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5-03-30 08:38:55

地球人,虽然对特异的事物会感觉排斥,但前提是他们将之视为反物,天仙布衣的名号,在武林中颇受好评,尤其很多人曾受到过索恩的关照,加之他如今的身份,死亡幽谷未来的夫人,这样一来,即使他顶着本来面目出去,也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妖怪,人们只会说他是神是仙。

索恩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以后肖恩被曝光时,就不会再有人责难于他。

即使将来肖恩跟了殷苒,到时容貌上的阻力,将构不成任何威胁。

除了好奇的凑热闹的,也有索恩的朋友。

他们是他刚来时,到处游历时结识的,见到他那金发金眸的样子后,大家也都很理解。

因为当时他若这样明目张胆,只会被当妖孽。

而这段时间,据说那张皇榜的内容变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名字却不再是那个名字。

通缉的人据说叫苏肖恩,有心人很容易就把他和天仙布衣联系起来,这样找到肖恩的几率,也大了许多。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索恩正在他的院子里舞鞭,虎虎生风的刮得天上地上漫天灰尘,把一干下人吓得不敢靠近。

后来两兄弟一块儿进来,索恩便停止了。

被两人拖进屋后,他们告诉了他这个,然后问他谁是苏肖恩。

索恩笑着回答:他是我弟弟,双胞胎,长得很象。

通宝呵呵笑道:这样的人世上居然有双,还不害遍世人呀。

索恩温温笑着,也没气。

如果他和肖恩的容貌真如地球人所说的那么美的话,那他就没说错。

因为这个星球的人,对美丽的事物非常狂热,而且一直都是如此。

为什么,是镜帝。

问到点上了,索恩对开元道:我和他失散了,本来打算和你们会合以后自己去找他,不过觉得还是让权利最大人脉最广的皇帝来办比较好。

他笑着说道,并不打算瞒他们,却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苏哥哥,你没在打什么歪主意吧?通宝笑得甚是贼。

有啊。

我可以算是把弟弟推入了火坑。

说完无奈的一叹。

开元过来揽住他。

如果你不想镜帝骚扰他,可以把他接到这里来。

和皇宫对抗的实力,我们还有。

是呀,苏哥哥,别忘了宰相尚书他们,可都是我的学生。

不用了。

殷苒人不错。

我想他会对肖恩好的。

婉言谢绝,他又朝开元看去:听你的语气,好象不怎么喜欢肖恩。

为什么,你都还没见过他吧。

开元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没回。

倒是通宝,替他哥哥作了答。

哥哥是因为你弟弟和你长得很象,不舒服呢!你才是世上唯一的,是我们的唯一!一边一个,揽过他们两的身体,贴近了笑道:你们呀!婚礼在五天后。

虽然兄弟两抱怨说太久了,但要等准备工作做完,这是最短期限。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关要过,虽然不大,却总是一根刺,顺了,就出来,反了,越扎越里,时间一久会生疮。

是的,那就是他们的父母,杜慕飞和钱朵朵。

这事和隐退不隐退没关系,他们到底是那对兄弟的父母,索恩也有父母,而且还见不到了,自然在意。

当那对兄弟忙婚庆事宜忙的兜兜转时,索恩抽了个空,向人打听了夫妻俩隐居之处,独自寻了来。

把马儿放到树下,让它一马吃草去,索恩沿着山径向上走着。

这地方和他师父的那小茅庐有些象,却不尽然象。

房屋是木结构的,而且有五六间之多,周围有自留地,里面种着瓜果蔬菜,还辟有一小块药草园,少有的草药在那摇曳生姿。

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从正对小径的屋中走出,见到他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虽然年岁大了,可索恩认出来,她就是昔日的第一美女钱朵朵,遂走上前。

夫人。

苏公子,你都没变什么。

钱朵朵越过他,把臂腕里的竹篮挂到屋前的秆子上,转身面对他。

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夫人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么?索恩倒不急着表明来意,问了句。

是。

除了采买家用,我已经很少下山了。

夫人记得十五年前,对我说过的话么?苏公子的意思是?她颦额。

夫人对开元和通宝,还管不管了?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自从那一天,他们就再不听我的话了。

夫人是说……得知你离开,他们都认为是我唆使你,离开他们。

那而今,夫人有何看法?苏公子,你有话直说了吧。

钱朵朵叹了口气,然后把那双和通宝有些相似的水汪大眼对着他。

五日后,是我和他们俩成婚的日子。

看起来那对兄弟根本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钱朵朵听。

而听见这话,这看似温婉实则刚强的女子,居然惊得双手颤抖起来。

苏公子,你可是在和我开玩笑?夫人,我从不说谎。

索恩有些无奈,为什么人类总会怀疑别人所说的话。

你,你那会毁了他们!钱朵朵激动的走到他面前,他们是多么出色的男子,合该娶个美丽女子,生个孩子!你、你这妖人,不仅夺去我夫君的心思,连我两个儿子都不放过!说着不住锤打索恩的身体,索恩站直,不回手,也不说话。

难道杜慕飞对他的非分之想,还没消除么?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冰冰的低喝,钱朵朵听后嘎然停止动作,呆呆的。

索恩听到他身后有脚步声,然后钱朵朵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把他朝来时的路上推搡着。

你走!你给我走得远远的!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让索恩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这个女子对他的恨,到底是衍生自哪里?钱朵朵!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杜慕飞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索恩没回身,听见杜慕飞这样说道:你给我进屋里去!慕飞……索恩无奈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在丈夫面前竟是如此低声下气,看起来感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见她犹豫,他说道:夫人,我和谷主有些话要说,解决了自会到夫人跟前负荆请罪。

身后一声冷哼,然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一会儿,索恩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然后停下。

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索恩依言,旋过身去。

杜慕飞还是那种很高雅的打扮,站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谷主,你有一句话说对了,索恩不喜欢被他这样赤裸裸得盯着瞧,打破僵局道:我现在回来求你了。

求我什么!杜慕飞身两侧的手握成了拳。

开元和通宝,求你,把他们交给我。

你的心里只有他们两个吗!谷主,这张脸,慢慢也会变老,变得鹤发鸡颜,掉了牙齿,浊了眼睛,头发也变白……够了!杜慕飞狠厉的喝了声,为了和他们在一起,你连自己都这么诋毁,难道你真那么喜欢他们!是的。

但我也在乎你,和夫人。

当听到那句话的前半段时,杜慕飞脸上有那么一会神采奕奕,可当听完后,他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是因为他们,因为我是他们的爹,你才在乎的么?谷主,我很高兴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你必须明白,那只是你一相情愿的做法,虽然我觉得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你这样让我很困饶,快刀斩乱麻,你该试着去珍惜身边触手可及的,而不是冀望于一个无心人。

那样,不仅是你的痛苦,也是夫人的痛苦,而我和那对兄弟,心里也不会好受。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两只小鬼着想!谷主,你我说到底只见过一次面,你何必执拗于此。

若是因为我冲撞了你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

请你放手吧。

杜慕飞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突然他朝一旁发了一掌,一棵大树轰然倒下。

滚!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要你和那两只小鬼双宿双飞,我做不到!索恩叹口气,转身说道:谷主,我明日还会来,明日再不行后天仍来,但我最多也只有五天时间。

这心结你能解则解,不解我也只好作罢。

因为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谅解我,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他下了山。

走到一半时,突然被后头追上来的杜慕飞一把拉住。

告诉我,如果没有那两只小鬼,你会不会选我!只怕是那迷局中人,独自徘徊不肯清醒。

谷主,我实话说了吧,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即使没有开元和通宝,我选的也不会是你。

