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睡着了。
天啊,要是万一,万一有人进来看见,岂不是糟了。
一抬头,就看见他带笑的眸子,轻轻地吻着她饱满的额头:睡醒了。
我,我不该睡着的。
她自责着。
没有该与不该,我点了你的睡穴。
他老实交代,将她拥得更紧,外面,是风呼呼的声音,而这里,暖得能让人融化,只怕,英雄死在美人床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的手,有些暧昧,带着些惩罚地打在她的屁股上:真是想好好地惩罚你,这个鬼主意也能想出来,要是那么简单,早就有人送她们出宫去了,何必你们来。
让他听了,心急如焚啊,真是服了她的大胆。
你担心吗?她轻轻地问。
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干净,不带任何的香味。
你说,怎么会不担心,太子与你,是怎么一回事。
他似有些不深藏不满一样。
妩音轻轻地笑着,手指把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数着,五指,似乎有什么魔力,让她都沉迷:他对我心怀不轨。
她不瞒他。
裴奉飞叹气:美丽,总是藏不住的。
美人是祸水,这一句,他听过很多次,只是,其中之意,他并不敢苟同,听听就算了。
妩音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失身于他了,你会怎么样?为何这样问?他的手一紧,抓住她的手。
她笑:我只是说如果。
怎么办呢?他沉默,然后笑着:还有怎么办?我相信你不会,你很聪明,而且,你很倔。
他那里知道,有时候,就是那么心惊胆跳,就差那么一步,怎么办呢?他还是没有给她答案,她又在想证实什么呢?她总是不知足啊,总是这样,有时,连自己也弄不清楚,想要什么?很倔,有时候倔能代表什么呢?太子妃身边的人都传闻,嫩玉郡主失身于皇甫少华,不过,这只是别人的是非,她不想去多理会。
阳光暖暖的透了进来,她抬起身了,乌黑的秀发披个满头满肩:等我,我今天去跟太子妃说一声,将活,搬到这里来陪你。
白天,他更不好出入啊。
裴奉飞坐起身,看着她美丽的背影:妩音,今晚,我们走。
她眼圆圆亮亮:今晚,怎么走?怎么走,当然是用脚走。
怎么,真的变傻了不是。
他轻笑,不在意上身的光裸,走到她背后,取过她手中的梳子,细细地为她梳。
你的手,是打仗的手。
扯痛她了,呵呵,她也傻了,是吧。
有些笨倔,他越发的小心:你的发好香。
曾经,我娘的发,也有那么长,后来,却是都掉落了。
他有些伤感,柔丝在手里,他爱上了这样子,为她梳发。
那以后,你为我梳头可好。
她浅笑着。
他点头:妩音,不要太勉强,不能露出马脚了,太子妃,听说不怎么样,可是太子,还是王子的时候,就是一个饱含心机之人,笑不露声色,你倒是不能太牵强了,免得,让你要受苦。
她叹气: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他的话,她一定会听,牢牢的记住。
你放心,你不是说,我很聪明的吗?就让我自个应付,我不会让人进来这里的,你倒是安心,只是无聊了些,要是喜欢,也有些书可以先看着。
她怕他会太无聊,怕他,就是怕他一个人会觉得,和她一起很枯燥。
有些急切,有些无措吧,显得那么手忙脚乱的。
他笑着,从床底下找出他的湿衣,摊在地上,让阳光洒着:去吧,回来,一定能见到我。
我是不是很无用。
她叹气,叹自己无用,紧张他。
又没有办法让他自由,又想留下他。
傻丫头,快去,记得,穿厚一点,妆浓一点。
他小声地吩咐着。
她笑:原来,你知道。
知道她有时,总是故意这样,她不适合浓妆艳抹,像是硬要将那五彩之色抹上白玉一样,更有些蒙昧不清,少了那种美和灵气。
在深宫中,不是我们的地方。
心里满满的,她朝他一笑,那种笑,深到心里去,轻轻地合上门出去。
她发觉,今天的太阳,特别特别的亮,今天的风,没有往日的凌厉。
她走在白玉雕砌的梯上,连这白茫茫的景致,也无法刺到她的眼睛。
奴婢叩见太子妃娘娘。
她恭敬的施礼,一抬眼,却还看见三王妃在座,神色中,有些怒气,为什么她还在这里,昨天夜里,裴奉飞不是把她一块都救走了吗?她心里暗地惊着。
那三王妃冷瞧她一眼:太子妃,你这宫女倒是架子蛮大的,起得,竟然比主子还要晚。
三王妃想要拿她来出气,只是昨晚的事,她并没有看到,不知道,为何她还在宫中,裴奉飞不是自私的人,不会不救她出去的,幽朵儿出去了,为什么呢?是他想和她一起吗?所以,不救三王妃。
这些,她不知道,也许,裴奉飞会告诉她,她伏下身:请太子妃娘娘,三王妃恕罪,奴婢昨夜受了点惊,早上,竟然没有什么力气,大概是受了点风寒,所以起迟了。
