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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捕鸟

2025-03-30 08:39:14

裴府的风暴,却是如弹琴一般,又走到了高音之处。

一曲沙场曲,有轻有紧,弦弦相扣,暗露杀机。

让人的神经在一瞬间松下来,又拉紧。

暖意盎然的房里,供着开得正香的晚香玉,暗藏的花苞,到了晚上,才会尽情地舒张它的美丽。

妩音,张开嘴。

裴奉飞捧着黑黑的药凑近。

她摇头,苦着一张脸:不要,不要,好苦。

他摸摸她的额头:还烫手,不得不吃药,我告诫过你多少回了,还是看月色,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倒是好,病了,还敢给我不吃药,非得我捏着你的鼻子才能灌进去吗?她一扁嘴:你不能对我这么凶啊。

哼,你才不会怕,来,张开嘴。

任性的时候,原来,也真让人头痛啊。

熬了药汁,却是不喝,怎么哄也不喝,还嫌苦,哪有药不苦的吗?她皱着眉,闻闻那药味,偏过头干脆就不看他了。

他坐在旁边,轻笑:还给我耍小性子了是不是,妩音,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喝,比如,嘴对嘴,让你硬喝下去,好不好,我觉得这样很好。

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你好坏啊,尽想些歪主意,我喝便是,不过,你也装得太多了吧,我那里喝得完,一半一半就好了。

她坐起来,让他拿个软枕放在背后垫着。

生病,第一次有人这样呵护,当然,她学会了耍小性子,让他团团转,不过,总是敌不过的。

他装一勺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喝下去:嗯,这样才乖,一会给你蜜糖儿吃。

又一勺,看她喝得那么辛苦,就知道很苦了。

他自责:你的身体就是太差劲了,要多吃些东西的,每次都说吃不下,下次不会放过你的,张口,喝下去。

他凶恶地叫着。

她要哭一般地看着他:生病是正常的,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呢?人家都苦死了,还让我喝药。

她可能没有发觉,她变了很多,愈发的美就不用说了,那种撒娇的功夫,越来越是让他骨子都软,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好娘子,要喝药,喝了才会好得快一点,我还想要听你弹弹琴,写写字呢?你弹得好好听,泡的茶好喝,字写得漂亮,人也长得美丽。

她笑着,娇美如花:你偷吃了我的蜜糖儿。

说话都甜了许多。

没有,我才不吃那娘们的东西。

他挑起眉。

呵呵,是吗?我吃了,你还不是直接就,嗯,那个,你不等于也吃了糖吗?她脸红。

他还高兴地逗着她:什么那个啊,那个是什么啊?你讨厌死了,我不要理你。

她拈来一粒蜜糖放在她的唇里:是啊,不理我了,晚上还不是抱得紧紧的,把我当成你的棉被了。

裴奉飞,你好讨厌了。

拉下被子盖住脸。

所以,我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口里说着讨厌,其实就是爱。

她心里甜开了花:裴奉飞,你越来越自大了。

是啊,还让娘子骑在我的头上了,那有人管自己的夫君直叫名的。

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他接住,放在她的被子上方:好好睡吧。

还说不凶,要是摆着菜刀,不知你是不是也扔过来呢?哎呀,怎么会呢?裴奉飞啊,她那里凶了,要怪他,还不是他宠的,他是故意的,就要让她越来越凶一样,藏住的本性,都让他挖了出来了。

他捧着碗,在门口停住:今儿个,你可以点菜。

生病了,得让着她点,不逼她吃不想吃的。

她露出个脑袋,心思飞快地转着:真的什么也可以吗?当然。

不过,不要太复杂的,不好吃,可也要你吃完。

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吃什么?原来,点菜也是有些难的啊,她的胃口,他早就知道,天天做着吃,那里还有什么想吃的,人生的知足,大概就是如此了,为三餐菜色而烦,其实,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你煮什么我便吃什么。

真不挑了,好机会都让你放弃了。

她伸着腰,笑着,病得傻傻的,是不是。

反正,他不会让她吃不想吃的。

好喜欢啊,好喜欢这种日子,如果天天生病,他可以天天陪在身边,还这样宠她,她不介意天天病啊,不过,还是不行啊,不舍得让他操劳。

不过是小风寒,也让他大惊小怪的,第一次觉得,生病,也不错。

他合上门,不让冷风灌入,免得她又贪凉伸出头来吹。

才拿着碗,要入厨房,大门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裴府,没有人会来访,甚少人知道他回来住,他远在边关打仗,和朝上的人也不相熟,自然不会是他们来探望他。

他不会和人打关系,做事,一就是一。

每天早上,他早早起来,要独自去买菜,她也跟着起来,让她多睡会,也不肯,天天晚上又奈不住,总是缠着她贪欢,好舍不得,中午就让她小睡会。

早上,或者,她看到一些卖花的,他会买些给她。

然后,喝上一碗豆腐花,吃一些东西,她就心满意足了,同进走,他倒是喜欢。

她说,她喜欢晚香玉花,于是,花园中,就植了好些,她说,还能防蚊子,于是,房里摆上一些,她啊,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呢?门又让人敲了敲,他将房放在院里,有些戒备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竟然连他自己也震惊,竟然是太子,他低头,有些大声:末将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子降罪。

