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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的绝色老公 第四十六章

2025-03-30 08:38:24

惊恐的一幕郊外。

寒风刺骨我缩在地上,双手已被解开,因为一天两夜的绑缚,已让手腕处是大片的淤紫,而手掌僵直,动一动,那手腕的连接处都会刺心得痛——好像要断了陆绸与那个胡人,坐在一辆马车内,等着乐陶的到来。

而我,就在露天的冰天雪地中,萎盹得抬不起头来!同样的一天两夜,颗米未进,滴水未沾,嘴角的血迹已凝成块,而眼睛处的肿胀和疼痛,有加重的趋势甚至头脑也不怎幺清醒了,那石室的阴寒,让自己到现在,已是全身僵硬————霜打的茄子,也比现在的我要好多了!老爷、老爷,那小子来了————有人远远奔来,像是探消息的,跑到马车前,向内报告。

还不快去准备!是陆绸的声音,他显得紧张,又有兴奋。

而那个胡人,依然沉稳地坐着。

我抬眼望向远处,乐陶要来了吗?一个黑点远远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近到能听到马蹄声时,我看到了那辆我曾经坐过的,一眼看去就知是非常舒服的马车。

他来了?车驶近,马蹄停下的同时,一把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被揪扯着从地上拽了起来,身上的麻木和僵硬让我站立不稳,而脖子上的寒芒又不得不让我努力站直,以免不小心撞上那刀尖,白白损了这条命。

当我看到那抹熟悉的宝蓝色从停了的车厢内出现时,心中五味杂陈是我拖累了他,还是他拖累了我?而且,只有他和那个叫作孙岩的外管事来了,再没有他人从车上下来,是孙岩在驾车。

这与单刀赴会差得了多少?他疯了吗?他可知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这两个人安排了多少人手?至从他下车的那一刻,已有七八个人围在了他的前后,左右,而附近暗处里,还有多少人,我不清楚,只见得是刀影重重。

这个陆绸着来是打算谈判不成功的话,来硬的,不会让乐陶就这么离开!他们准备要挟乐陶做些什么?乐小子,你终于来了!架着我的人得意地开了口,而这位陆某人、这位大胖子亲自迂尊降贵地架着我,可见他对这次会面是十分重视的。

乐陶的目光从我与我身后的人身上滑过,脸上有抹似有若元的笑,微微勾起唇边的弧度,仿佛是嘲讽,也仿佛在睥睨!那是我在他脸上除了暖阳般的笑容以外,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这个表情,让人突然觉得这时的乐陶,是危险的,危险得像一个端好了枪的猎人。

当他的眼神瞟过我脸上时,有些许的错愕闪过————他很意外看到我这副尊容吗?我可以想见自己的脸上现在是有多么精彩,庞肿着,挂着血,眼也肿着,而脸色应该是乌青的,毕竟整个人都快冻僵了,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总之,是个猪脸!不只是猪脸,现在还是个猪头,脑子里因为饥饿与寒冷,还有不能入睡,缺乏睡眠而引起的胀痛————他的眼中寒光一闪,然后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到那个胡人身上,而且就此定住,一脸肃然。

沉下脸的他,与笑着的他像两个人,给人的感觉让人有些胆颤心惊!看到信中提及《博蓝秘笄》,我原本还不相信,这下亲眼得见,才知你竟然也与这种霄小之辈混在一起,你不怕丢你的身份吗?乐陶这么对着胡人说。

而胡人是在他下了车后,才不紧不慢地也下了车,走到了场内的。

这时,只是阴沉地一笑: 你们这里有句古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为了达到目的,应该做的就不会不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是该这么理解的吗?这个异国人引经据典的水平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竟然可以这么来引用,他应该直接说他自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我有些怔怔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胡思乱想着,但乐陶显然没有就这个问题与他辩驳。

