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自己,赤着脚,身上只一件淡绿色的衫子,还不是自己的,恐怕是昨夜在床上拽的素儿的。
贴身的兜兜里倒是还有一把金瓜子,除了这些,就只剩下了攥在手里的一把小巧的匕首,这也是昨夜跑路的时候带出来的。
这身打扮,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出去,会不会吓着掌柜的和店小二?我用匕首割了两条被单下来,裹在脚上,偷偷摸摸地下了楼梯。
幸亏这客店昨夜被承德他们包用,现在时候又早,还没有来别的客人,院子里静静的。
我走到前堂,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正在柜台后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一个小二正擦着桌子。
我倒退着轻轻地往门外走,就快退出去的时候,那掌柜的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我急忙站住,做出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问道:掌柜的,可还有客房?掌柜一愣,随即以为我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客人,急忙满脸堆笑地从柜台后绕出来,笑道:有,有上好的客房,不知姑娘要什么样子的?但他看到我光着脚时,又是一愣,要知道这在周国,女子的脚可比胸部还要隐秘,是不能让人看的。
我现在虽然没有把脚露在外面,可是却没有穿鞋子,在常人看来,已经够怪异的了。
我冲着掌柜的一笑,解释道:路上不小心踩了秽物,只得扔了鞋子,还得麻烦掌柜的,让小二哥跑趟腿,给我买双新靴去。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金瓜子来,递给了掌柜。
那掌柜的一看到金子,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您先进房歇会儿?我这就打发人给您买去!我点点头,再给我买身婆子穿的衣衫来,还要个包袱。
还有,再给我买头驴来。
这个……掌柜的面露难色,看向手中的金瓜子。
我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些钱是不够的,随手又从怀里抓了几个出来,扔给了他,笑道:这回可够了?够了,够了!掌柜的连忙笑道,转身又吩咐小二,狗子,还不快去,照着姑娘要的买一份儿来。
驴就不用了,咱后面院子里还有一头呢,正好给姑娘。
哎!知道了,那小二憨厚地应道,过来向掌柜的要钱。
你先去赊着!回头我去算账!掌柜的骂道,又转过头来,一脸笑容地领着我去房间。
我乐了,行啊,一看就是贪财的家伙,怕伙计贪了自己的钱财,竟然自己去结账,我笑笑,也不再理会。
对了,还有,你再给我弄些别的来。
我把掌柜的叫到身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掌柜的脸上由笑转惊,最后却又是一脸的我明白了的奸笑,点头答应了。
吃过午饭,我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东西都买回来了,婆子穿的粗布衣服、头巾,还有一块粗布包裹皮。
行啊,我给了他那么多金瓜子,他就给我买了这些个东西,算了,非常时刻,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开始给自己打扮起来,把头发在后面打成髻,裹上头巾,又戴了几朵俗艳的绢花。
把眉毛画黑画浓,厚厚的白粉,红红的胭脂,再加上嘴角一颗媒婆痣,整个一个媒婆版的如花啊,我自己看着都要吐了。
别人不都是女扮男装么?俗!太俗了!而且明明是个女的,只要眼睛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偏偏要扮成老太婆,而且是个俗艳的老太婆。
哈哈,你承德不是四面八方去追我了么?我还偏偏就不跑了,就跟在你后面和你一起走,倒是看看你会不会想到。
我得意地冲着镜子笑笑,只见桌子上就落了一层的白粉,不能笑了,也不能用手抓,不然那整个一个黄土高坡,千沟万壑啊!我又把掌柜送来的几小瓶药物揣进怀里,春药、泻药、迷幻药,药药都少不了啊,是行走江湖,寻仇泡哥的必备良品。
哈哈,江湖!帅哥!姑奶奶我来了!走到前堂的时候,正好看见小二哥提着茶壶迎面过来,我冲他笑笑,眨了眨眼睛,小二哥一脸的麻木,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
奇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好看难看也得有个表示啊,哪怕叫声鬼啊也好啊,我纳闷地转过头,却看见小二哥突然打了个寒战,背影猛地抖了两下,连茶壶里的水都溅出来不少。
来到柜台,那掌柜还在算账。
我拍了一下柜台,掌柜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还是掌柜的有涵养,看到我这张脸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满脸笑容地说道:姑娘,是不是香粉不够用了?您先回房里等着,我这就打发人买去!不用了,我还得赶路,你把我的驴给我牵来吧。
我道。
好的。
掌柜的连忙应道,扭头冲着里面喊,狗子!狗子!陪着姑娘到后院牵驴去!喊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掌柜的奇道:哎?这小子刚从这里过去啊,又跑哪里去了啊?说着自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冲我笑道,我领姑娘去吧,姑娘随我来。
跟着掌柜的绕到后院,在牲口棚里看到了掌柜的所说的雄伟健壮、日行一百夜行八十的神驴,我倒!这老驴!毛都快掉光了!还神驴呢!关键是它连尾巴都没有了啊!姑娘,您别看它相貌不济,可是它温顺啊,绝对不会和您尥蹶子。
掌柜媚笑着说道,把驴牵了过来,把一块蓝花褥子往驴背上一搭,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板凳,我扶您上去?它尥蹶子?不是不想,是尥不起来了吧。
算了,算了,非常时期,将就将就吧,我劝自己道,把掌柜的手挡开,自己踩着凳子就骑到了驴背上。
