狱萃,缩着头讷讷地回话。
也对,默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了眉头,抬脚踹开牢门,施施然走了出来:那我们走吧。
王爷,你,你去哪里?狱卒呆滞地瞧着他,想要上前捉他,自问他的头比不上那碗粗的木栏;想要不管,却又实在是有违职责,顿时陷入了两难。
不是说去女监?还不在前面带路?默言握住我的手,神情不耐地催促。
嘎?诶?可恰的狱卒,完全不在状况,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瞧着默言。
噗!无尘失笑,轻拍他的肩膀:我们王爷想去确定一下王妃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还不快在前面带路?啊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默言,你别胡闹!我骇笑——这里可是天牢诶!他以为是住宾馆哪?居然还要桃三拣四?谁胡闹?不行咱们就出去。
默言冷笑,淡淡地睨着狱卒:我倒要看看,黑雪国有谁敢拦我?倒!摆谱摆到牢里来,很威风吗?也不瞧瞧那些狱卒们听到他这番话,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真是做孽啊!事实证明,女监跟男监没什么区别,隔着一条长廊,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德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宗人府关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关系,这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比起萧府的那个地牢,简直有云泥之别。
默言蹙眉瞧了半天,挑剔地皱着鼻子:无香,你赶紧回去,带一套棉被枕头来。
对了,还有熏香,还有换冼的衣物。
恩,还有冼漱用具……。
等等,无香。
我急忙叫住无香,啼笑皆非地睇着默言:默言,你要不要考虑从王府搬一张床过来?那个木板床貌似不太舒服。
对啊,无香,再送张床过来。
倒!居然来真的?默言,你够了哦,别太过份。
我骇笑着推他一把:回头皇奶奶知道了,更该生气了!行了,你看也看过了,还是快点回男监边去吧。
王爷,现在怎么办?无尘无措地抓着头发,立在牢房门口,来回瞧着我们两个。
那就暂时就拿这些东西吧,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
默言牵着我慢条斯理在跨进牢房,朝无尘无香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去。
王爷……还有事?哦,对了你要锁门,锁吧。
默言说完,掉头不再理他,把我往床上一按:你站着被审了那么久,坐着歇一会吧。
王爷…可恰的狱卒头上冒着冷汗,立在栏杆外进退两难。
默言,这里可是女监,你不出去?我窘迫地捉醒他。
哈哈哈,二哥,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别院啊?一阵朗笑过后,君惜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要过堂?你还真是为政颇勤呢!默言嘴角微弯,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冷淡地瞧着他。
咦?君惜玉刷地打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睨着默言:二哥今天的火气不小哦?我故地重游,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惹我。
默言板着脸,不肯给他好脸色:有什么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君惜玉不语,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
无尘,无香及众狱卒会意,行礼后悄然鱼贯而出。
二哥,皇奶奶让我来带你走呢。
君惜玉轻摇折扇,瞧着默言,神色严肃了起来:明知道她的脾气,你何苦还要当众顶撞她?居然主动跑到宗人府里来,你是存心要让她老人家不好过是吧?这会子她担心你,正偷偷掉眼泪呢。
默言脸色阴都,眸光复杂地紧紧盯着君惜玉,握紧的双拳似要捏出水来。
怎么?你那是什么眼光?想吃人啊?,,君惜玉哈哈笑,不以为意地挽了挽衣袖:来啊,咱们来打一架啊!好久没活动手脚了,正痒痒着呢!默言一语不发,只默默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刀。
四壁明明燃着的粗大的牛油蜡烛,他却好似站在暗影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愤与哀伤。
我心中一动,忽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抱住他,给他安慰一一他看上去是那么地脆弱。
而我,也真的伸手握住了他一一他的手冰冷而带着微微地颤抖。
默言?我担忧地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一一他望住君惜玉的目光太吓人,好家随时准备扑上去把他撕成粉碎。
二哥?君惜玉下意织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了?还是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不,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干嘛要去想?默言霍然而醒,慢慢地撇过头,淡淡地道:你回去吧,除非跟秦秦一起走,否则,我是不会出去的。
二哥,你别傻了,出去了才有好对策,呆在这里面怎么没法救二嫂?君惜玉皱眉,颇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是以前,你……?默言冷哧,声音低得象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入腹中,却吓得我一个激机,打了个冷颤——他,胡说什么?以前会怎样?君惜玉被他冰冷不带温度的语气,弄得尴尬起来,笑容勉强地挂在脸上:二哥不会真的连我也怪上了吧?四弟,你是个好皇帝。
默言沉默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向不相干的话: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那么多人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二哥,你今天好奇怪,君惜玉沉吟片刻,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四弟,你替我带句话给林征鸿,就说我要见他。
默言不答,却转了话题。
想跟他谈一下林小姐的事?君惜虽苦笑:其实我来的时候,皇奶奶正在问她的话呢。
料得不错的话,她也是难逃欺君之罪的。
今天晚上,宗人府怕是要热闹一番了。
是吗?皇奶奶的动作好快,默言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她还是那付脾气,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绝不拖泥带水。
你还在怪她?君惜玉愣了一下,温柔地望住默言:二哥,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她。
如果不是搜出那封信,奶奶也不会在一怒之下逼父皇把外公他们全都打入天牢,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说不定……你闭嘴!默言颈边青筋暴露,忽然大喝一声,把君惜玉和我吓了一大跳。
默言……我心中一动,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一一突然想起李掌柜与默言那次谈话后,在三河旬那家客栈里交给他的那封神秘的书信。
都说无巧不成书——那封信,会不会装着一个天大的私密?牵扯到一桩皇室的丑闻?关系着无数条人的生命?可是如果是的话,默言为什么不把这封信拿出来?为什么没有去追究那个始作蛹者?是他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还是他感觉到了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残酷事实,也许会揭开一段血淋淋的历史,打破这表面的平静,掀起涛天的巨浪,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打算要放弃追寻真相?不,怎么可能?默言他处心积虑,奋斗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又怎么会把到手的机会白白地放掉?我摇了摇头,把最后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驱逐出我的脑海。
可是,那封让默言大发雷霆之怒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我的心里,这时就象是住进了十几只小猫,正拼命地搔抓着我的的心脏。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8章 落难姐妹章节字数:4020 更新时间:09-02-16 12:33四弟,你走吧。
默言深吸一口气,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冷着嗓子:别惹我发火,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祉进去。
二哥,君惜玉越发心生疑虑,他挑眉,语气也转为强硬: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默言今天心情不好,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好了。
我急忙拦到他们两兄弟之间,隔开他们虎视眈眈,好像要把对方吞噬的目光。
昭王,君惜玉星眸一沉,目光精光湛然,不怒而威:朕命令你说!倒!他可真是笨!明知道默言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居然跟他摆起皇上的谱,这不是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吗?哼!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推出去斩首?默言冷哧,倏地往前跨了两大步逼到他的身前,隔着栏杆,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君惜玉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痕: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我急得跳脚一一这两兄弟杠上了,有谁劝得开?二哥,我知道你的逆天十八骑就在暗中等着,随时可杀入天牢。
君惜玉龙颜大怒,咬牙瞪着默言:但是,你别忘了,这可是天子脚下!我的神机营可也不是吃素的!你的逆天帮虽然厉害,怎奈这远水救不了近火!是吗?吃不吃素,还得再观察!默言静静地看了他半天,忽地微微一笑:想起来,我们好象还从没交过手?你猜猜看,到底是你的神机营快些,还是我的剑快些?你!好,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谁的剑更快!君惜玉脸色铁青,伸手按腰,呛啷一声,一枘软剑跳到手中,雪白的剑身如蛇般扭动着,发出银色的妖异光芒。
吼!真是被他们气死!你们有完没完?我怒吼着,挤到他们中间,用力推默言:你发什么神经?要打你们出去打!打死了也没人管!别在这里妨碍我休息!出去打就出去打!君惜玉倒来劲了,袖子一捋,软剑摇得哗哗响。
胡闹!还不给我住手!皇奶奶……君惜玉看清来人,象只泄了气的皮球,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
他慌忙收剑入怀,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我跟二哥这不是闹着玩吗?你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地方不吉利,恐怕沾上秽气。
太皇太后……我一惊,急忙松开放在默言腰间的手,垂下头闪到一边。
哼!老太太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石阶,严厉的目光来回在那两个高大俊梃的男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到了缩在角落的我身上:你这个小妖女,一心只盼着他们兄弟倪墙吗?居然让他们到外面打个你死我活?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默言冷哼,恼怒地顶了回去。
完了,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再闹下去,真的所有的人全都会被他得罪光!那事情不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呃,皇奶奶,二嫂……君惜玉摸了摸鼻子,上前打算为我开脱。
谁是你二嫂?老太太凤眼一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好吧,不叫二嫂就不叫啰。
君惜玉从善如流,笑嘻嘻地上前搀住老太太的臂:其实我和二哥是闹着玩,哪能真的打呢?小雪她瞎紧张嘛,所以生气了,才赶我们走,你老人家误会她了。
是吗?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又落到默言的身上:那好,你们都跟我来。
我……默言正要开口拒绝,我用力拉了一把他的衣服。
他回过头看我,我狠狠瞪他敢不去,就死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皱眉。
我继续瞪他——你呆在这里面,大家都不放心!我也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好,我出去。
默言转身,望着老太太妥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睇了他一眼谁知还没等我高兴三秒钟,他慢吞吞地又加了一句让我差点背过气的话。
我要把喜儿送进来。
哇咧咧,坐牢还带个婢女来侍候,他把天牢当成什么地方?噗!君惜玉忍後不禁,爆笑出声。
昭王妃,你好大的谱!老太太望着我,凤目含嘲。
对不起。
我低头认错,心中却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说昭王妃!喜儿就不必进来了,让林家丫头跟她做个伴,总也不差了吧?老太太把目光移到默言的身上,半是嘲笑,半是认真地睇着他:这两个人真真假假,可都是你的妻子,谁也不分高下,该不会辱没了她吧?奶奶,我君默言这辈子只认定秦秦一个妻子。
默言伸手拉开栏杆,跨了出去:其他的,与我无关。
雪丫头,老太太忽然叫住我,目光中闪着讶异: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太皇太后,我眼中倏地闪出了泪光,淡淡地摇了摇头:默言身份特殊,能力卓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我一无所有,能给他的,无非是一颗真心罢了。
真心?你是在讽刺我们对他虚情假意吗?老太太皱了皱眉,冷冷地望住我。
默言是你的孙子,我毫不怀疑你对他是全心的爱护。
我微笑,勇敢地迎枧着她凌利的视线:可是,除却那些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再除却各自的尊严和面子,还除却那等级森严的身份……那被层层掩盖起来的关怀,最后真正进到被关心的那个人的内心深处的,还剩下几分呢?恩,皇奶奶,这样一听,小雪说得好象也有点道理。
君惜玉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哼,巧言令色。
老太太呤哼一声,放缓了脸色看着我:既然你那么体贴乖巧,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把瑶儿的下落交待出来?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我黯然地垂眸,顿了顿,抬眼再看她: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现在过得很幸辐,很开心。
真的!荒谬!分明在敷衍我,你以为我会相信?老太太老脸一沉,一双凤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瞧,不放过我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你既然见都不曾见过她,怎么知她一定过得开心?被人绑架,远离亲人,又怎么可能幸福?奶奶,瑶儿不是一个人。
我轻咬下唇,决定告诉她真相。
秦秦!默言厉声喝止。
小言子,你别打岔,让她说下去!老太太目光一凛,抬手阻止了默言。
我双目明亮,轻声宣布:她现在逍遥自在,有若天空中自由飞翔的云雀,再也不用再乎旁人的目光,跟自己深爱的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又怎么会不幸福呢?什……什么?老太太惊骇过度,身子连连后退,颤颤地指着我:你说什么?皇奶奶!默言抢上前去,双手接住她颤巍巍的身子。
天,惜瑶私奔了?君惜玉一脸的震惊,仰天长叹:小雪,你,你果然是个闯祸精!这可怎么是好?倒不如你干脆绑架了她,还好了结!惜玉,快宣御医!奶奶晕过去了!默言弯腰,微一用力,把老太太打横抱在怀里,似一枝离弦的箭向天牢外冲了出去。
唉!这下看谁能教你?我看你还是等着被砍头吧!君惜玉一甩衣袖袖,跺了跺足,追了出去。
啧啧啧,几个月不见,你的性格还是这么莽撞!林书雁侧身站在台阶上,目送君家两兄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慢慢地拾阶而下:冷面冷心的君默言,居然对你死心踏地到如此程度,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心情紧张,无心与她斗嘴,虽然明知道看不到,依然踮着脚尖向外张望。
糟糕!我不该那么冲动,明知道她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怎么就不顾默言的阻止,把惜瑶私奔的事情一古脑地给捅出来了?说什么我也该忍一忍的!放心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但身子骨硬朗,性格也很坚强的。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会被这么点小事给击绔的。
林书雁边说边进了我隔壁那间囚室,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冷笑: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祸可越闯越大了,估什你那一块免死金牌是不够用了吧?这下你怎么收拾?狱卒跟踉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给两间牢房上了锁,掉转身子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阶梯上。
奇怪,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默言已经不在了,他怕什么?昭王爷虽然走了,他的那两个手下可还守在门口呢?林书雁没好气地冲我露了个嘲讽的笑:谁见过象你这么大谱的犯人?坐牢还带着两侍卫。
皇上居然还默许!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吃错药了?心情不好冲我发泄呢?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能怪谁呢?你要是装得好好的,不让他发现,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咦?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林书雁冷哧:你要是不想回来,难道他还真能把你绑回来不成?怎么,那个宇丈澈长得很难看?你嫌弃他?倒,难不成我还是看上默言的长相了?我懒得理她,靠在墙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喂,听说你跟着他一起进了疫区了?林书雁轻敲栏杆犴,不肯放过我: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别人都喜欢的,你偏偏不要。
人人都害怕的,你倒是往上了赶!啧!那么恶劣的环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呆得下去的!书雁,你没有看到那些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可怜的普通百姓的惨状,所以你才会说得这么轻松。
我闭上眼晴,静静地依着墙:如果你到了那个地方,亲眼目睹了那些人连生命都难已维持下去的凄凉与悲哀;我不相信,你还有心思去顾虑环境?我想,只要是任何一个还有一丝良知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心里想的都不可能只有自己。
你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林书雁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怎样可以救更多的人,怎么才能更大限度地利用手里的物资,怎样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陷入绝境中的人。
我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轻轻地回荡。
我的脑中,却想起他从泰州连夜赶回来,在月下吹箫给我听的情形。
一抹温柔的甜笑,悄然地跃上眉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过——苏秦,这个男人,值得你倾尽所有,只为与他一生厮守。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59章 开堂审案章节字数:4917 更新时间:09-02-16 12:34苏秦,你真的是个可恶的女人,是一个拥有特殊魔力的女人。
林书雁沉静了半天,忽然淡淡笑了:你知道吗?你好象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散漫,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真的很欠揍!你有本事让圣人也发火,让人计厌你到极点!奇怪的是,跟你相处久了之后,还竟然会莫明其妙地喜欢你!是吗?那你现在是计厌我呢,还是喜欢我?我苦笑——这到底算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啊?瞧!又厚脸皮了不是?又讨人厌了不是?林书雁连声冷笑,爬到床上倒头睡下,翻身朝里,竟是打算不理我了。
书雁,到底他们是怎么发现你不是我的?她想睡了,我反而睡不着了,按耐不住好奇心,也开始怦怦地敲那栏杆。
林书雁一动不动,沉默以对。
书雁?说说看嘛,我真的好奇死了!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就出错了呢?我摸着下巴,隔入了无限的暇想中:是你无意中叫错了谁的名字?还是他跟你亲热时,你……闭嘴!林书雁翻身坐起来,一双美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粗枝大叶?我林书雁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怎么可能犯那种叫错人名的错误?荒谬!没叫错人?那就是他跟你亲热,你不肯咯?我咬牙——该死的君默言!想套我的话?林书雁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告诉你也无妨。
昭王把我送回王府后,说是不放心惜瑶,当天就离开京城,暗中跟着惜瑶走了。
直到太皇太后因思念惜瑶过度而病倒,皇上才一道圣旨急召他入宫。
他星夜兼程赶回京里,在宫中一呆就是半个月,我连他的面也没见上。
等太皇太后好转,他从宫里回来,话也没跟我多说一句,又带着无尘他们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我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去追你去了。
哼!你问我哪里出了错,我还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呢?林书雁越说越大声,恼怒地瞅着我:是不是你暗中留了一手,没告诉我?害我莫明其妙出了丑?怎么可能?当初的确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的,要不然不会费尽心思,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大声喊冤,心里更加奇怪既然没有跟她接触,默言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还有喜儿,也被你带得好奇怪!林书雁蹙眉批评:没大没小不说,还经常管东管西;笑话,到底谁才是主子?呃……我一脸尴尬地摸摸头发:如果说得对的话,听听也无妨啊?大家好姐妹,就不要分得那么清了嘛!还有,难道你在王府那么久,又开着一家书院和报馆,从来都不写字的?林书雁挑眉望了我一眼:为什么我只不过一时起兴,作了一副画,题了一首诗上去,大家都家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就不信,一个出那么俗的灯迷的人,作出来的诗能比我强到哪里去?啊!你作画写诗了?在王府?我惊叫加哀叹。
狂晕啊!我千算万算,忘记了她是个才女——常常会诗兴大发,跟我那混吃等死的趣味哪里是一个档次?难怪她露了掐!别的人不知道,喜儿和无尘无香他们是绝对见过我的字的!有什么不对吗?林书雁不笨,她凝眉略一思索,便发现了端睨:是了,想必我们的字迹差异太大了?我真是太大意了!说起来,你当初怎么就忘了要我摸仿你的字迹呢?我研究金石之术,对模彷笔迹一事还是有些信心的!你有信心,我可没有。
我掩住脸,吃吃地笑倒在床上。
我真服了你,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笑?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要怎么应付眼前这一劫吧!要不然,等明天过堂,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林书雁斜睨着我,傲然地嘲笑。
嗟,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这事全看奶奶的态度:她要是肯放过我,那就万事OK,她要是一定要追究,我也没辙,想得再多也是白搭。
就只怕她老人家受不了打击,卧病在床,我就罪过大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奶奶,情绪瞬间荡到了谷底。
昭王这次斩了萧昆的左膀右臂,他肯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
林书雁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躺下去,幸灾乐祸地笑:我看你怎么睡得着?萧昆那老贼想怎么样,我才懒得管。
只要安全过了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带着默言回现代去了。
他就算要诛我九族我都不怕他!现在只盼奶奶不要病倒,不然默言是绝不可能走得安心的。
糟糕,还有姐姐!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跳下床,焦躁地在牢中转着圈圈。
林书雁吓了一大跳:怎么?现在突然知道害帕了?睡你的觉,没你什么事!我烦躁地低吼一声,陷入苦思。
天哪!我本来约好两个月后给她信,让她来在京城见面。
想不到一场瘟疫搞下来,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打乱了我的计刮。
我居然,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姐姐在隘州苦候不到我的消息,该着急了吧?后天我和默言如果一走了之,难道扔下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古代生活?可是,离开的时间已迫在眉睫,就算现在我把消息传出去,冰雪城与隘州相隔何止千里?姐姐难道还能坐飞机赶来跟我会合啊?啊!我仰天大叫——为什么每次制定出来的自认为是完美无缺的计划,都会让我漏掉最重要的一环?老天啊,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小雪,出什么事了?无尘和无香箭一样射了进来,诧异地瞧着我。
谁知道?她发神经!大概吓傻了?林书雁正襟危坐,极为不屑地撇唇,讥刺的口气里却透着隐隐的担忧:早知道会后怕成这样,刚才谁让你在太皇太后面前那么大声来着?啊啊啊啊!我继续以头撞墙,气到无力——呜呜,我的维尼熊马桶,我的电脑,我可爱的粉丝们,再见了……不管我有多懊恼和悔恨,太阳照样升了起来,崭新的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一大早得到的消息,对我很不利——无名连夜进宫,踉太医院的太医们为老太太联合会诊。
能惊动无名,只怕太皇太后这一病,还真是不轻。
默言衣不解带在守候在老人家的病床边,忙得分身之术。
萧昆瞅准了机会,一大早就催促宗人府开堂审案,一心想制我于死地而后快。
由于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昭王妃,所涉及的案由又跟公主的清誉有关。
所以,这个案子由现在的宗人府最高长官宗人令齐王莫晖亲自经办,且私密审理。
偏偏齐王是个慢郎中,抱拖拉拉,一直搞到时近中午才姗姗来迟。
萧昆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只一个劲在催他审案。
这第一桩罪行就直指我渺视圣意,枉顾法纪,冒充官府之女,替身代嫁o林大人,皇思浩荡,圣旨赐婚,本是身为臣子的极大荣宠。
你身为顾命大臣,为何抗旨不遵,竟敢想出这替身代嫁的主意?齐晖惊堂木一拍,先问林征鸿的不是。
回大人的话,下官的确是听从了圣旨,将小女嫁入昭王府为妃了啊。
林征鸿弯腰回得居然理直气壮。
咦?莫非事到如今,他还想抵赖不成?我与林书雁对望一眼,皆是惊疑不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大胆林征鸿!那苏秦虽然与她长得极为相似,但林书雁明明就在旁边站着,证椐确凿之际,难道还容你狡辨不成?萧昆拈髯冷笑。
是啊,林大人,你如何自圆其说?难道苏秦也是你的女儿不成?齐晖摇了摇头,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唉!事到如今,我也顿不得那么多了。
林征鸿一声长叹一声,拱手揖了一礼:说起来真是惭愧啊!林某年轻气盛时曾与侧室苏氐口角,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
谁知她负气抱了秦儿一走了之,沓无音讯。
直到一年前她临死托孤,才教我们父女在有生之年得以重逢。
爹?我和林书雁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望着林征鸿惊叫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亲生女儿了?我怎么不知道?就算她是你的女儿,林大人,皇上赐婚的可不是她啊!你也不能让她代书雁小姐出嫁吧?齐晖颇为同情地望着他摇了摇头:圣上赐婚岂容儿戏?怎么能随意取代?齐王爷有所不知,这当日皇上赐婚的圣旨上明明写着的是林府长女品正貌瑞,知书达礼,特赐与昭王择吉日完婚。
这秦儿虽与我从小失散,却的确是林府长女没错啊。
再加上我愧对她,想给她补偿,所以,再三考虑之后,还是让她嫁入了昭王府。
如此说来,林大人认为你没有违抗圣旨咯?齐晖眨了眨眼睛,望着林征鸿意味深长的笑了:既是如此,为何不及时禀明皇上,请圣上再做定夺呢?只怪下官一时糊涂,得于颜面,怕无故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会遭人耻笑,因此才私而不宣。
的确是下官的错,愿领责罚。
林征鸿躬身长揖:事到如今,下官不敢再有所欺瞒,方才所言句向属实,还望王爷明查。
要是到现在我还看不出,齐晖和林征鸿一搭一唱,其实早就串通好了,我就真的是笨蛋了!林征鸿和齐晖两个摇头晃脑,装腔作势不要紧,萧昆听得面色铁青,肺都气炸了。
岂有此理!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一桩欺君大罪,岂容你一句一时糊涂,就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萧昆怒气冲冲拍案而起:齐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听其一面之词,将他们轻易放过!那依萧王爷之见,又该如何处理呢?齐晖从善如流,把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萧昆的手里。
依我看此事只怕其中有诈!齐王还需仔细调查,方可采信。
可是,方才林大人也说了,他的妾室苏氐业已仙进,这又从何查起呢?萧昆拈须,冷笑连声:苏氐虽然亡故,但她生前居于何处?与何人为邻,以何为生,与什么人结交,这总不会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吧?齐王只须派人一一查实,便可辩明真伪。
那,林大人,你可愿提出证明?苏氐生前居于何处啊?齐晖点头连连称是,急忙又把目光投向了林征鸿。
哼!林大人是不是又要一推四五六,宣称不了解呢?林征鸿还未开口,萧昆冷然一笑,满是讥刺地看着他。
怎么会呢?此事我当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否则,我岂不是胡乱认一个女儿?林征鸿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不瞒王爷,小女秦儿,其实自幼被苏氐带往了藏月,几经辗转,后来在隘州的晋王府落脚,她自是福份非浅,与晋王宇文澈结为异姓兄妹。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下官才敢斗胆将她嫁给昭王。
另外,这也是下官这些年在国内遍寻不获的原因。
呃!我倒!东拉西扯之下,我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了宇文澈的干妹妹了!这件简单的抗旨拒婚的案子,被他们几句话说下来,变成了悠关两国外交关系的事情了。
我真是啼笑皆非——这个弥天大谎,不用说,一定是出自默言的授意之下了!难怪昨天默言要见林征鸿,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奇怪的是:林征鸿这样做虽然也可替自己脱罪,但萧昆的目的很明显是针对我,他就算受罚,总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置身事外。
为什么要选择站在一向与他不对盘的默言这边跟萧昆作对呢?萧王爷,你听清了吗?原来林家大小姐还是当今驸马爷晋王宇文澈的义妹。
依王爷之见,是否要派人去一次藏月找晋王查证一下呢?齐晖微笑着温言向萧昆征求意见,一副很好商量的老好人样子。
哼!天下谁不知道晋王宇文澈与昭王君默言私交甚笃?还有什么好查?这事摆明了是他们串通好了,想来蒙骗王爷,欺瞒皇上!萧昆脸色铁青,怒气冲冲。
萧王爷这是在暗示本王老眼晕花,昏庸无能咯?齐王拉长了脸,不高兴了。
哼!萧昆一脸恼怒地瞪着齐王:你们全都串通一气,好,这件事就算让你揭过,本王倒要看看,公主被绑架一事你们要如何自圆其说?萧王爷,昭王妃既是晋王爷的妹子,身份特殊,兹事体大,悠关两国的关系。
我看还是禀报皇上,择日由皇上来做定夺。
不知王爷以为这样处置可妥当啊?齐晖也不着恼,笑眯眯地望住萧昆。
哼!萧昆板着脸一甩衣袖,怒冲冲地走了。
好,关于林家违抗圣旨姐妹易嫁一事,本王当庭宣判如下:林二小姐年纪幼小不能作主,所以判其无罪,当庭释放;林尚书隐瞒真相,办事糊涂,罚俸一年;昭王爷知情不举,罚银五万;昭王妃因另有案在身,故暂且收押在监,择日再审。
退堂!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0章 爱是天堂章节字数:3013 更新时间:09-02-16 12:35齐王宣判完结果,我便被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夹着,给带回了宗人府。
还没来得及走下台阶,晓筠,芷灵,晚月还有梦影呼拉一下涌了过来,把我围了个严严实实。
无尘和无香对视了一眼,识趣地摸摸鼻子闪到了一边。
小雪姐姐!芷灵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地跳着: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嗟!瞎高兴个啥?晓筠不满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叉着腰觑着我:哼!好你个苏秦!什么?叫你小雪姐姐就好了?搞了半天,全是骗人!哎呀,我早说了,端木梦影优雅地抚了抚鬓角,笑得得意洋洋:书雁哪有这么老?你们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她是书雁的姐姐。
晚月抿着唇,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瞧着我微笑。
你们都来了?我亲热地楼着芷灵的肩,哈哈笑:哎呀,我在这里闷死了,幸亏有你们来跟我说说话。
哼!你别转移话题,晓筠恨恨地瞪着我:说,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发?平时好象心里存不住话,什么都往外蹦!偏偏放跑惜瑶,替她嫁人这件天大的事,你昏是瞒得滴水不漏!亏我们全都把你当姐妹,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是啊,是啊!芷灵挽住我的臂,兴奋地咭咭笑:小雪姐姐,快点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把惜瑶给换出来的?对啊,给我们说说隘州的事情吧!你的干哥哥宇文澈长啥样啊?瑞木梦影眨巴着眼睛,期盼地瞧着我。
去,不会是又对晋王有意思了吧?晓筠伸手,不满地推了她一把。
人家哪有?只是好奇嘛!瑞木梦影委屈地撅着唇,大发娇嗔。
哈哈哈!大家一愣之后,全都笑不可抑。
哎呀,不理你们!梦影跺了跺足,生气了:你们就会欺侮我!好啊,你只管走就是了,反正你是硬跟来的,谁拉你了?晓筠神气地瞅着她,一副巴不得她马上离开的样子。
好了,我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多榭你们不怕牵连,来看我这个身负重罪,生死难料的待罪之身。
玩笑就开到这里,不嫌简陋的话,大家进来说说话吧。
可是,这里好脏,你让我们坐在哪里啊?梦影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又开始抱怨起来——她这副大小姐脾气,这张没有遮拦想到就说的嘴,实在是可爱不起来,诶!果然,她的话才一出口,马上又引来了众人唾弃的目光。
大郡主,牢里是这样的啦,你要是再罗嗦,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晓筠横着眼看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说要走。
梦影缩了缩肩膀,躲到我身后,不再吱声了。
晚月,你大姐怎么样?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人丛外,默不吭声的晚月。
借此岔开话题,替梦影解围。
晚月见我突然点到她的名,脸上微微一红:谢谢小雪姐姐关心,大姐按照你说的那个法子,现在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咦?小雪,你不是说你不懂医术?怎么又会治不孕了?其他人一听谈到怀孕,都红了脸不再插言;只有她这个憨人,笑眯眯地在追问:到底是什么方子?说出来听听。
哈,这事等以后你成亲了,想生宝宝时,咱们再来讨论也不迟。
我仰头大笑,伸手揉乱她一头秀美的头发。
那也差不多了哦。
梦影忍不住又搭腔:上个月,太后亲自指婚,把她配给了晓筠的二哥,礼部侍郎莫晓风呢!再过几个月,她就是腕筠的二嫂了!呀!梦影你别胡说!芷灵跺足娇叱,可那满面娇羞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少女的心事。
天!配给晓风?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颤了起来,忍不住把求证的目光向晓筠看去她苍白了脸,默默地转过头去,一声不吭。
我都有胡说?你明明就乐得很!谁不知道莫二公子是咱们黑雪国第一美男子,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啊?梦影依旧一脸羡幕地望住芷灵:啧,准是上次在太皇太后寿筵上瞧见他,动了心,求你爹去太后跟前提了吧?哪有?你别胡你……她们依然在笑着闹着,眉眼里洋溢着属于怀春少女特有的盈盈笑意,可我却心神恍惚——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突然太后会指婚?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发现了他们的恋情,于是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拆散这对有情人?无论哪一种情况,芷灵都是无辜的啊!莫晓风明明是君惜玉的情人,他若是被逼着娶了芷灵,那眼前这个天真俏丽,憨态可掬的少女岂不是要步上萧若水的后尘——象缺了水的花一样,迅速地枯萎?送走这群天之骄女,我的心里似压了一块千斤的巨石,沉甸甸的,皱眉头在牢房里来回踱着,发现自己对此事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反应?肩上倏地搭上了一只手。
默言,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扭头,讶然地望住他。
有一会了默言伸手揽住我的腰,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地抱怨:你只顾着低头苦思,根本没注意到我。
默言,听说太后把芷灵指给莫晓风了,有这回事吗?干嘛?默言皱了皱眉,不满地轻刮我的鼻子:夫君我一晚没来,你倒有心思关心别的男人?不是啊,明知道晓风爱的是惜玉,我怎么能眼看着芷灵往火坑里跳?我着急地轻摇着他的臂:你帮着想想办法吧,总不能让她变成第二个萧若水啊!你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这么快又想管闲事了?默言斜睨着我,无奈地叹气。
哎呀,有你在,我怕什么?迟早是会解决的嘛!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一一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担心。
秦秦,你就这么相信我?默言眸光一亮,目不转睛地瞧着我。
你是我老公,我不信你信谁啊?我回他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
那万一,万一这件事解决不了呢?他望着我的眼神有着隐隐的忧心,低哑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倦。
奶奶的情况很不好吗?我一惊,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现在还没醒,无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默言摇了摇头:所以,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找惜瑶出来。
我已遍传消息出去,出动所有的探子,在全国搜寻惜瑶,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
只是要委屈你在牢里多住几天了。
书雁不是说是你把她送走的?怎么到现在连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了?我不禁大奇。
我暗中把她送到青州安顿好后,又派人把张幄的老娘接了过来,他们一家团聚了,刚巧皇奶奶重病,惜玉急召,我就回来了。
谁知道这次回京发现他们已搬离青州,不知所踪了。
默言苦笑:总之,女人就是麻烦。
喂!我不满地捶他。
喂什么喂?你不但是个麻烦,还是最大的那个!默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拥住我往那张簿薄的木板床上倒去:好累,陪我睡一会。
你干嘛?快起来!我涨红了脸,扭动身体,哇哇大叫:这里是牢房,你要休息,到宫里随便找个地方也比这里舒服!神经病,别压着我啦!不去,宫里没有你。
默言搂紧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跟周公下棋去了。
宫里没有你。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比万语千言更能打动我的心。
我停止了挣扎,慢慢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心里刹那间盈满了感动——是,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
默言唇角微扬,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长长的睫毛覆住他狭长的双眼,掩住了他一身的疲惫……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1章 狱中失火章节字数:4102 更新时间:09-02-16 12:36我翻一个身,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身边空荡荡的,默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跳起来一看,墙壁上粗大的牛油蜡烛仍在静静地燃烧着,照亮这一室的寂寞。
糟糕!我猛然坐了起来,跳下床,推开虚掩的栏杆便往阶梯上跑——天亮了吗?拐角的小屋里,无尘与无香伏在桌上休息,却被我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小雪,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往哪里跑?无尘抬手擦了擦眼睛,莫明其妙地望着我,眼里还有着红红的血丝。
半夜?还好!我拍了拍胸口——还有时间,呼!翠羽只跟我说三天后,又没说三天后什么时间?只要过了今晚子时,不就到点了?那它不就随时有可能会回去?我当然要把它带到身边才放心。
有事?无香轻挑眉毛,淡淡地询问。
无香,在我房里不是一直挂着一只鸟笼?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双手比划着笼子的形状:描金的,蒙着黑色的丝绒的那个,记得吗?恩,你想要?无香点头,表示了解。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带过来?我现在一定要看到它才行。
明知道有些无理,我仍然红着脸,小声地请求:拜托了,这真的很重要。
等。
无香二话不说,闪身飘了出去。
喂,记得帮我从妆台里拿一个信封来!浅蓝的那种!咦?他比我还性急呢?我急忙追出去,在他背后大声嚷嚷: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得了,别叫了早跑远了,听不到了。
无尘笑着打断我的吼叫:你还是在这里等吧。
大不了呆会要他再跑一趟,谁让他不听完就走?他们……?我诧异地指了指蜷成一团缩在墙角的两个狱卒。
嘿嘿,活的,别担心。
无尘呲牙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无香来了自会叫你。
那天青玉把翠羽惊飞之后,我就一直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道它究竟回来了没有?是这个吧?半个时辰后,无香微微喘着气,手里提溜着我熟悉的鸟笼出现在我的面前。
谢谢了!我大喜过望,一把接过鸟笼,翠羽正圆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偏着头睨着我——还好,没有错过时间。
啧,这么想它,当初怎么舍得扔下它一走不回头的?无尘一脸奇怪地望着我。
嘿嘿,我自知理亏,摸了摸头微笑着打算蒙混过关。
好了,我们不打犹你了,接着睡吧。
无香皱眉,推着无尘上了台阶,消失在拐角处。
翠羽,幸亏你还没走,可把我急死了!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笼中捧了出来,轻轻地抚着它美丽光滑的羽毛,柔声低语。
放心吧,翠羽拍着翅膀在屋内盘旋:已经说好了带你走,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呢?我被关起来,怕你找不到我嘛。
我有点不好意思。
放心吧,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你一个人具有人界的气息,我怎么可能找不到?翠羽显得极有信心。
咦?难道他们都不是人?我既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惊疑不定。
嗟,虽然表面看起来你们都是人,但是你是人界的,他们是幻界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不同的,我身为仙界中人,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混洧?翠羽极之不屑地偏着它小巧的头颅,伸出尖嘴轻啄我的手背。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黯然地垂眸低语:翠羽,我决定不走了。
姐姐现在还在隘州,默言的奶奶也还没有醒来,我怎么可能走得了?苏秦,你傻了啊?翠羽惊讶地跳到我的肩头:这么容易解决的事,你居然都想不到?啧!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育低难道你能帮我把姐姐带过来?我惊喜之极。
翠羽摇了摇头,偏头瞅着我:真是笨啊!这不是你书中的世界?等你回去了,还怕你姐不能回去?耶?真的?我先是哑然,续而狂喜:那,奶奶的病也只要我敲几个字就搞定了?耶!万岁!卓羽,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对了,明天时空之门什么时候开启?记住了,是亥时三刻,翠羽得意地扑打着翅膀在屋内四处穿梭:绝对不能错过时辰的!真好!现在是万事惧备,只欠默言了。
我欢喜无限。
在焦急地等待中,时间的脚步似乎变得格外的缓慢。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因为奶奶一直没有恢复知觉,所以我也被人扔在牢里无人过问。
默言忙着安排各路人马打探惜瑶的下落,一整天都没有露面。
我一心盼着天黑,倒也不觉得冷清——为怕错过时辰,还特意让他们在号房里摆了一个沙漏。
无尘怕我无聊,跑过来跟我说话,我也心不在焉,随口敷衍。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情变得焦灼了起来,开始不停追同默言的下落。
小雪,你有急事?无尘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好奇地问。
恩,戌时已至,他为什么还不来?我有些坐立难安了——虽然他答应过我跟我回去,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就来临。
也许他手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成行?放心吧,一旦事情有点眉目,王爷得闲休息,就一定会来这里陪你的。
无尘微笑着安抚我的情绪:你是不是有些害帕?有我和无香守着,谁也不敢来。
我不怕。
我勉强冲他笑了一个:现在什么时辰了?亥时正了。
答话的是无香,他皱眉望着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去通知王爷。
好,麻烦你帮我叫他一声。
我点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小雪,你不舒服?那要不要把无名也叫过来?无尘见我直承身体有恙,怔了一下,关心地补了一句。
不用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明亮的烛光,心口紧张地突突乱跳,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你好象真的病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无尘瞧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显得忧心冲冲。
默言呢?我要见默言!眼看着眇漏已走到了亥时一刻,而默言还没有踪影,我再也忍不住,霍地站了起来。
小雪!无尘吃了一惊,按住我:皇城那么大,你到哪里去找王爷?不如你在这里等,我去门口瞧瞧?好!要快,不然来不及了!我的脸色刷地变得雪白。
什么来不及了?无尘一脸的莫名。
我不语,双手掩着脸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慌,口干舌躁,手脚好象都在抖——如果默言赶不到,我怎么办?小雪,无尘感染到我的焦虑,扭头往门口冲:你别急,我帮你去找。
从石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惊喜地抬头:默言,你和……一柄寒光湛然的钢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围了四五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为首的却是一个跛子。
信呢?交出来!几个大汉在简陋的号房里翻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于是围过来逼问我。
什么信?我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少装蒜!领头的跛子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将头一偏,压低了声音怒吼:给我搜!等一下!眼见一只大掌往我身上探来,我目光一凛,大声叫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忆起萧佑礼,会是他吗?想起来了?他冷笑。
我伸指,假装怯怯地指了指华丽的鸟笼——那里,塞着我本来准备好要写给爸妈的书信,因为自己要回去了,所以又被我扔到了一边。
妈的,藏得倒挺隐密。
他纵身过去,伸手抢了鸟笼,翠羽惊吓,从里面飞了出来。
操!你他妈倒挺会摆谱,坐牢还玩鸟!跛子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忍不住破口大骂。
顺手掏出那封书信塞到怀里,喝道:老子看你往哪跑?他手指一弹,几道寒光一闪,直追翠羽而去。
翠羽吱地一声,灵巧地躲了过去。
哼!不信我杀不了你一只臭鸟?他恼羞成怒——这一回却忘记要压低声音,果然是萧佑礼。
不要!我惊叫,脑子一热,扑过去拉他的手:萧佑礼,你别杀我的鸟!妈的,惹火了老子连你……!他被我识破身份,眼中凶光大盛,怒叫着,刚想伸出脚来踹我,身子却突然软昏在了地上。
小雪!你没事吧?无尘去而复返,倏然如狂风般卷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
一枘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我没事,我喘了口气,急忙抬眼在满室的暗器中寻找着翠羽的身影,一边询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默言?哼!他们迷昏了狱卒,我感觉不对,立刻返回,果然有诈!无尘头也不回,拉着我在人丛里左穿右插,慢慢往墙角靠去。
一柄长剑指东打西,封、架、挑、挡,运转自如: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有人劫狱啦!外面人声鼎沸,忽地灯光大作,极快地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不好了,昭王妃逃跑了!他妈的,无尘横剑拍飞几枚飞到身前的铁蒺藜,低声咒骂:正事不干,瞎咋呼倒来劲了!点子太硬,咱们撤吧!萦面人越打越心惊,弯腰从萧佑礼身上掏出那封信,往牢房外冲。
是!另几人发出一声喊,忽地挥刀砍断墙上那粗如手臂的牛油蜡烛,蜡烛掉到地上,迅速引燃了铺在地上的干草,刹时房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起。
咳,咳!我被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雪,得罪了!无尘眉头一皱,弯腰把我负在背上,夺路往牢房外冲去。
放我下来!无尘,翠羽还在里面!我尖叫,急忙拍打他的后背。
谁是翠羽?无尘头也不回,身形几个起落,已窜到了石阶顶部。
飞身跃上栏杆,跳了出去,迅速地冲到了甬道的尽头。
就是我的鸟啊!我拉开嗓门大吼:我要回去找它!不行,太危险了!无尘摇头坚决地拒绝我,背着我冲出了天牢,飞身跃上了屋顶:别管那只鸟了!先找到王爷要紧!抓刺客啊!犯人越狱了!天牢失火了……无尘背着我风驰电掣地疾掠,天牢离我们越来越远,黑漆漆的屋檐从脚下一晃而过,身后人潮涌动,呦喝声此起彼伏,无数的火把映亮了夜空……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2章 有家难回章节字数:2904 更新时间:09-02-16 12:39无尘,什么时辰了?我趴在他背上,大声问。
不知道,大概是亥时已过,交子时了吧?眼看身后已没有了追兵,无尘抬头望了望天,放慢了脚步。
你确定?我心中一慌,耳中嗡嗡作响,胸中剧痛,似被人剜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空荡荡的,突然变得六神无主了。
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真的再也不能回去了?我甚至,连一封信都来不及托翠羽带回去!应该差不多吧?无尘跃到高处四处张望,随口回答:哎呀,管它什么时辰呢,最重要的是人安全就好了!回不去了?我怅然低语,茫然若失——浮光掠影,往事如昨,是指的这种情形吗?奇怪,无尘放下我,开始碎碎念:这么大的动静,王爷应该要来了啊?小雪,累了吧?坐下来歇一会吧?真的回不去了!我神思恍惚,任由他扶我在屋脊上坐好,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委屈,泪水忽地簌簌滑落。
原以为我可以轻松面对,可是当残酷的现实活生生的摆在面前时,我才倏地明白——乡愁,也可以教人断肠!咦?小雪你哭了?明亮的月光映着我晶莹的泪,无尘吓得一愣,顿时慌得手足无措:那种破地方,回不去咱们就不去了呀!你哭啥啊?还是你受伤了?吓坏了?我总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掌握命运,不受命运的摇布。
可是,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命运给你的,往往跟你想要的未必相同,有时惊喜,有时惊吓。
几经周折,我又回到了原点。
命运之神,与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我,终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拨弄。
坐在屋顶上,仰望着那一轮皓月,我放声痛哭,哀悼我失去的过往。
身边,是一个被惊吓得一塌糊涂的大男人。
秦秦,是你吗?远远的,传来默言惊讶的声音。
