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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章:杀戳]

2025-03-30 08:39:14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不知在那里拿来的布衣,他放在草床边淡淡地说:阿蛮公主,情况特别,你得换下嫁衣。

红帕早就让人掀开了,换下嫁衣同样是不吉利。

她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如果硬是守着这些思想的话,命早就没有了,一身大红的嫁衣,相当的引人注目,必会引来追杀之人。

这些人都是因他而起,而她只能靠他,如果有机会在天朝皇上的面前说话,她必会说路上追杀之事,不杀他,也会治他罪,这些苦,都是他带来的。

默默地换上衣服,将头上的珠钗玉翠收了起来。

拉开了草门:裴将军,可以出发了吗?他回过头,眼里有着惊叹,素衣的她,没有折掉半分的美,粗布更是衬得她肤如玉,眸生波,无可避免的,眼中有着冷意的恨意。

他拉过一台平板车:阿蛮公主的脚必是走不了路了,本将军只能买了百姓的平板车拉你到有附近的镇上,再换马车前进。

你确定一路上会那么顺利吗?妩音的声音中,有着幸灾乐祸。

他苦笑:不会,但是我会以性命保护公主人身安全,直到花嫁房。

这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任务。

你确定我跟着你会更安全。

沉吟了半响,他无奈地说:不会,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现不想嫁,也是她的命,不能放她走,是他的命令。

她坐上板车,脸向前,而他在后面推着,知道他的脚受了箭伤,可是她没有理由要同情他的。

这里是偏僻的小山村里,连路都是小小的山路,偶尔还有听见几声狗叫声夹杂着鸡鸣的声音,祥和安静得像是世外桃园。

孩童在追玩着,绿色的桑浪风一吹沙沙作响,天朝多养蚕,做出来的丝绸让人叹服,绿波烟里,是谁家姑娘的歌声,这般的平静,像在家里的感觉一样,最平凡的田园生活,却是让她感触最深。

他似竖耳听了一会,然后皱起眉头:不好。

风吹轻轻地吹,带来杀戳和血腥的的气息,那细长的歌声,再也没有响起过了。

他身上的气息张狂了起来,回头看看她:阿蛮公主,看来你要先躲回村里去了,由我来对付引开他们,如果我没有回来,你走吧!走,愿意放她走了倒是,当然,他没有回来,这是最好的事。

妩音跳下来,却见他从身侧取出一把小匕首递给她疑重地说:以你的聪明,你该避得过,去吧,要有什么事,当机力断,万不能有妇人之见,送了你的性命。

对方只要我的命,应该不会怎么尽力寻你。

妩音接过,放在衣袖内,跳下了板车,一句话也没有说,忍着脚痛就回村里了,那里有人,就有藏身的地方,这绿波烟里,似乎都潜乎着银色的光芒,像是箭一般。

再回头的时候,见他已经将板车推倒在桑地里,让人以为是采桑人用来装桑的,他大踏步地地往外走去,那里等待他的,必是不平静的杀戳,他的剑抽出来了,妩音回过头,拼命地往村里跑。

纯朴的村民,似乎被那震天的杀声吓呆了,都惊恐地带着小孩往山上跑,哭声,叫声,混乱成一团,将寂静的小山村吵得惶恐不安。

妩音杂在那些人中,上了山。

在茂叶中,偷眼瞧起,如天神一般的他,一把剑,一个人,抵挡着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杀手。

那种天地之神勇之气,还有那无情的杀戳,夹着鲜血,喷向了天空。

他真的很勇猛,以一敌百,得他,可以扫天下,只是他如此的忠心于天朝,天朝的人,依旧还是不会放过他,什么叫功高震主,没有震到主,也会震到别的人,不甘心的人,无时无刻不想干掉他,取代他,这是多少战场英雄的悲气啊。

他能挡多少人,他能挡多久,多少人围着他,杀死一个,又一个上来,杀死一圈,又一圈的人涌了上来,空气中,都带着那血腥味,幸好离得远,听不到那悲惨的叫声,这样杀戳什么时候才能杀完呢?然后那些人会不会将百姓都灭口了。

她回过头来,看着一双双害怕而以惶惘的眼,他们都是无辜的,她和裴将军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平静,妩音平静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各位大叔,大婶,大家还是先往林里逃吧,最好不要一起,分散开来,只怕那一个人支持不住,会杀上来。

斩草除根不无可能。

姑娘,你要不要一起走。

善良的老百姓没有责怪她,有一个还回头问她。

她笑了笑:不用了,命中注定该死就该死。

不知杀了多久,当她再看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站着,村里的狗也没有再叫了,都死光了吗?包括那个裴将军。

终于死了吗?她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心里有些隐痛。

从此她不是解脱了吗?公主半路让人杀了,连带英勇无比的裴将军一起死,苍国的人会多高兴啊,她却笑不出声来。

胆子大的年轻人回到村里去看看,然后就呼亲唤儿回家。

凉凉的风吹起,一抹残阳照着那血洗过后的桑叶,大片大片的倒下,树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浓浓的血腥味,几欲让她吐出来,尸体成堆中,他躺在血泊中,剑在另一个的身体里,连拔出的力气也没有,不知他是死的,还是活的,她的身体颤抖着,她希望他是活的,她在天朝里,认识的就只有他,在这里,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能带给她安全,能带她走出这里。

他眼皮动了动,有些笑意:你恨我的话,你可以杀了我,我现在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

妩音的心放了下来,平淡的说:我是恨你的,不过我不是落井下石之徒。

我并不像你,只有命令,没有人情,只有责任,不顾别人。

生为天朝人,身为将军,命令就是命令。

我活着,你还是会嫁进宫的。

这是他的命令,军人就的天性就是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她抽出他的剑,血从那人的脖子上缓缓流了下来,风声吹起,是谁的灵魂在叫。

一块令牌在那人的腰间,她清楚地看到一个少字,这些是军人,那黑衣下都是军人的束腰带,甚至连兵器都是一样的。

她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你得撑一口气,我背不起你,到了路边才有平板车。

阿蛮公主。

他浅浅地叫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妩音拉着他的手,让他撑起最后的力气,站起来,他整个身子压向娇小的她,几站要将她压倒,仍是一步一步,踏着残阳的血色往路上而去。

原要用来让她坐的车,变成了她在推,他在趴着。

连她自已也不清楚,救他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没得逞的人,终还是会反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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