乐陶,将这个服下,然后将《博蓝秘笄》抛过来,否则你的妹子立刻就会成为刀下亡魂!嗯?他要乐陶服下什么?望去,比尔斯手里已捏了颗圆形的颗粒,我瞟一眼,就看清楚那是一粒如弹丸大的蓝色药丸。

乐陶的表情有些古怔,此时一挑眉,反问: 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妹妹,为何要按照你说的去做?他这句话说出来,除了那位随他来的外管事,其他人包括我,全部都怔住了。

他是在问眯眯?乐陶小儿,你妹子就在我于上,怎么,这丫头脸上破了点相,你就认不得自己的妹子了 ?陆绸在我身后吼道,对于乐陶将他彻底地忽视,是十分不满意的。

尤其乐陶对那个胡人的话里,提及他是个霄小之辈。

乐陶此时皱起了眉,冷冷地看过来,那眼神似刀锋一般凌厉,我感觉到一种眼神的寒气,而身后人明显得抖了一下。

陆绸,你最好闭上嘴,当日没有将你逼得无立锥之地,是念在你曾予我有过一点恩情,如果你今天聪明,就把眯眯也带出来,否则,后果自负!被要挟的人反过来要挟对方?他的表情似于不在作假,难道他真得的为了眯眯而来?眯眯不在傲来居?你这个猖狂的小子,如果再这么说,小心我刀下不留情,立刻结果了这个臭丫头。

陆绸显然是气坏了,而我皱起了眉。

乐陶不再理他,仿佛这陆绸只是一个纸糊的老虎,只会虚张声势地叫唤。

比尔斯,我既然已来了,你可以把所有你掳来的人质带出来了吧?乐陶重新面对胡人,这么问着。

那个胡人此时也有惊疑,他的眼神着向我,而那眼神也让乐陶皱眉。

你不会告诉我,你和这个老东西合作的结果,只是掳来了这个始娘,而没有绑了我的妹妹吧————‘’眼前人影一晃,我还没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是一声惨叫,是身后陆绸的惨叫。

你个愚笨无能的蠢人,果然绑错了人!是比尔斯的声音,他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身边的?如此快,快得我眼睛中只来得及看到一缕轻烟,而我和陆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你?————身后的陆绸似于更加吃惊。

你敢打老夫?\'’他的意外更甚于我,他应该也没有瞧清楚自己是怎么被打的吧。

住嘴,如果你再说话,我会立刻捏死你。

比尔斯十分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陆绸被他的声势震住了。

乐陶,如果你想救回这个女人,就把这颗药丸服下,然后将《博蓝秘笄》抛过来。

比尔斯重新说出这句话。

,乐陶看一眼他手中的丸粒,笑了起来,笑得不是暖阳在天,而是有些兴味的带着好奇,并且问: 噢?这是什么药丸?比尔斯阴阴一笑, 吃掉它,你每两个月就会发一次喜,如果没有适时地服用缓解的解药,会死的非常痛苦、非常难着__‘’他于里的竟是如此歹毒的毒药?而这种毒药我只在一些小说里听说过。

乐陶似有若元地笑了,他今天的表情与平常的他太多的不一样。

你以为一颗乌芝草心丹,就能够让你为所欲为的拄制住我了 ?原来你知道它?哼哼,如果你不怕,就吃掉它。

比尔斯依然笑得阴沉。

如果我不会吞下它呢?乐陶的身子动也不动,眼睛紧盯着这个胡人。

胡人这时已把一双白得像爪子一样的手,放在我脖间。

如果你不,就是她会立刻死去!一把刀不够吗?还要加上他一支守’我被抉持已往不是第一次了。

但我的腿很僵,全身也很僵,支撑这么久而没瘫软,已经是在咬牙坚持了,思维有些模糊,甚至已不晓得害怕了。

陆绸的声音响起,对,乐陶,你还得答应老夫在信中提到的,将你名下的产业全数划到老夫的名下,而且不准再踏入商界一步,否则,哼哼 —— 虽然这个小妞不是你妹子,但也与你脱不了干糸,你那个传家宝都在她身上,可见你俩关糸不是一般的,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不客气你又怎样?乐陶突然叉笑了,笑得似春风佛面,但我的心因这个笑而沉下去——难道他来只是为了救他的妹妹?这里没有眯眯,我就无可无不可了 ?那自己这个客人当了一遭可真是不值得了?因为付出的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比尔斯,你想要它吗?乐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深灰色的封面,似乎写着几个字。