王爷,你可来了!无尘如蒙大赫,慌忙丢下我,迎了上去,急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不知她怎么了,也不说话,就是哭,哎!真急死人了!怎么了?默言飘身跃了过来,弯腰试着拉我站起来。
哇!我看到他,哭得更加伤心现在我可真的是孤身一人了,要是他敢对不起我,我一刀杀了他,我发誓!受伤了?无香跟上来,冷静地在月光下打量了我片刻,摇了摇头:不象,无尘,是不是你做错事,惹她伤心了?不是,我就只是没帮她救那只鸟,她就一直哭……无尘摸着脖子,尴尬得要死: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火光冲天,还有那么多人,我怕小雪有什么闪失嘛……嗟,不就是多带一只鸟笼?无香火了,指着他鼻子痛骂:明知道小雪有多紧张那只鸟,你怎么可以把它扔下?翠羽!哇~~~!我一听他们议论翠羽,想到再也见不到它,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好象一下子成了孤儿,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毫无形象了。
哪,就说是为了它了!无香责怪地敲了他一记。
无尘掉头就跑,被无名一把抱住:你干嘛去?我去找那只鸟,不找到不回来,行了吧?无尘被逼得跺足大叫。
行了!都别吵了。
默言弯腰把赖在屋顶上不起来我的抱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拧我的鼻子:你好意思为只鸟让无尘被大家骂?行了,回头再给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快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也不怕羞?我象个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可怜虫,抱住他的脖子哭得稀哩哗啦,:天底下就只有一个翠羽,哪可能再我个一模一样的出来?那好,咱们杀回天牢,帮你找去?默言笑睇着我,摇了摇头: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回不去了,老天都不讲理,我还讲什么理啊?我哭够了,抽抽答答地拽过他的衣袖,胡乱地擦着眼泪。
回不去不是更好?难道你还想回那牢房里去?默言耐着性子,低声哄我。
你懂个屁!我火大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回不去了!呜,都来欺侮我!呃,王爷,好象那只鸟对她真的很重要。
要不,我们去帮她找找?无名拈了拈胡子,提出建议。
好,去就去!无尘涨红了脸附议。
不用了,我吸了吸鼻子,发现哭得全身乏力,懒懒地依在默言的怀里,木然地阻止他们:翠羽回去了,再也不会来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到它了。
秦秦……默言忽然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猪头!这下你开心了?!我没好气地用力捶他。
真的?太好了!默言高兴得一把抱住我哈哈大笑。
笑屁啦!我生气了,用力拧他的脸——他笑眯眯地彷佛极之享受。
吼!真是被他气死!我就知道他说陪我回去是哄我开心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听说我回不去了,要永远留下来,他哪会开心成这样?呜,我不活了!王爷?你没事吧?无尘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笑得神清气爽的君默言,一个个全变傻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默言哈哈大笑,忽地瞅着无尘道:无尘,你做得很好,有赏,再记大功一件!耶?有赏?无尘摸着头傻乎乎地笑了:只要王爷高兴就好,赏就不要了。
唉!都怪你啦!东拖西拖的,才会错过时辰,这下害我连信都没有托翠羽带一封回去!我噘着唇,戳着他的胸,用力地抱怨着。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还不行?默言心情愉悦,眉开眼笑,态度真是好得没话说。
害我不好意思再把气发到他身上了,只得叹一声气,象霜打的笳子,焉了。
咦?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迷?你们谁听懂了?无名皱眉,狐疑地目光在我和默言身上来回逡巡。
不知道。
无尘和无香一头雾水,异口同声地摇头。
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到底什么事,不能说给我们听吗?咳!无尘,默言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知不知道劫狱的是些什么人?我进去时,他们好象在找什么东西,牢房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全都么蒙着面,交手没一会儿他们就溜了,好象是生面孔。
无尘摇了摇头,凝神回想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对了,其中有一个好象是跛足的。
找东西?牢里能有什么东西?无香奇怪地自语。
我知道,那个跛子是萧佑礼,我听出他的声音了。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对了,他们好象是在找一封信,一上来就问我要。
我知道了!无尘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准是你要无香帮你拿信封,被他们的人听到,误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这才乘夜派人来抢?是哦!忆起那晚情形,我连连点头:估计他们以为李掌柜给默言的那封信,在我身上?萧佑礼无尘冷笑:萧昆那老贼还没死心?啊!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望住无尘,失声惊叫起来:牢房里失火了,萧佑礼被你打晕了倒在地上,当时一团混乱,谁也没功夫理他,恐怕……那个混世魔王,死了活该!无香冷哧。
可是,萧昆只此一个独子,若真是莫明其妙死在牢里,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个仇,只怕是越结越大了!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3章 软禁宫中章节字数:3876 更新时间:09-02-16 12:40月色如银,伴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熏的暖意。
空气里有淡淡的湿意,寂静的长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出灰黑的轮廓,添上了一层神秘朦胧的美感。
王爷,现在天牢大乱,萧昆一定会乘机分别扣王爷一条劫狱和王妃一条逃狱的罪名。
无名拈着须,紧紧跟着默言,语气里夹着淡淡的隐忧。
是啊,现在王府里只怕已布满了官兵,那老贼肯定已经张网等待了。
无尘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我应该再多坚持一会,只要不离开天牢,他们就拿我们没撤。
别傻了,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我舒舒服服地趴在默言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又是火又是烟的,谁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不跑的才是傻瓜呢!怕啥,无香低头疾走,闷闷地接了一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没到最坏的时候,不急。
默言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才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我若是想让秦秦出来,又何必动用劫狱那么笨的法子?是哦,天底下有谁入狱比咱们小雪还威风的?无尘被默言说得嘿嘿直乐:我看她住得舒服得很,压根就没想过要出去。
逃狱?荒谬!先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我们今晚到底去哪里落脚?无名年长,到没有他们这么乐观。
去皇宫。
笨!当然是去皇宫咯!听到默言和我几乎是同时说出目的的,我得意地笑倒在他的背上——知我者默言也!去皇宫?无香惊讶地顿住脚步:那不是自投罗网?他们料定我们一定会远走高飞,咱们偏偏反其道行之,直闯大内?无尘双目一亮,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什么自投罗网?我想不出天下有哪张网可以网住咱们王爷?奶奶的病还等着无名去治呢,咱们可不能乱跑。
微熏的风吹在身上,伏在默言宽厚温暖的背上,倦意渐渐袭来,我掩唇打了呵欠,懒懒地催促:放心吧,君惜玉哪有那么傻?人家说我们劫狱他就信啊?快点走吧,我困了。
太皇太后的病情算是稳住了,目前没有大碍。
无名频频点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奇怪的是,惜瑶公主难不成真的飞天遁地了不成?每一个她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居然没有一点消息?恩,我让你们查张幄的底细,有什么发现没有?默言微微沉吟,淡淡地追问。
回王爷的话,傍晚已收到青州传来的消息。
一直没有出声的无相,忽然搭了腔:其实,青州亦非他们的祖籍。
他们母子好象是在他五岁那年才搬到云涯村居住。
张大娘绣得一手好花,有时接些零碎的活做,大部份靠替人浆洗衣衫糊口,偶尔变卖些首饰。
据传张大娘有一个很名贵的玉镯,有一次她病得快死了,有人出了五千两银子跟她买镯子,她死活不肯卖。
好象还因此引起有心人的觊觎,家里屡次被盗贼光顿。
这些年张大娘带着他辗转搬迁过很多地方,五年前来到京城定居。
至于五岁以前的事,跟本查不到。
不可能,他们难道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怎么可能一个亲戚也没有?无尘哇哇叫:以无非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是不是漏掉了?好吵!我头脑昏沉,心里闷得发慌,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向:有什么稀奇?有可能他不是黑雪人啊!别管他有没有亲戚了,快点让我睡一觉是正经!小雪,无尘笑着调侃:你是猪投胎啊?白天睡了一整天还不够?她今天受了惊吓,又哭了那么久,现在静下来想睡了很正常。
无香皱眉,低声催促:快点走吧,再耽搁下去,天真的要大亮了。
正经事等进了皇宫,安顿好小雪再来量也不迟。
几个人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风驰电掣般朝皇宫疾奔而去。
我舒舒服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开眼晴一瞧,不觉吓了一大跳——身上盖着簇新的蚕丝被,房子里弥漫着龙涎香的幽香,外面早已是彩霞满天,日影偏西了。
天,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了一一虽然说宫里的蚕丝被的确比牢房里的棉被要柔软舒适了不知多少倍。
看来,痛哭一场真的消耗掉了我不少的体力。
瞧!睡一觉起来,我又精力充沛,浑身是劲了!我一骨碌爬起来,环顾左右——这不是上次太皇太后寿辰时,我住过的那个永安宫?默言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推开门,默言熟悉的身影已映入了我的眼帘,带给我淡淡的心安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左手曲起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桌面。
听到声音,他扭转头,朝我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客:醒了?恩,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取过他身前的那杯茶,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角,皱眉抱怨:好苦。
嗬,冷掉了。
默言失笑,拉我入怀,把头搁到我肩上,轻蹭我的颊:秦秦,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吧?恩,这下你开心咯?我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胸前,贪婪地吸取着属于他特有干净清爽的气息,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回不去了,你就可以欺侮我!哼!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
你怎样?默言伸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笑吟吟地睇着我:你就给我一刀,是不是?我,我就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见你。
我垂眸,心中一酸,忽地就泪盈于眼睫了。
秦秦!他倏地环住我,低声叱道:不许说走!你要是心里有委屈,有误会,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千万不能一走了之!开玩笑,你武功那么好,我打得过你吗?我没好气地推他:再说了,这里全是你的人,几十张嘴我哪里骂得过来?你就只会骗人!傻瓜,你为了我,连家人和朋发都抛弃了,我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动你一裉头发?默言拥住我,认真地盯着我的双眸:我发誓,我君默言今生今世都会对你好。
得了,我才不信什么誓言呢,又不会真的实现。
骗骗小女孩子还差不多!我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懒懒地打断他:我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我的五脏庙?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秦秦,我说真的。
默言捉住我的手,似乎还想再说。
哎呀,我说能吃下一头牛,也是真的!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挥挥手不耐地阻止他:快点找东西来吃吧。
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久,前面的路也太曲折,我突然没有自信可以伴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我暗暗自嘲一一原来,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秦秦?默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狼吞虎咽: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
奇怪,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帮你另送东西吃的?难道你都没吃?我夹一箸鸡茸干贝双冬,胡乱地塞到嘴里,又去舀鸡汁豆腐松,含含糊糊地答:再美味的东西,拿到牢里,对着满墙的刑具,吃起来也是味同嚼蜡的吧?秦秦。
默言望着我,诧异莫名:真有那么饿?你刚刚吃了笋丝和香菇。
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老实讲,这两天我基本就没吃饱过。
他才奇怪好不好?菜做好了本来就是让人吃的,难道摆来看的?那你不早说?默言瞠目,顿足。
有什么好说的?我埋头苦吃:难不成你还能违抗奶奶的命今?你让我在牢里住几天,不就是想让老人家有个台阶下?好让她消消气?不然干嘛关我?嗟,默言含笑摇了摇头:好象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傻丫头怎么突然又变聪明了?我一直聪明好不好?只是有时装糊涂。
我终于吃饱,扔下碗筷,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椅子上:你们昨晚研究张幄的身世,得出什么结论没有?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你说得没错,既然国内找不到,那么他极有可能不是黑雪人。
默言微微蹙眉,显得忧心冲冲:如果是那样,找起来就麻烦了。
不知道奶奶能不能等?奶奶一直没醒?我心里咯噔一下——天,不要变成植物人才好。
今天早上醒来了,不过身体很虚弱。
默言叹了口气,担忧的目光锁定我:她还在气头上,你暂时还是别去见她的好。
我跟惜玉说了,把这永安宫腾出来,咱们先住着吧,离奶奶近些,你也放心。
这么说来,我被软禁了?我哑然,随即自嘲地笑了: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总好过坐牢。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我答应你,等奶奶睡着了,我带你偷偷去看看她。
默言轻轻握住我的手,歉然地望住我: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真相大白,奶奶就会原谅你了。
恩?我倒无所谓,反正你会陪着我,是吧?我微笑,歪着身子往他身上靠,给自己找了最个舒服的位置:不知道萧佑礼到底怎么样了?要是他嗝屁了,萧昆那老狐狸会肯放过我?肯定又会把那坏蛋的死硬往我头上赖的。
到时,萧若水又来哭,我看你旧爱新欢怎么吃得消?什么旧爱新欢?默言皱眉,俊颜微觉,伸指轻弹我的额:又胡说了不是?你的耳力不错,那人果然是萧佑礼。
他被烧得面目模糊,现在在太医院全力抢救呢,无名说估计挨不过今晚。
我说呢,这里咋这么消停?原来是没功夫理我?我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
怎么?你很想要他来理你?默言没好气地瞪我。
不知是默言的怀抱太温暖,还是我吃得太饱了的缘故,窝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只觉眼皮日渐沉重,慢慢地又跟周公下棋去了。
秦秦。
模模糊糊中听到默言温柔地低语:仔细着凉了,到床上去睡吧?不要,我咕哝着低声地撒娇:我就只眯一小会...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4章 欲加之罪章节字数:4004 更新时间:09-02-16 12:41王爷,太医院那边有消息传来,萧佑礼因前伤重不治,于二刻钟前死了。
无香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淡淡地传到耳中:我看咱们也得早做防犯才对。
默言没有吭声,只微微挪动身形,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我得到更舒适的位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轻轻掀开眼帘,低声询问一一好久都没有睡得象今天这么舒服过了。
醒了?默言低头微笑地注视着我:丫头,你可真能睡,都过了子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觉得饿了。
我按住空空的肚子,惊讶地坐直了身体。
你不是吧?默言微微诧异,嘴角念着戏谑的微笑:刚刚狂吃了那么多,现在又喊饿?你小心真的变猪哦!默言!我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低叫:人家只是随便吃了一点点,哪有很多?你不要乱讲!好,你没吃很多,默言见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捉住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莞尔一笑:那些全是我吃的,真要变猪的话,也是我变,行了吧?噗!无香忍俊不禁,露齿而笑。
触到我羞脑的眼神,急忙低着头,装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正经样子。
不理你了!我气结,扭头便往房里走,偏偏肚子不争气,发出了咕噜一声响,我一呆,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
哈哈哈!无尘、无香再也忍不住,与默言对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无相,面上的肌肉也扭曲着,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大踏步走到无相面前。
王妃有什么吩咐?无相一本正经地微微弯腰。
想笑就大点笑,不用忍。
我斜睨着他,叉着腰:笑完了去拿点宵夜来吃,OK?OK?啥意思?三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就是好的意思。
我翻个白眼一一得,我留下来的话,下学期考虑开个英文课算了?OK!小雪要吃,能不OK吗?无香哈哈大笑,身形一闪,已飘然掠了出去。
刚一出门,又忽然倒窜了回来。
什么事?默言讶然低问。
王爷,萧昆带了大内禁军往未安宫杀过来了。
无香肃着容,低声禀报。
岂有此理!我去会一会他!无尘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姓萧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带人来犯!君默言,立刻把奸细苏秦交出来!无尘的话还没落音,萧昆已带着人直闯了进来,一双合着怨毒的鹰眼,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彷佛要把我烧成灰烬。
逍遥王,这里可是大内禁宫,你深夜带兵闯宫,难道就不怕我参你一个谋反的罪名?默言皱眉,冷冷地望着萧昆。
哼!我奉太后口谕,来此捉拿反贼!违者杀无赦!萧昆双目赤红,颈边青筋暴突。
反贼?默言挑眉,携着我的手,傲然反同:这里全都是君某的人,王爷莫非想诬陷君某谋反不成?是不是冤枉,你我说了都不算,咱们到太后跟前去说理去!萧昆啷里肯与人讲理?他杀气腾腾,怒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女子押下去!慢着,默言淡淡地低喝,冷冷的目光缓缓地自那些禁军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手?哼!本王早料到你会负隅顽抗,这才请旨带了两百禁军前来捉余拿奸细。
萧昆手中钢鞭一挥:众将听令!萧某奉太后懿旨擒拿反贼,抵抗者杀无赦!哼!打就打,谁怕谁?无尘呛啷一声,拔出长刻,挺身护在了我和默言的身前。
昭王爷拒捕,杀!萧昆赤着双眼厉声狂吼,似出了匣的疯虎,挥着那条铁鞭,飞身凌空跃起,朝我当头劈了下来。
哼!默言轻哼一声,伸手挽了我的腰,足尖轻点,飘身疾退了一丈多远,避开了他的锋芒。
小心!无香和无尘双双出剑,当地一声,将他的铁鞭荡了开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院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把个永安宫照得如同白昼。
从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外有几十枝铁胎弓,正张弓搭箭,指着屋内,蓄势待发。
随便瞧去,屋顶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又何止他说的两百名?看来,萧昆是下了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默言和我乘乱杀死。
他跟本就没找算让我们逃出永安宫,向外求救兵。
大厅里挤了人,刀剑不长眼睛,很快便有人倒了下去,鲜血似潮水般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但他们人多,倒下一个,马上又涌进来替补。
无尘他们杀得兴起,哪里还管下手重不重?不到半盏茶时间,屋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尸。
空气里弥漫着浓浊的血腥味,触目惊心,中人欲呕。
别怕!默言挽着我,渐渐地往墙角靠,无尘无香和无相紧紧地护在左右,把我们两个挡在身后。
他们用刀光剑影织就一张密密的网,把我罩住。
我头昏目眩,胸闷欲呕,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胸口,面青唇白,紧紧的闭了眼睛不敢去瞧那血腥的一幕。
但是,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是躲也躲不开,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耳膜。
嗖地一声,一枚飞刀穿透剑网,被无香曲指弹开,从我耳边疾掠而过,插入身后的墙壁。
小心!无尘分心,回头望我,却被人一剑划破了手臂,浓稠的液体迅速地濡湿了他的衣衫。
默言。
我呼吸一窒,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只得扶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狂吐了出来。
秦秦!默言一脸的焦灼,伸手扶我站起,负到背上,环顾了一下越涌越多的大内侍卫,剑眉微蹙,低喝一声:冲出去!外面好多弓箭手,大家小心了!无相低声嘱咐。
哼!我先出去,引开一些,你们护着王爷和小雪走!无尘说着,双足轻点,宝剑高举,已如一只怒鹰,拔地而起,哗啦一声巨响,冲破屋顶狂冲了出去。
跟上!默言低叱一声,挥剑斩断了一条伸到身前的腿,飘身窜上了屋顶。
刚一冒头,空中已是哧哧乱响,箭矢如蝗,密如雨点般向我们射来。
默言纵高窜低,在屋檐上蛇行。
无香和无相已相继从破洞里窜出,挥动长剑,拨飞羽箭。
不知谁从身上掏出一枝蛇焰箭,随手一甩,一道蓝色的火焰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上云屑。
无尘在前面开路,无香和无相押后,护着我们在屋顶上且战且走。
皇上驾到!忽地远远地传来一声呦喝。
继续杀,不要停!萧昆见众人一怔,厉声大喝:杀了反贼君默言,赏银十万两!住手!君惜玉身穿明黄龙袍,甩开身后的侍卫,施展轻功,疾掠而入,抢入了箭阵,厉声怨喝:谁敢动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禁军一吓,还有谁敢动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就只剩个萧昆拿了一条铁鞭,杀气腾腾地立地院中。
萧爱卿,见到朕,还不下跪?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君惜玉俊朗的面容上满是阴霾,沉声低喝。
臣,不敢!萧昆面上阵青阵红,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条染满了鲜血的铁鞭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暗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二哥,你没事吧?君惜玉抬起头,夜风掀起他的龙袍,在明亮的月光下,他身后跪满了浴血的禁军,那画面看上去竟充满了诡异。
默言来不及搭腔,无尘已颓然倒了下去。
无香离他最近,抢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身子,焦急地低喝:无尘,你没事吧?我看看。
默言顾不得理睬君惜玉,放下我,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眉峰微蹙:他失血过多,虚脱了。
话落,已出手如风,曲指连弹,封了他几个要穴:先暂时止住血,等无名来再帮他看看。
二嫂,你没事吧?说话间,君惜玉已飘然跃上了房顶,趋身过来,担忧地低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默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抱起我,飘身跃了下去。
无香和无相对视一眼,皆默不吭声,负起无尘,紧随着默言跃了下去。
君惜玉碰了个软钉子,一脸的尴尬,面沉如水,大踏步地跟了上来:二哥,皇奶奶请你和二嫂过去问话。
你的神机营呢?默言冷哼一声,目光瞬间降到冰点,冷冷地扫枧着他:四弟不会又设了一个圈套要我钻吧?二哥说哪里话?君惜玉皱了眉,顿住身形:我若有心杀你,刚才就不会喊停。
哼!不必你叫停,尽可试试,能不能杀了我?默言冷笑,傲然地睥睨着他。
默言,我头好晕!我暗暗叹息,适时扶住头,露出一脸的虚弱状。
好在我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方才已吐了一场,精神也差到极点,不用装已经很象了。
是啊,二嫂惊吓过度,尽快叫御医给她瞧瞧吧?君惜玉忍住气,微笑着建议: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无名还在皇奶奶那里,咱们快点过去。
秦秦,我自会照顿。
默言不领情。
二哥!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做对下去?君惜玉忍无可忍了。
做对下去又怎样?默言霍地停了下来。
君惜玉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他身上,急急后仰:突然停下来,你有毛病啊?说啊,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默言的神色惨然,几乎逼到他的脸上。
二哥,你当真生我的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接到消息。
君惜玉一怔,下意识地分辩。
是为了那封信吧?默言目光阴郁,凄然一笑:怕我把信公开?所以火烧天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是不是索性安我一个谋反的罪名?什么信?君惜玉惊疑不定地瞧着默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得到惜瑶的消息,赶去与她见面去了。
是吗?默言惨然一笑,惨白的月光照在他染满了鲜血的衣衫上,使他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5章 公主归来章节字数:3921 更新时间:09-02-16 12:42皇宫里灯火通明,昔日宁静详和的气氛已被凝重严肃所替代。
偌大的宫殿中虽挤满了各色人等,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就怕踩到地雷。
宫里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
万寿宫外侍卫层层把守,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从万寿宫摒退,非召不得进入,违者立斩于刀下。
由于事关重大,太皇太后抱病连夜审问。
她老人家都不顾病痛了,我那一点小小不适,难道还好意思宣之于口?所以,尽管胃里早已是翻江倒诲,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脑袋子昏昏沉沉,也只得咬紧了牙关,默默地坚持。
秦秦,你没事吧?默言瞥到我苍白的面容,察觉到我紊乱的呼吸,俯身过来低语。
不要紧,受了点惊吓而已。
我极力压制住恶心欲呕的感觉,冲他勉强地笑了笑——他现在的情绪已滨临失控,我若是再火上浇油,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他明明已答应过我,要放下心中的仇恨,被萧昆这么一逼,我真怕他会再做傻事。
古语有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
何况这还是手足相争,兄弟相残。
先不说胜败如何是个未知数,即便是胜了,伤害了惜玉,难道默言还能快乐得起来?启禀太皇太后,奸细苏秦,已经擒拿归案。
萧昆长衫俗血,满面赤红,跪在太皇太后的病床前。
老太太面色苍白,斜倚在病榻前,一双凤目感严地从我身上扫过。
君惜玉,萧若水垂手分立在她的左右。
太后侧身坐在床榻旁,握住老太太的手。
把苏秦带上来。
太后敛容低语,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
默言面色铁青,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冷冷地环枧着众人,狭长的星眸半眯着,傲然挺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悠然低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抬起头微微一笑,慢慢却坚决地松开了默言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关心地望着她:皇奶奶,你身体好点了吗?恩,多谢你记着我这个老太婆了老太太轻哼一声,那双饱经风霜的凤眼,紧紧地逼视着我:苏秦,你说实话,你真是林大人的亲生女儿?是我苦笑,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遮住心虚。
沉呤了片刻,咬牙给出了一个答案一一事已至此,如果我临时否认,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
好,很好!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精明的目光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你可知道,身为官宦之后,知书识礼,却出卖朝庭利益,那是要罪加一等的?奶奶,我苏秦虽然生性顽劣,不拘俗礼,却也分得清是非公理,掂得出轻重缓急;那种出卖他人,换取自身利益的卑鄙之事,是绝不会做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笑得坦然。
好,老太太微微点头,把目光转向太后:雪梅,传青玉那丫头上来吧。
传青玉上殿。
早有宫女随侍在侧,立即扬声宣召。
青玉低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进来,绞着双手,不敢瞧我,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青玉,见过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萧贵妃。
礼就免了吧,青玉丫头,你不用怕,老老实实把你在昭王府听到的话,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吧。
太后温言代老太太发了话。
是,奴婢青玉,自昭王妃嫁进王府后,一直贴身侍候着她。
青玉垂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怯怯地低语:王妃性子随和,没有架子,却与传言中尚书千金的性格大相迳庭,因此奴婢觉得奇怪,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
几天前,王爷上朝后,王妃突然一改平日辰时才起床的习掼,一大清早溜到王府后山去。
因此奴婢心生疑惑,就跟了上去。
后来听到她在跟人说三天后就要离开。
那人还嘱咐她把身边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了结,该留的留,该带的带,那口气似乎是要远行,而且,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青玉缓缓地叙述完,静静地跪在地上流泪。
没了?老太太静静地听完,不置可否,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冷冷地道:你身为王府丫环,不知对主子尽忠,却为何要勾结外人,出卖主子?是!奴婢自知罪该万死!青玉神情木然,脸上徜着两行清泪,忽然抬头望着我凄然一笑:对不起,王妃平日待我情同姐妹,我却在你的药中下了毒,还厚颜出卖,实在是无颜以对。
只盼下辈子投胎,还能侍候王妃,报答王妃的恩情于万一。
说完,她朝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身子忽地软倒在地上,嘴角缓缓流出浓浊的黑血,竟是香消玉陨。
青玉!我骇然,掩唇低叫,泪水忽然涌上了眼眶一一她好傻!宁肯替人背着黑铟,踏上黄泉路,至死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向,默默地维护着她暗中的主子。
把这贱婢拉下去!老太太皱眉,冷冷地低叱。
这妖女定是贪图荣华,所以设计谋害了公主,巧施李代桃僵之计,遁出境外逍遥法外。
不料被昭王追了回来。
眼见事迹即将败露,为逃避罪责,这才打算潜逃!萧昆狠狠地瞪着我,恕火中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太皇太后明察!启禀皇上,沐风国太子携太子妃深夜来访,现正在神武门外候旨待宣。
荒唐!这沐风国的太子是何人所教?竟是如此不知礼数?哪有深夜造访之理?太后面色不愉,秀眉轻蹙,冷冷地道:让他们回去,请他们明日再来。
慢着!君惜玉一脸喜悦,俊颜含笑地望着太皇太后:皇奶奶你且猜一猜,这沐风国的太子与太子妃因何深夜来访呢?莫非。
是瑶儿回来了?老太太身子微晃,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一脸期盼地瞧着君惜玉。
是啊!皇奶奶,瑶儿回来看你来了。
君惜玉笑逐颜开地拉着老太太的手:这下皇奶奶该开心了吧?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宣她进来啊!太皇太后这一喜非同小可,扶着君惜玉的手臂便要站起来。
皇奶奶,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还是乖乖躺在这里等吧!君惜玉说着,微笑着把老太太往床上按。
约摸过了盏茶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那道清脆娇甜的嗓子已远远地从门外响起:皇奶奶,瑶儿回来了!话落,一道娇小的红影已冲了进来,直直地扑到老太太怀里。
张幄紧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了进来,行过一番大礼之后,太皇太后赐座,让他坐在一边旁听。
瑶儿,真的是你?太皇太后颤着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眼角悄俏的濡湿了。
瑶儿该死,让你老人家担心了!惜瑶羞怯地含笑,回过头拉着太后的手:母后,瑶儿不孝。
可怜的瑶儿,吓坏了吧?太后忧心冲冲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忧急:好端瑞的出嫁,怎么就被人绑去了沐风了呢?好孩子,让母后瞧瞧,没伤到哪里吧?母后,是瑶儿自己求小雪姐姐放我走的,是谁造谣说我是被她绑架了?惜瑶放做惊诧地瞟了萧昆一眼,撇了撇唇:我知道了,准是有心人妒忌我二哥,所以才恶意中伤二嫂吧?你可别上了人家的当!瑶儿!太后不悦地瞄了我一眼,拉长了脸:别胡说!明明是她绑架了你,你不必自毁清誉,替她说话!母后,你错了,是我对幄哥一见钟情,一心想跟他在一起,不愿听从四哥的皇命,嫁到藏月。
本来一心寻死,小雪姐姐同情我和幄哥,这才冒死助我逃婚。
惜瑶红着脸,明亮的双眸里盛满着羞涩与感激:我和幄哥能有今天,全靠小雪姐姐成全。
我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清誉陷姐姐于危难之中?你,你简直不知羞耻!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本是金枝玉叶,长在深宫,养在大内,若不是有人教唆,又怎么会不知廉耻,逃婚私奔,居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哼!好好一个女孩子,全给那妖女带坏了!母后,小雪姐姐才不是妖女,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惜瑶摇着头,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拉起我的手:我这辈子能够认识她,真的好开心!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安抚着太后的情绪: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就好,惜瑶还小,有什么不对,再慢慢教她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皇奶奶,小雪姐姐是好人,她绝不会是反贼!这次瘟疫,她不怕危险,深入疫区,不但出谋划策,还出钱出力,亲手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我一路行来,听到无数人在赞扬她,感激她!把她当成神仙一样的人物敬着。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瑶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淡淡地招了招手:你到奶奶这边来,好好陪着奶奶就是了。
国家大事,自有你四哥会斟酌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奶奶。
惜瑶还想再说,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想夸我,搞不好却会适得其反。
试同有哪一个当政的人,会喜欢百姓去拥戴另一个人呢?如果那个人还是他最强有力的竟争对手的话,就更是如骨在喉,急欲除之而后快了。
幸好,幸好君惜玉还算是一个有器量的男人。
但若是有心人借此挑拨的话,就又会无瑞掀起一些巨浪了。
我又何必授人以柄呢?好了,瑶儿这件事就揭过不提,大家谁也不许再说。
太皇太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下了决定,望了望萧昆:单凭青玉所说的这些,并不足以证明苏姑娘是个奸细呢。
萧爱卿,你还有何证椐?是,微臣听到青玉的禀报,立刻派人去查,果然发现这贱人昨晚亥时打算逃跑。
于是着礼儿带人埋伏于天牢之中,准备来个人赃并获,把这样反贼一往打尽。
萧昆一边说着,一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火烧得残破不堪的浅蓝色的信封双手呈给了太皇太后。
这不是我准备托翠羽带回去,写给爸妈那封的家书吗?这也能拿来做证据?真是服了他!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6章 情何以堪章节字数:3992 更新时间:09-02-16 12:44我心中狐疑,又有点想笑——这萧老贼挖空心思想对付我,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可恨这妖女,早有预谋,胆大包天,不但杀人越狱,还纵火焚烧天牢,枉想毁灭证据。
可怜我的礼儿,为国捐躯,拼死护住了这反贼的一封书信。
这正是天冈恢恢,疏而不漏!请太皇太后为我萧家做主啊!萧昆棰胸顿足,慷慨陈词,说到动情处,涕泗交流,老泪纵横。
他怒视着我,双目中燃着熊熊的烈焰,恨不能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好家伙,明明就是他们挟怨极复,阴谋陷害,蓄意夺信。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萧佑礼那流泯,倒摇身一变成了个为国捐躯的烈士了?我差点为他所害,无辜丢了性命,现在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了?我被他瞧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痦,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偏过头去,避开他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苏秦,这是你亲笔所写吗?老太太从残败的信封里取出烧残的舐片,拿到油灯下仔细察看了一番,递给身后的宫女,示意她把信拿来给我瞧。
我茫茫然接过,随便瞥了一眼,便知道是我的亲笔不假,点了点头:是我写的。
不过这是一封写给爹娘的家书,不知有何不妥?有何不妥?老太太冷笑一声,忽地拍了床板一掌:好一个狂妄大胆的丫头,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不但诋诲皇上,还围谋不轨,就凭这封信,杀你十次头也够了!??莫非那萧老贼找人修改了我的内容?我一阵狐疑,低头再看一遍——没错啊,那笔字,估计除了我,谁也写不出来。
奇怪,除了一些此地的见闻,好象真的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哦?等一下,难道.....?我心中一惊,帐忙低头仔细一瞧,果然............这个皇帝嘛,长得也一般般啦,没有啥特别的,更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所以,老妈你就死了那条把他弄回去克隆的心好了!我是不会帮你弄他的头发,血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啦。
你有本事,让老爸给你做个时空机器,亲自来一趟,到时看要复制他的手,还是他的头,随你高兴.....本来这是我的原文,现在被火一烧——好!面!目!全!非!......皇上......是...怪物.....死了......把他弄回去......头发......血液.,.老爸.....来一趟...要他的手......他的头......随你高兴.....,.哇咧咧,现在真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莫非是跪得太久了?我眼冒金星,感觉有乌鸦飞过,额上顿时划过好几条加粗的黑线。
可恶的油面大饼男,临死还踹了我一脚!一封信嘛,他干嘛拼死护住?那该死的火,把信烧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秦秦,你写什么了?默言见我半天不吭声,不由得好奇地凑过身子来瞧。
我苦笑,发现好想去死!没事我干嘛踉老妈拿君惜玉开玩笑?早知道就写默言好了!那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可老妈貌似只对皇帝感兴趣!呃,那个,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这纯粹就是我跟老妈开的玩笑。
那个,老妈你知道是什么吧?就是娘,那个我妈,就是我娘,她喜欢克隆人.....不对,也不是喜欢克隆,她很想克隆人。
那个克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复制。
呃,好家复制也听不懂......倒,讲不清了,晕了!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越讲越乱,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现掉入了自己挖的坑里......那个,说了这么多,大家都听懂了吧?啊?哈哈哈...我尴尬地笑了半天,可怜兮兮地把目光从惜瑶,惜玉,太皇太后,太后,林征鸿...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张幄身上——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所有的人都是雾煞煞,脸黑黑地瞪着我,一致摇头——也对,那么混乱,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听懂了的那根本就不是人!不懂没关系哈我堆起勉强的笑容,急切地解释:反正就是说,我只是跟我爹娘开了个玩笑,没有恶意的那种。
这样,容易理解一点了吗?玩笑?哼!萧昆狞笑着上前,铁鞭高高举起:你说得倒轻巧,我现在把你一鞭打死,然后说是开个玩笑,行不行?皇奶奶,你也应该知道,秦秦性子活泼,爱开玩笑。
如果她真的想对四弟不利,又怎么会傻到把这种事写到信上,还把它带到牢里去?默言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接过我的信,扬了扬:难道就凭这几句幼稚而又没头没脑的话,就定她一个谋反的罪?依我看来,如此大不敬而公然藐视皇上的话,诛九族都够了!萧昆冷笑连连:昭王爷如此轻飘带过,莫非你才是那个幕后主使者不成?哼!如果这样就算是罪犯欺君,其罪当诛的话,那么君某倒要请教,恶意制造、散布流言,让我母妃含冤莫白而死,令我找外公疯魔,逼死我的舅父,那些人,又该如何恁罚呢?默言冷冷地回视着他,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叙说,一步一步地逼上去。
萧昆面色微变,接连退了几步,强装镇定:昭王爷说的可是当年玉太妃之事?那件事,先皇已有定论;况且,事情已过去二十年,早已是沧海桑田,人事已非,何必又翻出来,徒增伤感呢?哼,好一个已有定论?默言怆然而笑,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王爷,你知道什么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什,什么意思?萧昆目光闪烁,紧紧地盯住默言手中的信封。
王爷不会听不懂吧?默言冷笑,目光冷冽如寒冰: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要从秦秦身上抢走的信。
其实它一直在我的手上,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吧?二十年前,京城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元宵灯会,那一夜,天空飘着缤纷的雪花,烟花割爱的美丽。
昭王爷,你不守信用!林征鸿忽然霍地站起来,冲过去神情激动地对着默言大叫:你答应过老大,绝不公开这封信的。
是吗?萧昆说着,忽然和身扑了上来,出手如风:让我瞧瞧信里写些什么?萧王爷,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默言双足轻点,宛如一缕轻烟,飘然而退,唇角微勾,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在那个美丽的夜晚,有一名青年男子邂逅了一名女子。
昭王爷,你闭嘴!林征鸿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跺足。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知所谓!萧昆气得七窍生烟。
二哥,你在说故事吗?惜瑶睁着大大的眼晴,好奇地追问。
这两人男的俊朗,女的柔美。
一个寂寞难耐,一个风流成性。
默言忽地住嘴,望住惜瑶,唇边挂了一个残忍而飘忽的笑容:惜瑶,你想看看这封信吗?瑶儿。
太后面色惨白,低叫一声,忽然软软地昏了下去母后!惜瑶大吃一惊,回过头去,蹲下去抱住她,一脸的焦急:母后,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瑶儿,我,我有点晕,你扶我回房去。
太后柔弱地依在惜瑶的手上,有气无力地低语。
怎么,害怕了?默言星眸半眯,神情悲愦而凄厉,双手紧攥成拳:不敢听下去了?以为假装晕倒就可以逃避事实?小言子,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别说了,都过去了,忘掉它吧!过去了?默言仰天长笑,笑声悲怆,犹如一只负伤的野兽:说得轻松,忘记?那么深刻的记忆,那么惨痛的经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怕我说出去吗?哈!敢做不敢当?我偏要说。
是,对你们来说,那也许只是一个传闻,是一个教人扼腕的误会,是一个早已模糊的记忆。
可它对我来说,却是失去母亲的悲惨,是被人抛弃的绝望,是流离失所的彷徨,是亲人背叛的痛苦!是心里一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疤!忘记?我怎么忘记?小言子!老太太神情严峻,厉声喝道:你连奶奶的话都不肯听了?为什么不肯我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默言神色惨然,冷笑着望住太皇太后: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害怕事实的真相?宁愿掩盖住,让它烂在肚里,臭在心里?呃,本来不是在说我吗?怎么突然就扯到当年玉太妃的事情上了?而且事情好家还牵扯到了萧昆?老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掩住差点逸出口的惊呼——难道萧昆跟太后之间竟然有不可告人的暖昧关系?小言子。
面对默言咄咄逼人的目光,太皇太后面色苍白,抿住唇,沉默地撇开了视线。
哈!哈!原来我猜得不错,你老人家果然精明睿智,懂得权衡利弊,避重就轻。
默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悲哀地瞧着老太太:明知道错了,为了颜面,为了尊严,遮着掩着!皇奶奶,难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百般疼爱,竟然也都是假的?小言子,你。
太皇太后颤着手,又气又急,忧怒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二哥,你别再说了!我求你!惜瑶神色惶急,一手抱着太后,一手扶着老太太,不知所措地向君惜玉求援:皇帝哥哥,你劝劝二哥吧!劝?我有什么脸面劝他?君惜玉望着太后,惨然一笑,大踏步地往外走:原来我拥有的一切,竟是如此污秽不堪!看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神情越来越悲愤,我心中剧痛,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猛然站了起来,急急地向默言走了过去,试图安慰他的情绪:你们都给我住嘴!默言。
可是我跪得太久,起来得又急,人又太兴奋,血液上冲,脚下一软,身子忽地倒了下去。
秦秦。
耳边听到默言急促的低叫,身体已倒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默言,别哭。
我抬手想抹去他颊边的泪,却无力地滑了下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7章 喜从天降章节字数:4324 更新时间:09-02-16 12:45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地贴到了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到我的身上,顿觉郁闷消除,灵台清明。
秦秦,秦秦!默言焦虑的呼声轻柔地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默言的臂弯里,那双漆黑深邃的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向来镇定自若的俊颜上写着清清楚楚的慌乱。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神情那么紧张,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看上去象是随时要晕过去了默言,我没事。
我微笑,伸手温柔地碰觖他的颊呼,酲来就好。
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扶着惜瑶的臂慢慢地又躺回病榻,淡淡地瞧着默言,语气似辩解又似抱怨:这丫头可真会吓人,还没用刑呢,就晕过去了。
无名,你给她瞧瞧吧,别是有啥毛病?是。
诶,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坐直身体,双手乱摇,连声推辞:我很好,保证活蹦乱跳,啥毛病也没有。
真的!奶奶你要是让我吃药,倒不如打我一顿来得痛快!哼!默言冷哼一声,一语不发,打横抱起我,大踏步朝万寿宫外走去,竟是丝毫也不打算领老太太的情。
小言子.太皇太后痛心疾首,指着默言,不停地颤抖:你,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你,你去哪?小雪姐姐。
惜瑶神情焦妁,满脸期盼地望住我。
想走?没那么客易!萧昆手持铁鞭,身子微晃,已拦在了默言的身前。
太皇太后,默言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弯唇,牵出一个嘲讽的笑客,倨傲的语气里夹着隐隐的失望和心碎:你老人家打算如何处置我呢?重新打入天牢?再一次逐出皇宫?还是索性推出午门斩首,眼不见心不烦的永绝后患?这一刻,寝宫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默言的笑客是那么的凄怆和悲凉,他颀长的身子骄傲地挺立着,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下,身影却是那么的孤独,沧桑;象一只迷了途的鹰,负了伤的兽,倔强而寂寞。
萧昆厉声大喝:太皇太后,姓苏的妖女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是凌迟...萧卿家.太皇太后伸手打断了萧昆的话,疲倦地望着萧昆:你退下,有我在,还轮不到你说话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了?默言回头,嘲弄地轻笑。
默言!我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跟老太太呕气——气坏了老人家,到头来后悔、伤心的那个依然是他,何苦呢?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斥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寝宫里只留下默言三兄妹,太后和我。
她沉默了半响,缓缓地开了口:小言子,你父皇好容易才找回你,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这里,你想去哪里?老太太满是祈求地望着默言,低沉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我老了,在这世上还能活几年?大家一家团聚,开开心心不好吗?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它过去呢?是,我承认我当年太过冲动,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玉梅下进天牢。
结果逼疯了哥哥,又逼死了亲侄儿,最后连玉梅也。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那种骨肉相残的感觉很痛苦!当你父皇临死前告诉我真相,又召你回京,我看到你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就一直害帕你会走上骨肉相残的那条不归路。
所以,我才会让林卿家处处对你加以制肘,时时防范你们两兄弟相争。
咱们天启皇朝,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滔天巨浪啊!咱们身为皇室中人,身系万千百姓的福祉,岂可撇下天下沧生,如普通人般快意恩仇?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可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是割不断的。
你要相信,这些年来,奶奶对你的疼爱与关心是发自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呀!默言面无表情,倔强地抿着唇,脊梁挺得笔直,抱着我背对着大门,不发一语。
可是那双手隐隐的颤抖却泄露出了他心底翻腾起伏的情绪。
母后,二哥刚刚说的那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是不是你?一直沉默的君惜玉咬着牙,眼睛赤红地望住太后,神情悲哀而绝望。
