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326 更新时间:09-02-25 12:32李彬一路挣扎,嘶吼,想要替自己求情,更想为自己喊冤。
可怜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哪里是无相的对手?被无相架着几乎是拖着出了昭王府。
滚!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斯文败类,永远别再想踏进王府!无相一脸厌恶地把他直接丢到了昭王府的大门外。
只要一想到正是由于这个人出卖小雪的行踪,给了秀荷接近小雪的机会,害得小雪伤心,连带整个王府气氛低迷,无相就气不打一处来。
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李彬跪在王府门前吼得声嘶力竭,可惜不但没有引来同情,反而惹来更多的耻笑。
滚!王府门前,岂容你放肆喧哗?众侍卫厉声叱责呵诉。
无相大哥,麻烦你跟王妃求个情,我想见他一面!李彬扑上去,想抱住无相的脚。
无相早有防备,岂会让他抱住?他飞起一脚把李彬踢出一丈多远,冷冷地看着他:王妃仁慈,只把你撤换了事,没有追究你意图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
你硬要纠缠,惹火了老子,信不信一刀砍了你?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李彬想要站起来,无奈手酸脚软,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低叫。
哼!这么说王妃污蔑你了?无相竖起眉毛厉声叱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误会,完全是误会啊!李彬神色一慌,急切地向前跪行。
听他竟然敢当街说主子的不是,众侍卫鼓躁起来,挽袖捋拳就要上去群殴,被无相拦住。
谁要是敢再放这个人进来,给我提头来见,听到没有?无相懒得再理李彬,吩咐了一声,拂袖而去。
李彬眼见再进王府已是无望,只得在众人的哄笑声里,爬起来,掩面疾走。
他依着记忆中的地址,穿街过巷,来到了曾经的君府,却惊见门上的匾额已换,摇身一变,成了李府。
这是什么情况?秀荷已经搬走了吗?他呆呆地站在大门边,仰望着那簇新的匾额,仍然不敢相信——秀荷,这个温婉柔顺,娇怯羞涩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心思慎密,毒似蛇蝎?谁又能相信,这一切的起因,皆之因为他的善良和她的欺骗?她不是说因为孤苦寂寞,想要一个家,想要感受有亲人的快乐,这才常常来月桂村的吗?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份职业,一个对他来说也许是千载难逢的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全都因为她的谎言变成了泡沫消失。
他要找她,要亲自质问她,她究竟玩了什么花样?为什么他只是认了一个表亲而已,一向亲切有礼的王妃却会如此生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把他从王府里扔了出来?是的,扔出来!他虽然贫穷,活着的三十年,却从未受到过这种羞辱!斯文扫地,脸面全无,却连理由都不知道?岂不是太荒谬了吗?她每次来,都会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带上许多礼物,给大家送来急需的药品与物资。
所以,他误会了,以为认识了一个善良如观音般的美丽女子。
甚至,一度对她心仪,产生了一种为她抛弃糟康之妻的卑鄙念头……谁又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预谋呢?她苦心积虑地接近他,博得他的同情与好感。
最后利用他,然后做了伤害王妃的事情。
现在她的心愿已经达成,错误也无可挽回。
他巳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她竟然一声不吭,连解释都没有一句,彻底地从他的眼前消失了?想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他既惊诧又悔恨,愤怒似海浪般狂涌上心头。
她怎么敢?卑鄙地利用他,伤害了让他们敬为天人的善良的王妃?王妃单纯地想要帮助他们,帮助月桂村的孩子,没有想要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
而他,竟然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起风了,天空飘起了雨丝。
他满身的泥污,满脸的狼狈。
狂风掀起了他的长衫,也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就算不能挽回王妃的心意,捉住那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也要为自己找回公道,洗刷掉那个带着耻辱的不白之冤!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这个罪魁祸首,向她讨一个说法,拉着她到王妃面前去澄清事实的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直到现在,他才蓦然惊觉——他对秀荷竟是一无所知!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她既然存心欺骗,其中的真实性,又有几分呢?何况,细一回想,秀荷跟他谈到的过往也是寥寥无几。
现在的他,只能赌运气——也许新来的屋主会知道一些秀荷的下落也未可知。
李彬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握住门上的铜环大力地拍打了起来。
秀荷站在凉亭里,目光却望着大门外。
她手里拈着一朵半开的芍药,轻嗅着花香,脸上挂着愉悦的微笑。
凉亭里是一桌精致的酒菜,菜是爷最爱吃的,酒也温得刚刚好。
亭子的四周摆满了海棠,水仙,芍药,苍兰……浓香馥郁,姹紫嫣红。
她并不想要独占谁,也不在乎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只想要他偶尔给她一些温情与关没所以,她为自己努力了,争取了,也使了手段。
可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被爷永远还出君家的结果!她一个女流之辈,要这么大的一座宅子,要那一辈子也花不光的银子做什么?她要的是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男人,一个让她安心的丈夫,一个温暖的家。
