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凌云果然代替我跑去约会了,甚至为了防止我中途搅局,凌云还把我和被子捆在了一起,害得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被子里爬出来。
既然凌云都做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认为丞相大人真的会对我做什么,于是我想了想,最终没有命令中郎将带我去监视约会的进行,而是让他帮忙我背着画具,直接去了太一宫。
对于我连续两天的拜访,太一宫的主人明显露出了不爽的神色:虽然我说欢迎你过来,但是厚脸皮到你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既然主人诚心的邀请,不过来的话,那么我岂不是太失礼了吗?我笑眯眯的回答道。
尽管玉树公子还是躲在帘子后面,太一宫又一片荒凉,但是这里并不是没有可画的东西,不知道是分身还是本体的中常侍大人暂且不提,在这个古风的世界里,更加古风的室内摆设,也是一个看点之虽然比起景物图我更偏爱人物画,但是作为单纯的练笔,这个样子也相当不错。
见我来这里真的只是画画而已,玉树公子也没有过多的干涉我,只是有些嘴碎的唠叨:什么叫做社交辞令你不知道吗?对了,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中郎将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听见玉树公子那么说,我转头看了中郎将一眼。
因为今天是我擅自跑来,陛下不在,中郎将大人也就没有必要躲躲闪闪,所以我带着他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衣服下面我不知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两道血痕,不过比起昨天晚上的伤口深度来,现在这个程度的伤口。
简直好了一半以上。
拥有这种程度地恢复力,果然不愧是神仙大人。
啧。
抽了两鞭子以后我实在不应该心软的。
结果这种简直像是半途而废的惩罚,简直是:情趣游戏而已。
我拿笔对着屏风地中轴线,眯着一只眼睛说道:我和中郎将大人的情趣游戏。
听见我这么说,中郎将那如剑地浓眉明显轻轻颤抖了一下,而玉树公子则是发出了被茶水呛到了剧烈咳嗽。
只是中常侍大人一如既往的笑着,在几秒后才慢一拍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有趣的望了眼中常侍那反应迟钝地表情变化,而玉树公子在咳嗽完以后,才非常恼怒的对着我说道:凌宝林,请你自重!这种玩笑并不是可以随便开的,不管你和皇上现在是什么相处模式,但别忘了,你还是皇上的妃子。
好严肃的教训。
我挑起眉毛,望了一眼帘子后面。
微笑着说道:小女子还真是受教了……中常侍,可以把那一盘蜜饯拿过来吗?我想吃。
这个是受教的口气?玉树公子冷冷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的从中常侍手中的盘子里拿出一颗糖渍梅子。
放进了自己嘴里,甜蜜地梅子汁立刻溢满了我的口腔。
我摸着腮帮。
笑眯了眼睛。
不知道帘子后的玉树公子什么表情,倒是端来梅子给我地中常侍看见我的画地时候愣了愣。
对着我轻声问道:这个是我?当然。
即使这只是一副室内写生,中常侍地身影在室内只属于画的一部分,只是几厘米地一个背景般的存在而已,可凭我的画技,也可以很容易认出中常侍的存在才对。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不像吗?如果他敢说不像,我就把他拖到外面吊死去。
这是对我水平的侮辱!(喂喂,这个时候应该先反省自己技术吧?)不……中常侍愣愣的看着画面回答,他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想要把这幅画铭刻在心里一般。
好半天他才古怪的询问道:那个,凌宝林,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请您,把这幅画……给我吗?我没有说话,只是奇怪的看着中常侍,而中常侍依然呆呆的看着画,或者说,看着画里面的他自己,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渴望。
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吗?怎么看都是随笔的写生,而且并不是可以令我满意的那种。
还是说,中常侍大人对画上的自己格外的有兴趣?中常侍大人,要不要我给你单独画一张。
