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126 更新时间:09-02-14 11:14林征鸿真是只老狐狸,被他一说,我本来信心满满,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了。
事情也越来越扑朔速离,我陷在一团迷雾里,找不到真相。
我不信他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君惜玉——如果是真的,那么君惜玉的演技真的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我也不信上次在雪岭围场遇剌的整件事情真是君惜玉一手策划——目的只是让我更好的接近君默言。
搞那么大的阵仗,费那么多的手脚,还几乎陪上林书桐的一条性命,却只为达成那么渺小的一个目的,不是一个君主的做为。
那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象是挟怨而来的报复。
至于,君惜玉事后是否知情,是否利用这件事情做了些文章,那又另当别论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林征鸿借此大做文章,目的不外是想把水搞混,扰乱我的思维。
使我无所适从之下,只能选择与他合作,我不能上当。
另外,我总觉得那次宫中赴宴没有那么单纯,君惜玉的迟到,当时不觉得。
可现在细思起来,倒象是在刻意给君默言和萧若水制造独处的机会。
可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
除非君惜玉疯了,否则没有哪个男人愿给自己戴绿帽。
而君惜玉不但没疯,显然还很聪明——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我患了妄想症?还有萧若水看上去也不象是个蠢人,在太后给我的补药里下毒一事,表面看来非她莫属。
细思下来,却值得推敲。
因为这事弊大于利。
下的毒份量不大,毒不死人,还必须长期地做,极易被人发觉。
而事情一旦败露,明眼人几乎都一猜就是她,她会不会这么笨?可是,如果不是她,好象又找不出比她更有理由下毒的人。
唉!我想得头都大了,非但没有找到头绪,好象还越理越乱。
真是人人有机会,个个都可疑。
甚至连君默言,我也开始怀疑起来了——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林书雁?他隐而不宣的目的是什么?他对我,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谋反…?王妃,请上车。
一辆宽大的马车从我身旁滑过,稳稳地停了我的身边。
冷无香从车上跳了下来,弯腰请我上牟。
我偏头一瞧,君默言斜坐在马车里,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朝我微笑。
说实话,我现在心情郁闷,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不出一点头绪,实在不想这么快就面对他。
你要去哪里?我咬了咬唇辫,犹豫着站在街边。
我回家,一起吧。
君默言挑了挑眉,讶然地瞧着我:你不上来?外面那么冷,有车你不坐,倒情愿吹风?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真的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我,想走走。
我垂眼看着脚尖,努力不去想那温暖的大车。
王妃,还是上车吧,真想走走的话,让王爷陪你回府到花园里散散步。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没意思?冷无香一本正经地瞧着我,慢条斯理地答了一句。
他向来惜字如金,今天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句,还真是破天荒第一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就是在调侃我,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
呃。
我抱紧双臂,挣扎着暗忖——要是他再邀我一次,那我就先上去再说了。
那我先回去了。
谁知君默言收了笑,淡淡地交待一句,放下车帘,缩回车里,不再理我。
冷无香向我投来奇怪地一瞥,转身跳上马车,轻叱一声,马车与我擦肩而过,绝尘而去。
这人怎么这样?居然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连哄一下都不肯?人家是女生唉!我瞪目结舌地呆在街头,瞧着绝尘而去的马牟,忽然觉得莫名地心酸。
好,都走好了,全走光了才好呢,眼不见心不烦!我恨恨地跺了跺脚,赌气地一脚踢向树旁的大树,痛得呲牙咧嘴,抱着脚乱跳。
好好的,干嘛拿树出气?我霍地转身,君默言负着手,含笑立在风中,眼中半是调侃半是责备:后悔了,是吧?谁说我后悔了?我看它不顺眼不行吗?我用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顶了回去:不是走了?干么又回来?可是,心情却奇异地在瞬间飞扬,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了起来。
是啊,本来是走了的。
君默言努力忍住笑,故做一本正经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可是,我怕我不来,这涌金路上的树怕要被某人给拔光。
胡说,我才没有这么暴力。
我忍俊不禁,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气消了?君默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越过我:现在可以回去了?谁生气了?我嘴硬,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原来我误会了?那算我多管闲事好了。
本来就是。
就这么一路抬着杠,竟不知不觉就走回了王府了。
这样的对话其实真的没有营养,可是很奇怪,它却合我心情大好。
只是,我也确实很好奇——那张引起别人觊觎的地图,究竟长成一个什么样?它有什么魔力,被林征鸿说得好象可以扭转乾坤似的?书房我天天呆着,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地图。
