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皇上急病已过去三天,皇上一天天的好起来,但身体毕竟是不如先前了。
最近接二连三的被人警告离轩辕黎驹远一点,却也难免让我不快。
反正决定要走了,也的确是要放下他,既是为了给我们一点时间,也算是要善始善终,我决定待手上的案子结案后再离开。
所以,皇上病情好转后,我不便不再放任黎驹在我府里出入,让他也慢慢开始有找不到我的时候。
要戒除什么,总得一步步来,这样,到我走时,他应该可以平和的接受了。
哦,突然发现我对人还没有这么考虑周全过,对他,我可称仁至义尽。
虽说是我刻意让黎驹找不到我,但客观因素也的确是有的。
皇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又重新拾起翠红的案子。
线索太少,疑点太多,的确是叫我到处奔忙却又一无所获。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如何求证贺景岚及状元万峰和翠红的关系,又不至于打草惊蛇。
万峰家上代是有人做官的,虽不是什么大官,多少算是有背景,贺景岚与他不同,完全没有背景,这也就是为什么万峰很快上任工部侍郎而贺景岚仍是皇宫侍卫的原因了。
对他们,没有真凭实据,不好贸然上门打扰,叫我很是为难。
叫手下跟踪了他们几天,回报说万峰和一帮同僚关系很不错,常有来往,活动很多,而贺景岚多是独处,只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去庆玉楼坐坐。
那天早上,我独自去了庆玉楼,果然看到贺景岚在二楼临窗独坐,若有所思。
他样貌平凡,这时却让我觉得有几分出尘的气质,好奇怪。
贺兄。
我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平公子啊。
怎么有空来此啊?他起身迎我。
最近没有案子要处理吗?就是案子太多,想放松一下啊。
我在他面前坐下。
贺兄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在看人。
看人?是啊,坐在这里,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下面大街上,集市中,来来往往的人,带着各样的表情和心事,很有趣。
贺兄居然会看相吗?我很惊讶。
一个书生,不该对这个感兴趣吧?也是略通一二。
要不要我替平公子看看呢?他含笑。
好呀,你看看我最近在做什么?贺景岚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
平公子最近作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吧。
这可不算,我每天无数个决定,那个算是重大的?比如,离开某人或是某地。
说笑,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暗自心惊。
平公子现在正在为某件事焦急,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放松,是来找线索的……他顿了顿,这回可对?贺兄你可有良策?看来是瞒不住了,我索性说开。
我是说笑,平公子却当真了么?他却又不认了。
左右无事,遇到也是难得,要不要到我家坐坐?那太好了。
……搬出蟾桂园后,就找了这么个地方,委屈平公子啦。
贺景岚领我来到一处小巷,推开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那是栋不大的房子,带着个小院子,花木不多,但显得很干净,屋内也没太多东西,桌椅床榻,清清爽爽的。
看到墙上有挂些字画,我便暗暗上了心,一幅幅审视着。
见笑了,都是本人闲来无事,随便写写画画的。
看到我在看,他便给我解释。
噢?可我看着,都不是凡品呢。
没有我要找的那幅。
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说,这房子未免太素了一点。
平公子说笑呢。
贺兄可否此我一幅墨宝呢?我追问。
只要平公子不嫌弃。
想要什么呢?他倒是淡淡的。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尽奢华。
闲庭曲栏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生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我想要写这首诗。
平公子真是风雅之人……这首诗有什么来历吗?的确是有些——贺兄有在那里看到过吗?说起来的确是有些耳熟……啊,对了,我好像看到过万峰兄写这首诗——好像是提在一幅红梅花上的吧?真的?!太好了!终于有突破了。
兴奋之后,冷静下来。
怎么去万峰家,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我又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问题吗?嗯,我笑了笑,是有点,不过与贺兄无关,贺兄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平公子也是为国为民,我很希望能帮上公子的忙——公子是否想去见万峰兄?不用麻烦。
我心有疑虑。
什么都是贺景岚说的,又好像是处处说中我的心事,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是否有什么企图?不要这么说。
明天我们这科在京的进士相约去庆玉楼相聚,平公子要不要一起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