姑娘!您得侧着坐,您这样坐不合规矩,骑马才应该像您这样坐呢,咱这儿女子骑驴都是侧着的!掌柜的嘟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
我不耐烦地摆手,侧坐?拉倒吧,又没有扶手,仰过去怎么办?掌柜的看我不耐烦,赶紧不敢再说,牵着驴就把我送到了门外,您慢走!他招手道。
晕!我倒是想快!可你这驴快得了么?就这速度,我估计跟着避暑山庄走到繁都,得到明年开春了。
镇子上明显的比昨日来的时候热闹多了,看来这地方百姓生活倒也不错。
我再加上我身下的这头毛驴,让我们成了这镇子上的焦点,一路走过去,没有不回头的。
还回!还回!也不怕扭着脖子!我骂道。
心想幸亏姑奶奶白粉涂得多,脸红你们也看不出来。
总算走出了镇子,外面草色青青,一派盛春景色。
我胸口里顿时通畅不少,闭上眼睛,嗅着微风吹过来的野草香气,还是古代好啊,没有污染,真好!正陶醉着,却觉得身下的驴不动地方了,睁眼一看,肺都差点气炸了!这蠢驴竟然在啃路边的野草!吃,吃,就知道吃的玩意儿!那浑蛋掌柜,坑苦我了,就这驴,打两下走三步,四步一低头,五步一吃草,日行一百?日行十里我就阿弥陀佛了。
教育了毛驴几句,又对毛驴施了几次暴,效果都不太好,就想起一个小故事来,于是从包袱里掏出原本给自己预备的大白馒头,下来在路边折了根柳枝,把馒头串上,吊在这蠢驴前面。
果然!这驴真的被这香甜的馒头吸引,老老实实地一路小跑就往前赶去了!唉,关键时刻,还是物质奖励管用啊,比什么说教都有效果。
我这正感慨这驭驴之道呢,就听见后面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我扭头一看,后面一人一马上来了,高骏的黑马,英俊的骑士,我心中暗赞一声,帅啊!这才是行走江湖的样子啊!我这毛驴倒也识时务得很,不用我招呼,自己就老实地往路边上靠,自动给人家让路。
没血性的家伙!我骂道。
那人正从我身边经过,听我骂了一句,慢了下来,看向我这里。
看到他看我,我急忙抬起头来,调整好姿势,冲他甜甜一笑,真有型!顶多不过二十五岁,嗯,也够高大,相貌身材都顶呱呱的!九十九分!他看我笑,却没有反应,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赶他的路。
够酷!加五分,不过也太拽,不懂礼貌,扣他十分,最后得分九十四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官道上,急忙驱驴赶路,可是一夹双腿,没有动地方,低头一看,这蠢驴又在啃路边的野草!快点,快点!要是跟丢了前面的帅哥,晚上我就把你做驴肉火烧!我怒骂道。
等到了弯泉镇的时候,天色刚擦黑。
进了镇子一问,才知道瓦勒的迎亲队伍没有在这里停,晚上可能要住在北边的三里坡,难怪这镇上照常是人来人往,原来是鬼子没有进村啊。
由于前面三里坡又被避暑山庄他们征用,原本歇在那里的旅人都被赶到了这里,所以这弯泉镇上的客店家家爆满,生意好得不得了。
我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还有空房的客栈,订好了房子,便坐在楼下等饭吃。
环顾了一下四周,总共七八张桌子,几乎都坐了人,靠窗的那桌子上没有饭菜,只在边上独自坐了个穿青衣的女子,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却是极美,只是岁数大了些,脸上已有了风霜之色。
唉,美人迟暮啊,可惜啊可惜,我暗自叹道。
小二刚把饭菜端上来,门口就一阵喧闹,进来四五个大汉,个个都是一脸的凶恶之相,进门就招呼小二拿酒拿菜。
领头的那个汉子扫了扫店里,除了我这桌和窗边女子那桌只坐了一个人,其他的桌边都坐了不少的人。
那汉子看了我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那青衣女子,笑着就领人过去了。
这位大嫂子,咱们兄弟几个和你搭个桌子怎么样?那汉子淫笑着说道,一屁股就坐到了那女子旁边,他其余的几个兄弟也嘻嘻哈哈地坐下了。
模样真不赖,可惜老了些,哈哈。
其中一人调笑道。
那女子微皱眉,却没有说话,我有些看不过眼,行走江湖,讲的不就是个义字么!那边的大……我刚想喊大婶,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装扮,改口道,大姑娘,过来坐吧。
女子闻言抬头看向我这里,笑了笑,然后又冲着那几个无赖笑道:兄弟几个坐吧,我过去坐,大家吃好、喝好啊!说着还极其殷勤地用衣袖扫了扫桌面,便起身来到我桌边坐下。
我有些惊讶这女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还以为她长得如此脱俗,也得有些个性呢,没想到和我一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我冲那女子笑笑,低头继续吃我的饭。
路上的那个帅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怨那头蠢驴,明天姑奶奶就把它卖了换成马!可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媒婆,是不是太古怪了些?小丫头,你刚才叫我什么?那青衣女子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轻声问道。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和我说话呢?我这身打扮还叫我小丫头?难道我的装扮就这么逊,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子看我一脸愕然地看着她,抿嘴笑了笑,说道:这易容,可不只是脸上的功夫。
我一听来精神了,难道遇见高手了?冲着她龇牙一笑道:愿听姐姐教导。
姐姐?呵呵,你知道我多大年纪,就要叫我姐姐?女子道,虽然似是抱怨的口气,可那眼角眉梢却是一团喜气。
我暗道,姑奶奶还不懂你的心理?女人嘛,谁不是恨不得自己一直是十八啊?明明她那张脸上面写的是四十八,你说的时候至少得减上二十不可,这样她才高兴。
嗯,姐姐有二十出头了么?我问道,故作一脸纯真的样子,只是这身打扮和这个表情搭在一起怪异了些!果然,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娇笑道:好个嘴甜的丫头!我哪里是嘴甜啊,是诚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姐姐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不知道刚才姐姐怎么看破我的装扮的啊?我这里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叫一个甜啊!出来混嘛,嘴甜点没有坏处。
