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抱着她,将她嵌在心里,紧得让她的腰发痛。
妩音喘着气:你放开我。
他的味道,淡淡的香,可是,她讨厌,这个的皇上,竟然如此。
她为什么那么粗心大意,看也不看,看着那么高大的影子,还以为是裴奉飞,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陷到如此的境界,真是错啊,错啊。
不放,妩音,我永远也不想放开你。
他将脸陷在她的脸中,她拼命的闪开。
他就将她压在木房边,让她脸闪不开,一个灼热的吻就印在她的脸颊边。
痛,无边的痛压制着她,脸压在木房上,很痛,可是,脸上的吻,很恶心。
她放弃了挣扎,她咬着唇,他的钳制她挣不开。
他在她的脖子上咬着,痛的她几乎要流泪。
他将她的脸扳向他:妩音,妩音,痛不痛。
她不说话,他为什么这般的变态,这般的恶心,身为帝王,竟然如此下流和强硬,这算什么?侵占民妇吗?她紧咬着牙关,不去管脖子上的痛。
他温热的手指又轻轻的画着她的脸,很轻很轻,停在她的眼窝,让她直颤抖。
轻轻的划着她的眉,他赞叹,造物主如此的神奇,这般的美,这般的漂亮。
他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红唇,细细的抚摸着,带着很深很眷恋的感情一般。
妩音猛地睁开眼,双手用力的一推他,没有防备的他竟然让她推开二步之遥,她手上,很快就拿起了一根木棍:不要过来。
他摇头轻笑,似乎纵容一般:妩音,你以为,一根木棍就可以将我隔开吗?是不能,她眼里,全是防备,全是害怕,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
我有那么可怕吗?他轻笑,俊美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逗趣,如看恋人在做着最后的防备。
她急喘着,也不管木棍对着皇上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不是皇上的风度,她何要。
他一手抓上木棍,用力的一拉一夺,她整个人就扑在他的怀里,棍子落下,在雪地上,只是那么轻微的几声,她背一麻,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看她的脸,几咯发垂下,遮住些光线,让她的脸变得有些黝黑。
热气,在她的脸上拂过。
他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小卑鄙之人,如此的手段。
她如何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妩音才乖一点,我想念极你了。
他轻轻的说:我带你回去,今天过年,我不得不来找你。
妩音,你撒的谎可真多,裴奉飞粗人一个,会怜香惜玉不成,妩音,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封你为贵妃,让你一辈子尊荣宠爱享受不尽。
她身体发冷,这里,必定有他的人,不然,为什么裴奉飞不再,他就来了。
该死的,应该跟着他去的,裴奉飞,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她不要分开,她不要和他分开,她不能急:皇上,请放开我。
她冷冷的说着。
嘘,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他看着她的唇,看着她的脸,如狼一般的,印了上来。
他暖热的唇火热的舌吞噬着她的二片红唇,她眼大大的,紧紧地咬着,说什么也不松口。
下颚一痛,他竟然要掰开她的下巴,她死死的咬着,眼里痛的都盈上了泪。
血腥味越来越浓,他的脸沉黑扭曲:张开。
他冷冷的说着。
她紧咬着,不畏惧的看着他。
他抱起她:回宫。
她急了,泪一下就流了下来:皇上,请你放过我吧,你带我回宫,那就是永远不会活的妩音。
冷绝的眼神,是她的决心。
他停了下来,为她的话,脸色可怕的吓人:你说什么?泪划过了脸颊,她一字一句坚决的说:皇上一意孤行,那么,民妇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你就是死也不愿跟朕?朕有什么不好,朕爱你,朕喜欢你,朕每日每夜都想着你。
他愤怒的说着,她竟然,宁死也要隔开他,还曾记得,在酒楼上,他等了她两天,一起画那鸢尾兰,她清雅之气,轻笑盈然,明眸善采,那般的出众。
在千荷宴上,那露出的纤纤玉臂,都像是一个梦一般,在招呼着他。
她像是仙子一般,消失在荷的一头,他梦里,总是不停的追寻着,她咯咯笑的跑远。
他什么都不好,他是我的夫君,我一辈子,我就认定了他,皇上不要让我为难。
他冷笑:女人的贞洁真可怕,是不是。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急促的喘着气,她害怕他。
妩音,我要你记着这句话,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来求我的。
他眼里,是坚决的光芒。
阳光,竟然穿不透他黝黑的眸子,她不知道,为何,他要这般的执着。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去招惹皇上的。
她也很坚决。
他大笑,声音中有些嘲意,惊动那厚厚的雪,从枝丫上飘飞下来。
解了她背后的穴,却没有将她放下来,他紧紧的抱着她:妩音,话可不要说太满,到时的代价,可是完完全全的你,我会让你来求我的,记住我这句话。
倾下头,又用力的吸允着她的唇:你的味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做的事,一下子,我不会如此放过你。
他将她放下,她马上防备的跳的老远,擦着唇,拼命的往山上跑。
她怕他还会在追上来,连看也不敢往后看,身子撞上树,撞了个漫天的雪花乱飘,飞进她的脖子,那般的寒。
他没有追上来,她已没有力气再跑,坐在树底下,抓起学用力的擦着双唇,用力的嚼着,清洗着,急促的喘着气,泪就一直留下。
他是个魔鬼,为什么不肯放开手,为什么?她没有招惹他,有错吗?在他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她就离他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要绣那鬼东西,为什么要去买绣线,为什么会遇上他。
她爬起,拼命地又往上跑着,她找着裴奉飞,可是这山林里,静悄悄的,他不再。
他在那里,在那里,这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了。
死一般的寂静,她无力的躺在雪地上,抓住雪擦着脸,让冰寒将她覆盖。
如果一辈子躺在这里,是不是什么也可以不再想了,什么也不用想了。
他的到来,她很害怕,他的话,代表着,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如此放过她和裴奉飞,不是他的大度,是他怕她自尽,如果连这样也怕,那他的心里,有多重的她啊。
这样,要放开她,他多难。
这样,她多难,她好不容易才和裴奉飞走到现在,只要中途谁停一下,只要谁快二步,那么,就是永远的错开。
太多的只要,只要一点点,就人事全非。
皇上是皇上,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上这样的皇上。
今天过年,他跑上山来,不顾她愿不愿意就要强硬带她下山,这一次,是明着来。
那么下一次呢?如果他下药,如果他迷魂她呢?如果,他拿裴奉飞来威胁她呢?为何,如此的沉重。
纯白的雪,在嘲笑着谁的痴心妄想,是他,还是她。
最简单的生活,也不赐予她吗?也许,她真的太自私了,成就了自己的爱,所以,老天才会这样的惩罚她,到这白雪纯白的世界里,是一个抹黑。
风起,雪落,她闭上眼,满脸都是雪,两行清水而下,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她只要最简单的,最底下的,也不成,他们什么也不怕,就怕不能相守。
她和他期盼着以后的日子,那般的甜美,遥远。
她听不见风声,听不见雪飞落的声音,她闭上眼,她好累。
裴奉飞和卢先等人大获而归,但是,他并没有看到迎上来的妩音,他还以为,她在房里,扯开嗓子叫:妩音,妩音,看,猎了什么东西,可真的是野狼啊,让你开开眼界。
要是往常,她必定是笑着跑出来,可是,这里寂静得很。
他脸色一变,将那野狼丢在雪地上,推开门,屋里空空如也,他脸色一变,大声的叫着:妩音,妩音。
他的声音,四处回响着,却不见妩音的应声。
她绝不是生气躲起来了,她不是这般小家子气的人,地上,还有凌乱的雪印,甚至还有血混在白雪之中,那般的吓人。
裴将军,裴夫人不在,我们帮忙走。
众人也觉得奇怪。
他摇头:不必,大家别动,还有些雪印,我去找。
他脸色好难看,寻着那几乎浅薄的没有的脚印一路往山上而去。
妩音,千万不要出事,他太大意了,老天,不要拿这个来惩罚他。
他拼命的跑,雪太厚,跑得不快,还会陷在里面。
他怕太慢,怕太迟,怕风吹来的雪将那脚印在模糊,他边跑边大声的叫:妩音,妩音。
响亮的声音,撕扯着他心里最深最具的痛。
应一声,哪怕是微弱的一声也好。
似乎整个山林里,都响动着他的声音,山在摇,雪在动。
又是浅浅的绯红混在雪里,妩音,他心跳更快了,他更害怕了。
他双手合在嘴边大声的叫:妩音,妩音,你在哪里。
多少个山头,都回响着这声音。
啸动九天,震动山林。
她睁睁疲累眼,寒心头骨的寒气,她连动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她硬的动不了。
是他,是他的声音啊,裴奉飞,不能动,却还能流泪,在脸上让她痛的心微弱的发抖。
奉飞。
她哭腔着叫,那般的微弱,那般的颤抖,是生命的起始。
他听到了,他看到了,他拼命的往上跑,一路上,不知载了多少跟头。
妩音。
急喘的扑在她的身边,将她身上的学都拂掉,手指颤抖的将她脸上的雪也轻轻的抹掉,眼里,是深深的心痛,他很轻,很柔的说:别动,别急,你的身子硬了,千万别动。
一个不慎,就会骨折,那种痛,会让她受不了的。
她想流泪她笑了,一笑,泪就泊泊的流下来。
他脸偎着她的脸,手轻轻的搓着她的手,让她吸取着他身上的暖气,让她慢慢柔软。
别急别急,我一直都在的。
他喃喃自语,轻柔的搓着她冰冷的手。
憋足了内力,握着她的手心,传道她的心窝里去。
她的唇,还有凝结的血,她动动头,寻着她的唇,轻轻的允吻着:吻我,裴奉飞,用你的霸气来吻我,我好怕。
他轻轻的,爱怜的吻着:你的唇出血,我舍不得让你受一点的伤,妩音,别想别去想,是我的不对,让你受惊了。
终究,他是受不了她的勾引,舌与舌之间的交缠,深深地吻着。
灼热,慢慢的让她的身子变得软和起来。
他扶她坐起,脱着她身上的衣服。
她有些别扭:不要,这里有人上来的。
脸上的红霞醉人万分。
他亲亲她火热的脸蛋:你的衣服让雪濡湿了,得赶紧换下来,不然你会着凉的。
小脑袋别想歪了。
他尽量说得轻松,让她放松下来,妩音紧绷着一颗心,拉起的弦慢慢的放下。
他将自个身上衣服脱下几件,只着单衣,在将她的衣服剥个精光,快速的披上他的。
他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那般的暖和,她从冰寒,回到了有暖意的天堂一般。
他的大衣,足以让她脱着走,仍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死结,她像蛹一般裹在里面。
好暖了。
她轻声的说着。
他抱起她:我们回去。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靠着他的左胸,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我找你,一直一直在找,可是你不在,我很累,我没有力气了,我就躺在那里。
后来,我睡着了,我动不了。
他将她抱高一点,让她靠的脸更近:别怕,过去了。
她抬起脸:他来了,他说,他不会放弃的。
惶然如受惊的兔子,裴奉飞怎么舍得责骂她在雪地上躺倒的事,他紧紧的抱着:我也永远不会放弃你,妩音,我们要在一起的,我知道,你能逃开他,妩音,你是样的,妩音,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再多的风雨,我们只要一起,都能过来。
裴奉飞,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仰着头看他。
他轻笑:没有,妩音不会做错什么?错的不是你。
他威胁我,他要带我走,我告诉他,他能带走的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他心在痛:妩音,都是我不好。
那皇上,多在乎妩音啊,为什么要这般对妩音呢?她心里,一点也没有他,还这般不放手。
不是,林场里,一定是他的人。
我们无论是干什么?出不出去,他都一清二楚。
这是当然的,妩音,我太大意了,今天是过年,还让你如此的受惊。
他自责不已。
想要保护好她,偏她总是受惊。
妩音,还痛不痛。
他心痛的看着她红肿的唇,有些【破裂。
她点头:痛,还有这里,也很痛。
不隐瞒他,她和他之间,不要有什么秘密,她转过脖子,让他看到脖子上咬的鲜红的印记。
不如意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妩音,忘了它,这些伤都是我的错。
妩音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不要在怪你了,我们忘了这些事。
我肚子饿了,过年,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不要怪自己了,我会更心痛的。
第九十九章:疯狂的夜 接上文:不如意的事,不会再发生,妩音,忘了它,这些伤都是我的错。
他懊恨得气自己。
妩音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肚子饿了,过年,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不要怪自己了。
正文:他心一扬起:当然有,很多,我猎了野狼,让你看看。
暖意流过指尖,窜进心里,她柔笑看着他:野狼难不难看?难看,比不上你十分之一,还有雪雉,野鸡,还有鹰,烤起来,可香了,再配上酒足饭饱,那可是最美味无比的享受。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我不喝酒。
她娇声轻说:很辣,我不喜欢喝。
像是一把火在心里烧着一样。
那就不要喝,那是烈酒,酒分很多种,有清淡的,有甘甜的,有烈的,下次我买些桂花酿的酒给你,准保你喝了上瘾。
她的香气,让他慢慢地平静,慢慢的安稳。
她头靠在他的肩上,随着他走动,轻轻地摇摆着发出最美丽的弧度。
京城有个很多荷花的地方,那里很美,不过,那时候你不在家,我背着你去了一次。
我的千荷图就是在那里画的。
以后我们家也种荷花好不好?我喜欢那种香气,清新宜人。
他笑,用下巴刺刺她的脸:那可不好,舍不得让你在一个地方久呆,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天下的奇丽,开开眼界,哪里的风景好,就把哪里的画下来,只要你说累了,我就带你回家。
嘘,她小声地说:别说那么大声,不要让雪都听了去,它们去妒忌我们的。
多幸福啊,有个如此宠爱她的人,也是她深爱的人。
妩音,你会倦吗?他轻声问。
她摇头,眉眼含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倦,我下辈子也要让你宠爱着我,让你做我的夫君。
生生世世,都等你。
他印下颤抖的吻:深山作证,天地为媒。
她很满足,她叹着气,过去了,他给她带来风雨,而裴奉飞给她驱走冰雪,给她温暖和爱。
那你可愿意?还用问吗?我当然是愿意的,不嫁你,我嫁给谁呢?我一辈子我就长伴青灯而过。
他胸在震动,赞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变得可爱,因为可爱而美丽,我知道为什么你越来越美。
肚子咕咕叫,让二人都笑出了声音,她肚子饿,他也不好过。
她想,如果一入潼州爱上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不同呢?他们会不会从那时开始,半点也不浪费,或者是,他依旧四处为战而生,她依旧等在将军府。
什么都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如此。
天黑下来,火升了起来,燃亮这深山老林的雪地。
妩音穿上她最新的衣服,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一张张被火光印红的脸。
纯仆又沧桑,这是最艰难的生活,他们笑开了,乌黑的脸上,印上了新年的快意。
火上毕剥地烤着大大的各种东西,每个人的手上,都烤着自己想要吃的,架起的大铁锅里,是沸腾的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如小马一般的大狼,烤出了阵阵的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
她不知道,别的山头,他们是怎么过年;不知道别的人家,是怎么过年。
但是,有他在,就会过得和和美美的年,他总是能从最贫穷最难的地方,找一条活路,让人也过得美滋滋的。
火映得她脸热热的,这里暖洋洋的,连风也吹不进来。
几个老嬷嬷正在装汤,端菜,男人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足饭饱,那甘香的味道和肉味,四处散发了出来,浓得让人馋虫直钻。
临时搬来的大木桌上,摆满了吃食。
过年啊,有过年的气氛,裴奉飞烤着雪鸡,在上面洒上些酒和盐之类的,她眨着眼睛,等着想吃。
大家都很高兴,喝了酒,就讲着有趣的故事,她听得很入神,原来,再平凡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们的故事。
有着他们的辛酸,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生命,有生命,就有经历,有经历,就成为了故事,她觉得他们真得很可爱。
然后,有人唱起了歌,歌声有些悲伤,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过年,如果不能圆,就会带给人无尽的思念,如潮水一般,阻也阻不住,一个唱着,二个和起,到最后,都痛快地吼着,把他们一年的不甘,把他们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吼了出来。
看得那么入神,先吃点东西。
裴奉飞拿来个盘子,放上一个大鸡腿,酒香和肉香溢着她的鼻尖:这可是我烤的,不好吃也要吃完的。
她使劲地点头。
他站起来,端起一碗酒:来,大家干一杯,今天是过新年,我们不能在我们的家里过年,我们也要过一个年。
过了今年,辞去了旧岁,明年,必是一个不同的年。
大家只要不放弃,只要努力,就能回去,明年就能跟自己的亲人过一个年。
来,干了。
对,大口的干了。
他爽朗的笑着:先干为敬。
双手捧着碗,一饮而尽,再反转碗,涓滴不剩。
好酒量,大哥。
卢先也一饮而尽。
他带头唱起了歌,妩音还是第一次听他唱歌。
这里太美了,火太旺了,他喝了酒,有些失神,唱得很雄浑,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
她深深地看着,吃着这烤得香浓的雪鸡肉,很好吃。
也永远记得这个雪夜,没有星星,没有风,有的是浓浓的笑。
真是小看我了,大伙,来点掌声。
他叫着。
如雷的掌声响了起来。
他一手举着她的腰,竟然将她举了起来。
她吓得大叫,一会儿,他让她旋转,一手又快速地抓住她。
好刺激,似乎,很好玩。
她有些迷醉了,或许那鸡肉里的酒让她醉了。
她跟着他舞,他让她转到北,她就转到北,他总会在瞬间抓信住她。
她一点也怕,越跳,越将羞怯抛去。
她将宫里的舞,看到的,也袅袅跳了起来。
他看着她,满脸的笑意,真美,他就知道,她的美,是要慢慢挖掘的。
她不知道,她转身,她轻盈的一个转身,他都心惊惊的,快速的抓住她,怕她就那样飞走了。
众人看得迷醉,他们男的高大,女的俏美,配合得那般的柔和,只要一个眼神,都会知道对方的下一个动作,他很高兴,将她高高地抱起,一直转着圈圈。
众人也兴奋了,围着火圈,胡乱地跳了起来。
新年,是要高兴的,他们有生命,他们有感觉,他们很高兴。
头晕了,转晕了。
她抱着他的头,他也站不住了,抱着她倒在雪地上。
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天啊。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真是太刺激了,她一定是醉了。
他转过头,眼睛看着她,略微的火光,透过狂欢的人照着她如秋水一般纯净的眸子。
他低低地笑着:妩音,你真美,我不像是我,你也不像是你了。
我没有力气了。
她轻轻地笑着。
连动一下指尖的力气也没有。
眩晕的头,让她觉得天地都在摇动。
他抱起她:我们回去。
他踢上门,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取来冰凉的药撩开她的发,细细地抹着:痛不痛了?她摇头,满眼是风情,他的手指让她颤抖。
她抓他的手,一根根吻着他粗糙的指尖,布满了茧,是有力的手,是能为她遮风雨的手。
妩音。
他低哑的叫。
今天晚上真是高兴,我们不该先走的。
不过,我想,他们不在意的,他们很高兴。
她笑着,压下他的身子,轻轻地吻着他的脸,他飞扬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颤抖的唇上。
他吞噬她,深深地吮着她的甜蜜。
小妖精。
他手探进她的衣服内触摸,衣物下,竟然没有穿肚兜。
他一惊压住她:你这个小妖精,你里面就不穿,还在那里跳得那么起劲?男人啊,真多话。
她双手解着他的衣服:你今天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没有换里面的,外面这件是套上去的。
不能有下次。
他是个自私的男人。
将她衣服尽数解开,全丢在一边,在她滑如水一般的雪肤上用力的吻着一朵朵火焰。
她笑,今晚,注定是疯狂了。
他吻着她的锁骨,吻着她的柔软,他要她将今天的恐惧都抛走。
让她的世界只有她,染上情欲的眸子,那般的好看,媚眼如丝,她弓起腰,抱着他的头:爱我。
遵命,我的娘子。
他吻着她,带她一起沉醉在清欲中。
他也疯狂了,快感将他和她都淹没。
第一百章:一场大火一夜的缠绵,一夜的温存,雪花厚厚散落也不知是多少。
她身上,白嫩的手臂,脖子上,全染满了红红的齿印。
她连眼也不想睁开。
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沉睡,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外面是飘雪不断,沙沙作响。
他手在她光洁的背上爱恋地轻抚着:妩音,新年快乐。
她睁开眼,笑盈盈的眸子对上他的眼,亮如星辰一般。
娇笑着轻说:夫君,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在暖暖的被窝里,真是舒服。
他像火炉一样暖和,让她冬天过得很暖很暖,她的手脚不再冰冷,只要贴近他就好。
他决是捂着她的脚,让她暖和起来。
一丝不挂的身子极其敏感,小小的驱动足以让情欲烧起来。
她实在是累坏了,不能再云雨。
抱着她让她在一边,捂在自个的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发:还早,再睡会。
恩。
我最近变得蛮爱睡觉的。
她轻喃。
都是我的错,是我累坏你了。
他笑得满足:还是,妩音,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他惊喜地叫着。
妩音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那么快吧!她和他,做亲密的事,才多少天啊。
他亲亲她的脸:真想是。
我的娘子,我的宝贝。
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她甜笑着。
甜言蜜语真是让人喜欢听啊。
宝贝。
他咬咬她的耳朵:我陪你睡一会,然后,再去吃些东西,下午一起去砍些树,去那里,我都带着你,你要是想睡,我就背着你。
我不会再打瞌睡了。
她心里,有一种别异,为他的话,是不是有了孩子。
犯困得很,也许在潼州城外的时候就怀上了,或者是,他真的累着她了。
不管是什么?这般累,也带着一种甜蜜的累吧!暖暖的气息让她又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她才醒来,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眼睛,带着笑意。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看着你睡得像小猫一样,我就满足了,原来看你睡觉,也很美,在我怀里钻来钻去。
他取笑她,黑发散在他的胸前,那般的迷人。
她拉高被子盖住他:也不怕着凉。
他隔着棉被暧昧地打着她的屁股:得起床了,不然人家会怎么想,我怕你没脸出门。
为什么什么都关我事啊?她不满地咕哝着。
小姑奶奶,也不怕冻着。
他按下她:我是男人不怕冷,你倒也是大胆。
他捡起衣服穿着。
走到一边将她的衣服从箱里取出来,一整套都齐全。
妩音看着差点丢在她头上的肚兜有些脸红,这下,他会觉得她很大胆了。
她抓下放在被下要穿,他却压住她的手:我来给你穿。
要是引起火怎么办,不要,我自个穿,你背过身子去。
他叹气背过身子,有些扼腕地说:为什么一时那么大胆,一时胆小的像是小兔子呢?换好没有。
还没呢?别回头。
她加快手脚。
才将里衣穿好,他就回过头了,我给你穿,这可是我做夫君的权力。
他手指很灵巧,将她裹得密密实实的,摸摸她的脸:有些烫,必是在雪地里冻久了,一会儿我熬些草药,得喝下去。
没事的,不要喝。
她摇头。
轻敲她,提来长长的靴子给她穿上:不喝就别跟着我上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不是,我不怕苦,而是,我怕真的有了孩子,不能乱吃药的,我在书里曾经看过,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不过,还是得注意一点。
她说得很认真。
他拥着她:妩音,真好。
好什么啊?她轻笑:真是的,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大伙早就窝在一起儿烤火吃肉了,卢先说过完了初三在下山。
嬷嬷们在煮汤,她自个去装,裴奉飞低声地说:卢先,这般真是好吗?毕竟军营,是有军规,皇上来过一次,我看,还得早些回去好。
没事,回去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在这里呆到初三再回去,我已决定,要向皇上提出退隐,上次有提过,皇上没有表态。
无论如何,我也倦了,不想在打仗了,裴大哥,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你,我看到你和大嫂过得很幸福,我也想成个家了。
我有些腼腆地笑着。
裴奉飞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似的,改成个家了。
有了娘子,有了家,也有了安稳之处。
你们笑什么呢?妩音端着两碗汤过来。
他取过放在桌上,随手移过凳子让她坐下喝汤。
我是说,劝卢先早点成亲呢?这是好事。
她轻笑:我还没有看过这里的人成亲是什么样子呢?卢先,他跟我成亲,他没有揭开过我的盖头就走了,我听说过,还有用公鸡来代替拜堂的,幸好,我还没有到那份上。
瞧瞧,这小气鬼,以前的事,都算得清清楚楚。
他带着抹宠溺,大口地喝着汤。
一边,她还将碗里的肉夹起悄悄地放在他碗里,他看过去,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着。
这种小小的甜蜜,都让人会心一笑。
喝过热汤,用过饭,大伙就一起上山去砍木,一步步,他都拉着她。
雄浑的歌声唱醒这片沉睡的森林,大伙唱起了歌,齐心合力地拉着一颗几个环抱的大树。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大树,真的好大。
上面浓浓厚厚的积雪每一震动都飘落下来。
裴奉飞砍了几刀,还不行,要大家齐心合力一起拉。
一二一,一二一、这口号,真让人欢笑,憋足了劲地朝一个地方拉。
每个人的手,每个人的脸,都写满了力量,在一声欢呼中,那树轰然而下。
那白雪凝成幕,让人看不清真实的世界。
强烈的雪风袭来,她背过身子,紧紧地抱着树,真怕让它吹走了。
砍下了,砍下了。
大伙兴奋地笑着。
头上一阵雪花,树在轻摇,她抬起头看:你又来作坏了。
真热。
他坐在雪地上。
她摇着树,好喜欢看这样,让雪飘下,将她和他围住。
有卢先的加入,更快,不到两个时辰,今天的分量都超多了。
木一直推下山脚,下面自然有人来运,他们只负责砍,运木那是士兵的事。
如果一辈子这样砍木也不错。
小笨蛋,谁喜欢一辈子不停地砍,我们要过好一点的日子。
她哪知辛酸啊。
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好的呢?好的,未必是想要的。
我是挺喜欢这里的,洁白一片,没有战争,没有是非,什么都没有。
他笑:我娘子就是喜欢简单平静的生活。
十天,终会过去,裴奉飞让卢先早些下了山,让他去打探消息,契丹,他会和妩音遵守诺言的。
不会去攻打,也要劝住皇上,他也很难劝得动他,如果不行,那就只有让卢先离开了。
让他投靠到皇甫少华的地方去,有时候,手段和手腕呢也是必要的。
以前,他会不屑一顾这些,可是,要保护自己的宝贝,他不能在那般。
什么可以不要,妩音一定要。
木砍得差不多了,七天已经过去。
那天早上,才起身,就有人大声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裴奉飞披了衣服就出门,浓浓的黑烟从山下滚下,还厚厚的积雪呢?怎么会着火,树木尚还湿着,这必是人为的。
着火了。
妩音也有不好的预感,赶紧穿上外衣。
他又进来,将她的靴子胡乱地给她套上:我们去看看。
他不能自己起,得带着她,越是混乱,越是容易出一些状况。
他怕她有了孩子不能跑,干脆就背着她走。
别急,别急。
她安抚他:你再急,火还是在烧的。
交木的日子就要到了,十天就要到了,要是不够,妩音你可知道,每个人,重则致死,轻则伤残。
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的数量。
她揉着他的眉心:我知道,你急,也急不来的,就是烧了,那也没有办法还原回去,他还是想要逼我们而已。
他说过,要她心甘情愿,就这样的心甘情愿吗?真让人不屑啊。
她宁愿,自个拿着刀,跟裴奉飞一起砍够树给他。
何必这样呢?何必这样呢?大火烧得很旺,大堆的树木在燃烧着。
看得他眼红,这些,必定是泼上了火油,不然,这般的湿,如何能烧得着。
和他一起砍木的人,都牵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似得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一样。
他放下她:妩音,照顾好自己,那里也别走,别吸这些烟。
她点头:恩,我会的,你快去吧,不要担心我。
她用袖子捂着鼻子。
滚滚的浓烟升上空,染黑了这片纯白的地方。
大伙别愣着啊,大家快动起来,上面有火油,下面不会有的,能抢救得了多少就多少,快点,每一根,都是我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
他大声地叫着,抱起一根粗大的木桩,捅走那烧得正旺的树木:用雪来淹火,快。
每人才醒了过来,跟着他,推木的推木,泼雪的泼雪,尽力地抢救着他们的劳动。
妩音看着乌黑的天,无言的愤怒在心里。
她知道砍木多不容易,多少人的手里磨得都是水泡,破了就流血,双手连碗也端不起,裴奉飞虽然有力气,可是一天不停地砍,再高大如山的人,也吃不消啊。
只有她知道,他是多累,她晚上用热毛巾给他敷手,才知道,他的手红红肿肿的,厚厚的茧,都是这些磨出来的,一把火,一把火,这样真的是可恶。
每一根木,都多难啊,要砍下来,不是一刀两刀的事,上面都有着汗水和血水。
皇甫玉华,你如何跟裴奉飞相比,这样的你,是何等的丑陋。
幸好,如裴奉飞所说,下面的湿木并不多,只是那着火也过久,已烧了三分之一,在火焰里燃烧着的,是他们几天的辛苦啊。
他满脸都是黑烟黑尖,不停地绷紧,不停的放松,她知道,他很生气。
过了好一会,他松了口气:罢了,烧了就算了,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连夜还是能砍出来的,大家不必沮丧,我裴奉飞保证,一定会砍够数量。
我们跟着裴将军的。
大伙都气愤。
我说过,我不再是将军,大家要是敬我,就把我当自个的兄弟,我们大家团结一致,留下两个人在这看木,其余的跟我上山,一定要砍够。
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运木的人,不可信,得让人看着,不是他防的太强,这些太让人不齿了。
他走近她:我们上山去,只怕这几天会更忙。
我知道,我们带锅上山,饿了,就在山上煮。
头低下一点。
她轻声说。
他低下,她细心地拭着他的脸。
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一场大火,你能猜到,我也能猜到,裴奉飞你很了不起。
她心里有一万个赞赏,他不骂天,不骂地,不沮丧,人就要这般,只要能重来,没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
你白天黑夜砍,我白天黑夜也在山上看着你。
第一百零一章:妩音有孕浑身汗流如注,裴奉飞只着身衣,从一到一棵树到几刀,他的力气在慢慢地消耗,妩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她无法帮到他。
他不要她帮忙,他说,那些都是重活,连着砍了两天,所有的人都累瘫了。
日夜不停,也真够是为难他了。
她点着火把,给他照着。
他的手心出血,他咬牙不作声,满山都是他砍下的树,等着人早上来运走。
休息一下。
他砍下一棵树,她就给他抹抹汗:这样你会累惨的。
没事,不用担心,快了。
抹把汗,他又继续。
天快亮了,累惨的人都爬了起来,看到满山都是砍倒的树,莫名其妙的满眼含泪。
他不必人感激,他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躲在雪地上,连动一下也没有离去。
这是第一次,这么用尽全力,第一次,这么累。
她小心地捧着他的手,细细的吹着,似乎是怕吹动他一样。
眼里含着泪水,那流血的手,上过药,用布细细的包好: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自语。
他失笑:笨蛋,哪有那么多的对不起啊,你那里对不起我了,妩音,不关你的事,要是你放水,我就先敲你两记当是教训。
她垂下头,黑发如蓦,风轻轻地扬起,在他的脸上飘着,她的泪,掉在他的脸上,她轻轻地抹起,轻柔地擦干净他的脸:痛吗?不痛,傻瓜,你哭什么哭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别让人家笑话你。
我就偏要哭。
她就是想哭。
他失笑:好吧,你要哭就让你哭个够,妩音,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它眨着深如海一般的眸子。
我也不知道,再等个几天应该就知道了,呜,你就是想要说,有了孩子就不能哭了是吗?知道就好。
唉,这么一个知心人。
她低下头,大胆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我还是要哭。
开始任性起来了。
不知砍够了没有呢?我都累得没有力气了。
连着两天,不停地砍。
娘子,我渴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脸红,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都不在这个山头,他取来水,含在口中,然后吻住他。
他很满意,大口地喘着气:这可是我喝过最甜的水。
仅只一次,下不为例。
脸真的红透了:你等着,我去拿点粥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娘子,真的很幸福。
原来让人伺候着,是这般的舒心,她一勺一勺给他喂粥,活像他是小娃娃一样。
他很享受,虽然,这看起来真的好幼稚。
就这样看着她,就能觉得,力气一点一点地回来。
吃下大碗的热粥,天也大亮了,他吐了口气:兄弟们,够了没有。
在一边运树的同伴大声地说:足足有余了。
我先下山了。
很需要休息,二夜没合眼,让身体疲劳到了极点。
有人说要送他,他挥挥手,手支在妩音的肩上,和她一路不平地往山下而去。
要是我们老了,也要这样相伴相扶着过来。
他轻声音,也不只是他支她,还是她支他,就是这种相依相靠的感觉让他喜欢。
我总是你的负担的。
她觉得自己很无用。
别这样想,你看我的手,拿得起针吗?比如,以后,还要教孩子弹琴,读书,写字,都有的你忙了,我知道的不多,有几次还上过当,就是因为学识不过,我们取长补短,天下无敌。
他逗着她笑,她怎么会是负担呢?她笑出声:什么天下无敌,你当是论武啊,人不要太完美,不然就很大的负担。
你看,你说这些,我就不懂了。
你那里不动,你明明就知道,你一会先躺一下,我去让嬷嬷们端个大木盆过来,泡热水让你泡一泡,也舒服一些。
好好睡一觉,你又生龙活虎了。
他凑近她耳边:一起洗。
我是说正经的,你都要累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佯装生气了。
刚才还要哭,现在又要生气,你越来越难伺候了,到家了。
他开心地说着。
泡过之后真的舒服,一沾床就想睡,他看着她用热水洗他的衣服,心里燃起一种暖暖的感觉,有妻贤如此,此生无求了。
妩音,你不要走太远。
他喃喃自语。
我不走,我晒了衣服就等你醒来,睡吧。
那你洗衣之后也上来睡一会。
唉,你就安心睡吧,那么多话,我知道了,好不好。
他真是越来越多话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冷面将军呢?战场上的凶悍,勇猛,不留情,什么都没有。
她将他的衣服洗得很干净,一件她的,一件他的,错落地晒在那绳子上,风扬扬,竟然觉得这样也很满足。
她趴在旁边看他的睡相,其实,他还很好看,怪不得阿洁丽会喜欢上他,不羁的眉,不若公子哥们一般细嫩的皮肤,却是那般的让人心里踏实,脸上,还有些细细微微的伤口,必是以前不小心留下的,自从她跟在他身边,他就会注意,不让自个受伤。
薄薄的唇,高耸的鼻,她想,以后有个儿子,必也是和他一般了。
她和他,也不算是少年夫妇,却也贪欢,夜夜都缠绵,为什么,肚子还没有音讯,她有些焦急,可是,他并不在意。
他的手好大,几乎是她的两倍,手腕粗大结实,看得出很有力的一双手,不安分地放在被外,她取来药,轻轻地拭上,在缠上一些干净的布。
她掀开被子,热烘烘的被窝儿让她舒服,很自然地,他的手就抱住了她的腰。
额靠着额,那般的亲近,她和他的命,这样地连在一起,满眼的浓爱意,这是她的夫君,一辈子,只要他一个足矣,什么荣华富贵,他和她,都不想要。
爱他,已超过了爱自己,一如他那般,皇甫玉华的什么心甘情愿,一边去吧她不要让他来烦着她们,只要心意相通,还怕他的什么不成吗?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他如何的相逼?她一直不明白,他说的爱她,爱的是什么?她和他不熟,也不想熟,也不要熟,他虽然是年轻,俊美无双的帝王,再好的,她也不要。
如果她贪恋富贵,贪图平安,那么,她也许早就是那个驸马的第几小妾吧,什么也没有贪,所以,老天赐了个最好的给她。
她用发梢骚弄着他的脸:大懒猫,醒了,醒了。
他懒懒地睁开眼,看到她红润的脸蛋儿带着笑意戏弄他:什么时候了?大伙都收拾东西了,一会就要下山了,瞧,这不是夕阳的光吗?他手枕在头下:睡得真舒服,好久没有睡过那么久的觉了。
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我有点担心,下山会让你去攻打契丹。
你就瞎操心,你不相信我是不,我告诉你,不出三天,皇上就会回京城。
是皇甫少华吗?她睁大眼。
裴奉飞坐起身,她马上拿来衣服给他披上。
他嗅闻着,是阳光的味道,很干净,很清爽。
当然是,越来越是不安分了。
妩音叹着气:也是因为嫩玉吧,皇甫少华太喜欢嫩玉郡主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一拉她,让她坐在床边,笑着吻吻她的脸:我和你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
胡说,都让你改差了,别闹了,我做了饭,吃完,我们也得下山了。
做饭?他睁大眼:能不能吃啊。
你别看不起我啊,看上去还能。
色有些不同而已。
看上去,妩音,我好怕。
他一脸的害怕。
她笑着:怕也要吃,等等,你的靴子在外面吹一吹,我去拿进来。
妩音,热水。
他晃晃还给她裹得像是粽子一样的手。
她马上就去拧了水过来给他擦脸。
妩音,头发,妩音,我穿得多一些,不干活了,会冷的,妩音、、、、、、他指使得她团团转。
直到坐在小桌前,摆上满满大大碗的饭。
妩音,我发觉指使你做事,让你伺候很舒服,我上瘾了。
她磨拳:是真的吗?不是,这是你做的饭啊,看上去,有那么点样子。
她点头,眼睛晶亮:试试看,怎么样?他夹了一块腌肉入口,那咸的,他心都寒了,换一种,木耳,倒是很干净,只是,像是没有盐一样,有些怪怪的口味,不爽口却是软绵绵的。
妩音,你要听实话还是要听假话?他小心地问她。
妩音支着头两种都要听。
我看还是先说好听的,我很欣赏,我的娘子居然会做饭,很贤惠,还能吃,没有毒死夫君,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高不高兴。
她摇头:不高兴,我希望会越来越好,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她就不信,她还做不出让他满意的,虽然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沾上阳春水。
不好的呢?妩音,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块的肉,差点没有噎着,这腌肉你估计是没有热水煮一煮吧,咸的几乎要人命,木耳呢?你估计是一直放水煮,软软的。
饭还是,唉,不打击她了,一张俏脸都拉了下来。
我试试,真有那么差劲吗?不用了,咸死夫君就好了,不要让你一直喝水,不然,我怎么拖得动你下山啊。
有这份心就好,下次别煮了,你没必要学,你要是什么都会,你还要嫁个夫君做什么?她噗地笑出声:你又来了,我还没有看过你这么宠妻的,有的,也许是因为不能得罪。
她可没有什么后台啊,权势啊。
我要是和别人总相同,你岂会看上我。
他大言不愧。
她捏捏他的鼻子:我总是说不过你的,我也要吃。
他挑些还算能吃的送到她嘴边吃,一碗粗饭,也和和乐乐。
收拾着衣物,又得回去了:我不怕他的。
她认真的说。
他失笑:你嫁的夫君,也不是无用的家伙。
走吧,下山去,不出三天,又得去京城,这些被子之类的,就不要了。
这些地方,都不是长久之地,要等到,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地停下来。
你背我下山。
她满脸的笑。
他好笑:为什么?越来越爱娇了,真让人喜欢。
嬷嬷中午看我的气色说,我八成是有孩子了。
他脸上满是欣喜,将东西持在脖子上,蹲了下去:娘子,我的宝贝娘子,还等什么?天涯海角我都背你走。
小心点,别冲上来啊。
我好高兴。
她低声地说,一手捂着他的嘴:你别总是笑啊,你像个傻瓜一样。
妩音,你好厉害。
轰,他马上就尝到了她的拳头,这种事,也能说厉害的吗?傻笑的男人,背着他的娘子,他所有的家产,也是他所说,所有值钱的东西,慢悠悠地往山下而去。
她趴在他的背上叹气:我真不想离开这里,十天像是一辈子一样。
不想离开这里,要是孩子以后和野狼一般怎么办,我可真怕教不听啊。
还早着呢?你就想这些,要十个月后,孩子才会生下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我会怀不上孩子。
幸好,以后,可真要小心身子,凉热不沾。
笨蛋,孩子怎么及得上你重要,我高兴过头又有些叹气了。
他拉下笑。
妩音竖起耳朵:为什么啊?孩子会分走你的注意力,而且,还得禁欲。
用头敲他的背:让人听了去,不羞死。
他理直气壮:我们是夫妻,怕什么?我真不敢相信,你看起来那么冷狠的人,也说这些话。
他笑说得很小声:妩音,你别看那些一本正经的人,骨子里,坏得很,男人凑在一起,谈着谈着就谈到女人,谈到妓院。
她有些吃味儿: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上妓院?娘子,你吃醋了,我本来就没有瞒着你,男人是有男人的需要,以前没有遇到你,我也不会骗你说我没去过,娶你之后,可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他很诚实地说。
果真?当然是的。
如果我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残花败柳,你还会这样爱我吗?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贞洁都要求的很重。
