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踏雪寻梅踪!被眯眯拉着,在她快乐的银铃般的笑声中,来到傲来居花园很深很远的一处。
一路上,踩下无数脚印,响过串串铃声——当看见她口中所说的梅花林时——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我不由,停了脚步——是谁作过这样的诗词?何事西风能点缀,先吹霞片到花尖!那是红霞一片,百万朵,迎霜斗雪,冲寒怒放。
眯眯已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跑进了梅林中,桃红的夹袄,粉嫩的脸庞,旋开的裙瓣,飞扬的青丝——我,怎得如此福气,人间极致的美,就在我眼中!再看这西北风中,铮铮傲骨,赛雪欺霜,不畏严寒的梅花朵朵,它,与满树的它们,是岁寒三友之一,是花中君子之首位。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无天下春!这里何止一树,而是成千上万株,我提着长袍一角,漫步林中,生怕被自己的莽撞绊倒,而惊了这些花魂!合上眼,轻嗅鼻间,暗香浮动——久久地,无言;久久地,合眼;久久地,任风过脸颊,刺痛肌骨——这些娇嫩的花瓣尚且不畏严寒,越寒越香,何况我是个有灵、有魂、有魄、有骨、有志、有节的人!姐姐,你也是那梅花一朵!眯眯得声音突然传来,仿佛就在耳旁。
睁开眼,发现她的脸就在我鼻子前面,小丫头,竟将整个人都凑得这样近。
姐姐不但赏得美食,连景也是真正懂得欣赏的!她盈亮的眼,看着我,含着笑意。
眯眯,我怎能比得上梅,连万分之一也比不上的。
我对她笑,梅的气节,梅的盈香,梅的风骨,梅的素艳不俗,我连一分一毫也不敢去沾比的。
姐姐,梅,是香自苦寒来,不畏风霜,迎霜斗雪,而姐姐不正如此?梅,冰肌玉骨,清雅高洁,从不与谁争奇斗艳,而姐姐不也正是如此?梅,凌寒自开,疏影横斜,不需绿叶想衬,自有风流体态,而姐姐不也正是如此?……意外!非常意外!面前人小小年龄,能说得出这些用语,她真得只像她帮我梳发时,对我说的,只有不到十五岁?眯眯,你的年龄?当是,她已将千年寒滴泪戴在我脖间,而我为了转移话题,也确实生发了好奇心,这样问她。
姐姐,过了这个冬天,春天来到的时候,眯眯就整十五岁了。
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而现在她的话,却让我难以置信,一个如此年少的孩子,竟将寒梅理解得这样透彻刻骨!毛泽东的《驿路梅花》中,是怎么说的?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毛泽东是经历过战争,而且有思想家和政治家的敏锐与洞察力,能写出这样的诗,也是生活所赋予的阅历所得,而他与陆游,是千古以来,唯二的从梅花不与百花争艳的角度,打破常规来赞赏她的少数诗人之一,所作的赞梅诗,也是难得的上乘佳作。
但眼前的女孩,是闺阁中的少女,只有十几岁年龄,竟也能从这种角度分析得出?而且她对我的评语更加让我吃惊,她对我,仅仅是不到一天的认识,更没有问过我什么,怎会做出如此的评价,仿佛非常了解我似的?梅呀,香自苦寒来,我,也在一遭又一遭地经受磨砺,会香自苦寒来吗?自己不要那寒香,只想回到过去平常的生活——大霸王,你回来了? 眯眯突然喊起来,比起对我说话的声音高了八度,是开心地笑。
而她,是看着我身后。
回头——白雪,红梅,西风杨起,宝蓝色的棉袍鼓风而动——原来是他!自己曾经说过,如果在冬日里,见到这样的笑容,再冷的天,还怕不会暖上几分?是你?他微微一礼,笑得仿佛春风拂面,笑得仿佛暖阳在天。
眯眯,你应该叫做乐眯眯了?我这时看向一旁也同样笑得开怀,笑得无暇的女孩。
嘻嘻,姐姐,不错,我是乐眯眯,他是乐陶陶——眯眯的身份在这个宝蓝色身影出现的一刻,便已让我联想到他以前说过的一段话——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小妹,又尚年幼不懂事,我出门一趟,那丫头直呼是被解放,没了管束,哪里会等我盼我?原来如此!眯着眼,看眼前男子,笑容依旧,谦和依旧,而他的家园占据地却如此庞大,竟也是一个不外露的男人!眯眯这时已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那日偷听得你对内外管事吩咐,要好好招待一位客人,自己却跑了出去,眯眯只好替你担当了这个责任,你说你是不是该罚呢?乐陶笑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个动作,也是我一直想做而没有做的。