看了眼这张图,我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我已经好几次说过了,想要绘制中常侍大人的脸孔,但是中常侍从来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今天,现在,中常侍大人先是露出了极度兴奋的神情,然后看着写生画上的那抹细小的影子,迟疑的询问:也是这个样子吗?您还可以变成其他样子吗?我奇怪的反问,说完这句话,我才觉得不对。
中常侍似乎确实有别的样子,至少凌云就看见过,他以女性的样子在宫里到处听墙角的形态,而且那个造型,似乎还貌似陛下的女性清纯版本。
我这么想着,却感觉到帘子后面那道目光向着我们,或者说,应该是中常侍大人望了过来,那目光里饱含着毫无疑问的嘲笑意味,简直就好像在看什么笑话一眼。
不过用这种目光看人的玉树公子,并没有出声制止。
好的。
而中常侍大人显然也和往常不同,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他,这次并没有注意到玉树公子的目光,只是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回答,并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么我要做什么吗?画画的话……不,这个样子。
我拿着笔对着中常侍大人比划了一下,然后落笔开始绘画。
就如同我原来预计的那样,单论气质而言,中常侍大人有如皇帝陛下一般的难画。
如果说陛下是因为所谓地王者之气和过人的魄力造成我绘画上的障碍地话。
那么中常侍大人的感觉就是过于虚无缥缈,对着中常侍大人,我常常觉得。
如果一不留神,中常侍地灵魂就那样消失了。
他变得不存在。
好在比起皇帝陛下那简直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的外形,中常侍的外形要好画的多,毕竟绘画的基础是静物素描……这样说起来,绘画中常侍地时候,感觉真的不像是在画人。
国师说中常侍是一具人偶。
这个话是真的吗?我抬起头凝视着中常侍的眼睛,小心的一笔一笔的图画着,但是画中人的表情,还是有些过份的呆板,就是绘画面无表情的中郎将地时候,也不会如此的欠缺情绪。
最后我几乎到了举笔维艰的地步。
……好了。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我艰难地说道。
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竟然画了那么长的时间,中郎将转过头望着我问:主人,你没事吧?而中常侍很体贴地递过了水和零食。
并且用眼神示意我,在我点了点头地情况下,他才拿起了自己的肖像画。
中常侍似乎对这张画有着相当地期待。
却也有着相当的惧怕,他伸向画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我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的在意。
简直就好像在前世在确定考试分数的学生一样。
他是如此的紧张,我有一瞬间甚至想要抢回画。
不让他看了。
因为对我而言,这不是完美的作品。
但是在看见画面的那瞬间,中常侍大人却微笑了起来,和平时那种客气似的的微笑不同,是真正的,幸福的微笑。
刚刚还感觉没有什么感情可以画,显得有些呆板的脸孔忽然的就那么闪亮了起来。
不要动!看见他的表情,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大叫了起来,并且提笔在纸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只是人偶而已,画这个就那么有趣吗?玉树公子悠悠然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出来,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
连玉树公子也这么说吗?但是刚刚那个笑容,中常侍明明是有灵魂的。
不,即使没有刚刚那样的微笑,平时的表情也是有灵魂的,只是虚无缥缈了点,所以才那么难画。
只是这次我还没有说话,中常侍大人却难得主动的辩驳道:不是人偶……哦?玉树公子冷淡的说道:谁不是人偶?……在短暂的犹豫和沉默后,中常侍小声的回答道:凌钱姑娘画的画,并不是人偶……难得他并没有使用宝林这样的称呼。
画?玉树公子的声音冷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位公子的声音一反平时的温润,有些尖锐,也有些疯狂的味道。
他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这样的声音。
忽然的,我觉得有些害怕。
这时候,帘子却忽然的掀了开来,虽然没有到可以看见脸的地步,却可以看见对方跪坐的长腿,和修长的身材,只是脚踝的地方,看起来比例有些古怪,似乎肌肉萎缩得很厉害。