如果自己的妻子,不是处子之身,那么,别说得到夫君的尊重和宠爱,也有着让人逐出家门人的想法。
就是如此,所以,皇上不会要她,不会将她纳为妃子,所以,她才有机会嫁给了他。
她想,不论什么?他都会爱她的,他爱的,不是名声,不是什么?就是因为她。
她欺骗他,他没有恼火,没有责怪,给他带来的罪,让他一无所有,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执会更怜惜你的伤害,你却是倔强的什么也不说。
她叹着气,觉得天很大,地很大,心很宽。
累不累,我下来走一走。
怎么会累呢?你才这么一丁点重,就算是你腹大如箩,我还抱得起你。
兴奋,让他笑得嘴都咧开,呼出的白气弥漫着,很快就飞走:你还记得吗?在皇上面前,我说,你已有身孕,原来,我真的是说得准。
这男人,乐疯了,说着什么不在乎,其实,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二个人,一直都是孤独着走过来的,都想要更多,更多的热闹。
她轻轻地笑,星光铺上墨黑天的时候,她已经又睡着了。
无妨,反正,有他就好了。
她知道下山,他就要别有命令,最后,为皇上做一件事,也就罢了。
第一百零二章:蔚兰儿索恩回到潼州,已是深夜时分。
卢先在城外等他,看到他胸前挂着大包小包的,后面还背着,只差没有吞口水:将军,不必如此?他接过他挂在身前的东西。
裴奉飞轻声说:别吵醒她了,我要做父亲了。
眉目之中, 是掩也掩不住的兴奋。
卢先也替他高兴,摇摇头:你真的变得很多。
也没有人多管束他,他是锁不住的猛虎,如不是他自愿,别人焉能留得住他。
虽是破民房,却也是有床有被,他轻轻地将妩音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好,坐在不平的木桌前问卢生:幽朵儿怎么样了?我去见过二次,气色还不错。
可真是苦了她了,她打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如果不是皇子间的争斗,她也不会落到如此。
记忆中,那个不讲理,那个有些蛮横的女子,已不复存在了。
裴大哥,你总是送心别人多,也不知接下来是什么呢?还记得天龙山刘锡杨吗?又起乱子,皇甫少华也起了乱子,皇上虽是年轻有为,只是,如初飞之鸟,所顾的,还多的,契丹必是不会打,刘锡杨再造乱,必是有什么把握的了,天龙山地势之险,大哥也自是知道。
他疑重地点头: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会遣派到我到天龙山,那皇甫少华那边呢?这倒是不清楚,毕竟圣意难测。
没事,天朝毕竟不是无主,皇上自会打理,我们只需要听命于行事。
别的,想多了,也是多想,没到下命令之前,什么也吃不准。
刘锡杨,明明收山不干,又反起,想必是有什么高人指点了。
这天下平安的,再弄这些民不聊生,焉能成。
潼州一战还不够吗?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再战,他只有输的份,失了人和。
她一觉醒来,他已端来了早点: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越睡越懒了。
伸伸腰,他走近,拉她坐起来。
懒一点好,你身上好香,好暖。
他吸取着她的发香。
像是养猪一样。
她笑笑,任他亲:夫君、头发、夫君鞋子。
他轻笑:又开始指使我了,这小气鬼,坐好,我给你梳头发。
从包袱时拿出他做的细木梳,细细地梳着她及腰的长发:你的发,好漂亮,又长,又黑又柔软。
她的脸红扑扑的,粉嫩粉嫩,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饱满的红唇漾着醉人的色彩,煞是这般的漂亮,让他想要藏住她所有的美。
我想吃杨梅。
好想吃酸酸的。
一会到街上走走,看看有什么酸溜溜的东西让你解解馋,你是怀了上小鬼,爱吃酸的,饭还是要吃。
你会不会嫌我太腻你啊?她抬起头。
他手灵活地梳着:我巴不得你如此呢?等什么都完了,阿萝山的杨梅也要熟了,还有桃子,还有李子,还有很多东西,让你吃也吃不完。
山里面,一年四季都有好东西吃呢?那倒是,越来越有常识了,好了,吃东西,再去走走,皇上估计这些天会忙,也不暇顾及我们的,下了军令,三天后,班师回京。
连走也免了,他直接将她搬过去坐着。
我们也得回去吗?当然得回去了,还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如何,幽朵儿还囚禁之中。
他有些叹气:我真想自私一下,我们就要为人父母了。
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坚持紧持。
一路那么难,都过来了。
也正好,我不怕的。
她轻笑,不让他忧心:我跟你说过,那京城的荷花可美了,那荷叶茂盛得连人都看不见,然后,在那里,也就是我第一次遇到了他。
她吐吐舌头。
天注定的事,怎么也改变不了,几次,你都没有好好的逛过这潼州,这几天,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带你去走走,潼州的百姓可热情了,你得少吃点,不然非撑破不可。
他们都很尊敬你的。
不然,也不会如此。
皇甫玉华纵使有勇有谋有手段,但是,还不是纯熟的老马,很多事,不是他所能撑握的。
怪不得裴奉飞一口答应下来,原来,时势,他早就看清了。
皇甫少华要的,不就是嫩玉吗?他有什么在乎的,给他就是了。
一个女人,要是威胁到他的帝位,焉能留,何况,她是那般。
越是在高位,以前的种种,越是不想再记起,那些情情爱爱,只觉得幼稚的可爱。
心里想的,却是一直在想,嫩玉和妩音相差太远了,嫩玉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灵慧之气了,总是缠着他,总是怕他丢下她,女人越是相缠,越是让人不喜欢啊。
她的美的,越来越是庸俗。
他先起驾回京,陆陆续续地,都会回到京城,留下他的心腹守着潼州城。
裴奉飞和妩音是最后一天才回的,他在马蹄上绑上厚厚的布,不至于少颠簸,早早就出发,不去贪那时间,慢慢悠悠地往京城而去。
回到京城,仍是住回了那将军府里,却是多了些‘守门’的。
隔壁却有了些人气,不再是封闭。
大概是那蔚凌玉和蔚兰儿回来了。
她捅捅他:你的爱慕者,你估计是不清闲了。
乱说。
敲敲她:你在这里,我去清理干净。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要是蔚兰儿进来,又缠着你,就算是我赢,我赌她,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过来。
蔚兰儿的心,她焉不知道。
太闲了就剪剪花。
他找出地一把剪子给她,不让她做一点事,她就在让他做不成。
他原谅她脾气是他宠出来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拿过剪子在剪那枯枝败叶,他端来水擦试着他们的家。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裴将军,裴将军?你回来了吗?蔚兰儿没有变,还是那般的不太懂体贴人,大概是以前就是千金小姐,认为进别人的地方,是正常的,也举懂得要敲门。
蔚兰儿看到妩音:妩音,你也在啊,你怎么出来的?妩音,裴将军在吗?妩音暗笑,指指里面:裴将军正在里面。
还说不是,他输了。
蔚兰儿兴高采烈地跑了进去,连跑连叫:裴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裴奉飞正在擦桌子,看到她高兴的有些莫名其妙:嗯。
他不冷不热的轻应一声,那个坏心的娘子,估计在外面偷笑呢?裴将军,你怎么在擦地啊,不是有妩音吗?她才是丫头,你是将军啊,这种粗活,应该她来做,妩音,你是怎么做丫头啊,裴将军,你也太不顾面了,你缺少一个会管家的人。
她说起话来,像刀子一样飞快,最后那一句,更是语中含有有别意。
蔚小姐,请让一请,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真是多事。
哎啊,裴将军,你不要紧的啦,这些真的不能你来做,妩音。
她扬起声音叫:裴将军,你也太不会管家了。
妩音笑着走进来:有什么事吗?妩音,你怎么能让裴将军擦桌子这些呢?你应该泡一杯茶让将军先坐下来,自个赶紧擦一擦,再吵几个菜让将军吃。
她颇有指挥之意。
妩音点点头:是的,说得有理。
不过是她坐下来才是。
别闹了,妩音,不想坐下来就去剪你的树。
她必定想看好戏。
裴将军,你怎么这样惯着丫头呢?这样是不对的,她们会骑到你的头上去的。
她有些气呼呼的:天啊,还脏了你的手,我擦擦。
裴奉飞实在受不了,瞪起眼看她:蔚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妩音是我的妻子,我愿意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妩音少看好戏。
她啊,早就骑到他头上了。
如遭雷打一样,蔚兰儿的脸上,笑凝结:什么?他用干净的手抓过看热闹的人,一字一句地说:蔚小姐,她就是我的娘子。
唉,真坏啊,他打破了一个少女的梦,这下,那蔚兰儿必会向她进攻了。
果不其然,她看着妩音,尖叫出来:你,一直在骗我。
是你一直以为我是丫头的。
她没否认而已。
裴将军?她尖叫着:她就是阿蛮公主?她不是,她是我的娘子的妩音,蔚小姐,你满意了吗?他挑挑眉。
妩音敢保证,他是有私心的,让那蔚兰儿告诉蔚凌玉,蔚凌平在宫里的什么深情,他可是知道吗?只是,她不会起那个心了。
爱一个,足够。
原来,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骗我,很好玩吗?她咬着唇,大声地叫着。
骗,几何时有骗,一直都是她自以为是。
妩音,枉我这般相信你,枉我和哥哥把你们救了,还这般对我们,你就是那个假冒阿蛮公主的吧,也不过是个破鞋。
她气恨地说道。
住口。
裴奉飞怒声地叫:容不得你来污蔑半分。
裴将军,我怎么这样对我,你骂我?她眼里含着泪。
他头痛,女人,真是难懂:蔚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自是不会忘记,能报答你的我们也会尽力,关于我的娘子,我不喜欢听到半句不好的,请你记住了。
好,你要报恩,就把她休了。
她恨里,藏着恨地看妩音。
真是儿戏,这般的人,裴奉飞摇头:蔚小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休了我的娘子,报恩是报恩,我的娘子,比什么都重要。
没事的话,请你先离开。
我恨死你们了?她一跺脚,哭着跑马观花了出去。
妩音叹气:唉,你又让个女为你哭?打断了她的念头总是为她好的。
他真不知道,一个人的报恩,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说出口,要他说,他还真是情愿去撞墙头。
要懂得怜香惜玉。
她戏谑地笑。
哼,妩音,你可悠着点,只怕蔚凌玉还会来。
他心里酸酸的,她比他还能呢。
她耸耸肩:你放心,我夫君是一个醋桶,怎么会见得,而且,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大肚婆的。
再过不久,肚子就会大起来了。
他捏捏她的腰轻笑:好了,别看戏了,满意不满意,去剪你的树,下刀不要太狠了。
这样没事吗?气走就算了啊。
能有什么事?他倒是想不出:这里脏,快些出去。
是吧,但愿她能想开了,这样子对她也是好的,多想,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也认同。
有些人,就是输不起。
有些人,就是丢不起脸。
她认为,妩音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如何能配得起他,她认为,裴奉飞会喜欢她的,毕竟,是她救了他们。
他们,谁也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里,谁知道,这些不在乎的小事,蔚家兄妹,几乎让她至死。
往往一些大事,问题不经意地藏在这些小事中。
她轻哼着歌,剪着花,一边不经意地和他聊天,隔壁的小孔中,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
第一百零三章:只要嫩玉回到京城,他却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无论去哪里也是,皇甫少华那里没有,天龙山也没有。
他不可能让裴奉飞闲着的,可是,事实是如此。
真让她有些心不安的,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终归是管不了那么多,要来的,终是要来,还不如安心过她们的小日子,他们有一天,就过一天。
月信没有来,让她更是坚信自个有了身孕,天气也渐渐地转暖,和他买了布,开始做起小娃娃的衣服,剪成小小的布料,煞是可爱,一针一线,她都很用心,只是,他不让她一直做,总是不是吃这样就是吃那样。
让她怀疑,他藏了多少钱,为什么总是吃不完他。
和他去买菜也让人哭笑不得,起初,那些人,都不认识他的,后来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裴将军,就轰然起来了,尽管他一直要说他不再是将军了,可是百口莫辩,热情的百姓,照样左一句,右一句地叫着,逃出那里的时候,他的菜篮也不知装的是什么?满满的。
他不敢再去那里,也不敢带她去了,怕挤到她。
她也想开了,总是这般,也不是办法,她有了孩子,像是有了更大把握,皇上,怎么也不至于这般吧。
她肚子大了,也能打消一些他的心意,终究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嫁人生子了。
关于朝事,战事,乱事,他也没有多过问,她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暗中关心,不影响到她。
不过这种舒心的生活,倒是让人很喜欢。
有人轻轻敲门,她抬起头,不知是谁呢?竟然用到敲门,裴奉飞是主人,自然是不必的。
蔚兰儿,只怕是心伤了,也没有过来,她也不会敲门。
皇上?更不会了。
她希望他能明白,她已是有夫之妇,已是有孩子的娘,他抓的是什么?唉!但是,绝对不会是他。
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门前不是还有二个守门的吗?那可是监视她的,而不是监视裴奉飞的。
她打开门,那如玉一般的脸印在眼前。
让她有些惊愕:蔚公子。
听兰儿说你们回来了,这么久没过来拜访一下,实在是失礼。
他深深地一躬。
妩音轻笑:哪里,蔚公子。
只是,说过之后,他并没有走的意思,裴奉飞不在,她实在也不想招待任何一个男客。
可是这蔚公子,怎么说和她也有一段纠缠,也是他们的恩人,如果不是他,只怕她的身份早就让人查了,他在宫里,也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怎么出来的?她不去考究。
那,蔚公子进来坐吧!她敞开门,不再关上。
在院子里,奉上杯花茶,她却是无语。
蔚凌玉眸子里,藏着一些悲伤:妩音。
她极其敏感:蔚公子,可以叫我裴夫人。
裴夫人?他心里暗暗地含着这三个字,有些刺痛: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是替身阿蛮嫁过来的,这般的大胆和才智,真是让人佩服啊!她有些不好意思:蔚公子,没什么。
蔚公子,请喝茶。
他尝了一口,甘甜入喉,必是她巧手泡出来的吧。
阿蛮,妩音,他真的没有看过,如此大胆的女人,将生死置之事外,而且踩着大风大浪过来。
很久没有见到你,气色越来越好了。
他发自内心地说。
她轻轻一笑:天气晴好,也就这样了。
过的是猪生活啊,吃了让她睡,睡了叫她吃,再不好的气色,真是让人怀疑了。
真美,以前也许会觉得她是一个很灵慧很傲气的丫头,如今看起来,不输那牡丹半点色。
那天兰儿真是胡闹,让你见笑了。
他有些腼腆地,想说什么?在喉口,吐不出来。
转了转,终是吞下了腹中,不想看到她脸上没有了笑。
妩音并不介意,那关于她的事,蔚凌玉大概也知道了。
没事,我夫君口快了点儿,还请蔚小姐不要介怀,回头,我叫他上门陪罪去。
她的甜蜜,她的满足,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说不出口。
看着那桌上做的小鞋:好是可爱。
她的手真是巧啊!妩音眼含柔意:是啊,现在得先准备着了。
他停顿了很久,鼓起了勇气:妩音你不怕吗?她知道他的意思: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蔚公子,我和夫君风里浪里过来,什么也不怕了,生死就这么两个字,活着,就努力的活着。
妩音,你这可是欺天下之罪啊!他急得叫出声。
她耸耸肩:我自是知道,现在也不会放在心里,谢蔚公子的关心了,我家夫君是我的天,什么他都会撑住的。
可是你,你不觉得可惜吗?他酸涩涩的,他不足以保护她,他不是她的良人。
可是,这种喜欢和欣赏,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早,在那小船上,他就开始欣赏她了。
他一直以为,她是丫头,可是那气质,那谈吐,他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那时的你,和现在的你,真是不同。
人总是要改变的,如果一直在以前,那就不会走出一步。
她含着意说话,她心里知道,这蔚公子,对她,是有几分情意的,少年情怀,总是有一种才子佳人的挚爱,可是,她不是他要寻的佳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活在回忆中,只会让人痛苦。
我也不去想我以前的风雨,所以,我过得开心一点儿,等孩子生下来,就更热闹了。
她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
他怔怔然,他喜欢的女子,就要为人母了。
这时候,裴奉飞出现在大门前,妩音站了起来,上前去迎接:夫君,你回来了。
今天这么热情,必是有什么?他抬眼看见蔚凌玉,就明了,怪不得妩音还将大门敞开呢!他提着篮子:蔚公司过来了。
他站起来:裴将军。
不必再叫裴将军了,他身无官职,蔚公司不嫌弃,就叫一声老裴好了。
妩音抬头笑着看裴奉飞。
他宠爱地将她的发勾在后面:蔚公子今天不必上朝吗?没事就过来看看了。
他心很痛,很痛。
她穿着宽松的衣服,依旧事可以看得出纤细的身段,所不同的是,那般甜笑,那般美丽。
她敏感的鼻尖一闻:是什么味儿?他将小坛子放在桌上:让你流口水的醋酸萝卜。
吃饭之后才能吃。
好嘛,蔚公子是不是留下来一起吃饭啊?她没什么诚意地问。
蔚凌玉歉意地委委身:不必劳烦了,打扰了。
匆忙而逃,他不逃,会让这份亲身感受得到的爱意淹没得呼不过气来,他知道,为什么皇上一直没有动静了,他必是在等,一个好机会。
裴奉飞关上大门,摇头看她:你啊!居然赶人走。
妩音挑眉,眼里有一丝的慧黠:我就不信你不想,我做坏人,把好人给你做。
那是当然,谁叫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他躺在那躺椅上,懒洋洋地吹着晨风朝她轻笑:过来,让我摸摸小娃娃有没有大一点。
哪里会那么快啊?!才二个月左右,还早着呢!连她都感觉不到动静,也没有长出什么肚子。
他拿起小鞋子:好可爱,要是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小懒猪,那我就有得忙了。
她不依地走近,坐在他身上,他忽然环住她,一手揭开那坛盖子,拈了酸萝卜给她吃。
都是让你宠坏的。
好酸,好好吃,有一点点的微辣。
好吃吗?她点头,将手里剩下的给他:你试一试。
你自个吃就好,我不爱吃这些,妩音,卢先到天龙山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点儿也没有消息,真是让人担忧啊!卢先和他,一直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他不担心他,就没有人再担心他了。
别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可是一员很厉害的猛将。
我调教出来的。
他有些得意地说。
妩音双手掐着他的脸:好臭美啊!什么都是你的功劳。
妩音,你知道吗?那蔚凌玉在朝做了官,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侍郎。
不经意地说,手把玩着她的发。
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寻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就会想睡了。
他低低地笑,抱紧她:没心没肝的小东西。
他和她才真是叫做配,才子佳人,她的才情,她的见识,有几个女子比得上?蔚凌玉的才华也是久闻其名,原本是三王子网罗之人,三王子失势之后,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做了侍郎。
有几个清高的女子,不喜欢那样的呢?可是,她竟然说,关她什么事,聪明的小女人。
皇宫里,暖香殿。
那袅袅的薰香送来,薰得让人心也软软暖暖的。
嫩玉正在走来走去,神色,有些紧张。
主子,皇上过来了。
有人进来禀告。
她脸上马上转了喜色,皇上终于来了,赶紧照镜子,妆怎么样?唇红怎么样?完美得没有一丝不满意之处,她眼里漾上了笑,又将外面的大衣除了去,露出姣好的身段。
皇上回宫之后,并没有召她。
她学会理解他,他很忙,不是这里乱就是那里乱,她知道,但是,后宫女子不问政事,她不会说的,皇上要的是女人的情,女人的暖玉温香,不是朝上那硬邦邦的人,在谈什么国事,烦透他。
也过了那么久了,她让人送了贴子给皇上,他今天就过来了。
她挑起红唇,掩不住的笑。
看到皇甫玉华马上微微一躬身:皇上万岁。
抬起眼眸看他,有些春意。
美艳得让人爱怜。
只是,皇甫玉华并没有如此的心意,他挥挥手:都下去。
静悄悄的,门合了上去,嫩玉笑着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磨着那色的龙袍:玉华哥哥,可想死我了。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自称臣妾,那样,和宫里的女人有什么二样?她和他是不同的,她和他可是年少之时就开始相爱的人。
她不在乎什么位置,只要他最宠爱的的人是她。
皇甫玉华脸上微微地抖动了:嫩玉。
嗯,玉华哥哥,我在呢。
她轻应: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你真的这般想我?他挑挑眉。
没有掰开她的手。
玉华哥哥真坏,我不想你,想谁啊?我就天天想着你,天天盼着你。
他转过身,看她如珠如玉的脸,有些不耐:成何体统,放开朕。
玉华哥哥不高兴了,玉华哥哥。
她撒娇地叫:玉华哥哥要怎么样才会高兴起来?他坐在正位上,接过那不温不热的茶轻喝,利眼看了看她:你真的要朕高兴?当然了,玉华哥哥,只要你高兴,嫩玉做什么事都可以。
他放下杯子:如今国势稍乱,皇甫少华四十万大军在东边作乱。
他没有说下去。
嫩玉的脸变得有些狠,有些害怕:杀了他,玉华哥哥,一了百了,永远也不必烦了。
他摇头:他向朕提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
嫩玉的脸色,腾地一下变得苍白。
只听见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嫩玉,你要怎么做,才会让我高兴呢?第一百零四章:同是女人不同命嫩玉的脸,一下就变得苍白无血色。
皇甫玉华的那一句话嫩玉,你要怎么做,才会让我高兴呢?她真的害怕,她在颤抖,为什么这样说呢?她好怕,玉华哥哥在打什么主意。
不会是要把她让给皇甫少华吧?不,她不要。
她那么爱玉华哥哥,一直为他牺牲很多,他不会那样对她的。
不会的。
她是在自欺欺人,玉华哥哥的眼,明明就是有这种意思,她看懂了,她不敢相信。
为什么是我?玉华哥哥,我不要。
她摇头,她满脸都是害怕。
她真的害怕那皇甫少华,那些不堪的回忆,让她好怕好怕,连梦中也不敢想起过。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惊慌,看着她害怕,看着她无助,看着她眼里凝着泪。
玉华哥哥。
她猛然地跌在地上,抱住他的腿:玉华哥哥,不要,嫩玉不要。
他看着她,犀利的眼光,要将她看穿:嫩玉。
轻轻地叫。
她摇头,泪如雨下。
心在荒凉之中,以为,就在幸福深处了,那么的不堪一击。
嫩玉,朕已经允他了。
他的话,不重,不响,却震住了她。
为什么?她那么的爱他,那么那么的爱他,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把她推开。
他拉起她,让她坐在腿上,十择时轻轻地抹着她的泪。
嫩玉,真的是那么值得吗?皇甫少华,一直也没有放弃。
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想不出,这般的执着,为什么和自己那么相像?就象他对妩音一样。
可是,嫩玉不是妩音,嫩玉的美,越来,越觉得太艳,太俗,他倒是不喜欢了。
而妩音,却是越来越让人心动不已。
他越来越看不到,也想不到,嫩玉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就是美吗?宫里的女人,美的多的是。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划着,她却觉得冷。
嫩玉,嫩玉,你可是最爱我的,你说过,为我什么也愿意做。
是的,她说过,可是,为什么就是皇甫少华呢?这般的让她害怕。
玉华哥哥,一心喜欢的就是那得不到的妩音,她明白的,玉华哥哥为什么这样?得到的,他不要,得不到的,他非要不可,他心里盘算些什么呢?她越来,越看不明白他。
嫩玉,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他说。
玉华哥哥,我不要去。
她很坚决。
他手指抚着她的脸:真不听话,我叫你做事,你也不听了,是不是?她心里酸涩得想要哭:不是的,玉华哥哥,什么事也好,只要你高兴,我会替你做,为你做,可是,嫩玉真的不要去,嫩玉宁愿死在皇宫里,也不要去见他。
死有何难,为什么总是一个两个拿着死来跟他说。
妩音也是,她也是。
死,就那么简单吗?要死,还不容易吗?他眼里跃上浮燥:嫩玉,连死你也不想再见到他,是不是?她坚决地点头:是的,玉华哥哥。
恶梦,她总是不断要遗忘的恶梦,总是缠着她,无尽无了。
他头靠在椅上,吸入浓深的薰香,薄薄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般的让人心动,俊美无双,贵气逼人。
任何女子,都会迷恋上他的,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她的眼神有些迷醉,泪有些迷糊了她的眼,她扑在他的怀里,嗅闻着他的气息。
心还在颤抖着,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总是要打醒她的梦。
她紧紧地抱着,不想放,她忘情地吻着他的脸,让她心动不已的脸,喃喃自语:玉华哥哥,不要让我离开,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他让她吻够了,让她亲够了,将她按在怀里:嫩玉,听我说。
我不想听。
她摇着头,总是让他轻易就说服。
你不得不听,听我说,你恨他,你到了他的身边,就如同他杀皇甫天华一样,你杀了他。
冷冷的语气,透过人的灵魂。
杀了他?她做得到吗?她摇头,她手无缚鸡之力。
你可以的,嫩玉,最亲近的人,最是让人没有防备,他何止是一个喜欢而已,软枕暖帐中,只要杯毒药,就可以让他致死,你的恶梦,我的恶梦,也就不会再有。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这世上,没有女人不行,女人软而无力,可是,竟然让那么多人为女人疯狂,为她们着迷,男人在翻云覆雨,叱咤风云,背后就是女人的力量。
他从来不会看轻女人呢!她们可以利用,可以踩。
他是一国之君,整个天朝的兴旺,安稳,都是他的大计。
战争,越少越好,国要繁荣富强,就不要战争,励精图治之下,必有一番新景象,为国家大业,一个女人,算什么呢?皇甫少华是不足为惧,他何不晓得,打仗是劳民伤财,损之国气,还是天朝之人斗天朝之人,饴笑大方。
国家,不能太多的动乱,否则,人心惶然,如何安兴。
嫩玉,你要想想,这是国家大事,因为一个你,而让千千万万的人安宁,这是值得的。
他叹着气,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在深宫里养着她一辈子,她于他,也是不同的。
复杂的情感,是他和嫩玉之间。
我不想听大事,这些大事,为什么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想栖身而已,玉华哥哥,我知道,你是喜欢妩音的,我想尽办法,帮你,好不好?他摇头:妩音,这和我们之间是无关联的,你要为大局着想。
你不喜欢他,你就杀了他。
你要是喜欢他,我也不会让你们委屈了。
他终究也是自己的弟弟,那个曾经一怒为红颜,那个因为嫩玉而靠拢他的皇甫少华。
而且,他并没有要打仗的意思,皇甫少华有勇,而无谋,他一世,就为女人牵绊着。
这条线,是他拉的,亦是要他来放开。
我不要。
嫩玉站起来,脸上无比的坚强。
皇甫玉华并没有多勉强,他站了起来,拢拢她的肩:慢慢,想通一点儿,战事,已让我很乱了,我初登基,如果总是打仗,谣言一起,我要做多少的事,才能平复一切。
嫩玉,我不逼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逼她,逼得太急了,她会崩溃的,慢慢来,她总会想通的,于君王,看似天下威风,实则,要考虑得很多,各方面,都得注意着。
他没有多留恋,没有多看,没有多逼,只象是转告一样。
他走了,留下她一个,孤孤单单的,微冷的风吹进来,吹凉了她的泪。
玉华哥哥是真的太喜欢那个妩音了,她知道的,她知道的。
如果,她能让他得到那个妩音呢?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她知道关于那妩音的一切,因为,他在乎她,所以,她会清楚妩音的事。
嫩玉抹起泪水,仰高了小巧的小巴,成事从来都是在天,可是,谋事,却在人。
她咬着红艳的唇:召蔚兰儿进宫。
蔚兰和裴府靠着,有什么事,那里不知道呢?在宫里的时候,她就见过蔚兰儿,那个女人,有着私心,她喜欢裴奉飞。
不同的目的,却有相同的利益,都会走到一块儿去的。
蔚兰儿进宫了,进的是暖心殿。
嫩玉虽然没有封号,可是,她在宫里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蔚兰儿进了暖心殿,行过礼,就坐在下位。
她不知道嫩玉郡主宣她有什么事?可是,她有些明白,无事,她是不会宣她进宫的。
这宫里,她并不想来,有些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哥哥的身世,有些离奇,据说是深宫里某一个人的私生子,她有些清楚,又有些不清楚。
可是,宫里,曾是囚禁她的地方,她不喜欢。
哥哥的官职升得快,她不管,他能从三王子那边转过来,在朝廷为官,她也不管。
这些事,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蔚小姐。
嫩玉轻笑着叫。
是的,嫩玉郡主。
虽是郡主,谁不知道,她是皇上宠爱的女人。
她必是恭敬的。
蔚小姐请用茶,你们都下去吧。
她摒退所有的人。
蔚兰儿看着美丽的嫩玉郡主:不知嫩玉郡主宣我进宫,有何吩咐?咱们都是年纪这般大,也不必客气,我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蔚小姐有空也可以多进宫来陪陪我,你说是吧?在宫里,总是找不到能说真心话的人。
她脸上挂着轻笑。
是兰儿的荣幸。
她小声地说着。
真心话,宫外的人,就有真心话可说吗?蔚小姐,有些话,我也不想转圈子,我就直问你吧,裴奉飞和妩音是不是住蔚家的旁边?正是。
她没有好瞒的。
嫩玉看她一眼,说出自己的意思:我想知道裴家的一切,别的,你不必多问。
倒是好,那么多双眼睛瞪着那里,蔚兰儿心里暗笑:嫩玉郡主对裴将军也这么关心啊?嫩玉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
蔚兰儿吐口气笑笑,心里有些感叹,怎么每一个人,都不同呢?却没有隐瞒:裴奉飞和他的假娘子妩音过得甜甜蜜蜜呢!不用多久,连小孩也会生下来了。
住在隔壁,有什么动静,她都知道。
有些带着抱怨,有着报复,哥哥那天过去,回来,也是失魂落魄的。
嫩玉皱眉头,妩音有了孩子。
那玉华哥哥,岂不是会更生气,那如果,她替他解决所有的问题呢?这个蔚兰儿,对裴家有有怨的。
你喜欢裴奉飞?她单刀直入地说。
蔚兰儿也没有瞒着:是的。
她就是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半点儿的扭捏。
她谈到他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口气变得软柔,眼神变得澄亮。
我要的是妩音。
嫩玉说。
你要的是裴奉飞,拆散了他们,就能各得所有。
蔚兰儿不懂了:你要她干嘛?她这般下贱,是契丹人穿过的破鞋,就赖在裴将军身边不走了,也不知道她给他吃了什么药,那般护着她。
说到破鞋二字,嫩玉的手死死的抓着把手,好一个蔚兰儿,事成之后,焉能留她。
不过,由她去帮她做事,倒是快得很。
有些时候,天时,地利,都会送到眼前。
她轻笑着:你帮我做事,以后,我让皇上把你指给裴奉飞。
蔚兰儿一惊,喜色浮上脸:真的吗?我不打逛语。
好,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她眼中,亮晶晶的,似乎想着,那占有裴奉飞视线的人,都是她。
她褪下手腕上的黄金镯子:这个,拿去买一包药,放聪明点儿,我要让她进宫。
也不想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包括会隆起的小腹。
这,绝对不会讨好皇上的。
我知道怎么做了。
蔚兰儿抓起镯子,好漂亮,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那就好,有什么事,你只管在后宫处求见,这事,越快越好,在一个月之内,我要见到成效。
是,嫩玉郡主。
蔚兰儿高兴地弯腰,你放心,我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皇宫里,崔公公小声地向皇上启禀了暖心殿的事。
他沉默一会儿:顺水推舟。
第一百零五章:裴奉飞独自离京裴将军,裴将军。
有人在门外大声地叫着。
裴奉飞披了衣服出去开门。
谁啊?妩音走出大厅。
二个兵士一样的人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妩音吓得手里的水都掉在地上,四溅开来。
裴奉飞让他们抬到正厅,一脸的凝重;怎么回事?裴将军是这样的,在天龙山,刘锡杨暗夜伏击我们,卢将军身受重伤,驻天龙山的军医也为数不多,将军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卢将军让我们把他送到京城裴将军府里。
知道了,谢谢你们,麻烦你们了。
他赶紧进去找药,妩音送走那二个人,心也直跳,好多的血,她变得好怕,她怕流血,怕战争,如果是裴奉飞去的话,受伤的人就会是他了。
幸好,还晓得要回到京城来,妩音,害怕就别看,去烧点水来,再收拾一下空厢房,呆会让卢先住那里,有点体热,还流着血水,我得去请大夫,京城有一家药铺,那里的大夫是最好的,只有他才行了。
他脸上都是沉重。
打仗受伤是难免的,估计卢先是想早点打完,早点回来,才会遇到伏击的。
幸好,还懂得回来找他。
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得想尽办法来治好他。
妩音点头:小心一点。
她去烧水,很怕很怕那种血腥之气,她也不敢去动,怕弄痛他。
卢先晕迷不醒,大概是热得太厉害了,连脸也红了。
裴奉飞是骑马而去的,很快就回来,将那老大夫扶下,将卢先移到厢房里,请了他进去。
热血,一盆一盆地倒了出来,她在门外暗暗担心。
像是等了大半天一样,他才出来,请大夫到正厅里坐,妩音奉上茶,听他们谈话。
伤得很严重,不能移动,得休养大半个月才能起来。
药,得每天服二剂。
这些都是我药铺里最好的药。
老大夫从药箱里取出来。
妩音,取些钱出来。
他收拾着药。
妩音正要进去,那老大夫却沉下脸:裴将军,你怎么这般看老夫,你是不是瞧不起老夫,你要是这样,下次老夫可不会再来了。
药铺也是要吃饭,大夫,还是得收下。
妩音取出钱放在桌上。
裴夫人是有喜了。
他看着妩音。
妩音轻点头:是的,大夫。
得小心啊,身子骨气色倒是不错,就是吃食方面要注意些,凉的,热的莫吃太多,我写张单子给你,有些东西啊,千万不能吃,有些味儿,闻着不舒服,也不能硬着吃。
老大夫对她的事,倒是上心,边说边写着。
她有些抱怨:是的,有些我闻着不想吃,可是,裴将军非要我吃不可。
比如,鸡汤,好腻,闻着就不想吃,他还要她吃。
妩音。
他轻叫:陈大夫,卢先病得休养大半个月吗?那可是,那算是他命大,那左肩上的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还有手上,脚上的伤,唉,你们当将军的,可也真是不容易啊。
他叹着气。
何止的不容易,每一次出战,多少都会挂彩,多少次,从阎罗王手里跑出来呢?有什么事,只管来药铺找我,不必客气。
他谢绝二人的相送,提着药箱出去。
裴奉飞满脸愁容地坐在那里。
妩音走近他:没事的,陈大夫都说了,幸好来得及,只要好生修养就没事了?他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妩音。
她走到他后面,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你是担心,皇上会让你去天龙山是吗?然后,还有卢先要照顾,要熬药,不是相熟的人,不是相知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是万不能放下他的,夫君,你也知道,天龙山那里地势不好,战势乱,我有了孩子,你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你心里犯难了。
他拉下她的手,亲亲她的手心:为何你这般的知心知底呢?因为,我了解你,夫君,我想,我独个留在京城也是好,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至少,我还可以看着卢先,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去通知陈大夫,我们买一个丫头回来做饭,只要一个月,卢先也就可以恢复了,然后,你也会回来了。
我是担心你啊?他叹气。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毕竟也是要做娘的人了,你说,再大的企图心是不是也觉得没有意思了,何况,我们心心相守,我们同生共死,怕什么呢?不过,裴奉飞,在我死之前,如果你先死了,我就恨你一辈子。
他拉她坐在腿上,她认真地说着。
为什么呢?他不解。
我宁愿,我自私一点,就让你宠到最后,我可不想听到,你在天龙山受伤的事,我也不喜欢你受半点的伤,你得想着,你有娘子,你有未出世的孩子,在京城等着你。
是的,她是不能走的,皇上,是不会让她走的。
不过,她没有什么好逃,皇上的心,也该要死了吧,她都有孩子了。
他大手抚着她的脸:你不怕辛苦?不怕,我在天龙山,我也怕拖你的后腿,倒不如在京城来得好,还可以照顾一下卢先,你也能安心,我想,明天,皇上就会下命令了。
时时警惕着,要来的,还是会来。
他舒心地笑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平安地回来。
那就好,有空,多何处,不要拼了老命一样,休息才能走更远的路,才有气力,才有精神,我也保证,你回来,我把自个吃得白白胖胖的。
不得不去,那就要让他安心地去,平安地回。
她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看到外面的枝叶都绿了:都三月了,再等一个月左右,就是我们最开始相见的日子了。
是啊,没想到,一年,一年就过去了,发生了不少的事。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后,身边有这么一个娇美如花的娘子。
她抬起圆亮的眼眸看他:等五月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看杏花,然后,七月的时候,我们去看荷花,好不好,我七月初七,刚好是我的生辰。
你的呢?是什么时候啊?他想了想:倒也是不记得了。
他父母都走得早,家里没有人,谁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的,只记得自己多少岁数。
妩音心里有些怜意,那,初月初七,跟我一起过生辰。
我的,就是你的。
他有些唏叹,世上,只有她会牵挂着他的生辰吧!好,我和你一起过,让你高兴。
吓着了吧,去睡一会,我去煮点汤,卢先还在昏睡,不能吃太生硬的东西,一会我唤你起来。
她摇头:我不呢?我看着你煮。
日子不多,她不想见他太少。
他亦是如此,摸摸她的发:好,我们一起去,我一会让人带个信给苗管家,让他还来照顾这里一个月,局时,我就回来了,带你去看桃花,看杏花,去摘杨梅。
口水被他说得,又开始泛酸起来了。
她期待着,那日子快点到来呢?终究是要给皇上再劳役一次,天龙山,就是他的最后一战吧。
待到下午,朝廷就下命令了,让裴奉飞再带兵十万,抓刘锡杨回京城处刑。
幸好,早就料到,不然,又会惊慌起来。
她和他去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他买足了不少,托信去让苗管家回来。
深夜的时候,苗管家等不及天明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她买的那个小丫头弄笑,他说,那丫头可怜,就一直收留着,对裴奉飞和妩音的事,他很恪守着一种距离,不谈论主子的事,但是,他是绝对的忠心,裴奉飞就更放心了。
妩音有人侍候着,苗管家可以帮着看顾卢先,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夜半星明,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极少有这样失眠之夜,在他的身边,她一向都很安稳。
他抱过她:睡不着呢?没事的,不要担心我,我毕竟也是风风雨雨,大仗小仗中走过来的人。
她抱着他结实的腰: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小东西,我才担心你呢?你在京城,我怎么也是放心不下。
你要是放心得下,那你不是又像是火山孝子一样,总是冲在前面,总是不顾一切吗?她不是没看过他打仗,他杀人,她不敢看,可是,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如果顾左顾右,他早就没了命,她不希望他不顾一切,要他懂得保护自己。
小东西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说话有些味儿了,我要受了点伤回来,我任你打,我不逼你再喝你不喜欢喝的鸡汤。
女人啊,越来是越嚣张的。
夜半窃窃私语,多靠着心啊,她点头:反正,只要你平安回来,你要我吃什么,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好,早点睡,别想太多了,陈大夫不是说了吗?不要操劳过度,不要操心,不要烦心。
我走后,家里,可就你一个人当家,你凡事,也不要太逞强了。
要以自己的身子骨为重心。
为什么越说,越是不放心啊,唉。
她轻轻地笑:你说我多话,你也越来越多话了,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总是这样,说个没完没了的啊。
他和她的相处,和一般的百姓,都不同。
他们不拘泥,相敬又亲密,而且,他很尊重她,什么都会首先考虑到她,什么事,也不会有那种女人不出头的思想,他不约束她。
真是难得,寻到了这么一个与世不同的夫君。
第二天一早,朝廷的人就来请他去领兵,妩音一件一件衣服地给他穿好,美丽的眸子写满了不舍,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保重,再回一句平安回来。
她带着弄笑,出了裴府,往城门走去,他会经过那里的。
她不能走远的地方,在这里给他送行,总是可以的。
没多久,一身铠甲的他,就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城,一身的戎装,显得他十分的高大,英武逼人。
她的夫君,纵使在千万人之中,她依然是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他的存在,从来都不容人忽视。
她带着轻笑,朝他挥挥手,他打马停住,看到在城上的她。
一身白衣的她,笑得很美,很甜,垂下的黑发,那是他爱不释手的美。
她夹在人群之中,指指弄笑,叫他不必担心。
他抬起头,朝她招手,这淘气的女人,他就知道,她不会太安份,她定会跑出来的,一抬头,就看到她了,上面的百姓以为朝他们挥手,叫得更起劲。