玉儿.....太后蓦地惊跳起来,面色惨白,慌乱地摇落了满面的珠泪:不,不,不是我。
我不信!二哥,信给我!君惜玉说着,脚尖微点,身子快若闪电地掠了过来,倏地伸手,从默言手里抢了那封信。
玉儿.....太后尖叫一声,霍地站了起来。
不要!惜瑶和我下意识地叫嚷,心脏怦怦狂跳着,几乎要蹦出胸腔——如果事实真的是我猜想的那么不堪,那么由一个儿子亲手揭开母亲丑陋的过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比死还残酷百倍的惩罚!母后,让孩儿瞧瞧,你到底在害帕什么?君惜玉惨笑着撕开信封,展开信笺,却愣在了当场——那是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竟然空无一字!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君惜玉恍惚地望着默言,一片茫然:信呢?快给我!你答应了林大人什么?二十前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默言面无表情,冷冷地叙说:我答应了林大人不再追究此事,以此交换苏秦林家大小姐的身份。
所以,信早已销毁。
我不信!你为什么要恨母后?她又为什么要害帕?君惜玉紧紧地盯着默言,固执地要得到答案。
当年母亲无意间撞破了别人的奸情,所以遭到了流言的陷害。
姨娘无意中得到了那贱人与奸夫的一封书信,明知道交出去就可冼清母妃的冤情;但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却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
事后爬受牵累,又任我流落民间,不加寻找。
我对她难道不应有怨?不该有恨?而她,难道不应该觉得有愧于我?换成是你,你做得到?事情真的如此简单?惜玉咬牙,目光来回在太后和默言的身上移动。
神情依然激动,面上的肌肉却缓和了下来。
玉儿…太后可怜兮兮地望住他,泪盈于睫简单?默言冷笑:面对皇权之争,你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太皇太后悄悄舒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我的心口微微发热,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不顾一切紧紧紧紧地拥住他的脖子,感动的泪水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哦!默言!我亲爱的默言!谁想得到呢?他若心经营、奋斗了二十年,卧薪尝胆历尽了心酸,几乎是为了复仇而活。
可是,当他终于有机会站在仇人的面前,给予她沉重而致命的一击时,他却放弃了。
这就是有了亲人的代价,是一辈子抛不下的负担。
时而甜蜜,时而折磨;互相牵累,又互相依赖。
其实,亲情真的很简单,可是它的力量却很强大在一个人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亲人在旁边拉他一把,给他一个拥抱,送他一向鼓励的话,甚至只递给他一个充满温暖的眼神,就足够撑起一个人求生的意念。
为了爱,他,最终选择了放弃!——我就知道!在他冷漠倨傲的外表下,却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柔软,最温暖的心!默言,我们回家吧我微笑着拥住了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好,我们回家。
默言深深地望住我,温柔地笑了,大踏步地离开了万寿宫,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二哥!惜瑶追出宫门,泪水挂在腮边。
王爷。
无名和无香焦急地在宫门外翘首以待,在他们身后,逆天十八骑已聚集一堂与萧昆默默对峙。
见到我们,全都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
走。
默言目不斜枧,翻身趺上了马背,轻抖缰绳,闪电长嘶一声,欢快地撤开四蹄向宫外疾驰。
御林军默契地闪到一旁,悄然地目送着我们一行,迎着微微的晨曦,渐行渐远。
默言。
我受不了了,疾驰了二十多分钟,我实在受不了马上的颠箕,紧紧地揪住默言的衣襟,冷汗涔涔而下:停,快停下来!怎么了?默言单手控缰,轻按马辔,闪电竖着前蹄,嘶鸣一声,啧着响鼻,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圉子。
我,我好难受!我。
哇!我面青唇白,胃里似驻进了一条蛇,正扭动着身体上下窜动,无孔不入。
话未说完,哇地一声吐了他一身。
秦秦。
默言焦灼地拍着我的脸,掉转头厉声喝道:无名!无名不待他吩咐,早已跳下马背,趋身过来,伸指轻轻按揉我的人中穴,见我面色稍微和缓,这才挽起柚子,轻扣我的脉门,眯着眼睛细细地琢磨。
请王妃把那只手也给我瞧瞧?无名拈着须半天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忽然又按住我另一边腕脉细细沉吟起来。
怎么样?默言见他不说话,摸了左手忽然又换右手,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无名,小雪该不会得了重病吧?无尘沧白着脸挤了过来。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主要是太饿了,又被折腾了一晚上,空腹骑马还能不吐?我慌忙乱摇着手,横了无尘一眼——尽胡说八道!我和默言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能生病!老天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吧?无名!默言沉不住气,声音里夹了几分火气。
启禀王爷...无名扣着我的手,摇头晃脑,拖长了声调:王妃这次......可了不得了!啊?不是吧?连无名都说是了不得的大病,难不成真得了绝症?都怪你个乌鸦嘴!无香没好气,怦地一下猛敲了无尘一记。
无名......默言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我:到底.....什么病?.,唉,估计没有八九个月是好不了啦无名开始哀声叹气。
别卖关子了好不好?逆天十八骑忽地齐声怨吼。
无名一脸严肃,视线缓缓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默言和我紧紧交握的双手上,忽地咧开唇,牵出一个好大的笑客,慢条斯理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有喜?老天!他的意思是我有宝宝了?嘎?默言呆呆地看着我,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愣愣地问:有喜?喜从何来?呆子!,我轻敲了他一记,笑盈盈地睇着无名,微微羞涩地跟他确定:大叔,我真的有小宝宝了?无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拈着胡子连连点头。
秦秦,你有了?默言星眸倏地一亮,摒住气息死死地瞪着我的小腹。
看什么看?我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他,羞得垂下头去,幸福的红晕爬满了双颊无名!默言冷笑着掉头,咬牙怒瞪无名,抬脚一踹,将他踹飞两丈多远。
呃...我只想多过一下瘾嘛!喜脉诶!无名可怜兮兮地抱着头被无香追打得满头包。
哈哈哈逆天十八骑粗犷豪迈的笑声,惊飞了无数的鸟雀,在空旷的长街上传出好远远.....俏皮王妃酷王爷 正文 第168章 风雨同行(大结局)章节字数:4245 更新时间:09-02-16 12:47王爷,王妃怀孕了,这大凉山千里迢迢的。
等大伙笑够了,也闹足了,无名收起笑,试探地瞧了瞧默言的脸色。
我知道,咱们这就回府。
默言笑冷冷地接过无香递过来的干净衣衫换了,携着我的手,慢慢地往京城折返:马不能骑了,你们先回吧,不用跟着我们了。
吩咐管家套一辆舒服的大马来接就是。
知道,王爷想踉王妃独处嘛,嫌我们碍眼了!无名眉开眼笑,拈着胡子瞅着我直乐。
快滚!默言低叱一声,大家轰然大笑,拨转马头绝尘而去我抿着唇,低着头微笑着默默地走着。
感觉一切好象梦一样,美得那么的不真实。
秦秦,默言拉我入怀,轻轻地捧起我的脸,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好象我是世界上最殄贵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
恩?我默默地依偎着他,心里比蜜还甜。
秦秦,默言深深地凝视着我,好象要深入我的心灵深处。
他温柔地摩挲着我的颊,声音微哑,眼眶突然湿了: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替我赶走了寂寞,谢谢你能爱上这样的我,谢谢你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谢谢你让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默言。
我羞涩地垂眸,掩住心虚: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好象认识你以来,我一直都在不停地闯祸,给你制造了无数的麻烦。
这样的我,谢谢你能包容。
秦秦,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有孩子了?默言伸手,轻轻地按住我的小腹,表情里有惊讶,有迷感,还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么娇小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我的孩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会不会是搞错了?不行,我得再请大夫来确论一下。
恩,要是无名听到这向话,肯定会不高兴哦!你居然质疑他的医术!我微笑着伸出手到他的面前,偏着头调侃他:某人不是自称看过几本医书?实在不放心的话,你何不自己来试试?我不敢。
默言狼狈地红了脸,别扭地撇过头去。
哈哈!当初是谁吹牛来着?我大声嘲笑他,学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地糗他:不行!别的病可以找他,这个,只能找我!别笑!万一我摸不到喜脉怎么办?默言皱着眉,陷入了苦恼。
他陷入烦恼的样子,脸上罕见的慌张的模样,忽然教我心中一悸,胸腔热热的,心跳慢了一拍,似饮了世上最醇的酒。
默言我猝然低叹,扑到他怀里,环住他的颈,拉下他的头,热烈而辗转的吻住他的唇,吻掉他的心慌意乱,吻掉他的胡思乱想,吻得他忘掉了世上所有的烦恼。
秦秦,别。
他眸光灿亮,呼吸急促,紧紧捉住我的手,痛若地低吟。
嘻嘻,我退开身子,松开他的手,认真地望住他的眼睛,笑得狡黠:摸不到喜脉没有关系啊,我们就一直努力做下去,做到有喜脉为止嘛!秦秦!他好半天才想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猛地睁圆了眼睛,爆喝一声,脸轰得红到耳跟,伸手来抓我。
哈哈!早有准备的我笑弯了腰,跳起来撤腿就跑——诶,害羞的默言好可爱!眷奏,诶!站住!你怀孕了,别跑啊!默言气急败坏地追着我低吼.....半年后,金秋十月。
希望小学成立一周年暨第一届校运会成为了黑雪国这一年最盛大的节日。
满城的百姓几乎倾巢而出,争相目睹这空前的盛典。
冰雪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几乎云集于此。
整个京城万人空巷,把几条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
逆天十八骑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无尘和无香忙得满头大汗。
江子枫林书桐负责主办,在主席台前跑前跑后,红光满面。
晓筠负责筹划接待,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而我,这个堂堂的一校之长,居然被他们凉凉地推在一个所谓的贵宾席,塞到一个饮软的坐椅上,就无人问津了?理由只是。
我,怀,孕,了?狗屁!我真的受够了!这半年来,我几乎是受尽了荼毒,被哄着骗着吓着骂着,不知道撵进了多少补汤。
行动完全失去了自由,不论去哪里都有人陪着;随便走快一点,就会有人惊呼;伸个懒腰都要承受异样的眼光。
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把我当宝贝捧在了掌心。
我后悔了!哎!当初为什么就抵抗不了诱感呢?做一个孕如,原来是世界上最最无聊,最最之味的事情。
唉!托着腮,可怜兮兮地看着潇洒来去的白云,望着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我逸出了今天不知第几百次叹息。
秦秦,你不舒服?那个最近几个月升级的紧张大师,小心翼翼地把手把上我的额。
默言,我伸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掌,转动着眼珠,竭力想要说服他:我只是怀孕了,不是生病,你就象平常一样对待我就行了,别总把我当犯人,OK?说得那么委屈,又嫌无聊?默言含笑,很没诚意地随口敷衍我:你就听无名的,再多休息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想去哪里,我都答应你。
骗人!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我信他才有鬼!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几个月,我耳朵都快要长茧了!默言,身后萧若水传来温婉清雅的声音。
我掉转头,眼睛倏地一亮——她抿着唇,微笑地注视着我们,手里挽着一个风致妍然的素衣中年美女,不是太后是谁?姨娘,我微笑着朝她点头,曲肘轻轻撞了默言一下:你也来瞧热闹?失陪默言蹙眉,转身渐渐地走远——心结是最难解的,有时甚至是无解。
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释然,坦然面对?我低叹,雅起笑容:别管他了,走了正好,我们说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自从那天默言在皇宫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君惜玉来找默言深谈过一次。
回去之后喝得酩町大醉,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虽然一切如常,但却失去了往日的潇洒飘透。
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至今没有第三者知道。
默言不提,我也就尊重他的决定,没有过问。
其实,到了今天,二十年前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根本不重要。
旧日的梦魇应该让它离去,死者已矣,生者就应该抛掉包袱,快乐地生活下去。
这,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在慈宁宫里建了个小佛堂,终日关在里面吃斋念佛,极少在外走动了。
今天,还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走出宫门。
若水怀孕了,我不放心,所以就.....来了。
太后不自在地搓着手,目光闪烁,不敢直枧我的眼睛。
真的?若水怀孕了?恭喜你!我瞧着她布满红晕的娇羞的面容,难掩惊讶和恍然。
怪不得晓风和芷灵的婚约取消了。
我还以为是惜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原来是他极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我想,他做为一个皇帝,早在爱上莫晓风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了这中心理准备吧?不过,不管是对萧若水还是对于目前一片死寂的萧家而言——怀孕,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吧?谢谢你,秦秦。
太后忽然拉住我的手,露出一个眼涩的微笑:我,可以叫你秦秦吧?呃,当然我微笑点头。
小雪姐姐!拨河比赛就要开始了,觉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由分说拉住我的手就往操场的一角跑去:我找你老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里呢?快来看我们赢二丫他们班!小家伙!无尘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把楸住觉明的耳朵:没看到你小雪姐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吗?敢给我拉着她跑?出了事你负责得起吗?无尘,你别跟默言学!怀孕后期是要多运动这动啦!否则胎儿过大,不客易生哦!我笑冷冷地调侃他:多学着点,以后娶老婆怀胲子就有经验了!呃...无尘红着脸,尴尬地抓着头发,掉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哈!觉明,我们走吧!我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哈哈大笑——每次只要一提娶老婆,他就跑得比免子还快,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爽。
小雪姐姐,你来了?芷灵远这看到我,迎了上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到我身后左右张望:奇怪,昭王爷呢?怎么没看到她?他平日不是从不离开你半步的吗?怎么,今天这么热闹的场面,反倒不担心你闯什么祸了?喂!我难道一天到晚只会闯祸?我不满地轻敲她的头: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瞧瞧姐姐我教了你多少东西?哎呀,别敲我的头啦!她捧住头,缩着肩膀,不服气地哇哇大叫:谁说你不闯祸了?别以为我没参加,就什么也不知道哼!你跟晓筠姐瞒着我的事,我仝知道了!哟,你又知道什么了?我欺身上去,再敲她一下——看到她恢复活泼,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最初取消婚约的那两个月,她僬猝的样子,可没让我少操心呢!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幸福大剧院开幕,请来表演节目的神秘佳宾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她噘着唇,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跟前,一脸娇憨的揭露我的秘密。
哇,了不起!我忍後不禁——开演再即,演职人员到场了,她才知道,有什么用?什么?胡闹!默言忽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到我身后,拉下脸,瞪我:让太皇太后象个市井小民一样,当众表演?成何体统!赶快给我取消!放心好了,我让无相给她易了容,还特别设置了一个可以升降的表演台,周围蒙上丝绸,礞艨胧胧的,保证谁也认不出来!我咧唇而笑。
那也不行!默言皱眉,一脸的懊恼:奶奶年事已高,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放心吧,我让无名随时候命呢!那也.....等一下!默言忽然醒悟,狐疑地睨着我:你什么时候跟他们串通一气?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微笑,悄悄地往后退,轻描淡写地回答:哦,我答应了他们一件事。
什么事?默言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说宝宝出生后,他们可以轮流带一个月......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掉头溜进人群里。
什么?默言瞪目,接着爆发狮子吼:你要把骇子交给那帮野兽?哎呀,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你的好兄弟!你.....你回来,不准跑!嘻嘻,他可真傻,我虽然许了诺言,可没说一定会兑现哦!呀,在人生的风雨路上,有人可以与你携手相伴,同哭同笑,好幸福!PS:亲爱的朋友们,你找到了人生路上那个与你同哭同笑.结伴同行的人了吗?祝你好运哦!《全文完》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章节字数:4134 更新时间:09-02-17 10:36默言,有一个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傅云涛咧着唇,伸肘撑住桌面,俯低着身子,冲着他露出一脸坏笑。
哼!君默言轻哧一声,头也不抬继续研究着手里那张大凉山的地形图——恩,穿云崖那边如果再摆上两百人驻守的话,那就真的是固若金汤了。
不听别后悔哦!云涛一掌,拍在地图上,拦住了他的视线。
君默言果然如他所愿,抬起头来,却不是侧耳倾听他的八卦,冰冷的目光淡淡地盯着那只碍事的手:无聊。
君默言不语,眼皮也不抬,继续在图上标识着兵力,不打算理睬那个聒噪的男人。
傅云涛收回手,不再卖关子,一脸兴奋地宣布:。
听说,昭王妃出手豪阔,出手就是一百两黄金,把雅香居三十几种好酒,通通叫了一个遍呢!喂!三十几种酒诶!听说她还把各种酒混起来,安上各种名字,饮一种配一首诗,风雅极了!啧啧,今天终于有一点点象个才女的样子了!傅云涛双眸闪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君默言的头顶,不死心地劝说: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对她就一点也不好奇?她那小小的身子,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酒?雅香居的酒,岂是儿戏?她这么胡乱配,我看这回醉得肯定不轻!你决定去瞧瞧了?见到君默言终于停下手,静静地看着他,傅云涛高兴得双眼放光。
滚!君默言冷冷地瞧了他半天,薄唇微启,冷冷地迸出一个字。
呃,没兴趣就算了,也用不着发火啊。
傅云涛摸摸鼻子,讪讪地退了出去。
最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迷上了那个林书雁,对她的一举一动格外的关注。
每天都会有人兴致勃勃地向他报告着她的最新动向。
听说王妃与林书桐来往密切,天天往国子监跑。
听说,她托林书桐买下一间布行,打算办一间蒙童书院。
供国子监里那些穷苦的孩子来念书。
听说,她已经定制好了桌椅,也正在国子监里寻找教书的先生。
听说,听说!哪来的那么多的听说?哼!搞出那么多花样,以为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引发他的好奇心,用她的特立独行来抓住他的心,绑住他的人!真是痴心妄想!他才不会上当呢!可是,林书雁那双亮晶晶,闪着恕火的眸子却及时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很好奇——那样一个满身活力的人,是不是连喝醉了都在张牙舞爪?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瞧瞧他们兄妹二人丑态百出的样子好象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对,他只是随便去瞄两眼就好,难道还会被那个奇怪的女人吃掉不成?望着前面那条欣长的身影恍如一阵轻烟似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傅云涛这才慢慢地从暗处踱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趣味盎然地微笑:嗟,还不是忍不住了?装什么装?雅香居的醉月轩里,苏秦双颊嫣红,扶着头醉卧在桌上,憨态可掬。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住,遮盖了她所有光华。
林书桐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白玉杯,另一只手放在秦秦的身侧,紧握成拳,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碰触她纤弱的身子。
他默默地瞅着她,怜惜,关怀,疼宠。
和莫名的心悸,各种情绪交织混合着充塞了他的胸腔。
然而,这种种复杂而混乱的情绪,都抵不过此刻胸中突然开起的那股浓烈的后悔之情。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了他的世界,冒冒失失地惹着各种的麻烦,大大咧咧地扰乱了他的情绪。
当她带着深深的眷恋之情,用那双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拥住他时,他然惊觉——原来,在害怕她穿帮,害怕她闯出更大的祸患而不断地关注,不停地担忧她时,她已经象个小偷般偷偷溜进了他的心门。
林大学士好雅兴啊。
君默言带着冷冷地嘲讽,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醉月轩。
视线似笑非笑地落在林书桐轻抚着苏秦秀发的手上。
呃,雁儿初嫁,对新婚生活还有些不适应,有点想家,所以。
林书桐似被蝎子叮了一下,迅速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红了俊颜。
那林大学士现在是想带她回府吗?君默言冷淡如常,语气半讽半嘲。
既然昭王爷亲自来了,林某告辞。
林书桐垂眸,掩住心中那份酸涩,拱手为礼,侧身退出包厢——这能怪谁?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他的怀抱,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她成了天下皆知的昭王妃,后悔有什么用呢?徒惹烦恼而已!醒醒,回去睡。
站立了半晌,苏秦丝毫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默言皱眉,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开始有些后悔来这一趟——醉酒而已,有什么好看的?笑话,这点酒哪能醉倒我?苏秦被他摇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憨态可掬地捧着酒壶,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吃吃地笑:不信?大哥咱们再喝!哼!醉得都不认识人了,胡吹大气!君默言冷哧,不耐地拂开她的手,抚平被她弄出的皱褶。
我知道,苏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笑眯眯地指指他,又用力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是林书桐,我是?咦?我是谁?她困惑地眨着眼睛,苦恼地瞅着他:奇怪,我明明是苏秦,为什么别人都叫我林书雁?他抱着胸,冷冷地斜睨着她——果然还是叫苏秦是吗?这个笨蛋,几杯酒下肚,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他倒要看看,她还会说出点什么?大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啊,其实根本不是黑雪人?她抱着酒坛,微笑着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被椅子一拌,身子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
你是哪国人?君默言眉一皱,伸手接住她软软下滑的身子——那带着点淡淡的幽香的柔软身躯环在他的手臂里,感觉竟是那么的美好?他一震,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
她站不稳,身子一歪立刻朝地板倒去,眼看她的头就要与桌角相撞,撞个头破血流。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违背了他的意愿伸向了她。
她的身体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哈,你猜猜看?她吃吃地笑,纤细的手出于本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腰,用天真的眼神望住他宣布答案:风花雪月四个国,我哪国人都不是哼!哪国人都不是?难道还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她当他傻子呢吧?听着她胡说八道,他瞪着怀里小小的身子,恶狠狠地捉住她在他胸前乱动的小手,很想把她丢在地板上,一走了之——可是,这个女人总归是他名义上的王妃。
夜宿在酒楼,传出去会是一个多大的笑话?……你说,我去跟那姓君的要一封修书,大家各奔东西,他会不会同意?苏秦噘着唇,仍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大哥,我不骗你哦。
那小子长得虽然不错,却既小气又古怪,真的很难相处诶!你不知道。
他俯视着她,惊讶地发现,这喝醉了酒,喋喋地抱怨着他的冷漠,诉说他的缺点,显得憨态可掬的女人,竟然轻易地挑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怜悯?他冷硬的心墙,竟然会因为一个奸细而变得柔软?虽然只是一刹那,却也令他深自警惕。
他深吸一口气,决心结束这场混乱,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纵身跃出了窗外。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嘤嘤地开始哭泣。
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在静寂的夜空里隔外的凄凉,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无情。
她倒挂在他胸前,辛苦地攀着他的衣衫爸,我好难受。
他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调整了一下她的位置,把她挪到背上——算了,反正要带回去,扛着跟背着也没什么区别。
就当是他发神经,偶然做一次善事好了!谁知道,苏秦并不肯放过他。
她的纤手似蛇一般伸过来,楼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身,柔嫩地颊擦着他的脖颈,象个孩子似的哭得昏天黑地,凄惨无比。
呜呜呜,我要回家,她用力扭着他的耳朵,对着他痛哭失声:呜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好惨,莫名其妙地嫁了个冰块男!他咬着牙,默不吭声地提气飞奔,感觉这辈子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受煎熬,心里诅咒了她几千几万遍——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一边象个荡妇摆出诱惑的姿势考验他的定力;一边象个孩子般毫无顾忌哭得声嘶力竭?她惨?现在到底谁更惨?啊?听着她茶毒着他的耳膜,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这种讨厌的女人?让他有股想勒死她的冲动!很想不顾一切,把她扔在大街上,管她去死!我不要跟他生活一辈子,你帮我赶走他,好不好?她用力探出身子,抓住他的头,强迫他与她对视。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生气勃勃的眸子,此刻却氩氤着水气,雾萦蒙,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瞅得他心一悸。
瞬间黯下了眸色,不知不觉竟放柔了声音,淡淡地答:好,我帮你赶走他。
话刚出口,他肃着容陷入了懊恼——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居然安慰一个醉酒的女人?真的?你真好!她欢喜无限,双手捧着他的头啪地一声在他颊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那温热柔软的唇湿湿地碰触着他的脸,轰地一声点燃了他的欲火。
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伸手按住她的翘臀,偏过头,咬牙切齿地低吼:女人,这是你自找。
然而,那个惹祸的女人,却浑然不觉,舒服地缩回他的背上,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她平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随着轻浅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边,他呆呆地站立了半晌,一腔的愤怒意然消逝无踪,变得平和而恬淡。
漆黑的天幕上有稀琉的星光在闪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可以一直背着她走下去,那他接下来的人生,是不是不再象以前那么乏味?他静如死水的心湖,会不会因她而掀起波谰?他心神恍惚,背着她,也背着她的秘密,忽然不想让任何人分享这一刻。
于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从花埔进入蒹葭院,穿窗而入,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一弯,牵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这样心思单纯,行事冲动,不经大脑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奸细的?他驻足床前,俯视着那抹笑痕,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隐忧。
下一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凛容,转身绝然地离开了她的卧房——明知道她是林征鸿派来的监视他的棋子,他竟然为她担心?他疯了吗?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章节字数:2862 更新时间:09-02-12 19:01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挂在澄净的夜空,给苍灰的树林抹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草间不时传来低低的虫鸣,伴着山脚下天雪河隐隐的流水声,更衬得流杯亭隔外的寂静。
君默言默默的立在亭外,猛烈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也渐渐将他满腔郁闷的心火吹息——他不明白,向来冷漠淡定的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几句莫明其妙的话就挑动了情绪?从她躲在书房偷看武举资料被他撞到的那天开始,他就有一种恍惚的预感——这个举止怪异,趣味怪异,连说话都透着诡异的女人,也许会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看着她被江子枫纠缠,他麻木;听着江子枫绝望而痛楚的悲鸣,他漠然;除了荒谬可笑,他找不出更多的感觉。
说实话,对于她跟江子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真的毫无兴趣。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
可是,很明显,她并不认为这不关他的事。
所以,时于他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她生气了!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他看着她因愤怒而染满了红晕的双颊,心中忽地涌出一丝疑惑——明明是她自己惹的祸,与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被他撞个正着,她不心虚就算了,凭什么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替他解围?她的那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从新婚第一天开始,她带着一只鸟来拜堂,假扮绣娘,剪破他的衣服,别出心裁地跟他签订协议,偷看武举名册,短短的半个月来,她状况连连——托她的福,他的日子过得精彩纷呈。
这样一个古灵精怪,充满生气的女子,是他以往从来也不曾接触过的类型——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是畏惧于他的冷酷,不敢造次,就是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变得冷漠淡然。
他浪迹江湖二十年,纵横大漠几千里,结怨无数,想取他性命之人何止万干?却还从没有哪个人,敢于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诅咒: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打倒,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当她用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明净的大眼晴冷筛地瞪着他,清清脆脆,明明白白地表达她的愤恕,恶狠狠地诅咒他时,他一向冷漠绝然,静若死水的心湖竟会泛起一丝微微的涟漪。
这句话是谴责,也是诅咒。
而她,似乎忘了,做为一个奸细,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对他!在她的身上,大家闺秀该有的温柔,娇怯,优雅,斯文。
通通都没有。
她象个野蛮的村姑,胡乱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好奇地睁着澄净的眸子,时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兴致勃勃,感到趣味盎然。
她好象丝毫也没有身为一个替身的自觉,更没有身份被人识穿的危机感;对于她跟林书雁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别,根本就不曾费心去掩饰;就那么大剌剌,毫无顾忌地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
他真的很好奇——林家父子是出于什么目的,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做为林书雁的替身?从他多年与之周旋的经验来看,不论是林征鸿还是林书桐,都是既奸且滑,处事圆融之辈,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大的一个漏泪不管?他们就不怕他揭穿她的身份后,扣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吗?还是他们有十足的信心——既使替嫁的事情被揭穿,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前程?请姨娘放心,默言是雁儿的夫君,这一生定然会与他相互关心,托互扶持,共同进退,福祸与共。
说得真好听!过往的经历和他复仇的决心,使他早就认定,这一生他巳注定是会众叛亲离,孑然一身。
他从来也不曾想过,在他的人生路上,还会有人与他相携相伴,风雨同行。
祸福与共?他冷笑——荒谬!亲如父子,密如夫妻,尚且可以背叛杀戮,反目成仇。
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大言不惭?发现谎话被他听到,在回程时她变得局促不安,窘迫难堪的样子,又一次教他感到了意外和惊讶。
他本来以为,她是那种说谎就象喝水,早就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
甚至有一度,他怀疑她是一个深蒲不露,混迹于某个青楼的名妓。
所以,她才会神态轻松地周旋在江子枫,林书桐和他。
以及他不知道的众多男人之间,悠哉安适,逍遥自在。
当众被江子枫楼抱,深夜与树书桐对饮,频繁与他们出双入时,她也不会脸红,更不会觉得羞愧。
奇怪的是,她的目光始终是那么清澈,态度一直那么坦然。
他深深地疑惑——她究竟是凭什么永远那么理直气壮?她调适心理的能力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好。
在他以为她会因为懊恼和羞愧而至少安定老实几天,不会再因为怪异的举止,而遭人议论,让他的耳根子可以回复清静。
她居然大大方方地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刚才,她一瘸一拐地出门时,是怎么说的?我明天晚上再来!——她,她好大的胆子!她有胆再来试试看!他脸上的肌肉纠结起来,右手握拳,用力捏紧——仿佛那里正掐着她柔嫩白皙的脖子。
说实话,在他的人生里,还真的从没碰到过象她这种厚脸皮的女人。
不论他是恶言相向,还是冷漠以对,她都完全不在乎。
笑眯眯地望着他,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好象能看透他的灵魂,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出他竭力隐藏的真心。
他非常懊恼,不该一时心软,偷偷去看她。
当然,他纯粹是出于好奇,绝对不是担心她,真的!不过是不小心掉到坑里扭伤脚,又没有生命危险。
再说,既使她有生命危险,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没事带一堆小鬼爬玉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干嘛没事找事去看?看完了就算了,干嘛瞧见她睡梦中轻蹙的双眉,听到她低低的呻吟,就瞧那包得象个粽子的脚不顺眼,非得把它解开重新按摩、上药、包扎才算完?看看,这个魔女做了什么?既然发现是他出手管了闲事,不是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情来郑重的道谢吗?居然跑到书房里大声地嘲笑他?临走还敢扬言以后要天天来侵占他的地盘?早知如此,她就算把脚揉断了,也是她家的事,他干嘛要多管闲事用内力替她推拿,舒解痛楚?可是,忆起她蜷着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象只慵懒的小猫,脸上露出那种温顺舒坦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既骄傲又得意——好象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不时,他凛然警觉——最近,他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来揣测这个叫苏秦的女人?一个奸细罢了,他发什么疯?难道,这就是林征鸿那老狐狸的目的?他挖空心思找出这么一个行为乖张,性格怪异的女人,扰乱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取得他的信任,再收集他谋反的证据?哼!想跟他玩是吧?他倒想看看,接下来,他们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招?那个使他们如此有恃无恐的人,究竟有没有能力阻止他复仇的脚步?是的,不管他们使出多卑鄙的招数,他都不会动摇!凭一个苏秦就妄想要打倒他?真是荒谬!他君默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被一个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子迷住?掸了掸衣衫,嘴角噙着一抹傲然的冷笑,君默言慢慢地转身,顾长的身影,飘然没入了曲折的山路之间。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3章节字数:4095 更新时间:09-02-12 19:01她果然是奸细!居然敢利用自由出入书房的权力,如此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地进来窃取情报?奇怪的是,她奸细的身分是他早就知道了的,为什么当真正面对时,他会这么恼恕和愤慨?那种感觉,就象是遭到了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与他之间,从来也不是同盟。
她的出现,本来就是带着毁灭他的目的而来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那么,那种痛心和愤怒,难道不是多余和可笑的吗?他到底在奢望什么?他轻轻地握住她的那枚簪,捏得手指都快发白——原来,这一枝设计得极其精美的发簪,居然可以写字?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吗?密密麻麻地已抄了几大张,不知道是搜集了哪些她认为有用的情报?他冷笑,抽走她手里的笔套——既使是个奸细,她也依然是最笨的那个!连罪证都来不及掩盖,大剌刺地摊在书桌上,似乎在冷冷地嘲笑着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上面,写的居然是两篇人物传记。
那生动详实的事侧,诙谐幽默的遣词,轻松活泼的语调,流畅写意的叙述。
不禁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的唇角忍不住受她笔墨的奉引,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个小小的孤度。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粗鲁的女人,除了哗众取宠,刁钻古怪之外,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她。
她就象是一座蕴藏了无数宝藏的矿山,当你以为已将她挖掘一空,她已经什么也没有时,突然在山的那一面,她又会带给你新的惊喜。
他低头,瞧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两只受到惊吓的蝴蝶,随时准备振翅飞走——连装睡都不会!他不禁莞尔,身子微弯,双手已将她抱在了怀里——啧!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得犹如石头,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他带着点捉弄的意味,故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床上,瞧着她惊惶失措得脸色阵红阵白,忽然之间,他低落的心情便飞扬了起来。
于是,他带着点恶意,顺手抽走了她鬓边的发簪,等着看她会不会惊吓得跳起来。
可是,当那如云的发,忽然散落到他的枕头上,衬着那雪白的染着红晕的娇颜时,勾画出的居然是那样诱人的画面。
他象是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乱了心跳,忘了呼吸。
他真不应该相信云涛的鬼话,说什么既然她喜欢当奸细,与其放她在背后鬼鬼祟祟,不如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来监视!所以,当发现她躲在书房偷听,被他们撞个正着。
却拙劣地想用装睡来逃避时。
云涛朝他抛了个眼色,装做若无其事地把紫冰带走了,留下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现在,她果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里也别想去,什么坏事也干不了,他却发现倍受煎熬的那个居然是他——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与一个陌生男人深夜独处,睡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居然真的敢呼呼大睡?听着她平稳轻浅的呼吸,他真的啼笑皆非——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子枫,采访的事要抓紧。
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掀开了被子,娇躯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抬起修长的玉腿,胡乱夹住了柔软的蚕丝被,又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他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缩,忽然好羡慕那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被子。
他想象着把她柔软的身体拥在怀里;想象着她春葱似的十指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想象着自己被那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想象着自己在她的体内快乐地驰骋;想得身体发痛,想得全身血液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狼狈地远远逃开,抓起一本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
于是,他随手抓过她写的那两篇传记,铺开纸,研好墨,借着书法平复着紊乱的心情。
可是,身体却牢牢地记得她柔软小巧的胸脯贴在他后背的感觉,颊边似乎还残留着她那一吻带来的香气,……她纤细雪白的足踝,俏皮可爱的脚趾,也总是在诱惑着他。
可恶!他扔开笔,跳起来,大踏步地走过去,想摇醒她,将她赶走,远离他的地盘。
可是,她对他毫不设防,睡得极香,还微微地打着鼾,天真无辜得象个孩子。
远处秋虫呢喃,风吹动窗帘,月色温柔地洒在她光洁柔嫩的面宠上。
他的心微微悸动,眼角眉梢冷硬的线条,在这个温暖的秋夜,渐渐地变得柔软,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当俯瞰这个成熟里透着天真的大女孩,那么平静,那么恬适地睡在他的床上,他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得满满的,纠缠了他多年的那个名叫孤独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赶跑了。
乱了,乱了,全乱了!不过是被姨娘追得急了,又想借机监视她,这才要她搬到他的房里。
想不到,她居然敢乘机要胁他!五万两银子!她怎么敢开那么大的口?她吃定了他吗?凭什么以为他一定要给?可是,他不但给了,还莫明其妙地跟她签了一个协议——半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协议!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女人主动找男人要休书?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又气又好笑——难道她以为他会拼命挽留她吗?她有什么好?既不温柔娴淑,也不是国色天香。
虽然,偶尔是会那么一点点让人动心,终究也只是偶然而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难道她从他身边离开后,还打算嫁人吗——她正值妙龄,何况她与他徒有夫妻之名,并无大妻之实,有什么理由终身不嫁呢?只要一想到,她也许会偎到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妙语连珠,他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象是塞进了一团乱草,闷得透不过气。
然而,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她休书?他不是一直抱怨自从她来到昭王府之后,风波不止,麻烦不断,巴不得她赶快离开他,还给他一个正常而平静的生活吗?为什么当机会真正来临时,他却犹豫不决了呢?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留恋什么?可恶的是,他在这里迟疑不决,她却是一脸的迫不及待。
好象连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这教他不爽到了极点——他,有那么差劲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们会对他趋之若鹜?我,真的很难相处?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象揣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张协议书,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个让他十分后悔的白痴问题。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绝不会给他什么好听的答案。
做朋友还是蛮不错的。
她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很好心地给他留了面子——言下之意,做朋友可以,做夫妻却是万万不可的!多谢你看得起我。
他苦笑。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君默言啊君默言,你到底想听到什么呢?一向随性洒脱,傲慢狷狂的他,曾几何时也会去在意他人的目光与想法?拿到休书的她,更加变本加利,明目张胆地跟江子枫出双入对,还女扮男装,混迹在男人堆里,自在逍遥,如鱼得水!可是,看着手里一份份的逸林报,他不得不承认,她还真的有些天份。
不但手法新颖,内容脱俗,立意大胆,冲劲十足;而且,她敢于免费奉送,先打开知名度,再图利润的做法也是魄力十足!逸林报举步维艰,似乎陷入了困境。
瞧着她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却依然毫不气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挽回颓势;人前力持乐观,笑意盈盈地安慰着沉不住气的江子枫和张幄;却在转身之后,连睡梦中都在担忧着银子不够花。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表面看起来无法无天,没心没肺,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其实也有着重重的心事;她也有害怕,有焦虑,有因扰。
但更多的却是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与坚韧。
所以,当发现有人利用她的十二生肖印花,制造事端,雪上加霜,增加她的烦恼时,涌现出来的恼恕竟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烈——他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满怀焦灼匆匆赶到学校时,看到的却是她投入林书桐的怀抱。
两个人轻密相拥的画面,恍如一根剌,轻轻地扎入了他的心底,那一刻,胸口闷闷地,竟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明知道她是林家的人,跟林书桐关系亲密本是意料中事,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跟他本来就是挂名的假夫妻,他为什么有一种妻子红杏出墙的耻辱与愤怒的感觉?冲动之下,他说出了我已让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到我昭王府来生事?这句带着占有性的话,很小心眼地向林书桐示威——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君默言的人,你最好离她逞点!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当众拒绝他的好意?一怒之下,他做了生平最幼稚的一件事——跟林书桐打赌,看谁先把那个幕后捣鬼的女人揪出来?想不到那个蠢女人,在他们比拼内力时傻傻地靠了过来。
看到她娇小的身子,被气浪掀开,惊叫着远远地抛飞时,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小雪!他脱口唤出这个在心底偷偷叫了几千次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舍了林书桐朝她跃了过去,直到他伸出手,稳稳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回归到了胸腔。
他骇然发现——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看到她娇弱的身躯;心里,只担忧她会受伤,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他根本就没考虑,冒然撤掉内力,全力去救苏秦。
如果这个时候,林书桐乘虚而入,给他致命的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幸运的是,林书桐跟他的想法惊人的一致!他为了苏秦,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拼着受重伤也不愿使她受一点点的痛楚!于是,当他伸掌为她输送内力疗伤时,他们的目光相撞,又分开,彼此都偷窥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
他不愿承认,深感骇异,从什么时候起,在他的心里,苏秦的命比自己更重要?不,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她不懂武功,所以,他只是不想让她受池鱼之殃,这才出手救了她!就算不是苏秦,而是任何一个人,他也会这么做的!然而,真是这样吗?怎么办?她带着点期盼,偏着头不安地望着他,小心地试探他:报社不去不行诶!随便你,他冷着脸,满怀懊丧地狠狠泼了她一瓢冷水:死了别怨我!瞧着她眼底希翼的火花黯然熄灭,那张红润充满生气的小脸瞬间布满沮丧,他的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怅惆。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4章节字数:3048 更新时间:09-02-12 19:02他小心地,反复地试探着她,不时把重要的文件不小心地拉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又或者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提到某个人,某件事。
不知她是真的很无辜,还是伪装得太好,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始终不动声色,除了逸林报和学校,好象什么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在与她的一天天的相处中,她直率爽快,大而化之,活泼开朗的个性正慢慢地感染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慢慢地,他发现,王府的气氛变了。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冷竣沉稳的无香,最近也学会了微笑。
于是,在他努力抓她的把柄的时候,日子悄然地滑过。
然后,意料之中的,她的逸林报火了。
每次走在街上,坐在酒楼之中,听着别人夸着逸林报,看着别人拿着逸林报;很奇怪的,他竟然会开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别人感叹,羡慕,妒忌她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她的成功绝非偶然。
