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等她。
他要她,给他一个答复。
他虽然知道,理顺了这些,还是想要,听到她说完一切。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精神,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代嫁二个字。
一步错,可是满盘输,输了性命输了苍国。
她做到了,她很细腻,也许,也加上一些运气,让整个天朝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华美的骗局,她其实只是一个宫女。
裴奉飞就站在那里,从后面看,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
她很在乎他,不想他生气,不想他为她的事皱眉。
很多的不知道,很多的不确定,让心里,有些恐惧起来。
能确定的就是,他是在等着她,妩音叹口气走近,他应该生气,可是,竟是那么在乎他是不是在生气。
却不会担心,他会休了她。
有些冷,风袭来,她抖了下,他看也没有看,拉了她的手就往他们的草房而去。
她做得好啊,竟然,有那么大的秘密隐住他,一直都没有说,如果不是这贪财的剑客,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妩音,他多信任她啊,信任到,从来不去猜测她。
从来不曾去问过她关于苍国的事,就怕提起她的伤心事,说都有过年,但愿过了就算了,有些怀疑,他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打心底,不想去怀疑她吧。
这过去,还真是过得大,妩音,为什么就不告诉他呢?连他也不信任吗?极少人能瞒得过他,妩音啊,要夸她,还是要将她狠狠地教训一顿呢?她是个宫女,那自私的女人,才是该要下嫁的阿蛮公主,他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夫妻,应该是同心的,他对她,一点秘密也没有,而她,却藏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怪不得啊,不摆公主的架子,没有公主的气势,一心想要和他安定。
不恨她,不是她的错,可为什么,还是那样生气,因为她骗了他吗?她有想清楚,后果吗?可以说了吗?他开口,有些焦躁。
妩音看着桌子,站在那里,像是认错的小孩一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阿蛮公主都说清楚了,我是妩音,她是阿蛮,他才是公主,我不是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代嫁的宫女,我骗了你,也骗了苍国人,还骗了天朝的人。
她是真的认错,不要他生气。
裴奉飞在房里走来走去,烦躁的紧:我要听你说,不是听她说。
妩音抬起头,眼睛直视着他:我是阿蛮公主的宫女,你攻进宫的时候,我们苍国,不堪一击。
天朝下令,让阿蛮公主嫁到天朝,以修二国的友好之路。
天朝皇上已是白发之年,阿蛮公主还没有满十七岁,她年轻,漂亮,她有追求,她想过江湖的侠士的生活。
阿蛮公主有心上人,怎敢嫁,拿刀欲自尽,我说,我替她嫁了,在宫里,认识我的人,只怕,也没有认真看过我一眼,并不多人知道我的容颜,我装得很好,因为,皇宫是一个大染缸,驸马爷个个都是色中饿鬼。
我不得不装得平庸无色,阿蛮公主救过我,我想,我就还了她这个恩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嫁了,嫁衣是我做得,无论是什么数字,都是我写的,都是我的,阿蛮公主的事情,都是我一手侍候。
所以,我骗过了你,我是恨你的,真的恨你的,可是,那么多的事情,每一次,跟死亡连接得那么近,每一次,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在蔚家船上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名声那么臭,到了京城,也不一定能活,皇上有可能会将我赐死,我为何不死呢?我只要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也不会有了,而且,如果我死了,你也逃不掉,你会连着处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我没有追求,我没有前程,我甚至没有路。
她说得有些激动。
