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魅十三中了失传已久的霸道毒物‘绝红尘’!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弄错了!红娘若有所思的听着风潮汐的吼叫,面色一冷,脚步轻盈的离开了风潮汐的院子。
风潮汐,你冷静一下,魅十三上次病发时候你跟着他,他的病状如何你最清楚。
现在,魅十三中了绝红尘,基本是肯定的。
我们要赶快告知这个消息,让他停止吃解药!紫羽看着眼红的风潮汐,心里忽然疼痛起来,换位想想,如果夜锦衣中了这样的毒,自己恐怕还不如风潮汐自持吧。
这么久,风潮汐对魅十三的心意,她是基本明了的。
不让他吃解药!那要看他活活痛死吗?你们说的好听,可有解决的方法啊?!说啊!说啊!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解毒,你说啊!!风潮汐步步紧逼着紫羽,直到紫羽重新退靠到门上,似是用尽了所以力气,风潮汐身形一晃,眼神也恍惚起来。
紫羽慌忙扶着她的胳膊,不想风潮汐却用剩下的力气用力一甩,没推动紫羽,自己却颓然倒地。
伏在地上,遮掩不住的呜咽声让紫羽心底一下又一下疼着。
默默的蹲下身子,将风潮汐搂进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想让风潮汐有点安慰。
两个互相没有什么好感的女子,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在以后诸多的恩怨中,谁都没有忘记这次毫无芥蒂的互相依偎,他们担心着同一个男子,一个是情不自禁,一个只是道义使然。
羽丫头,我看算了,你也尽了你的心了!你折腾了这么久,我算明白了,这事,我不会掺和了!绝红尘,没绝对的解药!以后你们都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百草毒仙看了看紫羽又看了看夜锦衣,再瞟了一眼一边若有所思的沈泫然,扯着自己的白发抓狂地蹦跳两下,往那张吱吱呀呀的躺椅上一躺,闭上眼睛谁也不理。
三人互相对看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
夜锦衣拉过紫羽,向沈泫然示意一下,直接向百草居的厢房走去。
看着紫羽二人离开的背影,沈泫然捋过花白的胡子,朝百草毒仙躺着的地方似自语着。
上官白,你想到了什么?闭眼假寐的百草毒仙一个激灵,霍地坐了起来,凌厉的眼神一扫平日里浪荡不羁顽童色彩。
沈老头!我不管你想说什么。
我的立场只有一个,就是站在萱王这边!这也是家父的立场!那个人,我不救!百草毒仙平静的说完,重新躺回那张破旧的躺椅,不多时,竟然呼声大作。
沈泫然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一时间,心底漫无头绪起来。
羽儿,不要蹙眉,我不准你不开心,尤其是为了别的男人!夜锦衣霸道地揽过紫羽,手掌轻柔拂上紫羽微蹙的眉心。
紫羽莞尔一笑,心底不由释然。
对于魅十三,不能说竭尽全力,而是完成了目前所有给与他帮助的途径。
对,就是这样,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马上要到仲秋节了,长安有很多好玩的,不妨我带你去玩玩,和那两个老头腻在一起,我都要发霉了。
紫羽被夜锦衣夸张的表情逗得大笑起来,这几天夜锦衣忙里偷闲总要来陪她,偏偏她要忙着找魅十三的事情,有时即便来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也短暂。
后来才知道夜锦衣和百草原来是旧识,很多药草知识,夜锦衣就是跟百草学的。
紫羽不得不唏嘘世界之大,缘分匪浅。
因为熟稔,夜锦衣和百草笑闹起来,每次几乎都快把百草居的房顶掀起了。
更有甚者,一向爱以药草捉弄人的百草,有天竟然被夜锦衣给算计了,喝了自己配置的一泻千里,拉肚子拉的几乎浑身虚脱,惹得青桐和夜锦衣俩人躲在一边笑得快背过气儿去。
