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满心疑惑的浅鱼望着径自给自己包扎着手臂伤口的女子,刚才惊险的一幕让她还心有余悸。
幸好,二人在奔走的过程中,又出现了多位高手相助!两人才得以脱身。
我是谁不重要,救你自有救你的原因。
你先待在这里,最近最好不要出去!不!我要去找婆婆,她身体不好我必须找到她!浅鱼费力的一挣,女子还未包好的伤口又重新撕裂了,疼的浅鱼大吸凉气。
女子一愣,依然自顾的重新上前包着她的伤口,浅鱼不再挣扎,却犀利的问道:我是一个穷酸小民,你们为什么救我?那些人为什么杀我?婆婆是被你们抓走了还是那些黑衣人做的?说!你果然比一般人要聪明,可惜这些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婆婆不是我们带走的,我们会帮你找婆婆的,你安心静养吧!女子说完,伤口也刚好包扎完毕。
收拾好药转身就要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的转身:我叫白樱,有事叫我!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在这待着,等处理完那些人,随便去哪里都行!说完径自走了。
真酷!女杀手啊!浅鱼低语着愤愤的坐了下来,胳膊的伤口让她有点气结。
血淋淋的事实,出去等于找死,是白樱想告诉她的吧。
习惯性想找龟无忌出来找些安慰,摸了摸身上的挎包,竟然空空如也!龟无忌!小骗子!你也要离开我了吗?浅鱼此时的心情绝望到了极点,刚才的打斗中,龟无忌一定被抛落在哪里了。
所有能温暖自己的东西,终究都要收走吗?老天爷,你究竟想怎样?凄厉的呜咽声从门缝里发散出来,门外的白樱无奈的摇了摇头。
交代门口两个带剑的女子看好浅鱼,转身离开。
花满楼怜香阁少主,那女子已经安全。
只是情绪似乎相当不稳!花容月对着斜倚在床上假寐的夜锦衣低声道,听白樱说那女子竟然一天内都是破落的男装打扮,容貌一直也不曾看的清楚,除了反应相当快,几乎没什么值得注目的。
不知为何,得到这些信息时,她的心里竟然有些雀跃和欢喜。
哦!那就好!明天,就是我要出场的日子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为难她了。
夜锦衣没有睁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扇子,头发散乱的铺在枕边,中衣松松的系在身上,慵懒的像极了沉醉花楼的纨绔子弟。
脑海里现出见到那女子对着一只乌龟低语的背影,一抹微笑挂上了唇角。
少主放心,暗卫我和镜已经布置妥帖,一定万无一失!花容月斜瞄着夜锦衣的身姿,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凝视着那抹微笑,心里突然有点酸楚,来这里一天一夜,这点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吧,是因为那个女子吗?呵呵,你们做事,我怎么不放心!好戏就要开始了,我如果不出场玩玩,似乎也太对不起当年老天赐我的重生之机!夜锦衣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依然充满了邪魅,虽在微笑,微蹙的眉心却表明他并不开心!花容月一惊,面色却欣喜起来!如果少主决心一定,对于他们这些追随多年的手下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少主决定了?蔷儿觉得我还有选择吗?夜锦衣缓缓下床走到窗边,不答反问,窗口吹进的微风撩起了他凌乱的发,不知怎么花容月忽然感觉窗口那个背影很寥落,似种满了百年孤独的雕塑化身一般。
很想说句少主英明之类的话,却觉出了夜锦衣话里的无奈,默默的走到他身后站立,一语不发!你们的心意我都了解,去通知他们吧,今夜,我要见他们!是,少主!这就去!那么,那个女子明天就无须再管了吗?恩!记得好生安抚她!是!红蔷明白!花容月转身离开,笑颜堆上了她娇美的脸,那女子,终究只是陌路相逢罢了!俯视福儿巷的繁荣,夜锦衣玩世不恭的魅笑又涌了出来。
这样的夜色,多少的男人留恋花丛不归,多少的女子在灯下望穿秋水,多少的阴谋在夜色掩盖下出头,多少的心魔在黑暗中汹涌滋生。
过了今日,一切都会不同了吧。
转身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夜锦衣狠狠把杯子拍向桌面。
昨天捏碎杯子时划伤的手指依然隐隐作痛!同样的夜色里,仁安堂的静室灯火辉煌,靠坐在床上的黑衣男子已经转醒,屋子中央的桌子边,风潮汐闷闷的盯着黑衣男子,似乎想穿透他的身体,看看里面那颗心究竟在想什么。
看着木头一般的黑衣男子,风潮汐不知第几百次的叹了口气。
英挺的剑眉,墨色的双眸,古铜色的皮肤,略显苍白却坚毅抿紧的双唇,风潮汐从上打量下来,除了冷漠,这男子竟然不是一般的好看,想到这里,心跳似乎也加快了许多,也许在七星镇一直呆着的缘故,这个浑身散发着冷冽气场的陌生男子,竟然让她有异样的感觉。