把画拿过来,让我看看。
玉树公子伸出手,如此对中常侍大人命令道。
我的注意力立刻从玉树公子的脚踝上转移了开来,因为那双手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本来应该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纤细,骨节突出,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双漂亮的手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覆盖在手背的大片灰褐色伤疤还算好的,手指上的皮更是翻了过来,嫩红的肉和伤疤混在一起,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他到底是怎么用这样一双手弹琴,而且还是弹出那样的曲子来的?而且话说回来,这只手的形状……?中常侍看了看那只手,再看了看我的画,犹豫了一会儿,虽然眉眼间露出了微末的不情愿的的表情,但是还是很艰难把画递到了那只手上。
公子到底是陛下的什么人?看着那只手接过画,我冷不防的询问道。
你没有问过中郎将吗?只要你问的话,他应该会把我全部出卖给你的吧?因为你现在是他的主人。
玉树公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把手缩回了帘子后面。
伴随着他的动作,我似乎看见玉树公子的手臂上有着比较新鲜的伤痕,而且还是血淋淋的那种。
这皇族是怎么回事?大皇子也满身是伤,这位也是……但是听说除了陛下和中常侍,没有人会来这里,这些伤是怎么来的?难道陛下和中常侍大人,也有鞭打人的恶劣爱好?话说回来,拿鞭子抽人可是一点都不有趣啊,昨天我才挥了几下,就觉得手很酸了。
只是换其他的方法,我不知道什么才可以对中郎将造成打击,反正就物理上,我对中郎将攻击无效----即使是那鞭打,现在看起来,也完全不是什么。
这是凌宝林你画的……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呢!这时候,玉树公子却冷冷的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寻常那温润的音色中夹杂着濒临发狂的那种尖锐感觉。
那个,我的画,哪里刺激到他了?第三部 前世今生 第三十四章 忽如其来的邀请想象力?听见那样的声音,即使是我也不由得微微有些惧怕,但是既然是在谈论我的画,所以我还是忍不住奇怪的询问道:什么想象力?把没有生命的人偶画出活人的样子来,不是想象力是什么?玉树公子的声音让我想到了绷紧了头发,好像再用一些力气就会断掉的感觉。
用着这样的声调,玉树公子冷冷的说道:即使有灵魂,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种话,对中常侍大人是不是有些失礼?发现玉树公子语气有着相当的不对劲成分,我还是望了眼中常侍大人,缓缓说道;再怎么说,说人是人偶……我制作出来的,为什么不可以说?玉树公子却这样问道。
唉?谢和,把手伸过来。
听见我奇怪的发出了低呼,玉树公子如此命令道。
中常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却还是把手伸进了帘子里,我还没有想通他们在做什么,就听见帘子里传来了咯的一声,然后一个东西从帘子里飞了出来,对着我的脸的方向砸了过来。
中郎将前踏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那个东西,我终于没有被那东西砸到。
不过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后,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嘴,不让自己惊呼出来。
那是手,一只……木头做的手?虽然雕刻的很精致,但是那是木头做的吧?我下意识的转头向着玉树公子和中常侍望了过去,就看见中常侍有些尴尬的对着我苦笑着,他右手地袖管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刚刚还完好无缺的右手已经消失了。
哼。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脸上地是什么表情。
但是玉树公子似乎觉得很有趣一般的,发出了一声冷哼,从帘子后面把另外一个东西推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用丢地。
但是那个东西是圆的,所以很容易就滚到了我的大腿旁边。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那是一颗头……同样是木头做的,但是从五官却雕刻得栩栩如生,在晚上看的话,一定非常吓人。
我拿起那颗头。
