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死,我只顾着自己激动了,刚发现七狼女一脸沮丧地坐在我身边,怎么了?我问。
其实这是明知顾问,肯定是没完成任务呗,嘿嘿,不过这句话从七狼女嘴里说出来我会更高兴。
七狼女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撅着嘴说,气都被气死了!你们也知道我那桌是一对夫妻嘛,我刚走过去还没开口那女的就直盯着我。
我心里发毛,想说什么一下子就忘了,看那个男的好象比较好说话的样子就问他能不能让我吃顿饭,其实我本来不是打算这么说的。
谁知那男的还没开口,那女的就直接说我是狐狸精,专门骗吃骗喝,还骂我不要脸……七狼女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虽然赢了七狼女是挺让人高兴的没错,可是看到她被人欺负我还是很生气。
三个裁判也来气了,忍不住要去替她出头。
我赶紧拦了下来,这一桌子王子公主的在酒楼里闹个事什么的到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我嘛,谁叫我身份最低呢,你们别冲动,在酒楼里闹事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还是让我来想个办法替七公主出气。
小六子一听这话立刻跑到我旁边,表示自己呆会儿要和我一起去报仇。
到底该怎么替七狼女出气呢,我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对夫妻——真是丑男配恶女,简直就是污染了渚子洲的空气,实在让人恶心。
恶心?对了,有了!突然之间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那几个恶心的笑话,现在倒是能够派上用场了,哈哈!我赶紧吩咐小六子去厨房准备道具——一盘碗类似呕吐物的加料麻辣豆腐,然后趴在他耳边一阵私语,小六子立刻心领神会。
作案工具准备好了接下去自然是要去现场作案了。
我和小六子来到丑男恶女旁边的那张桌子坐下,点了一大堆的菜,果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夹了一筷子木耳,看着小六子说:记得我小时候吃饭不老实,管家爷爷就教育我说,‘我们小时侯苦啊,没饭吃,抠下来的鼻屎从来都不扔的……’说完立刻将类似某物的木耳丢进小六子碗里,小六子愉快地夹起来吃掉了。
我瞥了眼丑男恶女,居然面不改色,估计是平日里照镜子时恶心的东西见多了所以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这个不行就再换一个,我给小六子使了个眼色。
小六子平时虽然比较脱线,但恶作剧起来还是有些天分的,立刻会意了,夹了盘子里的花生米,边吃边说,我这人就爱吃花生米。
上次陪我朋友去看她外婆,见桌子上放了一盘花生米我就乐了,当我们告辞的时候那一整盘花生米就全给吃下去了。
我想吃了人家外婆的花生米总该道声谢吧,就对他外婆说,‘谢谢您老的花生米!’。
他外婆一听也乐了,笑着跟我说‘不客气不客气。
自从我牙齿掉光后就只能舔掉它们外层的糖衣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说完又夹了花生米,恩,这花生米还真不错!这回丑男恶女的脸色有点白了。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我接过了小六子递过来的接力棒,是挺好吃的。
我邻居那兄弟俩你知道吧,都是嗜堵成性,以前有钱赌钱,现在没钱逮着什么赌什么。
昨天我和他们两个去戏场看戏,他们两个又赌那出戏的情节发展——用余光瞟了一眼,丑男恶女听得聚精会神,老大指着痰盂说输了的人就要喝一口里边的东西,老二同意了。
结果,老大输了,于是他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接着他们又接着赌下面的情节,这次换老二输了,他捧起痰盂‘咕咚咕咚’连喝了十五大口,看得我们大失惊色啊。
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夸老二说,‘你太了不起了,居然能连喝十五大口!’,老二听了摇摇头说,‘不是我想喝,那里面的痰太浓了,咬不断。
’你说,这兄弟两个多恶心啊!显然丑男恶女也被恶心到了,嘴角直抽搐。
我冲小六子得意地笑了笑。
小六子继续接棒再跑:说起恶心,我还有一次更可怕的经历呢。
有一次,我上酒楼,点了‘麻辣粉丝煲’这道菜,结果小二告诉我这道菜已经卖完了。
‘真的卖完了吗?’我问他。
‘客官,真的卖完了。
你瞧,最后一份卖给那桌的客人了。
’小二回答。
我顺着他的指点,看见有个很体面的男人坐在邻座,他的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那份‘麻辣粉丝煲’居然还是满满的。