再说,既然林征鸿如此看重它,想必君默言也很宝贝,估计也不会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间地下密室了——可是,上次我出于好奇,也已经搜了一遍,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地图之类的东西。
不过,王府这么大,他若有心想藏起一张地图,那也是一伴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到哪里去找?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地图我是真的没看到,我就不信了,姓林的还能真的把我给杀了?。
在想什么?嘎?我猛然回神,君默言捧着一本书,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有心事?呃,没有,这书我有些不明白,在想。
我胡乱地朝他扬了扬拿在手里当挡箭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
哧!他失笑,抬起下巴朝我扬了扬:倒拿着,你也能看懂才真是怪事。
嘎?我低头一瞧,不由窘得涨红了脸。
觉得无聊了吧?君默言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本:想不想出去走走?嘎?奇怪,今天的君默言太出人意表,真的让我不习惯。
咦?下午不是还说想走走的?现在不想了?君默言挑眉,淡淡地瞧着我:还是,你不希望我陪你?不是!我脱口而出,发觉否认得太快,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微微红了脸。
皇奶奶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们去看看你的茶花?君默言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提出了建议:总要先确定它们到底会不会开,才好当礼物送出去吧?可别到时闹了笑话。
这,算不算约会?我摒息瞧着他,脑中胡思乱想,心头竟开始怦怦乱跳——只是去一次温室而已,居然会让我如此雀跃?去不去?他弯腰替我拢了拢衣襟,顺手将我牵了起来,却再也没有放开。
那只温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我冰冷的手,微微定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凉?你冷吗?不冷。
我呆呆地瞧着他,下竟识地摇头,鼻间微微地发酸,眼睛里莫名地就起了雾。
走吧。
他微笑,牵着我,慢慢朝温室走去。
在这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如果可以这样牵着手,一辈子走下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从书房到温室,短短数十米的距离,我却希望它永远也没有尽头。
温室中,温暖如春,那几盆茶花青翠欲滴,长势喜人。
椭圆的叶片间点缀着十数朵小小的筱蕾,娇艳可人。
秋海棠妖婉柔媚,似一个个妩媚多情的深闺少妇,慵懒地伸展着枝叶,合苞待放,在昏黄的灯光下,展露着风情。
呵呵,看到没有?都快开花了。
我穿梭在花间,满意地左摸摸右瞧瞧,一脸骄傲地向他炫耀着:漂亮吧?是。
他若有深意地睇着我,微笑。
哼!刚才是谁担心我闹笑话来着?我不满地撅着唇,叉着腰,笑得狂妄:居然敢怀疑我?也不想想我是谁?这世上还有我搞不定的事?是,你厉害。
他失笑,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忽然低叹了一声:刚刚还愁眉苦脸呢,这会子又得意忘形了?你嘲笑我?我眯起眼睛盯他。
君默言深深地凝视了我半晌,瞧得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这才温柔地执起我的手,淡淡地道:很多事,烦恼是没有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
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太深遂,好象已经洞悉一切。
我一阵心虚,话话地收回手,不敢与他对视,垂下了眼帘。
他突然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吧?难道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跟林征鸿的会面?这算是一个侧面的警告吗?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看我心情不好,仅仅是单纯的安慰?回去吧?云涛该来找我了。
君默言淡淡一笑,转了话题。
哦,那我回去睡觉,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我识相地准备走人。
这么早就睡?小心变猪。
君默言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漫不经心地道:一点小事,他坐坐就会走,不用理他。
这,算是一个邀请吗?君默言,巴巴地把人叫来,自己却跑了个没影!傅云涛仰躺在他的虎皮大椅上,两条长腿架在书桌上乱晃。
一见我们进去,马上跳起,先发制人的乱吼。
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忽然变得很暧昧,眯起黑眸上下打量着我,拖长了语调:哦~,原来跟‘喜欢’散步去了。
我红了脸,有些局促地顿住了身形,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我靠,不知道还要被他笑多久?办妥了?君默言轻轻放开我的手,冷着脸淡淡地朝他走过去。
不就是在呜玉岭上添上一处兵力布属?小事一桩,半个时辰搞定。
傅云涛随手一挥,摊在桌上的羊皮纸便平平地飞向了君默言:瞧瞧,我比你画得好!恩,你可以滚了。
君默言轻轻招了招手,羊皮纸服服帖帖地停在了他的手中。
他展开瞧了瞧,随手搁到一边,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我呆呆在站在一旁,望着那张羊皮纸,脑子忽然一片空白——这不就是林征鸿要我找的那张地图?会不会太巧了一点?刚想上树摘桃,便有人送来了梯子?下午林征鸿要我找地图,晚上它就乖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必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