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蓝颜祸水

2025-03-30 08:39:27

翌日芙蓉和梅笑天乘着宫里派来的马车进宫,一路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

到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依礼拜见皇后,皇后和颜悦色的叫平身。

芙蓉起身后向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恕臣女眼拙,观娘娘容光焕发风采依旧,实在不像有疾之人呢。

皇后温和道:你这丫头,小嘴还是那么甜,本宫上个月偶感风寒,治愈后身体一切如常,只是偶尔会头疼,不知何故,偌大一个太医院竟无一人能治愈这顽疾呢。

芙蓉请罪道:皇后娘娘身体欠安,臣女竟不晓得,没能及时给您请安祈福,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微笑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芙蓉起身拉过梅笑天介绍道:娘娘,这位是臣女的远房表哥梅笑天,精通医术,让他给您请脉吧。

皇后点头,早有一旁宫女摆上脉枕。

梅笑天上前施礼,将三个手指搭在皇后皓腕上,闭目号脉。

半晌睁眼向她问道:草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娘娘,不知可否?事关本宫的健康,梅公子但问无妨。

是,请问娘娘头痛发作时,是否会出现剧烈搏动性痛或胀痛,多伴有面色苍白、肢冷、嗜睡等,并伴有情绪和行为等改变;头痛至高峰后恶心、呕吐。

皇后欣喜道:梅公子果然医术了得,本宫这是什么病症?梅笑天接着道:娘娘莫急,小民还想知道娘娘这头痛症发生过几次,都是什么时候发作的,持续时辰有多长?皇后想了想回答道:共两次,头次是一个月前,痛了半个时辰。

第二次刚痛过,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宫中御医只会开些凝神安脑的药,并不能确诊,梅公子可有头绪?梅笑天沉吟道:娘娘宽心,此乃行经头疼症,只因气虚血滞,才引发的阶段性头痛,并无大碍。

小民这儿有一良方,娘娘服用后,便不会再痛了。

一旁宫女察言观色,马上奉上文房四宝。

梅笑天执起狼毫写下:当归十五钱,甘草六钱,白术十二钱,牛膝十二钱,独活十二钱,川芎十八钱,威灵仙十五钱,明天麻二十钱,槟榔十五钱,蔓荆子十钱,山萸肉十五钱,韭白八根,生姜三片。

将药方子交于宫女,并嘱咐按此方抓药,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

宫女看了皇后一眼,领命离去。

皇后凤心大悦,吩咐重赏,并赐宴神医,芙蓉推托不过,只好留下。

席间婉玲公主亦有到场,反复打量梅笑天,听皇后赞许梅笑天,她更是频频送来秋波。

芙蓉有些担心,用过午膳后,急急向皇后告退。

皇后刚欲点头,婉玲公主抢先道:且慢,本宫也要求医。

皇后诧异问道:玲儿你哪里不舒服?婉玲道头痛手痛全身都痛。

皇后瞥了梅笑天一眼道:玲儿,你若有什么小病痛大可叫御医诊治,他们虽不如这位梅公子高明,平常的病痛也是游刃有余的。

你贵为公主,怎能轻易让个年轻民间男子号脉,成何体统?婉玲公主撒娇道:母后……忽见皇后凤目含威,不敢放肆,低眉顺眼道:是,孩儿知道了。

皇后转头对芙蓉和蔼道:你们跪安吧。

从皇宫回来,芙蓉看着梅笑天唉声叹气,把他看的莫名其妙,困惑道:芙蓉你怎么了?刚才都好好的。

芙蓉幽幽吐出一句:祸水!梅笑天更是不解道:我闯祸了吗?你为什么叫我‘祸水’?那不是形容女人的么?芙蓉头痛道:谁说的?只要是老被人垂涎的人,就算是祸水。

女人是红颜祸水,男人是蓝颜祸水。

梅笑天还是困惑不已: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难道你是在说上次那个说是风便是雨的慕容小姐?芙蓉你别介意,我,我决不会做你不开心的事。

芙蓉摇头叹息道:梅笑天啊梅笑天,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一生注定是要桃花不断了!梅笑天急切保证道:芙蓉你要相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简直是鸡同鸭讲嘛,芙蓉扯开嘴角强笑道:没事没事,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

你这些天够累的了,我先回留仙阁,你好好休息。

明日我让人帖个告示,今后你每天只诊一回,不然没安宁日子了。

说完也不等梅笑天反应,离开了。

芙蓉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去找祖父,她看地出公主开始注意到梅笑天了,梅笑天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太多了,越熟悉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好。