比尔斯有些迟疑: 那是什么?不是你想让我将它抛过去的吗?怎么见了真佛反倒不认识了 ?乐陶随意的拿着那本册子,在风中抖动,而那封面上的几个字若隐若现,我看不清楚,但比尔斯似乎看清楚了。

是《博蓝秘笄》?他的神情突然异常兴奋,声音带着颤抖。

难道你连师傅他老人家的字体也不能确认了 ?不要提那个死老鬼,我做了他二十年的徒弟,到头来,他却将这本秘笄传给了你,如果我不夺回来,面子到哪里去找?这毕竟是个外国人,如果是语言精练的,现在会说我颜面何存而不是面子到哪里去找。

神智模糊中,我依然还能够想到这些,自己都有些讶异自己了,我甚至笑了笑。

少跟他哆嗦,你们还不快上!陆绸此时已按耐不住,也许他和这个比尔斯有过什么约定,但此时,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心里已是愤怒与不满,而他想要的是乐陶的财产,现在乐陶就在面前,他的目的只要抓住乐陶就能够实现。

所以,他迫不急待地命人动手了。

于是,有两个执刀的从两面向乐陶扑去——我想闭上眼,这个乐陶,他是商人,不是江湖人,不想看他的狼狈。

但,双眼还未来得及闭上,我就着见乐陶不知怎么地双手手腕一翻,那两个扑上前的人,手中刀落地, 咣当咣当两声响——嗯?不闭反睁,我瞪起眼继续观望————两个没了兵刃在手的人,突然腾空,像小鸡一样,被拎得高高的,一左一右,悬在离地三尺左右的半空中。

那是乐陶手臂伸直的极限。

这里不管你们的事,我不想杀人——‘’乐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我看到两个抛物线在空中划过。

再然后,是两个人的恐慌地叫喊于是,两旁的树上多了两个高高挂在上面的人。

他们被挂在了两颗光突突的树丫上,手舞足蹈,上下不得,而在那上面估计凉快得很。

咦?乐陶竟是深藏不露?他也会武功?而且还是不低的那种?怪不得他敢只身前来了但这个世道竟有这么多习武之人?还是我运气好,被我碰到了不少?我的眼已瞪大,尽量地瞪大,虽然意志在模糊感觉脖上的刀有些抖,希望不会伤到我,但碰上一些,也寒气逼人,我很冷,希望他们能快点结束——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一起上?陆绸已经在撕破喉咙地喊,他在惊吓过后,是更加的凶狂,准备以多取胜。

那些被吓住的打手,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咬牙,估计也认为人多势众,以多能欺寡, 彼此一个眼神交流,很有默契地同时冲了上去。

四面八方地打算将乐陶摞倒。

我的眼眨也不眨,不管他能不能应付得来,这种武打场面是不能错过的。

结果,我看不清乐陶倒底有没有使用什么招式,只着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飞了出去,而且就像是争先恐后地送上去让他住外抛一样乐陶像扔玉米捧子般的,看也不看周围的环境,脸上甚至还带着笑,随手东一个西一个的处理掉了那些冲上去的人然后——四周的树上挂满了特大的人参果,没有一个屁股着陆被摔坏的,但也没有一个不被高挂的。

最远的那个,被抛在了近二十米外的一棵树上;而一颗树上,挂得最多是,四个人——我身后的人, 嗤嗤地倒吸冷气,我听得分明————比尔斯,如果你不过来,我手中的这本东西就会化为灰烬!乐陶此时只是轻松地像刚搓了搓手般,看着胡人,抖抖手中书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掏出一个火折子,打着了火。