为了这份报纸,她绞尽脑汁,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可是,她是不是没有脑子?居然跟着江子枫一帮男人去酒楼喝酒?她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喝醉酒出糗的事情?如果不是正好遇上紫冰,败了他们的酒兴,这次她打算让谁送她回来?记忆中,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精神紧张,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就连笑容都是敷衍的牵一下嘴角。
江子枫和张幄,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俊美。
他们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神态亲昵,她跟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笑语嫣然,亲昵得教他气闷——在她的眼中,难道他真的老了?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今他心情恶劣,忍不住冷言相向:这次,你打算醉在谁的怀里哭泣?说完,他又暗暗懊恼——这个秘密,他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底,怎么也想不到一气之下会冲口而出?所以,他只得假装不屑,拂袖而去。
他暗自羞愧——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伪?居然用怒火掩饰失态?她在不安,她偷窥他,她在找机会跟他说话。
他都知道,可是,那种终于不再被她忽视的感觉今他倍觉舒畅。
所以,虽然明知道她的目的,他却很坏心地故意装傻。
那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她终于憋不住,冲口而出。
你现在才知道?瞧见她失态,慌张,他极度愉悦,翘起脚搁在桌上,忍不住轻松地调侃她:喝醉了酒又哭又笑,对男人又搂又抱的。
闭嘴,闭嘴!她又羞又恼,扑过来捂住他的唇,娇小的身体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撞进他的怀抱,撞入他的心坎。
她那羞涩闪亮的明眸,那红潮涌动的双颊,那柔软富有弹性的娇躯,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秀发。
让他一刹那恍惚了心神,竟失去了平街,砰然倒地。
她失去依靠,笔直地往地上倒去。
听到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看着她闭上眼睛企图躲避痛苦地傻气,他的心泛起怜爱,双手有自己的意识稳稳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的小手撑在他的胸上,她柔软的身体密密地与他贴合,她急促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她的红唇泛着蜜色的光泽,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乱了他的呼吸,也乱了他的心跳。
就在他脑中升起罪恶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时,却触到她那纯洁如小鹿般的双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无辜而茫然,怔怔地俯瞰着他,象是完全不明白此刻的他有多邪恶?你打算压着我多久?他顿生愧疚,轻咳一声,明知道有些卑鄙,却依然借调侃她来掩饰住自己失态,靠转移她的注意力,来隐藏他身体上令人难堪的变化。
啊!她象是猛然醒悟,血液瞬间狂涌上双颊,狼狈地逃离他的身体:抱歉,意外,纯属意外!瞧见她满怀羞涩,象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进卧室,细细品味她的语意,慢慢回忆她的肢体动作,他才懊恼地发现,他究竟错过了什么?慢慢地,他发现,那一夜轻率地行为,错过的好象已不仅仅是一场甜蜜醉人的风花雪月。
瞧,她现在视他如洪水猛兽,象只受到惊吓的狐狸,缩在泪里,再也不肯与他打照面!后悔,就象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少了她的笑语如珠,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没了她的挑三拣四,食物也变得味同嚼蜡;每日手不释卷的书籍好象也失去了吸引力;就连王府也突然变得空旷了起来。
然而,这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却一无所觉。
每日早出晚归,活力充沛得教人妒忌!云涛一直抱怨他不该得罪了她,害得他缺少了一个斗嘴的对象,逼问他原因,逼着他去陪罪,逼着他跟她快快和好。
笑话!一向冷漠傲然的他,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女人?终于敌不过心中的煎熬,忍不住偷偷地跟着她——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居然男扮女装,跑到博宝局去跟人豪赌!我押五干两,赌张幄胜出。
她着青衫小帽,轻摇折扇,神态笃定。
看到她脸上久违的气定神闲的微笑,他恍然——难怪她的报纸会连篇累牍地报道江子枫,对张幄却一直秘而不宣。
原来,她真正的目的在这里!他不禁暗暗佩服,好高明的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沧。
想到案头摆着的那份江子枫补报武考的公文,他不禁笑了——是,他找到不必低声下气,就能和解的方法了。
他略施小计,便成功地引起了惜瑶对她和她的学校的好奇心,缠着惜玉,终于得到了到希望小学任教的机会。
而他,自然顺水推舟跟来学校见她。
不出所料,这小妮子还在记着他的仇。
可是,他完全不介意——想到她的懊恼,是因为对他动心,为他动情,却因他的错误而造成的尴尬后果,他既遗憾,又骄傲。
行了,别再闹别扭了,恩?终于又可以跟她独处,闻着她独有的幽香,欣赏着她微微赫红的羞涩,他心情愉悦,微笑着主动向她释放善意。
不用假好心,她打掉他的手,冷冷地嘲讽: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替你解决?是太后召见,还是。
我给你的感觉那么差?听着她一连串的指责与嘲弄,他眸光黯然——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只会利用她的卑鄙小人?难道他竟猜错了她的心思?她对他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充满好感?不是感觉差,是本来就差!她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地抨击让他狼狈万分。
望着她紧绷的俏脸,他笃定的心,忽然微微地慌了——事情为什么不象他想的那么容易?她好象并不想跟他打好关系?江子枫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
逼于无奈,他只能利用她对江子枫的感情了——其实,江子枫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于公于私,都没有不准的理由。
喂!我们吵我们的,关子枫什么事?她果然很紧张,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睇着那只吊在自己臂上的皓腕,他惬意地笑了:不生气了?好啦,讲和啦,你快点签!她捉住他的手,把笔塞到他的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瞅着她,微眯着眼享受那种与她肌肤相触的美好感觉,唇角忍不住一再地往上弯,引得她一阵阵的狐疑:笑什么笑?有什么阴谋?今年武考殿试定在围场,姨娘要我带你一起去。
他低着头,假装不在意地邀她同行,为了怕她拒绝,打出了太后的旗号。
哦。
她点头,脸上虽然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消除了整晚上时他的猜疑,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挑了一本书,窝在他的旁边看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僵局终于打破,书房的气氛回复融洽。
他埋首案前,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和宁静。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5章节字数:3924 更新时间:09-02-12 19:03出事了!无尘急匆匆地闯进密室,报告他一个消息:小雪和永宁公主偷偷摆脱侍卫,在街上跟人打架,现在被淮南王世子送回了蒹葭院!小雪没受伤吧?哎呀,不敢回书房,肯定是挂了彩,不敢让王爷看到,心虚啦!操!是哪个那么大的胆子?。
众人闹轰轰地喧哗起来,他一言不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台阶,冲出了书房,冲到了蒹葭院。
见到那个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的娇小身影时,那颗高悬在半空狂跳的心,才慢慢地回归了心腔。
可是,她为什么躲着他?到底伤到哪里,有多严重?他忧心如焚,她却只肯做个缩头乌龟。
嗬,了不起,打输了架的人,只会躲起来哭?摸清了她倔强的脾气,他冷着嗓子激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她果然上当,蹭地冒出了被子。
她神情狠狈,发丝散乱,左眼淤青黑紫一片,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半边脸浮肿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把她提了起来,仔细地审视着那张他连碰触都不敢用力的娇容,如今变得面目全非!怒火,在胸中狂燃。
谁?他星眸半眯,拳头捏得快要滴出水来——究竟是谁?跟天借了胆子,竟敢动他的人?打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该死的她,这个时候偏偏还要跟他逞强到底!她伸手推开他,却不慎碰到了伤。
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
别动!他厉声喝止,蛮横地抱起她,瞧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痛得揪了起来。
他定了定神,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处摸索了片刻,确定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他紧绷着脸,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愤怒,咬着牙,控制涉临暴发的情绪,将她的的足浸到铜盆里,仔细地清洗。
就在半个月前,这纤美雪白的足踝还曾惹得他欲火难耐,而今天,他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却被个地痞弄得面目狰狞!教他怎么不气,不呕,不恼,不痛?!别。
她挣扎着拒绝。
伤口得洗干净,小心落下疤。
这可恶的女人,这个时候了,就不能柔顺一点吗?非得跟他作对才舒服是吗?他心中暗恼,头也不抬,冷着嗓子嘲讽:本来就长得丑,再落下疤,以后拿到休书也嫁不了人。
谁知道,他这句平常她听了只会一笑置之的话,今天却彻底激恕了她。
她气急败坏,推开他站立起来,却因疼痛而跌坐在地上,打翻了铜盆,溅湿了衣衫,狼狈万分,却装得凶悍万分地痛骂他。
听着从她嘴里迸出的一连串的谩骂和恕吼,看着她颊边滚落的串串珍珠似的泪水,瞧着她抽抽噎噎,明明很痛,却要装坚强;看着她生起气来,说话又快又急,眼色认真,神情多变;把她心底的伤心,愤怒,羞愧,懊恼,种种情绪完全不加掩饰——呈现在他的面前。
默默地瞅着情绪失控的她,那颗硬如铁石的心忽然就软了。
她满腹委屈——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向来笃定的他开始手足无措。
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任后悔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
她哭得惊天动地,不计形象,象个耍赖的大孩子;她双颊红肿,双目青紫,身上染着斑斑血迹,明明就是很狠狈。
他却觉得眼前的她虽然荒谬,却好可爱;有一种特别的媚态,似乎在撒娇,在抱怨;那高高噘起的红艳艳的唇;那因愤怒而亮晶晶的眸,在他的眼里看来,似是诱感又似是邀请。
于是,在下一秒,他已伸手,抱她入怀,低头吻住了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默言?她茫然,无助而恍惚地望住他,因他意外的侵扰而停止了哭泣。
他微笑,心底泛起暖意。
原来——他的吻可以治她的眼泪!她在他的怀中颤抖,令他心动又心悸。
他低首,轻捧她的脸颊,低声地倾吐心声:小雪,我是担心你……他的吻,小心地落在她的鬓边,额头,眉间,试探着吻上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再吻落她眼底的泪。
她异常地温顺,眼色迷惆而朦胧。
这引起他更深的怜爱,也给了他勇气。
所以,他大胆地再次捅获她饱满红润的唇瓣,舌尖热烈地爱抚她的唇齿,与她亲密地嬉戏,贪婪得吮吸着她的甜美。
等一下,她似乎猛然醒悟,推开他,表情惊讶又迷惆:为什么?你哭起来好。
可怜。
他心不在焉地低语,眸光紧紧地盯着被他吻得发亮的红唇,既骄傲又满足——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甜美,象是浸了蜜的毒药,迷乱了他的心智。
诶,他晕了头了,居然差一点冲口而出说她好诱人!幸亏临时改成可怜!如果被她知道,她哭得这么伤心,又这么狠狈,他却满脑子的绮思丽想,不知会不会被揍得很惨?她的眼色一凉,瞬间变得冷漠: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哭得惨兮兮,激起了你男子汉的保护欲望,才会引发这场误今。
我道歉。
听听,她在胡说些什么?误会?亲吻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是误会?离开?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可能离开她吧?不是误会。
他微笑,揽她入怀,将按她的头按在胸前,让她聆听他剧烈的心跳——他的心,此刻完全是因她而跳!你还敢笑?她显然没有体会他的用意,拼力挣扎,象个斗士,奋力挥卫着她的尊严,愤怒地低吼:我才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安慰!我让你觉得很好笑吗?你一直都是这么安慰女孩子的吗。
傻瓜!他低叹,拂开她散乱的发,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爱怜地亲吻她小巧的鼻尖。
她的脸立刻热了,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那红潮顺着她优美的颈部曲线漫延而下。
想象她雪白的肌肤因他而布满红潮,他的心立刻剧烈地跳了起来。
他温柔地俯瞰着他,目光热情而放肆地爱抚着她的身体。
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苏醒,逼得他几欲疯狂。
他火热的掌如蛇般滑进衣衫,急切地爬上她光洁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暧昧地揉捏着她的圆润,引发她一阵阵地娇喘与颤抖。
他渴望埋进她的深处,用她的柔软包裹他的炙热;渴望与她共赴巫山,享受极致的快感。
该死的无香,该死的宇文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他咬着唇,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接下来,那该死的科考,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一连半个月都不能回家。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的心底悄悄地生了根,总会在他不经意间冒出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瞅着他微笑,撩乱他的心神,害得他无心公务。
掂记她的伤有没有好转?担心她又跑出去闯下大祸,惹到不该惹的人;猜测她会不会在偶然间也想起他?他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莫名焦躁又心烦意乱。
虽然无尘几乎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念叨起她的事情,可是,那一星半点的消息显然远远不够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
他离府半月,孤冷傲慢的性格使他拉不下脸,不曾时她交待只言片语,她对他肯定更加不满了吧?那该死的林书桐,还乘他不在大献殷勤,企图掳获她的芳心。
眼见科考结束,只要再过一天就能回到家,抱着她,吻着她。
他的心热热的,涨满了激情,忽然连一天也等不了,匆匆地撇下惊愕的同僚,急急地往王府跑——原来,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好!想起她每次吃到最爱的福瑞楼的虾饺时,那双笑得灿若繁星的眼睛和高高向上翘起的可爱红唇,他微微地笑了。
带着她心爱的虾饺,兴冲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步伐轻松而神情愉悦。
可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并肩而行,踏着落叶,不时亲密地低语,他的心不断地下沉。
她看起来惬意而自在,脸上的笑容明朗而轻快,好象他的半月不归时她丝毫也不曾造成半点影响!他心头气闷,本来是打算悄然离开,却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小心眼地想破坏他们那份和谐与亲昵。
她惊讶地回头,在瞧见他时,眼底迅速掠过的那一抹不加掩饰的欢喜和雀跃之情清楚地映入了他的眼中,彻底取悦了他。
想我了?他戏谑地调侃,半真半假地试探。
一点点。
她嫣红了双颊,羞涩地垂下头,却惹得他怦然心动。
她软语相求,要他留下来陪她。
天知道,他得花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扑倒在身下?而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还敢玩火?瞧着她诡计得逞后,笑得泛着红晕的双颊,莹光灿然的妩媚眼波,横躺在他身上妖绕勾人的曲线,他悚然心惊——他那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为什么在碰到她后,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云涛说得对,既然喜欢她,就没必要管她以前是谁的人——她现在不是他的妻吗?他明明就喜欢她,明明渴望拥抱她,而她诱人的娇躯就躺在他的身下,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疼宠和怜爱。
只要他愿意,他马上就能到达快乐的顶峰,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还犹豫什么?有勇气拿下江山,难道还没勇气征服一个女人?可是,她说什么?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契约,答应了给我休书的!现在只差三个月,难道你想反悔吗?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你不是我相公!这句话似一瓢冷水兜头泼了下来,让他霍然而醒。
是,他不是她相公!他怎么忘了?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与她只是挂名的假大妻而巳!她只是一个奸细!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打垮他,击败他!只要一想到她其实并不属于他,尖锐地痛楚从心脏开始向外漫延,犹如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猝不及防的他。
下次别再玩火!他如浸冰窖,厉声警告她,也提醒着自己,决绝地拂袖而去。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6章节字数:3779 更新时间:09-02-12 19:05不过是一个奸细,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庸连讨好男人,侍候男人也不会的傻丫头!有什么值得留恋,有哪里值得他牵肠挂肚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是还有秀荷吗?那个温顺娇柔,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她一向最乖巧,最能讨他欢心,从来也没有忤逆过他,不该说的,从来也不会多说半句。
对,他怎么能把她忘了?可是,这还是原来那个秀荷吗?往日最得他欢心的解语花,在今日看来,却令他加深了烦闷燥郁?这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为什么不能让他的血液沸腾,心跳加速?秀荷温柔地侍候着他,小手轻解他的衣衫,熟练地伸出丁香小舌取悦着他,他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唇与唇的纠缠。
皱着眉,不耐地催她快点。
她微微一怔,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珠泪。
这往日最能惹他怜惜的泪眼,却加重了他的不耐——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如果换成是她,肯定会叉着腰大声抗议吧?又或者,她会扑上来强行扭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他笑了,闭着眼,想起她,忍不住猜测起她在这种极致的缠绵时会有些什么反应?是娇柔,是羞怯还是淘气?他的心热了,身体起了变化,狠狠地压住了身下的小人儿。
爷。
秀荷微微错愕,欢悦地低语——今日的他不再是一惯的冰冷,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的狂野,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象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看到秀荷曼妙的胴体裸呈在眼前,雪白的娇躯如蛇般扭动着——竟然不是她?!爷。
?他倏然一惊,如一瓢冷水淋了下来,草草结束,扔下错愕又莫名的秀荷,沉着脸不发一语地逃离,象是背后有鬼在追他。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半个月过去,他找不到任何办法打破僵局,却被一堆的杂事缠得脱不开身。
他脾气暴躁,情绪紧绷,身边的人动辄得咎,全都对他退避三舍,甚至出动无名给他开益气宁神的药。
尽管不肯承认,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起因,全都只为了一个她!这该死的,成天只会大声嚷嚷,一点也不温顺,一点也不贤淑,一次也不肯低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恶的坏丫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既没有绝色姿容,又不肯撒娇作嗔,更不会卖弄风情的女子,就这么莫明其妙地闯进了他的世界,驻进了他的心里,主宰着他的喜怒哀乐。
真担心刁钻古怪的她,会不来围场——如果是那样,前后加起来,他岂不是要将近一个月看不到她?幸亏,幸亏她虽然任性,答应的事情还是乖乖做了。
当他忙完所有的事情,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时,整个围场巳陷入了一片冥寂。
尽管身体疲惫,可只要一想到她已近在咫尺,他的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扬了。
原来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静静地沉睡在那里,就可以令他心情愉悦而神采飞扬?如银的月色撒在她的脸上,淡化了她的倔强。
柔软的丝被揉成团被她胡乱地夹在腿间。
他的进入,带来了一阵冷风。
她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不停地蠕动着,想要寻找温暖的源头,可爱得教他心都酸了。
他真是傻瓜!放着这么娇柔可爱的娇妻不抱,跑到外面去自寻烦恼干什么?他从容地褪去了衣衫,躺到她的身边,小心地抱起她的头,温柔地揽她入怀。
她找到热源,立刻靠了上来,舒服地趴到他的胸前,修长的玉腿不客气地横到了他的腰腹间,毫无防范,睡得既香且甜。
他失笑,宠爱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如同浪子回到了家园。
拥着她,无关欲望,他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清晨,他在一片灿烂的霞光中醒来。
转过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哎,原来早晨在心爱的人身边醒来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心爱?他倏然一惊,低头细细地打量着她毫不设防,天真无邪的睡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
从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象她一样挑动他的情,锁住他的爱,又牢牢地掌控着他的心。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深秋的早晨,他,君默言终于对自己承认,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希望可以携她之手,与她偕老。
瞧,远处那个低头疾走,连路也不看的女人,不正是令他既爱且怜的小女人嘛?不知道谁又惹她生气了?她走得那么快,几乎是横冲直撞地闯了过来,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与他擦肩而过?出什么事了?他匆匆甩开庆王,追上她。
不用你管。
她又急又怒,脸色苍白,象是随时会晕倒。
你气我没回来?他凑过去,小心地试探她,更想借机解释,打破两人的僵局。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绝不食言。
她不领情,冷着脸恕视他,情绪似乎一触即发。
什么意思?他皱眉,心中忽然一动,忽然有些期待——莫非,她终于发现她昨晚抱了一晚的是他?应该不会啊,如果是这样她不是应该害羞?不过,那是普通女人的反应。
他的小雪,搞不好真的会火冒三丈哦!虽然明知道她知晓了真相的后果可能会很麻烦,但是她生起气来拼命瞪他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好娇媚。
可是,她说什么?休夫?这简直就是荒唐!荒谬!休夫?她休想!今天早上他才刚引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居然就要休夫?谁给她的权力?谁同意的?没有他的允许,她别痴心妄想!他抿着唇,憋着一肚的火,抢过她的休书三两下撕个稀巴烂。
望着抬着下巴,一脸倔强的她,他无奈又措:你到底想怎么样?以为吻了我一次,就可以任意掌控我的人生,对我为所欲为了?抱歉,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那个吻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她挥舞着小拳头,清清朗朗,明明白白地宣布,神情冷漠绝然,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当然明白,这个小妮子一旦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该死!该死!那双清澈如小鹿的眸子里感着轻视,写着不屑,流露出坚决。
她,是真的要离开他!这可恶的小巫女!她怎么可以这么善变?昨夜还在他怀中眷恋纠缠,今日怎可如此绝情?他郁闷,焦灼,愤恕,无措,害怕。
种种心情交织混杂,使得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暴发。
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双唇,阻止她再吐出伤人的话。
他的舌急切地纠缠着她,他的牙齿凶猛地啃咬着她;这一刻,他不想怜香惜玉,他急切地想让她痛,让她疼,让她体会他那几近绝望的疯狂!他粗鲁地抓住她柔嫩地肌肤,残酷地掠夺她的甜美,蛮横地向她需索着柔情,迫切地向她证明他的强势——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溜走,没有人!她哭了。
他尝到了她苦涩的泪,尝出了她的心酸与委屈,尝到了她苦苦压抑的彷徨和无依。
几乎是立刻地,他心疼了,他后悔了——她是那么娇弱无依,他如何忍心伤害她?怜惜与懊恼的吻带着他的歉意,带着他的不舍,带着他满腹无法倾诉的绵绵情意,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发梢,眉间,鼻头,最后落到她的红唇上。
他小心翼翼,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碾转亲吻着她,安抚她的情绪,传达他的热情。
许是哭得累了,也许是被他感化,又或者是她本来就对他有情?她的身体终于渐渐软化,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丁香小舌也怯怯地与他碰触。
他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狂喜涌上心头,欲望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他的理智。
他小心地忍耐着,克制着自己不要进展得太快,不吓跑了她。
一遍遍耐心地诱导着她放松,再放松。
老天!这辈子他从没有为了哪个女人,忍得如此辛苦!他真的快疯了!终于,她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从她的檀口里逸出娇媚地低喘,那低低的呻吟,听在他的耳里,如同天籁之音,强烈地剌激了他。
于是,他不管了,他决定把她变成他的人!隔着衣衫地抚摸和揉搓已无法满足他,所以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解开了她的衣襟,她雪白的香肩上满是激情的红晕,让他黯了眸色。
可是,他显然不够冷静,她也还不够陶醉,他——操之过急了。
所以,小野猫慌了,害怕了,想逃避了,竟然咬破他的唇!极力地退开身子,推拒着他。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的他,哪里还可以停得下来?他气喘吁吁,骄傲地睨着她:你敢说这个吻也不算什么?不算不算不算!你可恶,你无耻,你下流!她用力掩住衣襟,涨红了脸,张皇失措地骂着他。
下流?他神色一僵——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那么努力地克制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吗?你个臭马贼,放开我。
她口不择言地叫嚣,彻底击溃了他的耐心,也激发了他的野性。
他咬着牙,覆上去,打算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男人是不能惹的!让她记住,有的时候女人就应该乖乖地闭嘴!而她,开始了疯狂地抵抗,手口脚并用,无所不用其极。
他好气又好笑,辛苦地抓住她乱舞的小手,曲膝压住她乱蹬的双足,既不敢太用力让她受伤,又怕力太小让她逃脱!唉!她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跟一般的女人相差太远!他几乎已可以预见到,未来他的生活绝对会是充满了惊喜和幸福!她的情绪这么激动,实在不是一个调情的好时机。
他微微叹息,一面跟她作战,一面还要跟内心深处的欲望狂潮作战,汗水涔涔而下,很快濡湿了他的衣衫。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7章节字数:3993 更新时间:09-02-12 19:06天黑了。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派了无尘去林书桐的住处查看,结果发现他也没回来。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难道她真的走了?跟着林书桐悄然消失,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王爷,小雪虽然冲动,林大人做事却绝不会如此鲁莽。
若是真的带走小雪,他要如何向王爷交待,又如何自圆其说?围场里山高林密,我看她和林大人发生争执,一时走岔了,迷路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无香冷静地分析,渐渐今陷入懊恼和慌乱的他平静下来。
无香,别惊动了皇上,你马上带齐人马,到林子里集合。
他急速地下着命令。
无香领命,悄然退出去召集逆天十八骑。
就在白天,几个时辰前,她还在他的身下娇喘低吟。
那时,他觉得这狭小的房间好暖和,好温馨。
可是,现在,环顾着一室寂然,这小小的房间突然变得如此空旷。
心中油然升起的孤独和空虚感,似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她失踪了。
尽管现场被人细心地处置过了,精通追踪术的无香还是在林子里发现了几处血迹和混乱的足迹。
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混乱。
凛冽的北风肆虐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落。
君默言不发一语,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染着树干上残留的一点血迹,凑到眼前细细地察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所有的痕迹到了这里突然消失,而眼前却是一处断崖绝壁,脚下是巨浪滔滔的天雪河。
小雪一点武功也不会,就算受伤的不是她,失去了林书桐的保护,他无法想象,在这种极寒的天气里,她该如何逃生?十八骑默默地聚在一起,谁也不敢吭声。
给我顺着天雪河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抿着唇,心头蓦地掠过强烈的痛楚。
是!十八骑齐声应和,迅速分散,消失在林子的深处。
他眼神空泪,茫然呆立,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她不但没有死,而且暗算了无香。
找到昏迷的无香,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眸光倏地一亮,几近绝望的心头掠过一阵狂喜: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王爷,请三思!无名追上来,一脸的担忧:王妃见到无香,却不肯跟他回来,反而暗算他,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充耳不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甩掉众人,在茫茫的雪原里全力飞驰——此刻的他,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她的身边。
明知道她身处险境,危在旦夕,他怎么可能坐在那里三思四思?那种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已战胜了他的自尊,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是奸细又如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做任何足以伤害他的事情。
现在的他,只想找到她,只求她平安,只要她肯回来。
其他的他都不愿多想,也不想再计较。
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地躺在江子枫的臂弯里的画面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撞进毫无防备的他的眼里。
那种尖锐的痛楚,犹如一柄利箭倏地扎入他的心里,痛不可档。
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宠上那只清清楚楚的巴掌印,让他嫉妒得几欲疯狂,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倒流——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让其他的男人染指?冰冷的剑,闪着寒光,无情地指着姓江的小子的咽喉。
剌下去,剌下去!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地叫嚣。
君默言,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她的目光里含着强烈的恨意,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她是那么的倔强,又是如此的羸弱,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他霍然清醒——现在,救她比任何事都重要。
至于找江子枫,随时都可以找他算帐,不怕他飞上天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
冰冷的月色,使山峦,树木,河流。
全都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切都显得蒙胧了起来。
抱着她,他感觉拥抱了整个世界。
他痴痴地凝望着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为什么不跟无香走?她软软地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息,晶莹的泪水缓缓滑下了她的脸宠。
他却感觉那些泪,全部都流入了他心里。
她不肯给他答案,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肯醒来。
似乎想借此逃避这纷乱复杂的关系,或者,她想用这种方式惩罚他?望着沉睡的她,他握紧了拳头,颈边青筋暴起,既愤怒又愧疚——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
若不是他一时大意,怎么可能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众多高手护卫的围场里险些丧命?他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责罚。
三天三夜,他不曾离开她半步,衣不解带地守着她。
所有的事情,都不肯,也不舍得假手于人。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耐心,如此细腻。
他的身体迅速消瘦,可是他的心里却格外的满足。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停地呓语,不停地哭闹。
剑哥,剑哥,不要走!深夜里,窝在他怀里的她忽地惊惶大叫,紧紧地攀住他,犹如落水的人攀住一块浮木,面色彷徨无依,象个害怕被人丢弃的可怜虫。
因了她这一句呓语,他眸光黯淡,心慌意乱——只要一想到,原来佳人早已芳心另许,早晚要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好似被人割走了他的心,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
她象个任性的孩子,揪着他的衣衫,在他的怀里痛哭:姐,我好讨厌君默言!他欺侮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姐,君默言好坏,他伤了我的心,让我好失望,好心痛。
她伏在他怀中哭泣,偎在他的胸前哀伤地低诉着女儿家的心事,委屈的泪水潸潸滑落,打湿了他的心。
她的话教他既心酸又甜蜜,既骄傲又惭愧——瞧瞧他这个傻瓜,究竟错过了什么?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她,心里记挂的始终是他啊!他还有什么可抱怨,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就这样,三天里,他抱着她,拥着她,陪着她,宠着她,爱着她,疼着她。
时喜时怒,时忧时乐,随着她的病情好坏,心情起起落落,情绪反反复复。
她终于醒了。
他惊喜莫名而激动万分,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她,想要勇敢地把他的心事通通跟她坦白,再也不躲躲藏藏。
可是,她却不肯开口说话了。
她的态度是那么的冷淡的琉远。
他微微地失望,似被兜头泼了一瓢冰水,一腔喜悦悄然地消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还得假以时日,不能操之过急。
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他不想再一次吓晕她。
于是,他假装看书,不理睬她,真心的希望这种她早巳习愤的相处模式可以带给她安全感。
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她在偷偷打量那只梦中一直念叨的钗。
他微微松了口气——总算做了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
她执着钗,表情好迷惘,可爱又惹人心怜,清瘦的容颜和低哑的嗓子都让他心痛不已。
想不到,他温柔而宠溺的时待,细心体贴的服侍却引来更深的疑惑与防备。
面对她一再地质疑与追问,他的自尊再一次受创。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原来告白的话是那样的难于启齿!他宁肯面对千军万马,也无法拉下脸对着满脸狐疑的她诉说着他的款款深情。
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
他害怕她的拒绝和嘲弄;害怕从那张可爱的嘴里吐出冰冷的话;害怕那双让他看了心跳的剪水双瞳里流露出惊讶和轻视的目光。
所以,原本的软语温存,原本的甜言密语,在心里转了几个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去变成了伤人的利箭。
如果只是想找个依靠,又何必那么麻烦?我昭王府不介意多养一个人,正好也省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
实在闲得无聊的话,你不妨考虑生几个。
看到她颊上愤怒地的红晕,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狠狈万分,百口莫辩——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要跟她捐弃前嫌,告诉她希望和她白头到老。
否则,他不会说要她生他的孩子。
是,他迫切地想要她生他的孩子。
在此之前,女人对而言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有了不多,没有也无所谓。
他从未想过要和哪个女人共渡一生,更遑论是跟她共同谛造一个生命!他不想有羁绊,更不愿给自己套上枷锁。
但是,这三天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他的身体虽然疲累万分,但精神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直以来,为了复仇,为了向上爬,为了拥有更强大的势力,他就象是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钟,不知疲倦地奔波,从来也不曾停下来过。
他一直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他对她也无非就是好奇与亲鲜感罢了,时间一久自然就会消失。
可是,这三天,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回忆与她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去沉淀和整理他对他的感情。
那种美好的感觉使他相信,如果是跟她在一起,人生也许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乏味。
如果他的孩子由她生出来,不知道会是多么的可爱。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都热了——他甚至开始计划今后的人生。
甚至为了她,调整了他的复仇大业。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剖心挖肺的一翻剖白,换来的却是她不屑一顾的冷嘲和高高扬起准备落到他脸上的耳光。
她的那一掌虽然被他握住手腕没有打在他的脸上,却重重地击在了他的心上。
想到江子枫那可疑的一巴掌印和发现她时,她红肿的樱唇,妒忌的火苗在他心中狂燃。
他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地伤害她。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才挨你一记耳光?想必不止是一个吻吧?那招上次我试过了,你可陶醉得很,并没有赏我一记耳光。
是那小子太青涩,还是他太粗鲁。
小雪。
!直到她羞愤交加,气怒攻心吐血晕倒在他的眼前,他又悔又痛,扑过去抱住她,发现又做了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互相伤害?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8章节字数:3161 更新时间:09-02-12 19:07冬日的阳光白花花地晃进来,耀亮了他的眼睛。
庆王一直喋喋不休地跟他讨论起两国之间那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竭尽全力地讨好着他。
而他一直保持着不置可否的微笑,专心地捕捉着从隔壁传来的笑声。
端木梦影那剌耳的笑让他暗自皱眉,惜瑶针锋相对的冷嘲令他下意识地微笑,而她一反常态的沉默则让他心不在焉了起来。
她的个性一向爽朗,大而化之,虽然比惜瑶她们大了几岁,但这打打闹闹疯疯颠颠的性子却一点也不输人。
这么沉默有违常理。
她生气了吗?看到端木父女频繁出入昭王府,如果时他有心的话,她一定生气了吧?可是,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生气的了话,大概会按捺不住,赶走梦影然后冲来找他算帐吧?但是现在,她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所以,她真的生气了吗?如果她连气都不肯生,那说明什么?大病初愈的她,一直病恹恹的,不太爱说话,他实在看不下去。
本来以为有端木经常在府里走动,也许会激起她的妒忌心,哪怕是生气发火也好,他好想看到她生气勃勃的样子。
所以,他默许着端木父女在他府里穿梭。
抽出时间去应酬那个满脸阿谀让他讨厌的老家伙。
可惜,他的法子,成效好象不怎么显著。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看到别的女人讨好他,围着他,她一点也不着急,不烦恼。
她甚至大大方方地跟着她一起赏花。
惜瑶不时地嘲笑她,她还会帮着解围。
他的自尊真的严重受到挫折。
他下意识地跟随着那抹浅紫的身影,她们拐了弯,没入了花田,从他的角度已看不到她。
所以,他站起来,慢慢地踱到窗口,贪婪地凝望着那个牢牢牵引着他的视线的女子。
她穿着月白的裙子,披着一件紫色的狐裘,和惜瑶一起立在一片花海之中。
惜瑶惊讶地左顾右盼,她却弯着腰,状似随意地抚弄着秋海棠。
她的目光温柔,笑容有些飘忽,淡淡的阳光跳跃在她的身上,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这样的她,看上去有满腹的心事,凭添了几许忧都。
不知道她看着那片花海,想起了什么人。
她的目光温柔里夹着点淡淡的黯然。
他瞧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抹去她的忧伤。
你说是不是?庆王说得唾沫横飞。
时间不早,我们不如改日再谈?他打着太极拳,轻描淡写地回避了问题的实质。
要夺天下,要复仇,他自己会去争取,从没想过要依赖外来的力量。
从小的经历早已告诉他,最狠的仇敌往往就是最亲的人。
梦影哭泣着朝他飞奔过来,她和惜瑶慢慢地跟在后面。
看见他,她的眼中明显地露出嘲讽的微笑。
终于又能与她独处。
深深地看着她,瞧见她气呼呼的脸,他的心里却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地融化,柔情一点点地荡开。
贪恋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他不着痕迹地靠过去,低低地笑:吃醋了?还说没有歪心眼?早走得没影了,还盯着瞧,这么依依不舍的,干脆娶回家来摆着天天看好了,省得牵肠挂肚的!看她鼓着腮帮,带着点气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嘲弄他。
那带着酸意的话,听在他的耳里却格外的甜。
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舒畅——原来,她还是在意的!他仰起头,愉悦地哈哈大笑。
连日来的忧心与患得患失烟消云散——她没有变,还是那个开朗活泼,敢爱敢恨的小雪。
她着恼了,推开他气呼呼地入了房。
他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为了怕她多心,忍不住安抚她:别担心。
他想告诉她,不要担心梦影,那个他从来也没有正眼瞧过的女人。
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如果不是想试探她的心事,他根本连她的影子都不想看到。
但是直承心事却是那么困难,张了张口翅拐了弯:有些事我要仰仗庆王。
其实,这个理由有多苍白,他心里清楚得很。
果然,她生气了:得了吧,上次印章之事都没有了下文!说起印章,他微微心虚,而喜儿更是沉不住气,竟然打翻了铜盆。
为了防止她呆在这里露出马脚,他厉声喝退了喜儿。
更想乘机跟她独处。
谁知道云涛却在这节骨眼上赶了回来,破坏了他们之间难得的温馨气氛不说;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没有摆平宇文澈!她大病初愈,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打破僵局。
在这种时刻,他竟然要离开她最少半个月,心里象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
离开的脚步还不曾迈开,相思就巳成狂了。
担心她会不按时吃药,落下病根;担心他不在身边,她会跑出去再闯祸端;担心林书桐和江子枫跟她走得太近,会把她拐跑。
等他回过神来,她已跃然纸上,望着他凝眉含愁。
他伸手轻抚她微锁的眉头,忍不住开始揣测——那个藏在她心底,躲在她眉尖,让她黯然神伤的家伙,究竟是谁?匆匆揉皱了画像,象丢掉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撇嘴自嘲,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望着车内异常沉默的她,他几次想开。
邀她同行,话到嘴边终于咽回。
此去大凉山千里迢迢,她病体初愈,实在不宜长途跋涉。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她的身体?好不容易她重新健康起来,他可不希望她再一次病倒——那种犹如身在地狱,比死还可怕的煎熬,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想不到这次进宫会见到若水。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若水会变得这么楚楚可怜。
她巳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义无反顾地投入惜玉怀抱的若水。
她就象是一枝娇美的兰花,在冰雪中瑟瑟地颤抖,却不肯放弃她的高贵,骄傲地盛开着,绽放着那抹幽香。
他曾无数次地想象,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定会给予她狠狠地嘲笑,无情地奚落。
而她会羞愧,会后悔,会痛苦,会流泪,会跪在他的面前忏悔年少时的无知和轻狂,企求他的宽恕和怜惜。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场面,他会怎么做?是冷笑着看着她流泪,残酷地将她撕裂?是把她狠狠地羞辱一番再残忍地抛弃,以报复她当年加诸于他身上的耻辱?还是把她曼妙的身体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或者什么也不做,无动于衷地走开。
?他一直在不停地幻想,抱着时而仇恨,时而残酷,时而冷漠,时而怜悯的心情,反反复复地折磨着自己。
深陷其中,无法自拨。
今天,当她终于如他所愿,站在他的身前潸然落泪时,他恍然惊觉,那颗曾经为了她起伏不定,又恨又爱又怜的心,不知何时,已悄然地冷却。
不论她多悲哀,多凄惨,多忧伤,都已与他无关!丝毫也激不起他半点的波澜。
他从来也没想过,再一次单独面时她时,他会如此地冷静和平淡!她的遭遇,他同情,他也替她难过,为她不平。
但是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的命!他无法参与,也不想参与。
望着陷入哀伤绝望的她,他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兴奋!他终于可以彻底地摆脱她带给他的梦魔,过上全新的生活。
他想起那个教他心动的女子,用她明媚的笑容,打开了他高垒的心墙,温暖了他冰冷的心房,填满了他空虚的心灵。
她明朗活泼,热情直率,有时天真,有时稳重。
她说话喜欢手舞足蹈,她做事总是冲动直接,不计后果;她捣乱了他平静的生活,搅得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在这一刻,他突然好庆幸。
庆幸当年她没有选择他,庆幸被她抛弃,让他有资格微笑着,毫无愧疚地站到小雪的面前。
去争取她的情,去宣告他的爱!昨日因,今日果。
一切的姻缘都是天注定。
因为有了她,二十年的痛苦似乎骤然消失;因为有了她,阴暗晦涩的心底,终于照进了第一缕阳光。
因为有了她,他领悟了什么才是爱。
他微笑着,坚决地推开了她,转过身踏着轻快的步子释然地离开,去追寻属于他的,再也不容错过的爱……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9章节字数:3004 更新时间:09-02-15 13:27她的眼底有依恋,还有薄薄的嗔恕。
他苦笑——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她?可是,复仇大业他计划了十多年,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功败垂成?此行,誓在必得。
忆起她微红的眼圈,眷恋的目光,他心情激荡久久无法平静。
静静地行功打坐了小半个时辰,终归还是按捺不住,悄然地从密室里走了出来,默默地俯瞰着她的睡颜。
柔软的丝被翻卷着,一半覆住她的娇躯,一半垂落到地板。
她睡得很不安稳,鼻尖红红的,轻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着惹人心疼的幽光。
他低低地叹息,心中掠过一阵悸痛,暖暖的涩涩的冲击着他。
伸手抚上她光洁的足踝,却无关欲望,弯腰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颊边印上一个轻吻,悄然退了出去。
终于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大凉山,重新站在攀云岩的他,任猎猎的山风狂舞着他的衣襟,俯瞰着连绵的群峰,心底一片迷惘。
身边明明围着一堆人,有自己的师傅,有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患难与共的盟友。
可是,他却只觉得空虚。
胃里空荡荡的,不管吃多少东西进去,总会觉得饥饿。
他笑着夸师母的手艺好,今自己胃口大开。
然而,他心里明白——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
原来距离会加深感情!他好想念那个可人儿,想念与她共处的点点滴滴,想念她的甜美与纯真,想念她爽朗开怀的大笑。
与她相处时的快乐,在离别后的孤单的日子里,全变成寂寞在心底发酵。
为什么,自己的心肠变软了?脑子里想的不再是快意恩仇,称霸天下。
他惊悚地发现——她在心里的地位竟然远远超过了他对权力的渴望!君默言啊君默言,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英碓气短,儿女情长?背负的血海深仇难道全都忘记了?你这么优柔寡断,让屈死的母妃和舅舅及疯颠的外公在九泉下如何瞑目?报仇的决心和想见她的欲望在心底拔河,激烈地争斗着。
他变得益发的沉默,每天登山远眺着京城的方向,以消减心中那消魂噬骨的寂寞。
事情已交接完毕,他却磨蹭着不想回去。
他知道,只要回去,必然会陷进温柔的旋涡里不可自拔,永远沉沦。
二十年来,他巳习惯了独自来去,心无挂碍。
这样牵肠挂肚的君默言陌生得让他害怕——害怕因为一个女人消沉了斗志,害怕二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所以,他犹豫了,他每日徘徊在山间,在回与不回之间挣扎,象个胆小鬼般裹足不前。
可是,无名来信了——有人在她的补品里下毒!于是,在接到消息的这一刹那,他明白,他再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明知道不是致命的,他依然忧心如焚,恨不能背插双翅,日夜兼程的往回赶。
她依然是那么的清新,神情平静得教他嫉妒——好象这二十多天的离别,根本就不曾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可让他气愤的是,林书桐果然是想乘虚而入,竟然想重新安排她的人生?没有他的允许,他怎么敢?更让他愤怒的是,那个傻瓜居然犹豫了?她不是一口拒绝,竟然敢犹豫?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回来几天,是不是从此就再也看不到她的人?长途跋涉的疲惫,心神俱疲的焦躁,让他心烦气躁。
抱歉,君默言黑眸微黯,伸出手霸道地拉她入怀:小雪既已入我君家门,她的去留就已与林家无关。
我劝林大人最好还是少操点心,多想想怎样在战场上克敌制胜,那才是明智之举。
她眼底乍见他的喜悦倏然消失,化成了满脸的委屈。
垂着头,一语不发,被动地让他拖着踉跄地行走。
她的沉默越发激怒了他——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久别重逢。