看你丫头懂事的分上,姐姐我就告诉你吧,你身上的装扮虽然勉强还过得去,可你的手却暴露了你的年纪。
我低头一看,福荣这家伙一看就是剥削阶级出来的,脸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这手却嫩得跟春葱似的,姑奶奶光顾着抹脸了,竟然忘了这双手!我这儿正后悔着,那边桌子却传来了惊叫声,闻声望去,正是抢这青衣女子桌子的那几个大汉,不知怎么了,一个个正抓脸挠腮的,好像身上招了虱子一般。
痒死我了!痒死我了!铁牛,快点给我抓抓后背!那为首的汉子叫道。
那叫铁牛的男人也正在狠抓着自己的胳膊,大哥,我这里也痒啊,痒死我了。
那几个人痒得坐都坐不住了,片刻工夫脸上脖子上已经被自己抓破,有个人痒得受不了,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脸来。
周围的人都惊住了,连忙躲开那几个汉子,站在远处观望。
我吃惊地看了看那群人,再看看对面坐着的面容平静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愕然地看着她,今天总算碰到高人了!那女子对我轻轻地笑笑,说道:小姑娘不要惊成这个样子,女人嘛,力气比不过男子,总得使些别的手段,你说是不是?是,是!我连忙点头说道,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来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下手竟然这么厉害,我一直看着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那几个人下的毒,难不成就是扫了那几下桌子?姐姐,我极其恳切地开口道,我知道初次见姐姐就提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好,可是我觉得像姐姐这样的仙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次要是错过了,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所以我就说了,请姐姐一定要答应我!那女子看着我,有些不明白我这里为什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些话。
姐姐,您收我为徒吧!那女子一愣,随即又浅笑出声,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可爱,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要求?我面色一黯,半低垂了头,轻声说道:不瞒姐姐,我这个样子出门,是怕家里的人找来。
我从小就没有了爹爹,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前些日子哥哥贪人家钱财,非要把我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不愿意,他们还要打我。
我说着,眼泪都开始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滚过脸颊滴到桌子上的时候,已经成为一滴滴牛奶般的样子。
唉,白粉实在抹得太多了!对不起啊,皇帝哥哥,暂时污蔑你一下好了,不过我也不全算撒谎啊,瓦勒的皇帝本来就真的要五十了啊。
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可是这一路上也免不了受人欺负。
刚才看到姐姐这样的本事,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姐姐就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那女子听我说完,看了我半晌,却摇了摇头,说道:丫头,你演戏的本事虽然不错,可是要骗你姐姐我,火候还差点,你这个徒弟我不收!我愕然地看着她,白演了啊!我心下有些恼火,可脸上却不敢带出半点,生怕这女人什么时候给我也下点什么毒,既然不收我,那么我还是少理她的好。
那女子看我不说话,笑道:虽然我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口味,反正我一个人路上也是孤单,你倒是可以和我一起上路。
和你一起上路?上帝!那不是整天抱着砒霜到处跑么!不知什么时候你就恼了我,然后给我补充点微量元素,我受得了么?虽然这么想,我却笑道:那样好极,有姐姐做伴我就放心多了。
姑奶奶明天一早就撒丫子跑人,你要往北我就说要往南,你说往南我就说要往北,反正就是不和你顺路。
你爱找谁找谁去,不过你身上的毒药我倒是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骗点过来。
这会儿的工夫,那边那几个嚎叫的汉子已经被人送去找郎中了,店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正想着怎么占这女子点便宜再走,外面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客栈,我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喜,正是白日路上的那个男子,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他明明走在我前面,这回怎么倒比我还晚了呢?我的眼光直直地跟着那男子,真希望他能在店中坐下来,可惜上帝却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要了客房后竟然就径直回房了。
这回仔细看了两眼这个男子,还真帅啊!公平地说,论五官,他长得不如避暑山庄精致,可就这五官长在他脸上,竟有了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