而你,就好比第一眼所见的玩具被人抢了去,那是一种执念,不是感情,因为当时你若到手了,就不会再去珍惜再去在乎,恰恰是因为看上的那一刻被夺,所以便由生出来的固执。

是人都会这样,但我认为谷主却可以想通。

抽回自己的手,索恩说道:我明日再来拜访。

说着径自离去。

回去时,两兄弟聚在房里等他。

你去见爹和娘?依那二人的行为,他们还会叫他们一声爹娘,可见这两兄弟人多好了。

是啊。

不过有点困难。

钱朵朵对我把你们抢走很不能释怀,而杜谷主,不提也罢。

爹很喜欢你啊,苏哥哥。

索恩可一点都不因为这个而高兴,只能苦笑。

那段时间,喜欢收集金发的人,可不仅是镜帝,连爹也做过这种事,娘知道这点时差一点疯掉。

看通宝轻描淡写的,索恩觉得心情沉重。

他该如何解开这对夫妻的心结?丈夫对他的执念,使得妻子仇视他,而他如今还雪上添霜。

婚期不如延期。

他提议,却不知这两兄弟异口同声喝道:想都别想!如果你不在我们可以等,可你就在我们眼前,我们等不下去。

而且当初若不是娘,苏哥哥你也不会离开我们。

那都该怪她自己!索恩听出些什么,问了句:通宝,你到现在还在怨你娘?难得的,能言会道的通宝会无话可答。

开元你呢?这个平时冷漠的男人居然移开了视线,显然是心虚。

好吧,决定了!索恩微微笑的一击掌,明天,你们两个,一起去。

啊?什么?不理他们惊讶的面孔,索恩朝浴室走去。

次日,把手头的事交给手下后,索恩拖着不情不愿的兄弟两人上了山。

而当三人站在大厅里时,他们居然齐齐背过身去,来个相应不理,这让他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很有礼的叫了声:夫人,谷主。

杜慕飞看他的目光灼灼,这情形使的另一边的钱朵朵脸色更是难看了。

索恩这下肯定了,整件事的关键,在杜慕飞身上。

他想他还得和他单独谈谈,正这样想的时候,却听他说道: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径自出了门,索恩跟上去,走时给了那对兄弟一眼,让他们好自为知。

看见杜慕飞停下,索恩也在他身后不远处站住。

索恩,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谷主,没有始哪来的终,没有因哪来的果。

……你真无情!是你两个儿子,让我明白这样东西,不然,我永远都不会懂。

那我倒宁愿你对任何人都无情。

谷主,我从来不考虑假设性的问题。

因为那不存在。

索恩,你说说,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你就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那我和钱朵朵之间,该怎么算?谷主,那是你自己的错。

你若真对她无情,当初就不该给她希望,而你可以和她生活这么久看来,你对她,并非全然没有感觉。

毕竟当她再一次回去找你时,你还可以把她赶出死亡谷的,可你没有那么做,不是吗?那是……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老了,力不从心了,还是安安分分过余生吧。

连日来盘横在索恩眉间的阴霾,终于散了些去。

至于钱朵朵那关,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一挥手,朝林子里走去。

回到屋子里时,那对兄弟不知是惹了钱朵朵还是恼了她,坚强如她,居然在抹眼泪。

索恩心口郁结着一股气,非常不爽。

索星上,母亲生小孩虽然也通过母体,却会在胚胎成型后从子宫里取出,然后放到培养皿里直到成熟,所以当索恩在他师父那边了解到,地球女人生孩子,是硬生生把一个小孩从那狭小的通道里挤出来,而且承受的疼痛巨大到难以想象时,对母亲这个身份非常尊敬。

钱朵朵固然因为自私而让她的两个孩子对她疏远,这索恩没话说,但他们却不能惹哭她!是的。

哭!这个动作,在索星,代表着死亡。

还是小孩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但一旦成年了,却不行。

因为眼泪里有一种成分,对成年索星人来说是必须的,少掉一点就会有危险,所以索星上的大人,几乎从不哭,因为这就意味着离死亡近了一步。

这种观念深植在索恩脑中,当初是小孩的通宝,一天哭到晚他都不介意,但钱朵朵是大人,她哭,这对他来说很严重,而且让她这样的,是他的两个儿子。

这两种因素加起来,让索恩很生气。

走过去,他难得严厉的问:怎么回事!哪知这时钱朵朵居然歇斯底里起来,扑上来打他咬他骂他。

你这妖人!不仅让我夫君一天到晚魂不守摄,连我的儿子都因为你而忤逆我!妖人!你是妖人!娘!开元上前一步想将钱朵朵拉开,却被索恩喝止了。

你们两出去,把门关上。

说着,索恩抓住钱朵朵的两只手,将她按坐到椅子上。

夫人,请听我说!等门关上后,索恩说。

但钱朵朵不合作,一个劲的挣扎,嘴里还骂着妖人妖人的。

索恩不得已,只得大喝一声:夫人!如果你还想要你的丈夫,如果你还想和你儿子合好,那就听我说话!果然,钱朵朵吓了一跳,呆呆的眨巴着眼睛,不停淌泪。

索恩直起身,放开手,递过一条帕子,道:杜谷主并非对夫人无情,而你的两个儿子,也并非如你想象那般无义。

夫人,如果你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的话,大可在把我赶走,但我想,你比谁都希望家庭的和睦,不是吗?钱朵朵用帕子抹着脸,久久才用低哑的嗓音,慢慢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首先,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很爱开元和通宝他们两。

这点毋庸置疑,我的感情,正如同你对杜谷主一般,你会痛苦,我也会。

再者,关于杜谷主对我的那分畸念,我想你不必担心。

当初第一次见到杜谷主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强烈,正因为他仅仅只因为对我这张脸的好奇,我想你也知道,美的东西人人喜欢,你曾是第一美女,追求孺慕之人,想必多如过江之鲫,你应该会可以理解杜谷主的心情。

后来他之所以会做出收集金发之人这种举动,纯粹是源于攀比心理。

夫人该比我更清楚,杜谷主和镜王,就是如今的镜帝间,曾有过节,廿多年前的那场比武大会,他们之间谁都没有讨到好处,必定会怨对方。

杜谷主正是基于这种心态,在得知镜帝曾经喜欢我,甚至宠爱那些金发的异族女子,才会有那种行为。

然后,杜谷主当初不去救夫人,恰是因为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心理,因为是他赶你走的,所以拉不下脸来,放不低身姿。

谷主的性子,夫人该清楚才是。

而夫人当初再次回到死亡谷后,杜谷主可有赶你?夫人和谷主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对自己连这么点信心都没有么?钱朵朵自始至终都静静听着,到最后甚至激动得手里的帕子都差一些拿不稳了。

关于开元和通宝,我承认那是我的自私。

他们两个,我谁都舍不下。

曾经他们因为夫人劝我离开而迁怒于你,那个我认为夫人也有错。

你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一味以为这样做就是对他们好。

但如果是夫人的父母,劝你离开杜谷主呢?正因为夫人是女的,杜谷主是男的,没人会有异议,也正因为我和他们都是男的,夫人才会反对,但夫人有想过那种心情么?难道谷主将你赶出谷的那几年,你还没尝够这思念的味道么?对于幸福的定义,只能依了夫人,才是正确的么?索恩顿了好久,等到一直垂首不语的钱朵朵抬起头来望向他,他才又道:话尽于此。

夫人想通也罢,想不通也罢,我以后不会来了。

这亲是一定要成的,但之后,对于抢了夫人两个儿子的事实,我自会上门,负荆请罪来!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钱朵朵说了句:等等。

索恩停住,还余几日?扯开抹淡淡的微笑,索恩转身。

四天。

到时,自会派人来请。

不必了。

你们先回去吧。

今天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过去。

那告辞了。

说着,索恩开门出去。

那对兄弟站在门外,象两尊门神。

去和你们娘亲说一声。

兄弟两互觑一眼,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开元的脸色不再冷硬,而通宝那笑,大得有些过火了。

