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公主的画像……我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政治婚姻吧?这也太——现实了。
然而,这似乎只是我多虑,轩辕黎舒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
托他的福,我的寿命可是减少了五年。
到宴席结束时,夜已经很深了。
月遥……目送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黎驹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嗯?我回过头去。
……外面冷,回屋去吧。
天色很晚了,你不回去吗?轩辕黎驹放在我肩上的手让我莫名的不安起来。
说起来,我们是有过更亲密的行为,但是,那件事发生两天后我便随军出征了。
面对那些真实的死亡威胁,我自然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战场上。
要不是现在黎驹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同寻常,我几乎都忘了那种亲昵。
说起来,自从你回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
黎驹想来是看穿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心思,一只手顺着肩膀滑下,轻轻擦过我的手背,五指微张,分别滑入我的指间。
手那么冷——你怕我吗?我们都已经那么亲密。
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间,轻轻的,却也是坚定的推着我望卧室走去。
我想我有些脸红了。
透着汗水的呻吟,交织着的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一下子都活生生地重现……同时想起的,还有疼痛。
那种痛,也是绝对不会被忘掉的吧。
你的生日上要办宴席,我却是从别人处听说的,你说,我是否该罚你?这一路上,居然没有看到人,大约是忙着收拾大厅的残局,没空到这边。
我被他这么半拥着,推入了卧室。
这不是我的错……原本,我没有想办什么生日宴的。
他压我到墙边,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可不可以不要?我推拒着他的靠近。
怕什么呢?这是可以让我们都快乐的事……还是说,你认为琴公主更合适你?说到哪里去了。
用力推开他,我真的生气了。
就因为这个,你想要抱我?是的……我不能确定。
送你琴公主的画像,摆明了太子想要拉拢你。
你既可以对我的承诺,同样也可以对他效忠。
我并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你的东西,相反的,却有可能让你丧命。
月遥,你可以选择的,选择我——或是他。
他停下动作,看着我。
是的呢,我可以选择。
跟着太子,可以少好多好多事,没准要坐上相位也不是难事呢——可是,我还是想选你。
真是个傻瓜呢。
黎驹露出笑容。
琴公主真的是个美人。
她出嫁过,上次的丈夫是一个将军的儿子,可惜,嫁过去一年后丈夫就死了,后来,琴公主就回了皇宫。
据说出嫁那天,她美得连天上的月亮都不忍看呢。
闭月羞花啊……真的好可惜哦。
我也摆出笑容。
那么,我们可以继续了?黎驹的笑容加深。
啊?我本以为自己逃过一次……这次,不会疼了。
黎驹从衣袖中取出一盒药膏。
啊!你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又一次脸红。
没有……不过,倒是正好呢。
到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过了早朝的时候了。
……傍晚时分,隔着围墙,一阵激越清亮的琵琶声破空传来。
一定是梦诗来了!我迎出门去。
果然。
空荡荡的街道正中央,梦诗一身红衣端坐在木凳之上,抱着半人高的琵琶。
他双眼闭着,手指灵活的翻动着,奏出摄人心神的乐章。
而这个时辰原本该冷清的大街上,因为他的缘故,也远远的站了一大堆人。
一曲终了,梦诗睁开眼,望着我微微一笑。
梦诗那里东西虽多,可惜都是俗物,只能弹奏一曲,聊表我的心意,见笑了。
梦诗果然守信啊!近来说。
我上前去,想带他进府。
等一等——清漪,把琴收好,先送回去吧。
他站起来,吩咐了一边侍立的青衣小厮,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家母遗物,出不得差错。
嗯,我了解。
……昨天的寿桃,特地留了一个给你。
真可惜你昨天没来,那些菜式都是新鲜的,可光我们两吃不了,而且也着实是费功夫,只重做了三道,你尝尝。
我特地捡昨天最快吃完的三道菜叫厨子重做了,就等着给他尝尝。
本来还怕他会不来,还好梦诗真的守信。
咦,怎么不动手呢?不合口味吗?明明是昨天做最受欢迎的菜啊,可梦诗只把筷子抓在手里,半天不见动。
我一问,他的眼泪倒啪啪的落下来了。
你哭什么呢!我本来是兴冲冲的等着他的意见的。
这菜式虽不是我做的,可有我一半功劳。
昨天场合太正式,没机会炫耀,今天本想和他好好吹吹的。
我只是太高兴。
很久没有人特地为我留寿桃了……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他抬起袖子擦眼。
你喜欢,我以后都给你留。
你算是来给我祝寿的,哭成这样,叫别人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可不好了。
月遥哥……对不起。
你又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如果,我们更早点遇到就好了。
为什么,你不是我哥哥呢……我是啊!你不是一直叫我月遥哥的吗?真的?谢谢你——月遥哥。
他终于笑了,明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