以她的性格,如果盼着他回来,不是应该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里就冲到他的怀里,热烈地欢迎着他吗?怎么会如此冷淡,如此冰冷?他心慌了——莫非,这二十多天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你岂只是回来的不是时候,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她冷着脸,说着无情的话,犹如利刃插入了他的心脏,痛得教他无法承受。
于是,他又一次的拂袖而去。
他冷冷地自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来过密室了!房间里充塞着她独有的淡香,枕头上遗落着她的秀发。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来这里?为什么?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疯狂地想念她的时候,她也在想念着他?所以,她才会在这里睹物思人?一想到她曾经躺在他的床上,默默地思念着他,为他流下伤心的泪水,他整个人都暖了,冷硬的心悄悄地融化了。
看,她静静地站在花田里,忧郁的笑容依然牵痛着他的心。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她在窗下默默地流着泪,凝望着那只鸟的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珠。
那纤弱的身影,教他一阵阵的心疼。
这让他又爱又怜又痛又悔——她该有多么的寂寞,才会把一腔心事诉说给鸟儿呢?小雪,别跟我呕气了,好吗?他倏然长叹,拥她入怀,决定放弃挣扎,向这个俏丽的可人儿投降。
你以为我想吗?亏我天天盼你回来。
她满脸的委屈,娇嗔地抱怨,却奇异地换来了他的心安。
小雪,我想你。
原来短暂的离别,竟然使她如此消瘦。
久违的温情,心疼她的情绪,让他心胸发烫,忍不住悄然地吐露了心语。
奇怪的是,坦然地说出了心底的秘密,竟然让他如释重负。
紧紧地拥着怀中变得柔顺的娇躯,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坚持有些可笑——幸福唾手可得,他何必舍近求远?他开始着手调查那个下毒的人——她身边的人其实很简单,有机会天天接触她的补药的,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三个丫头。
喜儿排除掉,就只剩下青玉和青环。
她们两个都是由太后赏赐从宫里出来的。
而宫里对小雪有成见,不希望她怀孕的人除了若水还有谁?他心情复杂,若水当年明珠投暗,错选了惜玉,已是一大憾事。
她只是出于嫉妒,才会一时糊涂,到底也没有下狠心,取她性命。
如果他为了小雪找上门去理论,若水情何以堪?左思右想,好象只有在引起更大的风波前,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件事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谁知道,平日里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她,偏偏却总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突然变得头脑清晰,心思敏捷。
她极快地猜出了前因后果。
面对神色黯然,冷然指控他的小雪,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显得虚伪矫情。
若水的人生既使他不去踩上一脚,也巳够惨。
况且,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一度喜欢的女子。
他君默言还不屑于时一个女人出手——除非她真的丧心病狂,试图做出真正伤害雪儿的事情。
他以为她会不依不锐地逼他追凶弛却聪明地停止了追问——他发现,她在这些方面总是表现得异常的大度和宽容。
这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的开起一丝不快。
她,可能并不象他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吧?否则的话,哪有可能不吃醋?如此大方地放过一个打击和诋诲若水的机会?望着她平静依在怀中的娇容,他心中再一次升起疑惑——她,时而大方,时而娇俏,时而天真,时而世故,胸中所学包罗成万象,博而杂乱;所持的观点似是而非,却又总是有她的道理;思维敏捷却又行事冲动,这个迷一般的奇女子,到底来自何方?他倾尽所有的力量,居然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就象是从天而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世界,搅乱了他心底的那池春水。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0章节字数:3896 更新时间:09-02-15 13:28她在害怕。
原来她只是表面上装得毫不在乎,可是,她却不敢在府里用早餐了。
接到喜儿的报告,想着她是如何抱着恐惧独自面时着伤害,咬着牙苦苦支撑;想着这件事,以及自己的态度是如何伤透了她的心,他的心抽痛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不相信他,所以才不肯对他坦诚。
然而,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值得她信赖的事情呢?在下毒事件中,他的确是偏心了。
只因为,他以为,有他守在她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而若水却没有一副有力的肩膀可以给她靠,她的身后没有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
所以,他同情她了,他心疼她了,不是吗?所以,明知道小雪也受到了伤害,他却选择了忽略。
他以为,她有他,巳经足够。
显然,他又错了。
他的心意,她并不知道。
他终于意识到,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十分坚强,满不在乎;她的言谈举止也特立独行;但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虽然天性开朗,但她也会害怕,也会彷徨,也会觉得孤单,也会感到迷惘。
两国开战在即,京城的气氛微妙,等待着他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陪她。
他只得按捺住心底想飞奔到她身边,拥她入怀的欲望。
派了无尘替她送去早餐,想着等事情忙完了,告一个段落,再去找她。
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跑得那么快,那么急?她气喘吁吁,面青唇白,发丝散乱,呼吸紊乱,眼神迷惘,表情惶惑,象个迷路的孩子般凄惶,无助。
他的心揪痛了起来,忘掉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办,眼里,心上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他一把揪住她的臂:出什么事了?你跑什么?她不说话,狠狠地瞪着他,红着脸,眼中浮起泪雾,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倔强地不肯告诉他。
他好担心,忍不住轻扣她的脉搏——竟跳得那么急,那么乱,那么狂!她的指尖冰凉,眼神灼热,她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样子好脆弱,好象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该死!难道若水又在别的地方下毒了?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他一惊,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来,慌乱地喝叱:无名!默言,她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颈,热烈地低喊:我喜欢你!嘎?他傻了,俊脸瞬间涨成青紫,却下意识地把她环得更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化成一阵烟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
身后,那群生死与共的兄弟笑得狂放而肆意,气氛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小魔女,虽然早已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习惯了她不时给予他的惊喜。
但是,在大庭广众下,热烈地向他告白示爱,仍然吓傻了他一一当然,他不否认,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心;他十二万分地欢迎她带给他的这种惊喜!她害羞了!那颗小小的头颅,可爱地直往他怀里钻。
钻得他心痒痒的,身体轻飘飘地,好象踩在云端;空荡荡的心里被温暖的情绪涨得满满的。
这可爱又惹人心疼的小妖精,总是在他不经意间悄然地给他致命地一击,攻陷他的心房。
那么轻易就拨动了他的心弦,挑动了他的情绪,牵动了他的柔情。
去他的军国大事,去他的称霸天下!这一刻,他只想跟她独处,他的心里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
他拥着她,那种感觉竟比拥有天下,登上龙椅更让他充满了成就感!他直直地看着她,炙热的视线贪婪地锁住那张合羞带怯的小脸。
亲昵地抵住她的额,低低地诱惑她:小雪,再说一遍?我喜欢你这句话,从那张甜蜜的小嘴里吐出来,竟是如此的消魂蚀骨,动人心魄!他好贪心,希望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对他倾诉爱语。
我喜欢你?她双颊如醉,眼色迷离,神情恍惚地低喃,竟似有穿山裂石的功力,强烈地震憾着他的心弦。
她的爱语,如冬日乍现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幽暗晦涩的心灵。
他生性内敛,要他象她一样直呈心意,的确好难。
所以,他更佩服她的勇气,敢于不躲不藏,光明正大的直抒胸臆。
他好骄傲,这样一个机智多变,聪慧善良,博学多才,率直坦白,活泼灵动,娇俏可人。
拥有数不清的优点的奇女子,竟然会这么柔顺地蜷在他的怀抱,被他征服,为他动情。
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错觉——拥有了她,他巳经征服了全世界!在她的面前,连皇权都变得渺小而卑微,江山亦化为虚无。
他满足地低叹,小心地捧着她的俏脸,温柔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俯身热烈地堵住她的唇,深深地探索,温柔地抚慰,象是要倾尽他所有的爱。
他请旨出征的奏折果然意料中的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淡然地置身事外,笑看人间百态,默默地在两派之间寻找着微妙地平衡。
静静地等待时机,借两国交战之机,要给予萧昆致命的一击。
准备待机而起,于混乱中壮大实力,徐图霸业。
这本是他最初的计划。
但是现在,眼看计划一步步朝着他预定的目标前进,他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之情。
虽然她没有再提,可是她的害怕却是那么明显。
每日晚上总要在书房里与他相处到最后一秒钟,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眷恋不舍的目光害他几度几乎把持不定,变身成狼把她拆吃入腹。
但是,他不能!想到上次的莽撞,害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达一两个月之久,他就不敢造次。
这一回,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一点一点地侵占着她的芳心,让她沉沦在他的情网里,再也挣脱不开!每天拥着她,辛苦地与欲望拨河,忍受这痛苦却甜蜜的折磨,巳成为了他最新的乐趣。
朝中纷乱之机,他却逍遥自在,沉溺在甜腻的爱情里,舍不得抽身。
他爱着她,宠着她,与她耳鬓厮磨,看着她渐渐充满了女人味,如一朵娇媚的含笑花悄然绽放在他的眼底心上。
她开始有了平常女人该有的情绪。
她会吃醋x嫉妒,她会撒娇x耍赖,她的情绪因他而起伏,她的视线为他所牵引,她不再满不在乎,不再云淡风轻。
王爷,王妃去了品雨轩。
无香一脸忧色地禀报:林征鸿那老狐狸在沁芳阁等她。
大战在即,主帅却一直悬而未决。
根据他的推测,那帮人巳经沉不住气,预计会在最近出手。
为了防止小雪落入敌人手中,成为制肘他的棋子,所以,他派了无香和无影暗中跟踪,保护她。
原以为来的会是萧昆,没想到姓林的也来插一脚。
哼!他对惜玉倒是忠心耿耿,找小雪的目的,不问自知,定然是为了那副图了。
他冷笑,心中已有了计较,安排好云涛之后,终于还是不放心她——这傻妮子必然又在为怎么做才能既达成任务,又不会出卖他而烦恼呢。
在潮汹涌的大街上,他一眼便捅促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
她垂着头,神情恍惚地行走在大街上,薄薄的冬阳照在落寞的她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他的小雪了。
他追上去,邀她同车。
这傻瓜,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已经开始心虚,居然拒绝他!看到绝尘而去的马丰,她懊恼地踢着树干出气,却痛得呲牙咧嘴。
那可爱的神情,让他忍俊不禁。
携了她的手,两个人并着肩,就那么一路斗着嘴,慢慢地走回王府。
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街道,只因为有她相伴,突然变得炫丽繁华,充满了温馨。
他微笑着从书本下偷觑着她,淡淡地确定——她真的不是当奸细的料!瞧,她满腹心事,坐立不安,灵活的眼珠左顾右盼,极力想要寻找着传说中的那张图。
却又害怕被他发现,小心翼翼,极力掩饰的样子,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了。
想什么呢?他抿着唇,笑盈盈地睇着她。
没什么,在看书。
她慌乱地举起手里的书本搪塞。
倒着拿,你也能看懂?他失笑,忍不住出言调侃。
嘎?她猛然涨红了脸,双手窘迫地绞扭着,显然张惶无措。
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他心生怜惜。
他微微皱眉,站起身来领着她往外走——不过是一个林征鸿罢了,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为了皇奶奶的寿诞,这小丫头别出心裁地弄出了一个温室。
信誓旦旦地想要让海棠和茶花在冬天开花。
他其实并不关心那些花什么时候开?他只希望看到她笑口常开——她的小雪,实在不适合憨眉苦脸。
不等她拒绝,他已绕过桌椅,站到她的身前,温柔却坚决地奉起了她冰冷的小手——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早已发现,只要他强势一点,她就会变得很乖。
而他,喜欢她偶尔在他的面前柔顺乖巧,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温室中,温暖如春,那几盆茶花青翠欲滴,长势喜人。
椭圆的叶片间点缀着十数朵小小的蓓蕾,娇艳可人。
秋海棠妖娆柔媚,似一个个妩媚多情的深闺少妇,慵懒地伸展着枝叶,合苞待放,在昏黄的灯光下,展露着风情。
她骄傲地站在花间,得意地向他炫耀着她的成果,编着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睇着他:漂亮吧?是,很美。
他意有所指,深深地凝视着眼前娇小的可人儿——在他的眼里,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美。
她的笑容,比茶花更珍贵,比海棠更娇媚,巳盛开在他的心田,永远不会凋谢。
哈哈,刚才是谁嘲笑我来着?她咨意地大笑,瞬间神采飞扬。
这就是她,不论多不开心,不论有多少烦恼,却可以因为一朵花,一片绿叶,转瞬就抛诸脑后,开怀大笑。
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是世上最强烈的迷药,让他日益沉沦,无法自拨,不可救药地爱上她。
她只是置身花海,用着无辜又纯洁的眼神看着他,便让他莫名地骚动;那随着大笑而起伏的胸线,已今他心中热辣,想入非非。
在满室的花香里,在满溢着春情的温室里,他倾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融化了她的心。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1章节字数:3898 更新时间:09-02-15 13:30无香,萧昆那边怎么样?傅云涛懒懒地靠着门框。
最近天玄教的殷平与萧老贼来往密切,估计就是这两天要有所行动了。
无香淡淡地回答。
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就好。
君默言微微点头,淡淡地嘱咐。
默言,小雪那傻丫头好象还没有把图送出去?傅云涛偏头,抛给他一个暖昧的笑容:啧,好象挺挣扎的呢,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他默然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自从拿到那张图之后,那丫头反而心事重重,不爱说话了。
喜儿说她每天就翻来覆去拿些胡萝卜学着雕章子。
真是让他哭笑不得——难不成她还打算仿刻一个他的私章?这念头还真是傻得可以——用他给的那张图能骗过姓林的老狐狸就不错了,以她那点半吊子水平,还妄想能逃得过林书桐的法眼?但她的一番心意,却着实让他感动。
有动静。
傅云涛忽地站了起来,凑到观察孔去瞧了一眼,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默言,你的买卖来了。
有人摸上门来了?好大的胆子!无香冷笑一声,拨剑在手:王爷,让我去会会他。
慢着,君默言挑眉,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才这么几天就沉不住气了?哼!咱们不妨索性把水搅混,让他们相互猜疑。
你想怎么做?傅云涛一脸的兴奋,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无香,你不妨也去掺上一脚,人多才热闹。
君默言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轻轻地擦拭,笑得森冷。
是。
无香眼睛一亮,露齿一笑,兴冲冲地从密道的另一头跑出去:他一个人,败得太快,岂不是太难看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喂,为啥不让我去?傅云涛气呼呼地瞪着君默言。
君默言冷笑一声,一声不吭,抛下他,打开密室门,悄然进了书房,找那剌客练功大去了。
唉,谁叫你名声太响?只要一出手,不出五招,人家就认出你。
无名拍拍他的肩,微笑着安抚他:副帮主还是稍安勿躁,在此观战吧。
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啊?君默言悄然现身,冷冷地望着那个鬼鬼祟祟在书房里东摸西瞧的黑影。
哼,就凭这种货色,也想到昭王府来偷地图?黑衣人受到惊吓,飘身疾退。
这么快就走?君默言抱着剑懒懒地立在书柜旁,唇边挂着揶揄的微笑:朋友,远来是客,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哼!无香黑巾蒙面,忽然冷笑着从书柜后绕了出来,不发一语,长剑带着冷风向君默言违了出去,低叱一声:并肩子上!那黑衣人微微一怔,虽然不知无香是什么来头,但是既然巳经与君默言交上手,总不是外人。
略一犹豫,拔刀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墨香萦绕的书房里你来我往斗得正兴起,忽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与书房相连的密室门忽然被人移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不假思索随手甩出一枚柳叶薄刃,打算抢到先手,杀了她再说。
小心!君默言眼角余光已瞥到苏秦的身影,这一惊非同小可,曲指轻弹,一缕劲风疾射飞刃,将它打得偏了一寸。
同时,双足轻点,捷若飞鸟般抢在黑衣人的前面,将那惊瑰未定的人儿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有刺客?她讶然低语,看清屋中情形,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无香提着剑赶到,眼见有惊无险,眼珠一转,忽然剑尖一偏,直指苏秦。
这两个人一直不冷不热,教旁边人看得好生心焦。
既然老天让她撞了进来,等于是送给王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如果再不让他尽情的表现,岂不是太对不起王爷这些年的知遇之恩?哼!君默言冷哼一声,黑眸冷厉地扫了无香一眼,脚尖微旋,抱着苏秦躲过了这一击。
嘿,无香闷声不吭,假装没有看到,一柄长剑指东打西,竟象是长了眼睛,招招都往苏奏身上抢攻,存心要让君默言抓狂。
干得好!傅云涛从观察孔里瞧见,乐得直拍大腿: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原来关键时刻还是挺机灵的嘛!副帮主,干脆,咱们都去捣一下乱得了!无名捋着胡须,陷入了无限的暇想之中:主公一直按兵不动,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小主公?我盼了快十年,可怜我头发都白了,也盼不到这一天。
唉!嘻嘻,要是若水跟默言生的孩子肯定少年老成,没意思透了。
傅云涛嘻嘻一笑,抿着唇乐了:不过,要是小雪生的呢,那就不同了,跟着那么一个娘,绝对好玩多了。
是啊,要不,咱们帮他们一把?无名说起孩子,老眼里放出了光芒。
怎么帮?总得有机会啊。
傅云涛仰天长叹:这殷平的功夫实在是太弱,跟王爷没得比嘛!有无香添乱,还抱着个小雪,他都摆不平。
啧啧,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嘿嘿,无名说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微笑:机会来了!书房里,君默言一掌逼退了无香,黑衣人殷平狞笑着扑上来,一刀直劈而下,眼看苏秦就要血溅五步,死于非命。
君默言身形斗转,兔起獾落之间,移形换位,已将苏秦压在了身下,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刀。
默言!苏未尖锐而惊惶的叫声在暗夜里显得隔外的凄厉。
不好!玩过头了。
无名顿足,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灯光通明,人声鼎沸,傅云涛一马当先咣当一声,踢开了书房门,冲了进去。
小雪,你没事吧?他担忧地瞧着脸色苍白的苏秦——她看上去,比受伤的默言更惨,好象随时要倒下去了。
那一刀,本来是要砍我的。
她满脸震惊,神思恍惚,紧紧地握住君默言的手,机械地喃喃低语。
我没事。
君默言苦笑,艰难地抬起手,不舍地想抹去她颊边的泪痕。
他失血过多,无名,快给他瞧瞧。
傅云涛随手一指,点了他的昏睡穴,弯腰抱起他——反正都已经弄假成真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更有效果吧?唉,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
无名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狠狠心还是往她心中再擂一刀——伤都巳经伤了,总得让主公的血流得有点代价吧?他烧得稀里糊涂,竟然晕睡了一天一夜。
狠心的无名,为了让这场戏显得更加真实,竟然不给他用退烧的药,任凭他靠自己的体质硬撑。
当他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时,一眼便瞧见那个纤弱的身子伏在床边。
本来就不丰盈的身子更形纤瘦,一张俏脸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柔软的青丝显得枯黄,似一堆乱草披在肩后,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睡得极不安稳,一直抽抽噎噎的,那只小手紧紧地捉住他,怎么也不肯放松。
生怕只要一松手,他就会被死神带走。
望着她深陷的眼窝,他微微叹息——傻丫头,她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他摇了摇头,伸指点了她的睡穴,单手把那娇弱的身子拎到身边,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胡闹!谁让你们这样做的?得知自己晕睡了一天一晚,云涛他们乘机夸大其辞,一直拿他的伤势大做文章吓唬她,他心疼万分,大发雷庭。
呃,我们只是想帮你嘛。
云涛缩了缩肩,尴尬地笑了笑——耶?好象他不领情哦?看小雪吓成这样,瘦得风一吹就倒,你们觉得很好玩?他冷着脸,冰冷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说,还有谁参与了?我。
无香摸摸鼻子站了出来——要不是他灵机一动,把剑指向小雪,也许就不会有这场闹剧了?算我一个。
无名嘿嘿地笑了笑,偷偷往前迈上一步——现在想想,他添的油加的醋好象稍稍多了一点。
我也瞒着小雪,算不算参与了?无尘抓抓头,笑得傻乎乎——其实,看着沉浸在自责和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的小雪,他几次都想透露实情的。
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一个人怎么敢跟大伙做对?所以,他同流合污,真的是被逼的。
我和青环把小姐抱到王爷身边,也应该算吧?喜儿怯怯地躲在云涛身后,小声地加了一句:是傅二哥威胁我的。
被傅云涛一瞪,剩下的话全吞回了肚子。
好,很好!原来你们全合起伙来整我?君默言气极反笑。
不是,谁让你总是不温不火呢?都小半年了,一个女人都没搞定。
你不急,我们都急了!再拖下去,究竟要等到哪天?傅云涛不怕死,笑眯眯地瞅着他。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他气得脸发黑。
主公,不准管也已经管了,你就说咋处置吧无名垂着头,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想了想,低低地咕哝了一句:不过,要是多管闲事,真能搞定王妃,替你生出个小王爷来,那怎么罚无名都值了!你!他气结,挥了挥手:都下去吧!王爷,你该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向小雪坦白吧?无尘担忧地看着他:要是那样,小雪肯定会大发脾气,不理我们就惨了!嘿嘿,我看不理人都是轻的,以她的性格,搞不好会包袱款款,离家出走哦。
傅云涛抱着胸,凉凉地加了一句,威胁加看好戏的成份极重。
是啊是啊,很有可能哦。
喜儿急忙附议,点头如捣蒜——上次小姐发现她假刻图章的事,就要赶她走,要是这回再被她发现,她又背叛她一次,肯定会不要她了啦!咳,王爷。
滚!他黑眸半眯,暴喝一声——是怎样?这些人都要造反了不成?竟然敢威胁他?望着那沉睡的娇靥,他无奈地低叹——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样?只能顺着他们撒下的弥天大谎往下掰了。
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想做个坦荡荡的君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2章节字数:4175 更新时间:09-02-15 13:31用傅云涛的话来说——这场遇袭事件,使君惜玉顺理成章地将帅印交到了萧乾的手中。
而他,不仅不着痕迹地达到了目的,而且还享了意想不到的艳福,可谓是一举数得。
虽然为了加强效果,他必需得在小雪面前假装昏迷,被迫在床上躺了五天。
为了防止他露馅,那几个人居然敢不顾他的反对,每天挨着个来点他的穴道,让他既不能动也不能说。
眼看着小雪每日守在床边以泪洗面,他心痛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对那几个人恨得牙痒痒的。
最气人的是,每到晚上,云涛便会假装好心地解开他几个穴道。
嘿嘿,默言,我们可是仁致义尽了啊。
小雪就在你身边,看你要红烧着吃呢还是清蒸着吃?请随意,不打扰了,哈哈哈哈。
傅云涛邪肆地狂笑着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他气得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点了哑穴,想说也说不出来。
虽然手脚能动,经脉受阻,却使不出半分真气!他堂堂昭王,岂是如此卑鄙小人?怎么能做这种乘人之危,沾人便宜的事情?况且,那个人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傅云涛,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要落到我的手上!他咬紧牙关低咒。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睡着的是个时他情深意重的女人,而他却不能动她分毫。
这对他来说,真是世上最残酷又最甜蜜的折磨。
好容易熬过五天,傅云涛见他抵死不从无奈之下终于宣布他可以解禁。
傻丫头,别再哭了。
他伸指轻柔地拭去她颊边的泪,淡淡地藏起他的心痛:昭王府都快被你冲垮了!这几天,她实在是哭得够多了。
他敢打赌,只怕她过去所有的岁月里流的泪,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你睡那么久,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她红着眼眶,娇嗔地低语。
对不起!他狼狈地红了俊颜,握住她微微颤抖的纤手,默然地注视了她良久,低声地道歉——这是他欠她的。
干嘛道歉?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傻妮子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自责。
他低叹,伸手拥她入怀,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她,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了!所以,你别想着逃走!自从若水选择了惜玉,抛弃他之后,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把身体与感情分离开来,从不对任何女人动情。
他坚守着自己的阵地,绝不允许任何人的侵入。
所以,他才会不惜拿婚姻做赌注,去试探林家父子和惜玉力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精心设计的这个圈套,套住的却是自己的心!等他明白过来时,他已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既然他已中了她的毒,注定了今生离不开她,所以他便认定了她,决心要与她相守一辈子,再也不会傻傻地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
这一次,他决心要排开一切的困难,捍卫属于他的感情——她让他充满了希望,看到了幸福,她值得他为她付出一切!所以,当若水在梅林幽咽低泣,软语相求时,他虽然犹豫过,虽然怜悯她,虽然曾有短暂的动摇,却终于敌不过小雪对他的诱惑,狠心地拒绝了她。
因为他凭着自己的直觉的知道——如果他接受了若水,就等于是失去了小雪。
若水,只是一段年少青涩的记忆,是他少年时不曾圆的一个梦。
失去了她,他会遗憾,会伤感,但也仅止于此。
而小雪却不同,她与他心灵相通,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如果要剜走她,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在经历了与小雪的精彩纷呈的生活后,他深感迷惘——过去那冷漠平淡,沉静如水,只为复仇而活着的二十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离开他,他会做出什么事?他只知道,他绝不会象当年若水离开他时那样,傲然拂袖,飘然远引。
哪怕是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到她,绝不许她逃开!当她在皇奶奶面前言笑晏晏,妙语如珠,轻松地带动大伙的情绪;当她俏皮活泼,巧舌如簧,大方地展现她的机智;当烟花盛开,她嫣然回眸,深情与他相视而笑。
那种想要把她圈在身边,牢牢锁住的心情更加急迫。
而那种满足,那种快乐,是不是就是幸福的味道?他释然而笑——原来,老天是公平的!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天的拒绝,尚不足以令若水死心。
望着身披雪白狐皮大氅,悄然拦住他的萧若水,他浓眉深锁——那个满身骄傲,绝然拒绝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惜玉怀中的少女到哪里去了?言哥,我有话时你说若水怯怯地牵住他的衣襟,剪水双瞳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美人凝泪,娇怯柔媚,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
我只给你一柱香时间,有什么事,说吧。
他倏然低叹,发现自己终究无法做到全然绝情——好象,自从认识小雪之后,他的心肠就变软了?言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若水喜出望外,破啼而笑,这一笑竟似寒冰初融,美得教人不忍侧目。
若水,你误会了。
他尴尬地拂开她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
她微笑,不在意他的冷淡,一个劲地把他往钟粹宫带。
若水,到底什么事?他停下脚步,略略踟躇。
外面人多,这里好说话,放心,难道我还会把你吃了不成?她巧笑嫣然,半讽半嘲地睇着他。
也是,他堂堂一个男人,难道还会怕她一个弱女子不成?况且,白天他巳严辞地拒绝了她,他就不信,她还敢再提?怎么说,她也是当今的贵妃吧?言哥小心进门之后的萧若水化成春水,忽然软倒在他的怀里,不顾一切地搂住他,瞳眸微闭,娇羞万状地献上了她的香吻。
若水!他错愕万分,偏头躲过她的偷袭,伸手将她推出怀抱,淡着嗓子冷声道:请自重。
显然,他高估了若水的清高。
岁月的流逝,婚姻的错乱,年华的老去,流言的中伤,情势的逼迫,权力的吸引这种种相加起来,竟然使那个风华绝代,傲慢高贵的女人抛弃了尊严,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这其实是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可为什么当它真的成为事实,摆到他的面前时,他却丝毫也快乐不起来呢?他的心里除了怜悯,竟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复仇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甜美——在闪电般迅速消失的快感过后,余下的只是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你放心,只要玉哥不管,就绝对没有人会追究。
若水忍着羞耻,颤抖着手轻解罗衫,含着珠泪,固执地偎了上来,:事到如今,我也不求名份,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言哥,我抛开脸面,不顾羞耻地求你,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深吸口气,轻轻推开她,别开眼晴,不去瞧眼前的春色。
强按住怒气,冷冷地道:当初既然绝决地弃我而去,就应该活得快乐幸福给我看。
怎么弄到今天,居然连尊严都没有了,让我觉得输得好不值!说完,他抛下羞得无地自容的萧若水,转身大踏步地离开,怒冲冲地朝华清宫走去。
他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卑微怯弱,曲意承欢的萧若水跟那个清雅如淡淡春山,妩媚似盈盈秋水,娇弱似纤纤杨柳的女子联系起来。
岁月催人,不如命运弄人,眼前的萧若水宛如一朵未及盛放,便巳凋谢的空谷幽兰。
真是让人可叹可怜可恨可悲复可哀!该死的君惜玉,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能珍惜,当年为什么要横刀夺爱,搅乱一池春水?瞧瞧他把一个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少女变成什么样子了?这难道是身为一个丈大,堂堂的一国之君该做的事吗?假如当年的他,对于感情的认识有今天这么深刻,假如当年的他对若水有今天对小雪十分之一的珍惜,他还会任她跳入火坑吗?身后,萧若水幽幽的哭泣,被凉冽的北风吹散,渐渐微弱,终于消失。
华请宫里,君惜玉与群臣大宴,正喝得热火朝天,见到君默言进去,大笑着走过来挽住他的臂:二哥,你来晚了,罚酒三杯。
君默言一言不发,接过三杯酒,一饮而尽,随手抛掉杯子,漠然直视着他,冷冷地道:四弟,敢不敢与我拼个高下,大家一醉方休?好啊!众臣鼓躁,轰然叫好。
咦,二哥今天心情好哦?君惜玉微笑着调侃:不怕喝醉了回去,让二嫂责骂?君默言冷冷地瞅着他,淡淡地嘲讽:那么四弟是不是担心萧贵妃不让你进房呢?听出他话里挑衅的味道极浓,君惜玉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手,岔开话题:来人哪,换大碗!朕要跟二哥拼拼酒量!请!君默言也不多话,深深地望了君惜玉一眼,摔了杯子,捧起酒坛狂饮。
清冽的酒顺着他的刚毅的面颊流下来,纷纷坠落到地上,跌成无数的珍珠。
好!二哥好酒量!君惜玉鼓掌赞叹,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捧起酒坛狂饮。
好啊!群臣欢呼鼓躁,几乎把屋顶掀翻,一时间华清宫的气氛飘到了最高点。
不行了,我认输。
君惜玉醉眼朦胧,俊逸白皙的面容染满了红晕,苦笑着拱手认输,踉跄着退出了华清宫:联回去了,诸位爱卿请继续。
他跌跌撞撞走出宫门,打发了身边的太监,朦胧的眼睛倏地转为清明,左右张望了片刻,顾长的身影,机警地没入了御花园的深处。
君默言满腹惆怅,对于当年轻易放手的自责,对若水不堪的遭遇的痛惜;对惜玉不知怜取眼前人的怨恨。
这种种情绪交织混合着,撞击着他,撕扯着他。
干!不干的是王八!君默言很快喝得酩酊大醉,挣扎着被宫女太监扶回了永安宫。
长夜寂寂,他悠然醒转,睁开眼睛,便瞧见小雪那一头柔滑的青丝,缠绵而暧昧地披了一枕,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她平稳而轻浅的呼吸,忽然就平复了他心中的骚动。
他忍不住伸指,轻轻绕弄着她的青丝,胸中掠过阵阵悸痛——假如换成是小雪离开,他还会那么潇洒的飘然远走,绝然放弃吗?不!他要跟小雪一生一世,谁也休想把她从他怀里抢走!他暗暗地发誓,按捺不住满腔柔情,倾身想要在她唇上偷一个香吻。
她轻轻地翻了一个身,雪白的皓腕横放到了他的胸前,紧紧地攀住他的身体,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剑哥,你真好。
这一瞬,宛如一道巨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炸掉了他满腹的柔情,炸毁了他满脑的绮念,炸飞了他满怀的甜蜜。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3章节字数:4069 更新时间:09-02-15 13:33小雪爱着别的男人。
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但那次却绝没有这回带给他的震憾强烈——她怎么可以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身体,呼唤别人的名字?这口气,是男人都无法忍受吧?奇怪的是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这个事实带给他的痛楚,让他顿失男性颜面的自尊,都远远及不上——她极有可能会为了那个男人离开他的恐惧。
难怪她一再坚持要订下那个可笑的契约;难怪他的财富,权力,她都不屑一顾;难怪她面对林书桐,江子枫的追求都不动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源于,她心有所属!半年,是一对情人分离的极限吧?下意识地翻出那张契约纸,一天天地数着日子,慌乱地发现——如果她执意要走,他竟没有办法挽留她!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他做不到力他也绝不充许!他发誓,必要的时候,他会把她禁锢起来,就算是锁也要锁住她!可是,自由对于小雪的重要性,他太清楚了。
失去的自由的小雪,还会快乐吗?一个整日愁云惨雾的小雪,还是他爱的那个小雪吗?身体可以禁锢。
可是,心呢?他要怎么禁锢她?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满腹疑虑,患得患失,情绪极度恶劣。
而她却恰恰相反。
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自由的缘故,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眉梢含情,唇角带笑。
就算他有时故意板着脸整晚不说话,她也会怡然自得,丝毫也不受他的低气压影响。
他忍不住孩子气地想试探她。
所以,他故意不理她,躲避她,冷落她,时常无理取闹找她的碴。
他希望。
唉,他究竟希望可以看到什么反应?愤怒,反击,嘲笑,撒娇。
他心中一片茫然。
但是,不论什么反应都绝不应该象现在这样——全无反应。
她每天照样睡她的懒觉,去她的学校,看她的书。
平静地任日子一天一天的滑过。
而且,她很沉得住气!他的刻意躲避和冷落,原本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冲来找他理论——毕竟他一言未发,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谁都会莫明其妙吧?可是,他估错了。
她竟然一忍就是一个月!萧佑礼兵败被俘,朝中一片大乱。
他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却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满足感。
他懊恼地发现,他的心思已经被那个女人完全占据了。
君默言,你站住!她的娇喝,令他的情绪紧绷——来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只是这一回,她要谈的是什么?他不发一语,停步、回头、挑眉,静静地等待她的宣判。
给我五分钟,我们谈一谈。
这一回,她显得比以前冷静,竟是有备而来,他不禁微微有些慌乱——她,要摊牌了吗?不想泄露了心中的情绪,他装做漫不经心地瞧着云卷云舒,冷淡地道:有什么事,说吧。
我们之间的那个半年的协议,你没有忘记吧?她脸上带着防备,几乎是急切地提醒着他。
尖锐的痛楚瞬间剌入心脏,他蓦然回首,目光中充满了狠戾——她,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连半个月都不能等?那一瞬,天地都变了颜色!他绝望到想毁灭一切!看到她害怕的眼神,她紧张得发白的小脸,他更是失望到极点——不管他怎么做,在她的心里,他依旧是一个冷酷噬血,残忍无情的马贼吧?所以,她以为他会打她?还有十七天,不急。
他不想再从她的小嘴里听到让他伤心欲绝的话,所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掉转身形,大踏步地离开。
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抓狂。
晚上,大家大肆庆祝,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他的霸业,兴致高昂地规划着远景蓝图,甚至还帮他想到了三宫六院,排出了大小座次。
皇权于他,已是唾手可得。
他却意兴阑珊——原来,没有了小雪,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所有的成功都是虚幻。
众人散后,他独立密室,心中想着的却不是他的宏伟霸业,而是那个明朗的女孩。
他无力地发现,他有能力摧毁一个国家,却无法抓住这个精灵般的女子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她的心思太难懂——她好象什么也不需要,存在得那么自然,好象她天生就拥有了一切。
她气定神闲,他完全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他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既控制不了她,又摆脱不掉她。
为什么?她会那么特别?特别到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放又放不掉?就象是中了一种剧毒,今生除了她的柔情,再无解药?默言。
从屏风后传出她低低的娇吟。
他一惊,三步并两步地跨过去,发现她竟然躺在软榻上,睡得极不安稳,一颗晶莹的泪滑下她雪白的香腮。
小雪,醒一醒。
他伸手轻推她,心中惊疑不定——糟糕!她到底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无香假扮剌客,他假装晕迷的事情?还有,云涛说那些关于后宫,关于梦影和若水的设想时,他因为心不在焉都没有反驳,不知道她会不会当真?他完全乱了方寸——他们实在是太大意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躲在这里,居然谁也没有发现?在这一刻,他想到的最可怕的结果竟是她会勃然大怒,绝然离去。
却丝毫也没有想过一旦他谋反的事实被她公布于众,会带给他大的麻烦?就在他患得患失,紧张万分的时候,她张开眼睛,可怜兮兮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带给他巨大的意外与惊喜。
默言,别离开我!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就在他完全绝望,以为肯定会失去她时,她竟然会主动投怀送抱?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手底下拥着的娇躯是如此真实。
她,就在他的怀里,含泪诉说着她的情意:早上说的是气话,我不是真心的,我不要离开你!我也不要休书!我只要你!她在他怀中低泣,他却热血沸腾,喜不自胜——老天,原来他一直在自寻烦恼!小雪其实跟他一样,患得患失,强装镇定。
是吗?是吗?从没有哪一次,她的眼泪在他的眼里会那么美丽和可爱。
那红通通的鼻子,湿漉漉的颊,看在他的眼里都性感万分,媚态十足。
是的,她哭泣,他却快乐。
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他应该安抚她,可是笑容止不住地跃上眉梢,唇角象是被人牵了一根线,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他真的好开心。
那种感觉,比得到天下更令人兴奋,更让他有成就感——他,征服了她。
默言,你喜欢我吗?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
喜欢!他幽幽低叹,这一刻,终于不想再隐瞒他时她的感情。
而这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才发觉,原来,对着心爱的人说喜欢,是那么痛快,那么愉悦,那么轻松,那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只因为有她走在身边,世界就特别的美,她象颗宝石,照亮了他的夜空和人生!这样的女人,教他如何放手?他真傻!幸福原来那么简单。
他却总是为了可笑的自尊,为了可笑的面子,把它搞得好复杂!她微微一怔,显然也被他的话感动震憾了。
他看到,那双晶莹的美目中慢慢地漾起了泪雾。
他知道,那是喜悦的泪,那是幸福的泪。
所以,他微笑,他动容,他低叹,他的心变得好软好软,软得快要化成一滩水。
柔情迅速地转化成激情。
他为了她,巳经忍了太久。
她是他的妻,他的爱,他的一切。
他想带给她极致的幸福,想给她更多的快乐,想在她的身上打下他的烙印,想让她再也逃不走,离不开,舍不下。
乖,闭上眼睛。
他炯炯的目光变得黯沉,紧紧地逼视着她,用他强壮的身体压制着她,色色的,坏坏的引诱她。
他不想再吓坏她,他不想让她害怕,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
他要尽他最大的力量,带给她最大的欢愉,要在她的面前展现他最完美的一面,要让她的初夜成为她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一个痛苦的记忆。
他按捺住急切的心情,低柔地耐心地亲吻着她,温热的大掌在柔美的身体曲线上游走,象个虔诚的教徒,膜拜着她的身体。
小心地,一寸一寸地挑起她的情欲,让她随着他的节奏舞动。
让她在他的身下沉沦,娇吟,放纵。
她的轻颤是世上最强的催情药,她的低吟是世上最美的音乐。
他的汗水滑了下来,滴在她的身上。
他尝到了她的泪水,知道这是喜悦的泪水,忍不住宠溺地低语:傻瓜!他试图再进一步,她却羞怯地拒绝了他:别,默言。
雪儿,别怕。
交给我,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
他固执地想要攻破她最后的防线,温柔地诉说着情话。
我不方便。
说这话时,她目光闪烁,不敢直视他。
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眼里有惶恐,有慌乱,有心虚。
嘎?他微微失望,笑容僵在脸上——她,好象还没有准备好。
所以,用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借。
来逃避即将面对的亲密。
老天!他已被她撩拨得欲罢不能,她却蛮不讲理的说停就停?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压倒她,要了她,戳穿她的谎言。
对不起。
她尴尬地垂下头,俏脸涌上难堪的红晕算了,她只是太害羞了。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调教她。
于是,他又心软了,不忍了。
所以,他顺着她的谎话,苦涩地接下去:是不是上次的余毒未清?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不必了,我不舒服会找无名。
她慌张地拒绝。
不行,别的病可以找他,只有这个不行!认真地凝望着她的明眸,他霸道地宣称他的决定。
是的,她是他的!他的占有欲,他的霸道,他的独裁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不喜欢别人插手。
如此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说?自从上次她中毒之后,他每次看到无名都不舒服,很想在那张老脸上揍上一拳——尤其是他不分场合,当着无香他们讨论小雪的病情的时候。
他真的连杀他的心都有了!从那以后,他下定决心要攻读医书——从此,小雪的病,小雪的身体,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连大夫都不能!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4章节字数:4045 更新时间:09-02-16 12:49小雪变了。
她变得沉默——虽然以前她也常常神游太虚,但是那时她的心思在动,她的眼睛在动,她的表情也在动。
所以,她整个人充满了活力,绝不会让人觉得沉闷。
她的食欲明显减弱——他一直无法想象,这个嗜吃如命的大胃王,居然也有吃不下东西的一天?她的笑容浅了——虽然她依旧在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好虚假,好飘浮,好不真切。
他只知道她迅速地消瘦了。
这个突然沉默下来,文文静静,不爱说话,不爱玩闹,不爱闯祸的小雪,让他好陌生。
他也不知道她哪里不时劲?她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书。
他却觉得她离他好远,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淡疏离的味道。
那种教人望而却步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香气,他几乎要怀疑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小雪了!她太安静了!而且,他发现,她居然是真的在看书!这真是一大奇闻了——她向来都是拿起书看不到几页就呵欠连天,直嚷累的。
今天竟然一口气看了大半本,还是她最讨厌的棋谱!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他决定,再观察几天。
幸亏,她第二天就恢复了常态。
或许,他该感谢无非提供给她的云涛的消息?虽然出卖朋友是有点不太好,可是,能看到她久违的开怀大笑,值!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告诉她惜瑶和亲的消息,预料到她会大吵大闹一场。
谁知道她哭了一场,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了?不是,这可不象是小雪的作风。
他暗暗地叮嘱无香,看紧了她,别让她乱惹祸。
本来是真的不想管闲事,可是。
唉!看着那个睡梦中都在流泪的女人,他发现要置身事外,真的办不到。
很快的,从鹿城传来消息——福兴客栈住进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深居简出,每日几乎足不出户。
最重要的是,她有五分长得跟惜瑶相似。
他笑了。
就说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是,除了李代桃僵,她难道就想不出更新的点子?他摇了摇头,却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还好,她总算没有把自己给算进去。
没有人从旁协助,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就是肃清客栈这一关,她都过不了!这个傻瓜,这么大的破绽都没看到,还想要帮人呢!于是,他命令无相去接管了客栈,佯装没有识穿她的伪装,助她混进客栈。
再把那个长得跟惜瑶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安排到小雪她们房间隔壁,怕惜瑶没出过门,在路上遇到麻烦,特意又调了无尘送她和张幄一程。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总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当目送着那个女人身披嫁衣离去,一切尘埃落定时,他紧紧握住小雪的手——这个傻瓜,手心里全是汗,又一直在抖。
他不禁抿唇而笑——胆子这么小,偏偏还爱管闲事得不得了。
走吧,现在你放心了?不会再天天哭了吧?他微笑着偏头调侃着她。
恩。
她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晕红了脸颊,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
还在担心惜瑶?他皱眉,微微讶然地瞟了她一眼——奇怪,以前都是她主动来拉他的手。
以她的个性,在明知道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后,别说是拉拉小手,就算是扑上来亲他一口也是不稀奇啊!她到底在生哪门子气?他不禁有些气闷——挖空心思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讨好她,打破两个人这一段时间的僵局。
她却好象不领情?在担心惜瑶?他试着猜测她的心思,伸指去抬她的下额,想看着她的眼睛。
恩。
她象只受惊的兔子,差点跳起来,躲过他的触摸。
依旧只低低地答应,头也不抬,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那,我跟着去瞧瞧,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他一阵气闷,强捺住脾气,淡淡地问——这一去,说不定又得分开小半个月哦!你舍得?好。
谁知道她很干脆地一口就答应了。
那我即刻动身。
可恶,居然连想都不想?他在她心里就那么可有可无?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再也收不回。
而他的脸皮还不够厚,在接连碰了几个钉子之后,便再也提不起兴致跟她闲聊了。
不,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小雪该有的反应。
事情总是透着一抹奇诡。
但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那种小雪就坐在他对面,他却觉得她好远的感觉,很突然地又冒了出来。
把她送回王府,他匆匆去追无尘。
惜瑶和张幄还真是一对妙人!一路上就那么明目张胆地住店,打尖,最教他吐血的是,惜瑶竟然还带着宫里的首饰去变卖!他苦笑,一路忙着帮他们收拾残局,湮灭各种证据,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直跟到了青州,张幄张公子的家乡,这才终于决定安顿下来。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暗中跟随下来,往日那个瞧在眼里只会令他觉得心烦的妹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了他的心。
他不禁暗自替她担忧——张幄为人太过耿直,又不知变通。
好象除了会读书,没有一技之长。
不知他以后要靠什么养活惜瑶和他的老母?惜瑶这个金枝玉叶,跟着他,到老了不会真的靠替人洗衣度日吧?他哂笑,什么时候,他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
就在这时,无名碾转送来了宫里的密诏——皇奶奶因思念惜瑶病倒,命他速归。
看到云涯村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个世外桃源,张幄虽然一介书生,做事斯斯文文,对惜瑶总算是体贴有加。
两个人衣食无忧,金钱暂时也不匮乏,他终于安心地回了京。
算了,等事情过个一两年,风声没那么紧时,再想个法子把他们接回来吧。
目前只能先这样了。
奶奶年纪大了,毕竟不比当年——虽然狠下心来把她嫁了,终究还是舍不得。
嘴里虽然不说,夜里却偷偷跑到她的如意宫里掉泪,这一来二去的,就染上了风寒;又赶上初春乍暖还寒,雨雪交加的天气,竟是迁延不愈。
他为皇奶奶忧心还不够时,无尘又送进来一个让他几乎发狂的消息——府里的王妃,好象不是小雪。
不是小雪?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她从房里走出来,一直握着她的手,再亲自把她送回王府,这一路上半步也不曾稍离——就是怕她半路出什么岔子!难道,他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溜走了?不,他不相信!他要亲眼去瞧一瞧。
他面色铁青,丢下皇奶奶,连夜回了王府,悄然潜入了她的房间。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个沉睡在床上的人,不是小雪。
他的小雪睡觉的时候,绝不会那么规规矩矩。
她总是那么淘气,从来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床铺的中央,每次都趴到床边边,害他担心她随时会掉下去;她是那么热爱自由,就连在梦中也不甘束缚,每次都会大剌剌地踹掉半条被子;她是那么胆小又可爱,每次都喜欢把被子卷起来搂在怀里……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明明全程都在,一直守着她。
只除了那一夜。
