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芙蓉像往常一样吩咐琼儿准备沐浴用品。
走进香闺,见窗户未关,这个粗心的丫头,芙蓉摇头叹息着关严门窗。
罗衣轻褪,一条洁白如玉的修长美腿跨进漂着玫瑰花瓣的大浴桶中,接着是另一条,缓缓坐下,闭目享受着被温柔的水流包围的舒适感。
纤纤玉手拿起丝瓜巾轻蘸细拭,从纤细的脖子,到圆润的香肩,到饱满的水蜜桃,到水蛇般的细腰,到平坦的小腹,到浅草丛丛的秘密花园,到富有弹性的俏臀,到修长健美的大小腿,最后是小巧可爱的金莲。
每一处都像精美的工艺品般轻轻擦拭,动作柔和优美,好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洗罢,舒服的伸个懒腰,美人出浴了。
换上白纱浴衣,娇美动人的身躯在丝滑的浴袍中若隐若现,绕过屏风,坐到梳妆台前,轻轻梳理乌黑长发,无意间在蒙着水蒸气的铜镜中对上一双星光闪闪的眼睛,慌张转头,惊呼:你,你怎么在这里?李文兵艰难的将目光从佳人傲人的曲线上移至俏脸上,发现芙蓉原本被水蒸气熏红得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
有些心疼,安慰道:你别慌,我一直坐在这里,隔着屏风什么都没看见。
芙蓉气的娇躯如秋天的落叶般瑟瑟发抖,指着他:你,你,你了半日,一口气接不上来,呼吸停滞半刻才开始急促喘气。
李文兵嗖一下闪到她身旁,欲帮她拍后背心舒气。
芙蓉出手如闪电,右手食指与中指直戳他的星目。
李文兵不曾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的要挖他眼珠,急忙侧头,险险的避过一劫。
芙蓉恼羞成怒招招致命,李文兵的功夫虽比她高深许多,但在她不要命的攻击下也有些头疼,只好点她昏穴。
李文兵搂住昏厥的芙蓉,帮她擦干湿发,抱到床上。
伸手轻轻抚上白嫩的娇颜,自言自语道:芙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最近实在太忙,本想过段时间再来看你的,可是你这小妖精不安分啊,最近身边又多了个男人了吧?唉,在我必须全力对付对手的时刻,你居然在我后方乱我心神,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嗯,罚你一个吻好了。
说完伏下身子吻下去,手不由自主地按在芙蓉浑圆高耸的水蜜桃上,那种如遭电击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该死的,他居然在她昏睡时调戏她。
轻柔的为她盖上锦被,匆匆离去。
翌日清晨,芙蓉睁开沉重的眼睑,回想昨日奇怪的梦,愤怒的狠敲自己的脑袋,心里暗骂道:玉芙蓉,你真不要脸,居然会梦到李文兵这个混蛋,你想男人想疯了吧?掐指一算今日已经是十六了,昨日正好是茶楼开放的日子,算了,没去也好,人多眼杂的,就算她去了,睿儿见了她不会出现的。
那里一定隐藏着许多秘密,她想知道。
可是她怕见到两个人,一个是睿儿,记忆中那个怀着无比耐心教她功夫的小师傅,居然是大皇子,印象中那个宽厚善良的睿儿居然会为了皇位费尽心机,机关算尽。
她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玩弄柳宛如的感情,那么柔情似水的一个女子,他真的忍心为了皇位如此不择手段的利用她?另一个怕见的自然是李文兵,她真的有些怕他,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团面粉,任揉任捏,毫无反抗力。
尤其是昨夜梦到他之后,她更怕见他,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说她潜意识里在不断想他?李文兵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出身应该也是非常高贵的,性格痞痞的,不拘泥于世俗礼节。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样的男人在红粉世界简直是所向披靡。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魅力实在不凡,有些坏但坏的恰到好处,有些色但风流不下流,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就连再世为人的她,都有些招架不住,虽然讨厌他调戏自己,但又实在厌恶不起来他这个人。
正在那神游太虚,琼儿进来禀报说梅公子求见,芙蓉定定神让琼儿带他进来。
这是梅笑天第一次进芙蓉的香闺,举手投足间有些不自在,芙蓉见他老实的样子,不由又想起李文兵轻佻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地当她醒来时好像还能感觉到他指间的余温。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喜欢上那个人?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想到这里,芙蓉猛摇头。
梅笑天见她魂不守舍,一会迷茫一会摇头的,担心道:芙蓉,你怎么啦?你不舒服吗?我帮你把把脉吧。
芙蓉勉强笑道:谢谢你,但不必了,我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哦,你来有事么?梅笑天腼腆道:你前几日都是一到已时便来找我,今日午时还未出现,而且昨日你也匆匆离去,我怕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不想见我。
所以,就来看看。
芙蓉觉得有些憋闷,他的感情太纯太深,她觉得她承受不起,因为她辜负不起。