眯眯,哥哥不叫乐陶陶,而是乐陶,下次再介绍时,麻烦你说得准确点。
喔?有差别吗?眯眯看看他,又扭过头对我笑——姐姐,我与他,一个是乐陶陶,一个是乐眯眯,我们是永远都在乐呵呵、永远都在高兴的,说到这里,她的笑露出满口的牙。
即使,我哥哥在十几岁时就独立承担起抚养我的责任,即使他十几岁就跟着商队去海外,在当别人的小学徒时,受尽凌辱和苛责,受尽饥寒与白眼,受尽海上的风浪与危险,受尽驮货而归的艰难和困苦,而眯眯也从小就被寄养在外,受尽寄人篱下的嘲讽与排挤,受尽没有父母的思念与向往……但这些年来,我们呀,也都一直是笑呵呵的,对不对?我家的大霸王?眯眯这些年来做得好不好?她最后一句话是转对她的身边人说的,而我听着她一句句道来,心中五味杂陈,她话中的轻描淡写,话中的乐天知命,话中的坦然而受……看梅林中,他们的两张笑脸上,没有风霜的痕迹,眼中,没有暗淡的失落,是他们的心中无怨无尤,才会让脸上一片晴朗吗?而这两个兄妹遭受过什么?生活的无情也同样在他们身上应验过——眯眯,你说得很好,如果不是眯眯这样的坚强,哥哥这些年来,也无法这么没有后顾之忧地完成当初对你的许诺。
乐陶看着他的妹妹,一口白牙齐整。
他对他的妹妹许诺过什么?现在,再看看他的笑,不再仅仅觉得那是属于商人的、圆融的笑——怔忡——他们,才是傲雪的寒梅!又是客来居。
矮几,软塌,盘膝而坐,盯着眼前腾起的白色气体——有些迷离,在烟气薄雾似的缭绕中,看满桌的菜肴——反季的绿叶蔬菜,在我吃过反季的水果后,已没有那么大的惊奇,而自己看着的是,横过桌上的一只手,正拿着一个细颈的瓶儿,往我面前斟上一杯——杯中物颜色,但闻其味,断定,是那饮过一次便难以忘怀的极品的黄酒!不知能不能将这样的酒,带回去,给爸爸尝得一些?而他,这些年的夙愿,也仅此而已,却难得实现,好酒难寻——请——对面的人已收回手,看着我。
我抬眼回望他,再看一旁笑眯眯的少女,他们的脸,都是少有的出色,在这腾气的氛围中,似幻似真——轻轻捧起杯,抿一口,好酒,又能滋补身子,多喝几次又何妨?我有一事不解——放下杯,看对面人。
但问无妨——对面人笑一笑,眼中也是满满的笑意。
既然四海一家离得如此近,何须麻烦地将佳肴美酒备到那儿,直接请我过来享用就是。
我直直看他,也笑,脑里回忆着昨日,那酒楼,其他桌上,根本没有这等的酒,是那些人没有要点,还是就只有那稍许?其他的桌上,也没有那么精美的器皿,饭菜固然随着菜式的不同而皿器也不同,但其他人与我用的那些相比,有分明的档次之分,却与面前这些,都是同一类的。
姑娘在酒楼,自在无拘束,怕早早来此,多了不惯,反倒不自在,他说得不急不徐,娓娓道来,而且,那时姑娘刚入城,天正降雪,如果直接来此,无疑会因路程而延了用饭时间,如果先有暖酒下肚,饱腹以后,再赶路不迟——嗯?我讶异,看另一旁的眯眯,她也正支着腮,认真地听着她哥哥的话,听到此,猛点头,补充着说:哥哥想得十分周到,说得在理!想笑——这个女孩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我是否应该现在就问出那些心中的疑惑?又或者,等到与对面人独处时,再问出口?姐姐欲言又止,一定有不方便我听的话要说,眯眯一旁笑嘻嘻。
惊讶!我只是心里这么想,却未表现在面上,她竟能如此察言观色,她是从小在别人家生活,不得不学会了察言观色?还是天生的能一眼看透人心?一阵脚步声响起,稳而健,看门口处,已跨进一人。
是那个外管,午饭之时,他为何来爷——来人唤一声,头低着,眼高抬,看着的是乐陶,神情有些紧张,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主子吧但他未尽的话,并没有打算说出来,是因为有我在吗?乐陶依然从容地把正夹着的那口菜送入口中,咀嚼,咽下——然后才看着进来的人,笑容依旧,说:天大的事,都不要影响吃饭的心情,孙岩,吃过了吗?谢谢爷,还没,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着急。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都放到一边,去偏厅,吃点东西,饱了肚子才能做事——乐陶依然笑,话里有不容置疑。
于是,那个管事离去。
哥哥,会是什么事?眯眯在一旁轻轻蹙眉,爱笑的脸上有些不安。