吞了口口水问道:这是中常侍大人地雕像?不是雕像,就是他的头,备用之一。
玉树公子在帘子后面冷笑着说道:你拿着这个去找国师,就可以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中常侍的脑袋在你面前了。
唔,哪里来的恐怖故事吗?我拿着那颗头打了个寒颤,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中常侍却背着玉树公子的方向,一脸焦急的对着我挤了挤眼睛,同时。
我也听见中郎将的声音在我耳边忽然的响了起来: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转头看了中郎将一眼,他依然站在原来地位置看着我,刚刚那句话。
却是用隔空传音表示的。
仔细看中常侍大人的唇形,似乎也是相同地意思。
这样一说的话。
皇帝陛下和丞相大人似乎也对玉树公子地情绪非常地在乎。
原来我只是觉得他们可能是关心玉树公子,现在看来。
似乎另有猫腻?不过,我虽然大咧咧,但是并不迟钝,玉树公子音色中的失控成分我听出来了,自然不会愚蠢到继续去踩对方地痛脚。
于是我很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微笑着说道:话说回来,公子你,和陛下是什么关系?本人?好在玉树公子没有一直揪着刚刚的话题不放,见我问了他便回答道:这种事情,你问问席孟修就可以知道的吧?现在你是他的主人,我相信你问什么,只要他知道的,都会回答你的。
看来席家的主人规则,这个所有人公认的,国师没有撒谎。
但是我没有看中郎将大人,只是微笑着说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径直在背后调查别人,是相当不礼貌的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亲耳听见。
何况,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亲耳?明明因为转移了话题,玉树公子的话语已经转回了之前的温润,但就是用这样的嗓音,玉树公子笑着回答我:你等一辈子吧?唔,即使没有抓狂,这个人的性格也算不上好!……这样吗?我抽搐着嘴角看着帘子的方向,简直对这样的回答无话可说。
基本上,除了凌前以外,我很少可以遇见比我还要任性的家伙。
是的,顺便一说,现在没有人提我真正应该有的称呼和名字,也是因为很容易刺激到我,所以我不能讲解。
玉树公子在帘子后面缓缓的说道:我可以坦白的跟你承认,本人的脑子确实有些问题,你还是听中郎将的话比较好。
神经病对自己都有自觉的吗?你听见中郎将的隔空传音了?我好奇的问。
好歹我也是受到皇族教育长大的。
玉树公子冷淡的说道:席孟修刚刚也没有隐瞒我,事实上,除了提醒你之外,他有更多的警告我的意思。
是这样吗?我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中郎将,然后又拿起一颗蜜饯,缓缓的送进了嘴里,并且看着玉树公子的方向,询问道:那么公子阁下,这个,是你的逐客令吗?并不是推托之词,我是希望你常来的,但瞒着你我的毛病,也不是事,像刚刚那样的状态一再发生,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玉树公子缓缓回答,现在他又变成了意外的讲道理的一个人。
疯子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论的,相比之下,宣美人那个程度的装疯简直可以说是可爱了。
那么,我等下可以向中常侍大人,问一下你具体忌讳什么吗?免得我不经意地刺激了你。
我慢悠悠的问道:毕竟以后我可能还会经常过来。
……你似乎并不在意我的问题啊?玉树公子愣了一下。
几乎是有点尖锐地问道:其实从昨天开始,本人就很好奇了,凌宝林。
这里有什么吸引了你吗?你那么喜欢这里,不会真的如同你对陛下说地。
你其实是为了见本人而来吧?有什么不可能的,中常侍也是我的来的理由之一,玉树公子您当然也是。
我移动了一下镇纸,微笑着说道:我专攻的方向主要是人物画,尤其是美人图。
所以玉树公子当然是我地目标之一。
美人?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玉树公子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好不容易停止了发笑,玉树公子便语带讽刺的说道:凌宝林你的想象力果然非常的丰富啊,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吧?何况,看了我的手,你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这么说着,他故意从自己的手从帘子后面伸了出来。
而且还是模仿我在才子会上那种伸法。