回去的路上,通宝说道:苏哥哥,你的口才,真不错呢!连我都自叹弗如啊!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没用心!索恩淡淡道,对刚才他们惹钱朵朵哭泣一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以后再不要惹你们娘亲哭了。

那样我看着难过。

说完,叹了口气。

兄弟两的反应,是双双搂紧了他。

果然,第二天钱朵朵包袱款款回来了,行李中,还捎上一个杜慕飞。

而一旦解了这环,就不存在芥蒂了,他们也帮忙筹备起来。

婚礼前一日,皇帝的喜礼送达,说是恭贺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不过对这礼物两兄弟显然不喜欢得紧,因为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很标志的女娃娃。

据说是某个小公主,而因为索恩是男新娘,皇帝还指明是给新娘当新娘的,气的所有人大骂荒唐!杜慕飞听了更是说镜帝胡来。

好在这女孩性子温和,钱朵朵看着欢喜,收了去当干女儿。

说以后抱孙子就看她了。

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恩也清楚皇帝知道也不会在意,就随他们闹去。

婚礼那天,死亡幽谷热闹非凡,人挤得满满的。

晌午时分,新娘那象征性的轿子在谷里转了一圈后,来到了正厅。

前谷主和前武林美女此时正端坐上位,两位新郎倌一左一右站在下首,所有人翘首期盼着,伸长了脖子看着外头。

当轿子到达时,大厅里静得可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响。

索恩在喜婆的搀扶下,下了轿,然后被从里面迎出来的新郎之一,死亡幽谷谷主钱开元一把抱起,来到厅里。

分列站好后,司仪开唱:一拜天地——他们仨对着门口鞠躬,二拜高堂——三人转身,向座上的父母鞠躬,夫妻对拜——呃!司仪唱着唱着发觉问题了。

这夫妻对拜,怎么拜?正疑惑着,却看见中间的新娘突然后退一步,同时两位新郎牵起他的两只手,三个人呈三个角,向中圆心鞠躬,然后,新娘和大哥的开元互相行礼,接着和小弟的通宝互相行礼,再然后,愣愣的司仪膝盖被顶了一记,害得他一个踉跄还得颤声唱道:送入洞房——哎哟,那个痛哟!慢着!观礼的人里有人出声阻止。

反正新娘子又不是女的,把头盖掀开来让我们瞧瞧。

有人这样接道。

对啊对啊。

掀红头盖!掀红头盖!一时间,这样的要求此起彼伏,现场开始闹哄哄。

两位新郎互相递了个眼色,正准备行动时,哪知新娘自己却在这时转身面对众人,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慢慢朝头盖伸去。

可还没碰到,就被两只手握住。

一样要掀,不是该由我和哥哥来么。

通宝优雅一笑,然后在看了哥哥一眼后,同时握住盖头一角,一起掀飞了盖头。

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众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久久无法回神。

知道天仙布衣绝色倾城,平日里的装扮就已经可以迷倒一片了,今天不仅穿了一身红袍,还画了淡淡的妆,那樱红的薄唇,那春色的两颊,那流转的烟波,无一不蛊惑着人们的心。

那时候,人人感叹,怎么这么个美人儿就嫁人了呢!转念一想,不是还有个苏肖恩吗?于是众人立刻把目标转移到那可怜的大副身上,弄得他和追求他的殷苒苦不堪言,不过这是题外话,是天机,不赘述!满足了众人一窥仙姿的虚荣心态,三人进了洞房。

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床,铺着很厚的被褥。

三人站在它前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至少索恩现在是这种心情。

索恩是和殷苒有过多次房事的进行,但那种时候他常常会刻意忽略意识,只把感官交付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感觉不舒服,所以也就没记住过方法。

但这样并不能打消他的某个念头,于是他坐在床上,看着在他面前,象两个站壁角小孩似的兄弟,温言道:我想先说个事。

话还没起个头,这两家伙就自动自发坐到他身边,开始毛手毛脚。

等等!我想必须讨论一下位置。

发现两人的动作停了,索恩继续说道:我知道两个男人做,上下位置很活络。

所以,我们三个,谁上,谁下,谁又该在中间,嗯?朝通宝望过去时,这家伙居然泪眼汪汪的。

不许哭!他现在是大人了,怎么可以还哭!人家不要在下面。

索恩头痛的揉了揉,好吧。

你在上面。

知道用软肋攻击他,果然是聪明人。

于是他看向开元。

嗬!这张脸,黑得跟块炭似的。

那个,开元,如果你不想在下面,那你就在中间吧。

索恩认为,他很仁慈了,他被压在最低下,必须承受两个大男人的重量,是最可怜的一件差事。

哪只他们兄弟两倒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嫌恶的别开眼,一起说道:我不想上他!我不想被他上!那好!索恩维持嘴角朝上的状态,尽管那里已经一抽一抽的了,你们想怎么样?兄弟两拿炯炯的眼睛看着他,再次异口同声:你下面,我们上面。

那谁在中间?索恩觉得他们讨论的问题很无聊。

没人在中间。

通宝凉凉说道。

那怎么做!索恩诧异。

开元这时扯开抹刺眼的笑容,说道:索恩一会儿就可知道了。

索恩是知道了,不过他觉得他受骗了!一下子同时接受两根那样硕大的东西,饶是他恢复能力再怎么惊人,愈合速度再怎么快速,也还是受了很大的伤。

尤其是这两个没经验,只知纸上谈兵的小鬼,弄得他浑身不舒服。

蔫在床上,他把头枕在手臂上,趴着。

床边坐着那对兄弟。

我觉得你们的技术有待加强。

而这样,必须先去练习练习。

不过我最近不想和你们做这种事,很痛苦。

所以,你们出去,自己找个人,把能力提高了再来找我吧。

他觉得这是很正确的一个方法。

那样他受的损伤将会少点,他们又可以提高床术,怎么说他们都没吃亏,可为什么这对兄弟脸色那么难看?通宝笑嘻嘻的,却是阴阴的笑,他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吗?这不是一个名分么?索恩是不解。

在索星上,男与女结婚,就只是为了下一代。

而且对性事都没多大兴趣,至少他所了解下来是如此,是,这是!一个名分。

但这也是一种手段,一种为了和你名正言顺在一起,一起做这种事的手段。

更是一种约束,约束你只能和我们做,而我们也只能和你做。

这样说,苏哥哥明白吗?这我明白。

索恩点点头,却马上听到开元的怒吼:你明白干吗还让我们出去找别人!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想回到镜帝身边!前两句是吼的,可后一句,却问得低低的,很浓郁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虽然他确实让我很舒服,但我不会和他做。

索恩微笑着说。

这对兄弟真难伺候。

他让你很舒服?通宝奇异的板起了脸。

你不会和他做,那就和别的男人做了?开元更是诡异的扬起了笑。

索恩怔怔的。

他们这是怎么了?他是实话实说呀,干吗如此一反常态的?可他不能继续想答案了,那对气到吐血的兄弟,决定重新爬回床上,教育教育他们新婚妻子,什么是舒服,什么叫夫妻,这样也能提高他们做爱的技巧,正遂了他的愿,不是么!而今天,也使索恩,索星皇储,宇宙资深探险家,了解了一个词的正解。

