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作了那个什么禁卫军统领,我的日子就开始忙碌起来。
禁卫军大营在城郊,少不得日日探查,时不时地还要留宿一夜,偌大的名居几乎看不到我人了。
后来,梦诗墨韵这两个小家伙说无聊,硬要跟着我出去,想想出征也带他们去过,便准了,这下,留宿在禁卫军营的时间更是久了。
等到禁卫军的事务都熟了,突然发现,算起来,除去早朝,竟然有半个月没和黎驹好好说话。
出征琼国时是春末夏初,加上打仗打了一个多月,回来又过了近一个月,现在已经到了夏末时分了。
天还是热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一场雨,秋天也就到了。
到黎驹府上时,正看到有个小侍女端着一碗绿豆汤,远远的站在走廊的拐角,一脸想上又不敢上前的表情。
而透过半开的房门,也可以清楚看见黎驹他正独坐在房里,遥遥的看着窗外,似乎有什么心事。
很少这么好好看他,现在发现,这两年,他人真的成熟了不少。
眉眼已经褪去了稚气,硬是英挺了起来,脸部的线条比以前分明了很多,原本温润的气质也转出七分凌厉霸气,还好还有的三份内敛,不至于太过逼人。
成材是成材了,虽然过程可能苦了些。
皇家的儿子毕竟不一般啊!当然,还是以前那个粘人的孩子,最是叫人怜惜。
不过,现在的黎驹,也早已经不需要别人怜惜了。
我接过小女孩手上的汤碗,对一脸感激的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迈进了房门。
黎驹,黎驹?轻轻的叫了两声,看他一皱眉转过脸来,接着转为笑脸。
我还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怎么你来了。
也不怪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和你在一起,总算起来居然是聚少离多,这回又连着半个月没见了,再不过来怕是人长得什么样都要模糊了。
我走过去,一按他的肩膀怎么,又在为什么烦恼呢?你也知道的。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太子他现在已经开始代替皇上处理一些朝政,虽然皇上让他处理的都是一些无关大计的事,可是他几乎在每件事情上处处刁难我们,日子怎么舒心得起来。
这啊,我看倒是好消息呢。
我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得大些。
怎么说?你想啊,有什么是比失去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更磨人的呢?——当然是得到,可又没有全部得到。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太子已经习惯了,这回,万万人之上的感觉他也有了数。
可是,皇上却又偏偏不让他做那些最最重要,关乎国家大计的事,你说,他会甘心吗?更要命的是,这种感觉太好,他绝对舍不得放弃,所以才会沉不住气,在每件事情上都刁难你,越发说明了他越来越害怕失去。
沉不住气,又害怕失去的时候,最容易出事了。
你只要好好等着,机会总会来的。
自古以来,能从太子这个位子一直安安稳稳做到皇帝的,可也不多呢。
有理。
黎驹一拍手站起来。
所以,放轻松一点,失掉一些小利,不足以挂心。
……你呆坐着,可苦了那些个下人,熬好了绿豆汤也不敢送上来,巴巴的罚站半天。
来来,夏天喝这个,最是清火解毒的。
回到桌边,我把刚才端进来的绿豆汤端给他。
看到我手里的汤碗,他突然皱起眉来。
昨儿做的这个太甜,我明明吩咐了今天不熬了,怎么厨房又给熬上了?太甜?不会吧!我端起来喝了一口,你也太挑了,这不是正好么。
是吗?我喝喝看。
他从我手上拿去碗,一口喝完。
怎么你喝过,就变好了呢?这怎么可能!你……我突然脸红,这家伙,分明是想叫我喝一口嘛。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到李月遥离开,轩辕黎驹微笑的脸沉下来。
今天谁看门的?给我重打五十,赶出府去;刚才是谁把汤碗给侯爷的?侯爷是做这种事的人吗!也给我重打五十,赶出去!又过了一会儿,一只雪白的鸽子冲出了王府,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