火焰在风中摇曳,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团火焰只是摇曳,却不曾有被风吹灭的半点迹象。

你要做什么?冷眼旁观地着着那些人一个个被抛出挂在树上的比尔斯,本来是无动于衷地冷笑着,好像早已料到那些人上去也是这种下场。

但他,此时看到火焰在舔着他一心想得到的秘芨时,开始紧张。

他的表情没有了镇定,眼神中是一种莫名的激动,让他深蓝色的眼,此时显得诡异而妖邪——原来,这本秘芨会让他失控!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过来,这本《博蓝秘笄》就会化为灰烬!乐陶噙着若有似元的笑,在风中身形长立,棉袍一角随风而动,整个人是从容不迫地掌控着整个大局。

而且,比尔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它没有副本,天下只此一册,如果你救它救得晚了——‘’乐陶说到此处,我似乎看到了那本书册已被火苗烤焦了一角,隐隐得像要全部燃烧一——‘你疯了 ?胡人沉不住气了,声音因过度地关让而变得尖锐刺耳!他想冲出去,但在冲出去的一刻又停住,狐疑地问: 那真的是《博蓝秘笄》?你可以不相信,没关系,虽然我只把这心法的秘诀只研透七层,也只练到第七重功力,但脑中却是一字不落的全记下了,烧了它,对我来说也没有关系————‘’说罢做势欲烧,而目光这时却是盯向我,眼神深邃而专注,从出现到现在,他只有这时才盯着我,而他的眼里似于在说着什么?你个狂种,你敢————‘’比尔斯终于忍耐不住,我眼前一花,就发现他已到了乐陶身前,鹰爪一般的手向乐陶手中夺去他忘了我这个人质了吗?还没真正拿我做要胁就冲了上去?是那本秘芨让他慌了手脚、失了理智,还是他自信能伏得住乐陶?眼中,我已看不清那里,乐陶与那个胡人谁是谁了,只着见一团雾影纠缠在一起,翻飞莫测——原来他们都有着绝世武学而我这等人连他们打斗起来的身形都分不清楚我的视觉可及,与他们的速度相比,是什么样的差别?身后的陆绸受惊程度不亚于我,我收回一点神,稍微偏回头,发现他满头的冷汗。

看来他也没有想到,乐陶竟有奇学在身,是这般难缠的对手!而这时,我发现那个孙岩在向我们靠近。

你!你打住,不然我就要了这个丫头的命,而且是立刻!陆绸也不算太蠢笨,它毕竟是个纵横商海数十年的老油条,同样眼尖地现了孙岩。

孙岩停下,但脸上是奇怪地笑,笑得意味豫长,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聪明,就应该先带着这个姑娘躲远一点,以免被误伤——‘’他让这个陆老头先带着我躲远?是什么意思?此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袭过来,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

而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流的气体,像大爆炸时的气流,以那两个打斗的人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的炸开来————周围地上的积雪开始飞溅,被激起,四处飞溅,有些溅到附近那些树上的打手身上,便听到那些人在痛苦地嘶喊、狂叫,声音凄惨——我听说过剑气伤人,那是高手的境界但那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兵刃,竟然也有同样凌厉的气体在伤人?被刀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的身上生疼,相信身后的人也感觉到了同样的威胁。

于是,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我身后这位老胖子说出我这一天半来的第一句话。

陆老头,如果你不想受他们打斗的波及,就最好能带着我后进—— 闭嘴,你个死丫头————后人在骂,却骂的是声音发抖,而且他过于颤抖,我感到一丝凉气,然后就是疼痛,难道他的刀握不稳,使我的脖子见血了 ?陆绸,你最好小心点,这位始娘若有什么事,你会像那些人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惨!孙岩开口,皱着眉看着我脖颈处,他的眼神告诉我,我的感觉没有错,我的后脖见血了。