他微微沉吟,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新娘从他身边走过时,曾略略停顿——是她吧?在那一刹那,她是后悔和迟疑的吧?是他,冰冷的话,阻止了她吗?是吗,是吗?他忍不住闭上眼去揣测她的感觉——以她的视线,从她的角度,她看到的会是什么?他努力地回忆,一遍遍地后悔——她看到的是他和林书雁交握的手!在那一刻,她该有多恨他的迟钝?竟然分不出谁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一刻,她该有多伤心,多痛苦?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宇文澈的怀里吧?是吗?!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太大意了,居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在他暗自笑她的计划漏洞百出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着他的从旁协助,该是一种什么心情?他想得心都麻木,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开始迷惘,他开始惶惑,他开始不确定——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感情?在他完全剖白了他的内心世界,向她诚实地说出了他对她的感情之后,她怎么还能狠下心来,利用他来实现自己逃离他的计划?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对他到底有多残忍吗?如果她有一丁点的爱他,如果这半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点一滴有一丝一毫地感动她,她都不应该这么对他啊!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去得那么潇洒?那么毫无牵桂?为了怕引起他的怀疑,她甚至连那只连拜堂都带着,从不离开房间,每日都要对着它诉说心事的鸟儿都丢下了。
原来,女人一旦开始绝情,竟然比男人更冷酷!她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之后,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她甚至给自己安排好了替身——那个林书雁与她连衣着,发型,身上的香料,说话的语气都几乎没有二至。
这说明什么?他骇然发现——她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要离开他的!是,他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晚上。
她居然看完了半本棋谱!老天!那天,他就应该看出破绽!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她早就去意巳决?他惊跳起来——等等,她的反常好象可以追溯到更远的时间。
是的,就是那天晚上,萧佑礼乓败被俘,大家都兴奋过度,在密室里大放厥词……然后,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诉说着她的情意。
而他,也被胜利冲晕了头脑,降低了警觉心,没发觉她的存在不说,竟然还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谎言。
他甚至深情款款地对她诉说情意,在前面云涛他们讲了一大堆立后封妃,三宫六院的事情后,他这番话显得多么可笑?听在她的耳里,该有多讽刺?是,他清楚地记得。
她的的确确怔了片刻,才滑下了眼泪——骄傲如他,意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一味地认定,她是喜极而泣,哪里想得到她那时竟是满腹心酸?天真率直如她,竟然可以一忍二十多天,在他的面前,一个字的。
风都不露——她是怎么做到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又是多么痛苦?难怪她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不爱笑!在她以为他的一切皆是做戏时,她怎么笑得出来?她对着他还有何话可说?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5章节字数:4041 更新时间:09-02-16 12:51小雪毅然决然地远嫁,皇奶奶又一病不起。
他身在皇宫,心在藏月,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地滑过,今天收到消息,公主的銮驾已行至泰州边境。
到了那里之后,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隘州。
如果宇文澈够积极,就算他不眠不林彻夜追赶,也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小雪,将会变成晋王妃。
他心痛如绞,失魂落魄——忽然发现,原来没有她,他活了二十八年,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目标,突然失去了意义——就算让他坐上龙椅,站到了权力的最顶峰又怎么样?他再也不会有快乐,再也不会有满足感。
他的自豪,他的骄傲,他的成功,他的胜刑,没有展示的对象,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二十年的孤独与寂寞,二十年的仇恨和怒火,二十年的辛酸和努力……通通成了虚幻。
抵不过她的一个笑屏,她的一次回眸。
在习惯了她的软语娇嗔之后,突然回归寂寞,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长年飘泊的日子,却从没有哪一个夜晚,象今天这么漫长。
使他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孤独是那么凶猛,似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却沉默地撕扯着他,啃噬着他。
那种痛,深入骨髓,却又无法诉说。
这个春夜,彻骨的寒。
他推开窗,发现就连天边的月都变得冰冷。
淡淡的清辉,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好象这样,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断扩大的空虚,想象着是那双纤细的手臂将他温柔地环绕。
以后,小雪将和宇文澈在一起。
她再也不会傻呼呼地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对着所有的人宣告我喜欢你!,他再也别想和她有未来,更不可能跟她拥有一堆孩子,不会有了……他悲哀地发现,她是那么可爱,是那么地独具魅力,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她的身上仿佛有魔力。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不论是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远的还是近的,只要是跟她接触过的人,甚至只要是听说过她的人,全都喜欢上了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痛苦得想大叫,想毁灭整个世界。
天渐渐的亮了,雾气消散,晨曦微露,公鸡在打鸣,宫女们穿梭往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而他,却感觉世界早已倾斜……然而,就是这个早晨,皇奶奶的烧终于退了。
看到清醒过来的奶奶,他只丢下一句奶奶,我去看惜瑶!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皇宫。
是的,他决定了——就算她嫁了人,他也要把她抢回来!他这辈子总是在为母妃,为舅舅,为外公,为复仇,为权力……为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活得理智,活得压抑,活得痛苦……这一次,他决心要听从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去争取一回。
他不再去管激恕宇文澈会有什么后果;不再去管,抛下大业会不会对不起追随了他二十年的兄弟;更不再管小雪肯不肯原谅他,愿不愿跟他回来?下了决心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思念,早已在他心里如野操般疯长。
他一路飞驰,不停地换马,一边飞鸽令人每天传递公主的行程,在心里计算着与她重逢的时间。
她遇劫了!五百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端木良身首异处,而她下落不明!是谁?究竟会是谁要害她?是宇文博,宇文澈,还是宇文雄……?一想到她的身边危机四伏,步步陷进,他就心痛如割,恨不能背插双翅,飞抵她的身旁,把她紧紧地拥抱,牢牢地护在怀中。
伯涛传信,公主已顺利解救出来,现在安全交到了宇文澈的手中,一路往南,直抵凉州。
他立即决定,放弃大道,翻越云涯岭,走小路抄到宇文澈的前面。
不敢相信,半个月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六天的时间赶到。
弟兄们早已累得人仰马翻,他却精神抖擞,刻不容缓地赶往凉州大营去见宇文澈——他终于,赶在宇文澈大婚前赶到了凉州。
说起来,真是讽刺——如果不是鬼厉从中做梗,劫持小雪改变了行程,让宇文澈在大凉山里多转了好几天,又被迫在凉州停留三天,他就算再快也赶不及。
澈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离别了一个月,终于又听到她清脆的声音,终于又见到她甜美的笑厣,却犹如一道惊雷直劈在他的头上。
不是的,这绝不是他在心里揣测了几干遍,几万遍的见面场景!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见如故?亲昵如厮?如狠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双毫无顾忌,交握的双手——原来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握住别的人手,会是那么的痛!尽管想象了无数遍,却一次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强烈,来得震憾。
她是存心要气他的吧?是做戏给他看的吧?是吧?秦秦,你不舒服吗?秦秦!这亲昵的称呼那么自然地从宇文澈的嘴里唤出来,就象是他生下来便已如此叫她,已经叫了几千几万遍!可笑的是,他们明明认识才短短数天!小雪!她好残忍!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把他抛掷脑后,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新欢!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那么亲昵!相处得那么和谐而自然!他绝望地发现——她居然在他的面前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秦秦,这才是她的真名吧!多好听的名字,多可爱的名字!相处了大半年,她居然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在她的眼里,他还不具备资格吧?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宇文澈凭哪一点得到了她的信任?嫉妒如蛇般盘距在他的心底,沉闷地窒息感,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胸闷欲炸,身体僵硬着。
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扭断宇文澈的脖子。
对了,君兄是秦秦的二哥,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宇文澈虚与伪蛇,客套得让他反胃。
对不起,我不记得有个叫秦秦的妹子!他冷着脸,尖酸刻薄地嘲讽,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不对,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追回小雪,她的脾气,他又不是不了解——小孩子气得很,吃软不吃硬的!他干嘛跟她计较?果然,她生气了,板着脸,怒气冲冲:我一个市井之徒,岂配有如此身份显赫的哥哥?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得面色铁青,他终于爆发: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这种诛九族的祸你也敢闯?对不起,你可否把话说清楚一点?宇文澈听得一头雾水,偏头去问苏秦:秦秦,你嫁人了吗?是,内子顽劣,因与我呕气,这才闯下大祸,望宇丈兄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让我带她回去。
他忍住怒气,向宇文澈讨人情。
天知道,她明明是自己的名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却要他对别人低声下气来求?最可气的是,那磨人精,居然理直气壮地巴着宇文澈,把他当成救星,硬是不肯回!逼得他失去理智终于与宇文澈交上了手。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宇文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死死拉住小雪不肯放手。
难道他比自己有眼光,只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好?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争取小雪?君兄,秦秦可不承认是你的妻子。
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随便放人啊!如果在家门口失了新娘,我晋王府的面子又往哪搁?对,澈哥哥,他胡说!他跟我有仇,我跟他回去,就死定了!那可恨的小妮子,躲在宇文澈的背后,紧紧拽住他的手不放,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小雪,你确定?他咬牙瞪着她,指着宇文澈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小雪,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这么任性!请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他的祈求。
她紧紧地牵着宇文澈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不假思索,冷静而绝然,清清楚楚地道:君默言,你听好了!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
这样,你满意了吗?在这一瞬间,大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宇文澈的脸上有惊诧,有茫然,还有感动。
而她呢?她咬着唇,倔强地扬着头,直直地望着他。
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那样傲慢,那样坚定。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好可笑!如果她爱上了宇文澈,那他算什么?他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追还又算什么?在她的眼里,他到底算什么?!好,很好……他惨然一笑,绝然而去。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宇文澈,看不到他的痛,看不到他的伤,更看不到他的挣扎与疲倦?原来爱可以这么简单,这么轻易,这么廉价?短短数日,巳把他完全的否决掉!原来半年的恩爱,抵不过数日的相处!原来她对他只是喜欢,对宇文澈却是爱!她分得真清楚啊!她果然够冷静够残忍!那么毒辣的言词,那么果决的态度……她怎么可以眼睛也不眨,脆脆的,爽爽的,毫不犹豫地冲。
而出?她这哪里是在说气话?分明是在用刀子害他的心啊!听着那张可爱的红唇里吐出冰冷绝情的话,倾诉着对别的男人的爱恋,他比死还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说不同的话,却可以让他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沦回?他不懂,为什么女人的心变起来居然会那么快?他几乎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他一心以为,她是爱他的!虽然她的人走了,她的心却仍然在他的身上。
只要他赶来了,她就会被感动,她会跟他走,会不顾一切地投到他的怀里!为了这个幻想中的目标,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甚至做好了为了她,不惜与宇文澈绝裂,大干一场的准备。
他带来了逆天十八骑,也传了密函给伯涛,让他领军在边境待分……他思虑周密,谋划清楚,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一直以为,他的对手是宇文澈,也只有宇文澈才有资格跟他一较高下。
万万没有想到,致命的一击居然来自小雪!她根本就不必动用一兵一卒,轻轻几句话,就把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弹指之间就教他十几万铁骑无用武之地,让他的雄心壮志灰飞烟灭……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6章节字数:5192 更新时间:09-02-16 12:52小雪喜欢宇文澈?开什么玩笑?听完他闷闷地诉说,傅云涛怪叫着斜睨着他: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是喜欢你的!笨蛋,这种信口胡诌的话,你也信?是小雪亲口说的,不信也不行了。
他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默言,你不是吧?随便让她几句气话就打算收手?那我们这些兄弟千里迢迢跑来藏月干什么?难道真的来喝喜酒?傅云涛语气吊儿郎当,神态却认真无比地睇着他:小雪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气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啦!你听我的没错,别管那么多,先把人抢来了再说。
人抢来了有什么用?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他黯然神伤,这辈子从没有此刻这么颓废。
默言,你真的老了!傅云涛嘲讽地笑:当年若水离开,你一怒之下,连图谋造反都敢。
现在只是去闯一下晋王府都没了勇气?别告诉我,两个人里,你更喜欢若水?你不懂。
他满腹惆怅。
不懂,你说到我懂为止啊。
傅云涛不屑地摇头:虽然女人对我来说永远是个麻烦,我一直都不赞成你为了她这么疯狂。
不过,谁让你喜欢上了呢?你是个男人,既然看准了那就上啊!怕什么?大不了再被她拒绝一次罗!若水弃我而去的理由,我心知肚明;她的心思我摸得一清二楚。
失去她,我愤怒,失望,不甘,我悲而不伤,感觉自尊受挫。
我知道,只要我肯努力站到最顶峰,总有一天能让她后悔曾经背叛了我——事实证明,不用到最顶峰,她巳经后悔了。
君默言淡淡一笑,表情无限怅惆:可是,小雪却不同。
失去她,我忧多过惊,伤多于痛,哀大过怒;我茫然无措,就象陷在迷阵里,找不到方向。
她看似贪财,却绝不贪恋权势;貌似心软,一旦下了决心却狠毒残酷,再不回头;她总爱管闲事,做事没有规矩,说话不经大脑,不会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女人该具备的优点,她好象通通没有。
嘿嘿,听起来这可不象是在夸她啊?傅云涛咧唇一笑:她要是听到了,不知又该气成啥样?是啊,小雪真的浑身都是缺点。
可我真没出息,总是忘不掉她。
君默言撇了撇唇,自嘲地笑了笑:若水走了,我心里满是怨恨,我想过要报复她,要让她最后一无所有,要让她后悔。
我却从没想过要挽回她。
嘿嘿,萧若水那女人挽不挽回也无所谓了。
傅云涛痞痞地一笑,随口附和。
可是,小雪走了,我心如刀割,想要恨她,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
不知道她那张没有遮拦的嘴,又会替她招来什么灾难?她那臭脾气,吃软不吃硬,碰上宇文澈那个霸道的家伙,日子会永无宁日。
她还挑食,不吃红萝卜,不吃笋子,不吃香菇。
不吃这样不吃那样,宇文澈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她?君默言倚着大树,抬头望着天空,目光如水,脸上的神色渐转温柔。
哈哈,默言,你会不会担心得太多了一点?傅云涛仰天狂笑了一阵,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与其在这里担心得睡不着觉,不如干脆点,抢回来自己照顿啊,还等什么?你不明白,小雪跟别的女人不同,她如果不愿意,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跟我走。
就算勉强把她抢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君默言倏然低叹,惆怅不已。
笨蛋!女人嘛,只要上了你的床,就死心踏地了!傅云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露一脸邪邪地笑:你就是太惯着她,早听我的睡。
呃,两人圆了房,不是什么事也没有?我就不信,你对着她,真的没有邪念?云涛!别胡说!君默言低叱一声,对上傅云涛似笑非笑的那张脸,无奈地苦笑:我承认,我是有想过这个方法,而且不止一次。
可是,小雪跟秀荷不一样。
我怀疑,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以她的脾气,才不会在意失不失身。
如果我硬来,说不定第二天她就跑得没了影子,今生今世也不再见我,我不想冒险。
恩,说得有道理。
傅云涛偏头,露出同情地笑:依我看,她倒不一定会逃走,搞不好立刻找个男人嫁给你看!她敢!君默言冷笑:要真是那样,我。
有什么不敢?她不是嫁到藏月来了?你还不是照样拿她没撤?有胆在这里对月唏嘘,没胆动她一根寒毛?傅云涛嘲讽地笑了笑,懒懒地打断他的话,拍了拍衣衫,伸着大大的懒腰往客栈走:累死我了,不陪你发神经,你一个人慢慢在这里犹豫好了。
等天亮,小雪真的嫁了人了,你就哭去吧。
云涛,你再陪我一会君默言出言挽留——长夜漫漫,他一个人怎么熬?默言,不是我说你。
傅云涛霍地顿住身形,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鄙夷地笑:咱们是干什么?马贼!马贼是干什么的?看见好的,喜欢的就要去抢!就算不喜欢,只要我愿意,也该去抢!哪有这么多可想的?婆婆妈妈的成得了什么大事?嗟,跑了那么远,你不困,我可困死了!云涛,云涛!君默言瞠目,望着傅云涛飘然远去的影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样?王爷想通没有?傅云涛刚拐过弯,挤在一堆的逆天十八骑纷纷涌了上来,把他团团围住。
嗟,那么关心他,怎么都溜得那么快?躲在这里算什么好汉?傅云涛哂然一笑。
哎呀,有你那张嘴,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无名捋了捋胡须:我们是相信你,才把这个重任交给你的。
信任我?傅云涛冷笑:怎么不说你们怕死?呃,你跟王爷是师兄弟,王爷就算再来火,也不会揍你。
无名一脸谄媚地笑:哪能跟我们比?我们是下属,只有挨揍的份,哪敢还手哪?就是,副帮主,你就别卖关子吧!无尘心急地跺脚——难道跑了几千里路,全都白费?真的打算把小雪扔在这里不管了?不知道,那家伙还在犹豫。
我真想拿个铁锤砸开他那猪脑袋!傅云涛叹气,摇了摇头:不管了,走,去倚翠楼玩去了!要去你自己去!火大。
嗟,事情没有办好,你还有心情玩女人?鄙视!真是没良心,走,别理他!激愤!就是,那么喜欢女人,早晚死在青楼里!啊咧,好毒的……诅咒!逆天十八骑纷纷露出唾弃的表情,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
喂!我招谁惹谁了?傅云涛气得瞪眼:妈的,一群兔崽子!唉,君默言一脸哀怨,幽然长叹——还说是生死兄弟,眼见他这么痛苦,为情所因,居然连安慰一下都不肯!那帮兔崽子也是,一听说他要喝酒,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应该听云涛的劝,再去一次吗?可是,如果她坚决不肯回来怎么办?难道真的用蛮力?好象,有点失面子!可是,面子重要还是小雪重要?眼见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雾气消散,晨曦将露,他终于一咬牙,飘然没入了树林。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就知道,她撒谎了。
她在发呆,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那孤单寂廖的背影,那单薄削瘦的双肩,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猝地让他呼吸一窒。
唉,这个倔丫头,就不能偶尔低一次头,非得要跟他争个高低不可吗?你来干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她惊跳起来,一脸的慌张。
他不语,只默默地凝望着她。
贪婪的目光放肆地将她的身影吸入眼底,象只饥饿的兽,毫无顾忌地套牢他的猎物。
你快走,不然……她被他炙热的目光瞧着发慌,红晕慢慢地爬上脸颊,却要强装镇定,咬着唇恐吓他。
不然怎么样?你想叫人来抓我?你叫啊,怎么不叫了?他冷笑着逼上去,伸出手把她娇小的身躯禁铜在他的双臂之间。
他挑起眉毛斜睨着她,声音放得很低,却极富侵略性,象一只随时准备捕食的兽。
她小鹿纯净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企求的目光,微微颤抖的娇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诱惑着他的心神。
他心底洋溢着一股奇异地骚动,竟然很希望她能张口呼救。
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堵住那诱人的红唇。
谁让那张爱说谎的小嘴,总是喜欢说些让他心痛的话!教他恨不能捉住她痛打她可爱的小屁股!来人……眼见他越来越近,已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惊惶失措的苏秦被她一激,张嘴呼救。
可恶!他低咒一声,忽地蛮横地欺身过去,把她压在墙上,冰冷的墙壁引起她一阵颤粟。
她害怕了,下意识地伸手捶打他的后背。
他伸手,轻易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举高过头顶。
他一反温柔的常态,毫不怜香惜玉,霸道炙热的掌抓得她生疼。
她吃痛,眼角迸出泪花。
他冷笑,健硕强壮的身躯恶意地抵住她的柔软。
他倾身,覆住她苍白的唇瓣,舌尖野蛮地撬开她的牙齿,熟练地找到她的丁香小舌,迫不及待地吮吻着她,强迫她与他嬉戏。
她的惊呼被他吞没,她头晕目眩,身体象是遇了水的面条,倏然柔软,支持不住自己,顺着墙壁往下滑。
他喉间迸出低低的得意地笑,伸掌,牢牢地握住她的腰。
他真大胆,一点也不害怕随时有可能会有人闯进来。
粗糙的大掌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滑进她的衣衫揉捏着她的肌肤,带给她奇异地痛苦与快感。
他近乎粗暴地拉下她的衣服,埋入她的胸脯,大胆地吻着她,时而急切,时而轻缓。
柔软漆黑的发搔着她裸露的肌肤,带来麻麻痒痒的痛感。
急切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毫不温柔地啃咬,舔吮。
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
象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望的爱恋。
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渴望,全身的毛孔兴奋地张开,身体的温度迅速地升高。
他的亢奋是那么明显地抵住她,隔着薄薄的衣料,邪邪地磨擦着她的私处。
苏秦脸红心跳,感觉到它的炙热与坚硬,身体不停地颤抖,不由自主地逸出轻吟。
脑子里斗争得十分激烈——她应该怎么办?阻止还是让他继续矜持还是跟着他沉沦?坚持还是放弃?天,她好喜欢他的爱抚!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宇文澈似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结束了这场香艳的纠缠,也解决了苏秦的矛盾。
君默言,你好大的胆子!宇文澈似笑非笑地睨着衣衫不整的苏秦——妈的,这小子手脚倒挺快!澈哥哥,救我!苏秦挣扎着呼救,声音却透着虚弱——刚刚反应那么热烈,翻脸就不认人,好象有点过份哦?宇文兄,小雪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君默言迅速把苏秦藏到身后,紧紧奉着她的手,昂然不惧地望着宇文澈——被发现了更好,就不信他甘心戴绿帽子?为了个女人,破坏你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你觉得值吗?宇文澈不置可否,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再怎么说,苏秦也是小越的妹子,他当然得确定姓君的小子有多大的诚意?否则,日后,他怎么跟小越交待?我话巳挑明,你若是硬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好了!我君默言连天都敢逆,还怕你不成?君默言傲然回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好!有胆识,够气魄!宇文澈仰天大笑,忽地收起敛容,冷冷望着他:你虽有十几万大军,澈某难道就怕了不成?在我改变心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多谢宇文兄成全!君默言一怔之后,大喜过望。
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宇文澈淡淡地笑。
日后兄台但有所求,逆天帮必倾力相助。
君默言得回小雪,早已心满意足——莫说只是欠一个人情,就算一百个一干个他也甘愿啊!等一下!我不要跟他走!苏秦察觉不对,大声抗议。
后会有期!君默言不理苏秦,扛起她穿窗而出,如星掷丸跳般消失在晨曦微露的别馆之外。
放开我啦,你这个混蛋!被他象条破麻袋般背着的苏秦这辈子也没这么窝囊过,又气又羞,猛揪他的头发。
你是不是女人啊?他生气地扔她下地,按住差点被她拨光的头发,气得脸色铁青!该死的女人,刚才她明明就很陶醉,一脸享受的娇喘低吟,害他差点、兽性大发,在那里就要了她。
结果,宇文澈一来,她就跟他翻脸?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管我!她气冲冲地掉头往晋王府走去。
站住!你要是敢回去,我们就完了!她模凌两可的态度,他受够了!绝决的话,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语出,气氛当场陷入凝滞。
他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两眼布满了血丝,薄唇紧抿,目光狂野,态度绝决,摒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她。
如果,她执意要走,他该怎么办?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真的放弃?幸亏,幸亏她听出了他话里的伤痛与绝望,迟疑了,停住了脚步,回眸望向他,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水雾。
唉!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看出她的态度软化,探知她真实的心意,他松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幽然长叹,低下了高傲的头,变得一脸的无奈!她,是他这辈子的魔星,他心甘情愿地被她套牢……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7章节字数:4121 更新时间:09-02-16 12:53当误会冰释,当心结打开,当彼此终于坦诚相对,当小雪动人的笑愿如春花般重新绽开在他的眼前……他发现,山是青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水是蓝的,空气是甜的。
世界好象在一夜之间变美了,而他也终于走出了严冬,迎来了属于他人生的春天!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偎在他的胸前沉睡着。
长长的睫毛垂着,掩不住眼底浓浓的阴影,小巧的鼻尖上还残留着刚刚激动大嚷时渗出的细密的汗珠,被春阳一照,闪着淡淡的金光。
他心疼地发现,短短一个月不见,那张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瘦得只剩巴掌大;总是闪着红润光泽的脸蛋,现在苍白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仿佛风一吹就会断。
拥着她小小的身子,他蓦然惊觉——在他倍受煎熬的一个月里,秦秦的日子并不比他好过到哪里去。
她抛弃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毅然投奔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那份勇气,那份胆识,那股子狠劲,在让他不寒而粟的同时也让他痛悔不已——如果他做得够好,如果他能让她信任,如果他可以给她足够的关心,如果他能使她幸福。
她何必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对不起,秦秦!他默默地拥紧了她,在心底发誓,从今往后要倾尽一生的心力去照顾她,保护她,疼她,爱她,宠她。
不让她再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委屈。
所以,在喝完了宇文澈的喜酒,闹完了他的洞房之后,他决定,要把秦秦带给母妃瞧——在母妃的见证下,正式与她结为夫妻,今生今世,不,是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王爷,为什么不骑马?那样不是比较快?无尘偏头,不解地瞅着君默言,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有马不骑,学人家大姑娘扭扭捏捏地坐船!那要绕好长地道,他不知道吗?真是奇怪,自从小雪回来之后,王爷就好象变傻了!脾气变好了不说,还经常一个人莫明其妙发笑!虽然说王爷不乱脾气是很好,但是一个本来性格冷酷,淡漠疏离的人,突然变得平易近人,笑容可掬,真的好恐怖好不好?!害他总是在担心,他是不是有阴谋,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爆发?唉!他真的好怀念那个不苟言笑的君默言!笨!无香曲指弹了他脑门一下,冷冷地瞪他一眼,越过他,率先牵马上了船。
我哪有笨?人家只是实话实说无尘捧着头,不服气地哇哇叫:副帮主,你评评理,我哪里说错了?傅云涛伸手象是摸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头,笑嘻嘻地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恩,你说得不错。
走陆路的确是近很多,而且骑马也比乘船快。
看吧!无尘得意洋洋。
不过呢,傅云涛拽拽地斜睨着他,曲起手指照样在他头上弹了一记,笑得诡异之极:,‘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多吃饭少说话!我都二十三了!哪里小?无尘气得哇哇叫。
逆天十八骑被他傻乎乎的样子逗得轰然大笑。
好了,别欺侮他了。
无名笑着打圆场,拱手对君默言告别:王爷,一路小心,咱们京城见。
小雪,别太想我哦。
傅云涛冲苏秦轻佻地眨了眨眼睛。
唉!怎么办呢?苏秦故做为难地歪着头觑着他,戏谑地微笑:一个十岁还尿床的家伙,想忘记恐怕真的有点难哦!苏秦!这下轮到傅云涛跳脚。
哈哈哈……在众人的开怀大笑之中,船儿终于启航,冲破碧披,满载着欢乐向北而行。
默言,其实不一定要坐船的,骑马应该为什么大问题。
苏秦趴在船舷边,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想到昨天的摆的那个乌龙,忍不住抿唇轻笑。
你身体不适,还是乘船方便一点。
君默言从身后接住她的腰,亲昵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注视着粼粼的波光,心中荡起了微微的涟漪。
哎呀,就只一点点啦,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苏秦娇嗔地跺足。
他笑而不语——这小妮子,现在总算会跟他撒娇,真是可爱劲让他心都疼了。
小雪生病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听得一头雾水的无尘,冷不防插了一句进来。
没有啦,别听他瞎说苏秦涨红了脸,瞪了君默言一眼。
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他凛容——臭小子,偷听就算了,居然还插嘴?真活得不耐烦了啊?吃饼!无香面无表情,顺手塞了一个烧饼到他嘴里。
干嘛?我又不饿,刚吃了早餐!无尘呸地一声,吐出那块烧饼,诧异地看着他。
来。
无香不由分说,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船尾上去。
船上闷得慌,大家呆在一起不是热闹一点?省得无聊。
无尘显得莫明其妙。
少说几句会死啊?无香气炸了,狠狠地瞪着他:副帮主不是交待了,让你多吃饭,少说话?听他的没错。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王爷一步,或者偷听他们说话,我宰了你!我哪有偷听?船只有这么大,他们讲话又那么大声,我想听不到都不可能啊!无尘理直气壮地喊冤。
随便你了。
无香躺到船板上,随手丢了一顶斗笠遮住头,闭目养神,懒得再理他。
苏秦听着他们俩人斗嘴,乐得抿唇直笑:默言,无尘好可爱。
是吗?瞧着她笑语嫣然,他黯了眸色,低下头试图捅捉住那抹嫣红: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不要,他们在看啦!苏秦羞红了脸,既怕引人注意,又要抵抗他的进攻,只能轻轻地扭动身体,小心翼翼地挣扎。
殊不知这样半推半拒,反而挑起他更强的征服欲望。
他们敢!君默言霸道而含糊地低语,不肯放过她,轻昵地舔吻着她的唇瓣。
苏秦羞窘地涨红了脸,蓦地睁大了眼睛,死命地瞪他——天哪!他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的手往哪里摸?他露出森森白牙,冲她得意地笑——她好傻!他哪舍得让别人看到她的娇羞万种的风情?别说他们根本不敢过来,再说,有他高大的身躯挡着,除了水里的鱼,有谁看得到?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轻轻地拉低她的衣衫,露出她雪白圆润的香肩;粗燥的大掌灵巧地从领。
滑进去,热热地覆住她柔软的胸脯,轻轻地慢慢地揉捏;居高临下,用着热辣辣的眼神看着她美丽的乳尖在他的手下变的艳红和坚挺。
你疯了!苏秦死命地咬牙,阻止从嘴里迸出细碎的低吟,又紧张又害怕,身体却被他撩拨得兴奋地发抖。
是,他真的疯了!竟然象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般急切。
她随便动一下手指,他就已经情不自禁;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觉得性感撩人。
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跟她纠缠,想要跟她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挤进她整身体。
他微微喘息,脑子里全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神经亢奋得让他害怕,好象有一把火在心里慢慢地烧,奔腾的情绪急欲寻找渲泻的出口,仿佛只有她的身体,能消解他万分之一的痛楚。
船上数天,春光无限旖旎,君默言几乎要被这种夜夜春宵,夜夜苦熬,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窘况逼疯。
每次,她得到满足,象只靥足的猫咪,蜷缩在他的怀里坠入甜美的梦乡。
而他却只能拥着那团火苗,睁着眼睛等待天亮……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上了岸,他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心情愉悦地搭着帐篷,急切地盼望着夜晚的来临。
另外一个差点要变疯的却是无尘——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每说一句话都要被无香打?他想不通,船上明明打扫得很干净,怎么会有老鼠?半夜打架吵得他睡不着。
还有,既然船上有老鼠,为什么无香不准他去捉?还有还有,虽然已是三月底,但草原上气候偏冷,毒蛇哪有那么早习来?为什么王爷要骗小雪说这里有很多毒蛇出没?王爷,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应该还要稍晚一点蛇才会出来。
无尘看着惊魂未定,还巴在王爷身上的小雪,热心地提供他的经验:其实,蛇也不可怕啦,只要你不去惹它,它一般都不会袭击你的。
所以……这小子傻乎乎的,小雪你别理他就好了,听王爷的话防着点也没错。
无香淡淡一笑,伸手去打无香的后脑勺——吼!真快被他气死!下次打死也不跟他一组!我又没说错,干嘛打我?无尘不解地大叫,偏头灵巧地躲过——开玩笑,被打了那么多次,还不学乖?默言,你骗人!发现上当的苏秦生气地松开环在君默言腰上的手,跳离他的怀抱——他好坏,故意吓她!因为你欠揍!君默言凛容,冷冷地扫了无尘一眼,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闪电如刑箭般冲进了那片茫茫的绿色海洋。
可恶,真的不带我!苏秦恨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三条人影,气得直跺脚。
王爷,为啥不带小雪啊?无尘拍马追上君默言,与他并骑,追着狂风大声地嚷。
笨蛋!没看出来吗?王爷要去猎火狐!无香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奇怪,难道这家伙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火狐?天啊,王爷你想跟小雪……无尘恍然大悟,兴奋地张大了眼睛。
笨蛋,你才知道?无香嘴角噙着骄傲的笑容,打断无尘的话:王爷要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送火狐给心爱的姑娘求婚,懂了吗?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无尘好迷惘哦。
那个不算,我猜送完火狐,接下来该去赤霞湖了。
对吧,王爷?不用他回答,无香径自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半眯着眼睛,深深地叹息:咱们,也该有个小王爷了。
君默言不语,策马飞驰,俊逸的面容上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丫头,肯定还在那里生闷气呢,骂他不定怎么凶呢!瞧,他的耳根都热了,哈!他微眯着眼睛,想象着他亲手把火狐送到她的手上,向她表白深藏在心底的情意时,她脸上那种感动又激动的表情——说不定,她又会傻乎乎地掉眼泪。
不过,不要紧,这一次,他允许她哭。
因为他会吻掉她所有的泪;会用最温柔的眼神让她融化;会尽最大的努力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欢愉;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是的,就是今夜!他决定了,要把她真正地变成他的女人;要让她在他的身下纵情地呐喊;要释放她深藏在体内的热情;要让她象最美的花儿感开在他的眼前;要让爱在草原上熊熊燃烧。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8章节字数:5082 更新时间:09-02-16 12:54篝火在哔剥地跳跃着。
君默言坐在火边,苏秦趴在他的膝盖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游牧民族们载歌载舞。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托着她的青丝,想着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心生懊恼——不该多管闲事,出手救了库尔伯大叔他们的族人,害他终究没有猎到火狐。
我跟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你要我做一个端庄娴淑的王妃,我真的做不到。
而你的野心也不止于此,所以,我想,你的世界并不适合我。
秦秦这理性中带着点伤感的话,又回想在他的耳边——他当然知道,他的秦秦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他深深地了解并引以为傲。
他珍惜她的这份特质,不想改变她。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好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只有自己变得最强,才能为她撑起那片更为广阔和自由的天空。
她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她的纯真,她的无邪,不被世俗所污染——而她,好象并不理解,一心只想逃离这样的他。
这让他沮丧不已,也困惑不已——为什么,权力这个几乎是人人向往的东西,她却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不但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不屑。
有所得,必有所失。
世上没有白吃的牛餐。
你得到了权力,你就必然要为了它失去更多东西。
其中,最宝贵的就是自由。
这是她偎在他的怀里,对着蓝天碧水发出的感慨。
他当时不以为然——有了权力,才不会受制于人,所以就等于拥有了天底下最大的自由。
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能号令天下,主宰众生的人,难道还没有自由?笑话!然而细思之后,却发现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一旦拥有了权力之后,就会受制于权力,受制于制度,有时候还得受制于大臣……反而不如现在的一身轻松,海阔天空。
最起码,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带着心爱的女人到处游荡,夜夜软玉温香抱满怀,不必再饱受那相思之苦;君惜玉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在皇城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莫晓风私会,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
不对,假如惜玉爱的是个女人的话,这些烦恼不就消失了吗?也不对,就算莫晓风是个女人,以莫家的势力还不足以与萧家抗衡,所以,惜玉要想立他为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连最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个权力要来何用?不对,如果不能保护,只能说是惜玉的能力不够,无法压制萧家,怪不得别人。
如果换成是他,区区萧昆,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不管谁反对,秦秦都绝对会是皇后的唯一人选。
可问题又来了——秦秦会答应吗?她会愿意因在高墙深锁的深宫之内吗?现在他是个王爷,自然可以逍遥无忧。
一旦登上帝位,百务缠身,怎么可能抽那么多时间陪她?一旦她开始寂寞,一旦她开始无聊,一旦皇宫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那时,权力再大,又有什么用?他烦躁地发现,他开始摇摆不定——可恶的秦秦,随口几句话,轻易就推翻了根植于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观念。
苏姑娘,苏姑娘!热情的巴族人开始有节奏地拍着手掌,欢呼着要苏秦表演。
默言。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不要紧,你随便吼两声好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神情紧张地捏着衣角,细碎的汗珠从鬓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哈!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看着她象被围捅的小鹿般惊惶失措,他暗暗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怜惜。
随手抽出那枝久久不用的碧玉箫,低首就唇,悠扬低回的箫音很快在静寂的夜空响了起来。
箫音安扶了她的情绪。
她镇定了下来,忽然开口唱了起来。
声音甜美,清脆悦耳,细听歌词,却骇然发现她唱的是一首儿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她的天真,她的单纯,她的快乐,迅速地感染了大家。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孩子们合着她的歌声高唱,姑娘们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篝火哔剥地燃烧,映着一张张笑脸。
草原的夜晚,被欢歌笑语点缀得分外的明朗和美丽。
他放下玉箫,惊奇地看着她,带着满心的感动,胸中涨满了自豪——这就是她,再难堪的局面,她都能轻松地化解,带动所有的人情绪,使围绕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忘掉烦恼,沉浸在欢乐之中。
她的身上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是欢乐和幸福的源泉。
敢请问,君公子是从黑雪来的吗?跟随着巴勒族的商队李掌忽然靠过来跟他说话。
是,李掌柜有何指教?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秦秦累了,进帐篷里体息去了,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唉!白天不应该吓唬她有蛇出没的。
不知君公子与昭王君默言有没有交情呢?李掌柜状似无意地打量着他,淡淡地试探。
在下只是略有所闻,倒无缘相识,不知李掌柜与他是什么关系?他暗暗皱眉,收摄了心神专心应付他——这人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打听自己的事?君姓在黑雪属于皇族,君公子气度非凡,怎么会与他不相识呢?李掌柜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素闻昭王性格冷漠,绝非易与之人。
君某生性淡泊,不喜交结权贵,就不去碰那个钉子了。
君默言淡淡地一笑,随口据塞。
是啊,传言破天剑君默言是马贼逆天帮的幕后主使,听说此人生性残酷暴戾,杀人如麻。
库尔伯接过话头,带着感恩的表情望着君默言:君公子仁慈宽厚,温文尔雅,今日多亏了他仗义援手,驱还了那帮贼子,使我族人和李掌柜皆幸免于难。
他又怎么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恕我直言,依苏姑娘活泼的性子看来,怎么也不象是一个王妃。
是吗?李掌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知李掌柜为何时昭王如此感兴趣呢?君默言不动声色地反过来试探李掌柜。
呵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在下碰巧亦是黑雪人,这里离大凉山赤霞峰又很近,再加上君公子的姓,提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嘛。
李掌柜哈哈一笑,轻轻松松地跟他绕着圈子。
王爷,北边好象有异常的动静。
无尘无声无息地从身后钻了出来,一脸凝重地附耳低语。
去看看。
君默言顾不得再套李掌柜的话,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地往北急射而去。
就在此时,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过后,从暗夜里忽然涌出如蚁的人潮。
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射向那些美丽的毡帐。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
马儿的嘶鸣和猎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秦秦!君默言低叱一声,与无尘对枧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折返身子朝苏秦的帐幕扑了过去。
不在!苏秦竟然不在!面时空空如也的帐篷,君默言象被雷劈中了脑袋,一下子懵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马嘶人喊,哭泣哀嚎,他茫然呆立——秦秦会去哪里?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赋人的手中,他全身的血液顿时凝结,冰凉一片。
接着!无尘抽出破天剑,扔了过来,厉声喝道:王爷,快杀出去,救小雪!他霍然而醒,接过剑,钻出帐篷,无香已牵了闪电等在外面。
他翻身跃上马背,低叱一声,高举着刑剑冲入了贼群。
秦秦,他的秦秦!他一定会把她敕出来!他心急如焚,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
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前面,李掌柜被一群贼人包围。
正带着几个伙计,持着一柄利剑苦苦支撑。
眼见形势危急,他离得太远,巳救之不及,李掌柜就要血溅五步,做个倒下亡魂。
他不假思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夹了雄浑的内力,声威哧人,几可穿云裂石。
将那贼人吓阻,就只片刻之间,他飞马赶上,破天剑脱手而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长啸,出手,杀敌,飞马赶上,抄剑回手,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神态威猛,恍如天神降临,吓得众赋人发一声喊,四散逃窜。
默言。
!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奏秦绝望的呼喊,顺着夜风吹入耳中。
他按磐细听,警觉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在人群里搜索着她的身影。
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阴悒鸳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逆天而行,违者无赦!无香见机急快,朗声长啸着迅速从左边抄了上来,吓退敌乓。
贼人畏惧天逆天帮的势力,转瞬之间如潮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心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贼众和巴勒族人,君默言拨转马头,依着直觉,朝草原的尽头疾驰而去。
远处,一条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在暗夜里奔逃着。
秦秦!他狂喜着追了上去:秦秦,我在这里!她明明听到了,却头也不回,他越叫她跑得越快,象只受惊的小兔,惊慌失措地朝草原深处走去。
忽然,她脚下一拌,娇小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秦秦!他疾驰而至,修长的双腿勾住马腹,一个蹬里藏身,人已倒翻至马腹下,伸出健臂将她柔软的身子稳稳地抄到了手上,微一使力,带着她翻身上了马背。
不要!她流着泪,惊叫着在他怀里挣扎,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
秦秦,是我啊他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温柔地低哄着她:别怕,贼人巳经被我们赶跑了。
别碰我!她尖叫着,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碰触。
她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低头瞧了瞧满身血迹的衣衫,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狂性大发,杀人如草芥的残暴的一面巳充分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所以,她害怕了,退缩了,她痛恨他的行为,讨厌他的碰触……他眉峰紧蹙,涩然一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应该一直守着你,寸步也不离,是我错了。
她抿唇不语,木然地移开视线,呆呆地望着满目疮夷的营地。
这里到处弥漫着悲伤和死亡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滚滚的浓烟,地上躺着横七竖八来不及搬走的尸体,各种皮革,毛发,布帛燃烧后的臭气混和着充塞在鼻端。
天空下起了小雨,冲刷着这罪恶的痕迹。
她在风雨中颤粟,不由自主地哭泣,那断续而压抑的哭声,犹如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脏。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那么明媚,那么快乐,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为什么他却把她变得如此失魂落魄?望着她那空洞迷惘的眼睛,他几乎有些厌恶起自己——如果不是他多事,带来了库尔伯的族人,她又怎么可能遭遇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秦秦,你必需好好体息!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那纤细得仿佛随时要倒下去的身子,他心痛如绞。
不顾她的意愿,抱着她弯腰钻进了帐篷,强硬地把她按在地毡上,霸道地命令她:忘掉!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通通忘掉!风吹着雨丝不停地从破损的帐篷里灌进来。