如果有可能,她还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不是所有的女人一生所希望的吗?但苏秦真狠,真霸道,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给她,甚至连她的幻想的权力也要剥夺?她欺人太甚!泥人也有土性,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眼见要遭受灭顶之灾而不去挣扎,不去攀住哪怕是一块浮木?事情,曾一度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脱出了她的掌控。
爷竟然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要斩断与她长达十年的联系。
可是,却终于在她的努力之下出现了转机——从昨晚开始,流云轩里闹刺客一事就成了京里最大的新闻,被好事者渲染成各种版本,传得沸沸扬扬。
她从收到这个消息时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苏秦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果然受不了她的激,一气之下冲到流云轩,把那里闹了今天翻地覆。
闹吧,使劲的闹吧!闹得越凶越好,事情闹得越大,爷生的气就会越大,她的机会也就越大。
只要一想到爷在那个女人面前大发雷霆,秀荷就忍不住从心里冒出的快乐而露出甜蜜的微笑——她就知道,幸运不会永远站在苏秦那边。
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她笑得更欢了——她从昨晚开始就在期待的男人,终于来了!在那个女人身上遇到挫折后,终于明白她的温婉顺从,她的娇柔羞怯,才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快乐!为了今天的相聚,她遗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人。
她决定了,这一回,她要施尽所有的手段,哪怕是抛弃所有的脸面与自尊,也要把爷留下来。
她精心准备,刻意打扮,穿上了最美丽的衣裳,为的就是要让他为她沉沦,为她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爷,你来,!她匆匆地奔向大门,奔向她的幸福与快乐。
然而大门外却站着那个紧握双拳,一脸愤怒的李彬。
她的爷,无影无踪。
秀荷?你没搬走?李彬又惊又诧地看着眼前这个娇柔妩媚的女人,一时忘记了心里的愤怒。
表哥,原来是你啊。
秀荷怏怏不乐,退开身子把他让进大门:有什么事吗?她着一身粉紫的罗衫,外披一层薄如蝉翼的雪白轻纱,紫色的裙摆在狂风中舞动翻飞,颊上因跑动而泛出红晕,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圆润的胸线,……他一直知道她很美,可却从没见过这么娇艳,这么妩媚的她!我……李彬一时呆住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进来喝杯茶吧秀荷按捺住失望,微笑着引他进来喝茶。
毕竟,他与她相识以来,一直以真心待她,也算是她人生里不多的一个朋友了!宅子为什么改成李府了?李彬定了定心神,本来想要质问,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询问。
那,好像是我的家事吧?秀荷皱眉,不想围绕在这个让她气闷的话题上打转。
虽然,这两个月来李彬一直待她亲切有加,相处得真的就象是一家人。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他不过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有必要对他交待吗?秀荷,你不是说很想要亲人的关心吗?怎么我关心你,你却不高兴了?李彬皱眉,语音低沉而凝滞。
她淡漠疏离的口气,让他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她果然是利用他!他堂堂男子汉,竟被个女流之辈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放了一把火,身体与头脑瞬间燃烧了起来。
他眯起了双眸,两手紧握成拳。
表哥,今天来,有什么事?被他灼热的视线逼得有些心虚,秀荷转了话题。
什么事?昭王妃今天把我的校长撤了,我想你不会说与你无关吧?李彬冷然一笑,往前踏了一步:还是,你打算不给我任何解释,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下去?我想,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吧?撤了?也好,把话挑明了,凭着爷这棵大树,就不信这个文弱的书生敢来找她的麻烦?反正她也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牵扯,省得爷误会。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昭王的妾室。
当初他们大婚时,爷答应了我,要把我接进府里去的。
可是由于王妃的霸道与专横,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实现。
已经四年了,女人的青春很容易消逝,我不能再等。
所以,自己想了些办法,想先认识王妃,然后跟她做朋友,最后进府去。
这,有什么错吗?她,竟然是昭王暗藏的妾室?李彬万万想不到事实竟然是这样?难怪昭王妃如此愤怒,不容辩驳就把他扫地出门!她一定以为,他是站在秀荷这边,跟她做对吧?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可以把误会澄清?真是太可笑了!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何况是王妃这种独具魅力,强势骄傲的女子?秀荷望着眼前惊得目瞪口呆的李彬,骄傲的笑了。
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跟爷斗。
因为爷在黑雪,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无坚不摧。
他,将是她这一辈子最强有力的支撑与依靠。
她,绝不会傻得放弃他。
雨慢慢的大了,那淅沥的雨声,听在李彬的耳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凄凉与悲惨。
表哥,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秀荷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温柔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会有一点不同,想不到她还是迁怒与你。
这点钱,虽然不能弥补什么,多少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你拿着吧。