自作孽,不可活!索恩从床上下来时,距离成亲那天,已过了三天。

看见每个经过他的丫头都会掩嘴偷笑,而每个看见他的家丁都有些羞涩赧然,他不解。

要偷笑的,该是那两兄弟,该羞涩的,则是他。

为什么他们也会有这种情绪?按照这儿的习俗,他今天必须给婆婆,也就是钱朵朵敬茶。

于是穿戴整齐后,他去了大厅。

那一家四口都在那边,似乎在谈着些什么。

见他进来,面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的。

钱朵朵看见他,暧昧的捂着嘴笑,杜慕飞的脸上有些落寞,但显然已看得很开,所以大多是其他的情绪。

那对兄弟见他则立刻迎过来,当神一样把他供到座位上。

索恩看看钱朵朵,再看看杜慕飞,突然叫道:爹,娘。

钱朵朵笑呵呵的应他,而杜慕飞却在那时闭起眼睛,睁开时,里面平静一片,不再有什么了。

刚才我和开元和通宝讨论过了。

他们说想和你单独出去游玩一段时间。

索恩疑菇的瞥向他们。

那这里怎么办?我和朵朵会在谷里留到你们回来。

总之这期间,谷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古代人也行渡蜜月么?索恩不甚赞同的给他们一人一眼。

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享乐,而抛下正事不做!不过他对这种事也无法插手阻止,因为他们都已经达成协议了。

等丫鬟捧上茶水,索恩给钱朵朵和杜慕飞各奉了一杯,然后被两兄弟拽回房。

干什么?收拾行囊。

拎着大包小包,坐上马车,三人就朝谷外出发。

你们打算玩多久?索恩问了句。

当然是玩到不想玩了为止。

通宝笑着说道。

索恩虽然也笑,但眼神是有点不悦的。

你们不能因为想玩,而抛下工作。

这样做很不负责任。

苏哥哥,你认为谷里没了我和哥哥,就会垮了?索恩想了想,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

既然不会垮,我们出去逍遥一阵,未尝就不容许。

而且我相信,即使它要垮,我和哥哥也一样可以再建一个起来。

通宝的语气很自信,但索恩听了也只有叹气了。

这个世界上,事与物从来都只会有一样,坏了,便没了。

再出现同样的东西,那也只能是新的个体。

死亡谷垮了,再建一个最多也只是新的别的谷,即便名字也叫死亡谷,本质已经改变。

不过他不想和这对兄弟讨论这种哲学性的东西,因为这种无形的理论本身就很难讲。

我们要去哪?于是索恩问。

去祭拜极天老翁。

开元回了句。

这儿的人好象都认定他苏索恩是神仙了,对他没有父母这一点,从未有人提过。

所以把师父当成父辈,倒也情有可缘。

你们知道他在哪?索恩意外这两人居然走对路了。

问你师兄的。

通宝应道。

好吧。

都随你们。

反正这儿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要他做到以夫为天是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他却可以听他们的。

拜皇榜上那张画像所赐,所有人对金发金眼尖耳朵的天仙布衣都已司空见惯,但这并不是说那些人就能适应他这容貌。

常有的情况是,他出现在哪,哪的人都会有或多或少时间上的呆滞。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极天老翁所住地方的山脚下。

三人进了客栈,打算先吃点东西充充饥再上山。

自然,客栈大堂里又上演了一出木头人的戏。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为索恩的容貌惊艳,有一些,则是冲着那对兄弟发呆。

尽管索恩那对黑白颜色的眼睛里看不出美和丑的区别,但在地球人眼里,这对兄弟非常出色。

哥哥开元,长得很俊。

精瘦纤长的身体,搭配上那张冷冰冰的脸,给人的感觉就是寒气逼人。

他的嘴很薄,除了喜欢沉默,挖苦人的功力也很高,还喜欢拿它来吼索恩。

他的眼不大,细细长长,凌厉的锋芒毫不掩饰。

他还有一双飞扬的眉,分明的棱角,显示主人张扬却又内敛的矛盾性格。

他还喜欢穿黑,给人以一种神秘感。

传闻中的死亡幽谷谷主,便是这样一副特征。

弟弟通宝,长得很靓。

纤细颀长的身体,搭配上那张笑吟吟的脸,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可爱。

他的嘴很薄,除了喜欢叫苏哥哥外,字字珠玑。

他的眼很大,朵朵桃花在其中转呀转,乌溜溜的眼珠子常常很灵活的打着圈。

他还有一双弯弯的眉毛,微翘的眉梢,预示着主人轻佻活泼的个性。

他还喜欢穿白,给人以一种优雅感。

传闻中的神仙阁阁主,就是如此一种感觉。

总之,综上所述,即便这对兄弟是和金光灿灿的索恩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被遮蔽掉他们本身具有的光芒。

这仨夫妻,非常出色,出色到让人嫉妒的地步。

而这会儿,他们三个一在客栈里坐下,周围就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那场婚礼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现如今,符合那些描述的三个人,聚齐在此,如果还不引起些话题,那倒真奇怪了。

要了些酒菜,三个人便默默吃着。

周围的视线太过可怕,因此谁都没心思说话。

而那对兄弟虽然沉默着,却不停的朝索恩碗里夹着菜。

苏哥哥,你该多吃点。

你太瘦了。

通宝这样解释着。

瘦?索恩不知道瘦是什么概念。

我瘦吗?说着转头向开元求证,待后者点头承认后,他望了眼碗里小山一般的菜肴。

什么样是瘦?什么样是胖?他是知道有这两个词,却不明白意思。

事实上,有很多词汇,他到如今都没能明白。

瘦就是说象苏哥哥这样的。

而胖呢……通宝转头四处看了下,然后指着一个坐在门边的男人说道:就象他那样的。

那个男人身上坠满肥肉,脸上也满是横肉。

是赘肉的多少么?索恩淡淡问了句。

是的。

所以苏哥哥太瘦了。

索恩倒并不觉得,因为他们兄弟两的身材也差不多,虽然肩都比他宽一些,但要说赘肉,却不比他多多少。

我不太喜欢那种体形,所以,我不想胖。

他觉得走路的时候身上会一荡一荡,肯定很难过。

而且如果肉都垂下来的话,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也大。

怎么想都不是件舒服的事。

知道他一来从不说慌,二来决定什么事就很难改变,开元通宝倒也不强求,于是吃完东西,就重新上路了。

因为是山路,马车不能通过,所以他们索性把马车留在了客栈里,吩咐别人照顾好,然后走着上去。

相隔了近十六年,这个地方却没有荒芜,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索恩想的或许是他那些师兄,回来整理的,却在上山后,看到一抹瘦小的身影在花圃里忙活。

他记得走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而他又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那这个小孩子,打哪来的?索恩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小孩。

他叫了声,那小小的背影一顿,然后那颗头慢慢转过来,看见他后,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就跑。

开元飞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拎回索恩面前。

为什么要跑?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心虚,才会逃避。

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么?你、你是人是鬼!小孩,你说有长这么好看的鬼么。

通宝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然后满意得看到那个孩子的脸刷的白下来。

这是我师父的茅屋,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以及,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两个问题,你能回答我么?索恩对他温柔笑着。

你是……你是天仙布衣!?半吊着的孩子伸出手指直指索恩面门,一惊一乍的叫道。

对,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想你不必如此惊讶。

那孩子心虚的瞥了眼茅屋方向,然后垂下了头。

索恩疑惑他的举动,便提脚朝茅屋走去。

啊!见他动作,那孩子突然大叫一声,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开元的钳制。

推开门,索恩看见一片狼籍。

他想他有点清楚这个小孩的行为了。

把门关上,他折了回去。

瞥见他靠近,那孩子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里没人住,然后……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索恩打断他,见他诧异的张着小嘴看向自己,淡淡笑着,那些东西本就是死物,人去了也没有纪念价值。