乐陶给她夹一筷子菜,傻姑娘,天下还没有哥哥摆不平的事,好好吃饭,饭后带红尘姐姐到处去逛逛——哦——眯眯点点头,听话地扒拉着碗中的食物,冲我挤挤眼睛姐姐,原来你叫红尘哦——我也一怔,见面至今,我还真没告诉她自己叫什么,而她也一直不曾问,让我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和我相处多天,也不曾问过我叫做什么名字。
眯眯原来这么糊涂?与红尘姐姐呆了两个白日,却不知道她叫做什么?乐陶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眯眯的眼成了一条缝,摸着被点过的额头抱怨:哥哥呀,眯眯只和这个人相处,名字很重要吗?眯眯只看对方的本质。
嗯?当初,梅无艳也是这种想法吗?而当一餐用毕,乐陶离去时,眯眯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记得眯眯早上才刚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眯眯都是笑着的。
我看她,这个女孩的眼里有什么?那是一抹担忧吗?姐姐,眯眯突然有些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望着我,是迷茫。
你哥哥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总会遇上点麻烦的。
我安慰她,她似乎真的不安。
姐姐,那个外管事跟了哥哥快十年了,一向沉稳老练,从来没有自乱国手脚,今天却是反常的。
我怔住,一个惯沉稳的人,突然变得慌急,那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只是,为什么但凡遇上我的人,他身边都会发生些大事?我的绝色老公 第四十四章 一觉醒来,物是人非在我被冻醒的那一刻:在我睁开哏,却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在我想伸于摸摸四周,却发现双手被反剪的缚在身后时,我就知道,出问题了!这是哪里?身后好像是堵墙,阴冷的贴着我的背,让整个脊梁都是钻心的刺寒。
连忙挪一挪身子,觉得身下也是一片冷硬,这哪里是铺着厚厚软褥的床榻?记得入睡前,是和眯眯在一起的,而自己在午饭后,没有见过乐陶,因为他根本没有回府。
眯眯则一下午有些心神示宁,不肯离去,只在我面前晃悠,坐立不安。
姐姐,我总是觉得好像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终于停下走来走去的步子,捂着胸口这么对我说。
她的样子使我奇怪,而她莫名的焦虑又从何而来?于是安慰她:你不放心你哥哥吗?她皱着眉,不解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眯眯长这么大,只有一次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在哥哥有一次又出海时,眯眯好端端便这样的心慌难奈,而那次,哥哥走了几乎两年,回来时,我才知道他路上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命丧海底、藏j鱼腹的,他当时不肯多对我说,但眯眯知道他的径历是十分危急的,后来,是遇上了一个奇人,哥哥才转危为安……这就是所谓的预感能力吗?我当时看着眯眯,不能增加她的不安,只能劝解,并且帮着出主意。
眯眯如此不安,不如找来管事的,问问乐陶在外面是否安然无恙?又或者,我们出去找找他,亲眼看看他是否有事?眯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还是找王管事来吧,让她去问问外面的情况,着着哥哥现在在哪里,至于出去嘛,眯眯却不能这样做的,就算出门也得戴上面纱!她着着我,脸上泛起红晕,顿了顿才继续住下说。
十二岁那年我和王管事出去过一次,当时好玩,满大街跑,却险些惹回祸端,给哥哥带来大麻烦,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眯眯不能随意出去再增加哥哥的负担,让他操心了----我险些忘了,这个女孩虽然小小年龄,却巳出落得国色天香,而这里的少女都是十四五岁便要订了人家准备婚约的。
她十二岁出去时就已因色引来过麻烦吗?而那次麻烦应该让她是记忆犹新,吃了很大的教训,所以现在竟连门也少出了?我这厢思量着,她已唤来那位中年的妇人王管事,吩咐她派人出去,打探乐陶的行踪。
