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将军府,她又更喜欢这小小的四合院,很多的甜蜜和温馨。
可是,不得不回将军府,太子有令,让他在府里待命,再次回到这里,有些感叹,旁边的蔚家,已是大门紧锁,也不必为他担心吧,有贵妃护着,他不会有事的。
蛛网纠结,他宠爱他得紧,从里面搬了张太师椅,命令她在花园边坐着晒太阳,吃着买来的碎口。
他拿着扫帚,将房子外面清扫个干净。
好哀怨的眼光看着他,裴奉飞转过去:很无聊是不是。
当然无聊了,好大男人主义,不要她劳动,要做事,才不会四肢不勤啊。
她点点头,坐不住啊,站了起来:让我做点事吧,不要宠坏我了。
现在是让你坐着休息你不坐,一会儿,里面有的是抹抹擦擦的,别叫累来着。
那个女人会争着做事啊,她可是娇贵的公主,却是他最勤的娘子。
她笑,幸好有些事,娇嗔地叫:你就宠吧,你就宠吧,看看你的娘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届时,害了谁。
等会,我去打水,我先抹一次,你再跟在我后面抹。
细心如他,什么也得计较。
二个人的劳动,也是甜美的,抹去额上的汗水,没有力气地看着明亮而又干净的屋子,心都舒开了,从花园里采来的小百花,正供在花瓶里舒展着芬芳,煞是醉人。
好舒服啊,还有人给她揉着肩,捏着细腰。
我不累了,你坐下,我给你揉揉肩,裴老爷。
她调皮地说着。
他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中间一张桌子,放着花,放着茶,浅喝一口,甘芬入心,她的巧手,泡的茶就是好喝啊。
我的份,晚上记着。
他眨眨眼。
引来她飞红的美颜,他叹着气看着窗明几净:娘子,我们就坐在这里,像不像是以后老了一样,儿孙满堂。
一辈子,做下去也不错。
儿孙满堂,远着呢?裴将军好会做梦,吃点煎饼填肚子。
卷了肉片的饼递给他,儿孙满堂,好美的画面,她也开始想入非非了,她头发白了,牙掉了,会是什么样啊。
他大口地咬着:娘子,不远了,是该有个孩子了,不,还是等你养胖些再说。
哎呀,你吃饱了就尽扯些没有的,头好痒,我要洗头去。
必是染了灰尘。
他兴致勃勃地塞下最后一口饼:好啊,娘子,我给你洗。
别添乱,我去烧水,你好好的把这些东西都吃完。
结果,他还是闹着要帮她洗,世间,有几个男子会帮女人洗发的呢?他的手指,力道轻柔地穿梭在她的发里,舒服得让她叹气。
他深深地吻着:娘子的发好香啊。
没有什么护养之类的,却是淡淡的宜香,好喜欢闻这种味道,喜欢帮她洗发,柔柔长长的发全握在他的手中,揉着她的头皮,还会发出像小猫一样满足的轻叫声,这个妖精。
唉。
温润的清水滑过发,他细细地按揉着她的太阳穴:舒服吗?何必问,看她一脸享受的样子,就是舒服的。
妩音红唇轻启:好舒服。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洗头,倒是看阿蛮公主洗过。
可是有条件的,我给你洗发,一会,你得还我一个吻。
妩音撅起嘴:你,你有和土匪一样了,我说过不要你洗的,你偏要,现在还要说条件。
飞快地,在她的唇间偷得一个香吻,他得逞地笑:世上啊,没有便宜的事。
好喜欢她这样娇嗔,不同于往日宁静的面目,可爱又调皮。
她的美,全都让他挖掘出来,展现在他的眼前。
脸儿红红,她仰着脸:可以冲水啦。
还玩,会惹火上身的。
洗净发,也洗净染上少许尘埃的脸,现在美得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娇俏。
披着发在水塘边的石桌上,搬来那没有被人卷走的白玉琴,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抚动着琴声,像是爱人一般,又轻又柔,美得更像是一幅画,指轻轻一拨动,清脆的琴音便泄了出来,美妙得,像是珠击玉盘一般,轻轻柔柔地响声,让人身心都放松。
发半披在肩上,认真的抚弄着琴,偶尔,抬头看他轻笑。
他躺在那贵妃椅上,半合的眼,似听非听,似睡非睡。
宁静的下午,如天籁一般的琴音,让蝶,都在翩翩起舞,美妙得连风也不想去打扰。
流泄出的琴音,是最动听的快乐之音,连她听了,都开始陶醉。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快,有时,花一上午的时候,他练剑,她将它画下来,要不然,她就手把手地教他画,画出来的东西,只能让她发笑,不如别人所画那般让人赞叹,总之,她就是喜欢。
不然,就抄抄兵书,那字太小了,怕伤了他的眼,她认真地抄着,他不让她干活,什么都一把手罩了,总要让她找些事做吧。
一只大手蒙上她的眼,暖暖的:别抄了,来喝汤,今天炖的是鸡汤。
一碗香浓浓的鸡汤就放在桌上,将书和纸扫得远远的。
妩音放下笔,皱眉哀怨地叫:好油啊,我不要喝了。
不行,厨房里还有二碗,一碗你总要喝下去的,然后,再赏你一个鸡腿吃,你爱吃的竹笋炒肉丝,还有,青菜。
她揉着脑子:喝一半好不好,一碗太多了,我得留着肚子来吃菜啊,你炒了那么多好吃的,好油啊,我吃了就吃不下饭了,你看,我都长了不少肉了。