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穿越过人群,穿越过喧哗,他们靠得很近,心连着心一起。
满怀的信心,在心中生起,第一次,有人这般送他出城,真是让他窝心啊。
他挥挥手,叫她回去。
她点点头,指着城墙,让他先走。
任性的小女人,他笑,挟着马腹,出城墙,再回头,她已在这一边看着他,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用雄厚地声音叫着:我会回来的,出发。
尘烟扬起,那固执的女人,他不走,她是不会回去的,他再回头,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她的样子,却是印在脑海中,抹杀不掉。
第一百零六章:蔚兰儿下毒他出片了,她含笑送他而去,留下无尽的相思和守候以及担心给自己。
她的心,就像是给他带走了一般,院里,厅里,房里,处处都是二个人恩爱打闹的地方,却只有她一个,她闭门谢客,安安心心地在府里看着卢先。
第二天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苗管家给他换过药。
他眼里有些愧疚:大嫂,想必大哥去天龙山了吧,如果不是我爬不起来了,也不至于会这样。
他和她都很难,所以,天龙山那里,一直,他都担负下来。
没事的,终是要去的,无论是哪里也罢,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道理,他要是回来,看到你还是没有养好身体,说不定会责怪我们呢?对不起。
他沉重地说。
说什么对不起,你叫我们什么啊?那可是大哥,大嫂啊。
男儿的情义,和女儿家的就是不同。
他点点头,眼里有些泪般。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唤一声就好了,不用怕麻烦的。
她退出厢房,外面院子里的晚香玉长得正浓密,油绿油绿的叶子让人看了心里舒服,虽然未有开花,可是,已经很香了。
她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说她是晚香玉,皇甫玉华是,夫君也是。
事实上,她是蛮喜欢这种花的,其实,很漂亮。
她坐在院里晒太阳,有些暖暖的光,很是舒服。
连手指也不想动一下,绣篮上还放着衣料,也没有心思去绣,浅浅的眯睡着,想着他,唇角就含笑,要是他在,他必定会说,小懒猪又要睡了。
他冠在她身上的小号,可真是多啊,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也由得他去叫,每一声,都是充满了宠溺的爱意,甚至,还会在她半睡之中,喂她吃饭。
他远去,她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没有人再和他一样宠溺着她,哄着她。
她骨子里,还是喜欢撒娇的,他骨子里,还是有一种父性一般。
他们这般的俱合,像是生下来就为了相配一般。
他说,要是,她一直在他的身边长大的话,她估计是无法无天了,娇得滴出水啊。
外人一定想不到,堂堂的裴大将军,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将军,是这般的风趣,多话,而且,很大胆,想亲她,就亲她,从不顾忌,让她也变得越来越大胆。
夫人,夫人。
弄笑轻轻地叫醒她。
她睁开眸子,阳光正盛:是吃饭了吗?还得等一会,夫人,有人送贴子来。
小丫头让苗管家调教得极有规矩,双手递上了贴子。
大红的贴子,透着一种尊贵的香气。
让她的眸子从懒散变得防备起来。
他昨天才走呢?今天贴子就来:走了没有?她有些冷声地问。
夫人,还在门外呢?我没让他们进来,苗管家出去买菜种了。
弄笑,你做得很好,你把这个贴子拿出去,你就说,夫人身体有孕,不舒服,哪里也不去。
她看也不看,就让她这般去说,不管是谁的,她都不会去,这贴子,带着一种宫里的气息,她不看,怕看了,里面有很多的东西让自己不得不去,眼不见,为净。
她以为是皇甫玉华,她的拒绝,任何人也进不来。
是,夫人。
弄笑拿了贴子出去,只开了一点小缝把贴子递出,如此那般说完,就扛了上门。
夫人,汤好了,要先用了吗?她端来汤。
好,放下吧,热着呢?弄笑,你也喝点。
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哄着她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她还不想呢?他不在,她眉头皱也不皱就喝起来。
夫人,弄笑是个丫头。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
妩音失笑:倒是越长越大了,弄笑,会种菜吗?弄笑在家里的时候,什么都会做。
她知道她的心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啊:弄笑,以后好好的过你的日子便是,我和将军,不会长住在这里的,一会苗管家回来,我们在这院里松土种菜,等将军回来,吃到我们亲手种的菜,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自己刨土撒上种子,等着丰收,那种感觉,像是在等候着幸福一样。
又有人敲门,真是好笑了,他不在家,倒是人多。
她也是不管的,有弄笑,有苗管家会打发。
在他回来的日子之中,她不会惹什么事出来。
一会儿弄笑轻轻敲她的门:夫人,是隔壁的蔚小姐,弄笑也打发了走。
嗯。
她轻应。
有些睡意,这里满是他的味道,她尚记得,在这里,新婚之夜,她多害怕,那种女人对男人的害怕,有些庆幸他不在,那时的她,真是傻得倔强啊,现在又那么思念他。
那时,也是去天龙山吧,他为幽朵儿的一封信赶回来,正好赶上阻杀,躺在这里,她冷嘲热讽他,要杯水也不给他倒,他气得叫她出去,始终没有叫她滚。
那时的她,是刺猬,浑身是刺,没事,就要挑事,他无奈,他很无奈。
他们之间的回忆原来那么长,那么多,带着笑,她慢慢入睡。
没隔二天,弄笑又端来一些汤:小姐,这是蔚家那边送过来的。
你放着吧,你要喜欢,就喝了,不喜欢就倒了。
别人的东西,她不要,何况那蔚兰儿对她很反感,她大概认为她夺了她的裴将军吧,真好笑,裴奉飞身上可没有印着她的名字。
她防心较重,这些东西她才不会去吃。
那厢,在墙的一侧从猫眼一般的小洞里,蔚兰儿看到弄笑把那汤倒了,心里扼腕。
这般,她如何有机会下药。
你在干什么?蔚凌玉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手里,还有包药的纸。
蔚兰儿一瞪他:我有干什么?你让人给她送什么?这纸里还有药味,兰儿,你干些什么?蔚凌玉有些生气地叫着。
哼,我干什么了?你看到我干什么了?大哥,你这个笨蛋,走开啦。
她用力地推他。
你给他下什么药,说。
他很凶地一吼。
蔚兰儿吓得有些呆:你发什么神经啊,叫什么叫。
我给她下什么你不正好吗?你喜欢她,我喜欢裴将军,我们都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
他怔住,正好,什么叫做正好,这样就可以得到吗?蔚兰儿推开他,往外面走去,浪费了她一包药,得再去买上一包,寻个时机下,那女人防心太强,外人的东西还不吃不喝呢?他心乱了,真的乱了,这里尚还可以看到那美得像花儿一样开放的女子。
淡淡的一笑,都可以让他失魂落魄,妩音,妩音。
他和妹妹,真的可以各有所得吗?可是,皇上,也是那么喜欢妩音的,她那么美,那么 好,才华出采,却甘愿于平淡,他最怕看到的是她和裴奉飞恩恩爱爱的影子,如胶似漆一般,这个明珠一样的女人,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平实的生活。
可是,她不能的,他喜欢她,只要看到她的笑,就满足了。
可是,她注定不能,兰儿是收了谁的好处,这么天真地认为,她能得到裴奉飞,他真怕,裴奉飞把她给杀了。
她单纯,她好胜,她很好给利用,亦如他。
明明人在宫外,却受制于宫内。
他不知道,兰儿是听谁的令,是皇上的吗?是啊,皇上不会放过妩音的,这一次不行,如果是强硬的,那妩音受的痛,岂不是更要上百倍。
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啊。
他不知道,要不要阻止,要是宫里的人对付兰儿呢?要是,皇甫玉华亲自下手呢?会不会更狠上几分,他也不能多管事,因为,宫里有牵制着他的人,他万没有想到,佟贵妃竟然是他的生母,那皇甫玉华这般的精明,一些微微的眼神,他都能看出一些奥妙,他惧怕他,他臣服于他。
唉,为何,入了京城如此多的风云,早就不该来的。
一条小竹管子,长长的,正好通到那边的井边,她将一包药粉顺着管子滑下去,想了想,再掏出一包,又放下去。
与其让她流产,倒不如让她直接流产而死,那样才好,等裴将军回来,他哀痛不已,她再关心,他就会接受她了。
幽幽的月亮照着她,美丽的脸,不再是邻家少女一般纯洁,染上了狠意的脸,再怎么看,也让人觉得叹息。
他没有阻止她,他拿起她手里的管子就丢到厨房那里,让人烧了。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药,兰儿,可不能有什么危险的。
放开啦,有什么危险啊,你去叫啊,你让别人抓了我,杀了我啊。
她不悦地叫着:你还是我哥哥吗?你根本就不是,别忘了,你的娘。
她的一推他,几乎让他站不住。
无力地跌在地上,天,越来越黑。
菜长出来了,嫩绿嫩绿一片,她蹲在旁边看着,拔掉一些杂草。
初晨的阳光很柔和,薄薄地照射着,让人心里也懒洋洋的。
夫人,用早膳了。
丫头弄笑端了上来,放在石桌上。
她也洗洗手:弄笑,卢将军醒了没有。
我刚才送茶过去,还没醒来呢?不过,不用多久,卢将军就可以走了。
她点点头:呆会记得送些吃的进去,苗管家去取药了,我们先吃吧!夫人先吃。
她恭敬地说。
她轻笑:你啊,说过不必如此拘束的,谁生下来就是要做丫头啊,来,一块坐下来,你忙了一早上了,也吃点,今儿个又是鸡汤啊,拿个碗过来。
弄笑拿来碗,她倒了大半给她: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得多吃些,我天天吃,我都吃腻了。
弄笑咬着唇,手有些颤抖。
吃啊,弄笑。
弄笑端起轻轻地喝着,她笑笑,勺起汤也小口地喝着,不知道,现在裴奉飞怎么样了呢?现在,他吃饭没有,还是,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没有他的消息,她只能等。
小丫头越来越知道她的胃口,鸡汤捞了油,倒也是不腻,有些甜甜的。
她细细地喝,她也不会去挑,夫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她为吃的总是挑,是不是很过份。
心里暖暖的,又喝了些粥,却觉得眼皮直跳,莫不是裴奉飞出什么事了吧,像是什么哽在心口一样,她放下碗,揉着眉心。
夫人,不舒服吗?我去请陈大夫过来。
弄笑有些吓呆了。
她摇摇头:不必,心里有些不安,不用担心,弄笑,把我的琴拿出来。
或者,琴能安心,飞跃起千万里,也能传到给他听到。
琴声铮铮作响,只是,会听之人,尚能听到那琴音里的急躁,不安。
蔚凌玉背靠着墙头,要不要去告诉她,要不要去,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看着她一口口地吃完东西,就像是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地割着一样。
如果现在说了,那妹妹就会......,可是,如果不说,妩音就会小产,自己是不是很狠心,他听着琴音,他用地抓着自己的发,想要把它都拔光一样。
为难地,蹲坐在地上,分裂,纠缠着他。
他没有勇气,他缺少勇气,这样的他,连她的手,都触摸不到,千荷宴上,美丽淡雅,轻笑如风的她,已成为了记忆,永远不会再回来。
琴声嘎然而止,他紧张地站起身,焦急地看着。
她一手揉搓着肚子,大声地叫着:弄笑,弄笑。
为什么,肚子会痛得那么厉害,连指尖也开始发抖。
第一百零七章:小产.囚禁弄笑跑出来,惊怕地问:夫人,怎么了,夫人。
我,肚子痛得厉害,你去请陈大夫过来看看。
她脸色都苍白了。
好,夫人,你到这边先坐着。
她扶起她,往靠墙的躲椅上半躺着。
突然,她肚子也一个绞痛:夫人,我……为什么她也会痛。
妩音的脸色更苍白了,不好的预感,不是他的,原来是自己的,连弄笑也说肚子痛,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弄笑,快,去看看卢将军。
他身受重伤,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是,那什么东西跌在地上的声音,那般的清脆,卢先,也有事。
谁都没有力气再干些什么?痛,在缠着他们,她只盼着苗管家快点回来。
小丫头也痛得直不起腰。
妩音觉得指尖好凉,越来,越不行了,好冷啊,她紧紧地揪着衣服,紧紧地按着小腹,不要,千万不要有事,她痛得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让人闯了开来,蔚凌玉跑进来:妩音。
她肚子好痛,好痛:蔚公子,快,快帮我叫大夫。
不要,千万不要,孩子,你要挺住,这是她期盼了多久的孩子啊。
这是他多期盼的孩子啊,不要这样残忍的对她,她没有做粗什么?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有一种东西暖暖热热地从身体里流动。
她闭上眼,承受不住那刺骨痛心的痛啊。
妩音。
皇甫玉华的叫声。
她已无力,她连应也不能应。
他满脸的沉黑,看着那地上打滚的小丫头:来人,把蔚兰儿抓来,让她求生不得,气死不能。
竟然,下的是毒药,不仅要来她的孩子,也要了她的命,好大的狗胆。
妩音妩音。
他心痛地抱起她。
她无力,血,浸红了她的衣服,耳边听不到什么声音,痛,无边无境的痛,将她包围着。
有人将她抱起,这不是熟悉的怀抱,可是,她无力,她知道,不该的,可是,她无力啊,无力挣脱,是他,俊美无铸的他,君临天下的他。
救他们。
她好痛,只能这样说,不能负了夫君的意,卢先也必是中毒了。
这个女人,痛成这样子还如此的想着别人,他抱着她,不顾她身上的脏污会脏了他的衣服,往外走着:传御医到这来。
依了她的意。
她闭上眼,好痛啊,好痛啊,她承受不住了。
妩音,你千万不要有事,快,快回宫。
马上快马回宫,传御医伺候着。
他害怕了,他害怕她会消失,美丽的脸上,密布着汗珠,可见,她承受的痛是多少,该死的,他知道蔚兰儿会下毒,却那么恶毒,竟下的是致命的毒,一得到消息说她不对劲,马上就来,还是晚了,她一身是血。
他抱着她的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推开他,颤抖的吻落在她冰凉的脸上:要挺住啊,妩音。
快啊,要是晚了一步,你们就统统给朕陪葬。
他心里也开始怕了。
怕这晚香玉,会香消玉殒。
宫里的御医,全都待命而立,守在他的正华宫,也就是皇上的寝宫里忙近忙出。
血水,一盆一盆地端了出来,宫女也胆胆颤颤地守在门口等着召唤。
皇上,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这么让人害怕过。
如果保不住那个女子的命,那么,全部的御医,都得陪葬,拼尽全力,也得救治着皇上在乎的女子。
太阳开始倾斜,所有的一节忙乱也告终。
松了一口气,都推了下去。
他蹲在龙窗前,细累地扶着她的脸,她的发,吻着她的手,幸好,没事了。
像是沉睡的仙子一般,那样安稳,那样与世无争,可是,她睁开眼睛,又会是另一种风情,她会防备他,她会推开他。
她聪明,她淡雅,她高贵,她才华出众,他遇上她,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几次的错身,已记住了她一辈子。
在人海之中,她的傲骨,独显在人众之上,现在才知道,她那时是在逃亡,而他在追杀他们,多可笑啊,在那山林中,她的浅笑盈盈,光华比白雪还要耀眼,她轻轻地转过头,眼含情,脸含笑,是何等的风情,他吻住了她,然后,她变色地推开他,宁死也不跟他回宫。
他一个帝王,这般用心来对待女人,还是第一次。
如今,却是躺在床上,无半点人色。
他站起身,轻柔地将她的发绾到后面,好喜欢看她这样,黑黑的发,铺在他的枕上,铺得他心里慢慢的。
他不舍地看她多几眼,步出寝宫,宫女很轻地合上门。
杜公公。
他冷冷地叫。
守候在一边的杜公公弯着腰过来:奴才在。
裴府那边如何了?他答应过她,就他们。
御医已回宫,裴府那边尚无大事,无人致命,毒是落在水井里,幸好大多都沉浸到底了,下的,是落胎之药和致命的毒药。
不然,早就在用过水之后,毒死,也不会痛到现在,二种药,大概有些相克的,也沉了一夜,打上来的水,毒也稀少了些。
他眯起眼:蔚家之事呢?回皇上,蔚兰儿已抓到在刑部,至于蔚公子,还请皇上定夺。
攸关于某些人物的事,他做奴才的,是不能参与不能定夺的。
让蔚凌玉少掉一只手,让他记住这些教训,让妩音痛苦的人就得付出这些代价,就凭他,连给她提鞋也不配,朕要他,一辈子也不能写出半个字来,蔚兰儿死有余辜,挑了脚筋,扔到军营为妓。
死太容易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差一点,妩音就让她这般毁了。
没有了孩子,他不会去计算这些,可是算计妩音的命,他是不能饶的,他都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她尚是如此的狠心。
是,皇上。
杜公公遵命,一会,又轻声地说:皇上,嫩玉郡主跪在宫门口求见。
不见。
他拂袖而去。
嫩玉倒是怕了吗?宫里的事,焉能瞒得过他半分,幸好妩音已无事,保住了性命,那嫩玉,就让她吃些苦头,他不会去责怪,定罪于她,嫩玉只想要妩音的孩子小产,她的性命,她尚没有打算。
让她也知些,他必是生气,她得做些让他高兴的事啊,那就是去皇甫少华的身边,一辈子也好,杀了他也好。
让宫里的乐师过来,在门口弹些轻幽地曲子。
他怕妩音会睡得不安心。
是,皇上。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梦里,她像是在仙境一般似的,有幽幽动听的琴音在响着,很轻,很命服,她看到了裴奉飞,他仍是一身铠甲,好英俊,他笑着走进,他抱起她,快乐地转折圈子。
他亲她,像是蝴蝶一样轻柔。
然后,他不见了,她四处走着,叫着,她焦急地摇着头,眼前似乎又是一片血红。
眸子猛地睁开,这是什么地方,粉纱轻飘,不是她的地方,还有这明黄色的被子,上好的料子,让人安心的熏香,这一切,她是不是回到了宫里,苍国的宫里,可是,她是宫女,不能睡这么好的东西啊。
这,是皇甫玉华吗?是的,最后的回想里,是他抱起了她。
泪轻轻地流了下来,她又到了他的掌握里了吗?她的孩子也没有了,她阻止不了,那种热流,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还在痛,她全身都在痛。
小姐醒过来了。
有人轻柔又恭敬地说着:快去禀告皇上。
一个宫女小心地将她的泪抹去:小姐,皇上就会过来了。
她以为,她在害怕吧。
她更害怕皇甫玉华啊,她开口,去尴尬的可以,小宫女用玉棒沾上水,润着她的唇。
我的孩子呢?告诉我。
好想,好想听到,孩子没事。
皇甫玉华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宫女都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用玉棒继续润着她的唇,她转过投去。
妩音。
他轻音地叫着,很轻很柔有一种兴奋杂在里面,她终于,又回到宫里来了。
别难过了,身体没事就好。
他说得轻巧,这孩子,多艰难才有啊,他和她多期盼啊。
她心里在流泪啊,那些做出来的小鞋子,小衣服,都在等着小宝宝出世穿啊。
却没有了,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她如何对得起裴奉飞啊,她真没用,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妩音。
他放下杯子,一手抚着她的脸,满手是泪。
别伤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裴府的人,都没事了。
她开心不起来,她很自私,她为自己的孩子哭泣。
妩音,你们让人下了毒,是蔚兰儿,朕会狠狠的处罚她的。
于事无补了,就算处死了蔚兰儿,她的孩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妩音啊。
他轻喃,他好喜欢她的名字啊:快些好起来。
她转过头:让我回去。
他捉住他的手轻吻着,她想缩回,却是不及他的力。
妩音,你好好地在宫里休养着。
他怎么会放开她呢?前狼后虎吗?她闭上眼,不看他。
我不要住在这里。
行,妩音,让你再回明月殿上去住,还曾记得我说过吗?明月殿上观明月,快些好起来,我想和你一起观明月。
她不再出声,不再理会他。
妩音,再和朕说些话,妩音,你喜欢吃什么?朕让人做给你吃,你喜欢做衣服,朕让人给你最好的线,最好的布料,朕欣赏你的绣功,你的画功,妩音,等你好起来了,朕和你一起再画画儿,你弹的琴,也相当的好听,其实,你比那阿蛮公主,要有才华上十倍。
只是,无论他如何说,她都没有再搭理一句。
他仍是笑意浓浓,他不会再放开她的。
她一心想要逃离他,这一次,她再也逃不出了。
宫女端了粥和汤,他亲手搅了搅勺给她,她硬是不开口也不睁眼。
妩音,别和朕作对,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下去。
她睁开眼,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他盛一口,她就吃一口。
你这般抗拒是没有用的。
他用湿巾试着她的唇:妩音,留在我的身边,有什么不好呢。
我是有夫之妇。
为何,他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手。
在她身心最憔悴最无助的时候,他却还在逼着她。
她想,这就是她一辈子最低下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了,她得留着命在,等着她的夫君,她的爱人来救她出去。
妩音,我喜欢你这份倔强,将来,你属于我之后,我希望你这份倔强是为我。
我天朝,泱泱大国,不能要柔弱的女人,一个帝王的母后,就需要有这么个女人。
你听不懂吗?我是裴奉飞的妻子。
她大声地叫着,气促难平。
朕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妩音。
他冷冷地说着。
不喜欢,明明她就是啊,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固执,为什么,不毒死她算了,为何让她这般呢?孩子没了,连人也陷在深宫里。
妩音。
他轻笑:乖乖地在明月殿休养,朕每天都会去看你的。
朕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了,朕还要你心甘情愿呢?心甘情愿,见鬼去吧,她心里低咒着,胸口又急促地痛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妩音的屈从 明月殿,和那暖心殿遥遥相对,真是讽刺啊。
一个是闲人禁入的地方,一个是冷冷清清的地方。
嫩玉滑坐在门廊上,着那明月殿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好是热闹。
白玉一般的雕栏上,走动的是红衣的宫女,相映美丽。
五天了,玉华哥哥五天都没有来看她一眼,他是在生气吗?她次次的求见,他都不见。
那蔚兰儿那般的狠心,也不是她想要的啊,她只是想让她小产,然后,想办法让她入宫,可是,发生这般的事,是她所料不到的。
真的是生气了,要怎么样才不会生气呢?难道,就真的要她做他高兴的事啊,皇甫玉华,这个她一辈子都怨恨的人。
天黑了,那明月殿上好是风景,几步一个灯笼,为谁照亮。
暖心,却是凉了她的心,她好爱他啊,可是,他生气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到这暖心殿来。
公公。
她轻轻地叫,一个小公公在旁边守候着。
帖子转给皇上了吗?回郡主,已经给皇上了,只怕,皇上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明月殿那里不是有丝竹之乐传来吗?主子怎么还这般问。
她心里一阵落寞,他是有了新人,不要旧人吗?主子,用晚膳了。
他尽心尽职的说道。
嫩玉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坚决:到明月殿。
主子。
小公公有些为难。
我说了算,我说到明月殿就到明月殿。
她深吸一口气,凝聚着很多的信心。
她快步走出了暖心殿,往对面的明月殿而去。
微微的细雨飘飞了起来,小公公撑着伞,身子在雨中,却不让她淋到半滴雨。
我要进去,我要见皇上。
她固执地说着。
那二个人依旧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嫩玉郡主,这是皇上的命令。
那我就在这里等,我等到为止,把伞收掉,别挡着我。
她怒气难收。
上一次,她在雨里淋着,玉华哥哥也是将她纳入怀中,这是微雨,可是,淋得久了,也能让人浑身湿掉,她不信,她的玉华哥哥真的不管她,不要她了。
淋雨就当作是对她的惩罚,他不要再生气了。
明月殿里,妩音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落在水上,泛起一圈圈的小涟漪,她像是一个无神的人,那丝竹之乐,如仙音一般,却掀不起她心里的半点风波。
下雨了,他有没有淋着,不要贪那凉快,要是生病了,谁给他端药侍候。
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伸出手,让雨打在她洁白的手心里,还记得,和他一起离开潼州的时候,也是下着雨,好大好大的雨,一起欣赏那杏花,她还在感叹那雨中白嫩的杏花,如此的单薄飘零。
她的眼里,空空洞洞,她不愿意去面对皇甫玉华,他对她极好,没有强迫她,也没有亏待她,每天是锦衣玉食,无数的宫女侍候着,连动动一根指头都会有人向皇上报备。
她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这些所有的物质,再富贵天下,也不是她想要的。
每天都是不同的菜色,补品更是多,没人的时候,她一天都不会吃半点东西,只是,皇甫玉华一来,她不得不吃。
每天数着手指过日子,今天是第几天呢?他去了多少天?上来菜,她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宫女退了出去,乐师退了出去,皇甫玉华合上奏折,抚音,吃饭了。
他喜欢这样子,像是一个家一样,用膳的时候,她陪在身边。
那怕是他侍候她,也是不错的,她依旧美丽,却是越来越瘦。
他看着她的背影:你说御厨是不是都该死,竟然让你越来越清减,连脸都瘦了三分,胃口也没有。
她不答话,他的人,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是自私的人,无关的人她不会去多管。
他扳过她的肩,她一缩闪过,站了起来,离得远远的,坐在餐桌的对面。
他挑挑眉:妩音,你不跟我说话是不是?他叹气,妩音觉得好累,天天这样,皇甫玉华不累吗?要怎么样,才会放手。
妩音,还记得幽朵儿吗?他锐利的眸子看着她的脸色。
一闪而过的光在她眼里消失,她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个大胆的,不顾声名的幽朵儿,成就了她和裴奉飞,换来了臭名。
那他是想干什么呢?她尚还记得,幽朵儿还在他的手心里。
妩音。
他撩起她的一撮发,闻着她发尖的幽香:你一天不跟我说话,她一天就会饿着肚子。
我是君王,对你,我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妩音,你知道我说到,会做到的。
她拿起筷子,用力地扒着饭,心里好闷好闷。
妩音。
她又叫了一声。
嗯。
她冷冷地应着,她没有叫他放下架子,他是君王,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有君王的风度,君王的气势,却总是这样威胁她。
他唇角有丝笑意,俊美的脸,更是让人着迷。
她有些生气的脸,真是让他喜欢,他坐在她的身边,像是平凡的夫妻一般,他挟菜给她。
通常,她是不吃的,可是,她又怕他用什么方法逼她吃,那无可奈何的样子,真让人发笑,如果,她对着他娇嗔几句,就更完美了。
慢慢来吧,只要她在宫里,就会的。
等她心甘情愿成了他的人之后,她的心,自然是他的。
她防备心很强,连触摸也闪得远远的。
妩音,你中午为什么没有用膳。
他轻描淡写地问。
没胃口。
她冷冷地说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吃在嘴里,都变得淡而无味了。
皇上。
她开口了。
他有些得意:你要为她们求情。
皇上,我不是她们的主子。
她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皇甫玉华眼一眯:那便是她们侍候更不周,让你没有做主子的感觉。
你要怎么样才肯承认,我为人妇,我是裴奉飞的妻子,我一心一意只爱着他,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要怎么样逼我,蔚兰儿下毒,是不是你指使的,我已经认了,这是事实。
他还要将她逼到什么地步,如果不是还带着希望等裴奉飞回来解救她,她求生的意志都不想有。
他冷着一张脸,一手扯过瘦弱的她,将她禁锢在怀里:别给朕说这些话,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怎么就不面对现实呢?你要一俱,你得不到她的心,你有什么好呢?不管如何,朕就是喜欢你。
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挣扎不得,低下头,就吻她的红唇。
撬开她的牙关,吻吮着她的甜蜜,吻到血腥味,唇上原来痛得很。
他一手擦着唇边的血:妩音,我会把你的爪子磨尽的。
她喘着气仰高头,倔强的眼神看着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舔着血腥味:妩音,要是这句话是因为我而对别人说的,我会为你鼓掌,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的,你等着吧,你的爪子还能锋利多少天呢?我很累了,我求求你,求你回去。
她真的是身心疲惫。
他心痛,可是,他不会舍得放手,越和她相处,越是觉得她身上的孤清冷傲越来越吸引他,他知道,她撒娇、她可爱时的面貌,这些要是对他,他掏身挖肺也要她快乐一辈子。
他有时想,那时候,就在画画的那时候,她尚芳心无人采撷,如果那时候,他留住她,她和他必定是般配的一对吧,做帝王,真的是孤单,所以,他如此地想,有一个能和他并肩而行的女子。
他拔弄着她的发,头靠在她的头上:你知道吗?在你上京的路途中,你就差点是我的妻子了,我竟然笨得将你一手推开,我亲自为你主婚,多大的讽刺啊,老天一定是在惩罚我的,其实现在想想,我和你游玩于山水之间,也是莫大的快意。
她的才华,他亦能配得上。
为了当皇上,他付出了很多,越是在高位,越是风冷萧寒。
已经成为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头,人不能只活在过去里,就算再回去,我选择的,依然会是裴奉飞。
如果有太多的如果,那么入天朝的时候,她和他就不会针锋相对了。
你说可能吗?他轻轻柔柔地说着。
不可能。
她打醒他的梦。
你。
他眼神一变,变得阴狠,扬起手,欲给她一巴掌。
妩间眼也不闭,就那样看着,她的眼里,有着恨意,他不要她恨他啊,他要她喜欢上他,可是,她是如此的固执。
那么美,他怎么打得下手,徒然地放下,也放开她的腰,他站起身:你总是有办法惹得我生气。
她要发疯了,不要再逼她了。
直到他拂袖而去,她才舒了一口气,颤抖的手端来水,喝进去又吐出来。
裴奉飞快点回来,快点快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京城。
他带着怒气出了明月殿,在高处,看到了那个在雨中站着的女子。
皇上,是嫩玉郡主,已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杜公公恭敬地说着。
爱等就让她等着。
总以为,他心软吗?做一个皇上,焉能心慈,如何成就大事。
他一步一步地下了玉阶,精利的眸子没有半点的柔情看着她。
雨大了些,昏暗不清的灯光下,她有些冷,连发丝都湿了,单薄的衣着也濡湿了。
行过礼,她抬起了头,睁着亮丽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想要换取他的一些怜惜。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这样吗?就这样吗?她在雨中等了那么久,他连一句话也不说。
滚烫的泪滑了下来,她用手抹去:玉华哥哥。
她娇怜地叫唤着。
他定了定身子,没有回头,一会,又住前走去。
他是真的生气了,玉华哥哥真的是在生她的气了。
要怎么弥补,她好怕他生她的气,宁愿,他骂她一顿呀是揍她一顿也好啊。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好好看看她,就这样而去。
她所有的尊严都没有了,在什么时候就丢得干干净净了。
他喜欢妩音,她甚至这般放低自己,想尽办法,要为他得到那个女人,明明,同是女人,明明,她还是人家的妻,他为什么就是喜欢呢?她有什么不如那个女人的吗?说美,她还及不上自己。
为什么玉华哥哥眼里只有她,她不甘心啊,是不是因为她在宫里,所以,他越发的不理会她了呢?她咬着唇,用泪、用心痛,看着他消失在雨中,他身边簇拥着太多的人,让她看不清楚,她的玉华哥哥,他的心,越来,藏得越深了。
第一百零九章:让皇上吃得死死的又过了二天,妩音向皇甫玉华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好奇,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她,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呢?让幽朵儿侍候他。
他心里略略欢喜,她开始有要求了,女人,一旦开始有要求,就会开始陷落,但是,她不同,他得好好地想想,她的意思。
妩音挑了挑细眉:皇上不肯吗?倒不是不肯,妩音你的目的焉有单纯的。
他看着她的眼,有些宠溺的笑意。
爱有她陪伴的日子,哪怕是枯燥乏味的看书,也有些满足,通常,她是不和他说话的,她总是在想什么?他知道的,他可以让她困在这宫里,却困不住她的想法,如果困住了,也许就不再是他要的妩音了。
她身体恢复得缓慢,过十天了,依然还是那般的瘦削,虽然每一个御医都说,她已无大碍。
他就开始期待着了,得到她的身子。
她是正常的男子,他有他的需要,他急切地想要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欲望在跳动,妩音明了,她咬牙仰高脸。
他每次到书房看书,总会宣上她,他喜欢一手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一手翻阅书本。
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从命。
屈从太不好听,他不喜欢。
我可以允你。
他低下头,想要去吮吻她的耳垂,她侧头,很低很低,可是,总是能给他抓到,能让他如愿,箍制在她腰间的手,痛得让她抽气。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他亲密地在她的耳畔吐着气。
当我没说过,皇上请放开我。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我要上茅厕。
他大笑,挥挥手,二个宫女进来扶她起身。
如果因为这样子,就想要她心甘情愿,皇甫玉华还天真得可以。
她有些冷然,住外面走去,唉,为什么看似自由自在,却是这般的不自由,处处有人跟着,这是深宫啊,她讨厌这里。
深深的牢笼,她本就不是金丝雀。
却要她呆在这里。
外面是碧蓝的天空,她什么时候才能飞出去,她坚信,自己能出去的。
在暗房里,二个宫女还杵着不走,妩音心里升起一把火:你们就非得看着吗?连这点隐私也不给她吗?她好想哭,好想他了。
她坐在那里,眼泪就没有停过,静静地流着,这是最脆弱的时候,都是被关住。
二个宫女也不出声,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哭,然后,再递上柔软的毛巾。
如果她们离开,那么,就可以提着脑袋见皇上了。
她哭够了,她擦去脸上的泪,门又打开,外面是一片蓝,总是这般诱惑着她,让她想不顾一切地飞出去,可是,她没有长出翅膀,她不是鸟,曾经,在这宫里,他用箭射下了一只鸟让她以示警戒,那时候,她害怕。
只有裴奉飞,才能救她出深宫,可这一次,何等的难,他无处可入,明月殿上通晚数千人巡逻,白天,这皇甫玉华总是把她带在身边,除了上朝那段时间,是她比较自由的。
一堆堆的妃训什么书,堆在她的房里,她连看也不屑看,她岂会不知道,皇甫玉华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将书一页一页撕下来,扔在水里。
这一举动,他没说什么。
叫宫女帮着撕,然后说,他喜欢她这般淘气,见鬼的是淘气,她是生气。
也着实是没有意思,那就换一种方式吧,要他讨厌她,她被宠得任性惯了,她不适合宫里的循规蹈矩,她心已经野了,不再适合宫里了。
他牵着她的手回明月殿,已经是薄薄的余辉了。
她不得不任他牵着,如果,她拒绝了,他会直接抱起她,受过教训,她一次比一次学得乖,他就是巴不得,将她逼得崩溃,让她无力,让她顺从。
杜公公,朕和妩音这般,是不是像凡间夫妇一般啊?他心情极好,带着她慢慢的走。
宫里的雄壮华丽,引不起她丝毫的好奇。
听到他这般说,只想冷哼。
皇上和妩音小姐并肩齐行,何止般配啊,简直是让人羡慕啊。
这些人,就会拍马屁,何来的般配,夺人之妇,为人不齿。
她越来越烦燥啊,这不是好现象,但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有意挑起她的怒火,然后,要她臣服。
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坚持。
可是,为什么不坚持,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以前更惨的状况都过来了,她好想见到裴奉飞,可是,又好怕见到他,如果让他看见,皇甫玉华对她这么亲昵,而且,她无力保住他们的孩子,他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
她怕看他的眼睛,比什么刀都要尖,能刺到她心的最深处。
身体好了,可是,心,却伤得更深。
他不喜欢她这样,跟他走在一起,眼里,莫名的哀伤,心神皆不在。
他惩罚一般地揽住她的肩:看,这晚香玉开了。
白玉雕栏上,一层一层地摆满了晚香玉,这种花,生命力很强,无论在哪里,都能生长,开花,无需人过多照料,它都能活得很好。
她家里也有啊,裴奉飞种的,不知道弄笑有没有淋水,她好想卢先生能去告诉裴奉飞,她被囚禁了,可是,又很怕会影响到他打仗。
开了又如何呢?终是不会感受到她心里的无奈和苦涩。
他停下,折了一枝,看着她的脸,柔得像是晚间的轻风一般,将晚香玉轻轻地插在她的鬓上:很好看,你最配晚香玉。
她伸手就取下,丢在地上:我不配。
一脚,就踩了上去。
他就那样看着她,她挣扎,她烦燥,她无力,她发泄,幽深的眼里,让她看不明白,也不愿去看。
他不温柔地扯过她的手,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来人,将所有开着的晚香玉都折下来,一枝一枝地绾上她的发间。
她无力,任由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已不再是她一般。
满头的沉重,冷香袭来,没有平稳她的心情,像是一种讽刺一样,压着她,让她抬不起头来。
他不就是要她明白,反抗他的下场吗?为什么不反抗,她是人,不是宠物,她不愿意做宠物。
如果不反抗,丢失的,连尊严都没有了,进这房里,她二话不说,拿起绣篮里的剪刀,将满头的青丝,一络一络地剪下,在他的面前,将所有束起的发,都放了下来,逼视着他的眼,一手抓着发,一络一络地剪,宫女在发抖,那绞动发的声音,在寂静中响得可怕。
他就那样看着她,不动声色,也不怒,他坐下,舒服地坐在她房里的贵妃椅上,看着她的恨意,看着她将发剪得再也绾不起来。
害怕的,却是宫女,连公公们都吓得脚软。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抢下她手里的剪刀,他也看着她剪子完最后一络。
她松了一口气,去将那临水的窗撑开,让风吹散她心里的急促与气愤。
他优雅地笑:剪完了?她没有出声,实在上够了,他是一个无赖一样,是一个霸气之王,总要将她击得七零八落。
杜公公。
他冷冷地开口。
杜公公只好吞吞口水上前:奴才在。
这里,冷得吓人。
妩音小姐的发绞短了,焉能让明月宫里的宫女都留发。
他轻快地说着。
妩音回过头,揉揉脑子,真是痛得可以。
她用过多少办法,他总是有办法封死她所有的路。
她冷,他会让她开口说话,她反抗,会遭来更不想要的亲密。
那些宫女吓得跪了下去,也不敢求饶。
每一次都如此,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只要她一个什么举动,那么明月宫上千个宫女都会遭到数倍的惩罚。
没多久,就有二个光着脑袋的宫女,含着泪进来收拾了地上的乱发。
她有些可惜,这是裴奉飞最喜欢的发,却让她剪了,他会不会骂她太冲动了。
让他骂就骂吧,就是骂她,她也高兴呢。
实在没有必要和自己作对,他不会震动半分,反而让不相干的人受到伤害。
头发,对一个女人何其的重要,她们,只会让人嘲笑半辈子。
她叹着气坐在桌边,双手伸入发中,扯动着,让自己冷静些。
皇甫玉华优雅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妩音,帝妃之书,你可看到哪里了?看完了。
她冷冷地说着。
朕问你,帝妃第五十二条讲的是什么?他精明的眸子看着他。
妩音结舌,她哪能知道什么?见鬼的她才会去看那些书。
他想要考她,是怀疑她没有看是吧,何必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看,天天看到放在那里都烦,天天让她丢得到处都是,每次回来,宫女都已经收拾好了。
不记得了。
她冷冷地说着。
不记得?他挑挑眉梢:第五十二条,宫里的女人,都得听从皇上的圣旨,作为一个妃子,不得挑起皇上的怒火,作为一个妃子,得好好地侍候皇上。
那他躺在那,是等她侍候吗?真好笑,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妃子了。
皇上请恕罪,妩音不是皇上的妃子,皇上不应该这般问妩音的。
你的意思是,朕没有给你封妃吗?那好,明天,朕就拟旨…………皇上。
妩音打断他:皇上够了吧,我看便是。
她走到那书边,旁边一张桌子,放着宫灯,她灵机一动,将宫灯一扫,让它不小心地倒在书边,然后,就自然地烧起来了。
她转过身子,后面的宫女赶紧上来扑火。
皇甫玉华眯起了眼睛:下去,让它烧着,烧了这明月宫,妩音就搬到正华宫就寝。
正华宫,他的寝宫。
妩音一听,却不敢质疑他的话,他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
她赶紧将烧着的书扔到窗下去,那里是书,好几本着得更旺了,她就搬,能丢多少就丢多少。
手指有些给灼痛了,火总算灭了。
这算是什么?自己放火,自己灭火,是恶有恶报吗?她累极了,无力地瘫在桌上,连动也不想动。
他看着她那样子,有些心痛,只是,马不驯不服,人无教不礼。
她不会再反抗他,只是,她的眼,那浓浓的痛和无力,让他的确也不好过,今天,她必是累极了,那一头黑发,可惜了,他轻叹,他极是喜欢的。
还会再长出来的,就如她的过去,不剪掉,就不会再长出新的来。
他站了起来:侍候妩音小姐用膳,起驾回宫。
狗急了也会跳墙,他明白这个道理,驯人而已,有的是时间。
妩音松了一口气,草草用过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半夜,想起了雪山里的日子,有些疯狂,很是甜蜜,无限的叹息在脑中。
第二天,她头痛得厉害,却听到宫女说:妩音主子,幽小姐来了。
幽朵儿,他允了她了吗?她想爬起来,想要看看,却是头痛无力,一摸额,烫手得很。
宫女挑起纱帐,她眼前映入那如空谷幽兰的幽朵儿。
她清瘦得也厉害,却不减半分的姿色。
幽朵儿走上前,看到她那般憔悴:妩音,你怎么不好知照顾自己呢?这是朋友间的关切,她,如此的需要。
幽朵儿在,她烦燥的心,也稳了一些下来了。
这些天,一直让皇上吃得死死的,她太需要有一个能相信的人陪着她了。
(3856)第一百十章:朋友能安心二眼相对,竟然不知要说些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她眼里有些笑意,看着幽朵儿。
虚弱地一笑:你还好吗?幽朵儿心里有些酸意,曾记得,她为裴奉飞,然后入宫来换救她,她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她并没有放弃救她,这个女从,凭地就是傻,傻得让自己也都放下了所有的心结和不甘。
凭地就是大胆,大胆地让她也不得不佩服。
这世上,关心她的人不多了,她还记得她,一句轻淡的问候,让她觉得温暖。
我当然好,只是,你看起来差强人意。
她扶起她:拿水来。
一个宫女捧来水,她接过,妩音摇头笑,亲手捧着喝下去,湿热甘润的水入喉才舒服一些。