但这时顾不上理会这个,我已听出他话中的不简单的意思,连忙顺着他的手势着去,看到他手指的那些人是附近树上的几个人————我看到了什么?啊?那些人,离地面稍微近些的,竟然全身鼓胀,像吹起的气球一般,身体越来越大,而且脸上和全身露在外面的皮肤在疙疙瘩瘩地抖动,是被那气流冲击得严重的变了形 ?还有血红的皮肤,像里面的血管在膨胀,不断地膨胀————膨胀得快要炸开来——你傻了 ?陆老头,还不带着我快点后退?离得越远越好!想要逃命的希望让我喊了出来!我只感觉到身上起来起疼,那个孙岩的身体也有了异常!他也有受不住的感觉了?同时,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满天血花飞洒——像喷出的红墨————竟然有两具人体在膨胀到极限时,爆开了————人呢?只有碎未似的血肉,连完整的肢体也着不见一块?炸碎了 ?’我惊恐地怔住————思难被瞬间抽离————47章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晕过去。

或者仅仅是被看见的那一幕给怔呆了——总之,我是被人掐着人中恢得意识的!然后,发现自己还在郊外!给我掐人中的乐陶,他蹲着身子半揽着我,而我全身冷硬,有这两日来的寒冻,也有那一幕给我带来的震撼!红尘——红尘——耳旁是他的唤声吗?他难道看不出我已经醒了?还是我的目光呆滞到让他无法发现我已经醒转的地步?无力地抬眼,瞟一眼这个人,这个始终像暖阳一样,却在一瞬间变为杀伤力超人一等的人!你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很轻柔,怎么了,怕吓着我吗?我笑了一下,但嘴角很痛,不知道这个笑有没有成功地表露出。

打斗停止了?那个胡人呢?来这乐陶是急于要唤醒我的,竟然连马车也未让我进去,是怕我被吓坏了,急于要我恢复神智吗?眼吃力地四处瞟,看到白雪上腥红点点——忙避开眼神,跳过那些雪雾喷过的痕迹——没有看到那个胡人,却发现那个陆绸萎缩在地上,脸上同样是恐惧,深深的恐惧!他还没有回过神。

而我,是在我与他同时被那一幕惊呆的失神中,被那个孙岩带出他的刀下的?爷,有点热酒,给姑娘暖暖身子——孙岩此时走了过来,递过一个酒袋。

我这两夜是怎样熬过来的?冰冷、黑暗、饥饿、恐惧,身体被缚的麻木,手腕处的僵疼……在石室中,只见过那些人一次,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无缘的寂静中度过的。

自己竟然还没有死!来,红尘,喝下一些。

酒袋伸到我的口齿间,我发觉自己无法顺利地张开口,牙齿在发抖——慢慢来,不着急,慢慢来……乐陶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呢喃,像暖风在耳边轻轻——我慢慢地饮下一些,很辣,很呛!但腹部升起一股暖流——紧接着,我被一把抱起,身子腾空,是乐陶将我抱起——要……要去哪里……我说话也不清楚,浑身是缰冷。

也许是惊吓,也许是这半天我又在抵受寒冷,自己连刚才对陆绸的说话力气也拿不出来了。

想想自己不久前对陆绸的大喊,那是拼尽了全力的吼声。

去车里,那里面有暖炉。

乐陶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

不……先放我下来……我止住他欲抱我去车厢的脚步,因为,我还有件事未做。

乐陶很讶异,你现在需要取暖,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你的,但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很冷,冷得让我吃惊。

我努力抬眼,望着他继续表明我的意思:你先……先放下我……我还有件事未做……乐陶停住,低头看我——在我的眼神中,他放下我——我站好,并且一定要站好,如果我要倒下,也要在做完这件事情后——扡着僵硬的步子,身体在颤抖,困难地走到缩在地上的陆绸身边。

