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来以后我和柳絮要轮流守在你身边才行。
要不姑爷回来会扒了我们的皮。
自从清早起来,看到赖天和赖地站在行馆的院子里,海棠和柳絮就恶恨恨的在我耳边嘀咕这句话不下十次。
荷!荷!不用不用,这种意外怎么会随时发生。
我非常尴尬的望着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赖天,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姑奶奶,你竟然想着随时再发生这样的事?柳絮的眼光像是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去。
口误、口误。
别激动。
我缩了缩脖子,怕她一激动会把我提出去。
小昭坐在一边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我明白她告诉我:这两个人没有危险。
突然一阵雕鸣传来,我和小昭不禁都变了颜色。
你别动,我去。
她按住我的肩膀,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没想到脚上的银链一绊,几乎摔了出去。
一旁的云翼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的小昭。
小昭抬头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当是感谢。
轻轻推开他,继续往外跑去。
别跑,我带你去。
不由分说,拦腰抱住小昭的腰,挟着她展开轻功飞跃了出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个人,纵使愁肠满结的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有戏诶~~~~。
不一会,云翼带着小昭又回到了正厅,小昭看着我竟说不出话来。
我的心慢慢变冷,想必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姐姐你说,我受得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手却紧紧的攥紧,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用以抵住心头的疼痛。
果果说,凌堡主他们被困在了魔国设的阵法里。
脱不开身,并且受了伤。
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在哪里?离此东面二十里外的一处密林内。
密林?我倒是惊讶得很,虽说现在的沙化并不算太厉害,可也不至于有茂密的树林吧?不可能,这方圆百里内除了有些风化的石山外,没有什么树林,果果是不是看错了?云翼在一旁否认了这个说法。
这是他的领地,他有这个信心说这话。
不会!果果不会看错,它从来没有看错过。
小昭生气的瞪着云翼说到。
可本国境内方圆百里都不曾有过树林,要是有早就有人回报给本王了。
云翼觉得这可是事关他国内的安危,可不是开玩笑的。
嘿!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人,争什么争,没听过眼见为实啊!在一旁靠在墙上的赖地懒懒的说。
这人总是一付睡不醒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好像有病一样。
云翼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色彩怕是能开染坊了。
抿着嘴看着那赖地恨不得掐死他。
那我们就去探一探,海棠柳絮你们俩跟着我,小昭姐姐你把路线告诉我,云翼麻烦你安排熟路的士兵带我们前往。
说着起身,从房内拿出了装着闪光弹的锦盒,让海棠给带上。
妹妹,姐姐一定要跟你们去,果果只有我能使唤的了,它在一旁能给我们报信。
小昭急急的拉着我说到。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涉险。
我摇了摇头。
双儿没有果果的带领也许你们找不到地方,王子都说他境内没有密林,可果果看到了,你想这处地方若是好发现,姑墨人怎么会不知道?我看着眼前的小昭,知道她说的也许是对的。
可……不要犹豫了,救人如救火,郡主由我来保护。
云翼在一旁吩咐完随从后说。
见没其他法子,只好往外走去,那赖天和赖地早就站在院子里站着望着我了。
刚想开口,赖天就挥了挥手说到:别说废话,咱哥俩是姑娘的人,姑娘去哪我们就去哪。
唉~~~,以为去郊游啊,争什么争?半个时辰的功夫,我们已经带着三百人的精兵往姑墨东面进发。
天上的果果时时盘旋在头顶,偶尔鸣叫一声,引导着我们向正确的方向前行。
大概走了二个时辰后,发现了一处由许多高矮各异的怪石,被风化得如现代艺术中的抽象画,特立而孤独的矗立在沙漠中,向世人叙说着这千年的沧桑。
怪石形成了一条宽大幽深的峡谷,突然头上的果果发出一阵连我都听得懂的哀鸣,心中不禁一跳,催着赶车的赖天朝前飞驰而去。
转过一座山石,只见山谷深处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方圆五里望不到头。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树生得非常突兀,在这没有水源的地方为何会生长出如此茂盛的植被?一声雕鸣在前面再次响起,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跳下车,朝着果果盘旋的方向奔去。
夫人等等。
云翼已从马上飞跃而下,拦在了我面前,转头吩咐下去。
五十人守住入口,其余人等,四人一队,十人一排,一字排开来向前走。
云翼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不愧是帅才,精兵们顷刻间迅速散开,组合成队列,把我们夹在中间向树林内迈进。
一入树林,就发现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世界,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近午的阳光都不能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只能在缝隙中洒下一点点如星星一样的光点。
五步开外的情形都看不太真,所有人的弦都绷得死紧。
每走一段路就留下一排人在那里戒备,做好后撤的准备。
越走越觉得蹊跷,密林中除了参天的大树,竟没再有其他的植物。
原来想得也许路上会出现要砍伐树丛影响行进的速度,现在竟然可以长驱直入。
随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估计我们已经深入到了密林中央。
参天大树把整个天空都遮了起来,朦胧中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和小昭握着彼此的手,发现都已经凉得像冰。