我心里有师父就够了。

不过还好的是,你没把那些书籍拿去卖。

那些东西是知识,是宝藏。

听他这样说着,小孩的脸红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根子。

你是怎么想到来这儿的?索恩问。

这地方外围有布下阵法,一般人很难闯进来。

无意间发现的。

小孩嗫嚅。

有道理。

往往刻意时不得门道,而无意间必有收获。

你没有家么?要不然也不会以此为家,不会以变卖屋里东西维持生计。

……嗯……那声回答有浓浓鼻音。

师父死时,让我收个徒弟,把他的绝学发扬光大,你愿意么?听他这么说,开元和通宝的脸沉了下来。

他们现在是出来玩的,而且就他们三个。

如果路上多一个小鬼,那还有什么玩头!而且要他们接受一个可能分散去索恩注意力的小鬼,那不可能。

在小孩点头应允前,通宝忙说道:苏哥哥,我想这事你不用急于一时。

等你年纪大点了再收徒弟也不迟。

为什么?索恩迷惑。

因为当师父的不都是很老很老么。

听到通宝的理由,索恩面上的笑没了。

通宝,你这种借口很蹩脚。

被当场拆穿西洋镜,通宝的神色有些慌张,但他立刻用盈泪的大眼睛注视着索恩。

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小鬼妨碍到我们。

有了他也不会妨碍到你们的。

苏哥哥——好了,我意已决。

说着,索恩转头面对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用大大的晶莹的眼睛望着他,好久才回道:苏卫。

索恩听后笑道:你也姓苏?在苏卫点头后,继续:我也是,我想这是因为我们很有缘。

人类就喜欢这调调,这样讲很容易就能拉近彼此两人的距离。

果然,苏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盯着索恩看。

突然,他问了句:你的眼睛,看出去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金色的?索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在苏卫疑惑的追加了句难道不是吗?后,他答道: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问过,不过我不喜欢他,但我喜欢你。

顿了顿,又道:另外,若我看出去是金色的,那你看出去,岂不都是黑的?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愚蠢,苏卫的小脸再次涨得通红。

摸摸他的头,索恩对开元说:放他下来吧。

你们不是要祭拜师父。

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两兄弟很无奈。

放下苏卫后,便来到极天老翁那简陋的土坟边上,各拜了三拜。

看着那两个起伏的背影,索恩微微苦笑。

收这个孩子当徒弟,他其实是有私心的。

虽然他离开了近十五年,但因为他是处于宇宙航行里,那些时间对他来说虽长,却不至产生如此大的距离感,仿佛才是昨天,离开了那两个孩子,今天回来一看,他们就窜得比他高比他大,说到底他是有一些失落的。

看到苏卫的时候,他重新找回了那种感觉,他可以亲昵的摸他的头揉他的发,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捏捏他软软的脸颊。

这些事情,现在的开元和通宝,都给不了他。

是的,以前他对开元和通宝有的是亲情,如今变为爱情后,亲情那边就留了空白,而这个孩子出现,便填补了这一缺口。

索恩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好好疼他的。

心里明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那对兄弟倒也不再坚持。

在祭拜过老人后,四人下了山。

回到客栈以后,索恩要了一间房,然后在房里讨论起如今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我和他们要出去旅行一段日子,这期间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

要不要跟着我们,你看着办。

当然,如果你不想一起走,我可以把你送到死亡幽谷去。

苏卫在听到死亡幽谷的名字时,呆了呆,然后说:我也去。

虽然那对兄弟在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跟,但苏卫知道这三个人里谁才是老大,而那个老大疼他,其他两个人自然无害,有恃无恐的在那对兄弟的怒视下说出了答案。

苏卫闯祸惹麻烦的本事一等一,弄得那两兄弟一个头两个大,很简单,他只会做,不会收。

那种瞻前不顾后的性格很让人头疼,但是索恩疼他,这就是最令人不爽的一点。

苏卫跟他们说,之前他是和自己的寡妇娘一起过,虽穷倒也温馨,可后来娘要改嫁给一个鳏夫,而那个男人的条件很简单,不要她的儿子。

结果当然是他的娘丢了他,自己跟那个男人过去了。

从那以后,苏卫就成了彻头彻尾的乞儿流浪儿,饱一顿饥一顿,流窜在各个城镇之间。

某一天他追一只兔子追到了那座山上,发现一间弃置的茅屋,然后是一个坟墓,他守了几天没见有人来,就雀占鸠巢住了下来。

有时没吃的时候,就先到坟上拜拜,然后把屋里的一些东西拿到山下去卖,闲暇时分则在山上捉捉鸟,摆摆花,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仨夫妻到访。

这种事,索恩听了只有叹息。

人类的世界花样太多,在索星上,从不曾有过这种事情。

一对父母生一个孩子,直到小孩长大前必须抚养他,而成年那一刻,也预示着在法定上他们将脱离关系,那时成年的孩子要么参军,要么工作,然后循环。

不过有时候也会出现特例,索恩自己就是一个。

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工作。

诸如这种父母抛弃子女,同性之爱,争风吃醋之类的事,他以前根本是闻所未闻的。

因为是以游玩为目的,所以这一行人南下。

听闻那里的景致美,风情妙。

那对兄弟虽然是本国人,但一个重点在中原武林,一个重心在朝堂后方,皆是侧重于北方,对南方也只听过却没见过。

于是,四人雇了条船顺着水路一直向南。

对于只用一根秆子一把桨,就能让这样一条小船乖乖的在灵活流动的水中向前,索恩非常好奇。

这种方法太过古老,他从未见过,是故一直站在艄公身侧观察他的动作,间或还会走到船边看看木桨在水下的运作,等到他觉得自己掌握了,认为自己也可以控制这样一条船了,他就对艄公说:船家,能不能让我试试?晒得黑黝黝的中年壮汉对他的提议有些意外,却很快笑起来:可以。

索恩走过去,刚想拿下梢公手里的桨,却不想一把扇子挡下了他的手。

苏哥哥,我想你还是不要试的好。

朝艄公点点头,索恩拉着通宝来到另一边。

为什么?他问。

你只看了一会,或许可以理解它的操作方法,但水本身是很不稳定的,如果没有多年累积的经验,很难把这样一艘船控制好。

如果你执意要试,那也请等到了江南,等我认为你即使掉到水里也可以救起你的时候,再试不迟。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索恩望了望宽阔的江面,以及长得仿佛望不到头的水道,点点头。

等他钻进船舱后,通宝也跟着进来,开元正在里面打坐,而苏卫则霸去半边空间,睡得香甜。

我以为通宝教文官的话,只会了解一些治国之道谋略之术,没想到你对物理也有涉猎。

说着坐了下来,刚一沾位,对面的开元就睁开眼,粘了过来。

什么是物理?是物的道理?通宝好奇他的用词。

不,事物运行的原理,通俗点讲就是事物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它所研究的就是这个。

原来是这样。

物理呀。

难道这个词汇是天上所特有的用语?就好比我的夜明珠,哥哥的荧惑,甚至是那把金穗银流鞭。

如果是的话,那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有趣,地球才有趣,虽然也有无趣的地方。

通宝,你现在还当我是神仙吗?这个小孩的执念也很深。

这儿的神仙不都是腾云驾雾的么?看到他乘着那怪异的飞船,他还认为他是神仙?不是神仙。

开元搂着他,低低说道:只是我们的妻!索恩眨巴下眼睛,鼻子有些酸。

但他不能哭,除非他想死,不过这句话很让他感动。

他终于找到了归宿感。

那前阵子因为发现身处飞船金属空间内部时,也没有回家的感觉而引发的不安,奇迹般的烟消云散。

这对兄弟又暖又硬的怀抱,已是他的归宿。

他不是那个索星皇储,不是那宇宙探险家,不是蓝晶号船长,只是他们的妻!笑着,索恩把头埋到开元怀里。

谢谢。

因为季节的关系,他们是顺流而下,所以速度很快。

在水面熬了十来天后,他们的船终于进入一片大湖。

听说因为镜帝登位,这湖在十几年前改名叫了镜湖,也因为湖里的水清澈见底,把湖上的东西象面镜子一般倒映的清清楚楚。

靠埠后,付了船钱,他们上了岸。

江北的人对天仙布衣的外貌了如指掌,但在江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当索恩从船舱里出来时,岸上就多了很多具雕像,而当他踏上湖堤时,石化程度一波波向远处绵延开来。