而整整一个下午,前前后后带回三次消息,只说他们的爷十分的安全并健康着,只是听说这次的商队在半途出了点问题,有兄弟们回来报告选次的事故,而他也一下午在处理这些事。
然后在我一下午陪伴着她的过程中,她的心慌不曾稍减,我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停地问她问题,在答问间,我才了解到,这偌大的傲来居为何主人只有他兄妹二人,却有那么大的空间,那么多的房子。
原来是乐陶手下几于所有的商队成员,连家带口地都住在这纵向很深的大宅里,而其他几个方向,有多处的门通向外界,供那些人的家人出入并正常的生话。
原来这二百亩的地方,住了整整一个海外运输队所有的人员包括老人、妇人和小孩乐陶在给他们提供生计的时候,也在保障他们的生话,大家住在一起,既方便管理,又有凝聚力,而且在有人不幸地遇难时,他的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免除了这些冒着风险在外卖命的人的后顾之忧---这就是他短短几年成功跃起,拥有最大的一支商队的原因吗?眯眯的话中透露,乐陶在十三岁时,开始跟着别人的商队出海,而那时眯眯只有不到一岁,父母早亡,留下一个还穿着开裆裤、呀呀学语的小妹,这乐陶,竟把父母所剩不多的家财全数变卖,折成的所有银两连同妹妹,交给了一位远亲,而他出海谋生!短短五年后,年仅十八岁的乐陶便开始自己干,而他用超人的眼光,聚集了一批埋没在民间、不得发展的商业奇才,那个外管事孙岩便是其中之一。
除他之外还有几位,他们全数比当年年少的乐陶要大很多岁数,却能全都听命于他或受雇于他,这一点,我很讶异,因为我见识过,那个孙岩对乐陶的尊敬在二十五岁,乐陶的商队便有了规模,并且开始建筑傲来居,也把多年在外的妹妹接了回来,实现了当年对眯眯的承诺。
眯眯,你要记着,只要你坚强,坚强地等着哥哥,哥哥会用最短的时间,建造起我们自己的家园,哥哥会亲自接你回来,并且会给你一个最宽最大最好最美的家---眯眯把乐陶当年的原话转述给我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在用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做着这一切,并且奇迹般的,在十几年中,就从一个倍受奚落、任人使唤的小学徒,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的痛苦、磨难,和相应的勇气、智慧、坚忍,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而我身处在这么一片恢弘的傲来居中时,有了一种感觉,这个智泱国中,国内的经济,被梅无艳垄断着,而外贸上,则被乐陶主霸着!到了入夜后,眯眯仍然不安,从第四次传来的消息中得知,乐陶非常的好,正与几个得力的伙伴在乌城里他的其中一家产业中,商量着对策。
我才知道,乌城的大规模的店面,为什么不都是梅无艳的,因为乐陶在家门口,也开着不少的商镛,来安排那些商队成员家属中的剩余劳动力,他不但有管理手段,而且还有宽厚的仁慈心,所以他的商队成员无一例外的肯心甘情愿又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后来呢?后来眯眯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们决定都和衣而睡,以应变不时之需,而在眯眯的央求下,我与她同睡在她的小霜居。
再然后,吹灯,接着是一片黑暗,也许是有我的相件,眯眯的情绪有些稳定,并且,我们不再交谈,逐渐睡去现在呢?我真实的感觉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梦中不会有这样真实的阴寒,而背后的手腕处由于被绑得太紧,疼痛中,因为血液不畅通,有些发麻。
太冷了,这是什么所在?就算是没有火炉取暖,也不该这么冷!关键是,眯眯有没有事?她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而我现在的处境,绝不会是乐陶与那灵慧的眯眯所造成的,但我是怎么被弄到这儿来的?眯眯--- 眯眯---在黑暗中,我唤她,她会不会也被弄到了这里?没有应声,却有满窒的回音,回音很重,感觉自己叫人的声音,像在唤一只没有回家的小猫咪。