对平常人芙蓉都可以应付自如,唯独对梅笑天她有些词穷,也有对婚约的理亏。
面对他的深情,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
这可如何是好呢?芙蓉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本能的逃避道:笑天,我昨日没休息好,我想再睡会儿,待会我再去找你,好么?梅笑天离去后,芙蓉心情浮躁,打算出去走走。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又向那片神秘的梧桐林走去,而且在那儿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更不知道,从她出府的那一刻,就被跟踪了。
茶楼后面一定另有乾坤,无奈这天网阵实在厉害,芙蓉进不去,睿儿既然敢不派人守护,只凭一个阵法挡关,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天网阵的自信,她也不去自不量力,找个隐蔽的树枝躺下,看看是否有人出入。
她知道这样守株待兔是笨办法,可是却是唯一的办法。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催人入眠,正在芙蓉似睡非睡的当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物。
你道是谁?是追风。
追风自小敬重睿儿,睿儿对这个风弟也是爱护有加,如今他找追风为他办事,芙蓉理解也不理解。
追风跟他情同手足,可以作为他的亲信,他的左右臂,再者追风后面是整个丐帮,如今的丐帮在江湖中的势力不可小窥。
他上有柳大学士等人扶持,下有江湖第一大派丐帮支持,这影响力可见一般。
更何况他毕竟是是皇长子,虽说生母出身低贱,可生父却是天下至尊,再怎么也是龙子,若将来真要跟二皇子一争高下,这输赢还真难测呀。
但是皇位之争,多么残酷啊,成王败寇,他是皇子,若是败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多半是贬为庶民,可追风呢?一旦败了,那可是诛九族的,整个丐帮将无完卵。
他睿儿难道就想不到这一层吗?可见,为了皇位,亲情友情爱情都被他抛了。
芙蓉苦笑着唤住追风。
追风看着从树上飘落下来的芙蓉,皱眉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来的。
难道你就该来吗?这是我的事,与大小姐无关。
你既然还称我为大小姐,就跟我有关。
追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送死!大小姐,我知道,可是大哥他需要我。
芙蓉冷笑道:哼哼,他需要你?是啊,他需要你为他出生入死,他需要你为他两肋插刀当垫背,可是他需要的不只是你,只要能帮他登上皇位的,不管是猫是狗,他都需要!追风坚定道:大小姐,我明白你的立场,可是,我也有我的立场。
芙蓉愤怒道:你还有脸跟我说立场?你的立场是什么?你是丐帮帮主!你在拿整个丐帮老老少少的性命作赌注,你不觉得自私么?追风解释道:当年大哥是丐帮四小护法之首,他跟丐帮的牵连自他第一日入丐帮起就有了,若是将来大哥败了,丐帮的命运仍然会改写。
芙蓉劝道:追风,说起来,我也算是丐帮的一分子啊。
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脱离睿儿,将来若是丐帮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追风叹气道:大小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也体会一下我们的手足之情,不只是我,三弟四弟如今也是以大哥马首是瞻。
我们四兄弟已经立誓同甘苦共患难了。
芙蓉抚平心中的悲哀,威胁道:你不怕我废了你么?你还记得当年义父的遗命吧?追风点头,真诚的看着芙蓉:大小姐,追风的一切都是老帮主给的,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个帮主之位您若是要收回,追风本不该有任何异议。
只是现在大哥他需要我,这个位置我必须再占几年。
若是将来大哥成功了,若是我仍然活着,这个帮主之位我一定亲手还给您。
芙蓉流泪道:如果,我现在就要收回呢?追风沉默片刻,沉痛的看着芙蓉,咬牙道:大小姐,当年的四大长老都已年过半百,将帮中的一切事务交给年轻一辈打理了,而他们都是我的心腹。
您的话,他们不一定听。
你,好,好,好。
芙蓉连说三个好,转身离去。
追风跪下抓住她的后脚跟,哭泣道:大小姐您别走,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您就算让我死我都毫无怨言,可是唯独这件事不行。
大小姐,您能理解我么?芙蓉不敢转身,她已经满脸都是泪水,哽咽道:追风,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追风没有起来,沙哑着声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你决绝的转身刹那间,我的心都碎了。
你起来,起来----最后两个字是喊的。
追风起身,手忙脚乱的找出手帕,递给芙蓉。
芙蓉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手帕,没有为自己擦泪,而是轻柔的为追风拭去男儿泪。
可是,这泪越擦越多了。
这一刻,他想我愿意把我一生的眼泪在今日流尽,只盼她的手在我脸上多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