好!冯陈楚杨穿越后泡的第一个帅哥就是他了!我这里暗下决心,对面坐的女子看我突然一脸花痴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那男子上楼的一个背影,她撇嘴一笑,低声道:怎么着?看上情郎了?我闻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说话。
你这个丫头,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刚才看你言谈,不像是个俗人,怎么这会儿却拿起那小女子的样子来了?她倒教育起我来了,咱俩不知道谁装得更厉害呢!我暗骂道。
她看我不说话,又神秘地凑过来,低声说道:看上了,晚上就过去,一点迷香吹过去,他什么都得依你了,呵呵。
说完还对我神秘地笑笑。
我骇然!上帝啊!我以为我就够强的了,没想到还会遇到更强的!她!她竟然鼓动我半夜去采花!天啊!她是古代的女子么?她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认识刘德华么?我低声问道。
那女子一愣,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同行了,算了,算了,不过,为什么她说的那事让我如此动心呢?半夜,他在我的身旁熟睡,任我吃豆腐,哈哈,还可能是场豆腐宴啊!动心啦,动心啦,哈哈,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小瓶子,难不成这么快就能用上了?花了一个金瓜子,小二才把我的客房换到了那帅哥的旁边,唉,如果照这个速度花下去,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得去丐帮兼职了。
夜半,外面万物都静了下来,隔壁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那帅哥睡了没有,看他身佩宝剑,估计又是一个会武的主,我还是小心点的好。
小心翼翼地出房,来到隔壁窗前,月光正好,照得窗户上泛了一层银白的光。
难不成第一次泡帅哥真的要用采的?是不是逊了些?书上写的可都是帅哥看上女主的啊!手心里已经汗津津的了,第一次干这事,还真是心慌,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真的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偷偷地吃他点儿豆腐而已,又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我暗自安慰自己道,再说了,就算我打算泡他,我也得先实地考察一下不是。
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来,摸出那个装迷幻药的小瓶,灌了些进去,蘸了些口水,把窗纸润湿,把竹管轻轻地推进去,刚把嘴凑到上面,肩膀就被人猛拍了一下,这一下,吓得我猛吸一口凉气,从地上直直地拔了起来。
咳咳!咳咳!紧接着一阵呛人的感觉差点让我背过气去,完了,迷幻药全被自己吸进了嘴里。
我回头,看见那张帅脸正冷冷地看着我,不敢再花痴,强笑道:好巧啊,遇到了,你住这间?啊,错了错了,我走错了。
说着便自己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手就像一把铁钳子,抓得我肩膀彻骨地疼。
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想干什么呢?他冷冷地问。
我干笑,嘿嘿,嘿嘿,我失眠,给自己屋里吹点安眠香,呵呵,这回好了,自己都吃进去了,不用吹了,回去睡了,晚安。
他却不肯松手,我无奈,只得又冲他傻笑,完了,这回完了,一会儿还不得昏倒在这里啊。
报应啊,报应啊,好好的学人家去采花!他不会一怒之下把我给灭了吧?大侠,我实话说了吧,我是没有盘缠了,想到您屋里偷点钱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放了我吧,我头晕啊!我一脸苦瓜相地说道。
头还真有些晕,怎么还觉得有些热呢,这会儿穿得也不多啊。
只觉得脸烧得厉害,月光下这么近距离地看帅哥,越看越帅啊!手只觉得发痒,真想去摸摸他啊,可是看他一脸的严肃,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你吃的什么迷药?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来,给你。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回去睡觉吧,我求你了,我吃了不少啊。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递给他,他打开闻了闻,皱了皱眉,说道:这哪里是什么迷药!我闻言一惊,不是迷药?那掌柜的骗我,还是我拿错了,难不成拿成了泻药了?赶紧从怀里把另外的两个瓶子掏了出来看。
这上面明明写着‘女儿媚’,你不识字吗?他拿着瓶子指着上面的一个小小的标签说道。
天啊!我真的不识字啊!报应啊,报应啊,当初掌柜的告诉我上面都有标签,我知道自己不识字还专门问了,怎么现在就搞错了呢?女儿媚、迷幻药,倒,他奶奶的都是三个字!可这东西差得就远了啊!我看着面前这张俊美的脸,月光下看起来层次分明,是那么的有型!觉得口舌发干,四肢发软,小心肝跳得是扑通扑通的!不行,不行!总共就见了这帅哥两面,说什么也不能对他霸王硬上弓啊!不知道这春药药性大不大,会死人么?是求他把我绑在床上熬过去,还是干脆就把丁小仙请出来让他带我走路?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帅哥,你好有型啊!我傻乎乎地笑着说,不是啊,我不是想说这个的啊!怎么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人家身上倚。
完了,完了,不行了,我还是跑路吧,怎么召唤丁小仙来着?好像说的是一手指额……啊!手怎么会摸到人家脸上去了啊!帅哥,你皮肤真好啊。
我已经缠到了他的身上,手捧着他的脸,越看越爱,忍不住就想把嘴凑上去。
闭上眼,踮起脚来凑上去,没想到却亲了个空,正想睁开眼来看看,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已经被他举了起来,然后像个麻袋一样被他往肩上一扔,立刻大头朝下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轰的一声变两个大,这回可好,连思想斗争都没有了。
