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驶在林间道上,已接近夏末了,深绿的树叶开始泛起星点的黄色,偶尔稀疏地落下。
马车驶过,引起树叶阵阵战栗,禁不住惊吓的便飘落在地。
小甄子,什么时候才到下一个镇啊?我有点不耐烦地拉开帘子问正在驾车的司徒甄。
要不是你非要坐马车,我们早到了!这都足足晚了一天!司徒甄不满地抱怨道。
你也要体谅我呀,想我一个弱女子,都骑了两天的马了,屁股都快开花了,容易吗我?我不快地辩解道。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娇嫩,要是那股凶悍劲儿用在这上面,我们早到了!司徒甄打趣道。
司徒甄,你找死!居然说我凶悍,和说我的收藏没艺术性同样不可原谅!我从后面袭击司徒甄,双手箍住他的脖子,使劲地掐啊掐。
顾倩兮,你疯了!这样很危险,快放手!吁~司徒甄摆脱不了我的纠缠,驾着马车的手左右摇晃,弄得马儿一会朝东一会朝西,很是不稳。
最后无奈,只得让马车停下。
这就是说我凶的下场,你活该!哼!我气愤地松开手,甩头不答理。
好了,兮儿也饿了,我们就在这先随便吃点,进城后再补充。
人妖从车里出来打圆场,一个跃身跳下马车,那动作,潇洒飘逸,称得上是仙人之姿!随即人妖又把我扶了下来。
小甄子,你有没有心上人啊?现在我们正坐在草坪上吃着铺在地上的干粮,我差不多肚饱,想放松一下。
坐了那么久的马车,骨头都快要散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司徒甄突然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埋头继续吃他的干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句话叫做有爱人的男人是私有物,只能看不能用;没有爱人的男人是公共用品,能看也能用!我饶有兴致地解释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司徒甄纳闷地问道。
怎么没关系!现在我需要一个公共用品,要是找错了,睡着了,被你那位杀了都不知道!我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兮儿!坐在旁边的人妖突然叫一句,皱紧了眉头,好像有丝气愤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人妖,又看看司徒甄。
你还……真是……大胆,我现在怀疑到底是你相公纳妾,还是你红杏出墙了!司徒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嗨,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现在累了,想找个人靠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小甄子,你思想不单纯哦……MD平时人妖省略那么多,我都能听懂,智商不一个层次的真没法比。
看来以后我说话得像我那爱瞎掰的母妃,她可是能把简单的一句话变成长篇大论发表一下午!我不行,你别看我!司徒甄意识到自己误解,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言,别告诉我,你有哦!我把希望寄托在人妖身上。
人妖还是笑着,摇摇头,不是表示没有,而是表示对我的无奈,这个表情这几天几乎天天打照面!我就说嘛,想你这样的,就该多当几年偶像,享受享受受美女追随的感觉,要那么早就踏进婚姻的坟墓,很吃亏的!我颇有老者姿态地调教道。
高兴地爬向人妖,头枕在他的腿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茶清香,很快就入睡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简单却又不失高雅。
我记得自己是在草地上睡着的,怎么到这了?小姐,您醒了?刚一打开房门,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就探进头来,一脸笑意地问道。
嗯,这是哪儿?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问道。
回小姐的话,这是瑞祥客栈,现在已经未时了(下午1:00——3:00)。
有位客官让小人转告小姐,说他有事儿出去一会儿,叫您晚饭不用等他们了,晚上他们会回来的。
小二认真地转述道。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我吩咐道。
请问小姐现在要吃饭吗?那位公子已经交代,说是小姐一醒就准备饭菜!没想到人妖还挺细心的。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饿了我会叫你的。
是,那小人先下去了,小姐有事儿随时吩咐。
小二看着我傻傻地笑,我示意他可以离开,他又帮我把门带上,然后就听见蹭蹭蹭,下楼的声音。