她叹了口气:我好怕我无计可施了,我好怕我被他征服了。
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你都不珍惜,谁来珍惜,你如何等到他回来。
她不赞同:你一味的反抗,只会苦了你自己,只会让你乱了腿步。
是啊。
她舒着气:我是走急了。
她何尝不理解她呢?在这深宫中,处处幽禁,没有一个人谈得上话,没有人解开她的心结,没有人在旁边帮着她,再坚强的一个女人,都会压倒的,她身边的人,全都张着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她在三王府一样,她受尽了这些,她爱不了,她心里也有恨,她恨裴奉飞怎么就成亲了呢?她以为,他会一直等她的,可是他连反抗也不,就成亲了。
那证明,他的心里,多少,对那个公主还是怜惜的,她觉得不公平,她在三王府可是受着非人的折磨,她害怕,她恨他,三王子让她写信,她写了。
他重伤,其实,她心里多不想啊。
可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抹杀不去。
她想,如果那时候,身边有一个知心朋友,也能解散她的痛啊。
可是没有,她从小到大,娇横成性,看似柔弱如兰,她的骨子里,是一种骄气,她才知道,自己多失败,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好点了吗?她轻问:要不,让御医瞧瞧,不管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要跟自己作对。
妩音眼一热,将在将军府发生的事,都说与幽朵儿听。
她眼泛红:我不知道,他回来,我怎么跟他交待,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真是不小心,我真不是一样好妻子。
幽朵感叹,抹着泪:妩音,你就那么不了解他吗?他岂是那种人,他如果只要孩子,多的是女人愿意为他传香火,我不妨告诉你,在潼州的时候,多少姑娘慕名而来,要为做他的贤内助,多少千金小姐想要嫁给他,他是一个正经的人,他宁愿去妓院,他也不会碰那些清白女子,那么,她要什么孩子呢?是不是,你比孩子重要得到了,你要想开一点,现在没有,以后还会有,但是,你现在不养好身子,你以后,也许也不会有。
她有些怕:是吗?当然是的,女儿家的身子是宝。
她坚定地说着。
妩音听她这样说,也有些感慨,女儿家的身子是宝,幽朵儿,她付出的很多,然后,她变成阶下囚,值得吗?可是,她的眉宇间,没有一点的打结。
是啊,她竟然变成如此了,开始在乎起别人的看法来了,只要坦坦荡荡,还怕什么?她不是顶着臭名过来吗?享受过幸福之后,就开始变得害怕起来了。
她点头:我知道了,朵儿,有你在身边,我不会那么孤立无助了。
你叫她们传御医过来,我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在这宫里,委屈你了。
幽朵儿摇头轻笑:什么委不委屈,我一辈子就没朋友,你是第一个,你好生等会,我让她们做。
她放下她,让宫女出去,让她静思一会。
唉,和皇甫玉华斗,真的是苦了她。
皇甫玉华是天子,是君王,他的心思,幽深得让人看不见,妩音,如何是他的对手呢?一个男人,要掌管天下,还要井井有条,皇甫玉华的能力,高深得很。
换作是她,早就不支撑了吧,难得,她一直守着。
守着一种坚持,她觉得,越来越是钦佩于她。
朋友,她嚼着这二个字,觉得天高地大了。
裴奉飞万不能负了她,那么,就太对不起她了。
可是,自小到大,她如何能不了解他,他万不是那种人,妩音的担忧,是因为她爱得深了,她太在乎了。
她觉得自己有一件事做对了,就是放开手,就是退出,就是成全。
真的对了,以前,真的好笑,自己骂阿蛮公主的话,全砸到自己头上来了,那又何怕呢?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在乎世俗的看法,世俗的条例,只会让自己寸步难行。
妩音只是心烦气乱,服下二贴药,也就没有什么多大事了,她没再去想和皇甫玉华之间的什么驯服游戏,总之,她不会心甘情愿的。
有幽朵儿在身边,也能舒心些,她又找回了她的自信,她的安静,她的冷静。
不再自己囚禁自己,在皇甫玉华上早朝的时候,她会出来走走,看看花,看看风景,让身体气色变得更好一些。
她在成长,她在康复,她在强壮。
清晨有微光透过高高的宫墙,又是一天新的来临,她不知道在宫里多少天了,她急切地思念着自由,也不去自寻烦恼了,他不可能放开她,她不可能飞得出去,就只有等。
一身素淡的衣服,齐肩的发,看起来,很是精神,虽然,发会添上一份女性柔和的美,可是,她依然让人难以忽视。
她摸摸发,有些不习惯,那么多年了: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吓他一跳,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现在想想,是真的冲动啊。
幽朵儿递上浇水的壶给她:何止是冲动,你已经在后悔了。
她一笑:是啊,后悔了,我都觉得这样怪怪的,要是出去,别人非瞪着我的发看个没完没了,不等一年半载,我还不敢出门。
细细微微的水洒在晚香玉上面,洗去一些尘土,洗净幽绿的叶子,细白的花苞,风吹过,轻淡的幽香让人闭目深吻。
幽儿朝下看看:看来,你不得空闲了。
一身鹅黄色的嫩玉在簿如蝶翼一般的晨中,那样引人注目,光采非凡。
她和幽朵儿,并列为京城的美女,一个空谷幽兰的静美,骨子里却傲气,一个是光彩人的美,骨子有着悲哀。
主子,嫩玉郡主请见。
一个宫女说道。
没有她或是皇甫玉华的允许,无论是那宫那阁的人,都不能私自上玉阶一级,最下面,那可是御林军把守,不是她耍威风,而是,这些都是用来囚禁她的。
上十层的玉阶,每一层,都是高及齐腰的雕栏,上面刻图着花草树木,盘龙飞凤,每一道阶,都摆上了一盆盆的晚香玉,只要风一吹,这整个明月殿,就满宫满宫香。
一到夜里,开得更欢,轻轻淡淡,不绝一息。
她在上面看着,看着那嫩玉,她有些恨她,关于孩子的事,她已经一清二楚,皇甫玉华故意让杜公公大声地说出来,让她听到,这事情的经过。
多少个贪心和自以为是,成就了她的伤害。
这个女人,还来干什么呢?还要什么呢?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爱得这么,连自己都没有了,连尊严也没有了,为皇甫玉华做了那么多,根本就不值,越来她越没有自己,她付出的,皇甫玉华,根本连看的心都没有,这么久了,连封号都没有。
嫩玉,可怜的女子,还不晓得什么叫做停止。
她可怜她,摆在嫩玉面前的路,更会让她担忧,皇甫玉华摆明了,要将她送给皇甫少华,她也不会去理解,一个男人的爱,没有一点理智,他杀兄,只为了她。
这般就算是幸福,会安心么。
现在,也是因为她,愿意给一半的兵权于朝迁。
如果他是嫩玉,她也不知如何去走这条路。
她亦如她一般,爱上了一个人,不会觉得另外选择一种强烈的爱是幸福的。
一个宫女递上来帕子,细心地将她的手指轻轻地拭干。
嫩玉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上来。
她直视着妩音,妩音也平淡地看着她,二个,谁也没有低头。
她觉得有些好笑,二个,都是离不开皇宫的人,一个是不想离开,一个是离不开,二个,都没有什么封号,却守在这里。
她轻笑了,点点头:嫩玉郡主。
你怨恨我吗?嫩玉反问一句,眼里有着一些挑畔之意。
怨恨能让我回到从前吗?能要回我的孩子吗?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忘掉过去,才会新的。
嫩玉有些怔住,为她的话。
这样的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气息,有种细致的轻柔,纯净的眸子,清丽的五官,越看,越会发觉,她是一个极好看的女子,是这样,就吸引了玉华哥哥?我不后悔。
她抬起头说。
你会后悔的。
妩音回顾她一眼,一个宫女用帕子托起她的手,抹上一些香精。
不必了,你们下去吧,一会,我还得淋花。
做些事,会比较好。
她看向嫩玉,并不亲近:有事吗?嫩玉秀眉轻皱,没有人这般对她无礼的:你以为皇上会喜欢你吗?这是我的事,我巴不得他能放开我,喜不喜欢,你心里不是有数吗?不然,你怎么会来这明月殿呢?她不留情地说着。
你,妩音,你别得意,我玉华哥哥向来,得到的东西就不会要的。
嫩玉也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说过之后,才觉得,这番话,是何等的幼稚。
妩音轻笑:是啊?那你醒了没有。
嫩玉郡主,还有事吗?她并不喜欢见到她。
我想,和你好好地淡淡。
她叹口气,摆下了姿态。
妩音拢拢飞散在颊边的发: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志不同,道不合。
她要谈的,大概也就是要她和她二个人,好好地侍候皇甫玉华吧。
她没有兴趣,也不想听她谈天说地。
转过身,妩音让人了以来水壶,和幽朵儿往一侧去淋花,没有再多理会嫩玉。
连她也看不起她,她嫩玉做了什么事啊,她仰高头,蔚蓝的天,一片空荡。
妩音。
她大声地叫着。
妩音头也没有回。
妩音,你就不想知道裴奉飞的事了吗?她大声地叫了出来。
妩音怔住,直起了腰,转过了身子,脸上有些惊喜:他回来了吗?他已经陷入绝境了,你还悠闲得起来吗?她咬着唇说完。
这是,她的最后的一步棋了,她要好好地走,玉华哥哥不可以这么宠爱任何一个女人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妩音心甘情愿就这么一句话,让她手里的水壶都掉在地上,洒了个裙摆都是水。
宫女震惊起来,都跪了下去,知道,皇上知道的话,非把她们丢到水里去不可,让妩音主子湿了衣服。
赶紧抹的抹,擦的擦。
什么?你说什么?她推开宫女,却不慎撞到一个宫女狼狈摔倒,手刺痛着,竟然流出了血。
她擦擦走近嫩玉焦急地问: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细致的脸上,浮满了焦急,担忧。
嫩玉看着她:你不是不想跟我谈吗?你想要说什么?你就说,你的皇上,我永远不会想要。
她只在乎裴奉飞而已。
这么焦急了。
嫩玉笑了起来:裴奉飞带人入山,中计围困在山中了,那可是一个迷阵,如果,不派兵去救援,破阵,就算他再厉害,饿个几天,也会死人的。
她怔住,心凉了半截,一个晕眩,几乎就要站不住。
幽朵儿跑上来扶住她:妩音,你别害怕啊,他不会有事的,他是吉人,他自有天相。
笑话。
嫩玉冷哼:饿死的将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真是流芳百世啊。
妩音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幽朵儿的衣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回来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他,我要出宫,我要去天龙山。
她口不择言,六神无主地说着。
皇上驾到。
杜公公的清亮的一声喧告。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幽朵儿放开妩音,也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她跑了起来,喃喃自语:我要出宫。
没有人敢追,都吞着口水,有些害怕,皇上轩昂的身影动了,她焉能跑得过他,他拦腰抱住她:妩音,你想要干什么?她抬起脸,一点血色也不复存在:我要出宫,求求你放了我出宫吧。
她哭哭地哀求,满眼是泪。
皇甫玉华紧紧的抱着她,眼光有些狠绝地看了嫩玉一眼,嫩玉有些发抖。
他看到她的手掌在流血,有些心疼,抓了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地吻吮着。
宫女,吓得更怕了。
让主子流血,她们会有什么处罚,也不敢去想。
妩音。
幽朵儿有些担心地叫,唤醒了她。
如此地不堪,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抱她,抱得那么紧,还吻吮着她的手。
她用力缩了回来,涣散的眼神,渐渐地浮上了冷清:你放开我。
皇甫玉华有些不悦地看幽朵儿,她不畏不惧地直视着他。
他松开手,妩音跪了下去:请皇上派兵到天龙山。
他没有马上去拦她,也没有阻止她。
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妩音,我说过要你心甘情愿的事,你还记得吗?她脸变得苍白。
满腹的怒火:皇甫玉华,你还是皇上吗?你如此的卑鄙无耻,他是天朝的将官,为你出入生死平天下,你怎么就能这么做吗?三番二次的追兵,可以不算,死了他一个可以不算,天龙山那里有多少万的天朝将士啊,你这个皇上,就只有这么一点的本事吗?就只有这样的手段吗?她说完,脸上火辣辣地痛告诉她,她让他打了一巴掌。
打得好啊,打得好。
皇甫玉华,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如此不堪,让人瞧不起。
那声音,何等的清脆,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皇上,平时是多宠爱,多喜欢这个妩音啊,连批着奏章,也要她陪在身边,她吃的,都得他过目,每一道菜,都是让御医费尽心思,只要看她多吃了二口的,那么,第二天,总会有。
他想着法子,变着花样来让她喜欢,他宠爱她,可谓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
别说打她,就连衣服湿了一点,宫女们都会受罚。
今天却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那鲜红的手印,让人看了心惊胆跳。
她依旧那样,倔强地看着他,不退缩半分。
皇甫玉华的眸子染上了怒火,死死地看着她,似乎,要和她比较谁的眼睛比较大一般。
她不退让,半步也不退。
皇甫玉华冷笑地看着她:妩音,别自以为是,朕是皇上,朕可以杀了你,就像是杀死一只蝼蚁一样。
她说出来的话,如此的难堪,深深地伤到他了。
她是聪明的,她是大胆的,可是,她焉知道,做一个皇上,凯是那般的简单。
他笑着,有些让人心寒:你就跪着,跪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那个心甘情愿,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认为他是那般的小人,那就不妨做小人,深宫中,谁敢多说帝王的半句不是。
带着怒火,拂袖而去。
一直到了正华宫,怒气仍旺烧着,让公公们都噤声。
没多大一会,一个公公进来:启禀皇上,高将军带着能人异士和三万大军往天龙山出来了。
这事,谁要是传了出去,朕要了他的脑袋。
好吧,他就不让她知道。
妩音,一个让他又爱,让他又气的女人,对她不用强的,那是尊重她,那就等着她心甘情愿。
他一个帝王做事,无须女人指手划脚。
可是,这高处,如此的冷清,想要蔚借着她的气息来安稳,她屡屡让他生气。
日头升起,已是四月,阳光也有些恶毒起来,尤其是中午的。
杜公公来报:妩音小姐还跪在明月殿上。
他没说话,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报一次,他就不信,她斗得过他。
这也不是斗与不斗的问题,他喜欢她,他等她太久了,他也不想再等了,她的心,完完全全没有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执着于她,是因为她的清高冷傲和以前的自己太相像了吗?或许,得到了她的身子,他就不会再执着了。
明亮的光线,照在他俊脸的一侧,显得好孤寂。
他连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一天天地迷糊了。
妩音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脚麻了,可是心还没有麻。
这是一场对抗战,她不知道,也看不清,自己有几分把握。
他已露出了他的本性,非得到她不可,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虽然说她没出那种烈女不嫁二夫的思想,可是,对裴奉飞,她已经深爱到骨子里去了,孩子没有了,她也内疚。
但是,她万万不能接受裴奉飞以外的人。
幽朵儿端来水:妩音,你不要苦了自己。
妩音坚持地摇摇头:不是苦了我,如果我连这些机会都不试一试,那么,我就放弃了他。
他不能死的,你知不知道。
幽朵儿点点头:我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不是。
她不全然是这样,她爱他,她不要他死。
幽朵儿跪下:你得喝点水,如果体力不支,你如何坚持。
她接过,一口饮下: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不管如何,我都得试一试。
是的,都得试一下。
幽朵儿也跪下:或许,让我们都感动老天,在这深宫里,我们得不到一点的消息,但是,我们都得坚持,你们哪怕是死,也不屈就,这一点难,算什么?大不了就一起。
她脸上淡淡的笑。
妩音心里千思百转,每等一刻,她就心绞上一分,她不知道,裴奉飞在那里,受什么样的罪,她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是,她真的相信,嫩玉说的话,裴奉飞真的被困住了。
妩音。
幽朵儿轻声地叫:你知道吗?裴奉飞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打不死的将军。
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害怕,太担心,乱了你的阵脚,我想,皇上的目的,就是你了。
她点头,是的。
打不死的将军,她泪珠儿滚出来。
夕阳西下,她亦自跪着,可是,心却是越来越急了。
她跌坐在地上,无力地流泪:幽朵儿,这个办法是不行的,皇上根本就不会发兵。
没事,天下毕竟是他的,今天不行,我们等明天。
要什么办法才行呢?真的要她心甘情愿吗?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转了几百次。
时间过一刻,她就更担心一刻。
连夜里,她都不能安睡。
过一天,是折磨一天。
这样的日子,过二天,她真的受不了,再也受不了。
你。
她指着一个宫女:去告诉皇上。
闭上眼,有些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心甘情愿了,我只他现在马上发兵到天龙山。
幽朵儿震惊了:妩音,你不能。
可以的。
她哭着:我可以的,我一个能换好多的人,还能让他活着,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活着,朵儿,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幽朵儿摇头,抓住她的肩头:你不可以的,那你以后呢?你以后呢?我没有以后,我不再去想以后,太天真了,我别的不要,我只要他活,朵儿,我会请皇上让你出宫,你告诉他,我做了皇上的妃子,或者,你说,我死了。
她闭上眼,满怀的绝望,她无计可施了,除了心甘情愿,她没有别的方法,从京城出发到天龙山,不停的赶路要一天一夜,裴奉飞,希望还来得及的,每过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痛。
那种不知道,哪种饥饿,似乎都在缠着她。
她不能让他那样子,不过是心甘情愿吗?算什么?她就心甘情愿罢了。
妩音,裴奉飞不会赞同的。
她还劝着她。
我心意已决,你快点去转告皇上,我要看到大军出发。
她咬着牙关,她一路走过来,不能在这里载了跟头,眼看着,就要幸福,却是镜花水月。
她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给了皇上,那她是何等的不干净,她不要。
她无法再面对裴奉飞。
你会后悔的。
幽朵儿无奈地叫着。
妩音的固执,有时候,让人直咬牙。
我永远不后悔,只要他没事。
她平静地说着。
他为她,连命也不要,她为他,亦是。
她亦知道,皇甫玉华不会拿这些军国大事来骗她,是一就是一,也许是天注定,曾有过的幸福和快乐,还会永远地记得。
嫩玉看着匆匆而去的宫女,有些轻笑:她终于坚持不住了,那我也得行动了,张公公,把我准备的酒拿来,到正华宫去。
她等着,等着一个华丽,一个让人哭的好结束,谁,也不要得到谁。
她一辈子就这样完了,那么,他们也不要有心满意足的。
哭得太多了,她连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笑了。
从今以后,她会笑,为自己而笑。
男人啊,总是在伤害她,不管是爱她的,还是她爱的。
总是不停地伤害,到此为止吧,爱她的,她不爱,她爱的,不爱她,也不会让他得到爱。
迷心的情爱中,她看不清,他亦看不清。
她醒了,她不得不醒,一个月的日子已经快到了,横竖要送她走,她就让他知道,嫩玉,不是棉絮。
这一个心甘情愿,套入了一个圈套中,再回首想之时,却是感叹一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那一夜(不要怕呵)杜公公匆匆忙忙地进了寝宫,带些笑意:启禀皇上,妩音小姐让人传话,妩音小姐心甘情愿了。
皇甫玉华放下手中的书,两天,她才坚持了两天。
该高兴吗?他的脸抽搐着,应该的,可是,他却笑不出声。
才两天啊,倔强的妩音,不是该跪个三五天,然后体力不支,然后垂死吗?才两天,不是她不想坚持,是她怕裴奉飞那边坚持不住是吗?多可笑,他如她想的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
一个不顾国家大事,一个只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帝王,他都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他喜欢她那么久,那么久,她一点也没有动心,没有变色,还越来越是冷脸对他。
让他心里,越来越多大的驯服。
如果说,他已派兵到天龙山,她必不会有半点感激,她绝不会心甘情愿,她一心,就牵挂着裴奉飞而已,挫败吗?不是心早就硬成山了。
皇上,妩音小姐说要看着大军出发。
杜公公小声地补充。
派一万大军护粮到天龙山。
由陈将军把守,马上出发。
他以为,她会支到三天。
刺激到他了吧,不是高兴,只是一种不知什么样的复杂感觉。
没有一会儿,崔公公又进来禀告:皇上,嫩玉郡主在殿外求见。
他利眼不悦地看着他:连这等事都不会做吗?嫩玉说了什么了?崔公公冷汗直流:皇上,嫩玉郡主求见皇上,是因为,嫩玉郡主想着,明天就让人送她到七王子那边去。
所以,他才会来禀告,不然,早就打发她走了。
皇甫玉华轻笑,手指拨弄着那开得正艳的白色花瓣:今晚倒是好事儿多,是不?是的,皇上。
他不知是何意,只能应着。
让她进来。
为何,都凑在今夜了。
一身淡香的嫩玉进来,淡妆薄施,轻纱如雾,双眼带着些可怜的光彩跪了下去:嫩玉叩见皇上万岁。
只有,在她说,愿意做一切的时候,他才会见她,何等的可怜啊。
她说,那你醒了吗?她悟然,她一直在沉睡吗?一直看不清吗?种种的种种,从前的从前,一旦回想,才觉得,自己好傻好傻。
爱上的,还是爱上,不爱的还是不爱,依旧,还是没有改变,变的,却是良人。
起来吧。
他转缓地说,一手牵起她,怎么穿的这等单薄。
这只是他以前习惯的关心,现在说出来,竟然连自个也觉得心酸。
如果,平日里,这么一句话,叫她出生入死,她也肯啊,只是,她没有给他允诺的时候,他连见也不会见她。
玉华哥哥,我答应你了。
她捂着脸,真的是泪如雨下。
为自己哭,哭个醒,哭个痛快。
嫩玉。
他抱她入怀,别哭。
她嘤哭了好一会:玉华哥哥,我明天就走,你不要送我,不然,我忍不住的。
我会回头的。
她受不了,他一个深情的眼光,都会让她弃械投降,可是,又怕,那平淡无波,没有半点爱情的眼睛,更会伤她更伤。
以前,她只顾着他的感受,他的心情,现在,才发现,自己伤得不能再看。
有一种内疚在心中,皇甫玉华揽着她的肩,抬起她的脸,接过毛巾布,细累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嫩玉,你永远是我的解语花。
她是他的解语花,谁是她的解语花,为他人做嫁衣,她到了这种地步。
哭了一会,她抽泣着:玉华哥哥,我明天就走,我想和你喝两杯,好吗?这大概也就是我一世中,最后的和你相见了。
他不知说什么好,抓紧她的肩:或许,你试着去接受少华,他本性不坏的。
她摇头苦笑:公公,拿酒进来。
玉华哥哥,我只是想,留一个最好的回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不少事,拖了你的脚,让你绞尽脑汁的去弥补,是嫩玉的错。
她笑着,带着泪的笑很动人,接过公公手里的酒,挥挥手,让人出去,径自倒了两杯,端起一杯:玉华哥哥,这是第一杯酒,嫩玉先干为敬,葬了我们所有的以前。
她一饮而下,清甘爽甜的酒入腹。
埋葬了,不要再去想他了,皇甫少华是一个魔鬼,皇甫玉华呢?他比皇甫少华更狠心。
一杯断酒入腹,不要再想他。
玉华哥哥,是我的不对,我热你生气了,嫩玉不要你生气,嫩玉要你高兴。
她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高兴,就是葬了她的所有。
皇甫玉华端起酒,闻了闻酒气,甘香入鼻。
也一饮而尽:嫩玉,唉,要好生照顾自己。
第二杯酒,嫩玉愿玉华哥哥天下繁荣昌盛,身体健康。
她一饮而下。
嫩玉,别喝那么多,伤身子。
他夺下她的酒杯。
她笑笑:就今晚而已,以后,都不会喝了,玉华哥哥也喝了吧!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有些感伤,他也默默地喝着酒,嫩玉又倒上第三杯:玉华哥哥,这第三杯酒,祝你和妩音,只羡鸳鸯不羡仙,凤凰共效于飞。
玉华哥哥,嫩玉,就要永远的离开你了,你要保重啊,我告诉你一个我的决定好不好,我帮你杀了皇甫少华,让你永绝后患。
她格格地笑着,染上红晕的脸,格外的动人。
是什么样的风景啊,皇甫玉华心里有些叹气。
你醉了。
他轻轻地说。
她一手抚上他的脸:玉华哥哥,你要敢我走了吗?你要去你的美人那里了吗?玉华哥哥,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多开心啊,我们一起淋雨,我们一起采花,我们一起下棋,还有一次,皇甫少华欺负我,我哭得好厉害啊,怎么哄都不停,我的膝盖,全是血。
你着恼了,在一次的爬树,你在一根树枝上做了手脚,结果,让那皇甫少华摔得头破血流,那真是解恨啊。
我那时就想,我的玉华哥哥,不会和他一个样子,你温文,你尔雅,你有你的手段,你不动声色,但是,你也能帮我报仇,还让他有伤不敢说。
你简直就是我的英雄。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总是爱跟在你的身边,我不喜欢读书,可是,你好喜欢,你告诉我,读万卷书,必是有用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着宏图大志,我更佩服你。
她边说着,边笑着。
二人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些带着一些沉重的少年时光。
有笑过,有闹过,都是一起携手走过来,就要分别。
他头变得有些沉重,是醉了吗?是吧,有些醉了。
嫩玉,变得那般的漂亮,像是那种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的漂亮,带着一种笑,一种解脱,一种自我的笑。
听她讲着那时的趣事,他轻笑,年少无知的时光啊,从牙牙学语,就到了分别。
一直,都未曾分开过,有些不舍了。
眼前的她,渐渐地,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她说的话,也有些飘渺不清。
似在云尖峰顶,又如情人低低轻语。
玉华哥哥,你醉了?她轻轻的含笑,你今天晚上,还要去和你的妩音销魂呢?妩音。
他抓住了这个字眼,看着她笑,妩音,你对我笑,好漂亮。
嫩玉抓住他的手:玉华哥哥,我不是妩音,我带你到明月殿上,你的妩音,在等你了,你的大军已经出发了,你要的心甘情愿,已经得到了。
来,扶着我,倚着我,我带着你走,我们年少的时候,一路就是这样,一条心走过来的。
她抓着他的手,让他靠在她的肩上,摇摆不定地出正华宫,往明月宫而去。
崔公公和杜公公也没敢问,只跟在背后而去。
大军已经出发了吗?她轻幽地问着。
幽朵儿点点头:是的,已经出发了,不用担心,有我陪着你。
那也是,她该信守诺言的时候了。
幽朵儿,我拜托你走,好不好,给我最后的一点尊严。
妩音实在不想,连她也没脸再见。
幽朵儿摇头:妩音,让我代替你,反正,我这身子,也是不干不净的,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你把皇甫玉华灌醉了,让我代替你,我已经没有我的幸福了,你不能丢了你的幸福,大军已经出发,等明天的时候,皇上或许就会放了你。
不要。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么做的,幽朵儿,女儿家,都是宝,裴奉飞说,女儿家,都是宝,你也是宝,只是,还没有懂你的人,皇甫玉华何等的精明啊,一丝的香味,都瞒不过他,届时,他会杀了你的,我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她坚决地说着。
所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她不想,这等污辱之事,人尽皆知。
我怎么劝你才会听呢?妩音,我真的很无力了,裴奉飞会恨你这样做的,你以为,你这样把他救出来了,他就会活的自在吗?她焦急得直跺脚,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就耍赖,他能拿你如何呢?大不了,你就一死,他又能如何呢?他不会让你死的。
你不说,没有人知道我的心甘情愿的,他只知道,我屈服了,我做了皇妃,我要你好好的把握,朵儿,明白吗?她亦会成全。
终究,她难以飞出去,就算裴奉飞救她出去了,皇上呢?第一次他们逃得急,没抓得住,这一次的天罗地网,如何飞,更会连累了他,功高震主啊,别说以前要杀裴奉飞,就是现在,他更要杀。
我不要,你懂不懂。
幽朵儿吼着。
她叹口气:朵儿,出去吧,皇上要来了。
不要让我太难堪了。
幽朵儿流泪:该死的,我应该高兴的,你的退出,我会去争取裴奉飞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成全到底呢?去吧。
她咬着唇,不然看到你哭,我也会想哭了。
她推着她出去,无力地坐在桌边。
皇上驾到。
一声清响,惊吓飞了她所有的神思。
她如惊恐的兔子一样,抖着手看那满脸醉意的皇上,还有,不该出现的那嫩玉。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啊,我送皇上过来,让皇上过他的洞房花烛夜了,你害怕吗?皇上等今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是不是啊,皇上。
她轻哝地说着。
皇甫玉华看到了妩音,更高兴:是。
我看你很害怕,来人,赐杯酒让妩音喝。
一公公端来一杯酒放在妩音的身边。
妩音不能乱喝酒。
幽朵儿开门进来。
你是什么东西,把她拉下去。
带着几分醉意,嫩玉大声地嚷叫着。
却没有人敢,幽朵儿是妩音身边的人,没有人敢动的,除了,皇上的命令。
皇上,你先坐着,一会你的妩音就会脱了衣服陪你了。
她含笑的眼眸看着妩音,满意的看到她满脸的苍白。
妩音,那是一杯醉酒,让你喝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也不会有感想,你就不会伤心了,你知道,我受过多少伤害,女人,还是不要有知觉的好。
是吗?是的,是这样。
妩音也不想,看着那眼含着深情的皇甫玉华,吸一口气,将酒一饮而尽。
嫩玉站起身,看着幽朵儿:怎么,皇上销魂夜,你也得参一脚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残花败柳。
幽朵儿咬着唇,却让嫩玉推着出去。
她也不走,就站在那里,皇上醉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她要去代替妩音。
嫩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幽朵儿,我们曾齐名京城,原来,美人都是这般的祸水。
她不懂,以前相见过,可是,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往门边走:妩音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我得给她换一套就寝的衣服。
什么东西狠狠地打在她的后脑,她转过头,看到嫩玉拿着棍子笑,然后,她想叫,也没有知觉了。
嫩玉冷笑,将棍子丢在地上:公公,把她搬到暗房里去,到我叫你放的时候,你再放出来。
妩音只觉得好惹,有些晕沉沉的脑袋。
皇甫玉华坐不住,顺着她的手,猛地一拉,将她拉到了怀里,喷出的酒气在她的嫩白的脸上:妩音,你的发怎么这么短了。
她不说话,好想推开他,可是,她不能,她也没有足够的力气。
她第一次,恨自己不强壮。
为什么,这酒还不发作,让她没有知觉啊。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好嫩的脸,妩音,我真想咬到你流血。
他又轻笑:可是,我好喜欢你,妩音,你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为什么我要承受你的喜欢,为什么,我不喜欢你。
他不喜欢有人这么大声地朝他叫,他咬着她的耳垂,让她痛得直吸气,他大口大口吮吻着她的脖子,她忍着气,又痛,又麻又恶心。
身子,这般的脏污了,她何等的贱,让人这般玩弄。
他醉了,他真的醉了,她拼命地侧头,也躲不过,酒醉之人,力气大的吓人。
她抵抗者,泪如雨下。
裴奉飞不会这样对她的,裴奉飞,她无法把他当成裴奉飞。
她慢慢的连坐着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能靠着他。
他笑着,爱不释手地摸着她的脸,亲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前面,解开她的衣扣。
她伸出手,却让他拨开,泪,流了下来。
是醉了,好吧,她没有知觉了,她合上了眼,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记忆的最后,是他吻着她的泪,是他的手指,将她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
她知道,没有后路可走,她知道,没有后悔可言。
当天亮之后,她再也回不去了,天亮之后,她不能再有爱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选择留下天亮了吗?脑子也清楚了。
外面的声音传来:皇上,时辰到了,该早朝了。
她缩着身子,单衣在身上好冷好冷。
皇甫玉华对昨夜没有什么多大的记忆,只记得,他脱了她的衣服,她在流泪,她,终于是他的了,可是,没有那种喜悦呢?昨夜的销魂,半记半不记,她在他的身下承欢,娇语婉转。
单薄的肩头一抽一抽,她在哭泣。
他转过她的身子,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泪,她美丽幽深的眸子,空洞的让人心痛。
他抱住她:别哭,妩音。
她不挣扎,也不说话,只有泪水流下来。
妩音。
他轻叫,为何在叹息。
不知怎么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没有后悔的路可走,他得到她了,就这样,为何没有什么激情,没有什么惊喜,是等的太久了吗?她的泪,依然让他心痛,他知道,无论如何说,她都不会开心,他知道,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绝望中。
她心伤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吗?没有喜,没有喜,为什么呢?地上都是凌乱的衣服,他撩起纱帐,一边的宫女就捧着干净的新衣给他换上。
他还是那个冷然的皇上,他永远和她过不来琴棋书画,游山玩水的安乐日子。
换来的,还是空洞,还是孤寂的心。
长长的玉珠子垂在脸上,冰冷的让他想吼叫出来,皇上,朕,孤也,整个皇宫,都是孤独也。
曾经的感觉,那般的急切,再也抓不住了。
皇上,该早朝了。
杜公公恭敬地说着。
他回头看她一眼,朦胧的纱帐中,仍是小小的哭声,如刀割一般,将他分裂的千千片。
好好看着她。
不要让她——自杀。
那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做了皇上,得到了他年少一直想要的梦,然后,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妩音,却是空空洞洞的。
太阳,依旧像是叹息一样,轻缓地升起,它从不曾改变,而人,却是一直改变着。
蒙蒙亮的皇宫,太空大,又觉得太小,连他的心都暖不起来。
嫩玉呢?他轻喃地问着,没有回头路,他不想打仗,只会苦了百姓。
现在天朝最需要的是安定而繁荣起来,强大了,任何一个国,都不敢欺天朝半分。
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就是要做到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达到的巅峰高处。
回皇上,嫩玉郡主凌晨的时候,带着两个公公已经从南门出了。
凌晨,凌晨,那走得也差不多了。
他眯眯眼,定了定神,看着那开始刺人的阳光,眸子变得冷,变得亮,这是他的天下,他的天朝。
上朝。
他冷然地叫。
上朝。
高高的,悠长的声音,慢慢然地几乎响遍了整个皇宫。
想当年,他听到这种声音,跌得再重,也会爬起来,何况现在呢?多得是事让他去治理。
他深吸了口气,往那金銮殿而去。
热热的水,浸泡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她用力地擦着,用力地擦着,擦得肌肤泛红,发紫。
幽朵儿头上还包着纱布:妩音,你不要这个样子。
朵儿,我不想见你,你出去,你出宫里,离得远远的。
她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有的,只是冷然和空洞,她谁也不想见。
你的执拗总是伤你自己的心,好,你不起来,你要这样对待你自己,我就跪在这里不起。
她双脚跪下,也不退缩的眸子看着妩音。
她捂着脸:我觉得我自己好脏,你连这点尊严也不留给我。
那你洗干净了呢?你想干什么?她有些惧怕于她的反应,妩音,向来是胆大的人。
以前的她,也不怕流言蜚语,以前的她,也过来了。
妩音轻笑,有些自嘲:我不会找死的,你满意了吗?这样,你就要放弃了吗?幽朵儿咬着唇,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你不必刺激我,幽朵儿,你还不是一样,如果不是那契丹人,你会放弃他吗?你不曾放弃过,你去找他,去啊。
干嘛要让她伤得连心也不能躲呢?她缩下,在水里,让水浸入她的鼻,她的耳,痛得呛人。
让她永远也不想再抬起头来,一声一声,重重的击地声,让她抬起了头。
幽朵儿,比她还要固执,她竟然磕着头,额前也流了血。
妩音。
她看着她的眼睛,我错过了,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可惜,什么叫做后悔,我不想,连我唯一的朋友也跟我一样,永远的后悔。
我一路走来,从什么都不懂,从贪玩到现在,一步一步的,学会了痛,学会了哭,我几乎,就不记得怎么笑才是开心的了,人在经历过很多事的时候,才会明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妩音,知道吗?不可以再回到从前,人要一直的向前走,如果,我一直想着以前的噩梦,只怕,你看到我,是一个疯子而已。
妩音咬着唇,眼眶里盈满了泪,默默地擦着身子,再穿上衣服。
这一天,皇甫玉华没有来找她。
她松了一口气,其实,来与不来,又何妨呢?她都不是原来的她了,她是个动物一般,她任人左右,她不想再反抗了。
浮华的晚香玉,开得那般灿烂,她已经,开始学着不再去想他了。
月光下,谁在抚琴,那么好听,像是天音一般。
她赤脚跑着,这个时侯,宫女都睡着了,没有人再囚禁她,而是,她在囚禁着自己,她往那声音处跑着,在那莲心阁,那里,有一个男人在弹琴,那般的好听。
可是,那弹琴的人,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她没有扭头就走,她贪婪如月光一般,站在白玉桥上听着那琴音。
下面是月波迷惘。
一闪一闪,下面没有烦恼,只有跳下去,她看着水,轻轻地笑,叹息地笑,生是苍国人,死是天朝鬼,来的时候,就想过了。
琴音一转,又如高山流水,也激不起她半点的思绪了,她伸出手,拨弄着发,她扯着,狠狠地扯着,三千烦恼丝啊,三千烦恼丝,她知道,她应该怎么做了。
妩音。
他轻声地叫,他知道,她会来。
她还是那样美丽,她回看他,不是抗拒,也不是顺从。
像是,陌生人一样。
他宁愿,她会像以前一样讨厌他,也是一种反应啊。
她眨着眼,很美,她坐在桥上,像个孩子一样,认真地看着那水波闪闪发亮。
他叹息:妩音,你走吧!赶紧离开我的视线,不要让我后悔。
他几乎要吼出来了。
他以为,她会奔跑,她会马上就在他的眼前离开。
张开眼睛,她却还在,他走过去,有些惊喜地抓住她的肩,将她拉了起来:妩音,你是为我留下吗?他好想听她点头,哪怕是她哭着点头。
妩音却轻笑:不是,我不想走,我要等很久之后,我才会走,现在我不能走。
如果,现在她走,裴奉飞会找她说清楚的,她没脸见他。
竟然是这样,他后退两步,有些不稳地抓住桥栏:你总是很会伤人。
你更会。
她轻轻地说,可惜了呢,很好听的琴音。
她转过身就走,轻轻袅袅的身影,慢慢地离开他的视线。
很好听的琴音,如果,再回到从前,他会再选择这样吗?弹琴,是为了什么?读书是问了什么?一切,都为了当上帝王。
他更狠,是啊,他更狠,让自己孤也,孤也。
妩音,我们走吧,离开这宫里,我们去天龙山,我会骑马,我还会一点武功,我们可以到那里的。
幽朵儿知道她可以自由,想让她远离这皇宫。
她真的,为他们感动了,她身上太多的遗憾和叹息,不想,她落得和自己一样。
她从来没有去佩服过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妩音从她的手中抽出自个的手:你走吧,我不想走。
妩音,不要那么钻牛角尖,或者,那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就这样,一点机会也不给你自己吗?你想想,为什么嫩玉会在,为什么她要让你喝酒,皇上明明就没再喜欢她了,而她,为什么会扶着皇上过来呢?如你所想,他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会笨得灌醉自己吗?那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一团乱,她为什么要打晕我,妩音,你想想,多时的可疑啊。
是的,她想过,她怎么没想过呢?她拉开脖子上的衣服让幽朵儿看:看到了吗?这些,难骗人吗?妩音,你我都同是女人,你的身体,都会多少有知觉的,你再想想,再想想。
她觉得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出奇,为什么,还要关着她,不让她出去。
等她出来,她已在水里泡了不知多久了。
那天晚上,我醉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身上好脏。
朵儿,我知道你的好意,我都已经放弃了,我不想再去回首那些事,知道吗?让我静静地过几个月,然后,我会回我的家乡,那里没有多少人认识我的,说不定,我可以重头再来。
她安慰她。
幽朵儿摇头:连我,你也骗吗?从头再来,你根本就做不到。
谁说我做不到了。
她淡淡地笑,以前,我巴不得亲手杀了裴奉飞,可是,后来,我竟然做到爱上了他,只有我心在,我总能做到的,不用担心我,你走吧,你一路上,也够难的,要善待自己。
她将幽朵儿的泪擦去,或者,有一天,你可以到苍国来找我。
走吧,跟宫里最早的车出去,皇宫,不是一个好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幽朵儿三步一回头,一步一步地下了白玉栏。
那站在最上层看她的人,依然轻笑自如。
如淡泊的晚香玉一般,她的泪,只会在夜深之处暗暗地流。
我一定会找你的。
幽朵儿大声地叫着,忍着泪飞快的跑着。
她倒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不要来找她,她不会找到的。
一株花,让谁不下心的折断了,落在地上,却依然开着。
她捡起,抚着上面的绿叶,放在鼻尖处轻闻,幽香钻了五脏六腑,清了她的心。
花折了,依然,还是香的。
她喜欢上了这种日子,她沿着白玉栏走,慢慢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指轻轻地敲着空心的白玉栏杆,于是,清脆的空旷之间就会响起。
她很喜欢,空啊,空啊,像蓝天一样,空了所有的一切。
慢慢的,慢慢的,就会把所有的情怀,也都敲空了。
真的想回老家了,谁也不去想,什么事也不去想,她想到一个地方去,那片山林中,有一个勇敢的女性,值得她去祭拜,再到潼州的深山里去走一走。
年华老了,就找个不知名的地方过吧。