哇!你的腰好有型啊!这腰线……屁股……真翘……性感……真性感……和瑞奇·马丁有一拼啊!手感真好……他怎么不说话呢?怎么肌肉这么紧啊,摸哪里都是硬邦邦的……咚的一声巨响,我觉得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头一下子没入水中。
一个打挺,条件反射般的挣扎着站起身来,透心的凉!立刻,脑袋清醒了过来,嗯?谁把姑奶奶扔水里了?我四周一扫望,正好看见他那张漆黑的脸。
他也和我一起站在水里,水只及他的腰,却快到了我的胸,这就是差距啊!泡清醒了?他绷着脸问。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醒了,真的醒了,身上的燥热下去,更感觉到这河水刺骨的凉。
他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岸上走去。
哎——你别走啊!我大喊,他就跟没听见似的。
大侠,你救人救到底,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我急道。
这大黑天的,又是荒郊野外的,我可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大侠!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啊!……大侠!我可是个女的啊!这里很不安全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就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啊?我大声骂道。
终于,他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随手投了个东西过来,我急忙伸手去接,却没有接到,那东西一下子打到了我的身上,只觉得身上一痛,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也动不了地方了。
这个小人!这个浑蛋!这个狗屁大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龌龊下流的家伙!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的骂人字眼全都安到了他的身上,可惜,骂不出声啊!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于是,荒郊野外的一条小河里,我如同石像一般站在那里,水哗哗地从身边流过,蚊子如同轰炸机般在我身边盘旋……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从小河里爬了出来,当第一片彩霞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时,我摸到了昨夜住宿的那家客栈……经过这种非人的待遇,我愣没有感冒,可见我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啊!我坐在床上捂着被子寻思道,隔壁的客房早就空了,不知道那酷男什么时候走的,这回倒好,偷鸡不成还把几瓶药都给弄丢了。
我从床上爬下来,先把那酷哥放一放吧,承德那厮还在找我,我可不能在这个地方住下,再说我那蠢驴走得又那么慢,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前面的迎亲队伍。
直觉告诉我,离那队伍越近我就越安全!我又把那身婆子的衣服穿上,装扮起来,等到抹白粉的时候却发现白粉不多了,唉,还得花钱去买,这年头,哪儿都离不了钱啊。
刚出门,正好看见昨晚的那个胡姓女子坐在前堂里吃早饭,看见我出来,她冲我招了招手。
我不敢得罪她,只得过去坐下,她看了我两眼,突然低头笑了起来,笑得我一脑子的问号。
怎么了,胡姐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我笑着问道。
东西倒是没有。
她刚说了两句,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昨夜不错吧?看你这个样子,眼红嘴肿的,看来是上手了啊!眼红嘴肿?眼红是因为没有睡好,嘴肿也是被蚊子咬的啊!这该死的蚊子,咬我身上还不算,它连我的嘴都没有放过啊,上下嘴唇各一口,倒公平。
我没好气地看着她在那里笑得咯咯的。
笑!笑!再笑你蛋都要下出来了!我暗骂道。
吃过早饭,她就要上路去繁都,问我是否和她顺路,我当然是肯定而又惋惜地告诉她,我得去周国的京都,很可惜不能和她顺路了。
送走了她,我赶紧找了个钱庄,把身上的金瓜子换了些铜钱背到包袱里,小包袱立马沉甸甸的了,还是这种感觉踏实啊。
估计那女人也走远了,我也骑上我的小毛驴上路了,不知道是因为这驴吃得太饱了还是还惦记着昨天的那个馒头,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啃点野草野花的,就是太窝囊,只要后面一来人,不管是车是马,这驴一定会极其主动地贴边给人家让路,有几次都恨不得让到路下面去。
我照常打尖住店,也全靠了这毛驴争气,一直和前面的迎亲队伍保持着一天的路程,倒是顺利得很。
虽然路上经常有三五个官差模样的人骑马而过,可是却从来没有找过我的麻烦,就这样一直走了七八天,到了一个大城——宛城。
这宛城原本是周国的北方第一大城,却在上次和瓦勒的交战中被瓦勒人所占,直到现在还没有还给周国,所以现在应该算是瓦勒的属地了。
随着人流进了城门,城里依旧热闹非凡,看来一年前的那场战争并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多大的损害。
由于一直在赶路,姑奶奶我几乎从跑路以后就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这次好不容易到了个大城市,说什么也得尝尝这古代的美食。
掂了掂包袱,又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金瓜子,我一咬牙冲着一间装潢极其奢华的酒楼就去了,这级别在现代,怎么也得是五星级以上了吧?这饭馆气派了,连这跑堂的小二的气都粗,那站在店门口管代客停车的小弟,一看我这毛都要掉光的驴,很不情愿地从我手里接过了缰绳,往后院牵。
一看他那德行,我气就上来了。
给奶奶我小心着点,我这毛驴模样虽然不济,可贵重着呢,它的毛要是掉一根,我和你没完!我叉着腰骂道。