裴奉飞动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急,我不会怪你的,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
她知道啊,可是想想以前,泪就忍不住的掉下来,最难过的岁月里,有多少恨啊。
可是我心里又暗笑,从那时候的追杀开始,我就知道,你也活不长,养虎成患,功高震主,训练有素的人呢,必是皇宫的人呢吧!我是高兴的,可是,一次次,你还不放弃,用生命来救我。
进了京,我知道了皇上的三个皇子,皇甫天华,皇甫玉华,皇甫少华,我知道谁要杀你了,那刀上还刻的字,就是一个少,我暗笑,不仅连皇上也容不下你,就连皇子也容不下你,如果有机会我能面圣,我必也不会让你好过。
有时候,老天就是这么奇怪,竟然让我嫁给了你。
她笑了笑,有些悲哀:那是,我想,我嫁给你,我就要天天折磨你,天天让你不得好过,让你后悔不如,攻打了苍国,然后逃走,裴奉飞,我由恨你,我离不开你,我同情你,我又喜欢上了你,我是爱你,我是骗了你,这一个大骗局,就是我设计的。
没有一点的保留,她全部说了出来:我发誓,我心里,一点秘密也没有了。
裴奉飞看着她不出声,一个女子,由始到终,都是那么的坚强,能听到她的吴侬软语,细细撒娇,多不容易啊,不仅,要已心相待,她还要放下多少的仇恨。
才能让彼此都幸福。
你可以骂我,可是,以前的事,就是这样,我知道,这事后果很严重,如果你不想承担,也不是你的错,我会极力摆平这件事的。
妩音。
他大声地一叫,差点吓着了她。
不禁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气,第一次这么凶对她啊。
她咬着唇,不说话,有些楚楚可怜的。
裴奉飞揉着发疼的额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爱吗?你利用完我了,你说你去摆平,你拿什么去摆平,你要去求皇上吗?他很凶地吼着。
妩音抬头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救他,只有求皇上。
你姓什么?他叫。
没有姓,都叫我妩音。
她老实地说着。
他是在生气,气她说这句话,知道不该说的,可是,还是说了出来。
裴妩音。
他吼着:这样骂你,是不是顺口多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明知道皇上对你有非分之想,你还想再回到皇宫里去做囚禁的金丝鸟吗?她摇头,连她,也冠上了他的姓,这人啊,这样骂,是不是真的骂得很厉害一些呢?为什么听在心里,有些舒服,一定是没有听过他骂人,有些发呆了。
什么叫你摆平,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怕死的人吗?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知道了又如何,她阿蛮公主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她不把苍国当一回事,你当吗?你是什么?你的肩头有多大,扛得起什么?为什么,你不为自己活。
他摇着她的肩头,这个倔强的女人啊。
他说得,有些乱。
有时又在骂她,有时又怜惜她。
连她都搞糊涂了,小声地问:那你不生气了吗?我怎么会不生气,我裴奉飞一世英名,精明的一个将军,竟然让你给骗了,好一个精细的骗局,没想到,我是第一个上当的。
男人的面子吗?她神经松了下来,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并不想骗你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巧合,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从后面抱她的头:我有些感谢你的骗局。
让他,尝到了真正爱的滋味。
有些人,一生一世,也许还寻不到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这一个精细的骗局,虽然是折了他的声誉,可是,竟他知道了什么是爱。
那,以后怎么办呢?她小声地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她不把苍国当一回事,你何必当呢?你不过是苍国的一个子民,他们给予过你什么?你报答了多少,过来,妩音,一个公主养尊处优,公主的命运,本来就由不得自己,你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珍惜,你受过的苦,是他们无法想象的,现在,你什么也不必想了交给我就好,太子如何知道。