待在房间里确实无聊,所以就出去逛街。
因为人妖不在,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还是蒙了面纱。
其实说实话,和人妖一起逛街才是真正的交通堵塞,只是女人矜持,不敢进一步动作。
还没有一个大胆到,走到人妖面前,抓住他就要人妖娶她的。
逛了几圈,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正打算回去,发现人流都往一个方向踊,定是有什么热闹可看,我随便拉了一个大叔,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他们都是去城东贾家,那儿今晚摆宴,免费的!居然有这么好的事儿,还是免费的,好奇心作祟便跟了去。
贾家大门口已经人山人海,看不见个所以然。
无奈被人潮拥着,愣是挤了进去。
院里宽敞明亮,不过房檐各处以及大堂正门也挂上白色缎子,大堂正中摆设了灵位,一屋子的少妇老妇小孩哭天抢地,数不清的下人端着菜盘在院里穿梭,搞了半天,这免费的晚餐是人家的丧宴!看看这些来参加丧宴的人,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哪儿像是喝丧酒,根本就是喝喜酒嘛!一方面我可不想怀着沉痛的心情吃饭,另一方面我也不能同流合污高兴地喝这免费的丧酒,所以,虽很遗憾不能观看这古人怎么办丧事,但还是决定离开。
刚走到门口,大门就把关上,叫下人打开门让我出去,结果他们说现在已经满席,外面还人山人海,怕出什么乱子,死活不开。
我一想啊,我是逆流而出,要是被踩死了,岂不变成我的丧礼了,所以就既来之则安之,规规矩矩地坐下喝丧酒。
还真是丧酒,酒席中,几乎全是素菜,而且每来一盘,我筷子还没够着,就已经一抢而空了,几次下来,我也没了心情抢食,反正晚上回去人妖他们会张罗的。
小哥,他们在干什么?席半,看见两人一组的下人,一个拿着口袋,一个拿着纸笔,辗转于各个酒桌之间。
而客人们大部分都往那袋子里塞银票,还有就是看似很名贵的玉器宝物之类的。
秉着不耻下问的好品质,我询问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约二十刚出头的男人。
这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的人吧!他们在手丧礼。
那小哥一脸惊讶,好像就该没人不知道一样。
是呀,我只是路过,进来……参拜一下死者!本来想说是进来凑热闹的,但转念觉得不好,好像我没心没肺,幸灾乐祸,于是就改了口。
小哥,我听说是不需要丧礼的呀?看样子还挨个挨个的收,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拿那么多钱给别人,还个个喜笑颜开,好像是别人给他们钱一样。
这可不是一般的丧礼,礼金居然那么贵,我手里可没有银子,一般都是人妖他们打理的,我向来一身轻,这下可糗大了。
是不需要每个人都要送丧礼,但是大家可都是冲着这个送丧礼的机会才来的。
小哥一脸喜气洋洋,像是自己娶媳妇一般,眼睛直勾勾地跟着收礼的下人移动,生怕错过了自己。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嗨,姑娘有所不知,这贾家老爷可是我们城里的首富。
他人脉甚广,连知县老爷也要让他三分,平时想巴结贾老爷跟本没机会,只有那些富人才能接近贾家。
但现在不同了,贾老爷的父亲贾老太爷过世,我们就有理由了,所以你看,大家在拼了命地送大礼,实际上我们都在暗地里较真,看谁送的多!小哥使劲地拽着他手里的礼金,生怕丢了。
这贾家还真是黑呀,半个丧事也能发笔横财,不知道这个贾老爷是不是天天盼着家里死人?到时候,家里人越来越少,他享受的却是越来越多!说不定他首富的位子也是家里的死人堆出来的!那小哥,冒昧问一句,你送多少?看他那紧张样,应该不少。
我?嘿嘿,我把俺媳妇以前的房契变卖了,也就一百两!小哥憨厚老实地傻傻笑着。
天,他贾家死个人,就让别人倾家荡产,所有人还都乐意之至,这都什么世道,这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小哥,我不送没关系的吧?我苦笑着试探地问道。
没关系!你是外地人,又没有什么有求于贾老爷的,所以送不送都没关系!小哥淳朴地笑着舒解我的紧张。
收丧礼的人来到我们这桌,桌上的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丧礼往那大袋里送,轮到我时,我只说自己恰巧路过,进来悼念一下丧者,没带丧礼。
结果那收丧礼的听后,脸色发黑,目光凶恶地盯了我好久,好像一个讨债的今天又是白跑一趟一个样儿!MD弄得好像我欠他几十万似的,其他人也是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我,让我真的是郁闷到极点,和大堂那哭天抢地的女人们有得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