那小二冲我一哈腰,道:嘿嘿,大奶奶唉,您先别急,要不您先把您这驴身上的毛数数我再给您牵走,省得以后说不清楚,反正它身上的毛也不多,数数也能数个差不多!嘿!这王八羔子!噎得我一下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又冲我一哈腰,牵着驴就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气得直发抖。
我这儿刚想找个人撒撒气,街那边就走过来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修长的个子,一身月白的锦衣,金冠束发,在人群中甚是扎眼。
我在心里暗赞一声,是个人物啊!可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就觉得腿直哆嗦,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没错,来的这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是那避暑山庄承德。
他身后还跟了个黑瘦的汉子,更映得他是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啊!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帅哥,他不是应该在迎亲的队伍里么?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轧大街来了啊?我这一个愣神不好,那厮正好看向我这里,看见我的时候一愣,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冲他点头哈腰地谄笑,刚做完这个动作,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我现在这身装扮,他不会认出我啊,我冲他傻笑什么啊,难道是以前被他给欺压怕了?我赶紧心虚地转身,只求上帝保佑他没有注意到我,果然上帝没有和我一起穿过来,所以自然听不到我的祈祷,我这里还没有迈进馆子,他那里已经在后面跟了上来。
这回死翘翘了,昨天白粉又快用完了,我还没有来得及买,不知道脸上涂的够不够厚。
站住!承德在身后喊。
我装作无事的样子继续往里走,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个黑瘦的汉子便挡在了我身前,我的神啊,他会瞬间移动么?我只得无奈地转身过来,承德也已经走到了我身前,他探究地看了看我两眼,突然扑哧笑了。
我整了整心神,然后一下子就扑到了承德怀里,拉着哭腔喊道:我总算找到你们了,我总算找到你们了啊!噢?那夜我被黑衣人劫走后,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逃了出来,可是却找不到你们了,只得在后面追赶,一直追到了这里,总算是追到你们了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那让你受苦了啊,这次该和我们回去了吧?承德笑道。
嗯。
能不能先吃顿饱饭?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可以趁着店里人多,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溜走,可惜那蒙汗药都给了那酷哥,不然还可以打点那主意。
承德一脸嘲弄地笑了笑,自己径直进了酒楼,我看了看那冷冰冰地看着我的黑瘦汉子,急忙跟在承德后面进去了。
现在正是吃饭的点,酒楼里客人正多,雅间早就没了,还是银子管用,承德那厮一粒银子扔出去,立刻有了靠窗的雅间。
我狠命地点菜,反正吃了一顿少一顿,不知道回去承德这厮会怎么折磨我呢,我才不信他会相信我刚才的说辞呢。
等菜的工夫,我也不敢和承德胡侃,那黑瘦汉子总是绷着脸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我,瞅得我一阵心慌,只得无聊地看向窗外,这一看不要紧,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楼下街上,那日在客栈遇到的胡姓女子正好从街东头走来。
胡姐姐,胡姐姐!我把身子探出窗外猛喊,这边承德微皱了眉头,黑瘦汉子一把把我拽回了座位上,那边胡姐姐也听到了我的喊声,冲我招了招手。
拽什么拽?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一个姐姐,人好得很,你们至于么?我不悦地说道。
承德看我这样,也没有说别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立马什么火气都没了,还是老实些吧,我惹不起他啊。
小二开始上菜,又是碟又是碗的,一会儿就上了个满桌。
坐下吧,你也坐下吧,你站着我吃不下去!我冲着黑瘦汉子说道。
他却像没有听见,还笔直地站着,我只得看向承德,承德笑笑,对着那汉子说道:奉善,你也坐吧,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规矩。
那汉子闻言,行了一礼,低声说了句奴才逾越了,这才侧着身子坐下。
门帘被掀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小丫头,你怎么来这里了?胡姐姐探头进来,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两个男子,却是一愣,站在门口似在犹豫是否进来。
胡姐姐,过来一起吃吧!过来吧。
我急忙起身把她拉了进来,把她按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笑着说道,好巧啊,胡姐姐,在这里碰到你,这是我哥哥,他来寻我来了。
胡姐姐一笑,连发愣的表情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这是我哥哥!我和你说过,我是逃婚出来的,哥哥来找我来了,我这就要和哥哥回家了。
我笑道。
嗯,你一个姑娘家本来就不该在外面乱跑。
她细声细气地说道,低低看了承德一眼,微微笑了笑,承德这厮倒礼貌得很,也冲她微微点头。