必会治我的罪,也会想要治你的罪,我能想到的,你的,大概就是进宫。
我连官也不想当了,何况是私奔一回呢?他笑着,私奔,落荒而逃啊。
他会这样说她,不过是一个子民,给予的,远远不如付出的,他何妨有事如此,同是天涯命相连啊。
会不会让你惨了。
私奔,多浪漫的事啊。
细细地抚着她娇嫩的脸,吃了多少苦啊,在宫里,要有多少的聪明,才能保己身。
吃了不少苦吧。
心疼她,才十九岁,竟然是要面对人生的多少事。
有种热泪盈然而下,她以为,他会生气,至少,也不会那么快理她。
可是,他竟然心疼。
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不苦。
过去了,那些日子过去了,非人的日子,比平常的百姓家还要难。
不苦才怪,你倒是以为我在宫外,就不知道宫里的事吗?宫女,常常一跪就是一整天。
每次进宫,都能看到,有时候,他都觉得站在一边侍候着也是难事,不能动,不能说话。
有些残酷。
她点头:不苦,我喜欢,苦尽甘来。
现在,不就是甘吗?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那这是什么呢?我是笑,我是欢喜的泪。
好想哭,趴在桌上,越哭还越凶。
他拢拢头:疯子,人家听去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唉,这么一个娘子啊,其实,人不用坚强的时候,谁想竖起肩头去坚强呢?哭一哭,也好吧,当她发泄出心里的压力,她就轻松得多了。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她抽泣着,每个哭声,包含着她曾经的多少心酸。
她吻着他的脸,有些疯狂,有些急促。
他暗里高兴:娘子,不要太粗鲁。
我不相信啊,我能有这样的幸福。
她吻着他,急切地想要感受他的体温。
真是傻丫头。
为什么不相信呢?他不说大话骗人的。
她吻着他,滑下他的耳垂,双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抚着他灼热的肌肤,将他的腰带解下。
真是热情的娘子啊,他解开她的衣服,都想,急切地需要对方。
酡红的脸仍带着娇羞,美得让人神迷心醉:娘子。
仍有些潮湿的眼,看着他,带着排山倒海的情感,裴奉飞,为什么她遇到是裴奉飞,付出爱,连灵魂都给了他。
他进入她,充实她,他怜惜地吻着她,在她的身体律动着。
爱,那么美,那么虚幻,更不实在了,快乐的火花,让她连脚趾都颤动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依附着他飘飞。
永远不要再骗我。
看着虚软的她,知她无力再云雨,他吻着她馨香的发。
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永远,都不会再骗他的。
她不知道,如果不爱他,她还能怎么样。
为他,她可以连命也不要。
永远不再有秘密。
她保证着。
他满意地笑了,拥着她浅眠。
她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一些事,她不得不再次骗他,让他离开她。
爱情,原来这样伤。
没有人会知道,有些事情会发生,世上,总是有很多的事,不尽如人意的。
第七十二章:计划烧粮 妩音坐在他的后面,听着他和大家融合地坐在一起谈事商议。
她喜欢看着他说话,眉眼总是飞扬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陷了进去,他五官其实也很俊朗,就是一拧起来,就显得冷,显得杀气袭人,让人害怕。
其实,他是一个很幽默的一个人,她喜欢,听他说话,听着,就无忧一般。
裴将军。
精神饱满的裴奉飞就坐在众人之间。
裴将军好厉害啊,听说昨天晚上就烧了契丹人的马厩,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裴将军以来,我们都有希望了,这一下,不用再逃亡了,契丹人杀了我们的人,还抢粮,放火烧了房,无恶不作,不杀不行啊。
一个小孩端着一碗浓浓的粥过来:裴将军吃粥。
他笑笑:不,你吃,吃饱了,长大了,就守住潼州,不教契丹人踏进一步。
好。
我吃。
小孩子很听话,端起粥就喝着,一会又抬着说:我长大了也要像裴将军一样,守护着潼州,裴将军是我们最厉害的将军。
小孩子的话,引来人的笑声,更多的是会心而笑。
一个小女孩匆匆地过来,不悦地跺脚:小虎子,你怎么又自个吃起来呢?这是给将军的啊,将军不吃饭没有力气保护潼州,保护我们的。
小虎子一怔:将军说让我吃,我吃饱了以后就能像将军一样,把契丹人赶出去。
众人都笑了:小虎子,将军在,我们潼州,很快就收回来了,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
