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9054 更新时间:2007-04-16 18:04这里就是汀国吗?我掀开轿帘,好奇地四处张望,好象……很平和富贵的样子,也并不比祁、尹两国差多少啊。
不过,似乎许多人都一脸忧虑,行色匆匆的样子,真奇怪。
小姐,别东张西望的。
心慧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哪有千金小姐象你这样的?我不由失笑,却仍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说过了,我本就不是千金小姐;更不可能为了演戏,去变成千金小姐。
瞥了前头刚回过头去的周总管和众家仆一眼,刚刚那副鄙夷又厌恶的表情还真是扭曲的漂亮。
哂然一笑道:那些无聊之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连私奔都做了,最坏的闲言碎语也不过如此。
不过心慧,我苦了张脸抱怨道,这轿子到底还要坐多久?想闷死人啊?一颠一晃的又不见得有多舒服,还不如自行车呢!心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马上收敛,脸上的笑意却仍未褪去,道:小姐,你可真是个怪人。
就到了,前面那幢最大的宅第看到了吗?那就是蓝府。
哦。
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心道:是挺大的,看上去比祈然带我去暂住的地方还要豪华几分,果然是宰相的派头。
被心慧和另一个丫头搀扶着亦步亦趋地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我一边努力记着这四周的地形,一边想着我现在这样子倒更象是被人绑架了。
进到客厅,乖乖,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届于心慧警告我说多一定会错多,所以一般,尤其在人多的时候我只要装乖巧温顺就够了,至于救人的事等单独见了大少爷再说。
老爷,小姐回来了。
周总管恭敬地向我爹……那个,蓝莹若的爹禀告道。
蓝君清抬眼往我这扫了一眼,我忙低头,长得倒勉强对眼,细声道:爹。
声音……怎么了?好象不是在问我的样子,继续低头。
回老爷,大夫诊断说小姐的咽喉曾受过损伤,后来又痊愈了,是以声音有些走样。
蓝君清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知道女儿声带受损,吃了很多苦竟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果然够绝。
若儿,此次出去受的苦也够多,该知道错了吧?蓝君清只寥寥几句话带过,看来是不欲在这里深究蓝莹若私奔之事。
是的,爹爹。
我仍旧低头,禁不住腹诽:你女儿知没知道错我是不清楚,我最大的错却是不该长得象你女儿,还被你的管家给救了。
好啦好啦,老爷!一声甜的腻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还一把扶住了我的右手,这人都回来了还计较这么多干嘛?来来,若儿,看你一路也辛苦了,快去歇歇吧。
我抖抖,这鸡皮疙瘩都掉了多少?仍是低头,眼角余光瞥到一个打扮妖娆贵气的美丽妇人正站在我右侧,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谢谢二娘关心。
不忙,先来见过几位钥国的客人。
蓝君清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身边二娘的身子不由一僵,我连忙把手抽出来,低声道:是。
由心慧牵引着我低着头,向大厅中央端坐的三人走去,路过大厅左侧第三个位置时忽如芒刺在背,不由愕然看去,见是一个黄衣的美貌女子正对我怒目而视,眼神里全是赤裸裸的嫉妒和怨恨。
应该就是心慧口中的三小姐蓝莹玉。
我马上装作受惊的样子,慌张低头。
唉!我说心慧,这招好用归好用,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脊椎啊!可别年纪轻轻就落下颈椎病什么的。
心慧扶我在一个男子前站定,我百无聊赖地瞅着他黑布平底鞋,心想:古代的鞋品种可真少,大部分又不耐穿,等哪天有空了设计几双军靴去卖给士兵,销量铁定暴好。
若儿,这位是风尹莫风公子。
蓝君清的声音响起,意思应该是叫我行礼。
我略略抬头,不由一楞。
这人的长相,没错,是很英俊,而且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男人味和性感,好吧,原谅我用词不当。
反正他,眉毛浓黑,鼻子高挺,身材气度也是属一属二的,归结而言就是帅哥一枚。
可是论到长相,比起祈然和卫聆风毕竟还是少了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所以让我呆楞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此人的眼神,实在……太过阴厉和凶狠。
与其说那是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倒不如说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狠辣。
我心中虽转了千百个念头,面上却忙装出羞涩的样子,以掩盖方才的失态,低头细声道:莹若见过风公子。
钥国吗?好象也是个大国吧?不过我对这些国家还真是没一点概念。