她趴在地上干呕,他心疼万分又一筹莫展,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忽然恨起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场杀戮,甚至还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吓坏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看到如此残酷惨烈的一幕。
他脸色阴郁,想去拥抱她柔弱的肩膀,却终于不敢造次。
面对不停淌泪的她,他悠然长叹,心里满是苦涩,声音低哑而忧伤:你放心,我不碰你,你安心地睡吧,我去帐外守着。
别走……她惊跳起来,猛然牵住他的衣角,仿如捞到一根救命的稻革。
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怯怯看着他: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
不,我不走!发觉她恐惧的并不是他,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狂喜地扑到她的身边。
唯恐又吓到她,他把手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到怀里,象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默言,你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好多贼人,他们拿着刀疯狂地杀人。
我看着他们奔跑,看着他们倒下,看着冲天的火光,看着血液染红了天幕。
默言,我好害怕!她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痛如割,一叠连声地道歉,一遍遍温柔地吻着她,安稳她激动狂乱的情绪,低低地哄着她:嘘,别担心,都过去了,我会守着你。
你相信我,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
她终于平静下来,偎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却依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抽咽,眼角,不停地有涠水潸然清落。
这一刻,他忽然领悟——原来,男人的战场,是女人心上最痛的伤。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19章节字数:4100 更新时间:09-02-16 12:55有什么事,说吧君默言望着苏秦纤细的身子沿着小溪渐行渐远,微微有些不耐地催促。
象,真象。
李掌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迟疑了许久,在他越来越不耐的目光下,才万般感慨地开了口。
李掌柜,君默言面色蓦地一沉,冷冷地斜睨着他:有话请直言,君某没时间跟你废话。
王爷和玉太妃长得可真象啊。
李掌柜悠然长叹,絮絮地念叨:其实,我昨天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
你见过母妃?君默言一惊,黑眸中倏地射出精光,直直地盯着他不放。
儿时的记忆太模糊,他只依稀地记得母妃端庄典雅,恬淡娴静。
说起话来温温柔柔,印象中好象没有看到她发过一次脾气。
自从他离开皇城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母妃的事。
想不到在这蛮荒的革原上,居然会遇到她的故人?是,玉太妃绝代风华,见过的人很难忘记。
李掌柜轻轻叹息,双目中流露出悠然神往的光泽,似乎巳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知李掌柜所为何事?君默言微微不悦地打断他的暇想——他眼中明显的倾慕之色让他很不舒服。
在他的眼里,母妃是高贵纯洁,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男人都不得亵渎——既使是暗中仰慕也不行。
王爷,不知当年玉太妃之事,你了解多少?李掌柜轻咳一声,终于决定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来。
你想说什么?君默言微眯眼睛,防备地瞧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李刚,二十年前,本是萧昆身边的死士。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与玉太妃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一个上元日,满城的烟火,满街的行人。
先皇大赦天下,携玉太妃走出宫门与民同乐。
我随侍逍遥王赏灯,于大街上惊鸿一瞥,见到了玉太妃。
后来,王爷偶遇了一绝美少妇,他们二人男的俊朗,女的娇柔,彼此一见倾心。
后来又相约共赴庙会,同赏梅花。
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行差踏错,到得后来发现那美艳妇人竟然是当今圣上的雪妃,两人已互生情愫,欲罢不能了。
胡说!听到这里,君默言面色铁青,厉声喝止:一派胡言!姨娘端庄娴淑,温柔慈善,又岂是你嘴里那不知廉耻,违背伦常的女人?王爷请息恕,李掌柜被君默言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李某若无真凭实据,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信口雌黄?请王爷三思。
好,你有何凭证?拿来我瞧瞧?君默言冷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李刚,若是你拿不出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李刚摇了摇头,镇定地凝望着他:如此重要的东西,李某岂会随身携带?李某只是感念王爷的救命之恩,不忍玉太妃含冤莫白,这才冒死说出真象。
王爷如若不信,李某也没有办法。
我的一条命本就是王爷所救,要杀要留,悉听尊便。
好,就算姨娘与萧昆那贼子有。
染,又与我母妃之死何干?君默言胸中似滚过万丈波涛,他咬着牙,死死地握住拳头——心中其实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仍固执地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有一次萧王爷与雪妃在庙里私会,被前去进香的玉太妃无意之间撞破。
不,不要说了。
君默言挥手,打断了他的叙述,闭着眼睛深吸了一。
气:我要证据,证据呢?小人这些年来不敢回到黑雪,躲在大漠与革原之间游荡,在三河甸置了房产,东西收得十分隐秘。
王爷如若不嫌简慢的话,还请屈尊移架。
好,就去三河甸。
君默言肃着容,冷冷地结束了谈话,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地追上苏秦。
谁又知道看似平静无波的他,心里正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血肉厮杀呢?剧烈的疼痛似干万只毒蚁噬咬着他的心脏——只要一想到这几年,姨娘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就觉得恶心!谁想得到一直温柔和煦的姨娘,竟然如此荒淫无度,恶毒残忍?可怜的母妃,无意中卷进了一幕丑闻,为了亲情,为了亲人,一直到死都守。
如瓶。
可是姨娘呢?她做了什么?为了掩盖自己的奸情,不惜诬陷栽赃,无中生有,嫁祸自己的亲姐姐。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如此厚颜?在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之后,还能处之泰然,安之若素?怡然自得地登上皇后的宝座,再无耻地以一副清心寡欲的圣洁模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别人夸奖她驻颜有术,羡慕她雍容华贵的时候,谁又想得到在那富丽堂皇的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毋凝呢?难怪当年柯家满门遇难,只有姨娘幸免。
在冷宫沉寂多年之后,又东山再起。
萧昆会力排众议,助她登上后位;多年之后,又是他扶助惜玉登上皇位;难怪大哥会莫名的英年早逝,三弟懦弱自是不足畏;难怪萧昆虽然势力日强,却始终未起谋反之心!别人都说他忠心耿耿,谁又想得到他是乐在其中呢?他没想到,苦苦追寻了二十年的真相,揭开迷底之后,却是如此的不堪!可笑父皇,妄称是一国之君,听信谗言,误宠奸佞,竟然连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哼!临死悔悟又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默言,出什么事了?察觉到他的异常,苏秦讶然地询问。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发誓绝不会重蹈父皇的覆撤,让心爱的女人卷进那残忍血腥的宫庭斗争里去。
他根本不敢想象,对人毫不设防,单纯善良,正直率真如她,该如何在后宫那群如狠似虎的女人中生存?要保护她,他必需够强、够大、够狠、够绝!问题是,她会领情吗?她会接受吗?好象很难!三天的路程,他却象是走了三十年,心境迅速地苍老,越到后来,他的心情越是忐忑。
他不知道他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揭露这桩丑恶的奸情?他不敢想象惜玉知道真象后的反应。
他尚且如此,惜玉情何以堪?可笑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把林征鸿当成罪魁祸首,明里暗里都在思索着要从他的身上挖出惊天的秘密。
没想到,他心中狡猾如狐的林尚书却只是一个愚忠愚孝的古板老臣。
在林征鸿的心中,君就是天,皇权高于一切。
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他明知被误会,却一直默默承受,不发一语。
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误导他进入歧途。
亏他自诩聪明睿智,这些年来,却一直被一个又呆板又愚笨的家伙牵着鼻子走!陷在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与方向。
终于从李掌柜的手中得到了那几封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书信,捏住了太后与惜玉的把柄。
他终于可以给予他的仇敌致命的一击!二十年来,他一直以惜玉做假想敌。
一直梦想着要把他拉下那个金碧辉煌的宝座,梦想着给他致命的一击。
把这些年惜玉从他手里夺走的一切统统抢回来——包括亲情,父爱,皇位,爱情,女人。
等等等等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奇怪的是,当这一切马上要变成事实摆在眼前时,他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他的心里,除了悲哀还是悲哀!他默默地揣着那几封泛了黄的书信,象藏着一把杀人的利器。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拆开阅读。
如果不理会这写信的两人的身份与背景,他不得不承认,那是几封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的情信。
那缠绵哀怨的泣诉,那让人销魂蚀骨的相思,读了让人不由掬一把同情的泪。
可是,如果联想到他们的身份——一个是有夫之妇,还是个皇妇,一个是有妇之大还是个王爷,他们无媒苟和,私相授受,不惜以毁灭为代价来成就他们所谓的情,那丑态百出的嘴脸,就不能不说会让他深恶痛欲了。
默言……不要,不要再杀人了!苏秦呼地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他,秀气的额头上满布着细密的汗珠,小巧的鼻子因恐惧而皱起来。
秦秦,又做恶梦了?他低语,握住她挥动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地安抚着她。
好多人,好多血……她一脸的怔忡,颤抖着偎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小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显得惊魂未定:好可怕……对不起。
他握紧了拳头,好后悔没有把无名带在身边——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浪漫的旅行,谁想到却成了她这一辈子的噩梦?默言,你答应我,再也不乱杀人了,好吗?她默默地仰望着他,软语相求:那样满身戾气的你,真的好可怕。
谁说我要杀人了?他苦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难道我是不讲理的魔王?见人就杀?可是,你的身上有杀气,我感觉到了。
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子忍不住地抖。
他这几日反常的沉默,真的让她心好慌。
那种感觉,就好象被他排除在心门之外,很不舒服。
她明显地感觉到他有心事。
因为,他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没事总爱粘着她,撩拨她,亲她的小脸,摸她的头发,不时跟她说几句暧昧的悄悄话……没有,你的感觉错了。
放心,我答应你,如非必要,不会再开杀戒。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她都以为他睡着了,才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所以,你安心地睡吧。
他不得不惊叹女人直觉的灵敏。
这些年来,他早已学会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永远是一副淡定冷漠的样子面时世人。
他本来以为他已尽量地克制住了心中的恕气,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他以为没人能看出他的异常。
想不到她早巳看穿了他的伪装,她的触觉早巳深达他最隐秘的内心世界。
他的喜恕哀乐在她的面前早巳无所遁形。
默言,你有心事?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小心地试探。
没有,你别乱想。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早点睡吧,明天开始,要走山路了,会很辛苦。
哦。
她欲言又止,淡淡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边,背对着他闭上眼睛沉睡——唉,他终归还是不信她,不肯对她吐露心事!你好好睡吧。
他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低叹,默默地步出房间,悄然替她掩上了房门。
要想兵不血刃的报仇,好难!这件事一旦揭露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有多少人诛连九族?想要皇位更替,江山易主,却不要经过一番血雨腥风,一番厮杀拼斗,岂非是痴人梦话?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0章节字数:13095 更新时间:09-02-16 13:00进入青云岭之后,离赤霞山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原来单纯的带秦秦给母妃瞧,现在突然加入了另一个内容。
他的情绪低落令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秦秦更是孩子气般鼓着腮帮子不理他,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其实,他何尝不想高高兴兴的带她去见母妃?只是事出意料而已,他也不想啊。
小雪,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好。
王爷每次到这里来心情都不好。
无尘在火堆边忙着料理山鸡,单纯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忧郁。
为什么?苏秦大奇。
咳,君默言轻咳一声,从林中踱出来,阻止无尘那家伙。
无遮拦地乱说话:你和无香先回山寨去吧。
你去哪?我也要去!苏秦一听着了慌,早忘记了自己在生他的气,跳过去拉住他的手。
当然。
她急切的表情取悦了他,微笑着携了她的手,慢慢地往密林深处的赤霞湖走去。
他决定了,复仇的事先放在一边,反正也要跟云涛他们商量了再做决定。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秦秦见过母妃,正式成为君家的媳妇。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巳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失去了她,不论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默言,你会不会突然把我扔下?踏着满地的落叶,苏秦忽发奇想,偏过头望着他。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撤在她的脸上,闪着淡淡的金光。
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深藏在眼底的落寞和恐惧却无所遮蔽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怕吗?他默默地凝望着她,淡淡地反问。
看着忐忑不安却又强装坚强的她,他的心猝然痛了——难道,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唉,你的朋友究竟住在哪里?走那么远,脚酸死了。
她噘着唇低声抱怨。
她在回避。
我背你?他按捺住心底的那丝失落,开个玩笑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好啊,蹲下来。
想不到她老实不客气地拉低他的身子,一脸欣喜地跳上了他的背——那毫不犹豫的亲昵感,似一道暖流情然地滑过他的心坎。
她纤细的臂轻轻地圈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柔嫩的颊亲热地贴着他的脸,微微紊乱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旁。
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如果可以抛却世上的一切烦恼,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在寂静的山林里,永远不出去,该有多好?她舒服地趴在他的背上,满足地低叹: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秦秦,留下来!君默言蓦地停下脚步,扭过头望进她的眼底,热烈地幢憬着未来: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嚷着要离开?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一起到老!别傻了。
苏秦美丽的大眼睛里涌出伤感的泪雾,向来单纯率性的她,此刻竟显得格外的成熟与世故,透着饱经沧桑的忧郁:我渴望拥有的是一份纯粹而唯一的爱。
对我来说,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丈夫必需是唯我独爱,唯我独宠的。
我很自私,我无法忍受别的女人抢走属于我的爱,介入我的家庭,占掉我丈夫的床。
默言,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
你的梦想是九五之尊,因此,你注定了会有无数的女人。
对我来说,你可以是个好恋人,也许还可以是个好情人,但绝不会是心目中的好丈夫。
当岁月流逝,当青春不在,当热情消失,当爱情褪色……那时,除了妒忌,不甘,怨惧……我还剩下什么?然后,我就会变得跟若水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失去尊严,失去自我……最后,变得面目可憎。
而我,讨厌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你就在这些假设发生以前干脆地放弃,潇洒地离开?君默言静静地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你别怪我,人总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到最后落得一身的伤。
苏秦低低地叹息:让我们记住在一起时的美好与快乐不好吗?只要曾经拥有过,又何必一定要天长地久呢?为什么你只要曾经拥有?对相爱的人来说,天长地久不是更令人神往吗?他反手把她从背上拖入怀中,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紧紧地盯视着她的双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正色地道:你说得没错,也许天底下有很多女人等着给我投怀送抱。
可是,她们全都不是你!天底下秦秦只有一个,我心爱的女人,我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一直都是你,也一直只有你。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那些霸业,那些权力通通都没有了意义。
他深深地望着她,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就够了!要那么多的女人做什么?默言。
苏秦怔怔地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听着他近乎承诺的告白,只觉鼻中酸涩,激动的泪水一下涌进了眼眶。
傻瓜,我爱你!他低叹,俯身吻住那双总是轻易就惹他心动惹他心疼的水眸,吻掉那仿佛落在他心上的泪珠,捅捉住那诱人的艳丽唇辫,热烈碾转地亲吻,传违他灸烈的爱情……就这样背着她在深山密林里穿行,在悬崖峭壁上攀提,他的心好快乐。
他发现,往日这段阴暗晦涩,充满了悲苦的道路,今天竟是格外的明朗。
那终年被浓郁的树叶覆盖住,照不进阳光,散发着浓浓的腐臭的味道的山林,变得那么可爱和美丽。
当美丽绝伦的赤霞湖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心底一片温暖澄净,再不复往日的忧伤和痛楚——原来,爱,可以抹平伤痕!哇,有温泉耶!苏秦欢呼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冲到湖边,脱掉鞋袜,快乐地戏起水来。
她扭着头兴奋地朝他大叫。
她跺着足,心地城府地抱怨,一脸的懊恼:哎呀!早知道,我应该带衣服来洗澡,你知道我今天流了好多汗,臭死了!他因她这无心的话而热血沸腾,只要一想到她雪白的皮肤被温泉泡得泛出粉红的光泽,他全身的血液就涌上了脑子,很想不顾一切地疯狂地爱她。
在这一瞬,春日的暖阳在她雪白的脚趾上闪烁。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听着她欢快的孩子气地惊呼,君默言感觉有股暖流缓缓地漫过心坎,流淌在四肢百骸。
你慢慢玩吧,等会我帮你找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淡淡的一笑,故做镇定地走开。
默言,你会做饭?苏秦好奇地跟了过来,满脸的惊讶——本以为象他这种古代的男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没想到,他贵为王爷,居然还亲自下厨!他真是给了她一个绝大的惊喜,让她再次见识到他与众不同的一面。
小时候,到处流浪,习惯了。
他头也不抬,轻描淡写把那段心酸的过往,不堪的回忆一带而过,不想让她陷入伤感。
默言……她忍不住从身后紧紧地拥住了他的腰,为了他阴暗晦涩的过往,心疼地红了眼眶。
这有什么,我还会补衣服呢。
他低笑着拉开她的手,轻轻地取笑:我猜,你从没做过这些事吧?她的小手是那么光滑和细腻,柔软又富有弹性,一看就知道从没吃过苦。
讨厌!她气呼呼地叉着腰,很容易就被他转移了视线。
他微笑——真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傻姑娘!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带上酒,牵着心爱的她,去见母妃。
夕阳斜坠,归鸦唱晚。
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在及膝的荒草之中。
往日他来,总是独自一人,清冷孤单,格外地凄凉,每一回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卧倒坟头。
可是今天,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幸福与自豪感。
他迫不及待地跟母妃娓娓地细说着她的优点,唯恐她不接受他心之所爱。
娘,她是秦秦,将会是你唯一的媳妇,很漂亮吧?虽然她有点笨,脾气也不太好,还有点凶,可是,她很可爱。
她的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要是你老人家在,肯定会被她吓坏!她不许我娶别的女人,否则就不肯嫁给我。
她很霸道吧?可是,谁让我爱惨了她呢?为了要娶到她,我只好放弃了那两千九百九十九个,专宠她一个。
哎,其实我吃了很大的亏,是不是?不过,不要紧,最多你儿子我以后多努力,让她多生几个孙子给你老人家……听着他象个孩子似的在母亲坟前撒娇,絮絮地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自然地流露出孺慕之情;看着这个真情流露的略显脆弱的男人,这个比以往任何时候普实无华,却更有魅力的男人,打动了她的心扉,令她心怀感动而热泪盈眶……祭奠过母妃之后,两个人携着手回到湖畔的小木屋。
淡淡的青烟袅袅地飘浮在空中,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食物的清香,引得苏秦食指大动,越发感觉到饥肠漉漉。
她毫不客气地抢了鸡腿,吃得满嘴的油——那鸡也不知他怎么弄的,烤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鲜美异常。
君默言瞅着她,她吃得又快又急,一点也不优雅,还沾到了脸上。
可是他觉得这样率真的她真的好可爱。
慢慢吃,也没人跟你抢。
他温柔地低语,雅过去一杯清茶,伸指轻轻拂过她红润饱满的嘴角。
她心中一悸,心神开始恍惚了起来。
他优雅地喝着酒,慵懒地倚在墙上,用炙热的目光缓缓地爱把着她,想象着那薄薄的春衫底下美好的风景,嘴上的笑意越发地深了。
一颗年轻的心怦怦的狂跳着。
在他近乎饥渴地注视下,她明显开始心虚了起来,双颊布满了红潮,目光闪烁着不敢瞧他的眼睛。
他抿唇,很满意他造成的这种效果。
他忍住笑,继续用目光慢慢地逗弄着她,欺侮她,调戏她。
看着她惊慌失措,看着她意乱情迷,看着她灵的表情从呆怔,变成迷惘,再变成渴望,最后变成羞涩。
天!她好单纯,她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他只要随便瞟一眼,就知道,她的心里充满了不纯洁的思想。
她在回忆船上那无数个火辣的缠吻,他几乎抚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手指还请晰地记得她是多么的热情。
哦,上帝!今夜的默言竟象是撒旦的化身,全身充满了邪恶与魔魅的气息。
他的目光仿佛一柄刑刃,轻易就把她剥光了,窥到她心底的秘密。
她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冲了出去。
因为慌张还带翻了茶杯。
你慌什么?他明知故问,愉悦地仰头大笑,轻松地接住杯子,负着手,不急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今晚注定了是他的人,她无路可逃。
夜还很长,他有大把的时间陪她玩这种追追逃逃的小游戏,让她放松心情——她太紧张了!他笑嘻嘻地用一句话把她吓得掉入湖里,又很坏心肠地用一句话把她骗出了水面,投入到他的怀抱。
当那具被水湿透,呈半透明的柔软的身躯紧紧地挂在他的身上,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
秦秦。
他的眸光黯沉了,死死地盯住那具在月色下隐约起伏的娇躯,低低地逸出了呻吟。
他那毫不掩饰的热切的目光,让她的皮肤颤粟了起来。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似有意又似无心地抚过她高挺的胸部。
引得她惊叫一声,似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快速而没用地逃离了现场。
她脑袋昏沉,心跳飞驰,喉咙发干;泉水是热的,夜风是冷的,而她的身体忽冷忽热。
今夜,月华如练。
山美水美,气氛绝佳,荒山寂寂,冥无人迹。
他的嗓子低醇如醉,他的眼色慵懒性感。
天!他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迷人得一塌糊涂。
她该怎么办?是勇敢地把他扑倒,还是羞涩地等待?她姣好的身躯被湿衣包裹住,那曼妙的胸脯,那玲珑的腰肢,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所遁形。
散发着一种惑人的妖媚。
她好可爱,紧张到忘记关门和窗。
他施施然立在窗下,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她一直在碎碎念,又皱眉头,又撖唇,然后又傻傻地笑,表情丰富,好可爱。
当她伸手解开腰带,褪下潮湿的衣衫,那雪白的娇躯毫无遮避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禁微微扼腕——她乌黑的秀发湿淋淋的垂在她美丽的胸前遮住了一道风景。
那发上的水珠顺着她美丽的乳沟,一路下滑,最后跌入那幽深的丛林里。
他低吟一声,漆黑的星眸变得越发的幽暗深遂,有一种近似于刺激的痛苦在他体内骄动着,使他再也按捺不住体内那疯狂叫嚣的欲望,跨进了房间。
要命!她穿着他的衣服,系着他的腰带,那样羞涩地冲着他笑,用着那么无辜的语气抱怨着:默言,你的衣服我穿了好丑!秦秦,别担心,你巳经够美了!他倾身过去,冲她露了个邪恶的笑容,手一勾,已把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娇躯搂到了怀里。
低下头,给了她一个火辣的缠吻。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心跳,隔着柔软的衣料爱抚着她的胸脯,麻醉着她的心神,他暗哑了声音:小妖精,谁让你一整晚都在勾引我?我哪有!她惊跳,红晕迅速地染满了脖颈,并一路向下延伸。
你有。
他微笑着低声指控,身体强势地抵住她。
温热的舌头摩挲着她的唇齿,爱抚着她的嘴唇内部,强行用他的气息填满她。
他把她抵在冰冷的墙上,贪婪地吻了她很久。
他的手毫不费劲地从宽大的领。
探入,缓慢而仔细地揉玩着她美丽的乳房。
他轻挑慢捻,修长的手指时而挑逗,时而播弄,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有多快乐,她的身体在尖叫,敏感的乳尖缠弛的抚摸下变得硬挺和丰满。
她战粟晕眩,迷惑又是陶醉。
他低低地笑着,裸露的喉节上下滚动,给她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
等一下,她抓住仅剩的一点理智,推拒着他的进攻:默言,你并不了解我,我并不是。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半年,我再也不要等待!他的大掌狡猾地从她的腰部伸了下去,蛮横地揉搓着她的翘臀,霸道地宣布:秦秦,今晚你是我的!咝~!可是。
她低喘着,还想挣扎。
没有可是!他断然地否决她,堵住她喋喋不体的小嘴。
粗糙的手掌忽地绕了过来,探入了她的亵裤,热热地覆住她的秘密花园。
他的手指暧昧地抚触着她,拨开她的花蕊,细细地挑捻,揉玩,勾剌。
她惊喘一声,忽然忘记了要说的话,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舞,跟着他一起沉沦。
她贴着他强健滚烫的身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和淡淡的男人的体香,暧昧而诱人。
他温热的呼吸喷到她的颈子上,她兴奋得一塌糊涂。
觉得她就象是一颗糖在他的热情下渐渐的融化。
他满足地低叹,这甜美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美妙。
她柔软的黑发轻轻地骚着他的下巴,他心痒难耐,轻轻地褪去了她的衣衫。
当那具美好的身体,完全裸呈在他的眼前,他深深地叹息了!她是那么美,就象是山间的精灵。
她略带羞涩的微笑,她生涩而笨拙的回应,都让他胸腔发烫,只想和她缠绵一生一世;想要探索她的敏感地带,爱抚她的每一寸,想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快乐地尖叫,释放体内所有的热情。
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为什么能带给她那么巨大的快乐?那近似于消魂销骨的感觉,令她的身体紧得发痛。
她茫然地想着——如果这是堕落,那就堕落吧!他直直地瞪着她,退后一步,细细而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他缓缓地以极慢的速度一寸寸地褪着她的衣衫,让她美好的胴体一寸寸地展现在他的眼底,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地惊呼,夹紧双腿,掩着胸部——却狼狈地发现她遮无可遮,避无可避。
他的视线如探照灯般火辣辣,大剌剌地巡视着她,直言不讳地发出啧啧地赞叹。
这不公平!她娇嚷着,扑上去撕扯他的衣物。
他大方地伸直手臂,敞开胸怀,俯首就摇,毫不反抗地做了她甜蜜的俘虏。
他修长健硕的身体大剌剌地摊在她的面前,用他的火热昂扬撩拨着她的肌肤,色色地调笑:舒服吗?不要脸!她红透了双颊,掩住脸,却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地张望——他,真的好强壮啊!他大笑着握住她的手,大胆地含着她的手指,暧昧吮吻着每一个指尖,眼晴直勾勾,色迷迷地望着她,象是要把她吞没,毫不掩饰他的贪婪,害她全身发麻,痛苦地蜷起了美丽的脚趾。
他微一用力,把她带入了怀里。
她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鼻腔忽地酸涩,心底的某处已开始坍塌。
窗外月色如银,夜风轻拂,星星开始闪耀。
当他低下头,火热的唇吻上她的胸脯,她逸出低低地呻吟。
那娇媚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立刻死死地咬住唇。
秦秦,我喜欢听你叫。
他含糊地低笑,越发卖力地亲吻,以舌尖挑弄,以唇齿啃噬,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引得她忽痛忽痒,阵阵娇喘,全身的血管噴起,所有的毛孔都在兴奋地吼叫。
他的嘴唇好烫!他吻她的唇,吻她优美的脖领,吻她的乳尖,吻她可爱的肚脐,下巴上新生的胡髭扎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微微的痛,还有阵阵酥麻的快感冲刷着她。
她忽然推开他,在他惊愕的注视下,她纤细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胸膛,学他的动作开始揉弄挑逗他胸前的红豆。
哼!谁怕谁?她总归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号称言情作家的新女性!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古人?他倒抽一口冷气,快乐地轻喘。
眯起星眸看着她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到处作怪。
他闭上眼,噙着一抹笑,决定享受她的服务。
看到他在她的抚触下陷入迷惆和陶醉,她兴奋又骄傲。
他的分身高傲地扬着头,在他挑衅的目光下,她稍稍犹豫几秒,终于抵不住诱惑,先是悄悄地碰了它一下,发现它不咬人。
于是,她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昂扬,轻轻试探着套弄了几下,它迅速地抬起头,涨满了她的手心,使她无法掌握。
它居然真的会动!而且一直不停地长大!开玩笑,它那么大,要是让它放进她的身体,岂不会痛死?她骇然尖叫,放开他转身就逃:我不玩了!你敢?他啼笑皆非地捉住她,蛮横地把她推倒在石床上,按住她修长雪白的腿,俯下头,亲密地亲吻着她的大腿。
她大声地呻吟,弓起身子,身体难耐地扭动起来。
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知道身体好紧,心里好空,希望他填满她。
当他的唇开始舔吻她沉睡在密林里的那朵海棠花,她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似要冲出胸腔破体而出,身体颤抖呼吸困难,陌生而强烈的快感,迅速在体内蔓延。
她摇着头,紧紧地攀住他的肩膀,纤长的手指掐入他的肌理,开始失控地放声尖叫:默言。
他却不肯停止这甜密地折磨,灵巧的舌尖似蛇一般目执地,一遍遍地细腻地吮吸,舔吻,挑弄,宠爱着那朵将要属于他的海棠花。
直到它每一片花辫都因他的唇而湿润,为他而战粟,要它为他而盛放,然后沁出花蜜。
那时,他将毫不犹豫地占领它,深入它,宣告着他的主权。
他要她为他疯狂,跟他一起燃烧,想让她彻底地失控。
他的确办到了。
她被欲望所征服,她被他打败,她臣服在他的身下。
她颤粟,她晕眩,她兴奋,她消魂,她完全没有力气抵抗他狂野的进攻。
他是那么的邪狞嚣张,带给她极致地快感。
她喘息着,用力地攀住他的头,曲起双膝如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低低地求绕:言,给我,求求你。
她的海棠因他邪恶而亲昵的吻而感放,为他潮湿,为他散发出迷人的幽香。
要最痛最紧的时刻,身体的某一处似断裂般地痛楚。
啊~~!她激情地嘶吼传遍了整个山谷,***用力地抽搐,快感迅速地漫延至全身,她颓然软倒在他的身下。
高潮让她筋疲力尽,好象已无法承受更多。
我爱你!在她达到顶峰的那一瞬间,他在她耳畔温柔地吐出爱语,捧住她的臀,分开她的双腿,用力挺进了她的身体。
她来不及感觉到疼,快感还在她的身体内泛滥成灾,他巳剌穿她,进入她,野蛮地冲进了她的最深处。
她以为刚才已经是极致,他却重新带给她更大,更强的快感。
带着她攀上另一座更高的山峰。
她攀住他破碎地喘息,他在她身体里快乐地驰聘,象个所向无敌的将军,威风凛凛地巡遍属于他的每一寸领地。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地纠缠着,厮杀着,汗水在身上汇集成河,交织着,在明亮的月色下闪着妖媚的光泽。
他冲剌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强大,当她以为再也承受不住,会因他而撕裂,而爆炸,而消亡时,他终于在她体内释放出热流,失控地在她身体的深处抽搐。
她滑下了幸福的泪水。
感觉此生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圆满,更充盈。
她感觉这一刻,她象是一颗星,闪耀在他的星空下,灿亮了彼此的人生。
晨光微曦,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
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常年习武的习愤,使君默言早早地醒了过来。
他曲着肘,神色慵懒地看着那个累得筋疲力尽,沉睡在他臂弯里的小女人,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纠缠了那么久,经历了无数的波折,这个倔强又顽皮的女人,终于成为了他的人,再也不能从他的身边逃离。
想到昨夜抵死的缠绵,他一阵心悸,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放纵狂野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男欢女爱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最多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发泄。
他极其内敛,从来也不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拨。
在昨天以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也会有竭尽全力去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的经历。
在性爱里,他一直是一个国王,从来都是别人服侍他的份。
他没想到,高傲如他,有一天也会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脚下,倾尽他所有的方法去取悦她,让她开心,使她快乐,并为此骄傲,得到最大的满足感。
她睡得那么香,长而卷翘的睫毛规规矩矩地覆住那双翦水明眸。
小小的嘴唇肿涨着,泛着红润的光泽。
想到那是被他狠狠爱过的强有力的证明,他的心又热辣了起来。
他抿唇微笑——不知道她的身上,有多少他走过的痕迹?这个念头一经升起,就再也无法消除。
象有一根细细的线,在他的心里轻轻地搔拨。
他微眯着黑眸,忍不住轻轻掀开薄被,干起了偷窥的勾当。
在霞光的映照下,她娇软赤裸的身子染上了一抹绯色。
从脖颈到肩膀,一路向下,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红斑。
没想到战迹如此辉煌,他倒吸一口气,既快乐又骄傲,还夹着一丝隐隐的心疼和后悔。
他低叹,他好象彻底地失控了。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们。
谁知道,这一粘上去,就再也无法收回,轻易地被她挑起了深藏在体内的欲望。
原本只是怜惜的爱抚,渐渐变得充满了激情和力度。
她皱着眉头,低低地呻吟一声,睫毛微颤,好象是要醒了。
他一惊,急忙收回手,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看他,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流连,慢慢地从上往下,热情地侵略着他。
她的手在描绘着他的轮廊,那么的小心翼翼,充满了爱慕。
他倏在睁开眼睛,淡淡地调笑:一大早就非礼相公,看来我昨晚还不够卖力!没有啦!她慌乱地否认,双颊却窘得快要烧了起来。
没有?他翻身倏地将她压在了身下——既然她还有精力,对她满了兴趣,他非常乐于为她效劳!等一下啦。
她怕痒,娇笑着躲闪着他热情的进攻,忙乱地捉住他的手,低低喘息着正色瞧着他:我有事情跟你讲。
说吧,我听着。
他支起双臂,身体悬挂在她的上方,懒洋洋地瞧着她,坏坏地磨蹭着她的娇躯。
我。
她呼吸急促,艰难地推拒着他,一边努力挤出声音:我有没有说过……咝……我不是黑雪人?恩,他低头,心不在焉地把啃咬着她的肌肤。
等一下。
她急了,坚决地推开他,坐直了身体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完全本没有注意这个姿势有多暖昧,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晨曦跳跃在她的眼睛里,替她抹上霞光,渡上金色,让他轻松地一览无遗。
生怕他再捣蛋,她急急地扑到他身上坦白:其实,风花雪月四个国,我哪国人都不是。
他懒懒地靠在床头,坏心地不提醒她,光明正大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半眯着眼睛,偷偷地享受着她美丽尖挺的乳尖擦过他身体的快感。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那些根本就不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象昨天那样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剌穿她,占有她。
她一脸的严肃,神情紧绷:默言,你听好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仰头哈哈大笑,突然伸手覆到她胸。
,重重地捏了她一把,坏坏地调笑:难不成你是妖怪?如果真的是,那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妖怪!别开玩笑!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抿着唇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开始有泪雾凝聚,她忧急地低嚷默言!我是认真的!好吧,他回归冷静,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回望着她,淡淡地宣布:就算你真的是,我也认定了你。
绝不会放你离开。
我当然不是!她没好气地嘟起了嘴。
那你还担心什么?他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是妖。
不然,怎么解释他对她的身体会如此着迷?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可是,我来自未来,一个比你们晚了一千年的文明国度。
她苦涩地低叹,大大的眼睛里感满了惶然无助。
一千年后?他微讶,忽然想起了宇文澈新婚之夜拿来那个叫冲锋枪的暗器。
那一晚,他们曾经翻来覆去的研究过。
为它制造的精巧,工艺的先进而赞叹不已。
最后一致认定,它是出自天机老人之手,苏家两姐妹搞不好就是天机老人的传人。
是。
她黯然垂眸。
然后呢?他淡淡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漾着笑意——如果她没有话说了,他想继续,不知道可不可以?然后?就这样?她微微气恼,不知道此刻他的脑子里根本就装不进任何东西,只想着那让人消魂蚀骨的欢愉。
不然你想怎么样?他伸手把她抱入怀中,大手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把慰她的忧心:,‘我只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的娘子。
才不管你是比我老了一千年还是年轻了一千年。
我爱你,希望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想跟你生一堆的孩子,这就够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气恼地瞪着他,发现他根本就没认真在听!唉!他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她喘息着躲避,他却欺身过来,笑笑地诱惑着她:秦秦,我们来生孩子,好不好?不好!她恕冲冲地反驳。
他并不着恼,只一径地望着她,露出邪肆地微笑,覆住她的身躯,用他的火热轻轻地擦着她的大腿内侧,撩拨着彼此的欲望,黝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遂。
他慢慢地折磨着她,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他抵住她娇柔的花蕊,轻轻地戳剌,在周围绕圈,却狡猾地不肯进入。
他巳摸透了她的身体,极轻易就撩拨起了她的欲望。
他低低地坏笑:好不好?好不好?啊……她咬着唇,极力想忍住尖叫,却无法阻止身体里那一波波的快感。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只要他坚持,秦秦就会留下来,他就有娘子,还有可爱的宝宝,所以,他绝不能认输。
汗水一滴滴地从他额上滑了下来落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淌成一道诱人的小河。
说好!他霸道地命令着她,快要忍不住那要爆炸地感觉,象有一百匹马拉着他往那甜蜜的***里冲剌。
他辛苦地与欲望拨河,固执地耍着无赖,一定要让她答应生他的孩子。
啊。
好!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终于败下阵来。
乖奏秦!他立刻象得到命令的士乓,象一匹脱了缰的烈马,狂猛地冲进了她的花园,尽情地挥洒着他的热情,勤劳地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在得到她以前,他始终认为——他那么爱她,有一大部份原因是因为没有得到她。
如果让他得到了,他肯定就能收敛心神,专心于霸业。
就象是若水。
在没有得到她以前,他一心只想让她后悔,要她重投他的怀抱,可一旦她真的回心转意了,想要投怀送抱了,他却索然无味了,于是他傲然地拒绝了。
又好比秀荷。
在他初见她的时候,曾经为她的温柔和痴情而感动。
可一旦收在身边,伴在床侧了,他却觉得不过如此,那曾经引起他怜惜的特质,反而变成了他最痛恨的缺点——他不喜欢她毫无主见,动不动就掉眼泪。
可秦秦却完全不一样。
她又一次轻易就颠覆了他的观点。
他得到了她,却并没有厌倦,反而深深地被吸引,陷进了她的情网里,再也无法,也不想自拨,只愿沉迷得更深更深!他惊讶地发现,他对她完全上了瘾。
他对她的身体几乎已达到了一种变态的迷恋。
每当她偎着他说话,给他讲述她的故事,她的世界时,他总是会心不在焉,等他反应过来,他已在她的身上快乐地驰骋,而她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这几天来,他总是在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乐此不疲地剥除她的衣服。
他喜欢用目光爱抚她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喜欢让她在他的注视下全身泛起性感的粉红,喜欢用他年轻阳刚的躯体覆盖住她,温暖着她,让她激情地嘶吼,让她兴奋地颤粟。
他讨厌她的衣服,每当她抱怨,他会害她感冒,他就会懒洋洋地反驳有我在,怎么可能?她每一个眼神,他都觉得是在邀请;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觉得好诱惑;她的每一次微笑,他都觉得好消魂。
他失魂落魄,他心荡神驰。
所以,他象个初尝情事的小伙子般急切,象沙漠中的旅人般饥渴,象一头饥饿的狼般凶猛,不顾一切地爱着她。
在他的眼里,树林里的每一棵树,湖泊,革地,小木屋。
甚至餐桌,都是跟她缠绵的绝佳场所。
他渴望被她的紧窒所包裹,强烈地想要占领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尝试着用不同的方法,从各个角度进入她,占有她,穿透她。
每发现她的一个敏感点,他都会骄傲不巳,兴奋难耐,感觉比占领一座城池更有成就感。
他象个无赖,找各种各样的借。
随时随地侵犯她。
他紧紧地粘着她,不肯与她有一分一秒的分离,不愿意与她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他会用好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谁让你这么迷人?然后,他就会理直气壮地对她为所欲为。
于是,她叹息,她投降,她沉迷在他的爱里无法自拨。
他总是告诫自己,要忍耐,要等待,要有节制。
可他又一再地破坏,一再地毁掉自己的决心。
为了贪恋这块无人打扰,完全属于他们俩人的私密的空间,为了与她毫无顾忌地缠绵,他一再地推迟着出谷的时间。
他对自己说,只要再多一天就好,一天就够了!他保证不会再象个疯子般追寻着她,纠缠着她。
于是,一天又一天,日子总是在推迟,而他惊讶而快乐地发现,他好象永远也无法满足。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理智,从来不会失控,总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走,绝对不会打乱即定的行程。
可是,这个纪录,被她轻易地打破。
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做一个荒淫无度的男人!他带着她到处游荡,骄傲地向她展现他们的领地时,总是会产生邪恶的思想,想把她拖到暗处爱宠,想埋入她的身体,想填满她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每一次的出游,到最后总会变成一场甜蜜的角斗。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爱情面前,谁也没有理性。
而她为他描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为他打开一扇通向未来世界的窗户。
她打开了心结,变得更加开朗,她有了爱的滋润,变得越发的美丽。
举手投足,不必刻意,巳有了无限的风情。
他喜欢凝望着她,用最专注的眼神,最浓烈的感情。
而她会在他的注视下融化,娇羞而大胆地一遍遍地重申默言,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于是,他发现:有时候把爱放在心里,原来真的远没有挂在嘴边来得甜蜜。
至少,他特别喜欢她这种毫不掩饰,热情冲动地告白。
每次只要她用那种特别纯真的眼神望着他,好认真地倾诉着她早已说了几千几万遍的爱语时,他就会心中悸动,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是那么地爱她,那么希望她可以留下来,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以至于他不惜动用他的男色,去勾引她,去诱惑她沉沦,他急切地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这样,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
他知道,这个手段多少有些卑鄙。
可他没有办法——她的世界太遥远,太不可思异。
他害怕她很快就厌倦了他,害怕她厌倦这块土地,厌倦与他厮守,害怕她终有一天会舍他而去。
最最可怕的是——她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一旦她离开,他完全没有力量去寻找她,去追回她!只要一想到,当她离去之后,他要重回寂寞,再伴孤单,他就不寒而粟。
所以,他不惜一切手段,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他才不信什么危险,安全期。
他坚信,努力就会有结果,播种就会有收获。
所以,他用他的方式,悄悄地,默默地,执着地爱着她,挽留她。
他热烈地期盼着在她的身体里会孕育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无尘)章节字数:4015 更新时间:09-02-17 10:28王爷变了!虽然自从来到藏月找回小雪之后,王爷就一直在改变。
但是,现在的王爷,从赤霞湖出来之后的王爷,变得真的太厉害,让他几乎有些疑惑一一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那个究竟是王爷还是傅云涛那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哥?虽然一路行来,他早巳习愤了王爷和小雪并骑。
可是,那时候王爷总是规规矩矩地挽着小雪的腰,一本正经的骑马。
绝不会象现在一样,一直搔扰小雪。
讨厌,拿开你的手啦!风吹来小雪刻意压低的不满地低嚷。
呵呵,好。
他笑。
我让你拿开,不是叫你移开!小雪又叫。
呵呵,好。
他还是笑。
你干嘛。
?小雪忽然没了声音。
呵呵。
王爷一直在得意地笑。
他心里一急,忽然按磐停了下来。
你干嘛?无香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走你的路,少管闲事。
傅紫冰一脸的冰霜,冷凝着一张俏脸,低咒一声,越过他疾驰而去:不要脸!无尘再看大家,从大当家傅伯涛到无香再到周氏兄弟,全都一脸的笑意,仿佛乐观其成。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失落?好象失掉了一件最珍贵的宝物般闷闷不乐。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雪。
那时大家都以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全都对她防备有加,谁也不理她,王爷更是连洞房都没入。
看着带着一脸忧郁的她,合着淡淡地愁,站在书房门前亲切地叫他大哥,等着去见那个刻意躲着她的王爷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对于那些朝中大事,知道多少呢?况且,玉太妃出事的时候,没准她还没出生呢。
所以,整件事根本与她无关。
却只因为出生在林家,就要承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吗?在这种被刻意排挤无人搭理的情况下,一般的女人就算不投湖自尽,最少也该是垂头丧气,整日以泪洗面的吧?她说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应该依附于别人而生活。
所以,王爷冷落她,大家不理她,她却满不在乎,活得自在,活得潇洒。
她不但办了学校,还办了报纸,告诉别人新闻的价值。
她象个男人一样四处奔披,交结朋友。
她独立自主,又不失纯真娇俏。
她丰富了自己的生活的同时,也带给身边每一个人快乐。
她说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尊卑之分。
所以,她完全没有尚书千金的架子,更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她闹了很多笑话,惹了许多的麻烦。
可每一次,她都只是笑一笑,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
她跟王爷的关系日渐改善,王府里的人日渐被她吸引。
她跟大家混成一片,跟每一个人都成了朋友。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
她是坚强的,却也是懦弱的。
她是热情的,却也是冷漠的。
她跟每一个人做朋友,却也严禁格地划了一条线——大家就只是朋友,谁也别想走进她的内心。
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虽然她常常耐心地倾听别人的心事,并且会中肯地给予建议。
但她自己的心事却从来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她偷偷地藏在心里,有时实在憋不住了,她会对着房里的那只鸟儿自言自语。
远远地看着,觉得心里有微微的疼。
他不知道原因,也不敢走进她。
只能默默地陪着她,在她流泪的夜晚,静静地守候。
她没什么本事,却喜欢管闲事。
所以,她在大衙上被萧佑礼打伤了。
她个性看似随和,却十分地倔强。
所以,跟王爷吵翻,她跑出去在围场遇险了。
她看似天真娇憨,却又机变百出。
所以,她居然不动声色,成功地瞒过他们所有人,从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替公主和亲,远嫁到藏月来了。
她跟王爷误会消除,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
他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被王爷选中陪着他们一起去赤霞湖。
可是,为什么从山谷里出来的两个人明显不同了呢?王爷意气风发,小雪明艳照人。
无香说他们结为夫妻了。
可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了啊。
看着无香那莫测高深地笑,他忽然明白了——他们圆房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好痛,似乎有一根细细的绳系在心脏,越来越紧,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不懂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快乐。