小男孩咬着唇角,有些想哭:要是裴将军可以早点来就好了,爹爹就不会让契丹人杀了,呜,呜,裴将军在就好了。
妩音有些感叹地摸着他的头:别哭,爹爹在天上能看到小虎子的,小虎子长大后像将军一样,你爹爹必定是很高兴的。
阿蛮公主越听是越羞,裴奉飞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他们不为别的杀他,只为了钱。
她也从来没有发觉,妩音是那么漂亮,那么开心,眉目中,藏了藏不住的风情,愈看愈美丽。
那是一种幸福,曾经,她也很幸福的,可是,荡过了幸福,竟然就面临着生活的困境。
她想劝住剑客的,可是,剑客说,那银子太多了,只要成功了,一世就不用愁了。
有了孩子,也就想着要平定的生活。
妩音,只是宫女,为什么,她的生活,可以过得这样这样好。
她不懂,为什么?她是公主啊,她是在云端里的。
当她和裴奉飞,那个冷面将军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居然温柔得像是水一样。
也许,剑客的生活太漂泊,只能玩一时,不能定终生。
如果没有妩音代嫁那将军,也是她的夫吗?也是这般笑看她吗?阿蛮公主。
妩音轻声地叫。
她回过神来,原来,妩音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她:什么事吗?现在还不能放你们走,希望你们能明白,这里都是无辜的百姓,我们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阿蛮公主有些不悦:你不相信我们,这穷地方我们岂能住得下去。
妩音没有妥协,也许,以前她会因为这一句话,而为阿蛮公主费劲脑子,用力地做到她喜欢的生活,她是她,是独立的,不再是她的宫女。
阿蛮公主,只能委屈你了。
我不要,我要离开这儿,我受不了这里。
她吼着,那么脏的人群,那么恐怖的地方。
妩音抬起眼:这样你就受不了,阿蛮公主,在契丹人未攻陷天朝的时候,他们是有家有笑有好房子住有好东西吃的。
如果你们杀了裴奉飞,他们,连这样的安神地方也没有。
有些,讨厌阿蛮这样的话语,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公平的,谁想,变成这样呢?她语气有些硬:阿蛮公主,由不得你了。
阿蛮生气:好你个妩音,裴奉飞给你吃了什么药,连自个是谁,自个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一个宫女,如此对待她。
妩音叹气:阿蛮公主,我敬你还是公主,欠你的,我也还给你了,我什么也不是。
阿蛮公主,早已褪去了光华的外貌,连带着,那些可爱,天真,无奈还有善良,也磨灭了。
如今的阿蛮公主,已不再是以前的阿蛮公主了。
如果,她没有念旧情,就让裴奉飞杀了他们了,她做不到。
虽然,杀了他们可以减少很多的事。
妩音。
阿蛮口气软了一些:以前我对你算也是不错的了,让你代嫁,退了一个对你也不错的夫君,今时今日,你已不带是个宫女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妩音却听出了些意外之因,阿蛮的眼里,还是瞒不了人的,她的眼里写着赤裸裸的要求:你想要什么?她只是问,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她会帮她。
给我一些银子。
她说得直接。
阿蛮公主,怎么会变得这般俗气了。
看到她的有些讶然,阿蛮笑笑:觉得我变了是吧,生活不得不逼着我变,我不能回去,可是,我习惯了以前的日子,剑客习惯了他的风流潇洒。
我们谁也不曾想过,没有钱的日子,肚子不是风可以填饱的,日子并不是永远的踩在云端上,我们,连苍国繁华的地方都不敢去,更不用说回宫了。
她说得很直接,却是她的感触,自小的娇生惯生,她还吃不了苦。
妩音走进房里,将她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给她:我只有这些。
就这些?阿蛮公主抬眉,有些不信:裴奉飞可是一个将军。
他就值这些吗?这句话,说得真是难听,代替之事错都错了,不必再向谁隐瞒,裴奉飞是一个将军,可不是一个贪官,属于他的钱,本来就少,二人对这些身外之物也不是很在意。
我给你钱,不是因为他。
眼里,迷上了一些火气,把裴奉飞当成什么了?把她当成什么了?贪恋富贵吗?那她还真是错得离谱,她想,也没有必要去说去吼,不明白的人,总是不明白的,不要去说那追杀之事,就当她是臭名远扬的人,要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的事。
如果是阿蛮的话,她只怕是三尺白绫求去了。