虽然芙蓉一心要把梅笑天推销出去,但是那个女孩绝不能是公主,更不能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不然他何来幸福可言?再说了,梅笑天就像清澈的湖水,要他跟皇宫这淌浑水搅合,简直天理不容啊,她必须得跟祖父商量个对策,防患于未然。

祖父也是刚回府,还是一身朝服。

他吩咐芙蓉在书房等他,自己让小厮伺候更衣。

祖父的书房是他在家办公的地方,有许多朝中机密文件,相当于府里的禁地。

不得召见从来没人敢擅自进去,因此足以显示了芙蓉在祖父心中的地位。

芙蓉独自来到书房,祖父的书房永远是那么清雅而不失肃穆,他办公的红木巨型书桌上堆积了不少文件,但叠的仅仅有条。

桌子的正中摆了个长方体的扁盒子,芙蓉好奇的打开,里边是一本奏则。

是什么样的奏则需要当宝贝似的藏在锦盒里呢?芙蓉按捺不住好奇心翻开奏章。

芙蓉迅速浏览起来,呆住了。

此时祖父换了便衣进来,见芙蓉手上的奏则皱眉道:芙蓉,你太不像话了,怎么随便翻看朝中奏则,若是传扬出去,你不要命了?芙蓉拐住祖父的脖子撒娇道:祖---父----,这里只有您跟孙女两人,您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呢?祖父享受着天伦之乐,嘴上仍语重心长道:相府人多嘴杂,这朝中形势更是错综复杂,可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也大了,即便是在自家府里,言行举止都不可让人挑出把柄来,记住了吗?芙蓉乖巧道:知道了。

转而瞄了一眼奏则,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住,问道:祖父,您打算拥护二皇子做太子?那个二皇子是青儿还是我另一个表哥?祖父脸色突变,沉吟片刻,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去过后山了?芙蓉点头坦白道:是的,孙女曾去过后山,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祖父沉默了好一阵,正色道:芙蓉你打小就不是个普通孩子,祖父曾经担心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么多年观察下来,发现你懂得隐藏自己的光芒,远离皇宫,保护自己,这些祖父都很欣慰。

你这么聪明懂事,祖父不该瞒着你,可是这件事情很复杂,你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双生子之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既然你也知道了,祖父必须告诫你,此事非同小可,这个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切记啊。

至于二皇子是哪个,你就不必深究了,你只需记住他们中任何一个都是你的表哥,究竟是谁当皇帝对我们玉家是一样的。

孩子啊,祖父年近古稀,还能有几个春秋好活?咱们玉家深受皇恩,可是伴君如伴虎啊,祖父百年之后这个家该如何是好?祖父一生只有两个儿子,你大伯胜在本份,也败在本份。

你爹虽聪明但无心仕途,这个家也不能指望他。

我现在能做的是在我归西之前,为我的后辈们营造出了个顺利的环境,二皇子毕竟是你的表兄,若是他蹬上大宝,对咱们玉家有利无害。

芙蓉忍不住插嘴道:那如果,我是说万一将来登上皇位的不是二皇子,那,那支持他的玉府不是会万劫不复?祖父抚摸芙蓉的头,叹息道:傻孩子,就算祖父现在不帮二皇子,以咱们跟他的关系,若是将来其他皇子坐上皇位,就能容得下我们了吗?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更何况,立二皇子为太子本就是皇上的意思,祖父只不过是揣摩圣意,顺应君心罢了。

可是祖父,您是二皇子的外祖父,人尽皆知,由您上这个奏则不会落人口舌吗?祖父抚须道:你说的在理,这份奏则是户部尚书铁大人拟的,送给祖父过目后,仍旧由他面呈圣上。

芙蓉试探着问道:祖父,这朝中大臣都是支持二皇子的吗?祖父答:从表面山看来,二皇子深得皇上宠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大臣们没有道理不支持他。

只是那些小皇子的外戚们绝不可能真正安守本份的,这暗地里的动作铁定是少不了的。

芙蓉试探道:祖父,为什么您只提了小皇子们,唯独不提大皇子,他不是皇长子吗?祖父微笑道:这大皇子生母出身低贱,又遭皇上厌恶,大皇子本人也甚是愚钝,成不了气候。

大皇子愚钝?芙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祖父睿儿的真实水平。

告诉吧,这算不算出卖呢?不告诉吧,祖父对他掉以轻心,会不会出纰漏呢?芙蓉一时心烦意乱,只好向祖父告辞。

祖父问道:你来找祖父可是有事相商?芙蓉点头又摇头道: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祖父您日理万机,孙女不该再拿些芝麻小事扰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