现在不是我乱想的时候眯眯----如果你在,你就发出点声音---除了我的回声外,没有任何的声音静,静到了极点时,就是空、虚!我开始有些不安!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蠕动,还有什么在窜动,并且有吱吱的声音,怎么越听越像老鼠的叫声?而有了这些声音,比没有声音更让人头皮发麻!地上有什么?自己应该就是直接被丢在地上的。
轰隆隆……沉闷的声音响起,刺眼的亮光闪进来,我一时睁不开眼睛是一道石门被打开了,从开门的声音来判断!接着是一件脚步声,我努力地适应光线,隐约看到三四十人影进来了当光线不再刺眼时,讶然地发觉,地上有十数条蛇,还有一群吱吱乱窜的老鼠哦!啊!我想吐!如果我说我不怕这两样东西,连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但在害怕中,更多的是恶心!平常就算单见了老鼠,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论身高、体力,怕它何来?但那东西,长得实在恶心!现在,一群恶心的老鼠,正满地乱窜着,因为它们的天敌之一,就是这十几条滑溜溜、粘糊糊、蜿蜓蠕动的蛇!而当我能看清的那一刻,便是看到,这群蛇正张着没有下颌颌骨的大嘴,吞食着这些慌忙逃命的老鼠!有一部分正被吞了一半,有一部分只剩了一条尾巴露在嘴外。
我几于吐了出来!幸亏蛇是活吞,而不是肢解!但我不能吐出,因为我不是在着什么动物表演,而是正有人想看我的表演!我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如果一旦吐出来,就不是只吐一下了,会把胃酸胆汁也吐干净的!一定要压下去那种恶心的感觉!如果我吐了,那些进来的人,无疑是得意张狂的笑,因为这么变态的作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看我被吓得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样子!终于终于我强压下那种感觉咦,这丫头竟然没有反应!我听到一个不年青的声音这么说。
抬眼,从地上将目光移到那些站着的人身上四个人,后面两个是随从,一人执一炬火把,摇曳的火光,让满窒通明!也让我着清前面的两个人,和四周阴暗潮湿的石壁!这是在一个石室内,怪不得如此阴寒。
而前面这两个人中,让我意外的是,左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奇异!他是个外国人!我这么说,是因为在自己那个世界中,平常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简单地称呼本国以外的人种的。
这个人,满脸卷曲的胡子,蓝眼深日,高鼻大嘴,壮而粗大,皮肤因为光线的缘故,不能肯定是示是非常白,但很像自己在那个世界的银屏中常看到的什么胡人,因为他的穿着与那些胡商十分的像,而无法让我把联想到21世纪那般的美国人之类的。
陆绸,这个女孩很犟呢---外国人开口,说得话果然是不标准的口音,生涩,但能听懂,他眼里是傲慢,不有不屑!右边的人,是本土人,与胡商似的老外站在一起,矮了许多,长得脑满肠肥,下巴嗜噜着三四层肥内,眼睛已细得只剩一条缝,这时一咧嘴,一口的黄牙。
咧着的嘴吐出这样的话:哼,没想到乐陶那小子是个硬骨头,他的妹妹也是个同样的货色!他说什么?他放在我身上的那双眼,告诉我,他口中说的那个妹妹就是我。
你确定,这就是乐陶的妹妹吗?那个胡人如此问着,眼里有怀疑。
他们把我当成了谁?眯眯呢?他们把我当成眯眯的话,那真正的眯眯呢,倒底在哪里,是同被掳来了,还是那个矮胖的男人穿得是狐裘,而且是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堆到他的身上,实使着起来更加的胖,和暴发户他的低俗。
此时,他听了胡人的话,也疑惑地凑近一点看了看我,然后说:比尔斯,应该错不了,我早两天派人打听好了,那傲来居就他兄妹俩住在前面的主院,后面全是下人和那些贼民住的地方,而且这丫头就睡在小霜居,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派人踩好的点子,错不了,选丫头身上的衣物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的,错不了---他话里一连几个错不了,向那个胡人保证着,但他的错不了却是千真万确的错了!我这厢苦笑,临睡前,眯眯不知从哪找来几套女妆,她说是一早派人出去为我准备的,说我男子装扮,与她同处一窒,不方便,而且想看我女装的打扮,于是,自己的这身不同于下人的衣服也更加让这个胖子认定我是眯眯了。