可是,想去的,为什么总是和他一起走过的地方,还想去阿萝山,还想去那不知名的小山村,还想到深山老林,还想再到潼州,还想,再回四合院,将军府。
第一百一十四章:裴奉飞的怒火再转到天龙山裴奉飞的地方,花开二朵,各表一枝,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写。
战了几天,他也大概知道刘锡杨为何能败卢先了。
刘锡杨为乱,并不多人,只是,他占地为王,有利地形几乎都占了。
天龙山地势险峻,并且,还布了暗桩,障气,五行之术。
他尚记得,在潼州城那时就是五行之类的困住了他。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几场战下来,刘锡杨就躲进了山窝,不再露头。
明着打,他自不是对手。
只是这般,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在这干守着也不是办法。
他急切地想要回到京城,妩音在等着他,他放心不下她,这一走,必是会有事发生的,他猜得到,只能靠妩音自个想法子。
卢先还受着重伤,但是,贸然而入,也是不行的。
驻扎在山外,团团围住,用火攻亦不行,山林太大,断水亦是不能。
这天龙山里,一定囤积了不少的粮,那时就应该不手软的,皇命在身,也不得不从了。
在山外度日如年,也不见刘锡杨有动静,他等了几日,所有的耐心也都等完了,扳着指头算算,已有十多天了,那妩音,必是等急了,他让人写了信寄回将军府。
又等了几天,也没有音信而来,他发令,全军进攻天龙山。
只是,一入山,如海一般,这又是五行八卦,军中,懂这些的人都不多,所有的都看着。
带的粮,并不多,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被困住了,困在这莽莽的林海之中。
风从四面八方地吹过来,让人分不清,是山匪还是树在响动,他沉静自持。
那几名术士挫败地坐在地上,无计可施。
他就不信,这些能困住人一辈子,人无粮不成,要是饿个三五天,十万大军,也会溃不成军。
他让人辨认能吃的野菜,嫩树根,命重要,无论如何得保着。
这些,千万不能让妩音知道,不然,她不知有多担心。
心急如箭,却无法,他看着那潺潺的山泉水,对啊,为什么不沿着水出去呢?路难走,但是,水是阻不断的,总会流出去的。
他召令大军,从沿着水连夜走,路,的确是难走,如果是他一人还快些,千军万马要出去不是易事。
足足,用了二天,跋山涉水才出了那莽莽大山。
看到眼前的路和景物,所有的人,都跪下去想大哭。
那是从死神那里,又逃了出来啊。
明明是隔着一座山,却穿要弯弯曲曲穿越了不少的路才回来。
互相抱着,都想大哭。
远处,却有人马的声音,疲惫不堪的军队连站也没有多大的力气。
裴奉飞手握着大刀,戒备地看着那马蹄烟尖,近了,那旗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天朝二字,让所有的人把提着的心都放下来。
卢先?裴奉飞看到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应该还在养伤啊,难道,出了什么事吗?卢先一脸的风尘,看得出,脸色还不是很好,他是跟着来的,带兵之人不是他。
那高将军见过裴奉飞,说明了来意。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命人结营休息,生火起炊,他们,实在太需要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卢先,你怎么来了。
他走近他。
卢先叹息:大哥,你骂我吧,我没有帮你看好妩音。
他变得脸苍白: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将军,蔚兰儿在水里下毒,我们都中毒了,大嫂,更重。
他有些难过。
裴奉飞抓住他的衣服,满脸是紧张:她怎么了,她有没有事?裴大哥,不用焦急,她让皇上救了,只是,孩子没有了,也困在了宫里,卢先无能,连将军府的们也跨不出去,到前二天,才撤走了所有的人,我马上就往天龙山来,中途遇到高将军,才知道,皇上派他来帮大哥解困。
他手无力的垂下,跌坐在地上,一手揉着眉:我不该让她留在那里的,不该的,卢先,我太该死了,妩音一定难过,一定伤心极了。
大哥,你别难过,你快回京城去将大嫂从宫里救出来。
晚了。
他无力啊,她懊悔莫及,重重的喘息压着他。
晚了?卢先不懂他话中之意:大哥,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头如火般地痛着:她已经伤了。
妩音,那坚强的女子,这些,都会是她在乎的,所以,总会伤到她啊。
她怎么过来啊,怎么忍受得过去啊。
她在深宫里,她一定更加的难过。
但是,现在他还走不开,走了,那就是抗令,她也不会乐意见他回去的,他们最后的一件事,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可惜啊,要还的债不知是多少呢?皇甫玉华也不知会用一些什么手段,越是让人觉得可怕,太阴沉了,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妩音妩音,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全是她的名字,她痛吗?她其实很怕痛的,她受不了的,该死的,自己并不在她的身边,让她受苦了,孩子以后还会再有,只是,受过的伤害,永远都会记得啊,她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她一直就怕自己没有孩子生。
来之不易,却轻易地夺走了她的宝贝。
卢先也中毒,他没事了,那妩音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可怜的妩音,却软禁在深宫里。
大哥,对不起。
卢先满怀的内疚。
他重重地拍着他的背:我没事,我在想着,她如何承受得了。
男人的痛,都是留在心里的最深处,男人要比女人坚强,要看到很多方面的事。
他看着那无边的山:早点收拾刘锡杨,早点会京城。
他好担心妩音会做什么傻事,因为,皇甫玉华的私心他也早就知道,妩音,不能只让他孤单一个,不然,他一辈子也痛恨她。
那活着,有些什么意思,那现在做的,有什么意义。
他很急,第二天一早休息够的军士都打起了精神,商议着如何的进攻。
带来的人能人异事比所跟他的还要厉害得很,很快就能进入到山里,带着军浩浩荡荡地进入到山中扫荡刘锡杨,狡猾的他利用对山中的熟悉,带着人从小路逃走。
这些,立功之事,他没有兴趣,让高将军一马当先再去追回。
待一切平战之后也用了三天,头一天,又来了一万多的军队,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有去问。
心里更是觉得不安,一天也不愿多呆,这里平定下来,续后之后,也都有人处理。
骑上马就往京城而去,他一天,也不愿多呆。
太多不好的猜测在心里堵得慌。
快马加鞭,和卢先往京城而去,才出大山,就看到那轻骑之上的幽朵儿。
她一看到他们跳下马大声地叫着:停一下,裴奉飞,我有事跟你说。
他停下马,有些惊奇幽朵儿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为什么会放她出来,他连救她的法子也不曾想到,皇甫玉华怎么会放过这一个机会呢?幽朵儿吞了一口气,喘的有些痛: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就是出来了,你快去宫里找妩音。
他脸色沉重地抓着她的肩头:妩音怎么了?妩音。
话未语,泪先流,急得裴奉飞差点没有跳起来:你快说啊,妩音怎么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永远的离开你,皇甫玉华,没有放过她,她求他放人来解救被困的你,心甘情愿答应了皇上。
她一口气说完。
她来,不是来再续情缘的,她是让他快点去,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知道。
他怔住,觉得天在旋转,卢先赶紧扶住他:大哥。
是真的吗?他吞着气,平静地问,心里好不舒服,哽得她好痛,好痛。
我不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让人打晕了,妩音一直认为,她的身子不再干净,她配不上。
女人,真的很傻很傻。
为什么妩音不看看她呢?她跟过三王子,还想着裴奉飞,也没想过要放弃,然后,她还跟着契丹的大王子,成就了她的臭名,也让契丹人愤恨于她。
天变得那般的黑,轰隆隆的雷声在响起,乌云还来不及拢成它的气势,雨就劈头盖脸的下了起来,下得让人没有防备,他大口地呼吸着。
似乎从喉中哽出的声音:卢先,你照顾幽朵儿,我上京城。
他跨上马,狠狠的一挥鞭,如矢一般地往京城而去。
他不知道要怎么想,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带着寒意的雨,打不消他的愤怒。
他如负伤的狮子,那杀人的气息,让人都退避三舍。
在雨中,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男儿热泪落下,没有人会看见的。
怪不得,那般奇怪,先来几万大军,后又来一万多,他一直觉得是很奇怪,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但愿快点打完,有早点回去,没想到是这样。
妩音,一定是上当了,为他,心甘情愿,好傻好傻,咸咸的是雨吗?雨也有味道吗?流窜到他的唇角里,那般的苦涩,心,揪了起来。
雨中他,想看,也看不清。
早就派来了三万大军,妩音尚不知,过二天,又有一万,那是,她受不了,她太担心他了,所以,她去求他了,献上她的心甘情愿。
她是他的娘子,皇甫玉华如此小人手段,实在是不齿,让他屈辱,让妩音一辈子都伤痛着。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那么大的火气,腾腾在燃烧着,他恨不得揪起皇甫玉华,要问他为什么要这般苦苦相逼,做一个帝王,不能只靠这些手段来得到东西,如此的,让他不齿。
他有没有想过,他带给她的,是一辈子的痛,一辈子怕。
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四月清明过了,应该是梅雨季节的。
很少有这样的雷声响起,他愤怒地大声叫着。
一声一声在淹没在雨幕中。
用着最快速度,他回到了京城,他抬着看着大大的京城两个字,她曾在这上面含笑送别他。
他知道,现在的她脸上不会和以前那样甜美,妩音,依是,他最爱最爱最在乎的女子。
一直驾着马,冲向皇宫。
宫门口,那守门之人挡着:大胆,竟然如此大胆,在宫纵马。
他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去禀告你们的皇上,裴奉飞入宫。
血,混着雨一直流在那光滑的石地上,那愤怒而又让人不敢逼视的勇猛让守门的人都害怕起来,裴奉飞的名号,不是靠下属撑起来的。
开门。
他用鞭子着一个首领。
冰冷的声音让人不敢不从。
那首领吞吞口水,为他所震倒:开门。
裴将军从来不会这样对人,今天的他,让人看都不敢看。
沉重的宫门缓缓的开了,里面,是一个和外面不同的世界。
他眯着眼看,放马入宫,没有丝毫的害怕。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将宫里的每一处都洗得干净,依旧,还是像爱哭的小姑娘一样,抽抽泣泣得没完没了。
马蹄声,踏响了古老的皇宫。
宫女透过门扉看着,那是,天朝每个人都知道的裴将军。
第一百一十五章:带走妩音崔公公带着大内侍卫挡着,防备的眼看着裴奉飞。
让开。
他冷冷地叫。
裴将军,这可是皇宫,可由不得你乱来啊。
他也有点惧怕于他逼上人的气息。
似乎,带着大开杀戒的意思,他的大刀,还别在腰间,那被雨水浸淫的皮鞭,让人直吞口水。
来意不善:这可是皇宫里,裴将军。
将军?他冷笑:你们又把我当成将军吗?强掳了我妻子,又把我们当成是人吗?他大半辈子就为这天朝打拼啊,到头来,落得个什么?让开,不然,你们可以试一试。
裴将军,你这是何苦呢?他并不想起什么冲突。
把我的娘子还给我。
他大声地吼着,不再客气,拦他者,那就试着看看谁的骨子硬了。
哀叫声一声比一声痛,没有人敢去拦着,他疯了,他整个人像是火焰一样烧起来了。
当然,也有人去告诉了皇上,这是何等的大事。
告诉他,妩音在哪里。
他没抬头,冷冷地说着,她终是心不再这里。
花开的时候,他错过,他没有等,在含香的时候呢。
他就想让她在身边相陪着,罢了,罢了,看她心伤神伤,他也不好过啊。
还是,留着一些质洁来想想,强留着,她永远不会高兴。
而且,他不想,看到晚香玉夭折在这宫里,连回忆也没有。
还下着小雨,她趴在窗上看着细雨一丝丝一缕缕地下,伸出手心去试探那温度。
宫女匆匆而来:妩音主,裴将军在外面打开了,嚷着要见你。
她心乱了,她知道,他会来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又何妨准备呢?她根本就不打算要见他,或者是跟他走,住在这宫里,就是要等他心冷之后,再离开。
你们下去吧。
她轻语,压下心中的酸热感受。
宫女退了下去,她就去扛上门,然后,关上窗。
躲得了他,其实,避不过自己的心啊。
窗外还能听见大踏步而来的声音,那般的有力,是他,是他,他就算才登上那白玉栏,她就能听到是他来了,就能闻到他的气息。
没事了,没事就好,平安就好,所付出的一切,也就够了。
妩音。
他用雄浑的声音叫着。
他不知道那个固执的小女人会变成了什么样,是何等的憔悴,只想看到她,然后,用力地抱住她,亲吻她的颤抖。
她躲起来了,整个明月殿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有回音在响起,没有人出来应一声,妩音,她要避开他,这个笨女人。
她不会出去的,不会的,任凭他叫。
她无论如何也不要出去,她没脸见他。
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孩子没有了,身子也不干净了,叫她拿什么面目去见他呢?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啊,她如何对得起他。
她咬着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多少次,梦里夜里徘徊,多少痛袭着她,她都没有在哭,只听了他叫一声妩音,就那样叫她的名字,那种熟悉,那种火热的感觉,她就是想哭。
他推着门:妩音,出来,快开门。
她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捂住耳朵,快走,快走,为什么要来惹她。
他应该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她就是害怕见到他。
不开门他就没有办法了吗?这一扇门要是能把他隔住,他就不叫裴奉飞。
提起脚,狠狠地一踢,那精致的门就摇摆了起来:妩音,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连我,你也不要了吗?你这个笨蛋。
那她还有什么?妩音有些惊吓到,他是说到做到的,她真的不想见他啊,皇上没有阻止他,现在来的什么应允,成全,都太晚了,她不稀罕。
她转到一边,打开那里的窗子,只要跳下去就可以逃走,没人,他就应该可以死心了,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窗下,有些高,倒也是不怕。
二。
他雄厚的声音响声。
她不再迟疑,踩着跳了上去。
才跳下窗,有些痛,脚都麻了,就听到轰然而倒的门。
她顾不上脚扭痛,就往一边跑着,越快越好。
打开的窗证明,她是想要逃,逃避他吗?他不允许。
她逃不过的,裴奉飞就在廊下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跑着,她的长发呢?她美丽的长发呢?为何,变得如此的消瘦,让他痛在心里。
他深吸了口气,跃下几级阶梯,朝她追过去。
后面,似乎是他的气息,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她顺着气,头上是他的声音:妩音。
那深深长长的一声,让她连跑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抓着栏杆,手指在颤抖,一回头,就看见了他,浑身湿淋淋的,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伤痛,布满了血丝,他一定,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深刻的轮廓,高大的身子,让她的泪,奔然而下,阻也阻不了,梦里想他千回百回啊,终是触到,如今,却是站在她的面前。
那般的真实,那般的心酸,她身体在颤抖着:你不要过来。
他上前一步,眼看着她痛苦的脸:妩音。
她哭着:你不要再过来,求求你,走吧,给我一点最后的尊严。
他叹着气:妩音,你以为,我会放弃你吗?这是你的错吗?妩音,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了,我们走,去他的什么忠心为国,一腔热血,什么,我都不想去顾了,把我心里的那些忧患赶走了,我只要和你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多好听的话啊,连雨水都在笑话她了,以前,她还担心着他,如果一有什么动乱,以他的本性,也不会束手不管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让他永远的消失了这些念头。
她防备地看着他:你不要再过来,不要再看我了,你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高高的栏杆,真要跳下去,下面是落空的白玉地,不知会摔得多重。
裴奉飞看着她:你跳吧,如果跳下去你舒服一点,你就跳下去,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跳下去的。
曾经说过的誓言,犹在耳边,同生共死。
她不值得他再这样,妩音抹净脸上的泪看他,露出一抹笑:你来干什么呢?我来找你。
我来找我的娘子。
他大声地叫着,雨,又下大了,将他们都淋个痛快的。
娘子,这个称呼,也是过去了。
她吞了一口气: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留在这深宫里,我想做皇上的妃子,皇贵妃,日为是尊荣显贵,无人能及,你不能给我什么?你给我的,太少太少,我现在习惯了过最好的生活,让人前呼后拥,这些,你都不能给我,你只是一个粗人,而皇甫玉华,坐拥天下,俊美无双,果断英明,我跟着他,比跟着你要好很多,他不喜欢看到我再和我以前的所有东西,包括人再有纠缠,你就不要再来了,不用过多久,我就要封妃了,裴将军,我们的过去,请不要再提起,以免让皇上生心结。
练习了多少次,才会说出这些话,才有勇气说出来,对着他说,要勇气。
他冷笑: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呢?妩音,你知不知道,你不会撒谎,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有了皇室的血脉。
他也生气了,受伤害了。
什么也不顾,就这样说了出来。
但是,说出的话,想要后悔,却是收不回。
一瞬间,二人的心都在绞痛着。
他转过头:该死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有说话,这就是伤吗?像把刀子刺进她的心房里,几乎都无法呼吸。
风吹着雨雾,有些冷,很冷很冷,冷得让人发抖。
沉重的气息压着他们,他看着她:对不起,我不想那样伤害你的,妩音,不要这样子,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妩音,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在阿萝山,你问我,在不在乎这些,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以前不,现在也不。
以前是以前,她总是带着嘲笑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她心里有数,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在宫里的教育让她知道,一个女人的贞洁,是何等的重要。
过去了,不必再提了,如你所说,我都有孩子了,我那也不会去了,我就守在这皇宫里,以前我也不会去在乎,现在,你以为,我在乎吗?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脸,却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怕触到那里幽幽深深的忧伤。
裴奉飞发怒了:妩音。
她将脸上的湿发拢好:你走吧,我要回去了,淋多了雨,不好。
你在关心我,你还在乎我。
却要把他推开。
她轻轻地走着,雨中的她,衣服贴在身上,依然优雅万分: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
够了,她的固执,一切都够了。
他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从后面抱起她的身子扛在肩上,往台阶下而去,她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肩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裴奉飞。
他有力的双手箍制着她,对付我理的女人,就不能好声好气,首要,就是离开这个皇宫。
你打吧,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你。
她抬起头:你们快去叫皇上,快点去啊。
她不要走,她害怕再回到那熟悉的地方。
他冷哼:皇上在,我一样会不顾一切的把你带走。
他身上,还有着血腥的味道,浓重的男性气息袭入她的鼻,她无力,她只能任由他扛着走,她恨自己啊,总是这般的软弱,无论是哪个男人,她都不是对手。
他的马,孤伶伶地在阶下,包围着的,还有好些公公,怕他会杀入皇宫吗?他要的,就只是妩音而已,别的,给他,他也不会要。
单手扛着她,他一跃上了马,将她禁锢在胸前:你看,你看着,你是如何离开这个皇宫的。
永远也不会再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做妃子。
她挣扎,他一手抓住她二只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妩音一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衣服的味道,让她难受。
她不敢真的狠心咬,他受的伤够多了,不必要让她再来加上一笔。
驾。
他夹着马腹,看这宫里最后一眼,皇甫玉华是要放过妩音,却是在这样深深伤害她之后,他满腔的气,如果不是他放手,他不会那么顺利地带走妩音,他是准备大开杀戒了,不顾一切,也要就出妩音,他放手,他不会领这个情的,妩音,本就是他的娘子,他裴奉飞的娘子,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身边把她夺走,他害了她,伤害了她啊。
马出了宫门,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他头埋在她的肩上,那般的无力。
有一种热热的液体在她的肩头晕了开来。
她没有再挣扎,闭上了眼睛,酸酸涩涩。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妩音的自卑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再次回到那合院里,这里,不是京城的将军将,这里,没有人偷看她,没有人在旁边计算着她。
可是这里,有多少的回忆,竟然回到这里来了,她有点害怕啊。
他抱着她下马,硬是将她扛了进去,她喉口如塞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熟悉的地方,还有那石桌,在那里,还过八月中秋,闻桂花香,在他的怀里,依了半天。
她冷得直打着抖,他将她的衣服剥下,她好怕,她缩着身子,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如雨中的杏花,打得一片凄凉。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看着他,他停下了手,细细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把湿衣服脱下,不然,会生病的,妩音,听我一次,等一会,我就去给你找干净的衣服。
他很坚决,妩音冰凉的手解着扣子,他知道她的习惯,转过身子去。
如果她不脱,他是会自己动手的,如果不是她害怕,她发抖,他不会怜惜地停下。
她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拉起被子缩了进去。
转过身子,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裴奉飞心里叹着气,一会儿他出去,妩音大口地喘着气,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怜惜她,让她很讨厌,她讨厌他,讨厌自己。
门推开,他拿了些柴进来,还有一个火盆,就那样生起了火。
她没有问,他将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放在火上烤着,却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里扔。
妩音看到,眼神看着他,很是平淡。
他淡淡地说:这些宫里的东西,不适合你,要来何用,烧了,永远的忘了。
忘不了的,永远都忘不了的。
妩音,我永远不会放开你,不要伤害你,也不要这样。
他坐在床沿看她,手指划过她白嫩的脸,没有了笑容,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憔悴的可以。
她侧脸,闪开他的手:我要穿衣服。
烧了她的衣服,就是变相的囚禁她吗?他侧躺着,看到她有些害怕的眼神,妩音,会从此害怕男人吗?他轻叹气:我很累,从天龙山一路赶回来,我就没有安睡过,等我睡醒之后,我给你买衣服去。
你不必怕,我不会靠近你的。
他闭上眼,一副疲倦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妩音提着的心放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吗?他瘦了好多,他的脸黑了好多,日也思夜也念的他,变成了这样,还是一样的俊朗,如此的让人着迷。
她真的放不下,哪怕她知道了,他不会放弃的决心,她自己真的放不下,如果不爱他,或许这是无所谓的,可是,她真的很爱他,很爱他。
他在冷吗?这四月的天气,下起雨来,气温变得有些冷,他就那样单单薄薄的一件衣服,也不知道烤干了没有,微微的,是在发抖吗?过了一会,她见他睡得熟了一样,伸出手,牵扯了个被角给他,他没有动,却往暖处缩了过来。
被子只有一张,无所谓了,等他醒来之前,将所有的卷走,也就是了,她实在不想看到他冷,不想看到他生病,她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暗暗地叹了口气,将卷着的被子分一点给他,背对着他,听着雨声和他安稳的呼吸声,好宁静,心里,也平和了不少。
如果可以抹去,那么,把她进宫的那些事,都抹杀了多好。
他何等的一个聪明啊,他知道,她是放不了他的,他慢慢地靠近她,让她的心软下来,再让她起恻隐之心,她不是无心,她是苦自己硬是不让自己靠近他,她怕自己连伪装的力气也没有。
裴奉飞舒服地叹气,还想拥住她的身子,又怕吓坏了她,就这样,浅浅的入睡。
她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要逃,没有衣服,现在才知道,他是何等的可恶。
她转过脸看着他,高耸的鼻子呼气吐气,睡得极是安稳,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有些麻痒。
可恶的裴奉飞,野蛮的裴奉飞,每一个裴奉飞,都是她喜欢的。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觉得可以接受,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他做什么?都觉得是一种压迫。
他和他,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下臣,在她心中,又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不能相比,热气让她的眼有些酸涩。
他竟然睡得如此安稳,几天没有睡觉了,他的手抱胸,他承诺不会动她一根毫毛,不会靠近她,他就能做得到,他说话,他算话。
是她自己不争气,是她自己靠近他,不忍心看他挨冻。
她明明知道,他不差这一刻的睡眠,他应该快点去买衣服给她的,他没有去,他打的主意就是当他睡着了,她没有衣服,她逃不走,所以,他安心的睡着了。
她叹着气,她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在这一张床上,是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带她来这里,为的是什么?再回忆,多不堪,多难受,她真是有些恨他了,还睡得如此的安稳,她伸出手,捏着他的鼻子。
又是不舍,手指刻画着他的刚劲之眉,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好暖的感受。
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都是想睡了。
他只盖着半边被子,一半的身子还露在外面,是她压着中间了,算了,罢了,他睡着了,赤身裸体的他不是没有见过,轻轻地,她松开手,将被子接过一点给他。
说那样看着他,听着那潇潇的雨声,竟然也开始眼蒙蒙地入睡。
这个女人啊,他拿她怎么办呢?她折磨着自己,也就是折磨着他啊。
裴奉飞睁开眼睛看着她熟睡的脸,还是那般的美丽,只是,那般的消瘦,他不会在乎的,他要的是她的人,是她的心,不是所谓的世俗之见,如果是这样,一开始,他就不会接受她,一开始,就和她冷言到底。
他欣赏她的种种,勇敢,聪慧,才华,最喜欢看她撒娇,看她甜笑。
她必定也好久没有睡好了,深陷的眼窝儿都是淡淡的黑,他叹着气,她往他的怀里缩,梦里的她,还有一些害怕一样,他轻轻地拥住她,让她寻个舒服的地方睡着。
宁愿看她睡着如此的平静,也好过于看她清醒之后,眼中的伤痕和分裂。
皇甫玉华,伤她如此的深。
他也不是没有责任,那蔚兰儿,是欠了他们家的债吗?是的,是他们救了她和妩音,报恩的方法千千万,这样的女子,真是任性到家,让妩音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皇甫玉华必不会放过她的,这些,他不会再去管,做了什么,自己要承担得起所有的后果,如此的歹心,是何人的意思,他不相信,她会如此的大胆的。
他倒是要去问个清楚,妩音,这个笨女人,幽朵儿都说了,那天晚上,毕竟是发生太多事了,多少让人好奇着,为什么要那样做,为的是什么?幽朵儿认为,妩音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她总是不相信自己,这个笨女人,喝了什么样的酒。
他知道她心底深深的只有一个他,就算她会接受他,但是,她心头,始终是一个心结。
她的笑,永远只会有些勉强,他喜欢看她笑,从内心深处的笑。
她像猫儿一样,往他的怀里钻,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轻轻地说:别怕了,别怕了,我回到你的身边了,永远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个!她的身子,缓缓地放松,一手,习惯性地抱上了他的腰,安稳地睡着。
睡吧。
他轻吻着她的脸,醒来后,别再折磨自己了。
一觉醒来,竟然不知是什么时候,鸟语花香一般,没有听到雨声,她怎么会睡着了呢?他呢?她一惊,身上的大火炉不就是他吗?她身上已经穿上单衣了,旁边的桌上,还放着衣服,还有折着几枝香香的晚香玉放在临近她的窗边,外面,是阳光灿烂的一片,天啊,她睡了多久了,他衣服也买回来了,还给她穿上了,而且,这看上去,不像是晚上,而是早上。
他紧抱着她,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腰间,这,她用力地推着他,他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裴奉飞。
她大声地叫着。
他半睁开一只眼,似醒非醒地应着:嗯?放开我。
她不要这样,她的身子,都会变得热起来一样。
他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让她颤抖,放开我。
她扳起脸,低低地叫。
嗯。
他轻应,却没有放开的意思,等一会,我还想睡。
现在,马上,立刻,裴奉飞。
她用脚踢他。
他却压住了她的脚:别吵。
身子覆上她,当她是棉被一样抱着,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以前,她只要轻轻地一唤,他就会醒过来,现在,却是故意的,妩音大口地喘着气:放开我,裴奉飞,不用装睡了。
他睁开眼看他,一脸的神清气爽,精神十足,妩音,你这么早就醒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可以放开我了吗?竟然变成这样。
男人的话真不可以相信,他一定是点了她的睡穴,才会让她一直睡了一天一夜,他说不靠近她,结果呢?推都推不开,你昨天的诺言呢?他眨眨眼,我很守承诺,只是,昨天你很冷,一直就靠近来,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就变成这样了,今天早上,你还没有醒来,我给你买了新衣服,然后,又想着,可能给你穿上比较好,你一下子又缠了上来。
他说得那般的无辜,她才不信,但是,她的脸,却火烧一片。
妩音,你身上好香,你的脸好红。
他亲昵地靠近她,小声地说着。
他低头轻轻吻着,然后,深深的吮吸,诱惑着她和他一起深深地吻起来,甜蜜的气息,又如此一般,他深吻,她房屋地抱着他的头。
他的手探进她单衣里触摸着她的身子,光滑如昔,让人爱不释手。
他吻着她的耳垂,让她没有力气,让她直喘着气,手握住了她的柔软,她却在颤抖,浑身都发冷,连脸色都变得苍白极了,没有挣扎,就那样静静的。
裴奉飞叹着气:妩音,我们是夫妇啊,妩音,不要想不好的事情了。
双手捧着她的脸,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她泪滴下来,他轻轻地吻着,不要害怕,我是奉奉飞。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她扯下他的手,坐了起身。
你回那里去,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还记得吗?他拉着她的手,怎么这般固执呢?她踩着被子摇摆不定地下床,不再是了。
不再是她想要呆的地方了,他捉住她的手腕,一手轻轻地拨弄着她的短发,那,你要去哪里呢?我带你去,你想要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她回头一笑,有些自嘲,我要回宫里做妃子,你也要跟着来吗?我不介意你送我一程。
他脸色变得铁青,妩音。
裴大将军,这些粗衣平服不适合于我。
她没有多看几眼,随手拿件衣服就披上。
打开门,满眼都是光华,她讨厌这样的阳光,让人无处可躲,讨厌这样的阳光,太热烈,让人睁不开眼。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漏洞百出 天大,地大,她不知要去哪里,出来了,再进宫吗?痴人说笑而已,她不会再进去了。
但是,这天大地大,休息是她的家呢?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能没有目的地走着,打开这四合院的门,外面,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马蹄声响起,她来不及回头,一只手就制住了她,将她拉上了马背。
走,我带你去看杏花。
我不要去,你放开我,裴奉飞,你就那么没有骨气吗?我都说了你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吗?他点了她的哑穴,我宁愿你不要说话。
浑身是刺一样,明明想要靠近,却要将他推得远远的。
他一手凑到她红唇边,你要恨我,你就狠狠地咬着。
一夹马腹,往破庙而去,那里,是在那里看过杏花,她很着迷,深深地看着,那种认真,让他第一次觉得,她真的好小,好纯真。
她别过头,没有多理会。
那时是下雨,而今,却没有下雨,杏花开得稀薄,三三零零的,却是相当的灿烂,开得自得妖娆,花的香味也淡淡地传送而来。
喜欢吗?他轻轻地问,还记不记得,当初的我们,都是很仇视的,隔着那么大的恨都放开了,你说,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风雨过去了,你却说,你要离开我,你却是不要我了。
不是她不要,而是她要不起。
他说什么说,点了她的哑穴,让他一个人说个够。
他折来一枝杏花,放在她的鼻尖,闻到了吗?是不是很香,这些花,会落,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还会开始再开,它们年年都有着开花的机会,你连一次也不给我吗?他解开她的穴道。
妩音狠狠地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妩音,花草虽香,却是无情,你比它们更无情。
是的,我是无情。
叫他放手了,还不放,杏花太洁净,太香,她不喜欢,她不配。
天色又开始微微地变了,这天,就是多雨,如果雨能冲洗所有的一切就好了。
妩音,你要我放开你是吗?他轻声地说着。
妩音一怔,还是点点头,心有些痛。
那好,你把欠我的还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抬起她的脸,不让她躲开,在马上,她无处可躲,只能正视着他,他灼热他痛疼的眼神,好伤她。
她不解,我欠你什么?还了,就一刀二断了吗?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吗?有什么好痛的。
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他轻缓地说了出来。
孩子?她眼里开始凝起泪,她好失败好无用啊,他一走,她就落了个什么也不行的地步。
只要你还了我,你要走,我决不拦你,只是,你这样子,你把我当作是什么呢?妩音,我绝不允许的,你要走,可以,还我一个孩子。
她逃开他的眼神,有些急促地喘气,回过头看那杏花。
心情慢慢地平复,她垂下脸:下辈子,我会还给你。
我不允许人赊帐的。
他转过她的脸,你连看我也不敢了吗?你明明心里就有我,你在干什么呢?你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妩音,够了,我们经历得够多的了,到头来还要这样子吗?裴奉飞焉是那么在乎那些的人!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妩音叫了声,她恨自己软弱,只要一激动,对着他就想哭。
好,你在乎是不是,你认为你是背叛我了是不是,那我现在就去青楼,我们谁也不干不净,我遇到你之前,我并没有瞒你,我有不少的女人,那对你,是不是公平。
如果你认为是这些问题的存在,现在就下马,我马上就去青楼,我们俩就没有什么相不相配的问题了,是不是!他看着她一凶,下马啊!妩音是吓着了,他没有拿她发过脾气,现在却是这样吼她。
有些委屈,却是抱住了马头,没有下马。
他叹气,一手将她搂入怀里,笨蛋,你还要怎么说,你才会通呢?他浅浅地吻着她的后颈,吻着她的耳垂。
温温热热,轻轻柔柔地吻着,充满了爱怜,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过生日吗?你不给我过,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想得起了,不是说好我带你去看荷花吗?去苍国,去很远的地方,看遍每个地方的风景吗?她咬着唇,泪卟簌地滑下,摇着头,放过我,好吗?他狠狠地一咬,咬痛了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要怎么,你才会放开这些呢?天上的乌云凝聚成团,阴阴沉沉的,雨滴大滴大滴地又下了起来。
下雨了,我要回去了,你快放开我,你没看到,我的发也短了吗?那发,就代表着是你,我把它剪了,我就要把你忘了。
他放开她,任由她滑下马背,但是,他没有走半步,看着她跑进庙里。
他在雨中,她在庙前,就隔着那水幕,相互倔强地对视着。
他在逼她,等她开口,她不开口,他不会进去避雨。
相见,不如不见,她一咬牙,冲进雨里,不是往他而去,而是往一边而去。
雨中,他叹息着,让雨声挡了,让人听不到。
雨中,她哭着,雨模糊了她的眼,没有人会清楚,她脸上的是泪,还是水。
一步一步往前走,淋着这倾盆大雨,要往哪里去呢?真的是无处可去,他没有跟着来,他还在那里。
这是她走的机会,她却觉得心空空的无处可去,在雨中没有人来人往,她走进那城,抬头看看京城那二个充满着威严和繁华的二个大字。
这承受了多少年的风雨啊,很沧桑一样,在这上面,她笑着送别他,他很高兴,很高兴。
她坚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真回来了,而她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如无魂的人一样,她踏上了那城楼,空寂得无一人,她带着雨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往下看,似乎是一种呼叫着的风声,让她要跳下去一样。
她摇头苦笑,她还没有到自杀的地步,这里,还不足以诱惑她。
一步一步,她又下了城楼,再接受大雨的洗礼,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认识的人,这里没有人会收留她的,不知为什么?她转了一圈,竟然又回了城。
她走回了四合院,她哭着,她离开他。
她坐在门边,她不敢进去,风很冷,天都要黑了。
她最怕夜里的雨了,在他走之后,她就开始怕,夜里的雨能掩盖人的脚步声,让人分也分不清是什么?更多的危险和陷阱一般等着她去踩,等着她跳进去。
门却吱的一声打开了,他站在雨中看她,我做好饭了,吃一些,再走吧!她忍不住,咬着唇紧紧地抱着他,我是不是很讨厌,很讨厌。
的确是。
他抚着她的湿发,对于我来说,伤害你的人,都讨厌,包括你自己,你连自己也伤害,更是让人讨厌。
她扑在他的怀里,尽情地哭着,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来了,就没有什么事能烦到你了。
他的妩音,回来了,他就在雨中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
托起她的脸,他轻轻地说,这么狼狈,还走吗?不走了,我不走了,我那里也不要去了,我走了一圈,我竟然除了你,我一无所有,我又回来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把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他点头:那以后,就不要走了, 天黑了,进来吃饭。
她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胡乱亲着他的脸。
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他捧着脸的脑袋,深深地吻着她。
雨打在身上,一点也没有感觉,相互的感官都在升华,没有什么能打断他们,没有什么能介入他们,彼此的眼里,只有彼此,吻尽所有的力量,要他知道,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爱他,只是,她不敢再爱,他的泪,热热的,落在她的脸上,吻走她所有的委屈和伤心。
雨是他们最好的乐曲,轻轻地打着,那般的美妙,那般的动听。
持续到,她无法呼吸,满脸弊得通红,他才放开她,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娘子。
她咬着红肿的唇,也急促地呼着气,双眼亮亮地看着他,点点头。
她是他的娘子,他一辈子的娘子,他不离不弃的娘子。
我做好了饭,做了你爱吃的笋汤,青菜,还有煎蛋,如果你不进来,那么,我只能看着,等菜凉,等心凉,我并没有把握,你会不会再推开我,有的时候,你很固执。
他坦诚地说着。
他心里也不知道的,他在外面去转,不知不觉地,手上就满是她爱吃的东西了。
直到,他看到那个埋首在膝间的女人,蹲在门边,在那里窝着,他知道,她不会走了,不然,她不会再回这里来,他不想再吓到她,让她独处一下,更好的。