而我脖子中随着我头颈的晃动便有些撕裂似的疼痛的感觉,提醒我,这个人所带给我的,我不能忘记——乐陶紧跟着我,也来到陆绸身边。

陆绸从刚才惊慑的一幕中已经回转,现在是一脸的紧张!你……你……你要做什么……他在发抖,在牙齿打颤,他是看着乐陶这么说的,而不是看着走在前面的我。

乐陶,我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乐陶说,借用一下你的手——忍住,牙齿!你要给我听话,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颤,要忍住,不可以再发抖说不清话!红尘?乐陶有些疑惑,而我这时也发觉他在直呼我的名字,没有啰嗦地再加上姑娘二字。

我说,我要借用你的一双手。

我再一次说,是恨恨咬着牙这么说。

眼睛看着地上那个胖子,在临夜,他与现在的我一样,是高高在上的,而今天,我站着,他缩在地上。

好,你要用它们来做什么?乐陶答应了我,并且伸过手。

只是他伸来的手,却是直接抬起我的一双手腕,那深红的淤紫,让我明白为什么有的小孩因为不懂事,把橡皮筋緾在手指上,连夜晚睡觉也不脱下来,结果,便有不少孩子因此而不得不截肢,换来长大后,无尽的后悔与悲伤。

因为血脉不通,是可以让肢体坏死的!而我现在的双手手腕,抬起也是困难!乐陶,这个人欠我两个巴掌,我对自己说过,会还给他——我盯着地上那个已经没有了嚣张气焰的老男人,那个要把一堆蛇塞进一个女人衣服里的龉龊男人;那个在一个男孩只有十五岁时,就能把那个男孩倒挂着坠沙袋的残忍男人——乐陶走到前来,伸起手,我此时才发现这个人的手,如此修长,美如白玉,比梅无艳的多一些精涩,却也是很美的手了。

而这只手,在我眼中,如同替人间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刀,向那张长着黄牙的脸脸挥下——啪、啪、啪、啪四道响声,不是很响,但不响便代表会是真正的痛!他欠你两巴掌,你该加倍受还他——乐陶这么说。

所以他才打了四个巴掌?他的手收回的同时,我便看到地上那张脸,通红,很快发紫,嘴角里血汩汩地冒出,然后——那个恶丑的男人,身子往前一欠,哇得吐出一口血水,还有蹦落的牙齿!这四个巴掌,比我二十个巴掌打得还要厉害!而乐陶也绝对没有用内力,否则就不只是掉牙了,会连他的脑袋也削掉!这个人如此恶毒与阴狠,不走正道,乐陶还会把他怎么处理?红尘,这个人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会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但从今天起,天下之大,他将再无立身这地,他的后半生会活在慌恐、一无所有、穷困潦倒、饥寒交迫、四处逃窜和众叛亲离中——乐陶淡淡地说着这此,听着他的话,我仿佛已能看到这个恶人将来的生活!乐陶为何这么说,是他已做了安排?而有时,让一个人悲苦的活着,比直接杀了对方还要让那个人痛苦,但目前这个人显然宁愿活着,也不想死去——谢谢乐大侠不杀之恩,谢谢乐大侠不杀之恩——他竟然在听到乐陶的话后,还能磕头如捣蒜的谢恩?如此贪生怕死?前一刻还张狂凶恶,这一刻,他却改口叫乐陶是大侠了?这个人连让人想杀他、多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了,这种为了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多看一眼,也觉得恶心——但我还有一件事,却不能让我立刻掉头走掉。

很想倒下,好好睡一觉,头很沉只是 我还得坚持一会——走前两步,我提着这个陆结的脖颈,拽高他的头颅。

你……姑娘你要干什么乐大侠已说了不杀我……你……真得想再扇他一个耳光,天下竟真有这种男人!也配称男人?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现在全部还出来——我低头看着这张脸,冷冷地说着。

如果不是这个人,刚才树上的那两个人又怎会受牵连?他们的死无全尸是他的罪过,他应该受到惩罚!而这个罪魁祸首,如果真这么轻易的死去,我也会替所有被他欺压过的人而感到不瞑目。