从莫名其妙的相遇直至带他来永安城求医,自己的所为似乎都超出了原先的行事准则。
看着刚才沈老头施针时黑衣男子难忍的痛楚,她又一次暴怒的吼了起来,心底却也跟着每次的针起针落心痛不已!想到这里,风潮汐不禁烦躁起来,心道:我这是怎么了,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向前走到床边,直视着黑衣男子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救了你耶!我说过谢字!黑衣男子依然简短明了,目不斜视——当然也是因为沈泫然用针定住他几处大穴的缘故。
救命之恩,一个谢字就够了?风潮汐不禁气结,没等长篇大论出现,男子接着的一句不够的话,尽管拿我的命去抵!几乎让她抓狂!算你狠!我回家一定会被大卸八块,然后闭门思过,禁足不止!我真是撞邪了要救你!听着风潮汐的话,黑衣男子心底不禁一乐,自问:大卸八块后还用闭门思过禁足不止吗?面上却依旧冷然静坐。
那个沈老头也真够胆大,敢留我们在这里住宿,听说永安城这三天戌时城门就关了,我们没有文牒,被查到会不会被当乱党抓起来?风潮汐喃喃自语的在房间走动着,似乎明了黑衣男子也不可能会回答,径自接着道:这么隆重的准备龙神大祭,也难怪了,毕竟永安城是锦绣建立的基石,但是不知道碧落的那个什么玉盏殿下来掺和什么?不过那人看着倒是挺温和的,就是不知锦绣要派谁来了……你见过他?!正当风潮汐无聊之至自言自语不休时,木头人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
风潮汐一愣,继而不无自得的接着道:当然!今天玉盏殿下仪仗过来的时候,你不也在七星镇吗?嗷!~我明白了,原来你那时就犯病躲在翠竹丛里了,所以才看不到……对上黑衣男冰山般的眼神,风潮汐自动闭嘴咽下后半句,暂时结束了喋喋不休。
黑衣男子面色一沉,似是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过了好一会面色才缓和起来。
一旁的风潮汐不禁有点明白沈泫然离开时奸诈的笑容了,说什么她和黑夜男子比较熟可以方便照料,自家房子拥挤,黑衣男子大穴被针定住不能随便动,江湖儿女不拘细节之类的,非要自己留在静室和黑衣男子共处一室,天知道自己和他有多熟?和这样的木头人加冰山男呆在一起久了会不会疯掉!话不多,眼神却可以杀人于无形!沈老头恐怕是故意想拿他挫挫自己的锐气吧。
风潮汐背对着黑衣男子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伏在桌上,在心底骂着沈泫然的恶毒。
黑衣男子望着风潮汐的背景,心底忽然有点愧疚,自己没能完成任务是不该迁怒到这个女子身上的,毕竟像她说的那样:她救了他的命!想到这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出口竟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问完,自己就愣住了。
陌路之人,若非有心搭讪的登徒子,才随便会问一个女子的闺名,一般人是不会问的。
风潮汐显然也明了这个道理,脸刷的就红了起来。
想要责骂黑衣男子几句,继而想到木头冰山男难得开口说话,这样已属不易,旋即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
回头斜望黑衣男子,掩饰般补充道:沈老头说了,江湖儿女可以不拘小节的,何况我还莫名其妙要和你同处一室。
说完,心里继续嘀咕道,我还搂着你走路,抱着你骑马了呢,连名字都不知道我亏大了!等了半天没有回音,风潮汐不抱希望的伏在桌面,准备眼不见不烦。
黑衣男子的声音却如天籁之音般传进耳际!魅十三!简短的三个字,终于昭告了木头冰山男的代号。
这名字还真特别,风潮汐心道,依然伏在桌子上轻声道:风潮汐!你在有潮汐时候出生?你在家排行第十三?几乎是同时,二人各自问出了两个不同的问题,风潮汐回头看向魅十三,竟然看到魅十三眼里少有的温暖,二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魅十三微笑着,心里忽然怪怪的,这样轻松又没有心机的场景,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有时做梦自己会梦到笑逐颜开妙语连珠的小小少年,他确定那是年幼的自己,醒来却依然只能做面色冰然寡言少语的冷漠男子。
长老说,大事未成之前,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绪的。
魅十三,注定是孤独的!想到这里,脸色的肌肉一点点拉紧,笑容一点点的逝去,沉醉在魅十三温暖笑容里的风潮汐不禁在心底赞叹:这样的笑容要倾倒多少的思春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