他小声地做着饭,一边还会竖起耳朵听听动静。
他合上门,牵扯着她的手进来,拿着一方毛巾擦拭着她的湿发,换上干净的衣服,别湿了身子了。
在那凳子上放上了衣服,她记得,是她说过的粗布平服。
他走到外面等她,心里,好是高兴,妩音啊,这般的倔,才会让她吃那么多的苦,她宁愿相信自己身子不干净,也不会去辩驳找什么理由。
很香的饭,她静静地吃着,脸还有些红,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吃吗?他夹了一个煎蛋给她,你说你喜欢吃这个的。
她还是不出声,饭菜的热气蒸红了她的脸,默默地扒着饭,如果不是他挟菜给她,她连菜也不会去挟。
裴奉飞叹了口气,妩音,别又弊着你自己,我的面前,我容不得你出尔反尔。
我不会。
她低声地说着。
好一会,她咬咬牙说:裴奉飞翔,你再娶一个吧。
他重重地一放碗,筷子放在碗上,那样的响,铁青着脸色离开,这是你所谓的补偿?真好。
他回房里,那夜,妩音没有再到那间房睡觉,在幽朵儿以前住的那里,窝了一晚上,却是一晚都没有睡好,她的感情是要求独一的,而他,也只会娶她一个,当她再说出这些的话,她下了很大的勇气。
他却是生气了,让她心里不安,她永远不会离开,可是,心里,却有个结。
早早就醒了,竟然没有听到他起来的动静,他一向都是早起的,有些奇怪。
她侧耳听着,什么也听不出,太阳也出来了,照得屋子暖亮一片。
他肯定是很生气了,她叹着气坐起来,去看看他吧。
披上衣服,一推门,竟然是虚晃着,是等她吗?床上的被子隆起,连头也看不到。
她竟然想笑,太久没笑了,也笑不出来了。
走过去,轻轻地拉下被子,裴奉飞,起来了。
他睁睁眼看她,又闭上,转过身子。
男人,也会这样子生气吗?她拍拍他的背,起来了,好不好?我不舒服呢,别吵。
他粗嘎地说着。
不舒服,可真是吓着她了,妩音坐在床沿上探手摸着他的额,火热一片。
你大概是得风寒了,我去请大夫。
她着急了,他本来就疲惫,她还气他,在雨中,他也不知道淋了多久,或者是那天就开始了,而她,一直也没有注意到。
妩音。
他叫住走到门口的她。
她转过身子看他,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等。
你得回来。
他低沉地说着。
她点点头,有些笑意,当然会回来,给你买些早点回来吃,你别起来了。
其实,这没有什么事,他只想,让她更能正视着他的心,不要总是用什么来伤害着二个人。
她心里,总是有疙瘩的,过一段时间,他会带着她去找嫩玉。
那个女人,不简单,是急宠吧,让妩音如此认为,还是看得清,皇甫玉华太爱妩音,不会再困着她,失去了光彩的晚香玉,那就让人叹息了,在宫里她会枯萎。
女人对女人的感觉最是深,这一点,他可以理解。
女人对男人的感觉也敏感,嫩玉,是嫉恨妩音,恨她过得幸福,恨皇甫玉华薄幸,心里只有她,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就不会真的让她枯萎而死,宁愿放手,也会在以后想着,这花在别的地方飘香,嫩玉的意图,就是要妩音一辈子不幸福,要报复她夺了属于她的爱。
变成了如今这样,不然,她为什么要打晕幽朵儿,这没有必要,幽朵儿不能阻止什么事情的发生,至于妩音,他了解她,她必是不想要知道有什么知觉。
至于那酒,相当的在问题,为什么要给她酒,他很难理解,一个女人,那么爱那个男人,亲自扶着他去另一个女人的房间。
皇甫玉华是打算把她赐给皇甫少华,以换回那兵权,她还那样做,更让人费解。
要说酒里没有什么?更难相认,据他所知,皇甫玉华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少,为何他醉,她不醉,这些要想骗得过他,他名字倒过来写。
很多的一切,不明不白,她就断定了自己的不纯洁。
他会去解开这所有的,让她开开心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些,有人早就料到他会去。
有些事,埋得很深,有些人,藏得很好,以为是人家的计中人,却不知,是另一番的打算,功高震主啊,无论是哪一个朝代,都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那也是,让妩音第一次拿刀杀人。
现在只能慢慢腾地先让她平静,让她心里不难过。
过了好大一会,门响,然后是一个轻盈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大夫,快请。
她推开门,请那大夫进来。
却没有看到,裴奉飞松了口气的眼神,为她的回来,其实,他一直提着神听声音。
焦急的样子,俏丽的短发,正儿经的样子,越看,越是美丽,用心地浇灌,才会让她笑起来。
生病,也不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笑语花她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柔声地叫:奉飞,吃药了。
他转过脸看她,没有起身。
妩音坐过去,将他拉起来让他靠着,一手拿药凑到他的唇边,轻轻地说:吃了再睡。
倒是转过来,以前,他哄着她,她还不想喝。
纵使她说,她离不开他,她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他喜欢听她说话。
她是给他吃得死死的,他进,她就退,那就换他退,让她主动。
如此的拘谨,不是他想要的妩音,他看看她,我不想喝。
浓浓的苦气,透着一股酸楚般的味道,她倒也是不喜欢的,但是,他生病了,不得不喝药。
她小声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冷哼,没有说话,头依旧舒服地靠着她,不想移动半分,还存心想压是她吃力,不许她再分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妩音看着他,有些无奈,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会喝药,身体是你自己的。
怎么也变得这般小孩子气呢?让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像是隔着一层膜,她和他,没有以往那般自在。
裴奉飞仰高了头看她,你真要我喝药也行,记得你以前生病的时候不肯喝,我是怎么喂你喝的吗?如果你想我快点好,你可以比照比照。
闲闲地说了出来,但是妩音却羞红了脸。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他喝下药,然后,深深地吻着她,让她躲避不得,尽数的灌下她的喉间,然后,不知足的深吻,吻遍她的口里的每一个角落,吻尽所有的苦涩之气。
每一次,都让她颤抖着,然后,她就乖乖地听话,不再撒娇,他有的是手段来治她,看她喝完,他总是有些可惜地说:很苦呢?你也喝?当然得喝,不然又会是一记脸红心跳的脸,现在当他说出的时候,她脸红了,别了过去,鼻间只闻到淡淡的药香味,索绕不散,他折来的晚香玉,还在窗台,枝叶却开始枯缩下去了,那叶,必也是不香的,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不忍让他一直受着病痛。
她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坚毅的脸:喝下去好吗?如此的低沉,带着一种请求,一种哀求。
他叹气,他拉下她的手,拉起被子盖住头,连她也不再看。
空空如也的怀抱好是空虚,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知道,这一吻,就会是她一路失败的起因了。
但是,她一直不就是败在他的手里吗?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
然后,她半靠在他的身上,手转过他的脸,一个吻就印了上去。
有些颤抖,有些害怕,让他尽数吻下腹去,他不要她再退缩,每当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想着要退缩,他不允许,他深深的吻着,连她的灵魂一起都要吻出来。
苦涩的药,不知是入了她的口还是他的口,没有人在乎,那不是苦,那是一种解脱的甜。
他将她整个人都抱了上床,辗转地吻着,不想再放开。
有种热泪在眼眶,他细细地吻着她的眼睛,娘子。
如蝶一样轻柔的吻,吻着她的脸,带着心里最深的怜爱,妩音闭着眼,任他吻着,手解着他的衣服。
他撑起身子,让她不吃力。
她甚至有些急燥,有些野蛮,解不开,就扯,然后,拳头就落在他的胸前。
他笑着,抓着她的手,让我来就好。
解开她的衣服,露出完美如玉的身子,薄薄的阳光照在她的身子上,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他没有猴急地吻上去,也没有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手指从红唇轻轻的磨着,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她害怕,她颤抖,尤其是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滑动的时候,那种怜惜,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睁开眼如秋水一般的清澈澄亮,深深的看着他。
如果,她无法再放开自己,再多想着爱他,也是枉然。
手拉高他的衣服,探了进去,紧紧地抱着他结实的腰。
他笑了,抱着她一个转身,让两人侧躺着,压下她的手,喝了药,乖乖地睡了。
他不要吗?还是,不,他不会嫌弃她的。
千万种的想法,飞过她的脑海,她只看着他闭上眼的脸,有些红。
抵在她身上的坚强,她不会不懂,他们多少次的销魂缠绵,她怎么会不懂这些呢?他的欲望总是那么强烈,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会给她时间。
她已经放松下来,他宁愿忍着不舒服,也不会这样要了她,刚才,他是在逗她,让她松了口气。
她会心地知了,那脱光她的衣服算什么呢?手指在他的身上滑动着,时不时地,轻轻地抚着,引起他身子的发颤,他还在装。
她靠得更近,手指大胆地滑到了他的胸前,不经意地触到了他的敏感一点,她能听到他的吞气的声音。
这个男人,她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手往他腹下滑去,他颤抖得更是厉害了,然后,如鹰一样的眸子睁开,冒着火意。
他抓住她引火的手,低沉地警告:别玩火。
我喜欢玩火。
她红着脸,你可以选择继续睡,也可以陪我燃烧。
这是她说的话吗?如天簌一般的好听,连看也不敢看她,他以为,她有多大的胆子呢!也不过是如此了,他笑,这是她最大勇气说的话吧!低低沉沉的笑声,是那般的愉悦。
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当我没有说过。
低头轻吻着她的发,明明就有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当作没有说过呢?他拉起她的手,让她知道,要她的欲望有多强,妩音,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我,我还能有孩子吗?她抬起眸子,有些惘然,她听说,小产过后的女人,不易有孕,而且,她那时候,还吃了不少药,才救回了小命,身子,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他点点头,当然能,将你的身子养好些了,我们要生十个八个的都可以。
十个八个?她惊叫着起来。
声音尽数纳入她的口中,吻不再是轻柔,疯狂得要将她吞噬一样。
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了,只能攀着他的身子,低低地呻吟着。
他爱极了她这娇媚入骨的样子,一个纵身轻柔地进入她。
她微微地皱着眉头,然后,吻就落在她的脸上。
痛吗?他轻轻地问着。
她摇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奉飞,奉飞,奉飞……你这个小妖精。
他吼着,亲着她的脸,在她的身上点起了让二人都疯狂的火焰。
烧吧,如果是地狱,有他陪着,也是人间仙境,她能深深地感觉到他,她有一种感觉,她是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女人最是敏感,她是过来人,如果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她会有感觉的。
或者是,那真的也不知道了。
他惩罚地咬着她的唇:不专心,是我不够努力吗?奉飞。
她甜甜的笑,轻柔地叫。
风雨过后,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沉沉地酣睡过去,他要不尽她的身子,一波欲火刚平,又引燃一波。
天又亮了,淡淡的阳光中,一股香甜的气息袭来,她睁眼就能看到那合着花苞儿的晚香玉,还有一些杏花,这么早,他就去从那里采来了。
她转过身子,看着身边的男人,这是她一辈子最深的爱恋了。
一手探上他的额,有些轻笑,那烫热已是消失了。
他睁开眼睛,神清气爽,妩音,醒了。
嗯。
她懒洋洋地开口,柔柔的眼神看着他,好些了没有。
抓住她的手一吻,当然是好了,有大夫曾说过,夫妇间的房事,能让人身体变得更好。
看她脸更红,他笑着说,好了,我不说了,起身,我们去城里吃最好的粥,把你的身体养好,然后再生孩子,好不了。
她手打捶打着他的胸,你又说了。
他将她拉起来,我最美的娘子,别赖床,我给你画眉。
她摸摸发,我这样子,能出去吗?当然能,我给你束一个最好看的发,你还记不记得,在潼州那时候,那个小女孩束着像是冲天一怒的发,别样的可爱。
我才不要。
反正你看起来不老,何妨。
反正就是不要。
那会引起更多人的侧目。
他要她活得自在,要她活得光明,不要再躲着。
她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再闪躲,也不再害怕。
天晴的时候,依旧还是热热闹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叫声,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才发现,她是第一次这样好好地看着这个京城,第一次上来,那般的无助。
每一次出来,都是匆匆忙忙的,到现在,才会这么悠闲地在街上走着。
二个都是一身普通的衣服,像是游客一样的自在。
他买来炒得香香的栗子,一个一个地剥着,然后给她慢慢地吃。
又是那最大的凤庄,在这里,她遇到了皇甫玉华,依旧是人潮如水。
他看着她,别有些深意,她伸出手,我要吃栗子。
他笑着,将剥好还暖热的栗子放在她的手心,感觉着上面的暖意,过客像水一样,在分散,什么也看不见,他眼里,只有她巧笑语嫣的样子。
那里的粥最好吃,我要吃穷你。
其实,我做的最好吃,你吃刁了胃。
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从容地走过那凤庄。
没有多停留,没有多害怕,像个过客,不过是从那里经过。
她笑得开心,我要吃最贵的。
养了个败家娘子。
他带着她,往一侧清雅的酒楼而去,这里的汤,倒是不错,主厨曾是军中的伙头,退了下来,就开了这家酒楼,仍旧是操着旧业。
那你以后干什么赚钱啊?他真是交友满天下。
靠娘子吃饭可不可以,我打算,带你去四处观赏二年,然后,你想安稳了,我们就寻个地方安稳下来,你喜欢画画,弄个画斋也能赚点小钱,你还能绣,那必定是千金难求。
妩音不依地叫,你就会算计着我啊,不行,娘子孩子都是要你养。
是啊,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专长,砍树吗?她倒是不介意在深山老林。
你叫什么?说说笑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是不会埋没她的才华的。
女人的美,并不在于相貌。
他要让她不仅心里充实,日子也会过得充实,她的那句话,依旧让他觉得很痛。
我在这里,不认识一个人,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又回来了。
他不要她这般,她不是凡俗女子,她有她的思想,他会将也所有的美丽都散发出来,要让她,生活在幸福的最顶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爱她、爱他他从来不想要困住她,她有翅膀的,不过,她收起来了,他要让她飞起来。
裴将军。
一个老人哈哈大笑,请都请不来的啊,快快,请到厢房里。
他很热情。
裴奉飞拍拍他的肩,老当益壮嘛,不必去厢房,这是我娘子,妩音。
裴夫人。
他眯着眼儿笑。
妩音点点头,有些害羞。
老云啊,不必这般客气,夫人身子骨不好,看看有什么补身的汤汤水水,都给弄一份上来。
老云,以后也不用叫我裴将军了,我啊,退下来了,以后,就只是一个凡人。
他走到窗边的一个位,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生意不错!那老掌柜亲自奉茶上来,还不是靠着将军当年帮我开了这个酒楼,不然,别说赚钱,连吃饭也成问题啊。
旧恩,总是让人难忘,最难的时候,雪中送炭,让人一辈子都会记得。
明明说,只是吃粥,喝些汤,却像是山珍海味多得没地方去一样,挤了个满桌都是。
她轻笑,你的人情太好了。
你可不能负了他的意,他是喜欢着你来呢。
不然,不会上个满桌都是,你看,这蹄子烧酒,不是女人吃的吗?还有那酸酸甜甜的,我实在怕了。
他缩缩肩。
她扫他一眼,你很得意哦,没人叫你到这里来。
让那人看到他,就像是母狼看到小狼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抱住。
她有些发笑,沾了味的是好香,夹到他的碗里,吃你的吧,不要让掌柜的失望。
酸酸甜甜的汤汗滑下去,特是舒服。
只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的事还必须想是最悲伤,真是傻。
太阳一样升起,人一样是过自己的生活,那些,只是让自己更痛苦。
抛弃那些,比较难,要很大的勇气,她是折翅的鸟,不能高飞翔,他护着她,慢慢地爬起来。
破云之日带着灼热之气,闪得让人觉得生命在灿烂地燃烧着。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不曾为什么改变。
人不过是过客,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千千年以来,还是这些,未曾改变。
人留的时间太短了,让飘过的风也无法记住。
擦肩而过,都要多少百年的缘分,何况是同枕夫妻,她怎么会再困着自己呢?一辈子的后悔,一辈子不长,她要开心,她开心,就是他开心。
看雁飞过的时候,只是一瞬间,可是记住了它美丽的身姿,也知道了它们的习性,南来北往,年复一年,总是在特别的时间里才会看到,如果今生抓不住,来生,也不过是一个叹息,谁也不会知道,究竟有没有来生,爱就在眼前,抓住便是。
你比较喜欢画画呢?还是刺绣?他揣磨着下巴问。
我两个都不喜欢。
谁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
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你真想让我去砍木吗?没良心的女人,你也不知道会有多累。
她看着他,我由得你。
明明不是花,却要依靠着人。
该高兴吗?他敲敲她的头,晚上和你合计一下。
那还差不多。
她娇嗔地笑,快点吃吧!有一种成就感一样,他不会只要她当一个好娘子,还会让她做喜欢的事,这个男人,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深入骨髓,让她无可救药。
剑煮酒无味,英雄不问出路,红颜相伴,半生缘结起,退隐山林不再问俗事。
他是英雄,他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臣服的气息,他也有这个本事。
无论他是将军也好,是平民也罢,只要在人群中那么一站,她也能发现他。
再回到将军府,已是一番风景,她费心思种的菜,摧残得像是杂草一样,再回到这里,也不过是要等他们的人,放下心来。
有他在,不用什么人,打发了他们走。
他和她之间,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连下人,也不用。
他进去收拾东西,大包小包地扛着,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开得正艳的晚香玉,好美,好香,经过了风雨,过了冷冬,没有将它们致命,大雨没有将它们摧残,依旧是那样的美。
没有用花盆装着供养的晚香玉,自在地舒着枝叶,轻淡自如。
看够没,走吧,不然回去就晚了。
合上的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这里来,将军府,不再是他的地方,江山辈辈有人才,后浪推前浪,他挂印而去,还会有另一个将军再站起来。
只是,不知道皇甫玉华是不是现在就罢手,还是会怎么样。
他也明白,什么叫做功高震主,新主登基要得是别人看他的功劳,而不是将军的。
偏这么久以来,就战事不断,没有他,不行。
他的功劳,不用说,百姓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位置,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都不要,他应该不会心狠手辣到还要再追杀他。
但是,有些事,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推的,万事,不小心还是不行。
星光铺满天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到城外的四合院。
你不是要和我合计着事的吗?却是一晚不听他吭声。
还不用急,不是有二年的时间吗?等你玩够了,看够了,再定下来要做什么!妩音拍拍他的脑子,那不要吃饭了吗?裴大将军,你是不是有很多钱来养着我几年。
他用木桶装着热水,倒是变得贤惠起来了,还会想着要分担一下了,这样吧,一路没钱了,你就绣一些东西来卖,我还可以做苦工。
你就会想着做些苦力。
别嫌弃,就是嫌弃也太晚了,去,拿回房去准备衣服,泡个澡,明天就四处看看,到玉罗山那边看看什么叫做草原,山上是烟雾蒙蒙的,居说山下,全是齐人高的花。
她皱皱眉,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不是也蛮乱的吗?怕什么?有我在。
她看着他的眼,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没有所图?会想要到玉罗山,皇甫少华就是在玉罗山,第一站就是去那里,让她不得不怀疑啊。
这就是他聪明过人的娘子,不过,他总是能骗过她。
提着二大桶热水到房里,注上那大木桶,让她泡泡筋骨。
妩音跟在他的身后,你是跟我说实话。
他叹气,手指解着她的衣扭,你就那么多话说,晚上我让你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妩音脸变是一红,你又来了,总这样说。
好了,我不说了,一会再告诉你。
她转过他的身子,自个除下里衣,走进大木桶里,差点没有跳起来,好烫啊!他压住她的肩膀,这样才好,一会凉了可不行。
不行啊,她哇哇叫,太烫了,你快点去提点冷水来。
娘子,我给你擦背。
他轻柔地拿着挂在一边的毛巾,细细柔柔地给她擦背,雪白的纤背光洁如玉,他印上一吻,真香。
你真是没有安好心呢?她舒服地叹息着。
热热的水烫得她都要熟一般,他还来作乱,大手松着她的筋骨,舒服吗?她闭上眼,懒洋洋地,舒服啊。
力道刚刚好,不大不小。
柔若无骨的玉肤,清香的散发,他想,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
清亮的月亮照着她,她眯着眼睛,像是猫一样享受,这一种表情,能将任何男人的意志都摧毁,如此的滑腻如雪,不染半点风尘。
手指在上面轻滑,引起她的颤动,水是热的,她也是热的。
像是,在云间飘着一样,连眼皮也不想动了。
舒服吗?妩音。
他低柔的声音轻叫。
嗯。
她轻轻地应着。
他吻着她的脸,小声地说,那你赏我一个吻。
是水的烫,不是她脸在烧,妩音仰起头,轻轻地吻着他的侧脸。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脑,妩音,你真美。
低下头,在水中吮吸着她的蓓蕾,让她连脚趾都卷曲了起来。
她难受地仰高了头,身子缩着抱着他的手,奉飞。
他吻上来,吻着她的眼,怎么?想哭了,傻丫头。
你欺负我。
她猫一样的低呜,他的手,在水里四处乱摸着,比水还要热。
我今晚不欺负你,让你欺负我。
她又笑又是泪地轻敲他的头,我变坏了。
我很乐意你变坏,越来越让我喜爱,我连人带心都送给你,你无论去那里,都得带着我。
她笑了,仰起头,看着那清亮的月光。
她怕他呢?还是他怕她。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可是,他更怕走了一样。
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她不喜欢的约束太多,她承认,她在民间的时候,没有学过太多的什么女诫,女德之类的。
在宫里,阿蛮公主也不需要学这些,所以,她知道的少。
公主的身份,本来就是尊贵的,本来就是一对一对的爱,甚少人会让自个的附马再娶再纳,外面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至于大胆到带回府里。
她明明不是公主,却将所有的思想,都记下了。
你的衣服湿了。
她解着他的衣服,一起洗。
他巴不得啊,妩音宝贝。
她后来终于知道这是多火热的鸳鸯戏水,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趴在他的身上,娇软无力,昏昏欲睡,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她的发,妩音,你不想听听为什么要到玉罗山去了吗?不想听了。
不管是什么,她也不在乎了,他必是有目的,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她好。
她放开心结了吗?全部,那是难的。
她或许可以从皇宫的门口经过,但是,她绝对无法再正视皇甫玉华。
她也怕见到幽朵儿,虽然,幽朵儿不是那种人,可是,她还是心里会想着,人的心,就是这么的奇怪,不能以常理来说。
也不想见到嫩玉,那天晚上,她也在,而且,嫩玉的话,一定会伤到她的最深之处。
她爱裴奉飞,只要闪得远远的,什么也不去想了,那就好了。
妩音,你信任我就好。
当然。
她一直都很信任他,他是她心中最伟大的天神,是她的天。
她怕了,幸福得太幸福,她怕再有风霜,她一定承受不起的。
宁愿做一个依赖的人,让他永远都丢不下她,无论是哪里,都会带着她去。
而他,却想让她独立,让她展示她的才华,不做一个平庸的女子。
简单的行囊,就是他们所有的东西,一路上,慢慢的走,偶尔到了一个地方,只要她喜欢,他就会停下来住几天,让她尽情地看着。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嫩玉出嫁坐在马车上,她晕晕欲睡。
乘着天蒙蒙亮的天色,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出了皇宫,再出京城。
身极其疲惫,马车不是很安稳,她坐着也不舒服。
才眯一会眼,那个小公公就说:郡主,出城了。
出城了,想年少的时候,这京城,有多少他们喜欢的事儿发生啊。
京城,是她的梦,这里有她最喜欢最爱的人,这是梦起的地方,也是梦败的地方。
她掀开帘子,回过头看那京城。
大大地二个字,她叹着气。
微凉的天气,蒙白的天色,她不喜欢早上,真的不喜欢,她喜欢晚上,晚上能和玉华哥哥亲亲密密的,在五王府里也是,白天的他,总是要强装着高兴,高清。
晚上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他会让她陪着,然后,他会朝她笑。
这些日子不会再回头,不会再回头了,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再也不需要她,他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会再压迫他。
他也无须再忍耐着什么,只需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欣赏的人。
她不再是他所喜欢的,她是残花败柳,她配不上他吗?不会的。
只是,他的心里,只有想得到的,当他得到,他又能不想要,他总是在追求,能配得上自己脚步的,当再也赶不上他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变得冷淡。
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薄情的啊,她就是笨,就是看不清,非要伤得一次比一次深才会知道,他心里只有妩音是不是,好,她圆了他的愿,当他得到她的时候,他还会再爱她吗?还有那裴奉飞,他虽然不是什么帝王将相,可是,天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和妩音的爱,更是让她清楚,深入皇宫,将妩音救走,然后,双双去潼州。
她最见不得让人这样了,她也曾经幸福,在那最难的时候,很幸福。
最不喜欢看到别人的深情相若,那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很可怜,花开艳,她喜欢毁掉,花开本来就是让人看的,不折,也会老,会残,会败。
她的爱情,不堪一击,她倒是想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不是不堪一击。
皇甫不华是一个野兽,他侵犯过她,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吗?她不要。
要她是吗?好,她杀了他怎么样?让他永远的作恶不得。
退一步来说,杀不了他,她也不会陷在他手里。
她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会有人来找她的,把她拉来那火炕就是了。
她喜欢上了毁灭,是一种兴奋,让她自控不得。
灰蒙蒙的雾萦绕着京城,好清新的空气,可是,她不喜欢。
如此出京城,要不要这般的护送,让一个将军来送她,她一个年少情深的恋人啊。
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盼的呢?还不醒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醒。
小产掉孩子,她一点也没有后悔,但是,她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他,去陪皇甫少华,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他的心目中,那般的挣扎。
女人,总是给牺牲,她受够了,她不要再这样了,她要让皇甫少华付出代价。
就算是,回报皇甫玉华那么多年以来,一直地养大她。
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明明是郡主之身,却是可怜得连下人也管不住,怕怕如惊弓之鸟。
他带走她,一直就让她住在他的王府里,从来不会委屈她,她喜欢什么?便让人寻来让她高兴,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她总会为他做点事的,不杀了皇甫玉华,就杀了他的心头大患。
为他,她是连死也不怕,他爱不爱她,是他自己的话,但是,自己爱不爱他,却是自己的事。
如毒药一般,戒不掉,难过,还是会再碰触。
马车一摇一摇地走着,前面是将军带人护卫,后面是军队跟着,是押送,或者是更好听,或者是怕她中途会走了,其实,她答应过他的事,哪一件,没有做到呢?她就是走,也会走到玉罗山的。
走得很慢,她不急,慢慢地走着,她抬头看着天空,云彩飘着,轻轻地舒展着它们的美丽身子,似飘似散,似动非动。
人在世上漂,她已没有心,到了哪里,就是哪里。
头上飞过的鸟,一声叫得比一声凄迷,越来是越偏的中,既然它们想来,为什么还要往这里飞呢?不喜欢不要来啊,叫什么叫,是不是要扫她的兴呢!她气恨地叫:把这些讨厌的鸟都射下来。
那将军听命,让人拉起了弓箭,对准飞行的鸟,放开弓,箭如矢。
嫩玉下了马车,在二个小公公的搀扶下,走近那放在一边的鸟。
郡主?有人轻叫,是否放了它们。
他们是送她的,要这些也无有。
嫩玉看了一眼,有些冷笑。
垂死还挣扎,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来了,拿把剑给我。
她冷然地叫着。
那将军不解:郡主,这,郡主要剑有何用呢?他很恭敬地问,不能伤了一点点郡主,不然的话,他就可以提头去见皇上了。
嫩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多管闲事,我叫你拿,你就拿来。
他挥挥手,一个下属送来一把剑,双手奉给她。
嫩玉看着明晃晃的剑,流泄出一种邪色的光芒,她笑了笑,在众人的观看之下挥舞了几下,然后,冷瞥一眼地上那哀叫的鸟,胡乱地刺了下去。
冷入人心的哀叫声,剑起,血溅,她狠狠地刺着,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叫,我让你们叫,叫啊。
她很用力,连一张美丽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如此的她,那般的发狠,让那些人看呆了,有些害怕,轻轻地吞着口水,那血肉上模糊的鸟,混着黑白的毛,血红一片,直到,没有一只鸟再叫出声。
她才解恨一样地丢下剑:上车。
公公们递上湿毛巾拭着她的手,她心里有着一种快感,对,就是这样,毁灭来的快感连心情也觉得好了不少,沉闷一扫而光。
她笑着,脸上那种笑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一种,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的笑,冷得让人骨子里打着抖,她那残忍的样子,连男子,都做不到。
四月,是多雨的季节,她骂天,她骂地,有一点不如意的,她就骂,她就杀,不能杀的,她就暴打一顿,她觉得自己像是女王一样,她一直都让男人欺负着,如今,让她欺负男人,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如意,只是,到了夜深,却是那般的寂寞,有时,她会静静地哭,有时,她会哀叫连天,让全部人都不得安睡。
她揪着自己的发,那些微微的痛让她很痛快,贱人,她一次一次地哭着骂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呢,那时候,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玉华哥哥的面前,为什么不死,和皇甫少华同归于尽好了。
只是,无论她再怎么闹,再怎么折腾,总是要到玉罗山的,她很讨厌这里,深山老林一样,走也走不尽,总是看到山,还是山。
她喜欢京城的繁华,喜欢那里安逸而显贵的生活。
看得她心烦,看得她心火直冒,满树满树青青绿绿的叶子入不了她的眼,她恨不得要一把火烧了它们,免得在她眼前一直都是。
她知道,是因为快到玉罗山了,她知道,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她真怕,她开始让自己不好过,凭什么也不好过,别人也要好过,他们不过是走狗,不过是听命的人。
可是,要来的,还是会来,慢慢的走,还是到了。
皇甫少华驻兵于此,后面是外国的边界,他进可攻,退可投靠别人,皇甫玉华选择让嫩玉过去,也会考虑到这些东西,并不繁华的地方,他还驻在山脚边,离那街上,有那么一段的路。
却是派了好些人在那小镇上迎接她。
红红的花轿,是没有顶的,上面满是艳红艳红的花,像是人的血一样,那般的红艳,透着一种妖异的光华,弑血一般的美。
她唇白如纸,他却还是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红艳艳的花,能将她衬得肌如白雪。
甚至还有喜娘,所有迎接之人,都穿上了喜气的衣服,还有,好些小孩子,妆扮得很美,他是想干什么?这是想要干什么来着呢?二个公公扶着她下了马车,就有喜娘上前,笑裂开一张血盆大口说,恭喜嫩玉郡主做了新嫁娘啊,皇甫大王正在寨里迎接新娘子呢!新娘子,她一震,急急地呼着气:你把这些都推开,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要。
是在讽刺她吗?一定是的,她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做过新娘。
跟着在皇上身边,在宫里,她依旧是没名没份的,他答应过她,给她做皇后,然后是妃子,到最后,是什么也没有,再到了最后,是赐给她最恨的人。
那喜婆一怔,还是笑了开来:嫩玉郡主,这可是大王的意思,嫩玉郡主请了。
她也不能作主,她只能听命于行事。
为什么,跟在她身边的就都是死人吗?比死人还不如呢!连一句话也不说,连一声反对都不维护她一下,要她嫁他,多恨啊,多恨啊。
锁呐吹了起来,多刺耳的声音,那红花轿,多可怕,像是血一样,等着她坐上去。
有一个少女捧来衣服和红盖头,请嫩玉郡主更衣。
不容她说不,好几个女人过来,拉开了白衣,硬是将衣服套上她的身上。
她失笑,笑得那般痛,坐上了那花轿,握紧了拳头。
没有人看得清红布遮盖下的她,是何等的神色,他们的任务,就是迎亲,将她风风光光地迎回去。
她觉得这声音,似乎是死亡的声音,像是送葬一样。
吹得这睛灰凉的天空,四处回应着冷笑。
他就非得要这样子吗?那她呢?从来没有人为她着想过,她是怎么过来的,她是如此的痛苦,她就是不爱皇甫少华,她就是恨他,她错了吗?她没有做错什么事,她就是太爱皇甫玉华了,爱是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的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闭上眼,泪滑下滑嫩的双颊,流到唇角,淡淡的咸味。
她死死地抓着拳头,就怕自己的手,会扼上自己的脖子。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做,没有人告诉她,不要哭,没有人陪着她,没有人跟她说说话。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美丽过,那么,就不会有那么事的发生。
美人是祸水吗?是吗?不是的,如果不是为了男人,女人,怎么会变成祸水呢?如果再有机会选择,她但愿丛为没有遇到皇甫家的兄弟,她但愿那里候跟着父母一起而去,也不会落到如此的狼狈。
女人,为什么要哭,因为女人是水做的吗?女人在出嫁的时候都会哭,因为感恩于父母,就要远离,悲从心中,就会哭。
她的哭,不为这个,她为自己而哭。
她是哪里错了,为什么,妩音可以过是幸福,那么多男人喜欢她,追逐她,而自己呢?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幸福,却又错过了什么?如果有父,有母,也会告诉她要怎么做啊?如此孤单。
第一百二十一章:最后的死心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这样,她被‘嫁’到了山寨,这算是什么?占山为王吗?他也如此的狼狈,坏是要有坏报的,皇甫少华的报应就是这样远离京城,还让他的哥哥追杀。
不是吗?这算是什么小意思罢了,坏报还没有来呢?她来替天行道。
总是这样的逼她,不逼死她,他不甘心。
她也想过,如果自己放下心来爱皇甫少华,是不是比那妩音更幸福。
女人,哪一个不想让人捧在手心里宠爱。
她也想,可是,她心里,就是恨着皇甫少华,恨他夺了自己的贞洁,恨他总是这样纠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了,她可以在宫里,做一件菟丝花也好啊,但是,他总是这样,一波刚平,他又要掀起一波。
要逼死她,他才心甘情愿,他怎么会懂呢?如果不爱他,如果真的一点也不爱他,那么,再这般相逼,只会让她恨他。
就像妩音一样,不是吗?她不喜欢玉华哥哥,所以,她一直都不会爱上他,都不会接受她。
但是,她有她的软肋,她只得顺从。
而她,什么也没有,人无软肋,有什么能威胁到的呢?就是一条命吗?何足挂齿,死是容易的事,而要死得痛快,死得无所想,才是最美的事。
她心里想的,就是恨皇甫少华,讨厌妩音他们的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
为什么别人能得到,而她,什么也得不到呢?不知道,不知道,她恨啊,恨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少女的时候,她有地位有相貌,还有相爱之人,明如珠,那低头的艳丽之美,让人何等的叹息和羡慕啊,现在只有让人可怜的份,她怎么到了这份上了呢?如此的孤单。
是她错了,那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吗?给她一次,就一次。
人生如棋盘,一步错,满盘皆输。
她不能哭了,这是最后为自己流的泪,自此之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人,不再为自己再流一滴泪。
她抹去泪,折下一朵鲜红放在鼻间轻闻。
这是什么样的花,这种香味,竟然会让人如此头昏眼花。
她身上,带着药,迷药,带了不少呢?任他们也无法知道她是放在哪里的。
停轿。
那一声高呼,拉回了她的思绪。
花轿轻缓地放下,然后什么声音也停止了,她能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那步伐沉重的让她咬着牙关。
穿着长靴子的脚出现在她的眼皮下,她没有说话。
皇甫少华一把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揭下,她的美貌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黛眉如月,杏眸灼华,俏鼻朱唇,贝齿香舌,青丝柔顺,细腰纤韧,身形如玉柳卓然,真的很美,这是他一辈子追逐的女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呢?只是,她的眼神,如此的冰冷,如此的仇恨。
他眸子里染上一些邪气,先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如果不是他一只手还抓住了她的手,她必会打得摔在地上的,好痛啊,痛得她半边脸都麻了,血流了出来,她舔舔那血腥之味,浓烈啊,真的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她抬起脸,依旧不折服地看着皇甫少华。
从来,她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以前是,现在亦是,哪怕他一样有着让人着迷,让女人喜欢的俊朗容颜,她一样不喜欢。
二张很相似的脸,她只喜欢另一张。
他冷然的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摸着她白嫩肌肤上的红血,那般的红白分明啊,他喜欢她这般了,冰肌玉肤,只有最红最艳的,才配得上她。
他把她捧在手心当宝而她呢?他手指一用力,嫩玉死咬着牙关也不喊痛。
这一打,让人都傻眼了,他为了她,给一半的兵权朝廷,为了她,费了不少心来办这婚事,竟然会打她呢?他冷笑:我打醒你个没心没肝没肺,孩子是无辜的,你竟然如此,是我的孩子。
她亦笑:就是你的,我才要落了他。
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边脸上,让她的唇角又冒出了血。
她正视着他,好开心的笑了,是啊,能让他这样气倒,伤倒,她真的好高兴啊。
皇甫少华眯着眼睛看她,看她的笑,看她的美,看她比他狠,看她这般冷血无情。
他让自个死心,他一世,没有什么所求了,江山亦有了人,以前,他就知道,他不会是坐江山之人,但是,谁不想?他还是喜欢自在的生活多一点。
他喜欢她的,美丽,光华耀眼,在京城时,谁能及得上呢?所有的人都似乎明白了,皇甫少华不是那种爱,而是,想要折磨她,一个女人,带给他多大的恨,才会不顾一切啊。
那恨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的爱恋,似恨,还爱。
他看着她,然后低下头吻着她的脸,吻着那血腥,然后,狠狠地吻着她的红唇。
不知是谁驯服了谁,他抬起了头,他的唇上,满是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沾上她的。
嫩玉有些高兴地笑着,那般的傲视于人。
不断滴下的血,让人也明白,那是皇甫少华所流下的。
这个女人,真是不怕死,连着打了她二巴掌,依然还敢咬皇甫少华。
有爪子的猫是不是。
他冷笑,一手抓着她的二只手反转在她的后面,欲要再吻上她。
嫩玉曲膝狠狠地往上一顶,要顶他个永世不能,终生残废。
他痛得几乎站不起腰,放开了她,蹲在地上,张口呼着气。
嫩玉笑了,格格的笑声,那般的好听。
如林中的鸟,在欢快地唱着动听的歌,婉转,笑出她的美丽,让人看傻了眼。