原来江南有个土皇帝,这是真的。

通宝低语了句。

因为以前的索恩和现在的肖恩,都是被皇榜通缉,而且是全国范围的通缉,没道理这边的人会不知道,那么就是有可能皇榜被人扣下,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什么是土皇帝?索恩耳朵何其利,通宝再小声他也听得见,但他不明白,遂问了句。

土做的皇帝?跟捏的面人儿一样的?如果这儿出产土制的殷苒,那倒真是有趣了。

师父,不是那样的。

土皇帝是……还没待苏卫解释,嘴巴就被开元捂住。

声音太响,闭嘴!本就有很多人因为外貌对他们注目,这下更是引来更多关注。

听说齐城里有座天下第一楼,里面菜肴的美味程度,堪称一绝。

通宝摇着扇子笑道。

那还不快走。

索恩对地球有那么大好感,还有很重要一点是因为这儿的东西,好吃。

一路问过去,众人来到了那题有天下第一楼匾额的餐馆,当一干人等跨进去时,本来热闹熙攘的大厅刹时变得鸦雀无声的。

不想在这种氛围中用餐,通宝对着掌柜的说道:一间雅座包厢。

但掌柜的却一味看着索恩,嘴都阖不拢了。

开元也不多废话,重重在柜台上拍了一下,惊的所有人都回过神,然后刚才的事仿佛没发生一般,里面又恢复原先的嘈杂。

一间雅座包厢,掌柜的。

通宝看那掌柜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听见刚才的话,又重复了遍。

对不起,客倌,雅座和包厢都已被人预定。

您看,这下面……不了。

索恩回了句。

这里人们的视线和以前遇到过的不同,很尖锐,让他浑身不舒服。

我们先找住的地方。

要吃的话,明天也行。

听了他的话,通宝留下一锭银子,定了明天的包间,便转身离开。

可当拐出门两三米开外,便有小二追上来,说是二楼雅座里有人请他们上去。

索恩询问的看着那对兄弟,哪知他们一人一边拉住他的手,向前走去。

素不相识的人!通宝淡淡说,非奸即盗。

开元下定论。

师父,那人八成不安好心。

苏卫做总结。

客倌,那人说他叫肖恩。

这话一出,索恩立即甩开那两只手,绕开他们就朝回走。

师父,等等我!苏卫第二个跟上,而兄弟两,则对看一眼,也快步追过去。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包厢前,索恩不由欣喜的想,终于找到他了。

门拉开后,他率先进去,然后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

桌子一边是一对男女,另一边正是他的伙伴,蓝晶号大副,肖恩·迪。

索恩先是朝那两个陌生人点点头,然后在肖恩对面坐下,面对着他。

你掉在这里?怪不得我醒来没看到你。

船长,你看起来又不一样了。

肖恩看到两个男人一个男孩在索恩身边和后面坐下后,问了句:他们是谁?索恩微笑着道:就是那对兄弟啊。

那个小家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苏卫。

是他们?可我记得他们这么矮的?说着比了个高度,正是当初通宝的身高。

肖恩,自那时起,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怪只怪你没好好念书。

哦。

那是说,如今他们是船长的夫人了?才说着,索恩就被开元揽到胸口,通宝则笑眯眯的说:他才是我们的夫人,请记牢这一点。

肖恩奇怪地看了眼索恩。

船长,我记得你好象是男人吧?难道我们就不是男人了么?通宝的嘴角开始抽筋。

苏哥哥这个弟弟很不讨喜!肖恩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忘了,地球人喜欢同性。

肖恩!这回索恩受不了了,我认为你该回学校把所有科目重修一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的。

说着拨开开元的臂膀坐直。

毕竟这儿还有两个陌生人。

这两位是?姐姐唐晶,弟弟唐冰。

索恩对那两位笑道:你们好,我叫苏索恩,是肖恩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们。

另外,左边这位是钱通宝,右边的是钱开元,他们是我的夫君,而最后这一位……苏卫,你新收的徒弟,是不是?那个姐姐替索恩接下去说到,末了咯咯笑了起来。

是的,没错。

索恩保持笑容,突然他转头面向肖恩,对了,是他们两救了你的吗?是我救了他哟,神医。

唐晶插嘴道,说完又掩着嘴笑。

非常感谢你。

还有,你认识我?索恩听她叫自己神医,问道。

鼎鼎大名的天仙布衣,在皇榜上可站了整整十五年,我不认识您的话那还了得。

当初我可是把他当成了你,才救的哟。

就是你把那张皇榜扣了这么多年?通宝突然问了句。

唐,难不成是江南首富唐泠的一双儿女?这话从何说起呀。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唐晶笑呵呵的靠到一直闭口不语比开元还要冷的唐冰身上。

神仙阁主,死亡谷主,再加一个天仙布衣,今日这小小雅座里,可是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唐姑娘言重了。

这儿只有苏索恩,钱开元和钱通宝,哪来那些个什么主呀仙的。

索恩温和的反驳着。

工作和游玩必须分清楚,而现在他们是在游玩,自然没有那些个累赘的名头。

神医在跟我开玩笑呢。

说着笑着,回去了不就是了么。

索恩有些迷惑,感觉起来这个唐晶一直在和他针锋相对,连眼神也是如此,即便她看起来笑得很甜,可眼底却没那种味道。

那是唐姑娘多虑了。

然后转头,对肖恩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和我一起,或者你有自己的想法?船长,在这个地方我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了。

索恩注意到唐晶在听见肖恩这样说之后,脸上的笑僵了下,不过看起来你们好象在渡蜜月,我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他们会不高兴。

索恩莞尔,怎么可能。

不是还有苏卫吗?而且,想必你打搅唐姑娘他们一段不少的时间了,给人家添麻烦了吧?他有理由相信,对这个地方一知半解的大副,在不能适应这儿生活的前提下,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瞥见肖恩难得面色有些不自在,索恩轻声笑起来。

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会在这个地方呆上几天,就住在客栈里,到时你有什么决定就来找我吧。

说完向两兄弟使了个眼色。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通宝起身站起,开元也扶索恩起来,告辞了。

出了这天下第一楼,他们就来到客栈,要了两间房,等屋里只有这夫妻仨时,他们在桌前坐下。

那个唐姑娘对肖恩很倾慕。

索恩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还有,你刚才说的土皇帝是什么?说着看向摇着扇子替他纳凉的通宝。