他这种人,活到这般年龄,可以想见他一生中害过多少的人!我相信乐陶能让他以后的生活非常难过!如他刚才所说过的那样!姑娘……我拿了你……你的什么?面前人张慌地望着我,没有牙的嘴说话也在漏气,样子极为滑稽。

我没有耐心,因为体力不支。

你把你从我怀中拿走的东西统通拿出来——我是恨不能不与他啰嗦,但我更不愿意直接把手伸进这样一个人怀中去掏出来!但,我话未完,已有人伸手到他怀里,眨眼间摸出一堆东西——看到那堆东西,我无法再形容我对这个老男人的厌恶了!这个人的怀里什么都有,除了金银玉器,连女人的肚兜都有!而在这些东西中,我终于看到了那块乌黑色的令符。

乐陶,难为你把手能伸进这种人的怀里——我挑出那块符,两只手指捏着,很恶心,如果云蓝衣看到代表他身份的这块符是与一个女人的肚兜放在一起的,不知会是什么反应?那清雅明净的眼里还会是没有杂质一般吗?那肚兜上俗艳浓香的脂粉味,无法让人不联想到肚兜的主人是个干净不到哪儿的女人去。

我皱着眉,不知该把这块东西怎么处理。

一声白得无垢的手帕出现在眼前,是乐陶递过来的。

擦擦它,或者直接包起来——他看出了我的厌恶?我接过那块帕子,使劲地擦,对一个人厌恶时,被对方碰过的东西也会让人恶心。

手腕僵痛,痛得我抽了口冷气——只听得耳旁传来啪地又一声响!看过去——咦?乐陶又甩了这个人一巴掌?而这一巴掌似乎加了劲,老男人连哼也没有哼出一声,直接向后倒去,是死了?又或是晕了?我不怀疑现在我所认识的乐陶,能一掌致他的命!孙岩,将他外面的衣掌剥去,连那些金银杂物一并拿去丢到河里,等他醒来的一刻,他将什么都不再拥有,等待他将是寒冷与饥饿!乐陶这么说着。

讶异,他的脸色是恼怒,非常的恼怒!刚才对敌间的似有若无的笑不再存在。

头很沉,我的事办完了,支持我的意念开始涣散,僵直的身体软软的倒下——我自己感觉得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倒下,却无力去控制——红尘!谁在喊?是乐陶吗?他的声音怎么如此嘶哑?我的意识似乎一直在游离,似乎在清醒与模糊间徘徊——感觉到自己被抱到一辆车上,应该是那辆马车。

隐隐听得有人在说话。

好像是那个孙什么来着在说话,他叫孙什么来着?头好痛,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他在说什么?快,快拿酒来——又是乐陶在喊,车帘被掩下,嗯,车内很舒服,也很暖和,我真想睡去,再也不要醒来——红尘——红尘——你醒醒!先不要睡,不要睡!乐陶在喊吗?他为什么喊?我的鞋袜似乎被脱了,他在做什么?嗯,脚心好舒服,谁在搓我的脚心,是水吗?是把水往我脚心上搓吗?好像听到他们在说酒,那是酒吗?嗯,酒能活血,他们在干什么?在用酒搓我的脚心想要暖遍我的全身吗?我冻了有多久呢?自己在黑暗的石室中呆了有多久呢?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嗯——好舒麻呀,是什么在从脚底心一点点往上窜?是暖流吗?那个孙什么又说话了?他在说什么?哦?他在说公子,您忘了你那块佩是暖玉,可以护心安神吗?把他放在姑娘心口,可保姑娘心脉不断我听不太懂,他是在让乐陶把什么暖玉放到我心口处?什么暖玉?放在我哪儿?意识在浑沌中,感觉有人把什么东西伸进我的衣襟,把什么东西置在我的心口——嗯,心口处好舒服呀,一片暖暖的感觉——脚心处,往上窜起的暖意也渐渐袭遍全身,我很舒服——红尘——你会好的,红尘,你会好的,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去——是谁在这么说?黑暗彻底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