她优雅地拢拢发看着那些吹锁呐之人:吹啊,为什么不吹了。
她自个上前去,夺下锤子敲着锣,发出单调而又响亮的声音,敲得人心都发抖。
多好听啊,是不是。
她大声地叫着。
敲着,狠狠地笑着。
皇甫少华过了许久才止住那痛楚,挥挥手,让二个女人硬是将嫩玉抓住了押到他面前。
她看着他:男人就那时坏,是不是,舒服吗?他一心一意想要和她再在一起,这嫩玉,总是这样,他可以绝望了,这个女人不爱他,这个女人恨他,这个女人让他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这个女人没有心,够狠,够狠啊。
他看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嫩玉。
她冷笑,她知道他所谓的机会是什么?她一辈子,就是死也不会接受他的:皇甫少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这一辈子,我恨不得能咬死你,我恨不得把你剁成一片一片丢了喂狼。
她是这般的执着,他的爱,显得那么不堪。
他向来不是委屈求全的人,嫩玉这般,他如何会再苦苦求她。
不过是想圆了自己的一个梦而已,梦圆了,够了,他笑着走过她,一手抓住她的衣服狠狠的一撕。
布匹裂开的声音让人都惊叹。
她的上衣都让她撕了下来,飘飞如纱一般的衣服,从她的身上滑落,只有那肚兜还在身上,红红的,很配她,让她的肌肤如雪如霜一般,她没有羞怯,而是瞪着眼睛看他,一样的傲气,一样的冷裂,不会因为半光着身子在人的面前,就会害羞得哭。
树无皮会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这女人,你的羞耻呢?他叫着。
满身的不悦,满身的怒火。
羞耻是什么东西?她唇角勾起嘲意:皇甫七少还有这样东西吗?她不再是她了,他记忆中那个明眸美丽的,不再是了。
他叹着气,为她,也为自己,够了吧,梦醒了吧,还不清楚吗?还要怎么样才会醒过来吗?这个梦圆了,圆得很伤,很火。
他手指在她的脖子上一拉,那肚兜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落在地上,那圆润如玉的上半身,白雪一样的肌肤,那圆润动人的玉乳,如羊脂白玉一般,殷红的二朵红梅印在上面。
让人惊呼着,让人吞口水。
让人的眼都看直了。
好一个让人喷血的身子,为美人,他不怕死的给一半兵权于朝廷。
男人向来都自私的,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受半点的污辱,宁愿杀之,弃之,也不会再用之。
更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那是女儿家最珍贵,最羞怯的身子。
他揭下那层布,也就是告诉自己,没有退路可走,不要再回头。
这个女人,只能发泄,不能再爱。
她却没有什么样的表情,她依然那样冷,那样傲,不会让人轻视半分,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又何不是轻视着她呢?呵呵,这就是下流的面目,更清楚了吧。
他一手抓着她的纤腰,将她扛了起来,看着吹乐之人:吹,送入洞房。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大步地走着,没有半点的停顿。
嫩玉抬起头,看到那半明半暗的天色,要下雨了,下吧,最好,连他一起劈死,老天不收拾他,她一样会收拾他的,不会放过他的,不会的。
他狠狠地将她丢在那猩红的床席中,手粗鲁地抓着她的玉乳,扯着,咬着,她咬着牙,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反应。
她的眸子那般的空洞无光,任由他如野兽一样地在她的身上虐着。
他不留情地脱了衣服,他不留情地进入她。
很痛,很痛,她皱着眉,一点反应也不给他。
他在她姣好的身子上律动,狠狠地占有着她,一手捏着她的脸:贱女人,还记得这些吗?还记得那几天吗?你可是害怕得很呢?你可是又喜欢得很呢?不给我反应是不是,这是什么?你的身子在流的是什么?他一声一句,透过那喧哗的乐声,还是传到了她耳里。
她咬着牙,然后笑了:是啊,我就是这般的淫贱,皇甫少华,你算什么呢?你知道吗?你在杀你大哥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和我的玉华哥哥在宫里颠鸾倒凤,好不风流啊,他比你会多了,他的技巧比你好多了,总是让我欲生欲死,我天天缠着他,我天天和他做,我才流产几天我又跟他一起了,我们没日没夜,我们摸遍各自身子的每一个地方。
脸上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她放肆的笑了,寂冷的嘲笑夹在乐声中。
他愤怒了,他更狠了,每一次的冲击,都让她身都在颤动着,喜气盈盈的房里,孤单的只剩下那拍击的声音,淫乱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倒下了,倒在她的身体上,完了吗?终于完了,她以为,她冷笑,看着他的样子,然后,她伸出手,在耳边撩了一会儿,淡淡的一种味道就散了出来。
他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他仍不肯离开她的身子。
她一咬牙,等不及那药效完全的发作,双手就狠狠地箍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死里扼。
第一百二十二章:沦为军妓他睁开了眼,瞪得很大,很恐怖。
一双带着仇恨的手,紧紧地箍着,他的力气尽失,空气中有一种怪异的味道,闻出来了,这一种味道,就是他杀皇甫天时,他的二王妃放的。
他终也是知道,那时候,为什么只囚禁了大王妃和幽朵儿,他不得不佩服皇甫玉华的心思,如此的想得深远。
他早就知道,大王妃会传信息出去,不介意让她传一些对于自个有利的信息。
幽朵儿是用来牵制着裴奉飞的一个棋子,嫩玉是用来牵制她的。
而那个二王妃,却是皇甫玉华的一个内应。
他一到军营的时候,她第三天的晚上才来找他。
那天晚上,就是这种味道,让皇甫天华没有反应的能力,睁大了眼,看着他举起刀。
他再回到那里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二王妃杀了。
现在是报应,他是不是也要让这个女人,用这种方法来杀死。
怪不得她会愿意来,她是来杀他的。
知觉,在慢慢的涣散着,瞳孔越来越大。
她用尽了全力,拼命地制着他的脖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要把他往死神手里按着。
皇甫少华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求生,让她掐得眼都冒上了红血丝。
该死的,她竟然下药,还要杀了他。
他尚存的一点点怜惜之心也没有了,他推却着她的手。
她却用脚缠着他的身子,坐在了他身上,往死里按着掐着,眼里有一种毁灭的笑意。
嫩玉,嫩玉,真是好样的,有个声音在叫着。
她在笑,急促地喘气,拼命地掐,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然后他闭上了眼。
成功了吗?如此的简单,真是好啊痛快啊。
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他猛然的一个用劲,就将身上的她推倒在地上了:来人。
她一点也不害怕,杀他不成,她想过,那就是自己死,不过,皇甫少华不会杀她的。
她非常的笃定,他不会杀她的,她也不怕死,杀他,自然也就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大不了就让他关起来,让他侵犯而已,她怕什么呢?男人,她不是没有见过,她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女子了。
什么也不怕了,不就让他强暴吗?有人给他抚着气,他急促地喘着。
女人,如此的狠心,比森林里的考虑还要凶狠,至少,老虎会叫,会让他有防备和它一对一的决斗,这女人,不知不觉中,会要了他的命。
她太恨他了,太恨他了,太心急了,所以,她失败了。
死亡门口转一圈,生命如此的脆弱,既然她无情,她心里只有恨,那么,还要对她好吗?他的梦不是完了吗?永远的完了,此生没有什么可以再想的了。
他不喜欢这样子,原来,大批人马,吃的用的,粮草什么都得操心,他还是喜欢自在。
他闭上眼:把她拉到军营里去,每天只要谁出上一千两,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军妓,她冷笑在,她不在乎,反正,都是男人,和他有什么区别呢?只是,那份他曾经追逐的爱,就沦为军妓了吗?懦夫。
她看着他,冷冷地笑着。
皇甫少华大笑:你以为这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放开你吗?就可以让我再也不舍了吗?嫩玉啊,嫩玉,你聪明一时,你糊涂了半世,你以为,我是跟你一样放不开的人吗?我想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我尚还有一点怜惜,在你不留情的下手中,什么也没有了,我更得看清楚,女人比虎还要狠,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要了我的命,我焉会再留你在身边。
你如此无情,何怪我如此无义。
如果不是你,我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她大叫了出来:不是你夺了我的身子,我会到今天这样子吗?我有我的爱,什么都是你,皇甫少华,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崇高,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一个野兽。
他大笑,笑出一些泪,有因,就有困。
种的因,就尝这苦果。
你又如何,你看看你,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为皇甫玉华到现在,钦佩啊,钦佩啊,来人,把她拉下去。
他冷情地说着。
对她,不用再有什么感情了,当一个女人恨得要了你的命的时候,不是很爱你,爱到没有办法,爱到同归于尽来永远得到。
另一种就是恨,恨到了骨子里,不顾一切地要杀了。
他不会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种,他明白。
脖子上的痛,还在提醒着他,躺在这还残留着彼此气息的床席间,他后悔了,后悔从那一开始就爱上了她,然后,让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离兄再杀兄,再成为所谓的叛乱之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果,他没有带着人走,他就成为了皇甫玉华的刀下魂。
远走他乡,谁也不希望,他不喜欢带兵打仗,以前可能会有一,现在只沉独极是空虚,每天的大量草粮都足以让他焦燥。
给一半的兵权于皇甫玉华,也能让担子轻一半,还能圆自己的一个梦。
他完全可以带着人去投奔他国,为自己换来地位和尊荣,只是,他是天朝人,而且还是天朝的一个王,他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他的血是皇家的血,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不会投奔别国的。
他对他可以不仁,但是,他不能不义,杀兄已造成,无可挽救,一错,不能再错。
悔海难平,也不能再做这等千古臭名的事,错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回头,不再一错再错。
那什么举兵侵犯,也不过是掩人耳目,什么也不想要了,就想要圆了得那一个很久很深的梦。
皇甫少华永远不是和皇甫玉华一样的,永远不会一样的。
他是皇上,永远是皇上了,是不可能再改变的。
他想独自离开,他想有一个家,有一个好女人能让他安心,什么也不去想,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安稳地过日子就行了。
夜色,如此的黑,雨声一声比一声急,这天气,为什么总是喜欢在人最伤感的时候就会下起雨呢?他知道啊,自小,他就不如二个哥哥,他也没有多在意,一直都不如,结果呢?一个让他杀了,另一个,变得这般的心狠手辣,皇甫玉华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他是很在乎嫩玉是,也不在乎了,如果爱一个人,是真心的,是认真的,还会在乎这些吗?他一直追求得太高,总是沉稳而内敛,总是优雅轻笑,让谁也看不清楚他的心在想什么?这样的人,何止的一个可怜呢?他生活中,就没有自己,他是一个按着模子来走的人,他是一个藏得很的人,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谁也不爱,所以,他成功了。
雷声,一声比一声震动,似要劈开了这天,让雨倾盆地倒下。
山林里的夜,总是黑的让人伸手不见五指,那挂着红灯笼的地方,那一声声呻吟之声,粗鲁之声,皆都是出自一个男人的口里。
军营里,当然会有军妓,那些军妓,大多都是残花败柳,珠黄人老,让人看了都没喜欢的角色。
而嫩玉,多美啊,那身段,那肌肤,都让人流口水了,而且还是高贵的郡主呢?能让他们玩到,怎么都会觉得是梦一样。
出再多的钱,也值得啊,如此的销魂。
粗鲁的男人,不懂温柔,身上没有淡雅的香味,也没有轻柔的说话。
那汗味,几欲让人吐了出来,没有多少前戏,双手贪婪地摸着她如白玉一般的身子,然后猴急地除了裤子,连衣服也来不及脱,拉开她的脚,就进入她。
她当他们都是死人,军妓,她沦落到了军妓,让男人只要有钱就可以享受她的身子。
她最后的低贱就是这样子,没有泪,没有感觉,她当自己是死人,是木偶,听着雨水在唱歌,悲哀得连哭也哭不出声的。
一天,又一天,等待着她的永远是不知足的男人,只要有钱,就能上她。
她比妓女还不如,还不能选择。
她抓着自己的拳头,让指甲深陷,只要那个男人没有力气了,她会毫不犹豫的用他们的刀,刺到他们的心窝里去,多痛快啊,那种鲜红的血喷在身上的时候,多痛快啊。
有了一次,有了二次,所有的人,都怕她了,狠狠的玩她,狠狠的打她,就是不敢让她死。
她不会绝望,她还有出头之日的,她留有一手呢?妩音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了,不然,再等十天,再不来,她就宁愿死在这里了,这营账连连缠缠的,只要一把火,可以烧死多少人啊,她想,那时候,必是很高兴的,她是飞蛾,她会扑火。
她对皇甫少华再也下不了手了,他不会让她近他的身,他现在就是折磨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好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明白,她吃了不少了,她会让玉华哥哥永远的记住她的,他或许会再有喜欢的人,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了,有一个女人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他分解所有的忧难,难了她能为他付出到这个份上,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来吧,再多的男人,她怕吗?她没有心,她什么也不怕。
雨停了,不知是哪里的乌鸦叫得如此的凄惨呢?绝对不会是为她。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包括这些动物。
平淡,什么才是平淡,她不喜欢平淡。
皇甫玉华为什么不爱她啊,为什么啊,她哪里不好吗?她也是女人啊,他曾经那么爱她啊。
难道他就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受吗?那妩音呢?他为什么急切地想要得到她。
明知她是有夫之人,他不顾一切啊,他就是要她啊,他不掩遮过呢?她明白了,玉华哥哥只是一直想要能配得上他,不仅是气息,还包括着才华。
她的美,只有外表上的,她比任何人都要贫乏。
这就是吗,他需要一个能跟得上他脚步的,或许,不久的以后,也就是妩音下场,和她一样。
可是,她如此的幸运,能得到裴奉飞的疼爱。
而且,还能让契丹的二王子倾心地放了他们回来。
契丹的掳新娘之事,明明,妩音就要比她难啊,比她更伤啊。
可是,她愈发的美丽,真是碍了她的眼。
不可以,比她更惨的人,为什么要比她过得更好呢?女人不可以太幸福,不然的话,多少人会妒忌着,她必是以前太幸福了,所以连天也妒忌。
因为,皇甫玉华曾用心来爱过她。
第一百二十三章:蔚凌玉的叹息那里,这么香啊。
妩音掀开马车的布帘:是花的香味呢?裴奉飞转头一笑,扶着她,让她坐在一边,手揉着她半长不短的发,一举一动间,都是浓浓深深的爱恋:你闻到了什么花香。
她靠在他肩上,闭上眼,深深地吻着风里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花,清幽幽的香味,很轻,又很香,很纯净的感觉。
我还闻到了果子的香味,酸酸甜甜的,带着一股子的水果香味。
他娇溺地捏着她鼻子笑道:你这狗鼻子,就那么会闻呢?你猜猜,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杨梅?她吞吞口水。
就知道吃酸的,是枇杷,吃过没有,这五月天,最多的就是枇杷了,剥开皮,是黄黄嫩嫩的肉儿,倒也是酸甜的味道。
那香味,估计就是山里的花了。
妩音惊喜地指着山上的一处:你看,粉紫色的,好漂亮啊。
这叫什么花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啊。
堆成一片绚丽粉紫颜色,这山上,到处都是花,红得艳丽是石榴花,也叫映山红。
那个,她仅是认识,就是那一丛高高的花,她不知道那叫做什么?他抱住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那个粉紫的花啊,有着很奇怪的名字,叫着羊角木花,每倒石榴花开的时候,就会开了,不一样的颜色,它的树还可以长得很高大,让人摸不着,倒是和你有几分相像的。
我哪里是了,我不美呢?那花真好看,她贪婪地看着,她很喜欢这些不同风景,不同的人情。
你哪里不美,我的小娘子,再美下去,可就真成了祸水了。
当然是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谁会说,哎啊,裴将军,那就是你家夫人啊,怎么长得那么怪啊。
她怪声怪气地说着,然后笑倒在他的怀里。
让他哭笑不得:越来越皮了,不用几年,我都不得不对你惟命是从了。
羊角木花,这名字真是好奇怪,不过真美啊。
她感叹地说道。
有他相伴着,无论去哪里,都会觉得很美,很喜欢,反之,她会觉得很讨厌,这些,她也不会有心情去看的,心快,看云也笑,看雨也欢,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情绪。
他低头,将她的发都拢在耳后,露出漂亮而又白嫩的脸侧,长出的新发,披在肩上,看起来,很是俏丽。
她又回到那个爱笑,那个爱撒娇的娘子。
但是,在房事方面,她却还不是很放得开,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妩音不敢往好的方面想,她心里,就会有一个结,也不要她以后想着,会觉得对不起他。
她怕没有孩子生,一路上,要是遇到有什么人是大夫的,她会竖起耳朵听着人家说话,总是偷偷摸摸,他亦也知道,小产过后的女人,也不易怀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盼了好久才来的,夭折了,也难说是命。
如果,她怀不上,还有着这么一个心结,她会要他纳妾的,为裴家延下香火。
说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可是,她骨子里还有着股思想,而且,她也喜欢孩子。
他是无所谓,只要她相陪着走过一生,有没有孩子,只是其次了,当然他更想要他和她的孩子的。
没有,也强求不得的。
如果解开了这个心结,她也能安心一些。
手指抚抚她白玉一般的耳垂,一手拉住马:我去采一些下来,你喜欢,晚上就画下来,或是绣成肚兜穿着我也喜欢。
妩音脸一红,推着他:你就多话,快去啦,去采下来,我要最高的那一枝,还要石榴花。
我倒是真成了采花贼了。
他笑笑,大跨步就往山城上走去。
一大束带着绿叶的花送到她的怀里,她抱起闻了闻:好香啊。
粉紫粉紫的花瓣儿,冷香幽幽而出,有些高傲而凌然,还有鲜红的石榴花,她都喜欢。
裴奉飞有些吃味:我比花还不如呢?让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
妩音刮刮他的鼻子:你也不怕羞啊,老裴,你很老了的说。
老裴夫人。
她哼哼二声:随便你叫,老裴夫人。
可真是够听了:到了街上我要吃枇杷。
都如了你的愿,驾。
他赶着马:我家的娘子比别人家的凶。
由得你抱怨,再不快点就要下雨了。
她要画下来,真的很美,一般的女人,嫁了之后,夫家自不会要自个的娘子才华毕露,但是他不同,他会鼓励她,支持她,甚至是纵容她做自个喜欢的事。
看过不少的风景,喜欢的,她都会画下来,他会帮她收藏起来,他说,以后有用。
随他去,他喜欢看就好,他不能陪她一起画,也不能给她以什么样的指导,但是,他会帮助她,他给她做了一个漂亮的画板,精致的笔砚,为了画一些更好的,得早早就上山看云海,看晨雾初起。
要早早地起身,他会让她睡,一路将她背上山去。
夫复如此,妇复何求。
假公主真娘子。
如果不是她的大胆,还真是一辈子也不会娶到她。
如果当时你自私一点,我就娶不到这么美丽的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美丽,庸俗地过一生而已。
太多的偶然,太多的转折。
二人回头想想,还真是有些害怕,中间,就是出了些问题,或是少了一个偶然,也不会成就二人。
走过每一座山,走过每一个城,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今天在这里,明天就不知到哪里。
她也不去问,无论是天涯海角,她都会跟着他去。
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世间之大,她所生活的圈子,是一个如此之小的地方,她的视野,会跟着游历变得宽敞起来,都会有更深一层的感触。
因为一场突然而至的雨,让她和他留在这个陌生的城里。
爱下雨的天气,大概也是下不长的,这城里也没有多少人,角落里只有她和他坐在一侧,等着时间过去,等着菜上来,寂寂寥寥的就只有几个人在。
她爱吃极了这种叫做枇杷的东西,和他食指那般大,每个都形状都差不多,像水滴一样,可是,真的好吃,还没有吃就能闻到那香甜的酸味,让她口水泛滥。
剥开那薄薄的皮,就是深黄色的肉,这时的味儿,更是浓冽又酸甜。
她忍不住咬了下去,饱满的汁水满嘴都是,那种甜带着少许的酸,真的是好吃,独特的味道,不同于别的水果一般。
裴奉飞却不让她剥,说那汁会让她的剥皮的指甲变成黄色,不好看。
她只想吃啊,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熟透的果实放在桌上,这种味道,都足够勾引她的了。
他慢慢地剥着,放在盘子里,让她取来吃,还一边警告她:吃多了可不好,会拉肚子的。
你就只说这些倒人胃口的,好好吃啊,你也吃一个。
她将手里的送到他的唇边。
他摇头:我不爱吃这些,少吃些,不然,你又吃不下饭了。
我保证我今天中午会吃一碗饭。
只有他才会小气得计算她一天吃多少饭的。
可是,这被关心的感觉,她喜欢,以前,那有人管她有没有饿肚子呢?还逼着她吃饭,简直是不可思议。
总是这样保证,然后又往我饭碗里扒饭。
他摇头叹气。
养不胖她,所幸,精神真的很好。
而且很健康,脸上的红润让他有些骄傲。
菜,慢慢地上,他擦擦手,将枇杷放在一边:吃正餐了。
妩音却看向他背后的一个人:你看看,那个人有点眼熟。
是一个污脏的男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而且,一只袖子还是空荡荡的,脸上还有好些伤痕存在。
他正可怜兮兮地四处要饭吃,让客人骂着,然后,小二出来了,拿着棍子赶他。
裴奉飞皱起了眉,妩音脸色却苍白了起来。
那个男人,是蔚凌玉,她尚还记得,她中毒,她进宫,都是蔚兰儿害的,竟然连蔚凌玉也受牵连到这般,如此的狼狈不堪,不再是那个翩翩的美少年。
她看到,他转过身子走的时候,一只脚还是拐着走的。
看到他,她竟然想起了宫里的不齿的事,她手指苍白着死死地抓住了饭碗。
裴奉飞朝她摇头:别怕,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的了,我会在你的身边。
蔚凌玉。
他转过身子,大声地叫着。
蔚凌玉抬起了头,似乎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有人认出了他,一看,竟然是裴奉飞和妩音,他如惊惶的鸟一般,踉跄着跳出去,来不及踏上门槛,就给绊倒在地上。
裴奉飞走过去,他在地上,连看一眼也不敢。
他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这蔚凌玉,总是一个叹息,但是,他曾是他们的救命之人,他向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用最大的帮助,但是,并不包括他比生命还重要的妩音。
他没脸见他们,一个是那般的高大俊朗,一个是美得如秋水一般的,相比之下,他想找个洞钻进去。
最难堪的一面,都在他们的面前展露出来了。
他在地上,连头,也不抬起,他想爬着,爬出这里。
裴奉飞大喝一声:蔚凌玉,你连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吗?枉你为文人,枉你为蔚王的后代,枉你一身读书人傲骨之气,是男人的,就站起来。
他眼眶有泪,站起来,站起来,却不是嘲笑。
众人都看着他,他能感受到那种眼光灼灼其华,他不喜欢啊,他变成了这样子,少了一只手,他生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伤愈之后,他什么也没有了。
连字也不能写,连生活也过不下去,错了啊。
如果你连生活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可以不必起来,你连错的勇气都没有,你也不必起来,你这一辈子,你永远都不必起来。
你骨子里,实实在在就一个懦夫,我们都能爬起来了,你算什么?不过就是少了只手吗?没有让他连心都少了。
连认错的勇气也没有了吗?他蔚凌玉,一个实实在在的文人,连这么一点傲气也不复存在了,不然,不会这样过生活。
他把所有的都藏起来了,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伤害妩音甚深啊,这些回报,是自己犹豫不决,是自己残忍,是自己自私才得到的报应。
妩音鼓了勇气走过去:蔚凌玉。
裴奉飞抓住她冰凉颤抖的手,给她一记欣赏的眼神。
她就是这样,不会一直要人让她叫她起来,她会,自己慢慢地起来。
是她的声音,如同天音一样, 是那么的好听,可是自己,连自己的都变了。
别做懦夫。
她淡淡地说。
蔚凌玉一手支着地,慢慢地爬起了身,却背对着他们不敢看。
蔚凌玉,你输了什么?你打赌了一次,你输了,你还要站起来,像个人一样的站起来。
裴奉飞大声叫着。
对不起。
他满怀伤痛地说着。
对不起是没有用的。
她吸了一口气:你想永远这样吗?谁想呢?他不想啊,可是少了一只手,他还能干什么呢?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裴奉飞拿出一绽沉重的银子放在他的碗里:左手能端碗,右手也能端,你不站起来,你就永远的爬地着,你的路,是你自个走。
他没再说他,自己的路,是要自己走的。
如果一直都要人扶着过来,那活着,还有自己吗?他握着她的手,她已经放松下来,朝他一笑。
这女人啊,如果没有她,或者,他和蔚凌玉一样,也是永远不想站起来了。
这里离玉罗山不远了,他最后的一站,然后,会带着她到她的故乡去,看看她故乡的云,到大漠看看那雄伟壮丽的风光。
行万里路,看万里风光,一步一风景。
第一百二十四章:妩音杀嫩玉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带着她去找一个让她永远没有烦恼的证明。
她跟在他的身边,很幸福的,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能去看,只要开心,也只有开心。
连绵起伏的大山,青青碧碧的一片,她最是喜欢吹着凉凉的风,或者是哼一首轻松愉快的歌曲,也是极好的。
不赶路,不赶时间,喜欢的话就可以停下来玩到尽兴为止。
到了临近玉罗山的城里,他没有再走,而是停了下来,在那里打探了二天实情。
在皇甫少华的军队里,多的是他以前的部下,在潼州让皇甫天华接收了去,然后皇甫天华被杀,兵权就夺到了皇甫少华的手里,他要打探消息,真是是易如反掌。
夜黑如泼墨一般,黑糊糊的一片,寂静的夜里,只有虫虫鸟鸟的叫声。
让人很安心,睡得很沉。
凌晨时候,裴奉飞推着妩音:醒醒,带你去看日出了。
我不要去,好累。
不要去也得去,你继续睡好了,我背着你走。
他将她拉了起来,找来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在这山下,临近着别国的地方,早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妩音清亮的眼神看着他:我不想去,不要去好不好?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那里不知道他来玉罗山的目的,只是,他也在害怕啊,害怕着到时候会让自己更加难堪,连半疑半问的想法不得存在了。
这样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还要去揭开那层纱布呢?她讨厌再接近那些痛到心坎的事。
不堪的事,为何不让它过去呢?她知道他的好意,只是,怕到时面目全非啊。
抗议无效,你非去不可。
十指飞快的给她穿着衣服,手指作梳子梳理她的发。
她咬着唇,换来他的一敲:说过不许再咬着,嫌不痛啊。
一咬牙:我真的不想去。
她真的是怕吧,可是,如果如果一直解不开呢?她是不是会一直怕下去,带着这个一知半解,半信半疑的谜过一生吗?她总是不会去回想太多,回想跳不过她不喜欢的记忆。
裴奉飞点了她的晕穴,干脆就抱着她走好了,她过后会生气,但是不会气很久。
天色还是黑蒙蒙的,过二天,接替兵权的高张将军会到这里,但是,据他所知,皇甫少华已是昨天开了玉罗山,他的确不是一个能当王当君的人,也算还有些男儿当血性,不会带兵降别国,也不作敌,说是给一半,其实,他没想过要带走人马。
不再是王子,要养那么多的兵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打听到,嫩玉在那里,真是为她可叹,就算他成年累月的在潼州,还是能听到她的大名,潼州二朵儿,一朵嫩玉,一朵幽朵儿,这朵花,却是这般的下场,真是让人叹息。
他点开妩音的穴道,妩音没有说话,看他一眼就走。
妩音,你就那么害怕吗?他没有追。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事情,夫君,我这一次,真的生气了,你可选择马上回去。
裴奉飞摇头:你等一会,你尚还记得你说蔚凌玉的话,如今到你身上,你怎么反而就怕了呢?她没有说话,却停了下来,是啊,为什么到自己的身边,就那么怕了呢?怕什么?叫人家要站起来,她却很害怕的面对有些事情。
心里不是就认定发生了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堪的事实吗?她过去,拉住她的手:如果,你这一次伤心生气,以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
她看着他,未明未暗的凌晨,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轮廓,看不到他幽幽深深的眼神:这听我的,得包括很多,很多。
包括,如果她不能再生孩子,他得,听她的。
他点头:你再听听便是。
来,到帐边去。
他让她藏在树后面,怕遇上什么不测,张她一把匕首:要有什么人,你就叫我,我马上出来,千万别再逞强。
她点点头,紧紧的将那把匕首抓在手里。
这里,毕竟是千军万马的地方啊,她不敢掉以轻心。
裴奉飞直朝那红帐之处走去,天蒙蒙亮,也没有人守着。
当天走进去的时候,嫩玉就醒了,一睁眼就是笑,伸出玉如一般的手,在灯火之下如玉一般,却多了很多的红痕,不再圆润。
她坐起身,露出美丽的身子,饱满如玉的双乳,看着他直笑:裴将军也有兴趣啊,嫩玉陪你玩,裴将军想玩什么呢?喜欢压着我呢?还是喜欢让我压着。
极其暧昧的话。
裴奉飞皱起眉头,抓了件床头的衣服丢到她身上:嫩玉,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你就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呵呵,她大笑,不讳忌的在他的面前穿起衣服:裴将军,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嫩玉,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这样的生活,你还要过多久?她皱起眉头,深深的为她叹息,一个是人上人的女子,竟然变成了这样子。
你不是来了吗?你带我出去。
她有恃无恐的穿上衣服。
裴奉飞一怔,这嫩玉,怎么会知道他要来。
她当然知道,他会来,那么妩音那女人,必是要死要活的,真好啊,痛快啊,让他们一起死吧,不必感谢她。
她早就看出来,那个妩音,太是贞洁,所以,她不会再和裴奉飞一起的。
你知道我会来?他眯起了眼睛,还当真是小看了嫩玉了。
嫩玉一笑:我等你太久了,让我失望了,我变成如此,都是你,连我,你也不敢靠近了吗?你究竟什么目的。
他问出了声,没时间跟她转弯弯。
嫩玉收住笑:没有你,我岂能出得了这个鬼地方,裴奉飞你不是想知道结果吗?我就告诉你,你先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帮我杀了皇甫少华,我就什么都告诉你?她还是如此的恨皇甫少华,他冷言: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也不会听你无理的吩咐。
人,岂是乱杀的。
就这样,让他去杀一个人,嫩玉也太小看他了。
虽然这件事的真相对我很重要,我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去乱杀一个人,你最好认清楚一点,还有,皇甫少华已经离开这里了,你要杀他,是你们之间的事。
走了,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而且,裴奉飞也不肯为她杀人。
连她拿出这么诱人,这么可以让他破镜重圆的条件,他也不杀,男人,不是乌鸦那般黑的吗?我可以让你离开这儿。
他说。
那好,用他杀不了皇甫少华,离开这里也是一件好事。
嫩玉点头:这是当然的。
不然的话,她何苦费那么大的劲呢?何苦留下那么多的线索呢。
而且,她一杀了他,替玉华哥哥消除一个功高震主的人,那么,他就更安稳了。
你跟我来。
他放心极是强,嫩玉不是一般的女子,他也不靠近她,或是帮她。
嫩玉暗咬牙,跟着他出去,门外是二个放倒的人,一路上,都很顺利,这皇甫少华居然走了,她那么恨他,他居然就这样走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没有人再敢来,静悄悄的。
也不远,他走在前头,天色,越来越是明了,清晨的空气有些冷。
吹得她的发四处散乱着。
他看到了那露在外面的白衣裙子,那是妩音的,她,还是听进去了,妩音,从来就是明事明理的人,他从来没有操过什么心,遇强则强,不强则娇,他多喜欢啊。
妩音啊,他回来了。
你可以说了吧?他转过头看着嫩玉。
这里已是安全的地方,而且妩音也能听到。
嫩玉脚下一个不稳:哎哟。
整个人就摔在地上。
然后看着他:你倒是扶我一把啊,这个鬼地方,你叫我怎么出去?真相,你可以说了吧,你搞那么多的花招,不就是要引文到这里来把你救出来了吗?现在已是安全的地方。
你扶我起来,我就告诉你?她看着他。
裴奉飞思量着,也没有什么就过去扶她。
她一手顺着发,一种奇异的香味飘入他的鼻尖,他扶她起来,让她背靠着大树坐下,也不易看到妩音,她也有听得更是清楚。
她眼里有些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很焦急。
这是当然,不然,我就不会来玉罗山。
她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吗?唉,她的聪明才华为什么就不用再自己的身上呢?非要用这些来算计着别人,这,多累。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要跟我说,妩音真的是如她想到那般,我压根就不相信,你凭什么打晕幽朵儿,你对皇上下药,你为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对皇上下药了?她看着他。
裴奉飞冷哼:皇上的酒量,我焉能不知道,多少次的庆功,我不知,又岂无人知吗?很痛苦吗?她问。
裴奉飞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那样看着她:什么意思?我就说你是一个粗人,你只懂得什么事带兵打仗,于情,于女人的心,你根本就不懂,你不痛苦吗?当妩音在宫里,当你在宫外,以她的死性子,她一定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一定不会再和你相爱,是不是很痛苦啊。
她笑着。
这女人,为什么这样,裴奉飞皱眉:你倒是快些说,我没有时间。
没时间啊,是的,你还真没有什么时间。
她喃喃道说着:我就痛快一些告诉你,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在皇上的酒里下了药,你知道吗?你的女人,求皇上,才二天,就受不住了,就去跟皇上说,她心甘情愿陪他上床了,皇上肯定是巴不得的。
我喜欢皇上,我不喜欢他喜欢别的女人,我宁愿毁他喜欢的女人,我就成全他们,总之,皇上说有把我送走的心,我终是得走,留下他们再恩恩爱爱吗?不,女人的心太狭路,容不下别的女人来抢自己心爱的人。
她顿了顿吸了口气说:就在那天晚上,我就答应了皇上,然后,他才见我,我把他迷倒了,我送他到明月殿,我要来个调包的,他永远也得不到,因为,那一次,我生气了。
该死的幽朵儿,她要是守在那里,岂能让我成事,我不得不打晕她,至于妩音,她喝下酒,我让她趴睡在桌上,销魂一夜的人,可是我啊,早早的,我就要出宫了,在出宫的之前,将她搬上床,太容易了。
你害得她好苦你知道吗?裴奉飞愤怒的叫着。
难道,你希望发生吗?她反语。
当然不希望,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她误解,那段日子,她过得很痛苦。
嫩玉却一笑:那就好,我就不想看到她的笑,凭什么都是女人,她可以过得这么幸福,而我一无所有,我明明就比她好来着。
你是什么样的心态,嫩玉,你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谁也怨不得。
他冷冷的说:妩音那里得罪你了吗?竟然要这样对她,你知道,流孩子,是多痛。
我当然知道,要怪,就怪她让皇上喜欢的紧,裴奉飞,你不必跟我大呼小叫的,我就让你们在地底一起去风流好了,你没有感觉,你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吗?你没有感觉,你连站,你也站不起来了。
她笑得很天真,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说着家常之事。
那瘦削的脸,却让人觉得冷冷的。
裴奉飞试着动一动,竟然,还真如她所说,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你给我下毒。
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大意,让一个女人给算计了,她根本就不值得可怜的。
她眼眸变冷,变得狠:不杀你,我玉华哥哥岂能安心。
她随后拿起一个石头,就往他身上砸,然后,看到了他的大刀,眼一亮,取了为:真好啊,一个将军,死在自己的刀下了。
她不留情的要确,可是,腰间一痛,落在裴奉飞肩上的大刀无力的垂下,怎么也不敢相信,腰间竟然痛极了。
妩音怕那刀落在裴奉飞的身上,猛地一推开她,让她倒在地上,靠着裴奉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嫩玉,没错,那匕首是她刺进去的。
嫩玉竟然要杀裴奉飞,她是万万不能看着的,裴奉飞是她的夫君,如果他死她不会独活。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用匕首去杀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她很害怕,可是,她毫不犹豫,只要慢个一分,她会和他天人永隔,嫩玉手里拿着刀,她不是对手,她只能选择杀了她。
是你。
嫩玉怎么也不敢相信啊。
她像是母鸡一样护在裴奉飞的身前,手指都还在颤抖着:是的,是我,嫩玉,你真的好狠的心啊,我们那里得罪了你呢?我的命,竟然是让你杀的。
她笑着,唇角那红艳的血流量下来,在薄曦中,那般的明显。
这似乎是一种解脱一样,是死吗?她怎么一点也不怕呢?她叹气:我、我、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了他。
你永远不可能的,嫩玉,你真的是笨,笨死了,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这样子,你连让我可怜你的心都没有。
她好害怕啊,害怕嫩玉再站起来拿起刀杀裴奉飞。
而她,却再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她,眼里,有的是说不出来的话。
眼光在涣散着,她觉得四处仙音飘飘,好久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了。
她还回到了以前一样,那个如玉一般的少年含笑的轻叫:嫩玉,我带你去看花。
她永远不必再伤心了吗?真好啊,她不喜欢伤心。
瞳也慢慢的变得灰暗,天色,在那瞬间都染上了深深的黑,永远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妩音好害怕这个地方,四处都是嫩玉的血,鲜红鲜红的让人直颤抖,她拖着裴奉飞走,却是,怎么也走不远。
妩音。
裴奉飞轻轻地叫:不要害怕,你看到那深绿的味子没有,去采些过来,我闻闻,就差不多了。
她的心里,满满是暖流。
妩音马上就去采来,急急的跑到他的面前,揉碎了让他嗅着。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几次才将那药草的难闻之味塞到他的鼻下。
他深深吸着,将体内那股热息驱走,好厉害的迷药啊,差点就让他命丧。
深深的将她抱在怀里:妩音,我的妩音。
她埋头在怀里离开,还是觉得怕:回去,回去。
要离开这里。
嗯,没事了,你很勇敢。
他抚着她,勉强的站起来,倚靠着她的身子,二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我杀人了,我怎么杀人了。
她还是怕啊,埋在被窝里,低低的叫着。
裴奉飞抱着她的头,轻轻地吻着:没事了,过去了,如果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了我,都是我太粗心,才让她有机可趁。
可是,我好怕。
我连鸡我都不敢杀。
她哭着。
将她的泪一滴一滴的吻掉:战场上也是如这般,死人,你不是没有看过,你不能了看着我被杀,是不是,不要太害怕了,她的死,也是她的解脱,难道,你以为,她还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吗?她的眼里,只有恨,她的心都变了,你不杀她,不知是什么时候,会出来捅你一刀,你还记得吗?你前得要死要活,你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她们可曾想过,这也是一条生命。
她紧紧的抱着他,大哭:我不知道。
好,别哭,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不再到玉罗山来。
是的,永远也不要回来。
那,还介意那件事吗?伤你如此之深,你总是替别人想到什么?别人,岂会替你想,妩音,他们伤害你的,付出命太简单了,心伤比死更要难受。
是啊,那段时间,真的是比一死之了还要难受。
连死也不能死,多少的牵牵绊绊,终于都过来了。
妩音,我勇敢的娘子,幸好,我的身边一直有你。
他轻轻的吻干她的泪。
她仰起头,如梨花带雨一般: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当然,心结解开了吗?知道了一些,你就别再害怕了,嫩玉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竟然要我去杀皇甫少华才肯告诉我,当我听到如此,我就肯定,必不会是有那么一回事。