我觉得那男人很浪费美味,所以走到他旁边,指着那份‘麻辣粉丝煲’,很有礼貌地问他还要不要,他摇摇头。
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开始吃,一会儿一半下肚了,突然间发现在砂锅底躺着一只很小很小但皮毛已长全的小老鼠。
一阵恶心,我把吃下去的所有粉丝通通吐回了砂锅里。
我在那儿正翻胃不已呢,那男人用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说‘很恶心是吗?刚才我也是这样……’要是听到这儿你还不恶心那你就是超人了,我不是超人所以我立马配合计划夸张地作呕吐状,没想到免疫力还是不够,回想起刚才那段话一下子弄假成真,哇的一声吐满了眼前本来盛着木耳的盘子。
小六子本来还在欣赏丑男恶女不断哆嗦的面皮,回过头来见我桌子上那满满一盘呕吐物立刻抓了过去舀起一大勺送进口里,我想拦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
小六子边吃边夸:啊,味道还真是不错!接着又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
本来看见小六子吃呕吐物的丑男恶女已经目瞪口呆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支持不住了,两个人捂着嘴仓皇离去,连步子都是颤抖的。
接力赛终于跑到了终点。
哈哈哈,你看把他们吓的,哈哈哈……小六子那叫一个得意啊,边拍桌子边笑,笑着笑着又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像要鼓励那盘呕吐物立了大功似的。
我在旁边看着都快吐出来了,心里挣扎着是否要将真相告诉小六子,或者就当事情根本没发生过……吃着吃着,小六子好象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他又舀起一大勺送进嘴里,说:气是出了,不过这豆腐的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接着又从盘子里挑起一块木耳,我记得刚才没往里面加这些东西啊……说完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瞒不下去了,不过小六子你也不能怪我,我看你吃得那么欢本来不想揭穿的。
我哆嗦着手把一直放在膝上的那盘豆腐端了出来,那个,其实……我刚才真的吐了,还没来得及换成假的,你就……小六子头顶顿时一个晴天霹雳,呆了两秒之后又开始了对我的学习——哇的一声吐开了……又是一个七月。
时光无限缓慢又无限迅疾,还来不及把握,它就从指缝中无声地溜走了。
一晃眼,我在南宇国整整两年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短暂得让人觉得只是弹指一挥间(比如我溜出去玩的时候),有时却又漫长得无边无际(比如我倒霉地被关在苏府学习的时候)。
这有时候长有时候短的两年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不大不小的事。
先说说苏府。
哥哥苏慕远赴边关履行他身为青龙将军的职责,一走就是大半年。
离别赴任时和嫂嫂那叫一个依依不舍,你一句途路隔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我一句孤灯夜守长寥寂, 夫忆妻兮父忆儿, 就差没上演十八相送。
可怜的嫂嫂独守空房,被迫从一个甜蜜妇人变成了闺中怨妇,一下子难以适应角色转变,只好寻找精神寄托,将哥哥的家书当成情书似的倒背如流。
小侄子乐乐整天P颠P颠地跟着我,一口一个姑姑,我也算是没白疼他。
不过小侄子的回报方式我还真是有点受不了,他时不时用口水帮我洗脸,就这个习性而言我真怀疑他和狗有什么特殊关系。
说起苏老爹对我倒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只不过眼看我年纪渐长,他开始无比热情地关注起我的个人问题,这让我头痛不已。
再来谈谈我的那帮朋友们。
随着小六子的成年,皇宫里终于决定摆脱这个祸害,让小六子独立门户,和程狐狸做起了邻居,开始了他为害民间的人生里程。
小六子属于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典型,二百五的情况是越发的严重了,脱线的神经不浇水不施肥还是势头凶猛的茁壮成长了。
于是乎,我也渐渐有了成为民族英雄的趋向——每每看见小六子二百五发作我就忍不住想要野蛮,来个为民除害。
可怜的七狼女看来是要将单相思进行到底了,暗恋程狐狸多年未果仍在原地踏步。