太子妃吃着糕点,挥挥手:一边去啦,病怏怏的。
三王妃下一棋,似乎淡淡的说:太子妃真大度,对这宫女真是万分包容啊。
一口糕点喷在她的脸上,妩音也不敢擦。
太子妃:要不是她所绣的凤衣太美,我岂能留她。
太子身边的女人,每一个,她都得留神儿。
不过,这妩音,是有些放心,就她也看得出,她眼里没有太子的存在。
妩音伏下身:太子妃娘娘,奴婢今日将凤衣带回去绣是否可以,奴婢怕太子一会看到。
她没有说下去,太子妃娘娘也不是不知道,要是太子看到她这样,一定又会很关切了。
那是,太子妃最讨厌看到的事。
她挥挥手:离我东宫远一点,凤衣明天再绣,谁知道你会不会下什么咒。
她压下心里的兴奋:谢太子妃娘娘。
记得,别到处乱走,要是让太子看见了,饶不了你。
她还警告着。
奴婢遵命。
幸好,太子并不在,太子妃好打发,太子却并不好。
看着她恭敬的退下去,三王妃讨好的说:太子妃真有气势,要是换了我啊,我早就把这个女人赶走了。
不过,也不怎么样啊,居然还能得到太子的注意,真不可思议,太子妃才是美人啊。
太子妃抚抚脸:唉,谁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可是我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贵妃说,得大度些。
她岂能容下啊,想想,心里就有气。
一会,她又皱起眉:这个女人,我倒是放心,她说她有什么心上人,好不要脸,还没有成亲,就丢有私情,是那个蔚凌玉。
对,是他。
三王妃颦起细眉:不会吧,太子妃,我倒是对这宫女有些认识,要是说太子是怎么抓到她的,我也略知一二,就是和蔚家的人一起进宫偷东西,就抓住了,是那护国将军的丫头。
这可有点奇怪了,想那护国将军,也快回来了,就后天吧,刚好,八月中秋,太子打算在宫里设宴,奖赏他有功,哼,不过是个外姓王,能封,就能废了。
倒是好。
三王妃轻笑,笑容中,有些看不清单因素。
是八月十五那天回来吗?可不是,听说,大队人马,已人赶着回京了。
太子妃没有什么心机的说。
怎么,你对他的事,倒是有兴趣啊,不过是个粗人,只配打仗。
她冷哼着。
三王妃轻笑:太子妃棋下得真好啊,又吃了我一个子儿。
唉,那是啊,我还以为,他现在就回来了呢?她心里暗疑,这太子妃,难道还不知道幽朵儿失踪了吗?就凭他,也想当王,哼,不过现在还真对他有用。
又吃了你一个子。
她开心的笑着。
三王妃假意的揉着头:太子妃越来越厉害,不行了,臣妾下得头都痛了,太子妃当真是厉害,臣妾不能奉陪了,一会儿,太子又要过来,还碍了你们的眼呢?正月十五,好,她记住了。
还没有那么快呢?本妃也下得累了,我倒是听说那暖心殿的嫩玉贱人,好像是怀上了。
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嘴上的笑,那么的不耻。
三王妃浅喝口茶:放心,臣妾去给你打探清楚,要不是太子妃,臣妾连走动也不能呢?臣妾闲着,就为太子妃打探一下,多走走,对身体也好,孩子越来越大了。
看着她微隆的肚子,太子妃有些眨眼:要是我能快点大起来就好了。
三王妃轻轻地笑着:太子妃,我教你的御夫之术,很快就会让你怀上,到时候,就等着抱你的大胖太子了。
心里却暗笑,这个太子妃,是她想探听到三王的消息呢?还是她探到宫里的消息。
入宫,是好是坏,可不是由得世人的眼来看。
一眨眼,眼里有些精光,很快就收敛:臣妾先告退了。
似乎偷情一样,她很紧张,让人连外间也不许入,她知道,现在太子妃无暇来看她,皇上的病,越来越重,看来是要去了,而太子妃,更会缠他。
反关着门,她的腰就让人抱起,转着圈,吓得她赶紧抱着他的头:吓死我了。
很远很远,你从上桥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很好听,不过,很急切,我很高兴。
他眉眼带笑,满脸的神清气爽。
抚着他的眉,她有些抱歉:让你这么无聊。
只能等着她回来,有些悲哀,这是深宫,不是他的世界。
幸好,也不是她的世界。
他们,连说话,都不能那么大声,就恐人听了去。
太子妃没有什么怀疑,很轻松就混过去了,夫君,只是,困在这里,我好你没有什么能让你高兴的,让你开心的。
夫君,柔柔的一声轻喊,让他软到心里去。
你能确定,今天太子一定会不来。
他的眼里,有着一种光华。
妩音想了想点头:应该不会,东宫的人说,皇上病很重很重,他得守着,还有太子妃也会缠着他。
我非常确定,他不会过来,你想干什么呢?为何,她也心跳跳,心欢喜。
当然是,一步也不能迟,马上就出宫。
他笑了:叫个太监进来,劈昏了他,就可以大方的出明月殿。
这里,困不在他的。
她笑:嫁了个很厉害的夫君,飞檐走壁。
逃走,当然想,做梦都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