我不热,你自己扇吧。

笑笑,把那把扇子推开。

就是说地方上有权有势,称霸一方的人。

唐家,江南首富,本来还没想到他们,可唐晶刚才自己坦白,那么那张皇榜就一定是他们扣下来的,要不然这里的人对你们兄弟的外貌应该不会那么不适应。

这样说着,索恩想起来刚才肖恩脚边确实放着一件斗篷。

唐冰不简单。

开元说道。

这事你们别多管了。

索恩道,他对不相干的事,兴趣很淡。

也对。

我看过不久镜帝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

到时这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和那称霸江南的世家,就会对上吧。

要烦恼也该是他的事,我们只管玩我们的好了。

听到通宝难得久违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索恩怀念的笑笑。

对了,苏哥哥,你弟弟长得和你真的很像!他对他们说过是双胞胎了,他们看出什么了吗?想到这世上有一个人长得和苏哥哥这么像,我都有些不舒服了。

所幸,开元从索恩浓密的发丝中拨出那两条银波浪,他没有这个。

对于如此的这两个人,索恩也只有无奈苦笑了。

第二天晚上,肖恩来了,披着斗篷,遮着面容。

拦下那些想跟上的人,索恩跟随他来到了郊外。

见肖恩在一个荒凉的土堆上曲膝坐下,索恩在他身旁也席地而坐。

你专程带我来这,不会就是想让我看天的吧?两个人都望着天空。

从地球上看出去,天空非常美丽。

蓝蓝的。

晚上还有许多星星。

听肖恩感慨的说,索恩心有戚戚。

是的。

不过索星上也有这种景象。

不!索星的天太亮,索星还没有夜晚。

是的,索特斯比星系有两颗太阳,那里是没有天然的夜晚,只有人工的。

而人工的黑夜,就纯粹是全然一片黑。

所以,有的时候看着这片星空,我都会想,地球真的不错。

是不错,很不错。

索恩肯定着。

船长,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那个我也不知道。

好象不同的人对它的定义都不一样。

大到娶妻生子仕途高中,小到哪怕是吃了一顿美食碰上一个好人,都有可能是幸福。

我想,只要你觉得心里开心,觉得经历的那件事,让你舒服让你喜悦,那就是幸福了。

那船长现在很幸福吧?是的。

索恩笑道。

如果我告诉船长,其实时光机和紫晶号是分开的两个个体,它并没有因为紫晶号的消失而消失,船长会不会想要回去?不会。

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去改变,索星人就是这样。

我当初决定回地球,现在也就不会离开。

那时在紫晶号上,我以为我又终于找回那种感觉,可是没有了。

只有在他们两个人身边,那种感觉才存在。

我不想错过。

不说我,你会回去吗?……不会。

这儿很有趣,虽然地球人很低等,却也正因为这样,这里有着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而且,它只是时光机,不具备空间的转换。

如果当初我们都留在索星,那么时光机会带我们回到那个时空的索特斯比,可我现在是在地球,我最多只能回到那个污秽的地球,一样回不去,不如呆在这儿,有很多星星可以看。

而且船长也在这儿。

肖恩,你以后也会经历很多事的。

我知道。

在地球上,这种说法我就信。

对于以后你将遇到的,我要说一声抱歉。

为什么?那个等你尝到了,你自会明白。

好吧。

反正结果还没出来,我对预先知道的东西没兴趣。

那么,肖恩,你幸福吗?不,船长,但我想,一定会的。

对了,那对姐弟,我是说姐姐,我想她喜欢你。

船长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喜欢是什么?索恩懊恼的讪笑了下。

瞧我。

因为我已经经历过,所以看出来了。

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明白。

算了,总之一切顺其自然。

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去尝试。

船长,我还是听不太懂。

反正当初你很多科目都是吊车尾的,现在也不要追根刨底吧。

船长,你不能这样说!我知道和你比起来……肖恩,我要回去了。

船长……我会看着你的。

索恩笑着,站起来就朝回走。

肖恩的嘴皮子很乌鸦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嘴巴还很碎,这在以前他就领教过,尤其是别人一旦抱怨起他的那些惨不忍睹的成绩,他心情不好不会跟你计较,心情好一定说上一通来反驳。

所以,他还是逃的好。

星空固然好看,可他更想和那两个人一起看。

在回到客栈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的。

开元和通宝,一个在桌边一个在床边,等他归来。

关上门,他们两齐齐过来搂住他。

现在他很幸福,接下来,肖恩幸福了,那就完美了。

想到这,索恩觉得自己毕竟还是索星人哪。

那种追求完美的精神,没变。

纵然不说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完美,他还在汲汲渴望着。

不过,这样也不错。

节制点。

我们明天还得上路。

他微微笑着,对那两个很合作的在替他脱衣服的兄弟说道。

遵命,苏哥哥!放心,索恩。

兄弟两同时回答他。

是呀,这样真不错。

番外一:因与果皇储,国王请你过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传令官。

放下手里的工具,索恩朝王宫走去。

推开门,他说:父皇,你找我有事?坐。

国王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心情复杂,因为他即将失去他,是的,即将,失去他。

听说这一次星系联盟决定的物质是金和银?本来他不必对这种事情太过关心,但他儿子是这份工作的总负责人,他时不时也会关心一下。

是的。

这种物质有好几个地方都有,不过距离索特斯比最近的,也只有银河系了。

银河系,那里有一颗星球,据说很美。

父皇,回来以后我想让萨拉过门。

怎么那么急?国王疑惑的问。

索恩和配体完成配对才不过两年。

父皇,我喜欢小孩子。

另外,父皇叫我来有什么事吗?他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而已,是的,最后一面。

你明天就要上路了。

我只是问问情况。

那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必须回蓝晶号上去了。

去吧,国王挥挥手,移开目光。

等儿子走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副卷轴。

这个东西叫亘古星系卷轴,百亿年前的索星人流传下来的。

这上面有他儿子的名字,还有一个他也很熟悉的人蓝晶号大副的名字,卷轴上写得明明白白,他儿子将会将索特斯比星系从超新星爆发的毁灭中救下。

而距离上面记录的时间,已近了。

保存卷轴的容器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更换,不然组成卷轴的元素不能维持在基本的状态,也正是在这丁点的时间内,卷轴上的有些文字已然模糊,使原有的意思走了味,但他儿子会去,并且成为救世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作为一个父亲,他该阻止,但他清楚,一旦他阻止了,客观规律的演化使然,他们也将在那一刻被消灭,作为索星统治者,索特斯比星系联盟军政总统,他该为这个星系着想。

叫来索恩的母亲,国王让她去看看他们的儿子。

虽然温婉的女子颇为奇怪,却还是照做了。

看着那纤长的背影,国王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谁说索星人无情!他现在的心,就很疼!船长,王后来了。

听见伙伴的传话,索恩从船舱里走出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你父皇让我来看看你。

淡淡一笑。

母亲,今天父皇好象有些奇怪,我走了你要多关注一下他。

我想或许是工作太多,你如果可以,就让他上医生那里做一下全身检查。

我知道的。

倒是你,自己要小心。

看着母亲那张温柔的脸,索恩也软下心肠。

我会的。

我很快就回来,和萨拉结婚,生个乖一点的小孩给你抱。

好的,我等你。

女子欣慰的扬起微笑。

但索恩却没能实现他的承诺。

第二天他登船,上路,前半段安安稳稳的行驶到银河系,然后进入太阳系,可就在经过太阳时遇了难。

除了他,所有人生还,在联络母星后等待援救,再然后,所有人获救,唯有他一个下落不明。

最后,国王把前蓝晶号大副叫去说话。

国王,你认为这东西可信吗?在阅读了一遍卷轴,并且发现很多不会念的词汇后,肖恩问道。

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如果当事人不是索恩,我会在把王位传给他的同时一并给他,这样循环直到里面记述的那个人的时代为止。

就算是这样,可船长他已经死了,还是说他已经在那个地方了?肖恩对那上面的东西,了解的不多。

不。

这上面记载,他是从地球过去的。

而你必须把他带过去。

好吧。

我想我先该去趟地球,然后把他接过去。

可是,他既然在地球,我怎么没感应到他?还有,那么遥远的古代,我怎么去?这你不用担心。

根据这上面的文字,索恩他现在在地球,却是跟那个时代同步的地球。

至于怎么跨越时光的鸿沟,我会让奎因教授协助你,用他的理论制造一个时光机器。

过几天你再来找我吧。

肖恩耸耸肩。

好吧,我明白了。

他回去后,那个据说头脑是整个星系最聪明的老头也来了,然后他们合作,一个指挥一个出力,肖恩在专家的帮助下,做出了一只时光机。

两天后,他又去找国王。

这回国王不是有话跟他说,而是有东西给他看,当看到那个东西时,肖恩有些惊讶。

蓝晶号?不,它是紫晶号。

当初索恩设计蓝晶号图纸的时候,我一共造了两艘。

因为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国王,你不会要我一个人驾驶它吧?虽然他比谁都清楚,这艘船,或者说蓝晶号,是多么的灵活多么聪明,不过有时也会出点状况,唯一一次就让他们的船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你不行吗?国王有点意外。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么个庞然大物里走两百多亿光年,会有点无聊的。