如果非要说有所了解的国家,那也只有冰凌了,如果……冰凌算一个国家的话。
对方好象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我一眼就瞥见蓝莹玉一脸得意和放松的样子,不由心中暗叹:不是我想泼你冷水,真嫁给这种人以后可有你受的。
接着又依样画葫芦地拜见了坐在风尹莫左手边的一个儒雅青年李暮。
看他手中一把折扇,俊秀的面上仿佛常年都挂着浅笑,让我不自觉地便想起了《大唐双龙传》中的侯希白。
走到第三人面前,只听蓝君清的声音响起:这位是钥国大将军蒙阔。
我一抬头对上一张满是络腮胡的熟悉面孔,不由一惊,声音脱口而出:啊,是……幸亏最后一个你字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
可饶是如此,我这么失常的表现还是惹得厅里众人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尤其风尹莫神色惊疑不定,恐怕是已经看出了破绽。
原来,蒙阔和那个秦业是钥国的将军,而不是祁国的。
那就奇怪了,其它国家的将领士兵在自己领土上伤人斗殴,祁国的皇帝竟能放着不管?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若儿,怎么了?蓝君清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显是为我的失态而感到恼怒。
我一惊,正待回答,蓝莹玉尖锐地嗓音已经先响了起来:小妹恐怕是见不惯象蒙将军这等豪爽之人,一时被惊吓到了。
小妹,你说是吗?我忙垂首,一脸惊吓过度地泫然欲泣,惶恐道:对……对不起,莹若失礼了。
真是,这么好的说辞我怎么没想到用呢?好了。
蓝君清冰冷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心慧,你扶小姐下去休息吧。
心慧忙应了声是,扶着我走出客厅,背后也不知是谁的视线,凌厉地很,我不由打了个抖。
这一场假冒小姐的戏码,还真不是普通的难演啊!一踏进房门我再顾不得什么小姐礼仪,一下子扑倒在床上,连声音都是半死不活。
心慧,你们家大少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再这么你东我西的装腔下去,我迟早会疯掉!心慧一把捂住我的嘴,小心地把窗户和门关上,才又回过来,一脸焦急地道:我的好小姐,你这么大声嚷嚷,生怕别人听不见吗?看我一脸苦相,她又是一笑,道:大少爷月前去了战场,恐怕要到下个月才能回来。
战场?我一楞,你们国家在打仗吗?跟谁打?怎么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心慧瞪大了双眼,惊呼道:小姐?你不会连尹国攻打我们汀国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吧?我讪笑一阵,倒还真不好做答。
我连这个世界有汀这个国家也是今儿个刚知道的。
心慧掩嘴笑了一阵,才道:小姐,你折腾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有什么最想吃的食物没有,心慧让下人给你去做。
酒酿圆子。
我一听最想吃的,不经大脑思索脱口道。
心慧一脸疑惑地问道:酒酿……圆子是什么?对了,古代不叫酒酿圆子,我歪头想了半晌,祈然当初说叫什么来着?对了,花蒸酿!心慧,我想吃花蒸酿!心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道:小姐,你可真厉害,我们汀国由于是个富庶的岛国,四季花香宜人,大米之类又长的好。
所以这花蒸酿啊,可是天和大陆闻名的。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给你弄一碗去。
好象是记得祈然提起过,有个国家的花蒸酿很有名,有机会带我去。
原来是汀国。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满脸笑容的心慧走出去,又带上门。
盘膝坐起,我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周天,顿时心中的烦闷尽去,四肢骨骼说不出的舒爽。
闲来无事,我开始认真思考这身体变化的原因。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变化定与血蛊有关。
记得步杀以前就说过,血蛊在发作期间是不能动用内息的,否则原有的内力会被慢慢吸收。
那么说来,我现在体内的内力就很有可能是血蛊本身吸收的。
有祈然的,有卫聆风的,可能还有步杀或其他人的。
唉!我是该为自己平白多了那么多内力而庆幸呢?还是该为不劳而获收了别人内力而内疚?可是这样说来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体内的血蛊终究还是解了?我取出怀中的红色石头,上看下看。
没什么异样,也不象那天会忽然发红发热,身体的变化会不会跟它有关呢?正想的入神,心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笑笑,将石头放进怀中。
管他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只要知道自己现在是因祸得福,重新变回美女了就是。
我努力吞下一口花蒸酿,真是好吃啊!果然是本地特产,竟然比起祈然做的都不遑多让。
心慧,你也一起来吃吧!这么多反正也吃不完。
我硬拉她在旁边坐下,盛了一碗递给她。
吓得她连连摆手,大叫不饿,不过拗不过我,还是坐下来小吃了几口。