她捏捏脸,他是不是把她当猪养啊,三餐都吃那么好,真的会胖得不得了的,和宫里的那个嬷嬷一样,一走动,肉就打颤。
我捏捏。
手捏下去:还是一样,有什么肉,咬着全是骨头。
你,你是什么动物啊。
说咬的,拉着他的衣袖:好嘛,好嘛。
好可爱啊,他又得让步了:好,我喝掉上面的。
妩音笑着,端起鸡汤,盛了大勺:来,我是怕你不能相信哦。
送到他的口里。
他张口喝下,没一会,她又送到了唇边,笑着说:好不好喝啊,再喝一口。
好,一张口又一口。
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听到勺子碰到碗的声响,他才清醒过来:你个小妖精啊,我也让你糊弄了。
明明是给她喝的,却全进了他的口里。
呵呵,夫君好听话,反正都要吃完了,再吃完这最后一勺,一会我保证,我会多吃些饭的哦,让你自个盛,你装多少,我就吃多少。
很好的条件。
以前啊,哪有人会这样宠她,让她多吃呢?通常都是一边胡乱地吃着,一边看些书之类的,公主的教养,总是繁重的,要求的是,每一个公主,都才华横溢吧,阿蛮讨厌这些,就由她去做了。
他喝下那一口汤:我去看看墙角的那个狗碗还在不在,可以装得下五碗饭,洗净凑合着,应该差不多了。
看她还敢不敢胡乱地保证。
妩音却低笑:你去啊,我怕你啊,你才不会呢?他一手抱着她的腰:原来,娘子是吃定我了。
就是啊,就是吃定他宠她了,这是他种的恶果,他自个尝:我去洗手,就吃饭。
娘子啊,为什么你写字这么漂亮,一笔一笔娟秀美丽。
你怎么不问问我学写字的时候才辛苦,照着帖子一笔一笔地练。
那是姥姥教她的,姥姥也是个千金小姐,爱上了穷小子就甘愿跟着他挨苦,姥爷走的很早,姥姥说起他的时候,脸上,是那种幸福的笑,她教她认字,教她写字,教她刺绣,下棋之类的,总是让邻居笑,小户人家也想出千金,好像,父亲是很生气的,让她和姥姥住得很远。
父亲的脸啊,模糊成一团,想也想不起来了。
揉揉她的手:知道啊,不费功夫,焉能修成正果。
我有不是成仙,还修成正果,裴奉飞,你写的字是真的够丑的,像小虫子在扭来扭去。
他眨着眼笑他,往洗手盆去洗衣,温热的水,是怕凉着她。
裴奉飞扬眉:好,你笑话我是不是,一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君在上,厨房里还有二碗鸡汤,我盛出来,你少不了得喝上一碗。
她哀哀叫:不要了,不要了。
哼,太迟了。
得罪他的下场啊,妩音好惨了。
她哭丧着脸喝汤,一会,转动着眼珠子说:我们养只狗好不好。
大大的一个鸡腿夹在她的碗里:你想都不要想,养了狗,你就吃不完头倒掉吗?汗,真是太精明了,好难拐他啊。
有时候,人还是要笨一些才好。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短的,时间在指尖里流的飞快。
也是幸好,这几天,皇上大丧,轰轰烈烈的葬礼在操办,太子无暇来捕鸟,也让小两口过得甜甜蜜蜜的。
秋过后,就是冬至,寒冷的气息,已经袭向了京城。
并不多王子回京送葬,怕的是,皇甫玉华不顾兄弟之情。
可是,街上,一匹马奔驰而去,布满青髭的下马,俊俏好看的脸,很显脸。
直奔而来,往五王府而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五王府里,只牵拉着个守门的,连人影,都没见到有人进出。
大部分的人,都跟随着五王子进了宫里,他的亲信,慢慢地在宫里布置开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用多日,他就会成为皇上,自然,宫里的心腹,全用的是自己人。
他下马,潇洒帅气的身子让人赞叹着,他以为,他不会再想着回来了,他还是回来了。
啊,七王子。
守门的醒来,眼里有些谄媚:小的见过七王子。
不必多礼。
他看也不看一眼:嫩玉郡主是否在?还是舍不得她,她利用他,他伤她,可是,还是舍不得她,他回来了,他不顾一切地回来了,哪怕,太子会要了他的命。
七王子是找嫩玉郡主啊,七王子真不巧了,嫩玉郡主已跟着太子进了宫,现在是太子的侧妃。
下人不知,还以为,七王子和太子是相交的好友。
成了侧妃,嫩玉,嫩玉的心里,就一点也没有他吗?牵着马,他像是无主的神一般,往他的府里去了。
景致未变,而人,却物是人非了,嫩玉,嫩玉啊,这个让他撕心裂肺的人。
七王子要进宫?那人在后面追问一句。
进宫,那又何妨呢?只想再见她一面,他得到了她的身子,他该满足的,可是,他不知足,嫩玉由始至终,喜欢的就是五王子,不是他。
他还是想见她,如果,她过得是幸福的,那算了,要是真的喜欢她,就不再去纠缠她了。
进宫,他抬头望望天色,昏暗的阳光,暖不起冷冷的京城,进宫吧。
他至少还不至于会那么狠心要杀他。
如果他死了,会引来嫩玉的伤心,似乎也是不错的。
他不管,他进宫,会引来多少事,嫩玉有了孩子,他焉能放手不管。
也就成了太子的一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