七狼女费劲心机想要促成狼狐组合,无奈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程狐狸装傻充楞坚决只做表兄表妹。
我忍不住教育她南宇儿女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可是这只小母狼认准了程狐狸这棵歪脖子树,死也要吊在上面。
最让我伤心的就是三皇子哥哥了,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想不开,一脚踏进了婚姻的坟墓,并且乐在其中义无返顾,还想拉着小六子和程狐狸陪葬结果惨遭拒绝。
这么一来我暗恋的种子还来不及萌芽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我那可怜的小心肝噼里啪啦地碎了整整一地,就是502来了也无济于事。
再说那讨厌程狐狸,那是越来越像狐狸了。
动不动就拿师兄的身份来压我,当我是只软柿子。
幸好我就算真是个柿子也是冬天的冻柿子,还是有一定作战能力的。
但是程狐狸毕竟比我多吃了几年米,相处久了就知道了我在文学方面就是打肿了脸也充不了胖子,就尽拿文言来对付我,把我逼急了就拿英语来反驳,不过效果甚微——他骂我的大家都听得懂很有群众基础,我骂他的只能自产自销缺少共鸣。
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好东西也要有人分享才行,而我在这个时代找不到半个知音。
说了那么多最后得说说我自己了。
虽然只有短短两年时间,但我还是将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发挥地淋漓尽致。
首先是身材抽高了不少(但看城隍二人组的时候还得仰脖子),再者也有点少女柔媚风姿了(在城隍二人组眼里还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见过我的人都忍不住夸我苏家有女初长成,回眸一笑百媚生,哈哈,哈哈哈哈……(作者:典型的妄想症!)但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才女之名早已远播,再加上苏老爹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的媒婆都跟约好了赶集似的齐聚苏府,你方唱罢我登场。
我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抢手。
苏老爹当了两年爷爷估计是厌倦了,迫不及待地想换个新职称,简直把接待媒婆当成了他的副业且大有发展成为媒公的趋势。
当然,能踏进苏府的高门槛求亲的人多少还是有点档次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甲一方的某某或者某某某的儿子孙子,但是僧多粥少,再怎么到最后我也只能选一个嫁,为此苏老爹放下这个又舍不得那个的饱受煎熬。
我一个现代女性对相亲多少是有点排斥的,但是我不相亲也得相亲这根本由不得我,所以干脆泰然处之,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碰上了个白马王子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如果不幸相亲路上老是遇人不淑我也可以拒绝嘛,这点权利苏老爹还是肯给我的。
相反如果我坚决不肯去相亲的话苏老爹说不定直接给我包办婚姻送入洞房了,那我可就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了。
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得去相亲,至少得做做样子,就算到最后我仍然找不到合适人选还可以来个逃婚什么的嘛。
总之相亲的过程是一定要经历的,但结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会知道滴嘛,你说是不?苏老爹见我点头立刻就喜滋滋地给我安排了第一次相亲大会,来的是个户部什么尚书的儿子。
苏老爹怕我们年轻人脸皮薄,有外人在场会不好意思,所以就让我们单独见面。
那天风和日丽,我坐在花园里低着头喝茶,想着呆会儿来相亲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呢,眼前出现了一双缎鞋漫步而来,看上去很是优雅,我的心立刻跳得扑通扑通的,慢慢地抬起头来莞尔一笑——程狐狸!我眼前的人竟然是程狐狸!糟蹋了我美好的感情!我上扬的嘴角立刻叛变下垂了,眼睛也不听话地飞了一个白眼过去。
程狐狸被我的换脸绝技搞得一楞一楞的,但狐狸的反应神经还是挺敏捷的,你在等谁呢?看见师兄居然那么失望。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不管看见谁都比看见你好!我刺激程狐狸,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麻烦,首次相亲不能太糟糕,苏老爹要验收成果的。