前面有人。
站在前面不远处的一队士兵发出警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警戒起来。
我跟着停了下来,轻轻放开了小昭的手。
望向身边的柳絮和海棠,她们迅速拉起我,从前面士兵的头上飞了过去。
双儿,不能莽撞。
小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噗!噗!身边的海棠和柳絮仿佛给东西撞倒,先后躺在了地上。
而我却不受影响,这才惊觉有异,仿佛一道墙格开了我们,回头看着她们拍打着莫须有的墙面呼喊着,这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密林,而是墨妍璃制造的屏障。
环顾眼前八棵高大的古树围成了一个隐约的圆,树皮已经被不知什么外力已经摧毁得变白,一条条崩裂的碎屑飞得满天满地。
正对面的一棵古树上长着一株绿色的攀藤植物,植物的茎上开着朵如水桶般大的花苞,口小肚圆,花瓣卷一起,通身碧绿,旁边衬托着几片血红的叶子。
看着眼前这妖艳的奇花,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常识告诉我们,太过鲜艳的植物通常有毒。
这花生得突兀怪异,色泽如此艳丽,周围的树皮被打得碎如沙石,可这花仿佛一点都没受到损伤。
落了单的我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嗯~~~一声轻轻的声音传来,只见右边的一株树下仿佛有一堆白色的东西在蠕动,突然胸口传来灼热的感觉,伸手攥紧了挂在脖子上的玉球。
紧紧的盯着那蠕动的白色物体,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那白色物体慢慢的伸展开来,竟然是个人躺在那里,我抬脚就想往那里走。
手中的玉球发出淡淡的红光,难道……,我停下了脚步,玉球越来越热,竟不能再握在手中。
一松手,玉球竟自漂浮在了我面前轻轻晃动。
身后忽然一阵萧杀的劲风袭来,来不及多想我直接就向前扑了下去,一口竟将那玉球不小心吞进了口中,咕噜就滚进了喉咙里。
妈呀!这么大块玉吞下去,不用人来杀我,噎都噎死我。
迅速滚到一边,翻身坐了起来。
拿手捏着脖子,使劲的伸了伸,真怕就这样给卡死,身后没有任何人,可那杀气是怎么回事?进了肚子的玉球像带着一团热气,顺着喉咙一直落到了肚子里,只觉身体瞬间变得格外精神。
轻轻的走近那躺在地上的人,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脸被散乱的乌发遮住了大半,暴露在外的面上竟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拨开了那人脸上的乌发,看着眼前的人我不禁泪流满面。
他苍白的面容没有了一丝生气,左边脸上一道伤痕从耳垂划到了下巴。
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轻轻的把他揽在怀中,那熟悉的心痛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房。
鸿晖~~~,你还好吗?痛得牙齿在不断的打架,声音颤抖得不能说话。
……双儿在这里,你知道吗?轻抚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睁开看我一眼。
……鸿晖,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眼泪如决堤的潮水不断的涌出,湿了面前的衣襟,模糊了鸿晖的面容。
这已经是第三世,你们还是无法圆满。
慕你还是输了,下一世睿终归还是我的。
墨妍璃恨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只见一身黑衣,满脸戾气的墨妍璃如夜枭一样矗立在面前。
一种爆发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全身,轻轻的将鸿晖放在地上,站起来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墨妍璃。
你休想。
以手为刀劈了出去,一股气流已经冲将出去,直击向墨妍璃。
如此近的距离,我已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
没想到墨妍璃的身形如烟一样飘了开去,气流冲向一旁的大树,已经饱受摧残的大树再经不起折腾,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激起的气流将地上的粉末带上了天空。
不会轻功、学习御气也是近期才会,掌握得并不熟练。
要跟眼前的墨妍璃拼,只能以守为攻护在鸿晖身边,手中不断击出气流波追击着墨妍璃,十招下来,发现除了击中树木外,连她的衣袂都粘不到。
反而被她划过的掌风逼得左右躲闪,我发出的内力却渐渐有些不支,心思不禁一动,掌力慢慢撤销了四成功力,装作后继无力的样子。
任由她用掌风逼着我更加狼狈的躲闪,眼看她的身形已近逼至一丈之内,突然卖了出空门,她果然中计,挥掌向我的头部击出,偏头一闪避开要穴,抽出匕首像她掌上削去。
她的掌上去势已老无法变招,只能改挥变抓。
啊……一声凄厉如鬼魅的叫声从她的口中传出,右手已经给削断,饶是如此她的左掌还是印上了我的腹部。
顿时疼痛冲击着我的身体,像个布偶一样被甩上了半空,啪的一下撞到了透明的幕墙上,身子顺着滑瘫到了地上。
所有的思维和力量都用在抵御身上的疼痛,被打中的腹部痛得更加无法忍受,迷蒙中只觉身下流出了热热的一团东西,浸透了身上的衣衫。
抬眼望向前方,只见远处的那朵妖艳的花展开了花瓣,展露出中间的花心。
原躺在前面不远的鸿晖竟没有了踪影,突然一阵绝望刺激着我的神经,伤心、害怕、紧张、无助、孤独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
突然面前阴风闪过,一道凄厉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死不可怕,就怕你生不如死。
一股万念俱灰的感受令我的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只觉得从头到脚如坠冰窟一样。
慢慢的抬起右手握住的匕首,闭着眼睛缓缓的向自己的心上扎去。
姑娘,姑娘柳絮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奋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柳絮已经把我抱在怀里。
迷蒙中醒来,才想起刚才的情形,明白了那充斥心头的幻觉是那朵妖冶的花所致,那该死的花竟然是尸香魔芋。
砍掉那株妖花。
用尽身上所有的力说出了这六个字后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