妩音,可不要出声啊,听到他的话,就赶紧捂着头。

太子的忽然来访,是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他记得,那天觐见太子的时候,正好,也是仓国使臣觐见太子,大概,就是那样知道妩音的身份,那又怎么样呢?妩音是他的妻,他什么可以让,可以忍,妩音,不会让他强抢了去的。

如果,她是喜欢的,还差不多,只是,她绝对不会喜欢。

太子,一点也没有顾及身份,只带了二个公公,只是,瞧那身手,却是练武之人。

倒是大胆,也不能让三王爷发现,局时暗杀,也是他的命。

忽然而来,并没有看到妩音,有些失望,皇甫玉华俊美的眼上四处看看,自顾自地走进院子:裴将军这小园倒是清雅,必是有爱花之人吧,这香味,是晚香玉的味道吧!他心在跳动着,晚香玉,妩音,是的,这种淡雅的味道,在白天很淡很淡,他还是闻到了,要是在夜间,会更香,更香。

裴奉飞跟在他身后,心却在暗跳着:回禀太子,正是,是末将我用来防蚊,倒是没有认真去闻过那香味。

妩音啊,妩音,不要听到说话声就问啊。

乖一点啊,不要好奇。

本王是微服前来看看,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

没见到她,藏得住吗?裴奉飞引了他入正厅住着,抬高一些声音:太子,请坐。

不过,现在,真的是荣幸,荣幸至极了。

他应声:末将知道,皇恩浩荡。

阿蛮公主呢?可还记得,是本王为你们主婚的,倒是没有见过阿蛮公主。

记忆中的红影,穿着架得大大的凤服,显得有凡俗。

终于问到正题了,裴奉飞正色说:公主感染了风寒,不宜出来见客。

妩音啊,聪明的妩音,不会这么快结束的,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直起腰板,没有一丝的躲藏,妩音是他的妻,他了解她,她也会想些办法的。

风寒?太子轻笑:倒是真不巧啊。

裴奉飞皱眉:还请太子莫见怪,内子身体不佳。

一手,将她嫁给他,又想要回吗?皇甫玉华的手,轻轻地把玩着一方玉佩:中秋那日,仓国使臣到我天朝,就是想见一见阿蛮公主,裴将军,你不会告诉本王,阿蛮公主失踪了吧!失踪,好大的词,如果是那个相互不了解的妩音,也许真的会是失踪,他愿意让她过自己的生活。

而太子,带着风暴前来问,是不是失踪了,必没有什么好的。

岂会。

他淡淡地说:末将自知,阿蛮公主是公主,万不会照顾不好的,免得伤了两国之和气。

倒是巧了,崔公公可也跟在宫里学医了几十年,小病小患的甚是拿手,让崔公公为阿蛮公主把把脉,本王也放心啊。

这下倒是知道,阿蛮公主是不是逃走了,还是那里的人,就是妩音,还是,正在装病,有备而来,可是算准了一切呢?他不知要不要拒绝,太子的意思,不容拒绝,而且,太子更会生疑。

正在这时候,有猛烈的咳声传来,粗嘎的声音响起:裴奉飞,你给本公主倒碗水进来。

这声音中,有些霸气。

不用提醒,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倒了一杯水:太子,失陪了,崔公公,请跟我进来。

皇甫玉华却出声:裴将军,本王还有些事跟你说,让崔公公端了水进去侍候着令夫人便是,奴才,可比你这个将军要会侍候人。

不是妩音的声音,一点也不像。

裴奉飞将手里的水递给那公公:还烦劳公公为内子烦劳。

阿蛮公主是否病已久?他挑眉问着。

让太子笑话了,也倒不是,只是阿蛮公主,公主脾气大,习惯了使唤人,末将这里无人侍候着,难免会如此失礼的叫,失了礼教。

他淡淡地解释。

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有那个不是脾气不娇不蛮的呢?倒是,妩音啊,叫阿蛮,一点也不会野蛮。

太子看看一边的公公,那公公赶紧将手里的一副画展了开来。

这是仓国皇宫图。

皇甫玉华锐利的眼看着他。

他点头:末将知道,今年二月,末将接到皇上的圣令,直攻仓国,三月攻到了仓国的皇宫。

他见过那皇宫,只是,并没有见到她,姻缘,大概在那时候,就牵上了。

皇甫玉华的手指,直接就指上红衣女子身后的那个宫女:你可认得这个女子?低着头,长长的脸遮着脸,浅色的衣服,那身子骨,是妩音。

这是皇宫盛宴图吧,当然能看到她,问题是,皇甫玉华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