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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受伤

2025-03-30 08:39:04

他的力道一松,便携着我倒在地上。

七爷!我在心里惊呼,同时惊呼出声的是那一干侍卫。

几个侍卫拥上来扶起七阿哥,一个人为我割断了绳索,我掏出塞在嘴里的东西,拼了力扑到七阿哥身边哭喊道:七爷!七爷你怎么样?嘶着声喊快找大夫。

为首侍卫布泰急然道:身后另有人!快追射冷箭之人!指挥着一部分侍卫追了上去。

余下的侍卫拼了全力去应付蒙面人,那蒙面人死伤多半,首领又受了伤,自是不敢恋战,招呼众人纷纷撤退。

那射在他身上的箭伤处正汩汩地流着血,那箭贯穿了他整个身体,由背后射入,从右胸前射出。

后背早已濡湿一片。

七阿哥微弱的声音回道:我不碍事——你——别怕——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随行太医赶了来,吓得不轻,忙命侍卫抬了七阿哥到一处民宅里,为他拔箭止血。

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更插不上手,只得流着泪看着他失血过多而变得青白的脸。

布泰铁青的脸,只焦急地看着七阿哥一言不发。

依稀是前几年,小柔那因失血而惨白的面容,又出现在我面前——不!我不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失去!我在心里狂喊!泪眼朦胧中,见到他紧闭的双眼,紧咬的牙关,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我心痛得不行,这个傻子!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会挨这一箭么?依稀是昨天,他温然浅笑的样子,那温柔而固执的样子——此刻,我多么希望他再对我温柔一笑,哪怕是淡然或冷漠的目光——我的泪终于汹涌而出,掩面狂奔而去!我在院外失声痛哭。

楚君寒啊楚君寒,你自诩你聪明,自诩你专情,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堂堂的大清皇子,面对这样一个对你心心念念不忘却以礼相待的人,这样一个为了救你而舍命忘死的人,你真的那么无动于衷?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你于心何忍呢?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你是在心底仍坚持为他保留一方角落吧?这样值吗?应该吗?他可以为你牺牲爵禄前程,可七阿哥呢?却能够为你牺牲性命!你不过是一介小小宫女啊!如果不是阿玛病重,他会来这里送命吗?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你楚君寒吗?我靠在院墙上,一面流泪自责,一面静静聆听屋子里的动静,静静期待。

我好怕,我怕万一传出什么不测,怕再见不到那清朗淡然的面容,那,我将情何以堪?月已西沉。

我匆匆赶进屋里,看那太医忙里忙外的样子,上前去拉着他问道:七爷他——他怎么样了?一个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七爷的箭已经拔了出来,外敷的药也上过了,只是,那箭上淬了毒,虽毒性不是极强,但血入心脉,况且,并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现在除了外敷药物外,还要佐以内服药止血并拔毒,可是七爷现在还在昏迷中,这内服之药怕是喂不进去——我用力摇着他问:那他有没有事啊?昏迷到什么时候才能醒?他中了毒,是不是说,他有可能醒不来了?我才放下来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是,七爷失血太多——太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刚刚止住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又流了出来,拨开众侍卫,一个太医还在那里包扎。

我看向那躺在炕上的他,在一刹那间,看得我心惊。

我轻轻走过去,伏在炕边,流泪唤道:七爷——侍卫首领沉着脸看了看我,我不去理会他充满恨意的目光,只握了他的手,那手好凉,再不复往日的温度。

我又找了床被子来,轻轻覆在他身上——他的嘴青白一片,额上零乱地散着发丝,我弄了些清水,为他拭去了脸上的血,即便此刻,他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愁容,紧皱的眉头,紧抿的青白的唇——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呆呆地用手抚着他清瘦的俊颜,往事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遇刺之事,呈报官府了么?那些刺客查明了身份么?心再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好问道。

布泰应声道:那客栈老板早已经报了官,估计官府马上就会来人。

至于那蒙面人一伙,我们抓了一人问,说是附近伏虎山上的强盗,因为天灾无雨,庄稼绝收,走投无路,便上山做了强盗。

至于那一拨人,去追的兄弟还没有回来。

我放下了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这事——要不要通知皇上?布泰凝神瞧了瞧七阿哥,满含担忧地道:依姑娘看——我心绪烦乱,不知道这事到底应不应该通知皇上,不通知的话,怕七阿哥万一有什么闪失——可通知了,那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涛来。

大人,依我看,还是告之皇上吧,一来七阿哥性命攸关需要调养,二来,还要继续行程啊!如果皇上再多派了人手来,那更把握一些。

对。

官府一来,这事难保不漏出去,不报的话,皇上知道了会更怒的。

况且,七爷需要尽心调养,这事,还要劳动官府来办。

我赞同他的主意。

当下我们又分析了一下当前紧要之事,无外乎是加强侍卫,尽力调养等。

天色渐明,那追踪的侍卫陆续回了来,报说那几个人武功高强,大家尽了力,也只是伤了其中的一人,最终给他们逃脱了。

我心下担忧,不知这以后的行程,这些人还会不会来找麻烦?看样子他们是有预谋,这次是趁伙打劫,借了强盗来背后下手。

到底能是什么人呢?天色渐明,那官府里终于来了些差役问话。

我怎么看怎么像现在的警察出现场,只是来处理后事的。

布泰同一个差官讲了几句话,那差官脸上马上变了色,有些疑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随即引着两个人去了府衙呈报。

余下的人在这里侍候。

不消一刻,那沧州知府便朝服顶戴,匆匆而来。

见了七阿哥的样子,早吓得一头冷汗。

虽说极力镇定,但止不住地发抖。

布泰从怀里掏出类似公文一类的东西给他看了看。

那知府更是长跪于地,口呼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那侍卫首领淡然回道:大人,你不知情,不必惊慌,不过——我心想这布泰是七爷手下的人,怕也是他所领旗下的大员吧,估计比这知府的官还要大几级。

不过,你的属地竟然出了这样的山贼草寇,劫财害命,怕是大人脱不了干系吧?我心下生气,冷言问道。

那知府瞧见我一介女流竟然口出狂言质问他,虽极不情愿,但自己过错在身,况且又是七皇子身边的人,也不敢小瞧了去,便一直打拱道:姑娘所言极是,下官知罪。

现下,七爷生死未卜,大人如果想将功补过,那伏虎山上的强盗,连同趁伙打劫的另一路人,大人应该快快缉拿才是。

那府台大人听了这命令,自是满口应承,又差了人去寻上房,明早好好安置我们。

一面加派了人手护住这里,一面差人快快缉拿强盗。

急着关注七阿哥的伤势,也不忘为七阿哥找来好多郎中,并吩咐下人去为七阿哥准备许多止血生肌益气提神的药,又派人回府去取来珍藏多年的人参、雪莲等宝贝来给七爷服用。

可是七阿哥一直昏迷不醒,牙关紧咬,又怎么能喝得下去?一屋子人急得团团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说伤口处已上了止血药,又用带子绷着,但依然不停地向外渗着血,不消一刻但染红了那白布。

又换了些别的止血药什么的,可也都是如此。

随行的两个太医及府台请来的郎中七言八语地说了好久,也没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天色我满眼含泪,心道这是在古代,又没有什么输血的做法,可怎么办是好?他本来身子就弱,如此流血,恐怕捱不了多少时日啊!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