她毫不犹豫地捐出了她的全部财产,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一掷千金。
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上有这么一笔巨款。
五十七万两银票,她轻描淡写的就拿出来了,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那种豪爽的气魄,那种无私的胸袂,一下就把逆天十八骑的男人们折服了。
这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留给他们的贪财好吃的形象。
也使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她坚持要跟进疫区,他其实是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这种抗灾救人的事,有他们男人就够了——他已亲眼看到瘟疫有多可怕,怎么舍得让小雪也跟着去冒险?他相信,王爷也跟他一样,绝不会让她冒半点险的。
没想到的是,本来一直反对的王爷,在她微笑着附在王爷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后,居然立刻就同意了?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他立刻就发现,让小雪来是正确的。
她满脑子的鬼点子,在这里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她做口罩,说是可以隔离病毒,防止飞沫传染——虽然她的手工实在不怎么样,可是王爷对那个口罩却爱得如珠似宝,谁也不许碰一下。
她要求划出隔离区,建立专门的防疫站。
所以,他们来到了石岭镇。
她说瘟疫不可怕,只要做到‘治理及时,用药合理,护理得当,管理到位其实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她还建议集中治疗,按病分级。
把病患分级,把护理分级,连大夫也分级别。
她的嘴里几乎天天都有新名词。
每每睡一觉起来,又会有新的点子。
她设计新的病床,说是可以节省空间。
她还说要微笑服务。
要求每一个人不管多累多心烦,在面对那些病患时都必需微笑。
因为笑容可以营造一个轻松的环境,带给病人他们勇气,让他们产生希望……她好象永远精力旺盛,活力四射。
每天笑眯眯地跟着无名分药发药,做着相同的事情,却似乎一点也觉得不枯燥,一次也没喊过累。
在休诊的时候,还会说笑话,扮鬼脸逗大家笑。
她很粗心,经常会把污渍不小心擦到脸上,衣服也常常被她弄得一团皱。
老实说,这样的小雪一点也不端庄,一点也不优雅,却得到了众人的由衷的喜爱与尊敬。
王爷去泰州了。
小雪虽然依旧笑嘻嘻,依然忙个不停,但是她的眼睛里那些闪亮动人的星星却黯淡了,她的笑容似乎蒙上了阴影。
她又想出了新花招,搞了个巡回医疗队。
天天跟着跑前跑后,东游西逛,忙得倒头就睡。
大家嘴上不说,背地里都在心疼她——真担心她会吃不消,怕她会病倒。
她跟他们都不同,她没有武功的,是名副其实的弱女子。
他知道,小雪又有心事了。
她有了一个新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后,要到镇口去溜达溜达。
她是想王爷了。
所以,才会每天去那里看一看,希望可以早一点看到王爷的影子。
看着每次抱着希望而去,又带着失望而归的落寞的她,他的心里微微地酸,又有淡淡的涩。
所以,他也有了一个新习愤——每天总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后面,远远地坠着,默默地陪着她失望,心疼着她的忧伤。
她按以往一样走到那棵古槐下,靠在树上,抬起头望天。
然后,他看到星星在她的脸上闪烁。
他的心蓦地抽紧——她真傻!原来她一直在人前强装坚强,怕被人发现,她只能将她的思念和伤心偷偷地藏起来,每天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哭。
她举起袖子在抹泪,可是那泪水好象怎么抹也抹不干。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掏出手帕递给她:哪,擦擦吧。
嘎?她受到惊吓,慌张又懊恼的样子让他好心疼。
女人哭哭啼啼不是很正常的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看着她哭红的眼眶,他有些慌张,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粗声粗气地说:想哭就哭吧,干嘛偷偷摸摸?于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以前经常对小雪说话很大声——原来,力不从心的感觉是那么的痛!无尘,借你的肩膀我靠靠。
她含着泪,忽然靠了过来,倚着他的肩,哭得唏哩哗啦。
她瘦了,原本就纤瘦的身子好象风一吹就会飞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坐着,身子挺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心却变得好柔软。
她的身上有好浓的药香,他现在已分得出那药里夹着艾草,防风,苍术……闻着那些熟悉的味道,恍恍惚惚地他觉得好快乐。
夜深了,他想着白天的事,想着小雪的眼泪,想着无名语重心长的警告傻小子,离王妃远一点,翻来覆去睡不着。
单纯的他,开始有了心事。
秦秦,你别哭啊。
窗外忽地传来了王爷焦急的声音。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
小雪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理直气壮地在撒娇——于是,他第一次知道大大咧咧的她,原来也有如此柔媚的一面。
嘘,别哭了,要不,我吹萧给你听?一向神勇无敌的王爷,面对她的泪眼,却束手无策,突然迸出惊人之语。
想到深沉内敛的王爷,居然也会耐不住相思之苦,星夜赶路,只为看她一眼,午夜吹萧,却只为博伊人一笑。
不要,会吵醒其他人。
不要紧,我们没听到。
大家纷纷出声,寂静清冷的夜,因为这一对小别的情人忽然变得温暖而热闹了起来。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
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王爷毕竟跟傅云涛是不一样的——傅云涛动的是情,而王爷动的是心。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2章节字数:3894 更新时间:09-02-17 10:19终于离开疫区,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拥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看她那么拼命地做事,他真的好担心,害怕一个弄不好,那可怕的瘟疫会缠上可爱的她。
默言,看到了吗?她偎在他的怀里,笑得甜蜜。
什么?望着眼前娇艳的红唇,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些百姓们的真心,她感慨万干,笑得好幸福:其实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可是他们却全都掏心掏肺地对我们好,害我今天一直好想哭。
傻瓜,这也值得哭?他微笑,低首去吻她的发。
人家真的好感动嘛!你看,帮助,建设是不是比陷害,毁灭更有意义,更幸福?她望着他,笑得一脸的灿烂。
他回她一个微笑,心却开始下沉。
她,是那么爱好和平,是那么希望百姓可以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他怎么忍心只为了自己的私欲,亲手摧毁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幢憬?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深爱的男人,残酷地发动了一场战争,把她呕心沥血,亲手所救的那些人,重新推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她,还会爱他吗?即算还爱,在掺杂了失望与痛苦之后,她的笑容,还会象现在那么纯粹,那么明朗吗?一直坚定的复仇的心,在看到她为了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一群与她的时代毫无英联,与她的人生毫不相干的人,孜孜不倦,日以继夜的操劳;看到她那颗无私又纯真的充满了仁爱的善良美好的心灵之后,忽然就动摇了,犹豫了。
回京之后,他应该报复吗?既使知道,他的报复会让整个君氏王朝遭受灭顶之灾;会颠覆风花雪月四国的政治格局,打破现有的微妙的平衡;会把整个黑雪国再度牵进一场皇权争夺的惨烈的战争中去……他,还是要继续吗?既使知道他报复的对象是身边最亲的亲人;知道报复的结果也许会引发一场新的悲剧;知道最终逃不脱伤害的还是自己……他,还应该继续吗?他开始不确定起来,那种结果真的就是他要的吗?是他一直在追求的吗?在做完之后,他会不会后悔?第一次,他陷入了迷惘。
林书桐终究还是信守了他的诚诺,没有让他再来收拾另一个残局。
终于回到昭王府,离开两个月,他却感觉象离开了几百年。
这里,是他和秦秦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留下无数甜密的往事。
从来也不知道,那平平常常的书桌,那满室淡淡的墨香,那一屋子排列整齐的书籍……居然会那么的亲切和舒适。
原来,这就是回到家的感觉。
一个有他还有她的地方,一个充满了爱的港湾。
望着她心事重重的小脸,他终于下了决心——有她的地方才有家。
既然他已认定了她,选择了她,那么为了她放弃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做不到?所以,把她送入卧室体息好之后,他匆匆地召集了云涛和无名五个人进入了密室。
云涛,我决定放弃。
沉吟了半晌,他终于还是果决地做了决定,淡定从容地宣布了他经过反复思考才得出的答案。
为了小雪?傅云涛一脸的了然。
我早看出来了。
无名捋着胡须呵呵笑。
是啊,王爷的心软了,拿不动刀子了。
无香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无尘一言不发,只看着他,淡淡地笑——小雪喜欢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反对。
大家不怪我?君默言有点内疚,又带着点困惑,心里却象是放下了千斤重的担子,是前所未有舒适。
秦秦说得果然没错——退一步海阔天空,放下仇恨的感觉,原来这么轻松。
王爷,我们的命是你给的,你想要的就是我们想要的。
无名望着他,简单地给出了答案。
我早就说了,女人嘛,可以欣赏,千万不要沉迷。
傅云涛摆出一副情圣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法子?你这个做大哥的巳经陷进去了!反正,我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从此千山行遍,万花游过,潇洒自在,好不快活!对不起,也许我这样有点自私。
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去帮助别人,我只是不希望她的苦心白费。
他笑了,笑得自豪而深情:我不希望在她的眼里变成一个噬杀成性的魔君。
我希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她的眼前。
王爷,你巳经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无尘突然迸出一句话:我相信,小雪跟着你,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啧!这傻小子今天忽然开窍了?傅云涛伸手,老实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
众人哄笑。
望着眼前这些与他生死与共,患难同行的,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他的心里缓缓地通过一道暖流——二十年的奋斗,却只因他的一句话,大家轻松就决定了放弃,没有一个有怨言,连一句责怪都听不到,怎么不让他感动万分?从卧室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他眉头一拧——有人进来了?是谁?苏秦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是我,该吃药了。
青玉温婉的回答。
君默言起身,悄然地出了密室,从书房绕进了卧房:什么事?没什么,不想喝药。
苏秦懒懒地瞧了他一眼,淡淡地斥退了青玉:下去吧。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神色慌乱的青玉出了门,这才把视线调回到苏秦的身上。
瞧着她怏怏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皱眉:好好的,干嘛不喝药?想不到随随便便一句话,竟引出她一长串的泪珠。
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无名的话:王妃的身体没病,是心病。
心病?能够让她心事重重,而又不敢跟他说的,除了离开,还会有什么?在经过这么多风浪之后,她还是想着要离开吗?她终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时代吗?这个傻瓜!她以为在他们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有过那么甜蜜的回忆之后,还能甩下他,独自走开吗?她以为他离开了她,还会有快乐吗?他握紧了拳头,大踏步上前,很想用力摇醒这个傻瓜。
可是,看着她盈盈的泪眼,看着她细瘦的肩膀,他的气忽然就消失了——她拼命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想来也知道错了?她也是万分舍不得他的吧?那么不舍,还是想走,可见她的思乡病真的很严重了。
对一个弱女子,他何忍苛责?哎!她真是他命里的魔星!因为生病了,所以脆弱了,想家了?他温柔地拥住她,低低地询问:所以,你又想逃走了?默言。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时空之旅,听起来虽然很浪漫,很刺激,但是谁知道究竟存在多少潜在的危险呢?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去乱闯?看着她的泪眼,他的心好疼。
既然她那么强烈地想回去,他只得舍弃一切,义无反顿地跟她走了——谁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了呢?好,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我陪你一起走。
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好艰难。
可是,看着她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的眼睛,他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是为了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即使一无所有,抛开一切,从头开始又有何惧?可是。
苏秦又感动又惭愧,又惶恐又不安:你如果跟着我回去了,谁也没办法保证可以让你再回来。
你必需得舍弃现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权力,金钱。
变得一无所有。
你,真的想好了?这个过程,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吧?他微笑,亲昵地搂着她的腰,捏着她的俏鼻,宠爱地望着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跟她确认:再也不会嚷着要跟我分手了?也,绝对不会离。
婚?她的世界,别的他都没意见,就是这个离婚有点讨厌——女人只要不高兴,随时可以休掉相公?荒谬!如果秦秦离开他,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哦!默言!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开你?她含着泪冲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我好害怕,害怕你看到太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再也不觉得我可爱,你会不要我了。
我害怕。
这个寂静的春夜,他们紧紧相拥,听着她絮絮地诉说着压在心里种种担忧,他抿唇微笑,为她的傻气,也为她的痴情,心里涨满的是淡淡的幸福。
傻瓜,本来就笨了,还想那么多,难怪会病倒。
他轻松的微笑,亲昵地揉着她的发:你只要发好养病就好了,那些事,交给我来烦恼,让我去处理。
你相信我,好吗?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担心嘛!她娇嗔地偎着他,一脸的羞涩:不知为什么,你对我越好,我越是心虚。
总觉得你现在犯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这么平凡又一无是处的我呢?说不定,等你想明白过来,你就后悔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他好笑地睨着她:那你还不紧紧抓住我,把我往外推?默言,你向我保证,绝不会离开我。
不管何时,何地,永远都爱我,好不好?她紧紧地抓住他,急切地寻求着他的保证——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不安,好象不抓牢他,就会失去他。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讶然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省视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小孩子气?我说真的嘛!她抱紧他,把头钻入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夹着一丝哽咽:因为实在是太幸福了,总觉得不真实。
我好怕,怕睡一觉起来,发现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是,我爱你,永远!他低头,亲吻她的颊,戏谑地调侃:快睡吧,你太累了。
我保证,你睡一觉起来,我还是你的相公。
默言,你真好。
她悠悠地低叹,双眸灿亮,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身子,热烈地吻住了他的唇……窗外,雪白的荼蘼感开着,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3章节字数:5275 更新时间:09-02-17 10:31秦秦失踪了!君默言冷冷地盯着瑟缩着肩膀的阿福,心情恶劣到几欲杀人!想到昨夜枕边还对她信誓旦旦,说绝不会让她伤心,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言犹在耳,佳人却芳踪已沓。
他真是大意!早知道青玉是萧若水的人,却一直都没有除掉她。
天真地想着,只要她不做危害秦秦的事,他也不必做得太绝。
他真是笨!女人妒忌起来,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他的娘亲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吗?他忧心如焚,后悔莫及。
他不该心软,他不应该放过那些人——她还生着病呢!哪里经得起折腾?王爷,太皇太后出了宫。
无香行色匆匆地冲进来禀报。
这么晚了,她老人家不在宫里呆着,还会是什么原因?君默言精神一振,急忙追同:查出去她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她是从神武门出的宫,好象往南边去了。
我看事有蹊跷,让人跟着,自己先回来禀报王爷。
无香弓着身子,眼睛却四处张望:副帮主他们还没回来?王妃找到了吗?往南?萧老贼的别院是在北边,难道是我猜错,这件事跟萧昆没有关系?他皱眉,略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对,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无香,你回去继续。
王爷,太皇太后往北边转了。
无尘似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我猜那家伙要使坏!果然,声东击西呢!走,抄他的老巢去!君默言面色一凝,冷然一笑,身形一晃已消失在浓浓的暮色里。
他带着无尘和无香,直闯进萧昆的别院,三个人如虎入羊群,话也不多说,直接杀了进去。
怦一声,他一脚踢飞陶三的身子,杀气腾腾地闯到入了内堂,终于见到了他的秦秦。
她悠闲地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发丝有些散乱,衣衫上水清,脸上的神情却很坦然,笑盈盈地斜睇着萧昆,一派的从容淡定。
竟然远不是他所想象的悲惨凄凉的景象。
反观萧昆,却象是被她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他倏然笑了——是啊,他怎么忘了?她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
火气一上来,连皇帝都不怕,区区一个萧昆,又怎么可能打败她?默言,你来了?她扭头看到他,欢呼一声,似还巢的乳燕,投入了他的怀抱。
萧王爷,不知内子做错了什么?居然劳动王爷大驾,亲自问话?他一脸平静,淡淡地质问着萧昆,只有那双紧紧地拥住她娇小的身子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真实的情绪——在来的路上,他不知道有多懊悔,好害怕去晚了,会再也见不到她。
幸亏,幸亏她还在,幸亏她平安!默言,你误会了,萧贵妃请我过来玩玩,顺便跟王爷聊了几句,没啥。
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苏秦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把幕后那个藏镜人激出来,可就麻烦了——她巳依稀猜到,那个人应该就是太皇太后。
且慢。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随着一副山水画的移开,太皇太后在萧若水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了出来。
一双锐刑的老眼在苏秦的脸上才了一眼,淡淡地问:你是苏秦?是。
苏秦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心虚地低下了头。
时间慢慢地流逝,太皇太后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苏秦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又太诚实,不肯对老人家撒谎,终于被逼着招认了李代桃僵者惜瑶代嫁之事。
君默言一急,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握住苏秦的手,把她护在了美后,大声顶撞起老太太:这事是我一手策划,与她无关。
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有可能把惜瑶从五百禁军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换走?默言,你疯了?苏秦轻推他的手臂,又急又怒:干嘛卷进来?疯了?是,他是疯了!只要一想到,他的秦秦立刻就要被关进宗人府那个吃人的地狱里去,他的心脏就象要炸开来般的痛!他在那里巳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他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争后再痛心疾首地看着她香消玉殒!他巍然不动,冷冷地望着太皇太后:关就关,我也不是没有住过宗人府!如果连自己的妻子有难都不能站出来保护,那还算什么男人?所以,他激怒了太皇太后,他们都被关进了宗人府。
可是,他一点甘不后悔,因为他可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这一次他某亲自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损伤!要把她单独关到女牢里去?荒谬!他才不会上当!以为把他们分开,他就没有办法了吗?虽然强行把秦秦留在男监也不是办不到,但他才不想平白便宜了那些可恶的臭男人。
所以,他决定跟着她住到女监去!他就不信,如果他铁了心要做一件事,在黑雪国,还有谁拦得了他?惜玉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他巳经对他百般忍让,决定既往不咎。
他竟然还有胆子到牢里来挑衅他?旧地重游的悲愤,丧失亲人的痛楚,在看到君惜玉那玉树临风般潇洒的身形时,听到他假惺惺的关怀之语时,全都化成一柄尖锐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着他,心中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在叫——杀了他,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会让那个人痛!让她也尝尝失去最亲的亲人的痛苦,让她也明白,世上孤零零只剩一个人的凄凉。
杀了他,你二十年的恩怨情仇才可以了结!苏秦看着象个野兽般随时准备扑过去把君惜玉撕成粉碎,浑身肃杀之气的君默言,既心惊于他的戾气,又心疼他的脆弱。
她伸手,轻轻地捏住他的手心,担忧地低叫了一声:默言?这低低的一声,似是一盆冷水淋头,让君默言霍然而醒,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你回去吧,我要跟秦秦在一起。
是的,从他选择了跟秦秦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就决定了要放下仇恨。
那个人错得再多,惜玉也是无辜的。
而且,他是他的亲弟弟。
这世上,为了权力和欲望,骨肉相残的人太多了,不需要再增加他一个。
君惜玉哪里知道就这一会儿,他的心里已风牟似的转了无数个念头?二哥,你怎么糊涂了?他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睨着君默言:你以前,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是以前,你。
君默言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九五之尊,你焉有命在这几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终于吞下了肚子。
二哥,你不是连我怪吧?君惜玉被他瞧得尴尬了起来。
你是个好皇上,好自为之吧君默言沉默了半晌,深深地凝睇着他,淡淡地迸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什么意思?君惜玉眉尖轻蹙,心中起了疑惑。
四弟,让林征鸿来见我。
君默言不理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想谈林书雁的事?皇奶奶在问她话呢,怕是过一会她也要来这里了。
哼!她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六亲不认!君默言捏紧了拳头,心里泛出苦涩——她老人家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她一直隐瞒真相,摆明了是偏坦太后。
你还要怪奶奶?其实当年要不是有那封信君惜玉低声叹——他何尝不知对当年的事,二哥心有怨言?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化解他胸中的仇恨?你闭嘴!君默言厉声喝叱,脖上青筋隐隐暴跳——犯错的明明是太后,他有什么资格以一付悲天悯人的嘴脸来安慰他?默言!苏秦心中一动——他们提到的那封信,会不会就是李掌柜当日交给默言的?难道里面别有隐情?如果真的是,那么一场大战眼看暴发在即。
她一紧张,忍不住牢牢地握紧了他的手。
你走吧,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过去的事情里。
过去的什么事?昭王,朕命令你说!君惜玉到底是九五之尊,一生养尊处优,倍受尊祟,几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也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哼,命令?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黑眸微眯,冷声长笑。
别以为你有逆天十八骑,我就怕了你,我的神机营也不是吃素的!君惜玉气得发抖——二哥今天怎么象条疯狗,见人就咬?君默言冷声轻哧,傲然睥睨着他:要不要试试我的剑有多快?好,打就打!正好我们哥俩还没正式交过手呢!君惜玉朗声长笑,轻轻一拍腰带,一柄软剑弹跳到了手中。
胡闹!都给我住手!太皇太后及时赶到,锐利的老眼狠狠地瞪靠眼前怒发冲冠斗鸡似的两兄弟。
她不惜压下那桩天大的丑闻,让玉太妃冤沉海底,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兄弟相争,骨肉相争的惨案上演。
君氏人丁单薄,实在是经不起再大百风浪了啊!你们两个都跟我来。
她严厉的目光在这对同样俊拔超群,英挺不凡的孙子身上来回扫视,低声却果断地下了命令。
她心中长叹——这么优秀的一对孩子,如果同心合力,黑雪国有何人敢犯?偏偏他们之间纠结着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真是造化弄人啊!我出去可以。
但是,要把喜儿送进来。
君默言在苏秦的目光下妥协,却提出另一个教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噗!君惜玉率先忍俊不禁,喷笑出声,打破了牢中紧张的气氛。
雪丫头,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太皇太后一脸的惊诧。
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默言想要却得不到的?苏秦缓缓地摇头,轻轻地握住了君默言的手,深情地看着他,羞涩地微笑:我所能给予她的,也不过只有一颗真心罢了!好一颗真心,既然你如此有心,为什么不把惜瑶的下落说出来呢?老太太的一双锐眼看了她半天,终于缓和了语气:训‘我答应你,只要把瑶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惜瑶到哪里去了。
苏秦低低地叹息,咬了咬唇,决定把事情一次解决:不过,我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开心。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什么?老太太震惊过度,身子晃了几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君默言抢上前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训‘快宣太医!奶奶晕过去了!天!你的意思,不是说惜瑶私奔了吧?君惜玉仰天长叹:你果然是个闯祸精!居然连公主私奔也敢相助!这下子我看还有谁能救你?君默言心急如焚,抱着老太太就往宗人府外冲。
他咬着牙,暗悔不该太冲动,明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剌激,为什么就不能多忍忍?如果他不跟她顶撞,如果他不跟惜玉起冲突……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太皇太后病势骤然加重,昏迷不醒,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紧急出动,彻夜会诊。
可是,眼下他还不能全心守在奶奶的病榻之旁。
他的心里,还牵桂着另一个让他放不下心的人——苏秦。
他已想得很透彻——要想把萧昆加诸在苏秦身上的罪名,一一开脱,首先得要把她的那条欺君之罪除掉。
那么,秦秦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能让人无法置疑的身份。
解铃还需系铃人——苏秦代嫁的事,是林家父子一手造成的。
要想圆满解决,他只能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联手对付萧昆。
他连夜赶到了尚书府。
林大人,君某有一事相商。
他木着脸,冷冷地望着林征鸿——他虽然是碍于皇命,但这么多年替太后隐瞒奸情,掩盖真相,也一样是罪不容恕。
他虽然没打算杀他,也决定了放弃报复。
但一想到要与他携手合作,仍然是极不舒服。
昭王连夜进府,不知所谓何事?林征鸿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了然——他素来对他不假词色,就算朝堂相遇也是视而不见,丝毫也没有半点翁婿之谊。
今日竟然纡尊降贵,登门拜访,想必定是为了苏秦入狱一事了。
林征鸿混迹官场多年,他老谋深算,虽然猜到了昭王的来意,却不肯把话挑明,跟他绕起了圈子。
这老狐狸,真是狡猾。
林大人,君某想跟你做个交易。
君默言冷然一笑,不再多言,拍地一声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压在桌上——奶奶还生死未卜,他不想耽搁时间。
交易?林征鸿心中突突直跳——自打二十年前,玉太妃之事之后,他只要看到信,心里就忍不住打悚。
不知今夜又会牵扯到什么人?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老天偏偏要把他牵进这些皇室丑闻之中?害得他二十年来,胆颤心惊,如雇薄冰,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更不敢露出丝毫的口风,唯恐替林家招来灭门之祸。
是的,我只想用这些交换秦奏的一个身份。
不知林大人以为如何?君默言挑眉森然望住他:这对大人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难道你不想摆脱二十年来一直令你寝食难安的丑事?你,你说什么?林征鸿震惊地望着他——难道,他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人,君某说的什么,相信你早已心知肚明。
我答应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此事就一笔勾销。
君默言丢下信,冷冷地瞧着林征鸿:这里是抄本,如果你同意的话,明日公堂上,我听到你的证词,自然会将文奉上,一字不留,当面销毁。
林某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你先把信给我。
同样的,林大人的信用,对于君某而言,也是不值一文。
不过,秦秦的事,我尚可另外设法。
这件事,一旦公布于众,会有什么后果,你慢慢考虑,告辞!君默言冷笑一声,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4章节字数:3979 更新时间:09-02-17 10:31宗人府第一次过堂,因为事先串通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
可是,太皇太后的病却不见起色。
君氏两兄弟衣不解带地守了一天一晚,她也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二哥,你先下去休息吧。
君惜玉疲惫地掩住脸:皇奶奶这里估计还有些时候,咱们两兄弟有一个在身边,轮流着守就行了。
他不语,抬眸望了望眼前的君惜玉——他满脸憔悴,目光中隐隐杂着些忧虑。
虽然身为九五之尊,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号令人的生死。
可真的面对自然的规律,他也是一样的一筹莫展啊!秦奏不知怎么样了?昨晚还有林书雁陪着,今天一个人在那个冰冷阴森的天牢里,不知会不会害怕?她的嘴又硬,就算是害怕,为了不想让他担心,肯定也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恩,我去宗人府,有事通知我。
君惜玉掩住心中的惊异,望着他顾长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心中无限感慨这哪里还是原来那个冷漠琉离,狂妄无情的君默言?爱情,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人为它沉迷如厮?他的脑海里,不禁浮起那张绝美俊秀的容颜——晓风,今夜,你在何处?君默言匆匆赶到天牢,苏秦坐在木板床上怔怔地发呆——眉尖轻蹙,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他悄悄地询问了一下无尘,得知那帮小姑娘们来探监,刚刚才离去。
他略一沉吟,巳知道她在为什么事忧心。
他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自己的牢狱之灾都没有解除呢,这么快就在替别人操心了。
想什么呢?他靠上去,从身后接住她的腰,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声地抱怨:连我进来都没发现,该打!默言!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回头,一脸的雀跃。
有一阵了。
他低低地笑,在她颈边偷了一个吻。
听说太后把芷灵指给莫晓风了?她偏头躲过他的纠缠,着急地推他的肩:别闹!有没有这回事啊?你不要好好想着相公我,倒有心思关心其他的男人?他不满,捉住她,俯身堵住她的唇,吻得她气喘吁吁——谁让她不专心?不是啊,她轻喘着气,又委屈又着急还有几分甜蜜:我才不担心晓风,我是怕芷灵成第二个萧若水!你别管,这是惜玉的事情,他会处理的。
他拥着她往床边走去,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嘀咕: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呢!我急什么?不是有你吗?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凝眉:默言,是不是奶奶的情况很不好?她毫不犹豫的信任,胜过千言万语,给了他无比的勇气与信心。
他忽然觉得,他又充满了力量——也许,眼前的困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无名说奶奶是心病。
他把头埋入她的秀发:所以,为了奶奶,我只有下令所有的探子出动,在黑雪全面搜索惜瑶的下落。
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从青州溜走了。
哎,女人真是麻烦!喂!她不满地推他——这么快就敢嫌她烦?别叫!你不但是麻烦,而且是所有的麻烦中最大的那一个。
他看也不看,大手一捞,准确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可是,谁让我爱这个麻烦呢?明知是个火坑,也只得跳了。
默言。
她低低地叫,满心的感动。
嘘,别说话,陪我睡一会。
干嘛不去宫里睡?随便哪里都比牢里舒服。
她看着他眼底的阴影,心疼着他的疲倦,轻推他的身体,想让他得到更好的休息。
不去,宫里没有你。
他搂紧她的纤腰,放松身体跟周公下棋。
宫里没有你简单的五个字,就让她停止了挣扎,心中盈满了感动。
她伸手环住他,微笑爬上了眉梢——是,只要有爱,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睡了几个时辰,他惊醒了过来,脑子里记挂着晕迷的奶奶,抱沉睡的她,匆匆地离开了。
一整天,他收到无数的报告,没有,没有!哪里都找不到惜瑶的下落——她,好象凭空消失了。
他和惜玉好象是第一次倾力合作,联手调查一个人。
虽然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但是那种有人与你并肩作战的感觉;你不必防着他,你知道他和你是一样的心思,你明白,他和你爱的是同一个人那种感觉,竟是那么的让人安心与温暖。
无形中,好象就能获得一种力量。
惜玉和他,从没有哪一回,象这此这样贴得很近,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就是兄弟。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那种割不断,剔不开的千丝万络的血脉亲情,把他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二哥,惜玉靠在椅子上,望着他微笑:有你在,真好。
他皱眉,握着杯子冷哧:恶心,别象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
可是,他转过头,脸上却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二哥,你说奶奶能挺过这一关吗?惜玉不以为忤,漆黑如玉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心。
放心,她老人家福大命大,怎么会被这么点小事打倒?他冷哧,神情略略不耐:你还是加紧找惜瑶吧。
这小丫头片子,平常娇纵刁蛮,没有半点心机,谁知道这次居然这么会躲?难道真的上天入地了不成?这不都怪你?没事纵容她逃婚,还是跟人私奔!惜玉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抹嘲弄地笑:二哥,你完了,被小雪那丫头吃定了!秦秦,她现在应该还在睡吧?想起她,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软。
是,她是他命里的魔星,她吃定了他。
他心甘情愿被她套牢,为她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
四弟,你要一直做个好皇帝,别让二哥失望。
他望着惜玉,语气和缓,眼中流露出几不可察的惜别之情。
是,等奶奶病情稳定,他也见过惜瑶,确定他们都过得平安幸福,他就会跟着秦秦远走高飞。
也讦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回来。
嗟,说得好象要生离死别一样……惜玉哈哈大笑,眼睛却看到窗外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二哥,我眼花了吗?好象失火了?还是真的天亮了?他惊讶地低嚷,回过头,发现早已不见了君默言的身影。
他跳起来——不对,那是宗人府的方向,失火的地方是天牢。
那里,关着他的二嫂。
君默言从万寿宫冲出来,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无香与无名。
大家心意相同,对视一眼,并不打话,翻身上了马背,朝天牢疾驰而去。
呜呜呜呜。
静夜里,晚风传来女子凄惨的哭声,而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君默言停住马,抬眼看到屋檐上极为诡异的一幕。
苏秦一屁股坐在屋顶上,号啕大哭,她哭得痛快淋漓,哭得放肆张扬,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无尘手足无措,又是搓手,又是揪头发,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围着苏秦乱转。
他飘然跃上了屋顶,讶然地望着她:秦秦,为什么哭?王爷,你可来了!无尘如蒙大赦,急急迎了上去,慌得语无伦次:不知道她怎么了?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哭,问她又不说话,哎呀!真急人!恩,他轻轻点头,上前拉她的手,柔声安把:秦秦,怎么了?他松一口气,她中气十足,显然不是受了内伤。
默言。
!苏秦见到他,投入他的怀里,更是悲从中来,哭得越发凄惨。
她再也回不去了,从今往后,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抛弃她,她岂不是一无所有?呜鸣,她现在把所有的银子都捐出去了。
这下子就算是想离家出走,都变得很麻烦了啦!无尘,你怎么惹她了?我没看她这么哭过呢!无香皱眉,被她的哭声搞得心烦意乱。
没有,我哪里敢?无尘慌乱地摇着手,一张俊颜尴尬得要冒出烟来:我打退那帮贼人,看天牢失火了,没敢耽搁,背了她就跑出来了,忘了,忘了她的那只鸟……还说不是你?无香火大,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不知道她多宝贝那只鸟啊?拜堂都带着呢,你就算把自己的命丢下,也不能丢下它啊!我,我……无尘无词以对,跺了跺脚,掉头就跑:好,我去牢里找它去。
慢着。
君默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那几个大男人被她的眼泪搞得兵荒马乱,低声喝叱了他们,再回过头来安抚她:不就是一只乌?丢了就丢了,改明儿个我再帮你买一只去。
天牢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你好意思真让他们杀回去?杀回去有什么用?翠羽巳经走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啦!她轻依在他的怀中,抽抽答答地哭着,用力地捶着他的肩:谁让你不早点来?误了时辰,这下好了,我回不去了,你开心了吧?他心中一动,蓦地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摒住了呼吸瞧着她的脸:秦秦,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真的?太好了!他兴奋地抱住她,仰头哈哈大笑。
她再也不走了,这个世上,再也不可能有谁,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了!她将会永远属于他,今生今世乃至生生世世!她的世界太陌生,太精彩,变数太多。
对于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她在害怕。
自信如他,同样害怕到了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会平凡如草芥。
既使他相信自己最终会获得成功,但那漫长的过程里,充满了无数的变化,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被乱花迷了眼?现在,确知她再也无法远离。
她将永远处于他的羽翼之下,安全,快乐,自由。
幸福已完全可以预见,几乎可说是唾手可得。
这怎么不教他心花恕放而意气风发?讨厌!她用力拧他的脸,还在哀悼着她的抽水马捅。
哈哈哈。
他俯首受罚,甘之如抬。
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可是,有一点他们却是知道的——小雪虽然哭了,他们的王爷,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望着那对在月光下紧紧相拥的璧人,谁又敢说他们不是天生的一对?!俏皮王妃酷王爷 番外 心动的理由25章节字数:4172 更新时间:09-02-17 11:45她睡着了。
那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搂着他的腰。
秀气的眉毛轻蹙着,长长睫毛轻颤着,眼角还桂着一颗晶莹的泪,脸色苍白得象个鬼。
他悠然低叹:跟着他,她好象一直不停地在接受着各种惊吓,恐慌,震憾……的考验;过着颠沛流离,四处奔波的生活。
可是,她从来也不曾抱怨,一次也没有犹豫,一直那么开心,那么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伴着他,守着他。
为了他,她现在抛弃了父母,抛弃了所有的亲人,抛弃了舒适而优越的环境,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
留在了这个充满了斗争,充满了阴谋,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的世界。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他在一起,她绝对有机会一个人回去。
可是,她却放弃了,就只为了他一个人,抛弃了全世界。
还有什么比这个行动更能证明她的那份爱,那份执着,那份真挚而强烈的情感?现在,她的世界就只有他。
他忽然感觉到了肩上那份沉沉的责任。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给她最好最幸福的生活。
他更害怕她会对他失望,害怕她后悔今天的选择。
所以,既使只是为了她,他都更要振作,完美地解决这次的危机,还给她清静平和的环境,让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天亮了,从万寿宫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太皇太后醒了。
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剩下的事情,只要找到惜瑶就简单了。
奶奶的心结,也只不过是挂心孙女的安危与幸福。
匆匆与惜玉碰了个头,各自交流了一下手上和情报,分析了惜瑶可能落脚的地方,两兄弟又分头各自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奔忙。
他牵挂着仍在梦中的秦秦,担心她醒来找不到人,会被浓浓的乡愁所淹没,匆匆又回了永安宫。
她睡眼迷蒙地走出了卧房,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直直地向他走了过来,象个孩子般爬上了他的膝头,一口气喝干了他的茶,娇嗔地向他抱怨:好苦!他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对不起,秦秦。
你一定很委屈,很伤心吧?他知道,他说的是废话——他深深地体会过,那种流落异乡,无家可归的悲哀究竟有多么刻骨铭心。
这种轻描淡写的安慰,等于是隔靴骚痒,毫无用处。
可是,他依然要说。
他有多怜惜她,有多爱她,有多感激她。
他要告诉她,在今后的人生里,他会多珍惜她,多宝贝她,多宠爱她。
他想陪她一起,渡过这段痛苦,走出这份悲伤。
他最想跟她说的一句话是:秦秦,不要怕,你还有我!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不论事情有多糟糕,他承诺他与她不离不弃,相惜相携,共同走过。
她埋首于他的胸前,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就好欺侮!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就一刀杀了我好了。
他亲热地抵住她的发,温柔地笑了——这就是他的秦秦,好象什么事情都打不倒她,她永远是那么活泼,那么精力旺盛。
就连生气骂起人来都是中气十足。
才不!她撅着唇,恶狠狠地拧着他胸肌,心酸的泪却滑出了眼眶。
压低了头,她的声音显得凄惶而飘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保证今生今世都不再见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就把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苏秦也会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一段感情?她对他的情已是如此这般的深了吗?没有他,就去死?多么强烈!强烈得让她害怕。
秦秦!他心中倏地一紧,厉声低叱,声音里的严厉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不许说走!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离开我!我不许,不许,不许!默言?他严厉的态度吓了她一跳,她惊诧地低叫了一声。
对不起,君默言轻吐一气,调整一下心情,放缓了语速:我不该凶你。
但是,你不准走。
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就是不准走,连说说都不许,明白吗?哦,苏秦轻声应,撇开头躲过他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跳下来:有没有东西吃?我饿坏了。
秦秦,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给你令送吃的吗?他既心疼又诧异地瞧着她狼吞虎咽:天,饿成这样,居然连香菇和笋丝都吃下去了!有什么奇怪?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苏秦莫明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转了话题:奶奶怎么样,还没醒吗?今天早晨已经醒了。
君默言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现在还不方便见她老人家。
不过,我答应你,等她睡着了,带你偷偷去看她。
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就好说了。
恩,苏秦轻应了一声,微笑着靠到他身上,淡淡地调侃:找到惜瑶那是迟早的事。
我现在只担心道萧佑礼那家伙万一死了,萧若水找上门来哭闹,你夹在我们两个中间会吃不消?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他失笑,轻捏她的鼻尖:乱吃飞醋了吧?你放心吧,她经过这一次,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苏秦脸一红,轻啐了他一。
:呸,谁担心了?她伸了个懒腰,蜷伏到他的身上,低声地咕哝:奇怪,又想睡了。
丫头,又会吃又会睡,早晚变猪。
他嘴里轻声嘲笑,手底下却宠爱地搂紧了她的纤腰,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短短几天,她被绑架,关入天牢,过堂,遭劫,永离故土。
一连串的变故发生下来,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真难为她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
王爷,萧佑礼死了。
无香匆匆来报。
恩,传令下去,严密注视萧昆的动静。
君默言微微皱眉,低声地吩咐。
什么时辰了?怀中的苏秦被惊醒。
子时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吃的?她伸手按住肚子,惊讶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你不是吧?真的是猪投胎啊?他忍俊不禁。
小雪想吃,就让她吃吧,反正没事,我去拿。
无香噙着笑,自告奋勇地走了出去,刚到门。
便折了回来,肃着容:王爷,萧昆领着人马杀过来了。
哼!正要领教领教!无尘说着,拔出长剑,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等到君惜玉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永安宫,他们一行人已杀出了重围。
住手!君惜玉厉声喝停。
哼,你费尽心机是为了那封信吧?君默言心潮难平,愤恨难当一一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为什么过去的梦厣不愿放过他?你说什么信?君惜玉一脸茫然:二哥,皇奶奶让我带你过去问话呢,你别担心,我已找到了惜瑶。
是吗?他惨然一笑,携了苏秦的手,看也不看君惜玉一眼,昂首往万寿宫而去。
万寿宫里一番唇枪舌剑,斗智斗勇,他凭着一封空白信件勾出二十年前的往事,成功的堵住了太后和萧老贼的嘴,却也堵住了他的一片赤诚,堵住了他对这冰冷的皇城的最后一点热情。
他终于看破了这一切,抱着虚弱之极的苏秦大踏步地离开了这充塞着丑陋与罪恶的华丽的牢笼,挣脱了束缚,奔向那片自由的广阔天地。
等一下。
虚弱到了极点的苏秦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揪着他的衣衫叫停:默言,我,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他单手控缰,低头心疼地望着怀中的面青唇白,冷汗涔涔的她。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吐了他一身。
秦秦!他飞身跃进下马背,焦灼地拍着她的脸颊,望着几近虚脱的她,心慌意乱——该死的!他早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对劲!为什么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忽略了她?王爷,请让老夫替她把把脉。
无名趋身上前,伸指轻掐她的人中,使她的神色稍稍缓和,这才轻按她的脉门,细细沉吟。
无名,小雪不要紧吧?无尘不顾伤痛,挤上来关切地问。
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苏秦苍白着脸,低声安慰着大家——话虽是这么说,小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君默言的大掌,似乎想从他的身上获得力量。
无名!见他久久不表态,君默言沉不住气,大声喝叱了起来。
启禀王爷,无名摇头晃脑,视线从逆天十八骑的脸上——扫过,最后才停在了君默言与苏秦交握的双手上,悠悠一叹,:唉,王妃这病,没有大半年怕是好不了了。
胡说!众人怒吼。
到底什么病?君默言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怀中的人——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他刚刚才看到一点希望,马上就要把她带走?咳,无名过足了瘾,这才突然展颜一笑,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极为骄傲地宣布: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有喜?他怔怔地望着无名,愣愣地问:喜从何来?傻瓜!苏秦轻轻推了他一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红晕,大大的眼睛里漾着羞涩的笑容:无名大叔,我,真的有宝宝了?千真万确。
无名捋着胡须,笑得老泪纵横——老天保佑,主公有后了!万岁!逆天十八骑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秦秦!你,真的有了?君默言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她的小腹——那么娇小瘦弱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条小生命?他是那么急切地盼望着这一天地到来,然而真的面对时,他却有点不敢相信了!老天爷终于开始怜悯他了吗?王爷,王妃的身体太弱了,又怀了身孕,无名试探地瞧了他一眼,低声建议:此去大凉山千里迢迢,依我之见,不如……我知道,他笑容可掬地打断了无名的话,大声地吩咐:打道回府,大凉山什么时候去都行,现在最重要的是秦秦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是的,在飘泊了二十年,寂寞了二十年之后。
他,君默言终于有妻子有孩子,有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了。
他知道,不管以后的日子多艰难,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不管会遇到什么危机,他都不会再孤单。
因为在人生的风雨路上,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她会与他携手相伴,同哭同笑,奔向幸福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