程狐狸见我赶他走就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看戏的决心,还自顾自喝起茶来。
我正想着要不要通知苏老爹换个相亲地点,没想到某某的儿子就来了。
就长相而言一般,跟程狐狸不能比;身高也很一般,才到程狐狸鼻尖;品位更是一般,穿成那样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不如程狐狸潇洒;前途相当一般,只有个当官的老爹自己一事无成,跟程狐狸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敢情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给程狐狸当陪衬的?!我从前可没发现程狐狸有这么多优点。
补充一点,眼界也很一般,连程狐狸是谁都不知道。
刚走过来的时候还挺和颜悦色的,一看见我旁边坐了个程狐狸就翻脸了,连看我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充满了不屑,好象在指责我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我说我们今天也就第一次见面就算是我们要谈婚论嫁你也用不着激动成这样吧,你不乐意我旁边坐个程狐狸我还不乐意了呢!我也是个有血性的人,当下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某某的儿子见我给他甩脸子更是来劲了,非得要捉奸成双,又把刀子眼捅程狐狸身上去了,给他安上了奸夫之名。
程狐狸几时受过这样的污辱,立刻反击了,师妹,这个下人是谁啊?在这儿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某某的儿子脸色大变。
师兄你还真是问倒我了。
我一脸的为难,转向程狐狸顺便替他倒了一杯茶,照理说我们苏府也没这样目中无人的奴才啊。
反正有程狐狸这个左丞相顶着,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某某的儿子脸色再一次大变,顺便握紧了拳头。
哦——程狐狸喝了口茶,这么说他是私闯民宅了,我说堂堂右相府也不可能有这么不知礼数的奴才啊。
按律该判什么来着……程狐狸一脸思索的样子看着我,我们师兄妹空前绝后的团结一致。
师兄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掩嘴一笑,该判什么你这个当丞相的难道还不清楚吗,怎么问起我这个整日呆在家中的小姐来了?很好,某某的儿子脸色变得比大便还大便了,一阵青一阵白的,不过拳头倒是松开了。
本以为他准备便秘到底的,谁知道他一下子又拉肚子了,不过拉的不是很痛快,那个——在下……在下不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冒犯了左相大人,还望左相大人……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在下……靠,还不如便秘呢!程狐狸一听也郁闷了,修长的食指沿着茶杯口慢慢地抚摩,这么说来要是我程某今天要不是左相就活该被你这样无视,你狗眼看人低不分青红皂白还理所当然啦。
声音不响但口气挺重,不愧是当高官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某某的儿子这下子真的便秘了,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头上倒是出了一层冷汗。
程狐狸终于开恩了,回去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做人。
顺便替我向崔尚书问声好,让他有时间的话来左相府,我看有些问题我还得向他好好讨教讨教。
说完也不看某某的儿子一眼,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某某的儿子一听这话脸色又大变了,连礼都没行就仓皇离去,估计是找茅房解决去了。
我第一次一脸崇拜地看着程狐狸,没想到他打从一开始就认出那个某某的儿子是某某的儿子,真是佩服。
我这个人不吝啬赞美别人,即使这个人是我一直厌恶的程狐狸:没想到你打起官腔来还真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的!程狐狸头一次被我夸难免心情激动汹涌澎湃,但也不用澎湃到喷了我一脸的茶水吧?早知道他这么不禁夸我就不夸他了,真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