如果是,那不是很不值吧,为她做事。
杀不了皇甫少华,竟要杀他,女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针。
第一百二十五章:花开的声音远远的逃离了那山里,妩音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是的,他说得对,如果她不杀了她,那么,她就会杀了他,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
时间,会慢慢的将这些事过去,慢慢的遗忘。
她不后悔,不然,她就真的和他做对鬼夫妻了。
梦里醒来,不知是何方,四处山色都看了一遍,她喜欢画,无论什么风景的都会画一画,然就绣下来,辗辗转转,竟然到了苍国。
她心在颤抖着,潼州还是那般的美丽,沙漠还是那般的无垠,日出日落还是那般的壮观,是因为兴奋吧,她竟然倒下了,什么也不想吃。
裴奉飞就没急着赶路,退回来潼州,让她安养身体。
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还一副精神欠缺的样子,让他担心极了,差小二去请来潼州的名医,把脉问诊。
对她,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小东西是不是还不习惯舟车劳顿,他倒是把她需要好好呵护的身体给忘了,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心痛啊。
倒了点热水,扶着她起来,抱在怀里:来,喝点水。
夫君,我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她好担心。
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你那里有什么病,就是你吹风太多了,都怪我,一直在赶路,没让你多休息。
娇弱的身子才会吃不消的,夜里睡销魂蚀骨的缠绵,她怎么受得了呢?自个当时又没有想到要多怜惜她,只顾二人的贪欢。
心痛的抚着她有些尖的下巴:都是我不好。
不是,是我太差了,这么慢的路,慢悠悠的走,还生病。
人吃五谷杂粮的,哪能不生病。
所以,你就不要说自己了,我再睡一会就没事了。
她眼皮沉重。
轻柔的让她躺下,拉上被子,大掌摸上她的额:好好睡,一会儿,想吃些什么?她总是没有什么食欲。
让他很担心,就顺着她点,管他吃多好不好,让她多吃些就好了。
妩音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事的,就是无力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吃,你就陪我休息一会,明儿个再去苍国,我想,我是不是太兴奋,所以水土不服啊。
一会儿门敲了敲,传来小二的声音:裴公子,大夫请来了。
他站起身去开门,将大夫请了进来。
妩音。
他轻轻的叫,妩音伸出一只如玉般莹润的手。
搬了张椅子让大夫坐着把脉,他站在旁边用怜惜的眼光看着无精打采的妩音,有削瘦了。
她抬头朝他一笑,让他别担心。
那大夫把着脉,然后问:裴夫人是不是最近没有什么胃口?是的,大夫,我娘子,吃不好,睡不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裴奉飞焦急的问着。
恭喜裴公子和裴夫人了,夫人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他笑着。
啊。
他傻傻的叫着,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
有了孩子,妩音竟然有了他们的孩子,天啊,是真的吗?大夫,是真的吗?妩音问了出来,也是一脸的惊喜。
真没有想到,她连想也不敢想呢?孩子,就那么快就有了,她以为,很难,很难。
这当然是真的,我行医几十年,喜脉这是最简单的,夫人,最近是喜欢吃酸的。
是啊,是啊。
她眼里,闪着一些泪光。
原以为是很难得啊,竟然来得很快。
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怀胎几月千万得小心,不能太劳累。
我给夫人开几贴安胎药。
送走那大夫,他合上门,靠在上面看着妩音,眼里有激动。
孩子,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
妩音,是真的吗?我简直是在做梦一样?都不敢相信了。
她笑着坐起来,点点头:是真的,我们有孩子了。
他蹲在地上,头靠在她的脚上:让我感觉一下我们的孩子。
傻瓜。
她笑着,手指在他的发上细细的穿梭,为他生孩子,是她的心愿啊,她没有什么要求了,什么都得到了。
幸福,这就是幸福:妩音,我好高兴。
轻轻的手揽着她的腰:妩音,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们半步了,孩子,九个月以后,我就能见到我们的孩子。
他有家,有妩音,还有孩子。
这是年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的。
伏在她的腹上,她感觉到一种热热的东西,转过他的头,竟然看到了一些泪滴。
她轻柔的叫:夫君,怎么了?妩音,我以为,我不会有什么娘子,孩子,在我刚入军队的时候,我就想,我此生,大概就会死在战场上的了,这种叫做幸福和感动的东西,我从来不想,我一出去打仗,就想着,有今天没明天,我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个一个都倒下了,我不肯认输,我总是爬着会业,我没想到,我今天,我能有今天。
谢谢你,妩音。
她低下头,轻如蝶翅的吻落在他的脸侧:我能有今天,也谢谢你,一路风雨都过来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出宫,或者,我会嫁一个庸俗之人,永远不懂我,我也永远不懂他,或者,我会长伴青灯一辈子。
夫君,谢谢你主我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我很快乐我很开心。
不知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混在一起,他怕压着她,坐起将她抱入怀中,细细的擦着她的泪:妩音,笨蛋妩音,我们该高兴的,为什么却要哭呢?你高兴,我就是开心。
有了孩子,他小心翼翼,不再去苍国,而是留在潼州好二个月,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直到她叫闷,身体日益的丰盈起来,才慢悠悠的去苍国。
还是这样的天,这样的地,经过一年多的风雨飘摇,苍国已慢慢的回复了它的元气,她担心的看着他:不该来的,要是让人认出了你,还了得。
这么久了,谁会认识我,而且,我娘子口才不是一般的厉害,岂会不把人说得哑口无言的。
拥着她在马车前看着天色:喜欢吗?嗯,我多少次都做梦,梦到回来了,故乡的云啊,故乡的景啊,我想着,再看一眼就好了。
终于能够圆了她的一个梦。
我们这里有很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吃,我知道什么最好吃了。
她一脸的兴致勃勃。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的就是我的,也不怕别人将我生吃了。
是啊,我们到姥姥的坟前拜一拜,告诉她,我很幸福,我们就回去了。
我得感谢她,将你调教得那么好呢,告诉她,永远不要再替你操心了,换成我来操心你了。
他手探上她微微突起的小腹:我们小宝贝今天好安份。
才那么小,等再长大一些,才能感觉得他在动。
在苍国,也不能久留,匆匆忙忙的,又回到了天朝,在一个远远的又繁闹的城闹安顿了下来,他买房置产,要在这里永久的居住,这个城,很美,还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做凤凰城。
她很喜欢这里,山清水秀,而且人流甚多,在这里做些小生意,也够他们一辈子用了。
大大的肚子像个球一样,远远的只看得到大肚子,腰都没有了。
妩音,你怎么又到处乱走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赶紧过去扶着。
没事,接生的产婆说,要多走走才容易生产。
让她扶着坐下,肚子一阵乱动。
她叫着:奉飞,你快摸摸,他在动了。
他轻轻的摸上去,那隔着肚子的小动作,让他惊喜:在动。
又在动了。
是啊,在打拳呢?必是像你一样的小子。
她眼里尽是母性的温柔。
他贴在她肚皮上感觉,小东西真的很强悍:小子,别让你娘累着,不然出来就有你得受了。
话一停,吧小东西挥得更厉害。
让妩音笑出了声:都是你吓得。
调皮的小东西。
我连你娘都搞定了,还搞不定你吗?不乖乖听话,刚来有你苦头吃。
越来越孩子气了,他哪能听的懂啊,奉飞,今儿个过年,孩子也感受到了兴奋,也高兴着呢?又是一年啊,多快啊,这小家伙,赶不到过年了。
是啊,我们的小宝贝还要让你娘怀你多久才出来,你娘可辛苦了。
他细细地喃着。
女人怀孩子真是不易啊,不仅吃不好,还睡不好。
大着肚子,连仰着睡也不能,只能侧着睡,每天晚上,早上,还会脚抽着痛。
孩子的每一点,每一滴,他都有亲自参与着。
揉手搓脚从不假手他人,虽然,他请来几个丫头来侍候着她,连产婆也都早早就请了。
可就是没有音讯,小东西就要足月了,还是赖着不出来。
他和她都相信,这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
妩音,你怎么了?他一抬头,就看见脸色有些灰白。
奉飞,我是不是要生了,肚子开始有一些痛了。
似乎,久久的,一阵轻痛,可是,不曾有消失过。
她以为是心口哽着不舒服,可是,这痛,时不时的在。
小东西啊,今天可是过年啊,还不让她过一个好年吗?啊,要生了。
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抽掉一般:妩音,你坐着,我去叫接生婆。
他一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夫君,我们家有接生婆。
是不是怕过头了,连这个也忘了。
他一拍脑袋:对,对,我们家有。
一回头,重重地,一头撞在那墙边。
她真不敢看,这是精明能干的裴将军啊。
夫君。
她低低的叫。
没事,没事,别害怕。
他紧张的说着,脚下一个不注意,踢到他刚才放在地上的东西,摔了个重重一跤。
夫君,你有没有事?是她生孩子吧,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呢。
没事,没事。
他又爬了起来:娘子,你别怕。
夫君,你还是坐下来吧,我现在不痛了,轻轻的一下痛,痛了稍微一会,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了,我们儿子让他娘过一个好年呢?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得支着身子。
他一脸狼狈的站了起来:娘子。
她笑出声:痛吗?不痛,这小鬼,就吓人,等你出来,有你好受。
他恐吓着。
好了,夫君,没有什么事了,我们进去看看,今天晚上吃些什么好的,过年哦,说不定,明天,我们的儿子就要出来了,这么热闹,他那里忍得住。
过年啊,鞭炮声响起的时候,多热闹。
没有等到明天,当天晚上,妩音就开始痛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瓜熟蒂落大冷天的,汗水一直没有流过,让人退出来门外,听着里面的痛叫声,让他差点没有崩溃。
每一声,都割着他的心一样。
而且,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生出来。
让他很害怕,女人要承受的苦真的很多,生孩子虽然是她们的本能,可是,真的很辛苦。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那些苦。
叫得凄厉又无力,他都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跌在墙边,听着那没完没了的声音,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只有,绵绵无期限的痛,纠缠着他。
看着那丫头端着一些盆盆的血水出来,然后又进去,他的心,跌到了谷底。
要折磨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有人放鞭炮,年初一,是好日子。
一声哇哇响亮的哭声,叫破了蒙白的天色万丈的金光都炫射出来。
他跌跌撞撞的推门进去,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妩音,心又剧烈的痛了。
细细的抹起她脸上的汗珠:妩音,我们以后不要再有孩子了。
她虚弱的一笑,全身都无力,累极了,真是累极了,可是,却有着一种幸福,他不急着问是男还是女,他没问她累不累,而是说,以后都不要再生了。
这个男人,必定是吓坏了。
他手擦着她脸上的汗:睡一会,睡一会。
他手指冰凉的打抖。
恭喜老爷和夫人了,生了个可爱的千金。
产婆抱着洗干净的小人儿,笑着走过。
千金,二人都以为是个男的,竟然是一个女的。
他脸上挂满了喜欢:女儿,生了个女儿,太好了。
妩音,你看,我们生了个女儿,我们的宝贝女儿。
他轻轻的抱过,放在她的身侧。
粉红一样的小人儿,那里看得出可爱,皱皱的小脸,可是,那眼睛,竟然清同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害怕,让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宝贝,她轻轻的笑着,是做母亲的喜悦:夫君,我们还以为是个男孩呢?好可爱,妩音。
他眼光柔柔的看着:像你一样的眼睛,很美,我一直在想,生一个女儿就好了,这下,真的好如愿啊,我们的小宝贝。
我想睡了。
她好累,身体好累,元气大伤。
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和小宝贝都会在你的身边。
他心痛啊。
生孩子,多难啊。
女儿,有一个女儿,她不舍得看着她的小脸,又看看他,然后含笑的睡去。
这个调皮的女儿,她想,是一个调皮的女儿。
做爹的他,有得操心了。
年初一,这一个大好的日子,她不甘寂寞的出来。
她躺在床上,一边是沉睡的女儿,一边是暖暖的火炭烤着,他坐在床沿,给她一勺一勺的喂着汤水,补充她的体力。
妩音,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我念的书不多,你来起。
她摇头轻笑:你是孩子的爹,当然是你起名字了。
她出生的时候,天刚亮,她清脆的那一哭声,把太阳都给叫出来了,那个时候,是何等的美啊。
妩音你的名字极少好听,让我一辈子叫不腻,你也有你的才华,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女儿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她依在他的怀里:叫清鸾如何。
裴清鸾。
有一种高贵而又清傲的味道,妩音,好听,我就说你厉害。
来,把这些汤都喝下去。
你不要谄媚的夸我,等下一个孩子,就非得让你起名字不可。
娘子,我们不再生了。
他怕她再一次受痛。
她推开碗:饱了,你别怕,生过一次,就不会再痛的了。
产婆的话你也相信,那可不能相信的。
你痛了多久,我宁愿你不要生。
她痛,他一定不会比她差。
以后,生不生,都无所谓了,她满足了。
夫君,我们的清鸾,是初一出生的,她的命格,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些倒不用去管,女儿长大,就有她自己的路去找。
是不是,我们不也是一步一步过来的吗?总是让她自个去独立好一点。
你关心我就够了。
她低低的笑:夫君也爱吃醋了。
清鸾,清鸾,睡得可真香啊,快些长大,我可以教她练练武,让她变得强壮,可以照顾着你娘,你娘嘴巴特别刁,还怕寂寞,还爱哭,还懒,不过很厉害的,你娘画出来的东西,可美了,你娘绣的东西可好看了,还会弹琴,还会写字,还会很多很多的东西。
你是在损我呢?还是在赞我,我们的小清鸾,还听不懂你说什么呢?美人如旧,不曾因生育,而影响她半分,越发,就越显得美丽。
她很能干,很充实,在这个凤凰镇里,开了一家画斋,还有一家绣庄,每天,不远千里来求画,求绣品的人,多不胜数。
画得惟妙惟肖,正好,可以用来做样子,看着画来绣。
这里的绣娘,都是她亲自教会的,每个人,因为这些,让凤凰镇,凤凰城一跃而成名。
日进斗金也滚滚而来,甚至,还让信得过的人,每个城都去试着开。
没二年的功夫,清鸾画斋和清鸾绣庄,就一跃成名。
他很成功,他知道她的能力,知道她有才华,不想抑压了她。
让她尽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至于和帐什么,倒也不用担心,这些,都自由人安排。
其实,他们赚得不多,大多都资助了出去,钱,够用就好,不必太多。
她认真的画着那高雅的兰花,旁边还有个自认为才华了得到俊美男子在说话:妩音小姐,你何必守着一个粗人,我李家不介意你成过亲,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家有穿不完的衣,有吃不完的米,还有奴仆成群,我和你,才是郎才女貌,我也甚好于画,我们可以比翼双飞。
她摇头,这个人真是固执,都说了她有夫家,有女儿了,还要这样来说话。
眼角看到女儿的小身子,她露笑:小东西,别弄脏了鞋子。
才几岁,就一眼的鬼灵精怪,一定是甩了奶娘就来。
还走得不稳呢?娘。
稚嫩而又清甜的声音叫着:鸾儿才不是小东西。
你就是小东西。
过来,娘给你擦擦脸,都脏了。
放下笔,一边的丫头给她一条净的湿巾。
妩音,你看,你这样如何能画得了,你要是嫁到我们家里去,我们有人带着孩子,也不用你操心,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画画。
妩音满脸的疼爱抱起小东西坐在桌上:真对不起,我还丢不起这张脸再嫁你。
也不会嫁你,我夫君,是你无法比上帝,只要你打得过他,你就可以再到我面前来说。
真是多话啊。
小东西脸上很脏,她轻轻的擦:小东西,去哪里玩了,奶娘呢?娘,娘,不要再叫人家小东西了,鸾儿长大了。
她不依的扁着嘴,澄亮的大眼里,满是淘气:奶娘和姐姐们,让我骗了。
妩音轻轻的拉着她的发:你得小心点,让你爹爹听到你娘、娘,这样叫,非打你小屁股不可。
他最讨厌清鸾这样叫她了,像是叫娘娘一样,听一次,他非得生气不可。
可是,小孩子就容易叫重声。
娘啊,爹爹不在吧!她灵动的大眼四处看看,没看到那个如山一样的爹才松了一口气,在她娘的脸上亲热的亲着:爹爹不在,鸾儿亲娘亲个够。
她逗得直笑:真淘气。
小东西看着那还站在一边的人,眼一凶:我爹爹来了。
似乎,小孩子的心里,自个的父亲最少厉害的,让那公子都不知何意,一头雾水。
小东西的意思,大概就是,她爹来了,再不走,让他教训他吧。
妩音。
那个高大如山倒男人一进门就大声的叫了起来:你看谁来了?她从窗边探头出去看,只看见他啊,一脸的喜欢:谁啊?你猜猜。
他还以为只有下人在,他亲昵的说着。
嗯,我猜不出来。
她轻笑着:你就说吧,别吊我胃口了。
爹爹。
小东西站上桌子上,一脚踩在她的画里,大大的一个脚印,一幅画就完了,有人抽气,这多珍贵,千金难求呢?爹爹,他要抢娘。
小东西大声的叫着。
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东西。
妩音抱下她:公子你还是快些走吧,我们家老爷不喜欢看到生人。
尤其是男人,还是带着他最讨厌目的的男人。
裴奉飞一听,马上脸色一沉,大踏步的进来:谁,这么大胆。
小东西指着那个讨厌的男人:就是他。
爹爹,打他。
裴奉飞的眼光看着那吓得有些发抖的男子,又看看她。
妩音一摊手:我有拒绝过。
可不关她的事。
他走近,比那个人还高出来一个头:李公子,你是太闲了吗?连我的娘子你也打主意,我最近拳头有些痒,既然来了,不介意陪我练一练。
他抓高了他的衣领。
妩音摇摇头:奉飞,小东西在这儿呢?会教坏她的。
那人意思,远一点就可以,没有问题。
他大方的说着,抓着李公子的衣服往后门拖。
这人,真是的,她无奈的笑笑,反正他有分寸。
小东西却跳楼起来:好耶,好耶,看爹爹打架。
她苦笑不得:小东西,你就想看着你爹打架吗?她眼转了转:好看,爹爹好厉害,上次爹爹还和一个人打起来了,打得好好看。
别胡闹,你给娘背背你的三字经如何了?我都会倒着背离,娘,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叫爹爹可二个字一起叫,为什么娘不能呢?鸾儿还要挨打,好痛。
她抚着屁股,满怀的不懂啊。
她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娘啊,我要去看爹爹打架。
她眼儿亮亮的。
娘就知道你这小东西不是一个安份的小东西,在娘的肚子里,就开始跟娘捉迷藏,还不甘寂寞的要出来,你去告诉你爹爹,要是他的衣服破一点点,晚上让他去跟你睡。
她小脸一扁:我才不要呢?鸾儿要跟娘睡,娘,我去看了。
她兴匆匆的跑往后门,还大声的叫着:爹爹啊,娘说你要是打输了,就让你去跪搓衣板。
妩音一听,差点没有将入口的水喷了出来。
这小东西还真是不得了。
对了,他说有什么人来了的,怎么自个去打架,人呢?她抬起头一看,那含笑如花的女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
那美丽的容颜,笑得很开心:妩音,不认识我了吗?她一惊,惊喜的叫起来:夫君,快来啊,是朵儿啊。
正是那美丽如空谷幽兰的幽朵儿,她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在乎的幽朵儿了,脸上那幸福的笑,成熟的风韵,一举,一动,更是引人注目。
裴奉飞听到她的叫声,抱着小东西进来:我正想跟你说呢?是朵儿来了。
娘啊,爹爹让他走了。
小东西可是马上就打小报告。
晚上让爹爹去睡外厅,鸾儿和娘睡。
你这小东西,连爹爹也一块儿算计了,了不起啊,来让爹爹亲亲你。
他低头去亲女儿的脸。
小东西哇哇叫:不要啊,你让娘亲我好了。
想得倒是美呢?别玩了,小东西,去拿你最喜欢的东西出来招待姨。
她感叹的说:朵儿,多少年没见面了,你还好吗?幽朵儿叹息的笑着: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我很想念你们。
妩音回头,朝裴奉飞一笑:我们过得很好。
嗯,看得了来,很好。
她轻笑,他们幸福的互视,那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别管他。
她闷闷的说:一个跟屁虫。
可是,那男人听到这样的话,紧紧的皱着眉头,怀里的孩子也抱得紧紧的。
不介绍一下吗?妩音看着朵儿,眼里有些笑意。
她是我孩子的娘。
那男人开口说话了,一手还占有性的揽着她的肩。
冰冷的语气,还看了裴奉飞一眼,似乎怕他多看幽朵儿一眼一样。
真是好笑,明明裴奉飞的眼里只有妩音一个,他也是用瞪大看他。
同样的,裴奉飞也不友善的瞪着他,因为,妩音在打量着他。
他自是不能瞪着自己的娘子,那就瞪着他好了。
妩音轻轻的笑:原来如此,幸会了。
这几年的历练,让她学会了如何去招呼一个人,落落大方,不失风度。
不是的,你不要听他乱说。
幽朵儿的脸一红: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
你敢说,孩子不是你生的吗?那男人愤怒的叫着。
是又如何,我只要孩子,不要你,你要跟着我,是你的事,你要孩子给你啊。
幽朵儿那冷傲之气尽退,换上的是那种无可奈何的样子。
坐下来啊。
妩音招呼着。
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丫头送上了茶,芬香的茶味入口香浓。
她看着小孩,眼里亮亮的:好可爱,让我抱抱可以吗?那男人防备的看她一眼,然后不舍的给她。
小小的脸上,红红润润,似在酣睡一样,她不问幽朵儿的事,不过,这个男人似乎不好说话,在努力为自己的幸福和家在加油吧。
好可爱,夫君,我们也生一个男孩儿吧!她真的看着很喜欢。
裴奉飞敲敲她的头:你倒是忘了我们家小东西多调皮了,再生一个,够你受的了。
我不怕呢。
她抑高了头:好不好。
不好,别让客人笑话,朵儿,这些来,就多玩几天。
对着外人,他可没有那么多话。
我去准备些菜。
他站起身。
幽朵儿有些吃惊:你是个将军,也得自个下厨?现在还谈什么将军,他说一个好厨子,你们想吃什么,让他做。
妩音轻笑着。
夫君,我要吃酿豆腐,还要吃酸梅子汤。
不客气的点菜。
当然会有,你们等着。
他点点头,就往后门而去。
妩音,你真幸福。
幽朵儿有些叹息,真的是很幸福啊,恩恩爱爱的。
他们二个走了很多的路,也经过了很多的东西,才会有今天的,她有庆幸,自己并没有固执到底,不然今天会成什么样的局面也不知道,他们真的很难的了,不容易啊,总之,她感动。
小东西拿着她的八宝盒而来,小脸跑得红红的:娘啊,鸾儿把好吃的拿来了。
她按住那爱跑的小身子:来,叫姨,叫叔叔。
姨。
她腻在妩音的怀里,甜甜的笑着,一张让人喜欢的脸,红扑扑的:姨好漂亮啊。
真会说话。
幽朵儿看着小孩。
小东西看看妩音,仰高了头:不过娘更漂亮。
换来妩音羞羞她的脸:小东西真不害羞,哪里有人说自个的娘漂亮的。
小东西的话让人都笑了起来。
她看着妩音怀里的孩子:娘啊,你怎么不抱鸾儿要抱别人的孩子啊?她高高抬起的头,眼里写满了问题:是不是姨的孩子,鸾儿不给她吃鸾儿的东西了,娘不要抱别人,要抱鸾儿。
天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幽朵儿看着她:以后必定是个奇怪的女孩子,真是古灵精怪的。
她倒是还高兴的说:我爹爹也是这么说我的,姨,你吃东西啊。
她捧上去。
幽朵儿还故意去挑最大的糖,引来小东西的哇哇叫:姨,那是给娘的。
还分大小。
她故意糗她:小东西大小眼,不公平。
哼。
她倒是很生气的一哼,然后端着到那男人的前面:吃糖。
妩音直笑:小东西,你爹爹听到会打你的小屁股,这么没礼貌,要叫叔叔吃糖。
叔叔,你吃糖。
她眨着眼:你不吃,娘会不高兴的。
那男人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拈起糖。
却放在幽朵儿的旁边。
这小小的举动当然没有逃得过妩音的眼睛:朵儿,这一次来,得住几天,我都好几年没有见你了。
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过去的就不要说了,我的事啊,三天也说不完。
她淡淡一笑,那笑中,却有些伤感,让那男人看了有些心痛。
孩子在扭曲,一下就哭了起来,妩音给回幽朵儿:大概是饿了。
没事,我去喂喂他便是。
她抱起孩子,虽然不承认自个是孩子的母亲,可是,她眼里的紧张还是骗不了人的。
小予,带幽小姐去客房。
我去看看菜准备得怎么样了?小东西却抱住她的脚:娘,抱抱。
长这么大了,还要抱,小东西越来越爱撒娇了,她疼爱的揉着她的头:好,娘抱你去看看爹爹下厨。
她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小东西喜欢吃什么?她亲着妩音的脸:娘喜欢的,我都喜欢。
她最喜欢娘了。
几年下来,裴奉飞的厨艺大进,他喜欢看妩音吃他做的菜,也不假手他人,自个跟着大厨学了,越做越好吃,连外面的也比不上他。
除了做将军,除了杀人,并不是,就无一技之长了。
爹爹。
小东西热情又得意的叫着。
你又爬你娘的怀里了,下来,别让你娘累着。
爹爹好坏,鸾儿有糖不给爹爹吃,给娘吃。
一来就说她。
她撒开纸,将糖塞给妩音:娘,吃糖糖。
好甜啊,娘不喜欢吃。
她摇头,小东西却要给她。
娘,吃嘛吃嘛。
她咬住,裴奉飞一转头,当着小东西的面,就去咬她嘴里的糖,也不避讳这里是厨房,他在,就不用别的人在这里。
妩音的脸一红:夫君,小东西在。
怕什么?她不懂。
他吃着满口香甜的糖:小东西的糖真是甜啊,好吃。
爹爹真坏。
小东西生气的扁着嘴。
引来二人的大笑。
她放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喜欢这样,平淡而又俗气的生活,平日里还有小东西,还有画斋,还有绣庄,却不用她多加管理,一切有他,就变得井井有条,只要每个月看看账本,喜欢就随意画画,就这样,真好。
没事做的话,就剥剥蒜头,给你们做剁椒鱼头吃,喜欢不。
喜欢。
小东西口水直流了。
你啊,去帮爹擦擦汗。
妩音点点她的额头:看爹爹多累啊。
她还真去抓着裴奉飞的衣服:爹爹,抹汗汗。
他无奈的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让她用她的小围兜抹着脸:你这个小东西,越帮越是忙,得了,去找小予姐姐玩去。
不要,娘啊,那新来的姨好漂亮哦,我很喜欢她,让她留下了照顾鸾儿好不好?不好,这怎么能行呢?姨也有个小宝贝,你看见没有。
姨要过自己的生活。
我看到了,是个爱哭鬼。
你小时候比他更爱哭。
裴奉飞一边切着菜一边说。
小小年纪的她,真是不得了,还没有看过她这般的女孩儿,说她调皮吧,又不止,多少人话还说不全呢?她就连着背离,等人家会说了,她的问题就特别多,还小心眼儿,不过,心地倒是不坏,很招人爱,见人就哥哥姐姐的叫,叫糖吃到要起虫牙。
爹爹好坏啊,娘,让爹爹去外面睡,不要了。
那谁给小东西做饭啊?还是孩子心性。
吃饭的时候再让他回来做。
她好得意的说着。
妩音抓过她,狠狠的在她的脸上吻,换来她更多口水的吻:你这个小东西。
连爹爹都说要赶走,看来今天中午的鸡腿不用留了。
爹爹。
抑高头,可爱的看着他。
你看你看,这小东西,长大了还了得。
妩音抱起她:别闹爹爹,亲亲爹爹,我们出去看漂亮的姨还有小弟弟。
娘,爹爹好厉害啊,什么都会,还会打架。
她二眼都是兴奋的光。
你看你看,是你的不良影响。
夫君,我们再生一个儿子,这小东西太坏了,教不好,我们生一个乖宝宝。
她好喜欢幽朵儿的儿子。
他先装些汤让她喝:你看别人有什么你就想生。
他可舍不得让她再受孕试育之苦。
鸾儿会乖乖的。
她不要娘再生,不然娘会和隔壁的小孩子一样,只看着小的,不看她了。
小东西这次说得真好,来,亲亲爹爹。
她大方的献上一个吻。
你们真是幸福啊。
幽朵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
妩音转过身,有些羞意:朵儿,这到处是油烟之味的,别进来了,一会就开饭,我们出去聊聊。
是真的很幸福。
她真心的说。
妩音陪着她往正厅走:孩子呢?孩子正在他手里,哄着睡。
她似是轻淡的说着。
妩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朵儿,不要太执着了,当年你也曾经这样说过我,现在,我还是要这样说你,不要太执着了,他如果不爱你,不会包容你的过去,也不会跟着你。
幽朵儿低下头不说话:他说好人家的公子,我不想误了他。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你说过我,你可曾也都开过你自己,连孩子都生了,你心里要是没有一定他的份量,你也不会这样做,不是吗?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吗?我开了一家妓院呢?她自嘲的一笑:我怎么配得起他。
你做过什么,他不会不知道的,你知道吗?在嫩玉告诉真想之前,我就已经放开了,我就想着,心甘情愿和他过一生,其实,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我,不是我以前的事。
你也要放开一下自己,你曾是女中豪杰,你还怕过去的事不能面对吗?他如果在乎,就不会一直跟着你,是不是,一个男人带着小孩不容易。
如果说没有爱,她不会这样任人跟着,而且,对孩子还是很在乎的。
你可以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家,甚至比我更幸福。
会吗?她有些渴望,有些怕。
会的,你不要怕。
什么也不要去想,朵儿,你是坚强的,你给他一次机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不介意,这凤凰镇是一个好地方。
可以长住下来。
那我,就试试,你的幸福,真的刺激到我了。
她淡淡的笑,看到窗外那抱着小孩轻晃着的男人有些笑意:你去陪你的小东西吧,或许,我也要做一个好娘,让孩子也喜欢。
去吧。
她轻轻的说。
幸福的定义在那里,她不知道,也不清楚。
就是觉得此生无憾了,她走进那厨房,看着她最在乎的夫君她最在乎的女儿,就觉得很满足了。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要让她笑呢?夫君。
她走过他,甜甜的一笑:我来帮你炒菜好不好?你还不行,我可不想连小东西一块儿没饭吃。
让我学一学嘛?她真不好意思啊,每个男人只能看到她光鲜亮丽的一面,这些,都是一个男人在她的背后支撑着她。
她什么也不会,偶尔间的小活,他都不让她碰,把她娇生惯养着。
你学来做什么?有我就可以了,你想吃什么一声命令,我就送到你的面前,不是更好吗?好,好,好。
小东西抓着一把青菜:爹爹,我要吃这个。
这有什么好的,小东西,你乱叫,一会吃不完,我就给你塞下去。
她捏着她的脸,欺负着她。
你娘是母夜叉。
他愉快的说着。
炒菜的声音,锅碗瓢盆的声音,支支响着她想,每一个家,大概都会有这些声音的。
叉叉。
小东西笑得东倒西歪的,抱着裴奉飞的脚。
你们二个,好啊,欺负我,小东西,过来让我咬一口。
爹爹,叉叉来了。
她尖叫着,眼里尽是高兴。
很喜欢和她喜欢的二个人玩着游戏。
她没好气的叉着腰:你们二个,合起来笑话我是不是,小东西,尤其是你。
玩不过大的,还玩不过小的吗?呵呵。
爹爹,抱抱。
她要躲起来。
推着妩音的手。
裴奉飞一手抱起她,一手娴熟的炒着菜:为了某些原因,爹爹不得不把你送出去。
伸长手,让给妩音抱。
小东西哇哇叫:爹爹坏啊,娘啊,鸾儿错了,不要呵鸾儿的痒。
猛地在她的脸上啧啧有声的送上香吻:娘最漂亮了。
瞧你这张小嘴,脏兮兮的,还乱亲。
还学会了什么叫做投靠。
好香啊,夫君。
她吸吸鼻子。
当然香了,到外面坐一会去,别进来,这里脏着呢?他不喜欢烟尘染上她美丽的脸。
她抱着小东西走:爹爹真坏,赶我们走。
去看看小弟弟睡着没有。
走出正厅,从窗边看出去,看到那冷漠的男人抱着幽朵儿的头,她肩章缩,似乎在哭着。
然后,他将孩子放在石桌上,细心的抹着她的泪,那一举一动之间,充满着的,尽是柔情。
她想,幽朵儿的经过,一定是很不平常的,耐人寻味,不过,过得不后悔就好了。
到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那男人竟然是方家大少,方家以蚕丝起家,整个天朝,到处都有方家的店铺,垄断了解到蚕丝的市场。
好了不起的男人,她觉得他们的事,一定是非常非常有趣的,当然,她不能太好奇了,身边还有个醋桶子男人,他会吃味。
幽朵儿和方家少爷相看一眼,眼里有着一些笑意举起了杯子,站了起来:我们敬裴大哥,和妩音一杯,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们舍命相救,焉会有她的今天。
妩音和裴奉飞有些不解,他挑挑眉:此话怎讲,自己人,何必客气呢?好一个自己人何必客气,幽朵儿眼里有些泪光:其实,我一直想来看看你们,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勇气,我怕看到你们幸福,我更怕看到你们不幸福,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波折。
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发生。
自己人,真好啊,曾经的不喜欢,然后,变成了喜欢,又放手,现在,是尊敬,是朋友,亦是亲人,很尊敬的亲人。
妩音轻轻一笑:朵儿,你要这么客气和我夫君才要谢谢你呢?二位这一杯酒一定要喝的。
方公子带着淡淡的笑意,漫柔的看来幽朵儿一眼:我们都是没有亲人的人,我希望你们能把朵儿嫁给我,做我们的亲人。
幽朵儿脸一红,假嗔的道:我才没有答应嫁给你呢?就这么说了,你还,还真是脸皮厚。
妩音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我们这杯酒就能喝了。
裴奉飞抓着她的手,将她杯里的酒倒了些到自个杯里,不让她喝得太多:对,应该干一杯。
这,这是干什么呢?她也想有些豪气万千啊,却要倒掉一半。
干杯。
小东西举起汤碗:一口喝完。
让四人都笑了起来,天啊,这小东西,真的了不得。
一桌好菜,吃得很尽兴,又和他们聊会,便呵欠连连了,习惯了多睡,吃过午饭后,她总会小睡一阵。
越坐越是靠着他打瞌睡,而小东西,早就睡到九重天去了,口水流在他的衣服上。
带孩子不容易啊,小东西自小到大,都是他一手操劳带大。
真的很不容易,虽然有很多丫头帮忙,操心操力的事,还是要他做。
幽朵儿和方公子也看到,告辞去逛街。
添购一些成亲用的东西。
他抱着他的二个心肝宝贝:都是睡虫,小予,带小东西去睡。
将小东西交给那丫头。
她真是幸福,他和妩音的童年可不曾那么好,有一半,就不得了,不过,是自己的孩子,总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她脸红红的,中午真不应该给她喝酒的,还傻傻的朝他一笑呢?夫君。
她娇柔的说,像是猫一样的媚:夫君,我们生个儿子吧!他拉开被子让她躺进去:你这女人真不羞燥,总是说,要生孩子,也不怕人笑你。
她甜甜一笑:不怕,谁会知道我们会这样说。
好不好,好不好?我好喜欢朵儿的儿子啊。
要是又是一个混世魔女怎么办,比小东西更皮,可有得忙了。
最怕还是她生孩子的痛。
你好胆小,我都说不痛了,你还怕。
你什么都想,也不怕小东西吃醋了。
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我应该听她的,让你去睡外面,把你赶出去,吃饭就让你回来做。
她不满的说着。
他轻轻的将她发上的细花拔下来,放在床头:哪能说生就不生呢?如果有了,自然得生下来。
她红了脸:夫君,我们勤快些,就能很快有宝宝了。
他呆了呆,眼一亮:这句话我真爱听。
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唇,美妙的滋味在相互间流动着,倾诉着醉人为的幸福。
为什么吻你千万遍,总是不够。
有家,有他们的生活来源,还有孩子,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夫君,一辈子不敢想的事,都在手心里了:夫君,我总是搞不懂,为什么我们明明这么明摆着拒绝,还是有人想要把我娶走,你说,要是我大着肚子,是不是没有人再敢这样?这女人,话中有话,无非是想要圆了她的愿。
这是一个好方法。
三天之后,平静的婚事在裴家的院落里完成,幽朵儿终于穿上了美丽的嫁衣。
她有些感叹: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穿到嫁衣了,不是做人家的妾室,就是侧室,我总以为,我命不好我命中注定。
谁说的,你穿起来真美,人家说,新娘子最美的,你知道吗?当时我的亲事,连个朋友也没有,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到了远远的天龙山,说实在,当时我恨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
她想起以前,无比的唏嘘,现在和以前真的差得很远。
妩音,我真的配吗?她咬着艳红的唇。
妩音一笑:你想不想听那时候裴奉飞跟我说的话?什么话?幽朵儿有些好奇,还真不知道裴奉飞用什么方法让妩音回心转意的,不过,事情的真相明了,也能让她的心更安稳一些,不再想着那过不去的坎。
他跟我说,如果要是因为这样子,那好他马上去青楼,彼此都公平。
那你因为这样就放下心结吗?不,我倔强的很,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后来,我转了一圈,我发觉,我什么都没有,我连个人我都不认识,我又回去,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就叫我吃饭,活像我是个饭桶一样。
她带着回忆的轻笑,替她插上美丽的玉燕双飞。
然后,他生病了,我才放了下一切。
你真的是倔强的不得了。
幽朵儿也轻笑着说。
如果我当时什么也放不下,也不会走到今天。
你也别担心,他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再介意你以前的事,他不是不了解你,你拒绝了他那么久,他还一直跟着,算是不错的男人了,笑吧,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嫁娘,把我以前做新娘的喜悦,一起欢喜着。
她展颜一笑,如陌上春花,灿烂如波,轻灵如烟。
没有什么亲人,就这么几个人,大家庆祝一下。
不如,我们再成一次亲,妩音。
裴奉飞有些羡慕的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打在一起的红丝绸。
这,多不好啊,不要呢?她都生了孩子,还成亲。
他促狭的在她的耳边说:还会有洞房花烛夜,亲事,不会只有新娘独守空洞的了。
她羞红了脸掐着他的腰:你别说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面了。
他不仅让她有家,有朋友,也有了一些事业,她不再一无所有。
他还惦记着她那时说的话,转了一个城,什么也没有,不得不回来,多酸涩啊。
我还听说,洞房花烛夜容易怀上孩子呢?他诱惑着她。
妩音可不是好骗的:我不要,要就等再生一个孩子之后,我再考虑再嫁一次给你。
老新娘了。
我不怕,老新娘,也是你的新娘。
他拉着她的手:最漂亮的老新娘。
幽朵儿和方公子,也决定在凤凰镇安坐下来,就让妩音很高兴。
日后又多了个谈话的对象。
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只有小东西了,那些小鬼只要跟着漂亮姨一来,就能占了她娘的视线。
当她腆着肚子的时候,却还没有赶走身边的苍蝇。
姓裴的上青楼去了,妩音,你嫁他太不值了。
她轻笑:我夫君是送东西去那里了,你还有事吗?值不值,焉是他能评价的。
如果,只靠一把口,就能说得动他,她还真是蒙了眼了。
一边倒小女孩一瞪那男人:再不走,我爹爹回来打得你哭爹叫娘的。
小东西,你的字帖都写完了吗?还真有空来威胁。
娘啊。
小东西泻了气:我都十岁了,娘不要叫我小东西了。
嗯,好的,小东西。
她从善如流的说着,手里绣着一副漂亮的小鞋子。
娘。
她无力。
小东西,妩音,我回来了。
裴奉飞清朗的声音响起,吓得那男的赶紧往外跑。
唉,为什么又叫她小东西,裴清鸾无语。
她将东西放在绣篮里站了起来:夫君,我们回去了。
他赶紧抚上了他心爱的娘子:好,我们回去了,小心点。
半抱着她就走出了绣庄。
小东西拿着她的小箱子,里面装的是笔墨纸砚等,站在门口直跺脚的叫:爹爹啊,娘啊,你们不要我了。
连她也可以这样忽视。
怎么办?她生气了。
妩音看着他一笑。
裴奉飞回过头:明天,明天我们去山里摘杨梅。
小东西是诱得跑着来的。
可是身边的人,吞口水的声音那般的大。
二个女人同时一左一右的拉着他的手:说话要算数。
他一手拉住一个:当然算数,我们栽的杨梅,必定结得满满的了。
娘这一次一定要生一个弟弟。
小东西开口说:不然娘一直想生,一直就忽视着鸾儿。
天啊,你听听,这是吃醋吗?生儿育女,什么都不在乎了,女儿也好,和小东西一样可爱,一样聪明就好。
裴奉飞半蹲着身子:我的小东西啊,娘可是重点保护的啊,爹爹不在,你有没有照顾好娘啊?她得意的笑:有的,有的,我给娘端了蜜蜂水,不冷不热,刚刚好,还有蜜饯子,酸枣儿,不过,后来就发生了一点小事,有人又在说你的坏话,要娘不要你了。
她可是一五一十的说。
幸好我没有撒谎,我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小东西,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娘啊,你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啊?她很好奇啊。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说你和爹爹不配啊,上次东城的人说爹爹,让你欺压得死死的,得休了母老虎,不然,家产就会落到你的身上,要一个温柔的新妇才好,娘啊,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懂啊。
妩音笑得无害:再大一些,你就懂了。
好啊,她怎么不知道呢?经过,是啊,好多好多的经过,要说起来,小东西还不知道,以后也许会告诉她。
妩音,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裴奉飞也暗叹,身边的小东西,真是太不守诺言了,好会见风使舵。
而且,还是双面人,风吹那边,倒那边。
我知道,你怎么会呢?不过,知情不报,非罚不可,罚他半个月不刮胡子,让人看不到他长什么样,也能更安全一些。
他眯着眼看小东西:妩音,你说我们是不是要送小东西去学点什么啊?我同意。
她不顾女儿的请求眼光。
娘啊,爹啊,我不要去学什么啊,拜师学艺是江湖人学点,我也不要啊,不要等我一回头,你们就白花苍苍了。
她赶紧说着,她都很聪明啊,向娘告爹爹密,向爹告娘的密,没有做错啊,为什么要送走她,不行啊。
晚香玉,终其一生,只为他生,为他死。
越来越美的晚香玉,全因为,有他呵护精心护理,不然,再美的花,也会败。
她又不是花,她比花,要幸福多了,那些上门来求亲,或者上门要他娶亲的人,怎么会了解,她和他说怎么走过来的呢?如何会分得开。
痴心说笑罢了。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