心慧,你家小姐,我是说蓝莹若到底是什么时候私奔离开的?大约在半年前。
那就怪了。
我搅了两下汤匙,既是半年前的事,为何到如今才派人寻她?小姐你误会了,此次周总管出去并不是为了寻小姐的。
只是无意间从河中救起一个女孩,怎知阴差阳错竟会是小姐你。
然后周总管便使人通知了老爷,那时你正病重,可是周总管却还有要事待办,于是老爷便让心慧过来好伺候你。
我一楞:我在船上昏迷了几天?整整五天呢!心慧仍心有余悸地道,连食物和水也是我们一点点给你灌下去的。
小姐你就这么一直安静地睡着,要不是还有呼吸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抚了下她的前发,安慰地笑笑,又道:反正无事,你就讲讲蓝家和汀国的一些情况吧,我也好做些准备。
还有今天客厅里那些是什么人?那些都是钥国的大人物,表面上说是来拜会老爷,实际上是代表钥国来联姻的。
你没见三小姐见到那风公子时一副猴急的样子,巴不得马上嫁过去。
为何要与蓝家联姻?一般……不都是与皇家联姻的吗?小姐,你不知道。
心慧神秘地一笑,道,那是因为蓝家握有一样最强大的武器,对那些大国来说,比起小小一个岛国,他们更渴望能得到蓝家的实力。
什么武器?是造船技术,还有只效忠于蓝家的海战军队。
拥有这两样,几乎就能无敌于海上。
我微微皱起了眉,问道:这么说来,你说尹国与汀国的战争是在海上进行?现在战况如何?心慧一楞,道:小姐你真聪明,现在进行的正是海战。
其实要论海上作战能力还有哪个国家能比的上我们汀国。
可是,尹国毕竟地广人多,又不乏将才,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乐观。
所以老爷才会想要跟钥国联姻。
我放下手中的汤匙,思索了良久,忽然抬头道:心慧,你可知道你弟弟关在什么地方?心慧一怔,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梳妆台前的首饰盒,忽而笑道,我真傻,问你干嘛?这里可不是有现成的吗?我在盒中取了两颗不大不小的珍珠,道:走吧,咱们先去看看你弟弟。
心慧呆呆地看着我,眼中有什么光在闪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
我用一颗珍珠贿赂了几个看守的,很轻松便被允许去探监。
越往下走,只觉得牢中湿气霉气越重,我不过在这里一站便已觉受不了,真不知那些犯人要如何熬过暗无天日的每日每夜。
最让我奇怪的是,这蓝君清不过是个宰相竟在家中公然设如此大的牢房,难道不怕被皇上猜忌功高震主吗?还是……他知道皇上根本不敢拿他怎样?我暗暗观察这四周的地形,开始思考劫狱逃脱的可能性。
等蓝剑侠回来至少要一个月,在这阴谋权力斗争的中心难保不会被殃及池鱼。
更何况还扯上一个政治婚姻,虽然几率渺小,可万一好死不死真的被选中了……四小姐,您请。
正想的入神,牢头的声音传入耳内,还没等我回答我身后的心慧已经大叫着洛儿一个箭步穿了进去。
我把剩下的一颗珍珠放在他手上,道:你先下去吧。
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是!谢谢小姐。
我矮身走进牢内,霉气更重,心慧正抱着一个少年哭泣。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抬头与我打了个照面。
好俊秀的男孩!我忍不住在心中惊呼。
心洛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眉儿弯弯、睫毛长而微卷,唇红齿白,若不是一身破烂的囚服,整就一个粉雕玉啄的富家小公子模样。
他的情绪不若心慧那么激动,脸上仍是清清淡淡的,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抬头望见是我,幽幽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唤道:小姐。
说实话,心洛的形象与我心中所想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本来嘛!一个心慧摆在那里,长得是一般般过的去,做起事情来喳喳忽忽又毛毛躁躁的,谁会想到他弟弟——会热心帮着自家小姐私奔的小厮,是个如此清冷又俊秀的小男孩?心慧。
我唤回感伤中的心慧,将手中的绢帕递给她,低声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不若我们今晚劫狱把心洛救出去算了?此话一出,两双眼睛齐齐向我望来,其中的震惊诧异就不必我再细细说来了。
不可以!心慧脸色惨白,脱口拒绝道。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心慧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本想再解释我有足够能力带她们出去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无谓地笑笑道:那就算了。
我们另想他法。
一回头,看到心洛一双漂亮的大眼直直盯在我身上,嘴巴微张几次想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笑笑,有些无奈地道:我不是你家小姐。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也坦然地直视着他,许久他眸中光芒一暗,低声问道: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小姐?心慧揉了揉心洛很是蓬乱的黑发,眼中满是怜惜,脸色却异常严肃:洛儿,她是为了救你才被姐姐硬拉来冒充小姐的,不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心洛看着她,红润的唇瓣动了动,忽然问道:姐姐,你很喜欢她吗?心慧一楞,面色有些僵住。