嗯,哥哥也这么教训我的,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我笑道,给胡姐姐夹了筷子菜,说道,姐姐尝尝这菜怎么样?我怎么尝着味道有些淡呢?哼!希望这女人不要和我装糊涂,只要她这次帮了我,姑奶奶我把她当神一样供起来,而且下次见她绝对说她才十八!胡姐姐浅笑着吃了一小口,笑道:还不错,是不如我做的菜味重,不过也勉强可以吃啦。
我一听大喜,看来她起码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承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那神情仿佛真的是我哥似的,只有我知道这厮的人皮底下是什么。
那奉善则是正襟危坐,连动都不动,只用眼睛的余光不时地打量着我和胡姐姐。
我极其殷勤地给他们夹菜,胡姐姐胃口倒也好,哪个盘子里的菜也都尝上两口,动作甚是优雅,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微挽着衣袖,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则是紧跟在她后面,她动哪个盘子,我便从哪个盘子里给承德和奉善夹菜,可那两个家伙却似乎都没有吃的意思,急得我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一咬牙,自己也吃了起来,然后又夹了块笋子,递到承德面前说道:哥哥,你尝尝这个,嫩滑得很。
说着便举着筷子要喂他,承德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举动,脸上一怔。
要知道我连筷子都没有换,自己刚刚吃过,这样就夹菜去喂别人是极其无礼的,可是眼看这顿饭都要吃完了,承德他们连筷子都没有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承德怔了怔,倒是张开了嘴,我急忙把笋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往回拿筷子的时候却发现顿了一下,原来是承德这厮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筷子,还冲我笑了笑。
我倒!闷骚的家伙!我装作没有在意,又要去夹菜喂奉善,菜举到他嘴边,那人却窘得脸红脖子粗,死活不肯吃,承德淡淡扫了他一眼,他急忙低下头去,把自己碗里的菜往嘴里扒。
我这里巧笑着自己吃东西,时不时地喂上承德一口,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一盘子的菜都倒他嘴里,然后再向胡姐姐要一瓶的迷药都给他灌下去,可却不敢太过惹眼,生怕承德那厮看出来。
好了,丫头,别喂了,够了!胡姐姐这句话刚说完,承德就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
奉善脸色剧变,刚站起身来去袭击胡姐姐,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丫头,你惹的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啊,他们应该是瓦勒的贵族吧?胡姐姐这才微皱着眉头说道。
岂止是瓦勒的贵族啊,是贵族中的贵族啊!我暗道。
胡姐姐好眼力,我们惹的的确是瓦勒的贵族,这次还多亏了姐姐了,我身上的迷药丢了,如果没有姐姐就要被哥哥抓回去了!我笑道。
幸亏你的迷药丢了,就你那迷药,岂会迷倒这汉子?别看他模样不好,功力可深厚得很啊!胡姐姐说道,好了,丫头,这次我帮了你也不用你报答,我不想惹瓦勒的人,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用水就能泼醒他们,不过这药性要十二个时辰后才能过了,不然就算醒了也会四肢酸软无力如同废人。
说完,胡姐姐就走了。
我瞅了瞅桌上趴的和地上躺的,哈哈,承德啊,承德,你总算是落姑奶奶手里了啊!把小二叫进来,只说是他们喝醉了,抬到后面客房去。
小二看了看,也不多问,招呼了两个伙计过来,抬了他们就走。
酒楼后面就是客房,打发走小二,就只留下了承德和我在房里,奉善那家伙被我丢到了另外一间屋里。
拿起桌上的茶水想泼醒承德,可是又怕那胡姐姐夸大了自己的迷药功效,万一醒了不是废人怎么办?干脆,我又把床单撕了,把承德这厮手脚捆了个结实,骑着他坐下,这才把一杯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承德醒了过来,看见了自己身上的绳子,还有拿着匕首张牙舞爪的我,先是一惊,随后就镇静了下来,让我都不得不佩服这厮的定力了。
嘿嘿,三皇子,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吧?我阴笑,上去在他脸上扇了几个耳光,他那白净的脸蛋瞬时又红又肿。
我又拿着匕首在他脸上比画,这么漂亮的脸蛋,划上两下一定就不好看了吧?这厮却笑了:又不是女子,要这么好看干什么?靠!和我玩这个?我一把把他头上的金冠拽了下来,他的头发一下子散落开来,我用匕首在他头上晃来晃去,喃喃道:如果剃秃了呢?承德还是表情不变,难道就恐吓不了他了!看着这厮漂亮的脸蛋,我突然有了些邪念,前些日子被他吃了不少豆腐,这回他落我手里了,说什么我也得吃回来啊。
帅哥!这次该姑奶奶捞本了吧?我奸笑着,便用匕首挑开了他的衣扣,如果这回他能用声音配合一下就好了,比如惨叫一声,或者放声大喊女流氓!放开我!之类的,我一定会更高兴的,可是这厮怎么却没有动静呢?你就这么报复我?他低声笑道。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我狠声道,说着便扒下了他的上衣,皮肤真好啊,一看就是剥削阶级。
我用手肆意地在他身上乱摸,一边摸还一边叫道:豆腐,吃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那天还咬我!今天我就给你咬回来!我抬起头来,满意地看着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串牙印,再看那厮,那厮的眼睛又开始冒绿光,他低声说道:你也就这么大胆子?只敢脱了我的上衣吧?你少激姑奶奶,别以为姑奶奶不敢扒了你的裤子,又不是没见过裸男,我还怕你了?看我把你扒光了丢大街上去!那你就试试!他低声笑道。
我一咬牙,顺着往下滑,心却慌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手竟然有些发抖了。
我抬头看他,他眼睛又变成了墨绿般的颜色,正直直地看着我,有一刻,我几乎就要被这双眼睛蛊惑,差点丢了自己的心。