一大一下两只斗鸡终于因为这个事件冰释前嫌,加入同一战壕。
这些都是青桐绘声绘色在事后讲给紫羽听的,毕竟是半大的孩子,对于百草前几天的捉弄还是很记仇的,反倒对之前的敌人言辞之间越来越佩服起来。
想什么呢?又发呆!夜锦衣不满的摆正紫羽的脑袋,让一脸笑容的紫羽直对着自己。
想你!紫羽甜甜一笑,经过魅十三的事情,对夜锦衣的珍视更上一层,只要健康活着,爱情才有希望,心才不会痛。
有可爱的弟弟,体贴的爱人,自己也算幸福了吧。
想我?!真的吗?雀跃的神色浮在夜锦衣脸庞,像被家长表扬的孩子一般带着无数荣光和欣喜。
脸色一点点逼近紫羽的面孔,魅惑的眼神让紫羽再次眩晕起来。
软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夜锦衣浅酌般轻尝着那份柔美的馨香。
舌头微微一用力,轻巧触碰着紫羽微闭的唇瓣,拥着紫羽的胳膊更有力地揽紧怀里人儿,刚要探寻更深处的芳泽,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又出现了。
额……你们继续,我只是来取东西!取东西!青桐的声音早已没有第一次在客栈看到二人亲密时候紧张,却多了几分小孩子的调皮兴奋,步步后退,被门槛一绊,重重摔倒在地。
紫羽一脸桃红和夜锦衣错开安全的距离,对夜锦衣恨不得杀人的神态弄得咯咯直笑。
正欲过去扶着摔倒的青桐,夜锦衣手臂用力一捞,紫羽重新跌回到他怀里,顺带着给了一记愤恨的神色给青桐。
青桐不甘示弱俏皮一笑,一副我故意的你咋地儿的神情。
夜锦衣翻翻白眼,一副快被气死的神情叫道:小斗鸡,你皮又痒了,要不要喝碗‘七上八下’啊,街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你怎么不去玩?切!我倒是想去玩来着,还不是你们官家说什么今年中元节要搞什么‘群芳会’,有大量的女眷进京,有些区域还要戒严不要闲杂人等出入。
青桐不以为然的瞪回夜锦衣,口头也不甘示弱的将了夜锦衣一军。
怀里的紫羽身子忽然一滞,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夜锦衣无奈的瞪了青桐一眼,拉着紫羽坐了下来。
紫羽的神色转瞬就变得黯然无光。
幸福,多么奢侈的字眼,以为就这样拥抱着,幸福就很近了。
竟然忘记了夜锦衣的身份,堂堂锦绣三皇子,被封的亲王萱王殿下。
这样的时空,谁能那么容易和他并肩一起笑看风气云涌呢?自己吗?一个身世模糊的孤女,多么可笑啊!紫羽自嘲的上扬着唇角,连看夜锦衣的勇气都没有,眼中充满了茫然。
不是她惧怕情路坎坷,只是不想因为这些身份羁绊,让自己再重复前世的苦痛!当初许下那么豪迈的誓言,她不悔,更不会退缩,只是眼前这场近在眼前的群芳会,不在意吗?除非她不爱!所以,她在乎,很在乎!夜锦衣看着紫羽神色变化,一手更紧的环着紫羽的腰,一手握紧紫羽冰冷的手指。
十指相扣,紫羽忽然感到莫名的勇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多么美妙的誓言,没有尝试过的人,是难以体会这句中的妙不可言吧。
羽儿放心,那个群芳会我自有安排,此生我都不会负你!哪怕负尽天下,有你,我终会知足!紧扣的十指互相用力握捏起来,紫羽定定看着夜锦衣诚挚的魅眼,坚定的点点头。
并非是他信了这个誓言,活在当下爱在当下的念头却充满脑际。
至少此刻,他们真的很相爱,足矣!过好今天,谁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
这句话,竟是如此应景。
萱,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屋外的青桐席地而坐,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伸长耳朵,愣愣地听着紫羽温婉的声音讲着那个凄切的故事。
直到很多年后,青桐长大成人,和另一个人十指相扣讲着这个执子之手的故事,忆及此时紫羽的种种,纵然已是热血硬汉的他,眼泪却汹涌不止。