于是在精致帘子缝隙间,那伤痕累累地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简直有着恐怖片的效果了。
但是。
怎么说,这也是只手啊!要是搁在我没有入宫以前。
没有见到陛下以前。
我简直会想有抱着这只手痛哭地想法的。
我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只可怕地手,伸过了手去。
缓缓握住。
玉树公子显然因为我的碰触颤抖了一下,因为害怕再次刺激到他,什么我没有完全抓住他地手,而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指尖的部分。
精致的指纹,习剑留下的老茧,真实的伤痕……这确确实实是一只手啊!我迷恋的看着他的手说道。
你,你有毛病吗?我的目光似乎让玉树公子感到了相当的不安,因此在刺激到他之前,他更加慌张的把手从帘子间缩了回去,但是帘子缝隙上留下的斑斑血迹,更说明我之前没有看错,这位公子的手臂上,满是新鲜的伤口。
我确实有毛病,可能也是脑袋有毛病。
我看着帘子上的血迹,迟疑了一下,第一次把自己的问题向着弟弟妹妹以外的人公布了开来:事实上,我看人类的话,男人是黄瓜,女人是萝卜,最近还多了一个品种……菊花,真想知道双性人会是什么样子的蔬菜……哈?玉树公子显然无法理解我的话:这是什么玩笑?很遗憾,不是玩笑,是真话。
我坐直了身体,看着空白的纸张,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但是我看见的人类,确实都是这样的外形,在长久的生活中,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是黄瓜萝卜的一员,有时候真的恶心的想吐前两世我还没有这个毛病,否则我的审美和人生观一定会严重扭曲的。
那么,现在我们在你眼里,也是黄瓜?玉树公子冷笑着问道。
不,我的毛病有一种情况会好,就是看见美人的时候。
我非常坦白的说道:虽然我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您能了解吗?在一片黄瓜萝卜中,看见和自己疑似同类的生物的存在,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美人,但是可以看见人形体,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动的事情。
……玉树公子没有立刻说话,或者他无法理解吧!于是我更加用力的说明道:所以,美人是救赎!是光明!是神迹!够了……玉树公子呻吟着说道,就连中常侍和中郎将看着我的眼神,都好像在什么珍惜生物一样。
我就知道普通人无法理会我的感受的,因此我撇了撇嘴,继续说明道:上次我跟你说,我画的画是可以出卖的,也不全然正确。
虽然画画的时候,很奇迹的可以暂时看见对方人类的形态,但是这更显得平时看见一堆蔬菜时的悲凉。
有时候,即使是美人的人,也会突然变成蔬菜,这大概和习惯与看厌有着关系,所以我会把我看见的美人全部画下来,这种画,我是不会出卖的。
不过,会被我看上的很少,目前让我觉得可以作画的有:皇帝陛下,国师大人,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中郎将大人,中常侍大人,宣美人,还有和我一起入宫的沐宝林,对丞相大人的话,我保留意见。
再然后,就是玉树公子您了---我掰着手指如此讲解道,并且望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玉树公子看不见表情,中常侍大人不以为意的微笑着,倒是中郎将大人,他的眉毛跳动了好几下,嘴唇也颤抖了好一会儿,但是大约觉得现在并不是合适问话的场合,于是最终没有说话。
不过那样的表情变化,对于中郎将大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而听着我报出的名单,玉树公子沉吟了一下,然后我就听见他冷笑着说道:与其说是美人,不如说,都是一群变态吧?唔,一针见血!一箭中的!虽然以前我也对我喜欢的美人类型抱有某些疑问,但是却没有玉树公子那么精准的看出其中猫腻来。
经他那么一说,确实好像都是变态的样子喔!(喔什么,不要那么随便的就认可!)不过话虽然那么说,我还是理直气壮的回答:就算性格有问题,但是外表是美人就可以了。
那也未必……如果你看见我的脸的话,搞不好会吓昏也说不定。
玉树公子冷笑着回答:也许你现在看我不是黄瓜,只是因为我以前曾经不是。
这样说,公子对自己的脸,至少原来的脸,很有自信啊。
我笑眯眯的回答:这个我可以保证不是,举个例子说,太后看着像是人参,虽然她原来应该是美人吧?人,人参?哈哈哈哈!玉树公子再次大笑了起来,再次笑完了,这位莫名其妙的对着我说道:对了,过几天你有空吗?我想要邀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