你比喜欢小姐更喜欢她吗?心洛的眼睛很亮,似乎闪着很灿烂的光芒,如果姐姐跟她在一起更开心,那洛儿便认她做小姐。
心慧的眼圈又是一红,泪珠便跟着掉了下来,一把抱住他,柔声道:是的,姐姐跟她在一起很开心。
因为她是个好人,肯帮忙救洛儿。
洛儿,你是姐姐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心洛又是一笑,纯洁的象是天使的笑容。
他紧紧回抱住心慧,良久才推开他姐姐的怀抱,来到我面前,一脸认真地道:小姐,你可要代我好好照顾姐姐哦!小脸微仰,漂亮的眼睛紧盯在我身上,白皙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了红晕,真是个可爱到不行的小鬼。
我微微一笑,忽然曲起手指在他头上重重赏了个爆粒,惹得他哎哟一声呼痛。
我恨声道:人小鬼大的家伙!既然是你姐姐当然由你来照顾。
放心吧,就算不劫狱,我也有的是办法救你出去,所以休想把这个包袱丢给我。
你……你打人!他摸着额头,泪花在眼角泛泛,皱眉控诉。
看他一副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心中暗道:这才是十几岁孩子该有的表情嘛!这么天使的长相,非得每天象步杀那么清清冷冷的板着张脸,多无聊。
想到这里,不由开怀地笑了起来。
心洛嘟着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抬头看到我的笑,忽然一阵愣怔,目光呆呆地留连在我脸上,喃喃道:小姐,你的笑容……好温暖……从地牢走出来,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我忍不住贪婪地深吸了几口。
那地牢可真不是人呆的,必须赶快想办法把心洛救出来才行。
小姐。
拐过一个弯,身周静寂无人,只月光照得明亮,心慧诚挚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谢你。
我笑笑,没有回头,边走边轻松地道:你的谢我收着了,以后多弄些花蒸酿给我就……谈笑间,忽然,一个黑影夹带着浓浓的杀意向我扑面而来,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这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所以这一掌袭来我倒也没有多惊慌失措。
正待闪避,忽然心中一动,身形慢了下来,装作惊惶的样子向后跌倒。
果然,那杀气凛冽的一掌拍到我面前便停了下来。
心慧慌忙抢上前扶我起来,惶急地道:小姐,你没事吧?咦,风……风公子,你为什么袭击我们家小姐?果然是风尹莫,我惨白了一张脸,身体瑟瑟发抖,抬眼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可惜酝酿不出眼泪,否则肯定更逼真。
风尹莫月下的脸越发有魅力,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许久才冷冷道:别再装了,四小姐。
没有武功的人,眼中断不会有你这样的神光。
神光?我心中一惊,想起以前读的武侠小说中的确提到可以从一个人眼内的神光看出武功深浅,真正高明之人就会将那点神光掩去。
可惜的是,我既不知道如何掩去神光,也不知如何从别人眼中看出内力深浅。
震惊归震惊,我表面还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哆嗦地道:风……风公子,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我就是死不承认,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是吗?他皱眉略一思索,忽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道,那看来是我弄错了,在下冒犯小姐,还请见谅。
无……无妨。
我低了头,颤抖地道,风公子若没其他事,那莹若……杀意,忽然弥漫。
下一刻,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脸上挂着得意地冷笑,丝毫不在意被我紧紧抓住的右手,凑近我耳边道:四小姐,还要再装下去吗?我抬头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心慧望了一眼,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可……可是,小姐……心慧一张脸吓得煞白,她的命刚刚才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对死亡的恐惧清楚写在眼中,她却仍不愿弃我而去。
我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道:放心吧,风公子只是有些事要与我谈,你先回去。
蓝莹若吗?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收回注视心慧离去的目光,望向眼前的男子,钳制着他的右手也终于放了开来,抽身后退一步,有些无奈地道:好吧!我承认我会武功,然后呢?阁下有何指教,不会是恋武成痴所以大晚上的来找我切磋吧?反正都被拆穿了我也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下去。