这点我不能帮助你。

另外,你必须出发了。

好吧,就因为那本书上有我的名字,才该是我,我有点不服。

国王,你该知道,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东西,我之所以会去,无非是因为有可能把船长带回来……肖恩,我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我不送你了。

你该知道怎么做。

另外,这个你拿着,到时记得给索恩看。

有时候这个大副这张嘴,真让人受不了。

好吧。

替我向他们说声再见。

肖恩上了船,然后离开。

一路上,没人和他说话,他也只能一门心思朝地球进发。

等到了那儿,他就启动预先设定好时间的时光机,随着飞船一起消失在那座所谓的艾菲尔铁塔上空,也不管第二天地球上是不是会有外星人理论的问世。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肖恩看见大屏幕上的景象变了。

他溜了一圈,才发现一个有着一大片草地的地方,就把飞船停在那上空,下了船后他隐藏起紫晶号,最后打开跟踪装置,这个世界只有船长一个索星人,他不怕装置上出现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点。

果然,一个红点出现在坐标上,并且一直没改变位置。

索恩把自己也设定在跟踪装置里,于是出现了两个红点。

他点点头,然后开始朝前一个红点,也就是他的船长,所处的地方飞奔而去番外二:辣椒?眼泪?死亡?想死它了。

师父,徒儿想死它啦——时间,某天午前,地点,某镇客栈,状态,蜜月中。

旅途后期,苏卫由本来的活泼小孩,变成现在这样蔫蔫的,并且还一天到晚在索恩耳朵边上念想死它了想死它了。

卫儿,你不告诉我想些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谁。

索恩坐在客栈二楼的包厢里。

因为那张脸,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吃饭基本上是能独立开来就独立开来。

师父,徒儿想吃那个啦!苏卫摸到索恩身后,想撒娇,可手还没碰上零星衣角,就被一把扇子挡下。

卫儿,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撒娇。

你可是男孩子!通宝笑眯眯的说,却不知自己哥哥在听到他这番谬论时,有些嗤之以鼻的瞥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跟着点头。

苏卫委屈的回到他那边,看着对面三个人挤在一起,而自己这边冷冷清清孤零零的,不由心酸。

师父,徒儿想吃辣。

他吸着鼻子说。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最近因为没有那种兴奋剂,凡事就爱往坏里想,往坏里看。

辣?什么是辣?索恩疑惑,他从没听过。

苏卫瞪大眼,在他眼里他师父问的这个问题有多愚蠢有多无知,师父!你居然连辣都不知道!说着夸张的咋呼。

师父太孤陋寡闻了!我承认很多东西我不懂,但我可以学。

索恩好脾气的笑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辣。

辣的就是辣的,那是吃的。

吃的时候,舌头很麻,喉咙很辣,总之浑身感觉很舒畅很爽呀!听起来不错呢。

索恩看向旁边两位。

我们来尝尝看?问完就见苏卫那双眼睛亮晶晶直冒星星。

苏哥哥,我不喜欢吃辣的。

通宝摇着扇子,也摇着头。

那个吃了人会不舒服。

开元的记忆里,曾经有过一次吃了辣以后,拉了整一天肚子,从此就对这个东西敬而远之。

但是听卫儿说着好象不错哪。

索恩笑,我想味觉可能根据人类的心情环境和感觉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当然也包括习惯和脾性,所以才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再做判断。

见拗不过他,通宝让人来点了一些食物,俱都是辣品。

等菜上来后,索恩看着那红红黄黄的东西,问了句:这就是辣?是的。

不过我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

通宝痛恶的皱皱眉,打心底讨厌。

开元则直接把那些推到苏卫面前。

你点的,你吃!苏卫根本不管他们的反应,已经开始大块朵颐,还一边喊着好吃好爽。

索恩好奇的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

啧巴了下没什么,又来了一筷。

可慢慢的,他感觉一种火烧一般的疼痛在喉咙和舌头上蔓延,并且连口腔内壁也受到波及,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眶,开始发热。

吸吸鼻子,索恩朝那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看去,大惊!瞧瞧苏卫现在的德行,这让他有很不祥的感觉。

那小孩吃得鼻涕直流,眼泪直淌。

眼泪!索恩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湿润。

不行!不能让眼泪流下来!扔下筷子,索恩用手捂住闭起的眼睛躺倒在地,吓得身边的两兄弟直凑过来问怎么了。

不能哭!我不能哭!索恩喃喃着。

好辣,好痛!喉咙里很难受,嘴里更难受,他觉得连肚子都在灼烧。

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体伸到他嘴里来,混着冰凉的唾液在他嘴里搅动。

索恩发觉这东西在碰触到他的舌头,他口腔内壁的时候,那种烫烫的痛感消失了,忙不迭迎上去配合。

为什么不能哭?苏哥哥,我从来没看到你哭过。

耳朵上有东西在舔,伴有一道嗓音这样问着。

会死!索恩含糊回了句。

流泪,会死。

说着又和那柔软的舌头胶合在一起,甚至连手也缠到那脖子上去了。

他感觉压在身上的躯体在听到这个后一颤,便更卖力的吻他,一只大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注意力被分散了,索恩没意识到眼里饱和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感官里只剩下身旁两具火热的身子。

苏卫埋头吃,不顾一切的吃,他需要活力源泉,他必须补充能量。

可当他吃饱喝足抹着油腻腻的嘴巴时,呆住了。

师父他们,在干吗!喂喂喂,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啊!大师父,你别脱师父的衣服啊,二师父,你不会连裤子也……你们考虑考虑我呀!苏卫在心底呐喊。

仿佛听见他的呼唤,通宝突然停下动作,朝他看来。

苏卫一惊,心虚的移开视线。

等他注意到时,那人已经来到他身侧,再等他意识到时,自己领子被提住,身体被拎起。

二师父……苏卫,以后你要吃辣的,该死的一个人自己吃去。

今天没事,要有事我先扒了你的皮!还有,给我好好守门去!说完,包厢门一拉,把人丢出去后碰的又关上。

他们不能这么对他!他还是小孩子啊,不想听壁角,而且还是那种事的壁角!苏卫在心底嚎哭,可当看见一个小二朝这儿走来时,他连忙站直身子挺起腰,把两根细细的手臂插在腰间,喝道:站住!前面禁止通行!小二奇怪的看他一眼,理都不理的睨他一眼,然后越过他朝里走,在经过那间包厢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转头看向苏卫,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客倌……什么都不许说!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听什么该说,作为一个小二,你就该学会这些,不然我大师父一定让你哼哼!以两声冷笑总结,苏卫虽然语气嚣张,心里却连个底都没的。

师父,大师父二师父,你们怎么能让卫儿丢这大脸的啊。

他只是要了几道辣吃吃,怎么就吃出这种结果来的?他好冤啊,他好怨啊!苏卫欲哭无泪,因为刚才吃东西时都流光了。

呜呜呜,师父他们,要做到什么时候呀——不过也不是只有苏卫一个感觉委屈,同样那对兄弟心里也有遗憾。

事后,开元通宝在把疲惫得睡去的索恩包裹住后,互觑一眼,同时在心底叹息: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索恩/苏哥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可惜呀!-*-*-*-*-*-*-*-*-*-*-*-*-*-*-*-*-*-*-*-*-*-*-*-*-*-*-*-↖(^ω^)↗-*-*-*-*-*-*-*-*-*-*-*-*-*-*-*-*-*-*-*-*-*-*-*-*-*-*-*-*-*-|本作品由毛毛小说网整理收藏|*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陆: http://www.maomaotxt.com*|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加QQ群:81503152参与讨论-*-*-*-*-*-*-*-*-*-*-*-*-*-*-*-*-*-*-*-*-*-*-*-*-*-*-*-↖(^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