这个闷骚男,竟然有了生理反应!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就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
嘿嘿,姑奶奶才不上当!我还不给你脱了!你不是闷骚么?我就把你弄到个好地方,让你闷骚个够!我笑道。
他似乎有些清醒,问道:什么地方?妓院!怎么样?我笑道,终于满意地看到他脸色变了。
我说完就下床出门叫小二,承德一看我要玩真的,总算有些动容,急道:你别玩过了火!哼!还敢威胁我!我回身又抓了布条把他嘴堵上,这才掩上门出去。
可惜不会功夫,不然也能像那个帅哥点我的哑穴一样点他的哑穴,我想。
这服务场所级别越高越安全,就像现代一样,连警察都不查。
比如说我现在,叫小二雇了辆马车,又从外面找了两个大汉,把承德用床单一蒙,让他们往车上一抬,竟连问都没人问一声。
我想我可能也是被承德这厮欺压火了,所以心里只想着怎么耍他,都忘了自己应该趁着这个工夫跑路。
于是问清了这宛城最红火的妓院在哪里,我奔着那儿就去了。
现在,我就坐在这宛城最红火的妓院中,旁边坐了这妓院的老鸨。
见到她我才知道人家这服务场所级别高了,连老鸨都比别处脱俗,一点也不像我想的那样半老徐娘、满脸白粉的!我有点脸红,相比之下,反而我现在的打扮更像老鸨一些。
可能是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所以姑娘们大多都还在房里没有出来。
咱们不说那么多的废话,我就直说吧。
我说道。
老鸨抿着嘴笑笑,说道:您请说。
咳咳,我先干咳了两声,指着已经倚靠在椅子里的承德说道,你先去看看我这货色怎么样。
老鸨闻言站起身来,走到承德身边,揭开他身上的被单子,一愣。
那里承德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红着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在我身上,那眼神,如果能当刀子使的话,我现在恐怕都成羊肉片了!老鸨又仔细地看了看承德的五官,点点头,回头笑道:模样倒是标致,就是火气大了些。
这位奶奶,我这里是妓院,又不是男娼馆,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笑道:没有,来的就是您这儿,这是我老公的男宠,平时没少惹我生气,这回老头子不宠他了,总算落到了我的手里。
如果您要是收呢,我就给您撂着;不收呢,我还有些别的事也得让您帮忙。
老鸨含笑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句。
我也不着急说,先从怀里把自己的金瓜子都掏了出来,数数还剩下了十几个,都搁到了桌子上,也不看承德,只笑着对老鸨说道:我这里还有点这个,您给我照这个数要些姑娘来,不论美丑,您放心,不占她们多长时间,您看行么?老鸨满眼冒光地看着桌子上的金子,她不傻,现在反正也不是什么高峰期,那些姑娘们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老鸨立刻满脸堆笑地给我去找姑娘。
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帮,嘻嘻哈哈地进来。
姑娘们,都给我站好了!我大声喊道,这一喊不要紧,她们笑得反而更加热闹起来。
别笑了,别笑了。
我都站到了椅子上,一副开动员大会的阵势,平时是不是那些臭男人玩弄你们?我喊道。
是!她们大笑着答道,有些人笑得连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那你们想不想玩弄男人?我又喊。
这次没有人回答,这帮人只是一个个拿帕子掩着嘴吃吃地笑。
怕什么?想就是想!想!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妓女喊了一嗓子,她旁边的几个都笑弯了腰,还有一个笑着去捶她。
我跳下椅子,窜到承德面前,抬起他的脸喊道:好,姑娘们,看看这个爷们长得怎么样?承德气得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苦于说不出来,也动不了,只死死地看着我,看得我竟然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我一把把承德口中的布掏出来,冲着那群女人就喊道:来吧,姑娘们,想亲就亲,想摸就摸!承德的上衣早已经被我扒了,赤着上身,虽然是个公子哥的模样,身上却有料得很,块块肌肉紧绷着……那些女人们一听都有些愣,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动。
静了片刻之后,突然有人欢呼了出来,真的冲着承德就去了,有了带头的,剩下的就一窝蜂地都上去了,摸脸的,摸身上的,还有人把手往下面探去……我坐在一边,看着这群有些疯狂的女人,心里却没有预想的高兴,只觉得承德的眼神透过她们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灼热得似把我的身体刺穿,直透到我的心上,让我的心跟着发颤。
荣儿……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了丝伤痛,竟能穿过那群女人的喧闹声,直达我的耳膜,如同一阵魔音,回荡在我的耳边。
看到他受折磨,我不是应该很高兴么?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快活呢?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还会觉得心酸呢?我这是怎么了?冯陈楚杨向来是有一还十的啊!够了!我猛地大声喊道,惊得那些女人都立在那里。
我冲上去把她们推开,看到了承德,他看到我那一刹那,竟然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好了,我们两个扯平了,我这次放过你,你可得记着!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凶巴巴的,冲着他说,转身又对着老鸨道,把他送到六福楼一个叫奉善的房间里去。
少打别的主意,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和亲公主》 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