她忍受过来了,一步步地过来了,富贵,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算了,算了。
阿蛮收起钱。
妩音叫来二个壮实妇人跟着阿蛮,无论她去哪里,都跟着,不能让她走了出去。
就算剑客不能动弹,也要有防心,阿蛮干瞪着眼,却也无可奈何。
今日不是我要欺你,而是,不想让人欺压到这里成千上万的百姓。
料是不能住太久的,过不了三天,那契丹人也一定会有消息,这么多人,如何不怕集合起来攻城呢?虽然如卵击石,却也会造成影响。
裴奉飞正和几个人在商量着事,他们打算一会就穿过山,绕到契丹的后部,烧了他们的粮。
那她就作他的后部吧,这里她会安排妥当,她走近,旁边的人尊敬地叫:裴先生。
她点头,其实,有些人还是能看出她是女子,但是,都用带笑的眼光叫她裴先生,他说,她姓裴,是书童和谋士,众人就叫她先生了。
第一次让人这样叫,很是新奇,也很是喜欢,她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议论。
女子不干泄夫事,他从来不会这样管制她,他说,很多事情她提醒过后,更能完美,他说,他和她互补的,她高兴,能帮到他,哪怕是小小的一点,也会很高兴。
绕过山并不好走,那里,有着高高的石臂,他决定用绳子,让人一起爬上去,就不必弯一个大山,那些年轻有为的男子听得眼里闪闪发光,都想跟着他一起去烧契丹的粮营。
他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去了,就当没有回来的心,粮草之处所管最是严了,如果决定好了,就和我一起去。
众人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眼里,都写满了义愤。
不用多说,谁也不是怕死之人。
她觉得这些人,真的很真,很可爱,很英勇。
他们比一些人,更要了解,如果谁都怕死,那么,就没有人站出来保护弱小了。
裴奉飞站起来:不必如此多,我只要三十个人。
多了,反而不好办事,容易被发现。
我要去。
一个男子激动地说着。
我也要去。
不甘让的声音纷纷响起。
好,大家先回去吃饱点,一会就在这儿集合。
将军,我们去搓绳子,我们必会搓出最结实的绳子让你们爬过去。
妇女,也有她们的想法。
他有些高兴,点点头。
妩音看着一些没有参加上的有些闷闷不乐,她扬高声音,还有一些甜美之气:我需要几个人。
裴奉飞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笑:你们半夜寅时烧粮,我们靠近半夜寅时在潼州城外放水,浓烟上空,大火点起,必会引走契丹的注意力,你们也更好方便行事。
声东击西。
他挑眉,眼里有些赞赏。
她知道,这一次,他必不会带她而去,她也不愿意成为他的负担。
妩音点点头:是的。
所以我需要一些人,一些火油,四处点火,让契丹以为有很多人,必会赶出来,注意力,也会引到这里来。
裴先生也好厉害啊。
有人叫着。
她脸一红,低下头,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有人轻轻咬耳朵:裴先生不好意思了。
有人低低头。
她不好意思,转头朝小屋走去。
妩音,你得小心些,晚上路不好走,叫赶车的小心一些。
他吩咐着,从没有让她单独行动过。
小心的,是你才是,粮草可是维持军营的命脉,必是看守得严,一定要小心小心小心,看准了,才下手。
要多看看周围。
明明是我放不下心娘子,现在像是你放不下我。
我是战场上过来的人,认知,还是有的。
让她说得紧张兮兮的。
妩音深吸口气,轻笑着:我是不是越来越啰嗦了。
他低下头,额抵着她的额:不是,是你在关心我,我会记着的,一定要小心。
我很不安。
她老实地说着。
傻瓜,那你的不安,就长了,不过是烧粮,又是放火的事,要机伶一些,晚上,别回这里。
她知道,她的地方是隐密的,一天,就换一个地方。
不会让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好,我得走了,乖乖等着我回来。
他说得,很是轻松,像是去市集上买菜一样。
她追上二步,咬咬唇还是说了:如果没有机会下手,早点回来。
不要去拼啊。
岂有那么多如果啊,我裴奉飞倒是没有做过空手而归的事,在这里等着我,晚上,小心点。
她吐着气,她就是不安啊。
事实也证明了,这种不安,很是准确。
她也跨了出去,让人准备一些干草放在马车上,只等夜黑了,就拉到潼州城外,远一些无所谓,放完火就跑,不在于要做什么?只是声东击西而已。
阳光下,那跨上千里马的他,如神抵一样,那么高大,一呼百应。
他一夹马腹,快速地奔走着,只留下一片尘土,迷糊了越来越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