陆绸,我可是听人说过,那个小子的妹妹是很漂亮的。
胡人口齿不清、洋腔怪调地说着这些,眼里孩是有些布不确定。
这个,我也听过,但有几个真正见过?说不准是人们乱传的,比尔斯,你不知道,我们智泱国这地儿,有的人家为了把闺女嫁个好人家,会把丑八怪也说成是个天仙的,反正嫁过去已生米煮成熟饭,退不了了---他呲牙咧嘴地说着,我却是不能反驳,因为这样子看来,眯眯可能是安全的。
外表上你能如此解释,但那个小丫头的年龄不该有这么大吧,这个一看就像是二十来岁的,而听说乐家的丫头只有十几岁---胡人不依不饶,连我在这边听着也觉得这个人够烦了,但心里又对他的细致谨慎又充满了戒备。
但那个胖子,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已经拧着眉头,抓着他的两揪八字胡不怎么高兴地说:比尔斯,你太小瞧我的办事能力了,长得面老面嫩的人不知有多少,包括阁下你,不也长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你这么东怀疑西怀疑的,难道是怀疑我手下的办事能力?还是怀疑我不是与你一道的,想一起把那个小子给整爬下?原来他们是合作的关糸。
而且我两天前,就让人踩好了点子,把那傲来居摸了个透,那里除了那小子的妹妹,就不可能有别的女人,那小子一把年龄了,根本没近过女色,说不准还是个不能人事的孬种男人呢,哈哈哈哈。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是得意,仿佛抓住了乐陶的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他说的是不错,乐陶,我也是才知道的,与梅无艳竟然同岁,但同群的没有取过妻室,二十八岁,不大却也不小了,两个人都是光棍一条,无怪乎这个老东西会怀疑乐陶不正常,估计是他太正常了,正常的已经是一大堆老婆了。
而我的出规,显然不在他的意料内,他说是两天前去踩过点,我偏偏是这两天内才出现在乐府的。
自己又长得面小,明明二十四岁了,还被人看作是二十来岁,连眯眯在我男装时只是叫小哥哥,却没大哥哥、老哥哥的叫。
我是否该因此而高兴?好吧,我且相信你是抓对人了,但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就要看你的了---选句话对我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因为他们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我身上,并且开始打主意了。
同时,我也发规,地上的蛇鼠,已几于只剩下蛇了,在老鼠被彻底灭绝后,这些蛇会老实安分地爬在那儿不动吗?而他们安排这种东曲,是单单为了吓我,还是准备把我也送给这群蛇?汗毛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得满身都是,心里开始紧张,被缚的双手指甲也已深深地插到掌心的内里嘿嘿嘿嘿……都说这乐家的丫头有些灵气,孩有人传说她有什么测知祸福的能力,小丫头,你可测到了,你今天会有这一步吗?那个胖男人选样说着,人却不靠近,他也有些忌惮这些蛇吧。
但是,这些蛇已开始满地蠕动了,没有老鼠再作它们的目标,它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冲着我这里,昂起头,嘶嘶地吐着蛇信。
我不语,也不敢动,蛇的视力不好,只要我不动,它们就不会这么快地一上来给我来几口。
只是,不动,身子很麻但我的沉默,让这两个人没了耐心。
妈的,这丫头没反应,老子弄这么些东曲来,连个惊叫也没听到,来人,把这些东西给她丢到身上去----胖男人一声令下,身后石门外又跑进来两个人,依言开始抓地上的蛇,而且一看那手势,就是很有经验的耍蛇人。
我的头皮,已麻得快炸掉!再看那些蛇,虽然都是圆头的,没有毒性的那种,但被丢在身上,四处乱窜,万一顺着衣领再钻到衣服里去嗯?他们没有找来三角头形的巨毒的蛇?那是否意味着并不想真正地把我弄死?心下飞快地研究着形势他们花半天功夫把我绑到这儿来,而不是在屋子里一刀结果了我,一定孩是用来作要挟的作用多。
慢着----在那些蛇,已几乎挨着我的身体时,我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