以后别再来了,爷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钱?她竟然给他钱?她把他当成什么?登门索讨的乞丐吗?他再没出息,也没有沦落到靠女人施舍的地步?她把他置于何地?把他秀才的面子置于何地?把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置于何地?李彬望着手里这张银票,再看看那张秀美娇柔的脸宠,顿觉象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绮丽,奇诡,荒唐的恶梦!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一百两?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值这一百两?他可真贪心!也不想想,她这两个月为了接近他,在月桂村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却只得到了区区几句话和一次接近苏秦的机会。
这最后的一百两,是她心肠好,可怜他才给他的,并不是他应得的!他居然还敢嫌少,是不是过份一点?他是看她一个人独居于此,才这么放肆的吗?两百两,再多我不会给了。
秀荷望着陷入狂乱的李彬,不禁蹙起了秀气的柳眉,语气冰冷而骄傲:你快走吧,否则,惊动了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可恶!李彬被她冰冷的神情,轻视的语气,骄傲的口吻激怒了。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双目中似要喷出火花,狂乱地大吼在你没出现以前,我是个有自尊,有骄傲,有希望,有梦想的男人!是你,象个幽灵般地出现,打破了我的梦想,毁掉了我的希望,撕碎了我的骄傲,践踏了我的自尊!在你对我残忍地做了这么多之后,你怎么敢用那么轻视的语气,把银子甩到我脸上?!有钱了不起嘛?有权力了不起了吗?就可以无视我了吗?嘎?嘎?!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秀荷终于意识到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单独面对一个陷入疯狂,情绪失控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不智的事情?表哥,你冷静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秀荷面色惨白,因为害怕,身子抖得象一片风中的落叶,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试图用女性的柔情安抚暴跳如雷的他。
你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你个丑陋的女人,你真让我恶心!李彬双目赤红,奋力把她往后一推,掉头冲出了凉亭。
啊!秀荷惊叫一声,经不住他的大力,向后急退几步,撞到亭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活该!李彬冷笑一声,心中畅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李府。
他跑得那么急,几乎没有看路,在门外与一男子迎面相撞。
他却没有停留,甚至连声抱歉也没有说,急急地冲进了雨幕,逃离了这个让他恶心的女人……妈的!撞了你爷爷,赶着去投胎啊?谢老七冷不防被撞了个四脚朝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早已不见了肇事者的人影。
他骂骂咧咧地呸了一口痰,拍了拍半新的衫子,正打算自认倒霉地离开。
抬眼一看,却看到那个终年铜门深锁,神秘兮兮,最近改成李府的宅子竟然敞开了大门。
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那朱漆的大门下躺着一张——银票!他擦了擦眼睛,迅速地拾到手里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竟然是一百两!他这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妈的!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别人却把它当成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大门边!他好奇地探进一颗头,发现里面悄无人迹,竟然没有仆役守着。
妈的,真是天助我也!进去随便摸一两样东西出去卖,就发大财了!谢老七四处张望了一下,按捺住心跳,鬼鬼崇崇地溜了进去。
他一边啧啧赞叹,一边伏低身子往主屋里溜去。
哎哟秀荷悠悠醒转,扶住额头,娇声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谢老七吓了一跳,慌慌地藏到大树底下,偷偷地探出身子张望。
老天!竟然看到了仙女!她娇弱地以手扶头,嘴里发出令人销魂噬骨般的娇吟,半坐半躺在凉亭里,娇弱地扶着头,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皓腕。
透明的纱衣被狂风掀起,紫色的抹胸若隐若现地勾人魂魄。
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顿时让谢老七血脉噴张,脑中嗡嗡直响,欲望似一只疯狂的兽在身体里叫嚣着,嘶喊着。
他不禁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谁?秀荷斜躺在地上,放软了声音温柔地低唤:表哥,是你吗?快来扶我起来,我不怪你。
谢老七听得她娇声呼唤,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冲到了秀荷的身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的身前:小姐,我来帮你。
你是谁?走开!秀荷冷不防被他一吓,拔尖了声音尖叫了起来:滚,滚开啊!你真美,美得象仙子,谢老七痴痴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那嫩滑的肌肤一入手,哪里还把持得住?所有的理智全飞到了九霄云外,这时候,只要让他一亲香泽,就算马上让他去死,也管不了了。
放开,你放开我呜呜秀荷来不及挣扎,身上的衣服已被他轻易地撕碎,那曾经让她倍觉骄傲的美丽的胴体就这么毫无遮蔽地暴露在了这个泼皮无赖的眼前。
看着那两朵娇艳欲滴的红梅,谢老七眼睛赤红,迫不及待扑上去,张开臭哄哄的大嘴一口吞没了她的惊呼,强硬而粗鲁地冲进了她的身体,撕裂了她的柔软和脆弱……雨越下越大,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以无可阻挡的气势,遮住了世间一切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