他的眼中光芒一闪,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蓝莹若,昨天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这个样子才是你的本性吧?我点点头,是我的本性,可不是蓝莹若的。
有趣!他笑笑,随即面上一寒,道,你是怎么认识蒙阔的?他叫蒙阔吗?我面上惊讶,脑中却已想好了说辞。
你不认识他?见过。
我扶着身边一块假山石轻巧地跳了上去,看来要谈挺久,先坐下再说。
随即灿烂一笑道,风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半年前私奔,今日刚回来吗?大概三月的时候,我在祁国一家客栈偶然见过蒙将军一面。
谈不上认识。
私奔?他走到我身前,与我平视,长得……还挺高的,眼睛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声音仿佛又冷了几分,你和人私奔?我笑得更开心,点了点头。
什么政治婚姻?见鬼去吧!此刻真是万分感谢蓝莹若当初的盛举,在这个时代总不会有人愿意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回去吧?忽然,他的手紧紧扣住我的下颚,力道紧得象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冷冷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种志得意满的笑容,会让我忍不住想毁坏。
他的手冰冷异常,眼神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那种刺骨的寒冷仿佛能渗进皮肤,深入骨髓,让我克制不住地颤抖。
这个男人,果然如我当初所料的……狠辣。
他只允许自己将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一旦无法掌握,就会不惜一切地毁掉。
那是种相当可怕的……偏执!理性在不住地提醒我不要去招惹这种人,可是心中倔强的本质仿佛在这一刻又冒了出来。
果然是有够变态的嗜好!我同样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抵在他颈项处,淡淡道,我也劝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脖子上开一道……他丝毫不在乎我手中的匕首,仿佛那威胁的不是他的生命,捏着我下颚的手松开来,眼神却又冰冷了几分: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我微微一笑,也把匕首收了起来,道: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荣幸。
话也问完了,请问风公子,我可以走了吗?蓝莹若?他退开了几步又上下打量我,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太具有侵略性了。
我心中一凛,预料到我已经惹怒了他。
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容,那笑在月光下竟分外森冷,声音淡淡却又满含兴味地道:反正要联姻,不如娶个有趣的……等一下!我一个不稳从假山上跌下来,恰好被他接在怀里,我忙推开,惴惴地看了他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不会要娶我吧?他好整以暇地退开一步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格外欠扁,仿佛在说: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好象看到我焦急有多取悦他一般,果然有够变态。
我皱眉:你要考虑清楚,我可是私奔过……为了逞一时之气,娶一个自己不爱,又会让你蒙羞的女子回家,这人也未免太……他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冷笑道:我会把那个男的杀了!喂!风尹莫,你疯了?你想娶我是你的事!我气急,虽然那个男的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可是……,不由吼道,我又不想嫁你!我想要的,从来都靠自己抢来!他逼近了一步,一把搂住我的腰,呼吸吐在我脸上,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当然也不例外!我催动内息,身形一晃,从他怀中脱离了出来,揉着泛疼的太阳穴,道:不是你疯了!我竟然会来招惹你这种人,还妄图跟你讲道理,才真的是疯了!算了!随便你爱怎么玩,我回去了!我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心中愤然: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不了我三十六计跑路还不行吗?身后传来一阵开怀的笑声,我忍不住打了个抖,只觉心中烦躁不已。
未来到底如何?在这漩涡中心的我,没有了祈然和步杀的保护,第一次感到阵阵恐惧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